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莲动下渔舟】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秦+战神系统]武安天下 作者:九千岁添千岁 文案 作为战神白起唯一的后人,为了重振家族的荣光,夺回“武安”之名号,白小萝莉不得隐藏性别,脱下红妆换武装,在战国末年的秦国搞风搞雨还搞…… 路人:喂喂喂!听说了吗?武安君又在强抢民男了!陛下都快气死了! 白小萝莉:冤枉啊!本将真得不搞基!都是战神系统逼我的! 现在,问题来了…… 白小萝莉:白居易说他是我的后裔,那么请问本将军和谁生下了他的祖先? 本文又名…… 《嬴政——不作不会死的蛇精病姑姑》 《赵高——818那个喜欢指鹿为马的同事》 《蒙恬——白仲!放开我弟!亲嘴什么的冲着我来!》 《王贲——苍天啊!大地啊!同吃同睡的同事,竟然变成了个女人!》 《东方六国——王的男人们番外篇!八一八大秦新生代三大名将之间基情四射闪瞎人眼狗血如瀑节操掉光的暧昧关系》 ==================   ☆、愿望   秦王政二十六年,齐国都城临淄   清晨,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临淄城中。   但自从一天前,打着“白”字旗的秦国军队,如天神自北面而来,将临淄城团团包围起来之后,城中的每一个人——无论是高高在上的齐王建,还是最为低贱的奴隶,都如丢失心魂幽灵一般,无法再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齐国完了,自西周初太公建国起,至今已有一千多历史的“天下第一大国”,终于在这一年寿终正寝,退出历史的舞台。   六国一统,从此头顶的这片天空姓“嬴”,脚踩的这片大地号“秦”。   齐国末代君主齐王建站在城墙上,遥遥望着浩浩荡荡列阵城外的秦军,看着营寨上方挂着的那面“白”字旗,大白天的,他心中竟涌出一股森森的寒意。   齐王建还能记得十六年前,自己亲赴咸阳恭贺嬴政加冠时,那人的模样——年轻阳光,只是美则美,但稚气十足,站在嬴政身边就跟个孩子一样。   但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孩子,十六年后竟然要亡他的国!   此时,在秦国主帅幕府之中,被齐王建称为“孩子”的人,正穿着一身黑色的盔甲,高高端坐在主帅的位置上,如白玉般润泽光滑的手中转动着一把白玉折扇,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王贲,等齐国灭了,天下太平了,你想干什么?”   说着,执扇人抬起头,扬眉看着王贲。   站在执扇人左方的王贲抬起头,同样看着对方。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对方的左半边脸,柳眉弯弯、星目流转,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五官精致无瑕,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找不到任何缺点,若单看容貌到是有七分像女子,只是对方身上那股自幼在深宫之中长大,少年又在军阵之中几经磨难与艰险,所培养的锐气、豪气、杀气,偏偏又是世间女子所欠缺的。   执扇人慢慢的脸完全转过来,他的右边自额头到脸颊处,都戴着一张银色面具。   虽然面具的银光将对方原本有些阴柔的五官,衬托得越发锐利潇洒,但一想到多年前在无意中见到的场景,王贲心中就不由浮起一阵阵叹息和遗憾。   左脸有多完美如仙人,右脸就有多丑陋如恶鬼。   “若是陛下需要我,我就继续为陛下征战;若是陛下不需要我,我自当解甲归田。”王贲从沉思中回过神,朗声说道:“白仲,你呢?”   “呃……”名叫“白仲”的执扇人,俊美的脸上浮起略带着几分羞涩的笑容,“打完这场仗,我就回老家结婚。”   “啊?当年号称‘七国第一美人’的楚国公主都被你从头挑剔到尾,现在……究竟哪家姑娘竟然能俘获你这样的浪子心?你不是从来都嫌弃她们长得没你好看,还妄想嫁给你吗?”   “我对女人已经失望了。”白仲“唰”的一声将折扇打开,以扇掩住下半边脸,只剩下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在晨光中熠熠生辉,美丽且动人,但他说出来的话,却不似他的外表一样甜美动听,“所以我决定找一个男人,陪我玩一场……”   ☆、咸阳   “亲爱的,和本姑娘玩一场扰乱伦理、为世人所不容、洒尽万千狗血、哭得死去又活来、最后双双跳崖殉情的虐恋情深吧?”   “孙子都会打酱油了,你怎么还有勇气说自己是个姑娘?这种几十年前就玩剩下的东西,我可没兴趣陪你玩。”   “亲爱的,我们……虐恋情深过?”   “你单方面虐我,我单方面恋你!”   五十年前,秦昭襄王五十年(公元前256年)十一月   一睡醒来,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地方,而且还变成小孩子,这种事好像叫做……穿越?   可是地球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就她穿越了?她没有失恋、没有失身、没有诅咒老天、没有家破人亡、上晋江也从来不给给作者打负分,更没有身怀异能或异宝,以致被人拉到实验室切片,怎么她就穿越了呢?   白舞安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想要看出一个花来。   这是一个古香古色房间,房间很大,但内中的装饰布置却十分简朴,房间里连个花瓶都没有,只是摆着一张榻几和两张长案,外加数件一看就很粗制的家具而已;摆放在榻上的被子床单,自己身上的襁褓,都不过是普通丝绸所制,丝绸上的绣纹更是完全精美搭不上边,枕头竟然还是麦枕,连个棉花枕头都没有,白舞安左看右看也只得出一个普通中等家庭的结论。   看来,这一次的人生选择了“困难”模式啊。   但是有件事白舞安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从床上的被子床单到自己身上的襁褓,全都是黑色的呢?这家的主人,你到底有多喜欢黑色啊?   白舞安鼓起了腮帮,可是她忘记了此时的自己,只是一个小婴儿,嘴部动作一大,是很容易分泌口水。   于是,只见一滴透明的口水顺着白舞安的嘴角,一直往下流,流到腮帮变成一道银色的长线,最终黏糊糊的粘在她的脖颈上。   没等白舞安抓狂,第二滴口水跟着又落了下来。   “咿呀咿呀!”在被自己的口水埋掉,和丢人之间,白舞安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在白舞安被口水淹死之前,几个女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女人跪在地上,仔细的为白舞安擦干嘴角的口水,又不顾她的誓死挣扎,强行打开襁褓给她检查了一次尿布,确认她没有尿床之后,方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   女人温柔抱着她,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抱着她手臂一边摇啊摇,嘴里唱着一首不知名,但是还算好听的歌。但很遗憾的是,白舞安发现女人唱的歌,自己一个字都没听懂。   难道我穿到外国,或是少数民族了?   白舞安挥动小胳膊,抓住女人的衣袖,头努力上仰,似乎想要看个清楚。   黑头发黑眼睛标准的东亚人长相;衣服是什么朝代,她也看不懂,反正不是清朝;头上没有梳任何发髻,一头青丝随意的挽在脑后,好像是日本平安时代……不对!日本人的妆容跟中国人学的,这应该是《汉武大帝》里的女人造型。   难道这是汉朝?那现在是汉朝哪位皇帝在位呢?不会是王莽主政时期或者汉末三国初吧?我再也不八刘秀到底有多渣、三国哪个武将武力值最高了,老天你放我回去吧!   白舞安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眼一翻,转头又昏了过来。   白舞安希望自己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家里,而穿越变婴儿什么的其实只是一个梦。   但是很可惜,梦醒之后,她只能继续憋屈的当一个小婴儿——不会说话,大小便无法自理,手和脚都不灵活,连抬头都十分艰难,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白舞安发现,穿越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一个尚处于赤贫阶段的学生,竟然一个人就拥有了十六个下人——四个年纪大点的应该是嬷嬷级的人物、四个二十来岁轮流给她喂奶的,自然就是乳母;另外还有八个年龄从八岁到十二、三岁的小丫环。   这十六个下人,都是专职服侍她一个人,其他什么事都不用干的。   我决定收回这只是一个普通中等家庭的结论!   其实决定收回上述这个结论,主要还是因为白舞安看到了此身的母亲,不要问白舞安为什么知道,眼前这个堪称人间绝色,看上去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就是自己此身的母亲——就冲她抱着自己时,那流着泪的激动小模样,那慈爱温柔的眼睛,白舞安就知道是她了。   这么漂亮的女人,就算不入帝王后宫,也会被侯门巨富收藏起来,怎么可能是普通中等家庭能拥有的?普通中等家庭……那就是放在家里招祸啊!   不过,有这么漂亮的母亲,自己未来的长相应该……不错吧?   抱着这种美好的愿望,一直想回家的白舞安暂时安静了好来,她静静的在“汉朝”生长着。表面上她是个饿了渴了或者要嘘嘘之外,都异常安静的美婴儿,但实际上她却如海绵般吸收着,在她的年龄范围内,所能知道的一切信息。   渐渐的,白舞安能听懂家中下人的谈话,她知道此身的母亲是位公主,与母亲同母所出的兄长是当今太子;她依旧姓白,名字应该是叫……阿仲?还是阿中?总不能是阿重吧?一个女孩子,叫“阿仲”或“阿中”已经够没蛋也疼了,叫“阿重”可怎么活啊?   到底是汉朝哪位公主呢?算了,自己历史不太好,还是不要多想了,反正她姓白,即不姓陈,又不叫阿娇。   白舞安……不,以后应该叫做白仲了。   白仲继续观察着这个家,她发现这个家里竟然没有男人,或者说不是没有男人,而是此身竟然没有爹,她都长到快一岁了,竟然还没见过自己的爹。   要不是家中的下人都称公主娘为“公主”,而“公主”这个词在中国古代还没有引申出别的含义,白仲简直要怀疑公主娘是被人包养在外的小三了。   难道便宜爹已经死了?这到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个家里装修摆饰,包括便宜娘的服饰在内,都是以黑色为主。如果男主人早死,甚至还是刚死不久,那么以黑色用来服丧,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汉朝到底穿什么颜色服丧。   这一天,当白仲例行思考人生哲理——发呆之时,公主娘忽然兴冲冲的来到她的房间,一把抱住她亲了一口说道:“阿仲,今天跟母亲进宫看外婆、舅舅、舅母可好啊?今天啊,可有一位表哥要从远方回来了。”   要去就去!别问那么多行吗?说的好像,我说不去,就能不去一样——问题是,我还不会说话。   被公主娘细细打包好后,公主娘带着白仲上了一辆马车,车轮“轱辘辘”向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得白仲都快要睡着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下得车来,白仲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四周张望着,刚看了一眼,打到一半的哈欠就凝在嘴边,再也打不出去了。   好大的宫殿啊!好雄伟的宫殿!虽然宫殿装饰并不是很华丽,只是普通的木质结构房子,和后世那精致的红墙琉璃屋顶没法比,但架不住建筑面积大啊!白仲以为故宫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宫殿群组了,但拿故宫和眼前这个宫殿比,简直是弱爆了有没有!   “怎么?阿仲这是看傻眼了?口水都流出来了。”公主娘顽皮的用食指抵住白仲的下巴,如青葱般无瑕的指间轻轻一动,便将白仲的下颌抬了上去,“别发傻了,以后有时间,阿娘多带你来咸阳宫走走就是了。走!我们先去见见你那位刚从赵国回来的表哥。”   什么?咸阳宫?如果这是真实的历史,那么以咸阳为都,并且建宫的朝代……似乎只有一个,秦始皇的那个咸阳宫?被项羽一把火烧掉的那个咸阳宫?   卧槽!说好的汉穿呢!喂!公主娘,你先不要走,跟我说清楚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知道“刚从赵国回来的表哥”是谁吗?猜猜看……很容易猜的……   本章一开始四句对话,创意来自于叶男柯的《(秦时明月)何为良人》,我已经申请过授权了。。   ☆、侯爷   公主娘的母亲,也就是白仲此身的外祖母唐氏,是个年约六旬左右的老妇人,看着相当慈爱和善,对公主娘也好,对白仲也好,都极为关心。她原本是坐在居中的主坐之上,被一群宫女内侍侍候着,但一见公主娘来了,立刻亲自上前,拉着公主娘嘘寒问暖,摸着公主娘最近因为猫冬而明显有些圆润的脸,眼眶含泪的说道:“婉姬又瘦了。”   果然,不要和一个母亲谈论她的儿女。   白仲默默的转过头,不过公主娘今年才不过二十四、五岁而已,为什么会有一个六十多岁的母亲啊?   在女人生孩子十分早的古代,白仲还以为这是公主娘的祖母呢,差点认错人。   白仲想躲是非,但外祖母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在摸完公主娘的脸上,又将魔爪伸向了白仲,边摸还摸说道:“这孩子,真壮实!阿宁养得不错!好好培养,白家一世将名,可不能墮在阿仲身上。”   “阿母放心,孩儿一定会好好教育阿仲,断不会让他有辱阿父之威名。”公主娘深情款款的看着白仲,一脸慈爱的说道。   喂喂喂!你们跟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一世将名”?又什么叫做“阿父之威名”?这信息量有点大,我这婴儿的大脑,还没发育完整,有些处理不过啊!   白仲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公主娘和外祖母的话,白仲可以分析出自己应该是一个出身将门世家,父亲兴许还能称为“名将”,不过已经不幸早死,膝下就自己这么一个孩子能“继承遗愿意”,然后……根据“秦朝”、“白氏”、“将门”这三个关键词,白仲认识的唯一一个能符合这三大关键词的人只有一个;或者应该说,天朝上下五千年,姓白的将军就那么几个,而白仲只认识两个,一个是民国时代的,还有一个嘛……   应该不可能吧!一定是我书得少,所以被人骗了呢!   白仲打了一个哈哈,决定把自己刚才听见的话,都丢进垃圾桶里。   我只是一个婴儿啊,婴儿不是只要“吃喝拉撒睡”就行了吗?振兴家门什么的,好遥远啊!   公主娘和外祖母坐在座位上,开始叽里呱拉的讨论育儿经,什么“有没有奶”、“一天吃几顿”、“闹不闹”这种话题,要不是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声音实在是太吵了,白仲简直都快要睡过去了。   神啊!来个人救救我吧!听什么都好,真不想听这两个女人讨论……连自己嘘嘘的次数都要讨论,这还有人权没人权了?   也许是听到白仲内心的呼唤声,就听见守在宫门口的内侍,忽然开口叫道:“太子、华阳夫人到。”   华阳夫人?没听说过,一听就不是什么出名的大人物。   白仲歪着头看着走进屋来的一对男女。   男的大约四十多岁,穿着一袭黑色绣着玄鸟花纹的长袍,五官俊朗,脸带笑意,一进来就冲着外婆行了一个礼,开口说道:“柱见过母妃。”接着又转头看着公主娘,叫了一声,“小妹,多日不见,你清减了。”   卧勒个去!你们竟然是兄妹!这年龄差距有点大吧?还有,你们可真是母子啊,一个两个都跑说公主娘“清减了”。明明,公主娘最近就胖了不少,如果这还叫清减了,那她以前该有多胖啊?   “大哥大嫂。”公主娘怀抱着白仲,冲着进来的男女行了一个礼。   大嫂?白仲将视线转到原来站在舅舅太子柱身后,自己刚才没有看清楚样貌的女子华阳夫人身上。   这一眼下去,白仲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像粘在对方身上一般,再也拔不出来了。   单论美貌而言,公主娘不但不逊于华阳夫人,五官反而要比华阳夫人更为精致动人。但是公主娘身上的是“美”,而华阳夫人却是实实在在的“魅力”,那是一种超级年龄、不分性别的致命吸引力。   太漂亮了!要是我长大了,也有这么漂亮就好了。   为什么外甥似舅,而不似舅妈呢?   白仲双手兴奋的比划着,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阿仲似乎很喜欢舅母啊?”外祖母看着正冲着华阳夫人,兴奋的挥舞着小手的白仲,笑呵呵的说道。   “阿仲真是很有精神啊。小妹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健康的孩子,哪像我……哎……”华阳夫人说着,擦了一把眼泪,声音略为有些酸涩的说道:“嫁于你兄长那么多年,独守至今却一直无子,否则也不定要收养庶子……”   “大嫂何出此言,小妹听说异人不但为人聪明机敏,而且极是孝顺,必定会待大嫂如亲母一般。”公主娘说着,同时不动声色的在华阳夫人手上捏了一把,又笑着说道:“大嫂若是喜欢孩子,不妨多抱抱阿仲。我们家阿仲啊,可是很喜欢舅母呢。”   被公主娘一提醒,华阳夫人立刻收敛戚容,在公主娘的指点下,小心翼翼的抱起白仲,看着不停冲着自己“呵呵”傻笑的白仲,顿觉心情大好,开口说道:“对了,小妹,嫂嫂还有一事未曾恭喜你呢。”   “大嫂真会开玩笑,我一个孀居之人,三嫁之妇,还有何事可恭喜的?”公主娘的话瞬间震碎了白仲的三观。   孀居寡妇什么的,白仲对此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三嫁之妇……先秦的公主果然……不同凡响。   “父王决定让阿仲萌父荫,封阿仲为侯,你说值得不值得恭喜啊?”华阳夫人说着,以手指轻轻戳了戳白仲正咧着傻笑的嘴,笑着说道:“以后我们的小阿仲就是小侯爷了,阿仲开心不开心啊?”   开……开心!等等,让我静一静,中国古代有女侯吗?而且还被人称为“爷”,若是没有,难道说我此身是个……男的?不可能!我又不是真婴儿,能分不清楚自己是男是女吗?   华阳夫人似乎觉得今天对白仲放得天雷还不太够,于是又继续开口说道:“小妹可是还在怨恨父王?其实父王现在早就后悔了,只是一时拉不下面子而已。”   “后悔有什么用?后悔也改变不了我当寡妇,阿仲尚在我腹中,就没有了爹的事实。”公主娘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小妹,你刚才还劝我不可有怨言,现在自己怎么又有怨言了?”华阳夫人拍打着怀中白仲幼小的身子,开口劝说道:“小妹,你听我一句劝,为了阿仲的前程,你也一定要原谅父王。你想想……自商君变法以来,我大秦即实行军功爵制,取消世卿世禄之制。想要父死子继,除非父亲是战死杀场,阿仲年纪小小能萌父荫、得高位,不就证明父王已经悔杀武安君吗?”   武!安!君!   这三个字一出来,立刻将一条线一样,将白仲脑海里所有的珍珠都串了起来。   武安君白起,战国四大名将之首,战国第一杀人狂加狠人,人送外号“人屠”。   长平之战,白起名震天下,风头之盛一时无俩,但也引起当时秦国宰相范雎对他的嫉妒,因此两人结下不小的仇怨。   所以,长平之战后不久,范雎找了个机会,借当时的秦王——昭襄王之命迫使白起自杀。   白起死后,东方六国闻讯,诸侯皆酌酒相贺,庆幸白起之死。   只是,没有任何资料显示白起娶过秦国公主,两人还生过一女……或者是一子,也就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中国有女侯,先秦时代周天子会封一些大国公主,并且赐给他们爵位。。   先秦当然没有“小侯爷”这种叫法,但是我觉得比较酷炫符合女主嚣张的人设,就这么叫了吧!反正都虚构这么多了,未来似乎还要虚构更多。。   政哥现在才两岁啊【政哥:竟然有人叫我老嬴,心塞不爱】~还在喝奶挺正常的,谁知道断没断……   来得不是政哥啊,猜政哥的还有一次机会。。      ☆、侄儿   就在屋中三个女人聊得热火朝天,太子柱和白仲这一真一假两个男人,只能提供耳朵,以及不时微笑附和点头之时,门口忽然传来内侍大声的禀报声,“异人公子驾到。”   白仲扭过头,只见一个二十二、三岁左右,衣饰华贵,长身玉立,气质颇为温文儒雅的青年男子,跟在负责领路的内侍身后,大步走了进来。   “异人拜见祖母、父亲、母亲、姑姑。”异人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叩首,声音略为有些激动的说道:“一别多年,没想到四位长辈的风采,却依旧如往昔一般青春不老。”   出乎白仲的意料之外,首先说话的不是外祖母唐氏,也不是太子柱舅舅,而是舅母华阳夫人,“异人从赵地而归,为何却穿楚服?”   “孩儿在赵为质多年,虽思乡甚重,却一直不得返秦。此次能返秦,还是因母亲以我为嗣之故,母亲是楚人,因此我自当穿楚服,以感母亲之大恩。”异人眼含泪水的看着华阳夫人,声音哽咽的说道。   异人这一哭到不是假哭,而是真哭,想起自己在赵国的日子就想哭。   质子本就不易,再加上长平之战秦国坑杀赵国四十多万战俘,异人在赵国为质不但生活潦倒困苦,更是时时有性命之忧。若不是侥幸得到吕不韦资助,别说认华阳夫人为母,重返秦国继承太子柱的嗣子之位,说不定早就饿死赵国,魂断异乡了。   这一次他之所以不等秦国派人去接,就急急忙忙自己跑回来,也是因为秦赵再次开战,赵人想杀他祭旗,迫不得已只好孤身一人……   对!孤身一人,丢下赵姬,和还在喝奶的未来秦始皇。   也不对吧!政哥出生长平之战那一年,掐指一算,现在也有两岁多了,应该早就断奶,改吃辅食了吧?   白仲摸着自己吃奶吃得圆滚滚的小肚皮,美美的打了一个饱嗝。   刚才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还是不对,按照自己的辈份,不应该管嬴政叫“政哥”,而是应该叫“政侄儿”。   秦始皇是自己的侄儿!哈哈哈哈!真是想起来就乐得不得了!   想到此处,白仲在华阳夫人怀里“嘻嘻”的笑了起来。   “看来阿仲笑得那么开心,看来你也很喜欢异人表哥啊。”太子柱握着白仲的手,看着跪在下方的异人说道:“我看我儿穿楚服也十分俊美潇洒,颇有你母亲楚人的韵味,不若你就改名为‘子楚’好了。”   白仲闻言顿时一惊。   她吃惊,自然不是因为异人改名为子楚这件事——这事别说电视剧里都演过八百回了,没有什么值得吃惊的;民间也有个成语叫“奇货可居”,就是专讲这故事的。   她吃惊的是,当太子柱说出“子楚”二字的那一瞬间,自己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排提示。   [系统与寄主调配中1%、2%、3%……100%。]   [调配成功,晋江原创战神系统正式寄入。]   [恭喜寄主获得“奇货可居”剧情CG卡,奖励积分一百分。]   [寄主首次获得剧情CG卡,额外奖励积分一千分。]   这……这……这是什么?这是传说中的金手指吗?   看着脑海里忽然多出来的一个类似于电脑显示屏的东西,白仲激动的含着手指头。   [我是金大腿,不是金手指。]   你……你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当然,我可是和你的灵魂绑定在一起的,当然知道你心中的所思所想。]   那应该也是你把我拉到这里来的吧?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到这里来?   白仲愤怒的想着,虽然看小说的时候很爽,但她一点都不想穿越啊,而且还是穿越到要啥没啥,连个西红柿鸡蛋面都没有的秦朝。   [如果你想足够的积分,别说是想在秦朝吃西红柿鸡蛋面,就算你想在秦朝玩高达也是可以的。]   屏幕上飞快闪过一排字,接着又出现了一个有点类似于游戏商城的地方。   白仲发现商城里的东西大约分为“高科技”、“魔法玄幻”、“生活用品”、“个人增益”这几大类型。   当中所含的物品,从《哈里波特》的扫把到《环太平洋》里的机器人,再到《蜀山》中的紫青双剑,全都应有尽有。   最夸张的是,“个人增益”那一栏里,不但有各种小药可以增加寄主的智力、体力、耐力这些东西,还有诸如狼人、天使、恶魔之类的血统可以兑换,并且保重兑换出来的血统无毒无副作用,只会有各种血统的优点,绝对不会有它们的缺点。   比如,吸血鬼高攻敏捷可以变蝙蝠,黑夜可随意视物之类的优点,但不惧阳光也不用吸人血。   据系统解释,干它们这行的,其实是很少进到这种和平的低武位面,大多数系统不是去了仙侠世界,就是去了高科技位面,这些地方死亡率太高,所以若是系统本身不够强大的话,寄主很容易就被敌人杀死了。   当然,有得必有所失。   秦朝这种历史低武位面,虽然安全许多,但相应的机遇就会少很多,寄主得到的分数恐怕也不会太高,换不了太过于高级的东西。   看见系统这句话,白仲嘴角顿时一抽抽,这叫什么?这叫什么?那什么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那……请问一下,积分要怎么取得?   [完成每日的功课日常,以及系统发布的各种任务,另外……最简单的方法是征服敌人、打倒敌人、杀死敌人。]   可能是担心白仲不了解自己话中的含义,系统特意将“杀死敌人”这四个大字,用血红的字标了出来。   看见系统这句话,白仲可算明白系统那句“积分不会太高”是什么意思了。   相对于挥挥手就能杀掉几千万人的仙侠世界,和按个按钮就能炸掉一个星球的高科技位面,在这种历史位面里,就算自己准备化身杀人魔王,开启无差别杀人模式,全天下全地球……总共也就那么一点人口。   更何况自己,自己也不是那种杀人魔王。   此身的老爸够厉害吧?一个人杀人过百万,人送外号“人屠”,但按一个人头一分计算,一百万人也才一百万积分,刚才够兑换一个无限量大小的随身空间,或是一颗筑基丹。   当然,你不准备兑换这些超奇葩逆天的东西,系统里的商品还是挺公道的,里面不但有战斗成长用的商品,休闲娱乐的玩具以及各色美食也有许多,而且价格都十分便宜。   用系统的话来说,这是考虑到寄主孤零零一个人,在危险度那么高的异界生活,身上背负的秘密又多,每次的任务还挺重,很容易寄主还没完成任务,精神就先崩溃掉,所以才会便宜给寄主提供一些娱乐休闲物品,让他们多一个发泄情绪的方法。   这样……听上去你们发布的任务,都很难很高危的说。说吧,你们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本系统全名为“战神养成系统”,所以你的目标是,成为这个位面最强的战神!]   你有没有搞错?就算基友们给我面子,都管我叫一声“白哥”,那我也是一个地道妹子咧!妹子你懂吗?性别女、爱好男、属性萌的那种!   白仲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个“战神养成”什么,虽然一听就很高端洋气上档次,但是属性画风和自己完全不同好嘛。   自己的性格虽然有点豪放爽朗,大大咧咧,但绝对从里到外,从身到心,都是属妹子的,一点纯爷们气都没有,更别说是当战神了。   如果二十一世纪也就算了,自己大不了就是被人叫成“女汉子”、“女强人”;但是公元前二世纪……你见过女人当兵吗?   系统听见白仲的吐糟和咆哮,略沉默了一会,但不一会屏幕上就跳出两行字。   [首先……根据《商君书》记载:大秦三军,壮男一军,壮女一军,老弱一军,所以秦国不但有女军,还有童子军。]   [其次……你现在是男人了,而且如果你不想以欺君罪被斩首的话,你这辈子就只能当男人了。]   最后,系统大约是觉得自己给白仲的打击还不够大,又用超大加粗的黑体字,在屏幕上留下了三个大字和一个标点。   [小侯爷!] 作者有话要说:  政哥出生于昭襄王四十八年(也就是长平之战同年,所以记住喽,长平之战真不是政哥干的),白起死于昭襄王五十年十一月,白仲生于昭襄王五十年十一月,子楚同年归国,月份不详。。   但是请大家牢牢记住秦国的特殊历法,秦楚两国以十月为正月(所以正月出生的政哥,实际上是十月出生,天蝎座),然后依次是11月、12、1、2、3、4、5、6、7、8、9,然后是补一个月的闰月……一年就过完了   所以如果大家看见诸如“秦始皇元年十月过完后,转眼又过了两个月,时间来到了秦始皇元年一月”这种句子,绝对不是作者穿越或者是打错字了……      ☆、系统   小你妹啊!侯你妹啊!爷你妹啊!   今日第十三次被裴旻用剑抽飞的白仲,伸出小爪,捂着屁股站起来,接受裴旻的教导。   裴旻,唐代开元人。   曾经职业——将军;现在职业——白仲的剑术老师。   裴旻虽然本人在后世并不出名,但在当时却因为剑术高强,而被人称之为“剑圣”,他的弟子李白、公孙大娘等人皆是流传千古之辈。   剑乃兵中君子,只要是贵族都会舞上几手剑,未来的秦始皇本人更是剑术高手。   因此,在这个年代,纵然白仲开启的是“战神系统”,也必须要习得一手好剑法,才可以出去见人。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在白仲确定要学剑之后,系统立刻安排了裴旻这样的明星老师,在系统专用的学习空间里,对她进行一对一教学,保证她就算天资蠢如猪,也能学得一手好剑法。   其实本来白仲只是想在系统里买几本剑谱,来伪装剑术高手的。但是系统却告诉她,和系统强行灌输的技能比起来,寄主自己学会的技能,会因为寄主在一次次学习和对敌中,因为自身体会的不同而更好用、更有用,施展起来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同时,系统还举了个例子,比如穿越到哪个武侠位面的谁谁谁,在半空中施展轻功之时,因为轻功是系统灌输的,所以在用轻功爬山的时候,因为不小心撞到一只小鸟,结果出身未捷腿先断。   更主要的是,如果寄主自己亲自学习各项技能的话,在学习的过程中,还有一定机率可以免费提高寄主身体各项的数值,加强寄主的自身体质。   反正在系统空间里练习一个小时,在外界也不过是度过了十分钟而已。   有明星老师、又不浪费时间,还能免费锻炼身体,这么多条件凑在一起,白仲真是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就被系统拉进了学习空间。   但白仲却忘了一点,学武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系统不要求你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学习空间里受了再严重的伤,也不会在寄主肉身上留下后患,但是受伤时那份痛苦的记忆,纵使出了空间也会留在寄主的脑海里。   所以在白仲学剑最初,白家的下人经常会看见自家小侯爷,没事就躺在床上“哎哟哟”的叫痛。   除了剑术之外,白仲同时还在系统学习兵法、骑术、射术、枪术、空手格斗这几门功课,同样采用的都是寄主亲自学习的方法。   为了刺激白仲学习的热情,系统特意在每日的积分奖励日常里,增加了“亲自学习X小时XX技能”这一项,以确保自家寄主能学起来更有动力。   因此,白仲成天看似爱睡大觉,实际上却是在学习空间里忙得团团转,一忙就是六年。   有付出就有回报,正是因为白仲这份努力,今年不过六岁的他,因为骑术、射术都小有研究,再加上容貌俊美,出身高贵,早已经成为了咸阳城“别人家的孩子”的代表人物。   “说起来,我真不明白你,你跟我说……你是晋江出产的系统,可是……你一个言情小说网站,就算出个系统……为什么要搞个‘武神系统’呢?这明显画风不合吗?怎么想……我都觉得,你应该让我……嗯……开启‘妖妃系统’让我成为祸乱七国的妖姬……或者‘宫斗系统’助我打倒一众后妃,成为秦始皇的皇后……这样才符合晋江的画风嘛。”白仲躺在马车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虽然在意识中就可以直接和系统对话,但是没人的时候,她还是喜欢以这种方法和系统对话,否则总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虽然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挺神经病的。   [我也是个有尊严的系统!]   “什么意思?”   [我不想每次和点点、创创、纵纵他们开年会时,都被他们笑话说‘晋江成天只会谈恋爱,每次做任务都是争黄瓜,一点都不大气’。]   “所以?”   [所以我要做个大气的系统,我要让那群渣知道,我也是能培养一个高大洋气上档次的寄主的。]   “那我能问一下,你到现在为止,到底培养出几个高大洋气上档次的寄主了?”   [上林苑到了,子楚已经在外面等你了,你还是快点去见表哥,抱未来秦王的大腿吧。]   看着不管自己再怎么提问,屏幕上都显示“错误505,当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使用的HTTP协议版本”的系统,再想想晋江那个时不时就抽风的服务器,白仲忽然觉得自己的前途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果然,这种玄幻又高科技的东西还是靠不住。   靠天靠地还是靠……   “子楚表哥!”白仲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脸天真的跑到子楚面前,乖巧的行了一个礼,开口说道:“白仲何德何能,敢劳烦子楚表哥亲自来接。”   “自家兄弟,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姑母生病不能来参加狩猎,我这个做表哥当然要好好照顾你。”子楚说着,弯下腰将白仲抱起来,以手颠了颠她的屁股墩,笑着说道:“阿仲最近吃得不错,又沉了不少。”   “因为我又长高了啊。”白仲笑嘻嘻的开口说着。   白仲的母亲嬴婉姬和子楚的父亲太子柱嬴柱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和华阳夫人芈氏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姐妹淘,再加上白氏一门本是春秋末期楚国太子建的后人,和华阳夫人同属楚国贵族后裔,在血缘上有天然优势,最主要的是白仲自小淘气归淘气,但在大人面前从来都是聪明伶俐、乖巧知事、善解人意那款,因此不管是太子柱、华阳夫人、外祖母唐氏,甚至外祖父昭襄王,都很喜欢白仲。   这么多大人物喜欢的孩子,自然很少会有人讨厌……尤其子楚还是白仲重点卖萌讨好的对象。   凭心而论,子楚不但颜值水平颇高的,而且身材高大健康,属于穿衣显瘦、脱衣……不好意思,这个真没见过,但总体来说还是很阳光俊美的一个年轻人,否则他也不会一眼就让华阳夫人看中。   看着子楚,白仲就忍不住YY后世众说纷纭的秦始皇的长相,有人说极美、有人说极丑,到底是美还是丑,真是太特么好奇了。   “子楚表哥,阿政什么时候回国?”白仲忍不住开口问道。   “阿仲你怎么那么关心阿政啊?你这个月都问表哥十六回了,不是告诉你了嘛,阿政下个月就归国了。”子楚拍了拍白仲的头,想到赵姬和政儿两母子马上就能归秦,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而且,阿政回来了,就有人陪我玩了……下回……再参加这种狩猎活动,我就能和阿政组队,不用一个人玩了。”白仲抓住子楚的衣服,用奶奶嫩嫩的声音说道。   和历史上嬴政要到九岁以后才归国不同,这一次完全因为白仲实在太好奇秦始皇的长相,所以在子楚次子成峤出生后不久,她就跑去华阳夫人那里,装成无意的模样对华阳夫人说,“舅母舅母!为什么大家都说成峤是子楚表哥的长子啊?我听说,子楚表哥不是在赵国还有一个儿子吗?”   被白仲一提醒,华阳夫人立刻想到吕不韦向自己提出的,接回子楚在赵国的妻儿,联手打倒子楚亲生母亲夏姬的提议。   后宫从来都是和前朝息息相关的。   华阳夫人是楚国人,她代表着楚人在秦国朝堂的势力;而夏姬是韩国人,她若成为太后,必定会重用韩人打击楚人的势力。   虽然华阳夫人是太子柱的嫡妻,并不害怕夏姬这名小妾的挑战,但是子楚归国后所娶的妻子,却是夏姬亲自挑选的韩国美女。   现在的二王子成峤,就是这位知名不具的韩国美女所生。   想一想,若是在数十年后,成峤这名拥有韩国血统的王子,登上秦国国君之位,那么他们楚人自宣太后以来,在秦国朝堂上占有的利益和优势,岂不是会被这些韩人所取代?   这种情况,绝对不是代表楚国的华阳夫人和志向远大的吕不韦所愿意看到的。   因此,就算没有白仲的提醒,几年之后,一直流落在赵国无人理会的嬴政,也会回到了秦国,并且最终在楚国势力的帮助下,成为了秦国的太子、大王。   不过,白仲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  此系统名为晋江,想一想晋江服务器的鬼德性……就知道它其实是个大坑B……否则也不会有武安君情人满天下这种事闹出来……   话说,有人问我姑侄能不能结婚……答案当然是不能的……因为姑侄同姓,古代同姓不婚嘛……不过没关系,白哥和政哥是表姑侄,他们俩不同姓……   至于辈份,春秋战国通婚几百年,要个个按辈份来算,肯定娶不到老婆(参考内部通婚的清朝皇室和日本皇室的关系)   比如,秦穆公之女文嬴公主,先嫁给自己的表哥晋国太子,然后太子把他甩了,又被穆公嫁给太子的叔叔(同时按辈份来说,还是自己的舅舅)晋文公……   做为一个大国公主,文嬴敢因为晋文公甩水时不小心甩她脸上,把洗脸盆往地上一甩,然后痛斥晋文公不给自己和自己爹面子,逼得晋文公脱了上衣,用绳子绑了来认罪   最后公主一战全胜,本来是晋文公最后娶的老婆(天子娶九妻),硬是成了第一夫人,而且晋文公还亲自以娶正妻的礼仪迎娶她……   如此吊炸天的人设,当然是因为秦国国力强盛(春秋五霸之一)……现在小说是昭襄王的时代,比秦穆公时代国力更强,你就知道公主娘平常教育孩子的方法了……   古代更看重的是同姓不婚,比如虽然白哥和楚国王室的关系要追到几百年前,因为一个秦国公主而引起的乱伦血案(白哥的祖先当年就是跟着伍子胥逃出楚国的)……但他还是不能娶楚国公主,因为他们都姓“芈”   同理,秦国和赵国同祖同宗的关系要追溯到35世祖商代大将飞廉头上(按中国的婚姻法,直系三代就能结婚了),秦赵两国一直没通过婚……秦国通婚最多的是晋国,秦晋之好嘛……   另外,小小的同情一下言情小说界的赵国公主,明明从来没有进行过王室通婚的两国国家,但为了让正牌女主以各种方式出现在政哥面前,让政哥回忆起童年初恋……赵国公主总是作死的扮演着来通婚的女二号,而且多半还是恶毒女配。。   于妈妈的电视剧都这么拍……我也不指望小说了。。。      ☆、基友   《礼记·王制》记载:“天子诸侯,无事,则岁三田。”田,则是指“田猎”,即狩猎时在田中打猎,同时又为田除害。   秦国地位西陲,数百年来为周室守边,北击匈奴、西抗犬戎,因此国内尚武之风十分浓烈,不但成年男子要参加田猎,连妇女和小孩也会骑着马,拿上弓箭,去田间打猎。   嬴婉姬,就是公主娘,她平常也是很喜欢打猎的,但很可惜临出门时大约是兴奋,所以晚上着凉得了风寒,因此只能让白仲一个人来参加秦王室今年的秋狩,顺便拜托舅舅舅母照顾他。   我又不是两岁、三岁的孩子了,还需要人照顾吗?   白仲手持弓箭、骑在马上,无视身后随从和侍卫“长平侯”、“长平侯”的叫唤,打马向她早已看中的一只鹿追去。   长平侯,虽然一出生就有侯爵位,在实行商鞅军功爵制的秦国十分难得,但顶着“长平”这样的爵位,白仲每次在街上走,总担心自己被人套麻袋拖到路边黑巷里。   白起一个人为大秦贡献了一百万敌方人头,也就是说他给儿子——也就是自己,留下了至少一百万仇人。   虽然白起的儿子这个身份也很拉仇恨,但是不如“长平侯”这个爵位显眼啊,毕竟这个世界上姓白的那么多,同名同姓也那么多,只要自己不自报家门,谁知道自己是白起的儿子?   白仲一边吐糟,一边搭弓向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鹿射去。   只听见“嗖”的一声,箭分别射在鹿的颈部、背部、腹部三处。   鹿哀鸣了一声,倒地气绝而亡,只留下三伙人面面相觑。   “二桃杀三士”之后,又有“一鹿杀三娃”表演,正式开始。   “我的我的!”三人之中年纪最矮、最胖乎乎的小男孩子,忍不住开口说道:“我看见了,我先射中的。”   “死蒙牛走开!”白仲瞪了小男孩一眼,一捋衣袖,气势汹汹的说道:“白哥的鹿你也敢抢,活得不耐烦了吧?”   “我不叫蒙牛……我叫蒙恬……”蒙恬被白仲的气势一震,本能的倒退了一步,但依旧壮着胆子说道:“本来就是我先射中的,不信你问王家哥哥……”蒙恬伸手想去拉身后的小男孩子,结果手一空却拉了个空。   转过头看过去,只见刚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另一个小男孩子,已经站到了离两人很远远远远的地方,同时手还捂着眼睛,装出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王贲,你怎么这样啊?”蒙恬用力跺了跺脚,生气的说道。   王贲放下手,飞快冲着蒙恬说了一句,“我只是不忍心看而已”,接着又将眼睛蒙上,继续装瞎子。   “你看!王贲都不帮了,你还想说什么?”白仲捏了捏手,指骨发出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她微笑着对蒙恬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这只鹿是谁射中的?”   “我我我!就是我!”   听着蒙恬不服气的叫唤声,王贲无力一拍额头,只盼望着白仲这次下手轻点,别把蒙恬给打坏了。   蒙恬说着,伸出手想去抢地上的小鹿。   只见白仲抓住蒙恬的肩膀,轻松将他往地上一撂,至少有两个白仲身宽的蒙恬,就跟传说中的破布娃娃一样躺在了地上,然后白仲又上前一步,一屁股坐在蒙恬腰上,将蒙恬的双臂反身向后,轻松用一只手控制住,方才得意洋洋的说道:“小甜甜,几天不见,你胆子大了嘛?竟然欺负小……”白仲硬生生将“女”字吞下去,改口说道:“欺负小孩子,你要脸吗?”   “我才是小孩子啊!”蒙恬回过头,眼泪汪汪的看着白仲,委屈的说道:“我比你小,还比你矮,还比你力气小……我才是小孩子好嘛!”   “呃……是这样吗?”白仲先是一愣,接着一拍蒙恬的手,双手叉着腰,气势汹汹的说道:“那就对了啊!你比我小、比我矮、比我力气还小,竟然也想学我欺负人?回去找你娘,吃两年奶再来吧!哼!”   年方五岁半的蒙恬,用力咂了咂巴,想要反驳,但认真想了想,发现对方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蒙恬说不出话,但不代表白仲会放过他。   见对方已经被自己说的无言以对,白仲再接再励,继续说道:“还有,兄弟一场,你竟然为了一只小……”   白仲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蒙恬已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哽咽的说道:“不是兄弟!我和你才不是什么兄弟!坏蛋!”   “好吧!不是兄弟!是兄妹!我是哥哥,你是妹妹!说实话,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头一次知道原来你是女孩子。难怪这么爱哭,真是得!”白仲很愉快的用实际行动表示,他是一个从善如流,知错能改的侯爷。   看着以手背抹着小眼睛,“嘤嘤嘤”哭着离去的蒙恬,王贲一脸为难加好奇的向着白仲说道:“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欺负蒙恬呢?”   “你不觉得他一脸委屈,然后气得哭起来的样子很可爱吗?大眼睛圆滚滚的,小腮帮肉乎乎,情绪激动的时候带会颤动的……我就喜欢看他那个样子!跟他的名字一样,又萌又甜的!”白仲毫无惭愧之意,反而一脸“渣攻”表情的开口说道。   “呃……”比白仲和蒙恬都要大上几岁的王贲,闻言顿时语一塞,小孩子的世界好难懂啊,幸好他现在已经不是个小孩子,是个九岁的大人了。   “既然你打赢了,那这只鹿你拿走吧。”王贲指着地上的鹿尸,开口说道。   “我才不要呢,明明是你先射中……那个傻瓜射中了,但是力气不够没射死;我力气够了,但没射中要害,所以最射死它的那一箭分明是你射中的,我才不拿别人射中的东西。”白仲微微抬起头,一脸傲娇的说道。   你不要?那蒙恬不是白挨打了?其实你只是想找个理由欺负他吧?   王贲和白仲从小一块长大,深知对方的性格,于是也再懒得再推辞,便自然的收了下来,然后默默在心里盘算……   “王哥哥,《诗经》上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把鹿让给了你,你是不是……”白仲笑嘻嘻的看着王贲,同时抓住他的衣袖,开始摇啊摇的说道。   “不要叫‘王哥哥’,每次你这么叫,我都害怕。”王贲甩了两下手,没甩开跟牛皮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白仲,只好无可奈何的说道:“看中什么自己拿,不要跟你‘王哥哥’客气。”   王贲说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心口就跟被人插了一刀样,开始不住的往外流血。   “啊!我就知道王贲你最好了!”白仲欢呼一声,将王贲马上系着的一个小笼子解下来,然后冲着笼子里一团雪白的小动物说道:“小狐狸,你是我的了。”   虽然早就习惯白仲有事时叫“王哥哥”,没事时叫“王贲”的作风,王贲还是觉得一阵阵的心塞,这过河拆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待白仲带着自家的随从走后,王贲的随身小厮一脸愤愤的走到他面前,开口说道:“少将军,那只狐狸是您好不容易抓来送给……”   “算了,等会再去抓一只吧,反正上林苑狐狸挺多的。”王贲出言阻止小厮的话。   话是这么说,但小厮却仍是一脸愤愤。   且不说狐狸性情狡猾,要活抓一只狐狸有多难;要活抓一只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的狐狸就更难,自家少将军费了多少心思才抓住这只白狐,自己还没捂热乎呢,白仲这个坏胚子就把狐狸给弄走了。   你说这个坏胚子!他眼睛得多毒啊?自己还特意用布将笼子盖上,他怎么也看见了?   再想想,以前白仲左一声“王哥哥”、右一声“王哥哥”,从自家少将军这骗走了多少好东西啊,他简直是不要脸啊!   还有,少将军你醒醒,不要因为长平侯长得漂亮,所以每回看见他就跟那群小姑娘一样,被迷得晕头转向啊!   再漂亮,长平侯也是男的,他的小相好——男的女的都加一块,多得那也是能自成一军的。   ————————————脑洞大开的无责任小剧场————————————   东方六国:王的男人们番外篇!八一八大秦新生代三大名将之间基情四射闪瞎人眼狗血如瀑节操掉光的暧昧关系。   蒙恬:说错了吧?谁和他基情了?不是说好当兄妹的嘛……为了不基,我自愿变性   王贲:暧昧?没有吧?其实我只是单纯颜控而已,谁规定小孩子就一定要分对错,不能只看脸了?   白仲: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三个人怎么四射?不是应该三射么?   嬴政:大约是说……朕应该把你们三个都收了,这样就有四个人,可以四……咳咳……四个人修长城了(老婆绝对没有把手放我脖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白侯爷是白起的老来女……其实人设是这样的……   江湖传说里,王翦打灭楚之战时,秦始皇曾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王翦拉拢他……从这个故事里,作者脑洞大开就是……公主娘是长平之战时秦王嫁给白起的女儿……所以是老来女……   白侯爷上头肯定还有庶兄,但是……白起的儿子都默默无闻(要不是出了个知名后代白居易,谁特么知道历史上的白仲是谁?),不像王翦的儿子王贲那么牛……白夫人的家世也没落了(野史传说里,女方是宣太后异父弟魏冉的女儿,政治上早就垮台十几年了)   没儿子又没家世,自然公主娘就是嫡妻,白侯爷就是嫡子了……   在中国历史上,时间越往早,对嫡庶的要求就最高(追忆到商朝,纣王和他同父同母哥,就因为她妈生他哥时是妃,生她是王后,所以太子是纣王的),所以庶兄什么是闹不出事的……除非庶兄上进,不然也就是白家一奴仆而已……   至于庶女的话,一般就是陪着姐姐出嫁当滕妾的份……上一章说的那个怀嬴公主就是这样的,公主出嫁还陪了五个秦女当妾……   公主娘是庶女,她妈只是个八子,但她和太子柱是同父同母,太子柱是昭襄王唯一活着的儿子……身份自然就水涨船高了   ☆、白狐   “啊嚏!”甩开那群跟屁虫一样的侍卫、宫女和内侍,一个人躲在秦王行宫花园深处的白仲,连打好几个喷嚏。   “谁啊?啊嚏!这么……这谁在想我啊?想我想得这么用力!”白仲揉了揉鼻子,小声嘟囔道。   [大约是你的哪个小女朋友或者暗恋对象吧?按理来说,现在你应该正搭着你的某任小女朋友骑马约会来着。]   “喂喂喂!不要说风凉话好不好!我放弃和漂亮女孩子约会,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系统你啊!快说,接下来我要怎么做?”白仲晃了晃手里的小笼子,指着笼子里的狐狸说道:“要怎么改造这只宠物,才能让你附身才上面。”   白仲发誓,她就没见过这么烦人的系统,成天没事干就在自己脑子里高喊着“好无聊好无聊”,非逼着自己去找个小动物来让它造分身,好方便自己出去玩,不找就在自己脑子里刷屏刷《忐忑》,让自己没办法安宁。   好吧,你要小动物,那就给你找个小动物好了。   公元前二世纪,环保工作做得好,不但满山都是小动物,连咸阳城闹市上都能闹出野狼上《史记》,想找个小动物还不简单。   结果这破系统还挺挑剔的,这个太胖那个太傻,又瘦又蠢一股呆气,总之全都不萌萌哒。   自己给它找来那么多小动物,它一个都看不上,非逼着自己去拿王贲的小狐狸。   这狐狸这么可爱,一看就是王贲拿来准备送人。   [喂喂喂!我警告你,你脑子里想什么,我都清楚的很,所以不要随便说我坏话。还有……你说“没见过我这么烦人的系统”,那么你确定看过不烦人的系统?]   被系统这么一顿抢白,白仲顿觉一口气提不上来,连呼吸都波动了,差点自己就把自己活活憋死。   [而且给我弄个分身你也好啊,主体可以继续在你身上处理工作,分身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宫里跑……万一你以后有仇人了,我还能帮你去监视对方。]   “这么一说……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说到监视的话,不是变成鸟类更方便吗?有翅膀可以飞。”白仲好奇的追问道。   [我可是女性文学网站啊!女孩子能变成恐龙吗?]   白仲一哽,默默的思索了一下鸟类和恐龙的关系,觉得系统君最近大约是知乎和果壳上多了。   “好吧好吧,不说这个,你还是先告诉我,这狐狸要怎么弄吧。”   [你先用麻醉药把它迷雾了,再把它抓出来,然后我再告诉你……]   白仲依言将白狐迷晕再抓住出来。   看着手中巴掌大小,肉乎乎、毛绒绒,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雪白一团团的小狐狸,白仲不得不承认系统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要不是系统先看中了,没准他也会……必须向王贲打劫啊。   基友就是用来打劫和坑杀的!   “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把它嘴掰开,然后用嘴给它渡气,至少五分钟。]   “把嘴掰开,然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渡气啊?不就是亲嘴嘛!还至少五分钟!”白仲一脸古怪加气愤的看着手里的白狐,目光微微有些不善的说道。   [哎呀!你都把它迷晕了,它又不会咬你,你怕什么?快渡气快渡气!渡完气,我就可以附身了。]   “你附身就附身,为什么要渡气?这么古怪?你不会是有什么瞒着我吧?”白仲半眯着眼睛,表情有一些危险。   [我能有什么东西瞒着你啊?你说啊!我能瞒你什么啊?不过是渡个气而已,又不是让你和它啪啪啪!你这人,就是这么麻烦,我的上一任寄主,我让她和一只老虎啪……]   [呃……你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对吧?]   “哼!”白仲冷哼一声,俏脸生寒,开口说道:“你给我实话实说,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什么什么玩意?人家就是萌萌哒又可爱的,由三叔担任程序员,晋江自主研发的战神养成系统喽。]   “你说你是战神养成系统?”白仲又是冷哼一声,要是系统在自己面前,她一定能活活掐死它,“你见过谁家战神每天的日常就是勾得多少汉子或妹子春心大动?又或者是收到多少份充满爱心的礼物?打劫一个对你有……有……那什么的汉子或妹子?”   [有那什么啊……不就是有好感嘛……不就是老拿王贲刷日常嘛,我看你刷得也挺欢乐的。]   “闭嘴你!你给我解释一下,谁家战神系统每天日常干这个呀?啊!你说啊你说啊!有本事发这么黄暴的日常,有本事你说话啊!”   [说的好像你见过不发布黄暴日常的战神系统一样?]   “别岔开话题你!告诉你,我特么都受够你了!成天发这种黄暴的日常!尼玛也就是我现在还小,我要再大一点……我就是那传说中的绿茶X、心机X,外加拔X无情的大渣攻!”白仲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灰暗了,自己多纯情的一个妹子,结果自从遇上这个鬼系统之后,她的人生就似乎就开启了“男女通吃的渣男模式”。   成天不是勾引这个小姑娘,又是引诱那只小正太,摸手摸脚还时不时亲个小嘴,来个爱的表白。   人生啊!总觉得,自己这辈子就算啥也不干,也能在史书上以“情圣”或是“色狼”之类的称呼留名了。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吧。不过,我告诉你后,你要帮我改造小狐狸喔……你答应,我就告诉你。]   “说说说!我答应你!”   在系统的述说中,白仲知道对方的确是晋江出产的系统,也的确是因为在文学网年会上,被其他文学网系统嘲笑“晋江不大大气”之后,管理员三叔制作出来的战神系统。但是呢……需求写得比较急,因此管理员没有重新做一个新的系统,而是直接在以前一个旧的系统上重新改造,加了一些新的学习和任务内容进去。   但考虑到临时加进去的东西,数量比较少、内容也不怎么丰富,所以以前旧有的学习内容和任务内容,也依旧保持在系统中,然后……   [然后你就知道啦……我就成了这么一个四不象的说。]   “原来是这样。”白仲点了点头,这个解释到是勉强可以接受,她很快又继续追问道:“那你在变成战神系统之前,以前到底是个什么系统啊?”   [我以前啊?那可就厉害了!我是倾城倾国倾天下、绝世妖姬乱世间、苏遍天下的无敌手的妖狐养成系统。]   “啊?”总感觉前途似乎越发暗淡无光。   [主攻耽美!无双美受!渣遍天下!]   “不会吧?”白仲扯了扯嘴角,那什么我能退货吗?性别相同,怎么恋爱?我只对异性恋感兴趣!   [男女不忌!荤素种族统统无所谓!生子也可!还可产乳!]   “停停停停停!你别把我雷死了!”白仲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她已经不想问系统这家伙,对以前的寄主都发布什么样的日常任务了。   反正和以前的寄主比起来,自己干得那点事,那特么都不是事,已经算非常小清新了。   [那就快给我渡气吧!我好附身到这只狐狸身上。]   “好啦好啦!五分钟嘛……让我先深呼吸一口!”白仲说着,将白狐在自己面前摆正,然后将对方的小嘴掰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对准白狐的嘴亲了下去。   一秒钟……十秒钟……一分钟……两分半钟……四分钟……四分三十六秒……五分钟……   “妈呀!真是憋死我了!”时间一到,白仲立刻飞快松开手中的白狐,以手拍打着胸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   她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两大一小三个人,而且全都张着大嘴,用见鬼一样的模样,惊恐的看着自己。   卧槽!继男女通吃的坏名声之后,本侯似乎又要人兽不忌了!   #求助!非礼狐狸时,被人抓奸在野外要怎么办?急!在线等!#   ☆、成峤   白仲看着眼前的小胖子和他的两个小跟班,在确定杀人灭口这招大约不行之后,只好挤出一个笑脸,语气温柔的说道:“成峤!吃糖吗?”   “次!”今年才四岁,因为贪吃爱睡,已经胖得不像话的小胖子成峤,咧开嘴,露出自己只有一颗大门牙的牙,点点头笑着说道。   成峤就是子楚归秦后所生的孩子,也是秦始皇嬴政的庶弟,现在未来大秦太子之位的继承人之一。   虽然几十年还是十几年后,成峤会因为谋反兵败,而不得不客居赵国,从此从史书上消失。   不过现在的他,还是一个极幸福的孩子,出生在咸阳宫,有爹疼娘爱,最主要的是,他敢大声的向所有人宣告——我是嬴氏子孙,是秦庄襄王子楚的亲子!   “想吃就过来嘛。”白仲从怀里掏出几颗松子糖,伸出手冲着成峤,用诱惑的声音说道。   看见白仲手里的糖,成峤立刻欢呼一声,挣开一脸“瞧变态”的下人的手,张开双臂,飞一样的扑进白仲怀里。   “仲苏苏……”成峤口齿不清的,用奶奶嫩嫩的声音说道。   “哎!成峤真乖!”看着怀里香喷喷,好吃看得见的成峤,白仲一个没忍住,抱着成峤亲了一口,然后收获“变态又在对小孩子下手”的眼神四枚,以及系统“看!我不发黄暴任务,你也挺黄暴的”一脑袋弹屏。   说到系统,白仲的目光在地上打量了一圈,呵呵,刚附身成功,那只死狐狸亲完人就不认人跑掉了,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前这么难堪的场景。   “苏苏……这边……这边也要……”成峤乖巧伶俐的指着他的左半边脸——即白仲刚才没有亲到的半边脸,笑嘻嘻的说道。   “成峤,你真可爱!”白仲非常利落的在成峤的左半边脸上又“吧叽”了一口,果然是又香又软又萌的小正太啊,自己这颗怪阿姨心都快被他萌化了。   话说回来,这么可爱的小正太,将来怎么会因为谋反而流落异国,最后在史书上下落不详呢?想想真是心酸得很!   白仲虽然这么想着,但心里却没有一点要拯救成峤的打算。   人生在世,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当然要过得开心过得快乐,人活得越简单就越容易快乐,要是成天跟个圣母一样,想拯救这个拯救那个,那活得多累啊?   皇位只有一个,成峤和嬴政基本上没有同存的可能性,想要他们俩和平共处,难度不下于那位穿越康熙年间,又想四四得位,又想老八不死一样,岂是“虐恋情深”四个字就概括……啊呸!白哥对俩大侄子都没有一点兴趣,恋什么恋啊?   白哥现在可是长平侯,路线不歪的话,就是将来的大秦战神,青史留名,光照千秋,只要不谋朝造反自己作死,爱欺几个男就欺几个男,爱霸几个女就霸几个女,用得着搅和这两兄弟之间的鸟事吗?   那部清穿剧已经将答案摆在自己面前了,想要脚踩两条船,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局就是两条都翻船,最后自己把自己给活活作死。   “苏苏……苏苏……你在想什么?”见白仲一副梦游天外的表情,成峤不开心拉了拉白仲的衣袖,噘着小嘴说道:“这里……还有这里……”   成峤指了指自己粉嘟嘟,且噘得可以挂二斤猪头肉的小嘴。   白仲淡定的看了一眼跟在成峤后面的宫人,盘算了一下杀人灭口的可能性,决定还是不要做一个猥亵小正太的怪苏苏,并且从今天开始教育成峤正确而健康的两、性知识……不是两、性,是同性就更不可以了。   “成峤,这里是不能乱和别人亲亲的……”白仲淡定的在成峤的嘴上一按,语气温和的开口说道。   “耶?为什么啊?”成峤瞪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嫩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和不开心之情。   “这里只有你喜欢的人才能亲的。”嗯,如果系统发布了亲小嘴的任务,我也是可以牺牲一下的。   白仲特别没节操的想着,亲一下又怎么样?亲一下又不会死!   “可成峤喜欢苏苏啊!”成峤不开心噘着嘴,不快的扭了扭身子,声音闷闷的说道:“而且苏苏刚才明明都亲了小狐狸了……都亲了小狐狸,为什么不亲成峤?难道苏苏不喜欢成峤吗?”   恭喜你,答对了!我还真不喜欢你!对一个要早早退场的人投入太多感情,只能自己找虐罢了。   当然,白仲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还得好好的哄着成峤,并且告诉成峤说“自己亲小狐狸并不是喜欢小狐狸,而是看小狐狸晕倒了,再给它渡气”,然后不管对方听不听得管,就给他讲了一大堆人口呼吸的要点,讲完之后又开始普及嘴对嘴容易传染细菌和疾病。   大人还好,小孩子尤甚。   “原来是这样啊……”成峤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歪着脑袋又想了一会儿,“那是不是等成峤长大了,不怕得病了,就能亲苏苏了?”   “嗯嗯嗯……长大再说吧。”白仲随口敷衍道。   “那要长多大才算大呢……成峤想早点亲苏苏……”成峤低下头,掰着指头在那数“一、二、三”,但是很遗憾,目前成峤公子只会数到五,“五岁好不好?五岁就跟现在的苏苏差不多大了。”   “等你及冠了,那就差不多了。”白仲打了一个哈欠,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成峤,饿不饿,回去吃饭了。”   “可是苏苏,现在刚吃过朝食啊?”   “一日两顿不健康,一日三餐才符合科学原理……去不去啊……不去我自己去吃饭了?”   “去!抱!”   “抱什么抱?死沉死沉的!抱不动!自己走!”   白仲非常没爱心的拒绝了成峤的“求抱抱”,她自幼被系统强化身体,虽然还称不上是力大无穷,但抱个百十来斤健步如飞,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之所以会果断拒绝成峤的“投怀送抱”,其实只有一个字——懒。   性格这种事,有时候真不会因为自身条件的变化而变化。   就算穿越秦朝也坚持要一日三顿,且午饭后一定要睡午觉的白仲,正准备找个地方眯一会儿时,忽然看见自从有了肉身之后,一中午不知道浪到哪去了的系统,在自己脑海里发布了一条命令。   [拯救未来的秦始皇!因为寄主改变历史,提早让秦始皇归国,感受到威胁的夏太后一伙,决定买通刺客,今天晚上在赵国驿馆杀掉秦始皇,并且恶化秦赵关系,促使秦国向韩国靠拢。]   “卧槽!不会吧?秦始皇不会因为这样就被浮云掉了吧?”原本已经躺在床上的白仲一惊,猛得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前方。   [作为一个穿越人,最大的金手指就是知道历史,所以本系统早就提醒过你,能不改变历史就不要改变历史,因为历史改变的变数和后果,有可能是你承受不来的。]   “闭嘴!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早说,我就不会自作聪明了!”白仲抓住榻上的枕头,用力往地上一摔,气愤的说道。   [这样寄主才会印象深刻,下次不会再犯啊!]   “哼!”白仲冷哼一声,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才开口问道:“说吧,要怎样才能拯救秦始皇?今天晚上行刺,你现在才说?就算我有翅膀,也没办法从秦国飞到赵国……这事你应该早就知道,只是为了……为了让我印象深刻,所以才会故意的直到今天才告诉我?目的……就是想为了让我着急?好让我记忆深刻?”   [寄主真聪明!寄主真英明!我的寄主就是那么棒棒哒!寄主,我真是越来越看好你完成任务的可能性……喂!你怎么又睡了?]   “你都说是晚上行刺了,现在才下午,我不睡觉干什么?当然是养足精神,晚上好去救人啦!”白仲在床上翻了个身,顺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说道。   [喂!那是秦始皇耶!你能不能激动一点?]   “秦始皇又怎么样?他也不是我生的……而且始皇不过是奋六世之余烈而已,秦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换了谁来当秦王,只要干得不太差,都能一统六国,所以……关机睡觉!别吵啦!”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政哥就出来了……我太特么同情政哥了,前两个是他的老缠粉,偏偏娶不得……这个要娶的……似乎不怎么粉他……   记住这句他也不是我生的,以后它会常常出来……   二世:娘亲么么哒,我是你生的   有人说开坑之前要拜祖师爷,大家讨论是拜司马迁还是白起   前者,人可太监书不可太监   后者,一个坑埋了四十万   你们说我拜谁好?   ☆、嬴政   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四周一片朦胧。   深深的夜色笼罩着赵国邯郸城,彼时蜡烛、油灯还是王室才能使用的贡品,因此除了少数地方之外,邯郸城里一片漆黑,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证明这还是人间。   借着夜色的掩护,几道黑影飞快掠过街道,奔至驿馆后方的围墙下。   为首之人摆了摆手,几人齐齐纵身跃墙而入,然后毫不犹豫的向赵姬母子的房间奔去。   众人来到房间门口,其中一人掏出一柄短刀,轻轻插进门缝中,然后小心翼翼的一撬,门闩立刻被抬了起来。   “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站在最前方的黑衣人闪身而入,动作干净利落的接住尚未落地的门闩。   而除了一人留在门口把风之外,其他几人也相继进入房间。   赵姬母子对此一无察觉,依旧静静的躺在榻上睡觉。   两个黑衣人奔到床前,举起手中长剑,对准赵姬母子的心口扎去。   一道银光在暗室中一闪而没,两道嫣红在半空中飞散开来。   黑衣人握着剑柄的手松开,机械的抚上自己的脖子,身体软软的摔在地上,四肢抽搐,面容扭曲,嗓子里传出痛苦的“咯咯”声。   原来,刚才那道快如闪电的光芒,竟然在一瞬之间同时划过两人的脖颈,甚至他们俩还未感觉到疼痛,光芒已经消失不见。   见此异变,房间里另外两名黑衣人一惊,立刻提着剑走上前来,其中一人甚至大胆的将房间里的油灯点燃,举着油灯向前照去。   借着豆大的火光,黑衣人清楚的看见赵姬母子依旧安静的在榻上沉睡着,但油灯的光芒实在太小,整个房间除了自己手中那一点点亮光之外,其他地方依旧是漆黑一片。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但杀手的直觉让他们意识到周围隐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时,夜风从窗外吹了进来,竟然一下子就将黑衣人手中的油灯给吹灭。   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空气缓缓凝视。   不对!那油灯不是被夜风吹得,是有人吹了它一下!   黑衣人心中一惊,但为时却已晚了,他只觉得胸口一痛,就看见一柄最多不多两指宽,薄如蝉翼的长剑,已经刺进了自己的胸口,将他的心脏刺了个对穿。   好剑!好剑法!   朦胧的夜色中,一张俊美而凌厉的脸庞映于黑衣人眼帘。   “嗤”的一声,长剑将背靠背站在一起的两名黑衣人胸口皆刺穿,接着一股强劲的内力吐出,顺着长剑将两名黑衣人的五脏六腑震碎。   见敌人全部已死,来人潇洒抽回长剑,看也不看,反手插入背上剑鞘。   剑身如澄如秋水,竟没有沾上一点血色。   杀了人,自然还需要埋尸。   来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瓷瓶,将瓷瓶中的液体倒在四具尸体上。   不多一会儿,尸体发出“滋滋”的声音,来人捂着鼻子倒退两步,只见一股带着浓郁焦臭味的白烟腾空而起,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   “这味道!真是死人都被臭醒来了!”来人看着已经连身上的黑衣,一同化为一滩清水的四具尸体,一脸嫌弃的以手在鼻翼挥舞着,自言自语道:“幸好我用迷药将赵姬母子迷晕了,不然他们俩非得臭醒来不可,果然系统出品,必属坑品来着……”   原本来人正是白仲本人。   为了最快从咸阳赶到邯郸,白仲不得不花费积分和系统兑换了一次性任意门——可以让使用者任意出现在任何地方,并且在一次使用范围之内包去包返,以免你找不到回家路的大门。   而正是靠着任意门的帮助,白仲才能在黑衣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如鬼魅般出现在两名黑衣人面前,一剑杀死两名黑衣人。   只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原本应该是五、六岁小豆丁的她,此时已然是一个身材高挑,外表看上去至少有十七、八岁的美少女。   乔装救人不留姓名不求回报,自然不是白仲的性格。只是,这一回她却没办法要求回报,因为解释不了一个五、六岁的小豆丁,是怎么在一夜之间,飞越千里从咸阳来到邯郸的。因此,在被迫无奈之下,白仲只得再用积分兑换了一张变装卡——最便宜的那种变装卡,只能换成系统早已设定好的固定形象,且有效时间为三十分钟的那种。   既然变幻了形象,白仲自然也就懒得再蒙面和假扮男人——至于如果有人和自己现在用得这张脸长得像什么的,那就算他倒霉好了。   说实话,如果单纯从个人爱好上来说,白仲更倾向于和自己关系好的成峤当上太子,但是成峤当上太子就意味着夏太后得势,华阳夫人失势;华阳夫人失势又会影响自己未来的前程,所以在百般无奈之下,白仲只好花掉自己存了好几年才攒下来的积分,换了这么多逆天的东西来救嬴政。   既然都来了,哪能放着一个秦始皇在面前不围观呢?就算不围观,起码也要拍几张照做留念嘛!秦始皇睡觉的样子啊,世界上有几个人能看见呢?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说梦话呢。   尚且不知自己在不久之后,就要成天对着嬴政那一张小嫩脸,两人同吃同睡不算,连澡都会一起洗过好多回的白仲,重新将油灯点燃,然后举着油灯向榻上看去。   耶?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嬴政正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自己?   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说好的“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呢?我刚才不是在房间里撒了一把迷药,保证赵姬母子一觉到天亮的吗?   [你自己看嬴政的手喽。]系统非常不负责任的甩了一句。   白仲好奇的向嬴政的手看去,然后……MB!系统你在逗我吗?他的手在被子下来,你让我看什么?看毛线啊!我的眼睛连夜视功能都没有,更不用说透视功能了。   看不到手,白仲只好将注意力放到嬴政的脸上。   不知光线不好,还是营养不良,今年八岁的嬴政长得既不俊美也不可爱,看着又干又黄又瘦,身上也没有什么未来始皇帝的王霸之气,唯一的优点就是一双因为恐惧、仇视等情绪,而变得异常明亮的丹凤眼,看上去特别漂亮。   言情小说诚,不欺我。   我总算知道言情小说里,那种相貌平平,但眼睛特别好看的主角,是怎么苏倒一大片男人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定要严严肃肃的声明,政哥的颜自然是极好的……不过现在黑灯瞎火外加营养不良,所以小白看错了……才会看成相貌平平……   喜欢成峤小包子,还不如攒着感情喜欢子婴小包子……   子婴小包子是政哥和白仲把屎把尿拉扯长大的……正是因为带子婴小包子培养了不少育儿经验,他们俩才没有把未来的二世带到沟里去……   ☆、初见   就在白仲打量嬴政之时,嬴政也在偷偷的打量着白仲。   因为认床,又因为要返秦而太过于兴奋,嬴政这几天晚上都睡得极浅,所以早在黑夜人撬开门闩之时,他就已经从睡梦中惊醒,只是在人小力弱的情况下,嬴政无力反抗,只能偷偷握住他藏在枕头下的小刀,等着黑衣人过来之时和他们拼了。   本来嬴政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关键时刻,一个黑色的身影竟然从天而降,挡在了自己面前,杀死了想要刺杀自己的黑衣人。   一开始,嬴政还担心后面来的黑衣人,也是来刺杀自己的刺客,但是……观其气度不像啊。   看着一手执着油灯的白仲,嬴政微微红了红脸。   艳丽妩媚、凌厉坚毅,两个几乎完全相反的词,却在白仲身上完美的融于一体。   这是嬴政第一次看见白仲。   他第一次看见白仲,就觉得整个世界的光亮,都集中到她一人身上,耀眼夺目光彩四射。   “你……你是谁?”嬴政从榻上爬起来,挡在赵姬面前,将手中的小刀对准白仲,双手紧紧握住刀柄,一脸警惕的看着白仲,开口问道。   矮油!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声音真不错!好可爱的声音啊!耳朵会怀孕好嘛!   白仲挑了挑灯芯,使它更为明亮一些,再将油灯摆到两人之间,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以手托腮,笑容满面的看着嬴政说道:“你是秦政?”   这一系列动作,若是旁人做来肯定十分粗鲁,但白仲做出来却极为好看,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再加上潺潺山泉般空灵的声音,竟然奇迹的让嬴政忐忑不安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嬴政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小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开口说道:“我……我叫赵政。”   白仲微微一笑,声音温柔的说道:“你乃是嬴氏王族,大秦公孙,王族以国号为氏,你自当名为秦政。”   “秦……政……”嬴政将“秦政”两个字,反复在嘴里念了几遍,忽然抬起头,冲着白仲展颜笑道:“秦政……那我以后叫秦政了……真好……我是秦国公孙,不再是赵国……呃……恩人救秦政母子一命,还请受秦政一拜。”   嬴政说着,立刻从榻上爬起来,跑到白仲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想要磕头。   “别别别!你可别跟我磕头!你可是秦始……秦国王子,我只是个普通人,你这样,我会折寿的!”白仲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扶住嬴政,一脸慌张的开口说道。   虽然说自己对秦始皇的感觉就是马马虎虎,一般一般来着,但这种人能成大事者,放在小说里是主角,放在现实中是位面之子,总之是大气运在身的真命天子。   随随便便让他们给自己下跪还磕头,万一人小福薄承受不住,影响了自己的运气怎么办?   自从穿越之后,就变得有些迷信的白仲,如是想着。   被白仲抓住两条胳膊,无法磕头的嬴政,不解的抬起头,目光凝视着白仲。   且先不提眼前这人相貌姿容之艳丽,为嬴政生平不曾见过。   就说她身上这一身的傲气……嬴政在赵国虽因质子身份,受尽赵人凌辱,但身份高贵的贵人也是见过不少的,无论是现在的赵王,还是被称为“四大公子”的平原君和信陵君,都没有她有气度。   这种傲气……并不像赵国的那些王孙宗室一样,是因为自身的血统和地位而带来的骄傲,而是……平等,对众生的平等。   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说出‘折寿’这种话?莫不是在嫌弃我?也不像……既然是平等,那么自然不会以身份的高低贵贱来看人了。   见嬴政一直看着自己不放,白仲虽然人老皮厚,对秦始皇感觉也马马虎虎的,但也万万经不起千古一帝这样近距离的认真打量——这就像你不感冒奥巴马是一回事,但奥巴马要真拉着你说话,你的反应又是另一回事一般。   更何况,两人距离拉近了之后,白仲发现嬴政其实也挺好看的。   虽然一张脸还是挺黄瘦的,不过五官还算马马虎虎,眼睛够亮、鼻子够高、嘴唇也很有型,若是好好养养,养得红润光滑,再换上一套华服,也未尝不能成为一代男神。   白仲就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瞪了老半天。   最后还是丹凤眼不及桃花眼大,嬴政首先败下阵来。   “秦政还未请教恩人尊姓大名?万望恩人能留下姓名,也好秦政来日相报。”嬴政一拱手,开口问道。   听见嬴政这么一句,为弘扬社会善良风气,从来都施恩望回报的白仲,本能的开口说道:“我叫白……呃……小白……大家都管叫我小白……”   “小白?”嬴政一愣,这个名字不但一听就是化名,而且还是超没诚意的化名。   不待嬴政质疑,白仲又飞快为自己打补丁,“穷人嘛……哪像你们这些贵族一样,有名有姓还有氏的,我就叫小白……因为我皮肤特别白,所以大家都叫我小白……你看……我的皮肤是不是特别白?”   白仲这么一说,嬴政对她的话到是信了几分,彼时华夏姓氏还不像后世那样普及,姓氏名是贵族的专用物,底层平民大多有名无姓,叫“小白”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说话就好好说话,为什么说话要这么近呢?   看着几乎快跟自己面面相贴的白仲,嬴政的脸再次红了红。   他闻到白仲身上传来一种好闻的香味,一种气味淡淡的甜甜的,让人一闻就觉着全身轻飘飘,舒服得快要飞起来的香味。   “喂?说话啊!白不白啊?”白仲说着,将脸往嬴政眼前凑了凑,声音带着几分娇俏的说道。   “白……真白……”嬴政深吸一口气,用跟蚊子般大小的声音,结结巴巴说着。   不但白,而且看着十分光滑,两人距离这么近,嬴政也没有在白仲如刚剥的鸡蛋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瑕疵。   要是能摸上一摸,该有多好啊?   嬴政有些自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瘦小稚嫩却已经是伤痕累累,完全不像一双孩童的手。   “哎呀!你的手受伤了!”白仲猛得惊呼一声,她终于知道系统为什么让自己看嬴政的手了。   ——————————关于秦政的脑洞——————————   N年后,始皇退位,二世立,武安君白仲献造纸之术   嬴政:卧槽!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在朕在位的时候献上来?   白仲:你不是叫秦政(勤政)嘛……我把造纸术献上来,你怎么跟人吹嘘说你一天批一百二十斤竹简,怎么让史官在历史书上写你人如其名,勤于政事啊?   嬴政: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想问,这个原因其实是假的吧?   白仲:……   嬴政:一百二十斤啊!天天一百二十斤啊!修长城的搬砖工,遇见刮风下雨还能休息,我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要搬一百二十斤,你就不怕累坏你老公我?   白仲:不怕!你又不是我生的!   嬴政:看!说实话了吧!你根本不心疼我!哼   二世:妈妈么么哒,妈妈最心疼儿子了~妈妈对儿子最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有人说政哥太萌太可爱了,一点也不像嬴政……我想说……这样才可以最大程度的看到一代帝王的成长史啊……如何从一个又软又萌的小正太,一步步黑化成史书上的霸道帝王……   这是一个小俩口共同进步、共同成长,然后彼此相依相伴,又互相追逐,最后齐心协办打倒大BOSS的甜文!   嬴政:不是我的错,都是世界的错!   作者:陛下,您又中二了!   邑之秦,使复续嬴氏祀,号曰秦嬴。亦不废申侯之女子为骆适者,以和西戎。   秦嬴生秦侯。秦侯立十年,卒。生公伯。公伯立三年,卒。生秦仲。   这是《史记》上的原文,证明王族以国号为氏是可以的。。      ☆、日常   白仲一把抓住嬴政的手,只见对方瘦小干枯的手上,竟然有几道被刀划伤的痕迹,而且连血都没有止,一看就是刚刚划伤的。   “没……没事……小伤而已……”嬴政害羞的抽了抽手,没想到又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然后被白仲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只是刚才拿着刀子……有些紧张,所以不小心就……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嬴政只觉自己手心里生出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好像抓着一团云,又像摸着一块最上等的丝绸,温温热热的舒服得不得了。   女孩子的手,是不是都这样柔软了?可是好儿的手,就没有这么软和好摸,而且……恩人看着应该是习武之人,可手上为什么连个茧子都没有长呢?   尚且不知道有一种东西有护手霜的嬴政,皱着小眉毛苦苦思索着。   “这怎么能习惯呢?你可是要当秦始……秦国公孙的人,土豪中的神壕,神壕中的战斗机……我是说……你天生就是执笔掌天下者,一双手就该白白嫩嫩的……不应该这样的……”白仲小心的在嬴政的伤口上吹了吹,开口说道。   剧情演到这里,白仲大约脑补出嬴政为什么没有中迷药了,可能这小子一开始就没有睡着,所以当迷药效果开始发押作用的时候,这小子就用刀将自己的手划破了,因此才没有晕迷。   不愧是未来的秦始皇啊,果然是个对自己也下得了狠手的男人。   不过系统,你不是说“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吗?这迷药烂得连小孩子随便划一刀都能不昏,你还好意思吗?退货退货!我要退货!   [货物出品,概不退换。另外……]   [谁不买我推荐的,而是买最便宜的那种?用我推荐的那种,保证对方就算异形女王也能秒晕,而且怎么都不会醒来着。]   这个……因为我没钱啊……你推荐的都好贵啊!异形女王什么的……是不是太凶残了。   [所以……有钱,任性;你没钱,只能认命。]   听到系统的话,白仲正拿着药粉,为嬴政擦药的手一抖,一大瓶药差点全洒在地上——这可是从系统那兑换来的上好止血剂,最贵的那种。   可见,在某些时候,白仲还是挺惜命的。   “恩……小白,你没事吧?”嬴政看着白仲,小心翼翼的问道。   “呃……没事……”白仲抓了抓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一开始吧,嬴政非要叫自己“恩人”,白仲是不愿意的,她希望嬴政管自己叫“姐姐”。毕竟嬴政真实年龄比自己大,这张脸又不可能再出现,让秦始皇管自己“姐姐”的机会,那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当然要抓紧机会。   但不知道嬴政心里是怎么想的,竟然直接省略“姐姐”两个字,管自己叫“小白”。   小白小白,我有那么白吗?总觉得被人占了便宜来着。   “公孙以后要多吃点饭嘛……你看这手……都瘦成这样了……真可怜……”白仲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丝帕,将嬴政的伤口小心翼翼包扎好,末了还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才拍了拍他的手说道。   白仲虽然不是圣人,但也是一个普通正常人类,怜老爱幼之心人皆有之,因此当她看见嬴政小小年纪,一双手就因为过早的操劳而变得粗糙不堪,甚至手上还有许多细小的,一看就是成年旧伤的那种。   王贲的年纪跟嬴政差不多,而且从小练武,没事就会磕磕碰碰,一双手也老得跟粗树皮差不多,但也没有嬴政的手那么难看。   见白仲一直捧着自己的手不放,眼中还带着几分怜悯的模样,嬴政不安的抽了抽手,小声的说道:“小……小白……我……都是老伤了……你不用这么难过……我……”   嬴政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驿馆外传来打更人的敲锣声。   嬴政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开口说道:“三更了。”   “是啊……三更了……”白仲重复了一句。   其实她更想说,十二点了,日常刷新了。   今天的日常是……   [少年,你知道什么叫情窦初开嘛?你知道什么叫初吻嘛?所谓初吻,就是当初开情豆时候的第一次异性亲吻,是一次非常有更深层次意义的吻。现在,少年你的面前就有一个刚刚情窦初开的少年,所以不要大意,勇敢的夺下对方的初吻,让对方成为你战神路上的一朵小浪花吧。]   喂喂喂!系统你够了!初吻什么的,和战神搭得上来吗?你中病毒了吗?   [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只是个半路出家的系统而已。]   [要怪你就去管编程的三叔吧,他写日常的时候,因为偷懒不想写新的日常,所以直接将旧日常里‘恋爱’、‘养成’、‘推倒’之类的字眼,直接用WORD文档查找替换成‘战神’、‘战斗’之类东西。]   [不过你也别太在意,反正这只是一个任务嘛,做什么任务不是任务呢?又不是不给积分!]   这个……仔细想想……虽然有点丧病,你说的很有道理。   白仲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嬴政,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跳动异样的小火苗。   拼了!反正这张脸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就算秦始皇暴跳如雷,也找不到夺他初吻的凶手是谁,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过……八岁就开始情窦初开,是不是太早恋了一点啊?真好奇,到底是哪个奇女子,竟然能让未来的秦始皇陷入早恋的漩涡中?莫非是传说中的赵国小青梅?哎呀,自己把属于小青梅的东西夺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啊?不过始皇帝就是始皇帝,连早恋的年龄也如此早。   白仲一边认真沉思着,一边用自以为不动声色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嬴政。   白仲在这头思考着,而另一头被她强行拉着小手,而且还不时用眼睛打量着的嬴政,却感觉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生平头一次被女孩子救;生平头一次被女孩子强行拉着手;生平头一次被女孩子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生平头一次……有个女孩子说,自己应该做“执笔掌天下”之人,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子还长得那么漂亮那么温柔。   尤其是那双形似桃花的美眸,明明看着清亮如水,但眼神总是似醉非醉、迷离且多情,自己只看一眼就有种朦胧而奇妙、心荡意牵的感觉。   静则朦胧迷醉,笑则眉眼弯弯。   良久,白仲再次开口说道:“小政滴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白仲不惜在自己原本就温柔如水、甜意浓浓的声音里,又丧心病狂的掺了一把糖精。   可怜的嬴政,长这么大哪见过这等架势,因此一听见白仲用这种一波三折,一字三个调,如咏叹调般的声音,他哪里还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涨成红着脸,害羞的低着头,然后拼命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按大秦帝国的说法,政哥二十几岁了还不知道啪啪啪应该怎么啪啪啪……我觉得他是不是太纯洁了?   昨天看了一个从小黄文里的服装,来讨论直男审美有多差的帖子……那里面女主的衣服大多是粉色浅黄之类的……   我笑了半天,笑得腹肌都出来了,忽然想到……不对,政哥的审美好像也是如此直男,都是浅黄的(秦朝没有粉红色)   然后我写了一个小剧场……   N年后,有妻有子有女儿的政哥,赏给家人们一匹他非常喜欢的布料,希望家人们做成衣服穿……   白仲:恶俗的颜色,没品味   女儿(叹气):直男的审美,嫌弃   嬴政:靠!我不是直男,会有你吗?(扭头看向一边)   二世:父王莫看我,太子的衣服自有朝廷规章制度管理,不是儿臣想穿什么就能穿什么的?   嬴政(威胁):还要皇位吗?   二世:父王莫驴我,你就我一个儿子   嬴政:我忽然觉得女帝也挺不错的   二世:父王的审美眼光真是棒棒哒!儿臣这就去换衣服!      ☆、初吻   哦!小秦始皇真是可爱得不得了!跟历史书的大秦始皇,真是完全是两个画风耶!   看着羞涩可爱,纯如小白兔的嬴政,白仲见猎大喜,虽然初吻什么的,实际上她也没有过——那种嘴对嘴轻轻碰一下到是有,但那大多是给家长夺了,能算初吻吗?系统说了,初吻要舌头碰到了舌头才算。   噢噢噢!是不是羞耻度太高了!本侯爷上下两辈子也没干过这种事啊!   白仲有些激动的伸出手,食指在嬴政的下巴上微微一挑,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呃……小白……”嬴政眨眨眼,用疑惑且害羞,但又带着三分惊恐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白仲。   嬴政不知道什么叫做“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也不知道什么叫做“霸道小攻爱上我”之类的词,他就觉得眼前的白仲特别特别好看,比刚才还要好看还要漂亮。   星眸璀璨,眼波流转,空气流动着一股甜甜的香味,似花非花似麝非麝,好闻得让人心里直痒痒。   嬴政再次羞红了脸,本能的想要低头,但却因为白仲手指上传来的力道,而无法动弹。   “呃……”嬴政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他发现白仲的脸竟然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贴上去了。   嬴政的脸猛得一下红了,他用惊慌失措的声音说道:“小白,你……你……”   话音未落,嬴政就觉得自己的嘴被什么堵上了。   嬴政本能的想要反抗,可是双手却被白仲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唔唔……”嬴政叫了一声,刚叫了一声,就感觉有个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嘴滑了进来,温温软软的,没有什么味道,但在自己舌头上碰来碰去时,他却觉得异样的舒服。   这种舒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但却……但却……   嬴政还没想明白,这种感觉应该有什么词来形容,忽然觉得身上一轻,前一刻还控制着自己不能动弹的力道和重量瞬间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之前那种烫人的热度和异样的舒服。   “这是怎么回事?”嬴政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眼前空空无一人的房间。   没有人!什么人也没有!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见鬼……不!是蝴蝶仙子吗?   嬴政揉了揉脑袋,脑海里还在不停回放刚才看见的那诡异的一幕。   小白……小白……小白的身体竟然开始发光,然后慢慢得变透明,最后“碰”的一声炸开,无数蝴蝶飞了出来,绕着自己飞了两圈之后,又从窗口飞了出去。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就是书上所谓的异相吗?还是刚才所见,全是自己的幻觉?   嬴政一脸震惊的在房间里打量着,努力想找出一丝自己没有做梦的证据,忽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一道冷光。   这是刚才小白对敌所用之剑,但杀完敌人之后,她随手就将剑撂在了桌上,最后走的时候,也似乎忘记将剑拿走。   嬴政走过去,拿着摆在桌上的剑,一入手立刻轻轻“咦”了一声。   和这个时代所用的剑,都是剑身宽大型不同,这把剑剑身又细又长又窄,看着薄如蝉翼,拿着轻若鸿毛,但却是锋利无比,寒意逼人。   为了验证宝剑的锋利程度,嬴政还特意拔了根头发,放在剑刃上然后轻轻吹了一口气。   吹毛断发,绝对是稀世名剑。   可这样一把剑,为什么小白会轻易说不要就不……不对,看小白随手放剑的动作和姿势,她根本就没有将这柄剑放在心上。   若是剑客,自然爱剑如命,拥有这么一把堪称神兵利器的绝世名剑,没道理会这么漫不经心不在乎啊。   除非……这柄剑对小白来说,其实是一柄只是很普通的剑。   嬴政微微皱着眉头,他虽然读书不多,但因为身份特殊,眼光见识还是有一点的,这样子的稀世名剑,就算赵王也不一定拥有——不是自己夸自己的曾祖父,赵王如果真有这样子的稀世名剑,下场一定会跟和氏璧差不多。   小白到底是什么……物种?想来想去,嬴政都觉得小白不似人。   就在嬴政百般疑惑不得解之时,被他夸成“不似人”的白仲,已经变回了可爱俊俏的小萝莉,且正趴在床上一脸郁闷的,看着捧着一包瓜子磕的白狐……系统。   “什么蝴蝶卡蝴蝶卡!我让你用蝴蝶卡了吗?这么贵的东西,你竟然敢擅自购买,强行使用?”白仲指着系统,一脸不快的说道:“喂!系统,我告诉你喔,这张蝴蝶卡是你自做主张购买并使用的……我是不会付钱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该看着你因为变装卡的时效到了,然后在秦始皇面前‘嗖’得一声,变成了一只小萝莉,最后被……呵呵……”系统用狐狸脸做了一个“你懂得”笑容。   想了想系统说的场面,白仲本能的打了个哆嗦,露出真面目,这绝对是不用到秋后就能算总帐。   “那你也不应该用什么蝴蝶卡啊……你就不能随随便便把我变没了吗?”白仲眯着眼睛看着系统,明明有很多方法的,比如像来时一样,直接打开任意门,再把让自己弄进去,就能凭空消失,不用担心身份泄露了。   “那多不美型多不华丽啊!这么土逼不华美的剧情,怎么符合本战神系统高洋上的格调呢?”没等白仲吐糟“美型华丽”和战神有一毛钱关系,系统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又说了一句,“而且大半夜演这个,你不怕未来秦始皇以为自己见鬼,结果留下心理阴影,影响了小朋友的正常身心发展吗?和见鬼这个剧情比起来,当然是遇见蝴蝶仙子更唯美浪漫,适合小朋友啦……不信你去看爱丽丝梦游仙境。”   “哼!真没觉得看见大活人变成蝴蝶飞走了,会比以为自己见鬼来得更好。你就不怕未来秦始皇真以为世界上有蝴蝶仙子,还有……仙境……仙境?蓬莱三岛?秦始皇出海访仙山!”白仲说到这里,冷冷的扫了一眼系统。   对嬴政生平事迹十分了解的系统,听完白仲的话之后,也立刻联想到这次事情可能引发的后果,正拿着瓜子往嘴里塞的手顿时一僵,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系统难得一见的老实了,但却不代表白仲会这么轻松就放过他,只见她阴笑两声,开始在嘴里碎碎念道:“呵呵……系统君……你罪孽深重……你是中华民族的罪人……你……”   “闭嘴闭嘴!哪那么多话!差点就被你绕进去,情况哪有你说的那么糟啊?”系统气愤的将爪子里的瓜子往地上一丢,抬起头看着得意洋洋的白仲,冷笑一声说道:“小白,你用了变装卡之后,还没有照镜子看自己的脸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不在的时候,政哥还是聪明的……但是女主自带脑残光环,可以不分敌我的让周围的人智商下降。。。   便宜无好货……小白就酱紫被系统阴了……   猜猜变装卡有什么问题……   有人问女主的眼睛是啥样的,其实就是桃花眼,形似桃花是指眼睛周围泛红……范爷还有王祖贤都是桃花眼……   桃花眼者,眼长,眼尾略弯。眼睛水汪汪似的,四周略带红晕,眼形似若桃花,睫毛长,眼尾稍向上翘,瞳仁常往上面作斜视,黑白并不分明,眼神似醉非醉,令人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所谓回眸一笑或临去秋波,叫人心荡意牵!      ☆、方法   “什么模样?就半个小时的变装时间,我当然要珍惜时间啦……难道是丑八怪?你不是说,保证都很美型吗?”白仲微皱眉头,一脸不解的说道。   当时系统关键词了一堆变装卡给自己挑,她在确定每一种变装卡的效果都很美型,用系统原话就是,非常适合谈恋爱,让人看了就喜欢的那种,就果断挑了最便宜的那种——变装时间半小时,只能变成固定外貌。   因为只有半个小时的变装时间,所以白仲直到临出发前才使用变装卡变装,后来又是忙着杀人,又是忙着非礼小正太,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查看自己变身后的容貌外观。   “美型……当然美型……说是超级美型也不过过。”系统偷偷看了一眼白仲。   “美型就行了……这样多好,被一个漂亮姐姐强吻,总比被贞子强吻来得强吧?前者叫艳遇,后者叫恐怖片。”白仲往榻上一躺,翘着二郎腿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那个……我不是说过,那张变装卡只能变成固定形象吗?所以它的固定形象就是……”系统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两步,一甩毛绒绒的大尾巴,用尾巴遮住大半边脸,怯生生的开口说道:“就是根据使用者的骨骼进行生长性模拟,然后在使用者原有的外貌上进行改进……”   “听不懂,说人话。”白仲没好气的开口打断系统的话,欺负她书读得少是吗?说这么高洋上的台词,完全听不懂肿么破?   “真是开玩笑,我是系统我是一段程序,怎么会说人话……好吧……人话就是……这张卡变装出来的效果,就是使用者十几年或是几十年后的容貌。”系统闭上眼睛,一口气将“人话”说了出来。   “啥……啥意思……”信息量太大,白仲觉得大脑有些当机,似乎应该去揍个人冷静冷静才行。   “意思就说是,变装卡变装出来的效果,就是使用者……也就是你白仲……”系统变戏法似的变出一面镜子,指着镜子里艳光四射、眼神凌厉的少女,说道:“这是对你的骨骼分析后,由变身卡模拟出来的,你长大后的样子。”   “我长大就长这样?哇!真漂亮!我果然是个大美……”看着镜中容光四射的女,白仲先是一喜,继而一惊,“不对!你说我今天顶着这张脸去非礼……去见的秦始皇?这这这……这是我多久以后的样子?这玩意可靠吗?会不会有错误?”   “你们那个时代,都能利用计算机,用马王堆汉墓的主人——辛追夫人的尸体来复原其年轻时的样子了。我这么先进的系统,怎么会搞错这种小事?你这是在侮辱我、侮辱晋江服务器、侮辱我的制造者管理员三叔!”系统气愤填膺的说道。   一开始听到系统说自己被侮辱时,白仲还有点愧疚;但当系统提到“晋江服务器”时,她就只剩下冷笑;至于三叔什么的,那是连冷笑都没有,只剩下无语了。   “模拟后的样貌,和真人会有几成相似?”白仲冷着脸开口说道。   “只要中途不发生毁容之类的意外,大约……八成吧。”系统不确定的说道。   人在长成美人的过程中,要面对很多难关,比如骨骼因素、牙齿因素、外界自然环境的因素,以及一些不良习惯或其他原因,而造成的人为伤害等等,如果不小心长歪一点点,最后得出来的结果就有可能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漂亮的童星,长大以后会长残的原因。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长残的……之所以说是八成,是因为未来的你,只会比这个好看,而不会比这个更丑。”系统信心满满的说着。   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恋爱系……战神系统,把寄主养得又美又苏那是自己的本份,毕竟不美不苏谈起恋爱……当起战神来没有说服力,让后世那些女人花痴不起来。   “呵呵……谢谢啦……”白仲干笑两声,眯着眼睛看着系统,开口问道:“有那种可以让人消失一部分或者是全部记忆的东西吗?别跟我说没有!”   “有当然有!不过……你积分不够而已。”系统笑了一下,两三下顺着柱子爬到房梁上,看着下方的白仲,甩着大尾巴说道:“还是那句老话,有钱任性;没钱……你就认命吧。”   “魂淡!你个王八蛋!你臭***********!你干了什么?”白仲又试了一下,发现只要是人身攻击的话,她就一个字说不出来。   “文明上网,拒绝脏话!”系统看着气愤已的白仲,好心的劝说道:“与其想着怎么骂我打我,不如想想十年之后,你怎么应付秦始皇……又或者说,一个月之后,你要怎么应付秦始皇?你现在的样子,和你长大后的样子,十足十就是一模一样的。”   白仲抬起头,冲着系统翻了一个白眼,脸上虽然还是怒气冲冲,但耳朵却已经提了起来。   见白仲这么快就冷静下来,甚至还会故意示弱,系统也很满意的在心里点了点头,再次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寄主。   为将者,须具备智、信、仁、勇、严五大条件。   白仲嘛,虽然事先做得不好——比如没有问清楚变装卡的具体效果、变装完后没有确认效果、救人的时候没有蒙面,但从事后反应上来说还是马马虎虎、凑凑合合的。虽然挺生气的,但头脑还算冷静,没像其他寄主一样歇斯底理大吵大闹,反而冷静的思考有没有能解决的方法;确定没有方法可以解决之后,能认真听人分析如何善后——哪怕这个人是坑了自己的人,也能虚心接受。   不错不错!是个好孩子!   系统满意的甩了甩大尾巴,说起来它挺讨厌发布那种不做就直接抹杀的任务——太影响双方的和谐关系了。   兵者,诡道也;兵不厌诈,用骗才好玩嘛!   “本系统个人建议,只要死不承认加主动验明正身就可以了。”系统用爪子摸着下巴,露出一个标准的狐狸笑说道。   “死不承认我懂,但主动验明正身是指……”白仲略想了一会,开口问道。   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来段激情戏吧!”   ☆、归国   大概是因为刺杀的原因,原本预订要一个月后才会归国的赵姬和嬴政,才过了半个月就回到了秦国。   日正当空,嬴政站在台阶之下,看着站在高台上按剑伫立的身影,只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   子楚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人,不顾身后内侍的惊呼,大踏步的走下台阶,冲着嬴政和赵姬飞奔而来,“夫人!政儿!”   “公……公子……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公子了。”嬴政身旁的赵姬早已是泣不成声,一只手还抓住嬴政,另一只手则不停的以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   子楚一把抱住赵姬,柔声安慰道:“莫哭……莫哭……现在我们不是又再见面了吗?”   “呜呜……公子……”赵姬以袖轻拭泪水,抬起头用一双泪眼朦胧的墨色眼眸看着子楚。   樱唇轻抿,美目含愁,秀眉微蹙,苍白带着泪痕的娇颜,颇有几分憔悴之色。   看着赵姬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子楚心中抛下赵姬母子独生逃生负疚感被勾了起来,他忘了昨夜韩姬的婉转多情,拉着赵姬的手深情的开口说道:“赵姬,既然回来了……从今而后,你就是我的夫人,政儿……”子楚低下头看着一只手紧紧拽住赵姬的衣角,想冲过来又不敢冲过来,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嬴政,开口说道:“政儿,既是我的长子,自然就是我的嗣子。你们俩母子在赵国为我吃苦、因我受累,功劳天大,这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公子……”赵姬声音婉转动听,又带着几分柔弱可怜,让人忍不住就想好好呵护他。   “好了,别哭了……政儿还在这里呢。”子楚以手指轻轻擦去赵姬脸上的泪痕,弯下腰看着嬴政的眼睛说道:“政儿,还认识爹吗??爹记得爹走的时候,你才两岁……才这么大……”子楚以双手比了一下大小,看着嬴政的双目,声音感慨的说道:“现在你都这么高了……你怕不认识爹吧……政儿,你还记得吗?小时候爹抱着你,把你放上肩膀上看燕子、看树上的花来着……还有一次,爹带着你去溪边抓小鱼……那个时候家里穷,请不起下人,你尿床了,爹亲自给你换尿布,结果你……”   子楚碎碎叨叨的说着嬴政小时候的事,嬴政抬起头看了一眼赵姬,见母亲又泪又笑又带着几分鼓励的神情,转过头看着子楚,嘴一扁,手一伸,竟然抱住子楚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还边断断续续的说道:“爹……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接……接政儿的……不会要政儿的……政儿……政儿……也是有爹的孩子……不是没人要的……政儿好想爹……”   听着六年不见的儿子,搂住自己的脖子,一边“哇哇”大哭着,一边用又软又糯又娇的声音,跟自己说“政儿有多么多么想念爹爹”、“娘每天都会讲爹爹的故事给政儿听”、“政儿最爱爹爹”时,子楚心中涌起的那种自责和满意感,更是让他坚定了自己要立嬴政当嗣子的想法。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嘛,赵姬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政儿是自己的长子,立政儿为嗣子自然是天经地义。   “乖乖乖!政儿不哭政儿不哭了!”子楚伸手搂住嬴政的腰,然后竟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只见他一只手抱住嬴政,一只手怀里掏出一块帕子,一边轻轻擦着嬴政满是鼻涕眼泪的小脸,一边开玩笑的说道:“爹的政儿长得多好看啊……哭坏了可怎么办?而且政儿可是个男孩子啊……男孩子怎么能哭成这样呢?”   被子楚这么一说,嬴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爹,我自己来”,羞涩的抢过子楚手中的帕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抹。   末了,才不好意思的冲着子楚微微一笑,柔声说道:“爹~~”   声音软软嗲嗲,又粉又嫩,再加上他如母亲般秀美可爱,但因为长年贫苦而带着几分孱弱的小脸,顿时把子楚整个心都萌成了一滩水。   “好好好!乖乖乖!走!政儿!爹带你去见你祖父、曾祖父去!”子楚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和礼仪,一只手牵着赵姬的手,另一只手抱着虽然个子高大,但明显比一般孩童份量更轻的儿子,大声开口说道。   嬴政趴在子楚怀里,抱着子楚的脖子,小脑袋搭在子楚的肩膀上,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拾阶而上,走上高台,顺着宽阔笔直的御道向前走去。   夕阳西下,暮色下的咸阳宫美丽而安宁,到处都可以看见在晚风中猎猎飞扬的黑色大旗。   嬴政趴在子楚怀里好奇的张望,只见远方亭台楼阁,连绵不绝,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堪称庄严壮丽,气势恢宏。   这里就是我的家啊!真好看!真漂亮!比赵国的王宫好看多了!   想到母亲说过的“嗣子”之位,再想到小白说过的“执笔掌天下”,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跳出来的嬴政,目光远眺看着四周美景,五指缓缓收拢,似乎要将目光所及的一切都纳入掌中,牢牢握在手里。   “爹,政儿最喜欢爹爹了!”   “爹也最喜欢政儿了!”   “那……以后爹你不许再提政儿尿床的事……”   “哈哈哈!这孩子!还会害羞了!”   就在嬴政一脸萌哒哒的被子楚抱在怀里之时,一脸不开心的白仲也被自家公主娘抱在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嬴子楚开家宴要叫我上啊?为什么让我给嬴政那个死小鬼接风家宴啊!不知道我现在躲这个臭小鬼还来不及嘛!   白仲噘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往嘴里塞着点心。   头一次,白仲后悔自己和大秦王室竟然有这么近的亲戚关系。   虽然公主娘是个出嫁女,但架不住人家是太子柱同父同母的妹妹,子楚嫡嫡亲的姑姑,秦始皇小朋友嫡嫡亲的姑……看了一眼虽然真实年龄已经年过三旬,但相貌姣好,风情万种,看上去跟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差不多的嬴婉姬,白仲真是违心的说不出“姑奶奶”这三个字。   “仲儿,怎么了?小嘴怎么噘着,好像有点不开心啊?”外祖母唐氏只有公主娘一个女儿,且又是中年得女,爱屋及乌之下,对白仲也是异常关心。   “母妃不用理这熊孩子,下午午睡结果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还偷懒赖床不想起来,现在闹起床气呢。”嬴婉姬没好气的拍了拍白仲的头,开口说道。   只能说美人就是美人,如此没形象的动作,嬴婉姬做出来那叫一个风华绝代,让人心折,也难怪她都是个三嫁寡妇了,还成天到晚有男子写诗追求。   “娘!别打头!会变笨的!”白仲摸了摸头,噘着小嘴不服气的看着嬴婉姬说道:“我才没有偷懒赖床不想起呢……我就是在想……”白仲抬眼,表情委屈的看了一眼唐氏,“外婆今天怎么不让仲儿去捶腰了?是不是有个新的曾孙孙,就嫌弃仲儿这个外孙孙了?”   唐氏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嘴角一翘,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白仲说道:“这个小小子,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吃侄儿的醋!来来来!仲儿快过来,到外婆这里来!让外婆抱抱!”   白仲也不客气,站起身“蹬蹬蹬”跑到唐氏怀里,扭来扭去又撒娇又卖萌,妙语连珠的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合不拢嘴。   就在众人气氛正好之时,外头内侍尖锐的声音禀告声响起,“大王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大家知道小猪和明宝爱撒娇是打哪遗传来的吧?   接下来几年,是政哥人生中最幸福……但同时也是唯一和最后的幸福时刻了……有爹疼娘爱的萌哒哒太子……   等爹死了,政哥就该黑化了   快来给政哥撒娇的本事点赞!男女主角下一章要相遇了……   这是林妹妹进大观园,这个妹妹好眼熟的节奏      ☆、初见   白仲的外祖父昭襄王,今年七十有四,堪称一代长寿君王。他不但长寿,而且在位时间还长,既超过了前任的孝公、惠文王、武王的总和,也超过了后面的孝文王、庄襄王和始皇帝的总和,可以说秦国在他手中,真正拿到了“老子天下第一”的名头,军事方面的成就更是比起嬴政时期也不逊色。   若不是范睢那个臭老头进谗言,弄得昭襄王冤杀白仲的老爹白起,赵国早就被秦国灭了,嬴政侄儿也不用在赵国吃那么多年……也许已经被赵人杀掉祭旗也难说。   当然,和历代秦王在传统故事里从来都是扮演贪得无厌、卑鄙无耻、翻脸无情,成天仗着国大欺负别个小国,实际上是一只色厉内荏、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的纸老虎形象差不多,昭襄王身上也有“完璧归赵”、“渑池会”等入选语文教材的故事。   当然,语文教材上从来不会说,完璧归赵之前,秦赵之间基本上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而完璧归赵之后昭襄王看穿了赵国君主的胆小和无能。   因此在第二年,在赵国还陶醉在蔺相如完璧归赵的虚幻胜利之中时,秦国的军队就过来了,赵国NNN座城就没有了。   后来又赶上了秦赵长平之战,长平之战再后来……就真得没有后来了。   至于和氏璧,也被赵王送进了秦王的内库。   不过今年已经是昭襄王五十五年,按照历史昭襄王会在明年挂掉,然后太子柱登基,改元三日后再挂掉,接着子楚登基,三年后挂掉,最后就是小正太嬴政上位了。   如果单纯从利益角度来考虑,嬴政这命真是太好了,一路死爷爷死爸爸就是为了给他腾王位。   “仲儿在发什么呆啊?”昭襄王一落座,就看见小外孙在下面闷闷不乐的模样。   对于嬴婉姬这个女儿,他还是颇为喜欢的,四十多岁才得一幼女,又因为身份够高又得宠,所以从小养得娇生惯气,也不怎么怕自己,因此和自己的父女感情还是不错的。   再加上婉姬婚姻不顺,三嫁都守寡,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还是被自己冤杀的昔日爱将之子,最最重要的是,白仲小嘴还特别甜特别会说话,因此昭襄王对白仲还是十分关心的。   “呃……我……我在想……新来的侄子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像成峤一样,萌萌的叫我‘苏苏’。”白仲指着被韩姬抱着怀里的小胖墩成峤,学着成峤那副说话漏风的样子,连续叫了几声“苏苏”,哄得大家轰堂大笑起来。   至于成峤,他完全听不懂白仲在说话些什么,好奇的左右张望看着大人们,只是隐隐得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人取笑的样子。   “仲儿啊,你新来的侄儿年纪可比你要大喔……按年龄,你还得管人家叫‘哥哥’呢。”华阳夫人开口打趣说道。   此时君臣之别尚不严格,男女大防也基本没有,秦人更是被中原诸国鄙夷为“西陲蛮夷”,故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共坐于一室谈天说地,是秦国乃至当时社会上的常事。   “男子汉大丈夫,当然只论辈份不论年龄!”白仲鼓着腮帮,气乎乎的说道。   当秦始皇的叔叔多带感啊,当他弟弟……白仲瞄了一眼一脸傻乎乎的在吃饼成峤,还是算了吧。   无人敢让秦王等,因此在昭襄王落座后不久,就听见外间传来内侍的禀报声,“子楚公子、政公子、赵姬夫人到。”   嬴政有些紧张的扯了扯身上大秦公子常服,小心翼翼的跟在子楚身上,沿着走廊向殿内走去。   这是他这辈子头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头一次住这么大的房子,头一次见除母亲以外的亲人……不知道,这些亲人,会不会喜欢自己?   待走到门口,听见内侍的通报声后,子楚回过头,又为嬴政整了整衣服,看着儿子略为有些紧张的表情,柔声安慰道:“政儿莫慌……爹的政儿这么可爱……必定是人人都喜欢的……”   “真……真得吗?”嬴政声音小小的开口问道。   “当然是真得……”子楚想了想,觉得空口说白话没有什么说服力,于是又继续开口说道:“特别是你姑奶奶家有个小叔叔……和政儿你也差不多大小,自从知道你要回国以后,每天每天都缠着爹,问你什么时候回国,说是要和你一起玩来着。爹啊……成天烦都被他烦死了,幸好政儿你提前回来了,不然爹还得被他念半个月。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政儿到时候可得对小叔叔有礼貌点。嗯,你小叔叔年纪比较小,政儿你要是跟他玩的时候,记得要让着他一点。”   听子楚说得夸张,嬴政以手掩唇“吃吃”一笑,开口说道:“政儿都没有见过小叔叔,哪有什么小叔叔会惦记政儿?爹爹肯定在哄政儿开心了。”   “那我告诉你,小叔叔就在房间里面,你等会进去之后,就能看见小叔叔了。”子楚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嬴政的头,站起身说道。   “那小叔叔是里面哪一个?”嬴政咬着下唇,有些害羞的追问道。   “嗯……”子楚琢磨了一会,还是决定用最能体现白仲特色的那个形容词,来形容白仲本人,“里面最漂亮的那个……”   就在这时,秦昭襄王的宣诏声也传了出来。   子楚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姬,微微一笑,然后夫妻二人各抓住嬴政的一只手,牵着嬴政向内走去。   嬴政一进屋,目光飞快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然后定格在犯罪嫌疑人……并不,最漂亮的那个身上。   当然,嬴政之所以能这么快锁定人选,并不是因为白仲长得漂亮,而是按子楚的说法,“小叔叔”是个比自己小一点的孩子,而这个屋里总共就两小孩,一个成峤是个死白大胖子,另一个就……   这个叔叔,我曾经见过!   叔叔,你是不是还有个流落在大明湖畔的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嬴政很快就要向白侯爷表示表白……然后……叔叔,约吗?   不约不约,侄儿,我们不约   本来我想叫……我侄儿叫嬴政的……   但是标题涉及乱。。轮……   为了不成为一个惨死在乱轮下的武安君,就叫这个名字了……   ☆、宴会   面对嬴政小盆友那如见鬼的眼神,白仲含笑点头,淡定得仿佛自己从来没有对嬴政干过禽兽……当时那样的月色那样的气氛,放着那样萌萌哒的小正太,而且还有积分的诱惑,自己什么事都不干,那岂不是……禽兽都不如?   不过系统,你的蝴蝶卡好像白买了……政侄儿见到我,还是一副见到鬼,而不是见到蝴蝶仙子的表情啊……既然效果没达到,又是你自作主张的,你是不是考虑一下退钱?   [见鬼?见鬼是因为你长得丑!]   [你长得丑,怪我喽?]   [哎呀!不跟你吵了,晋江主站的服务器又抽了,我先去重启了。]   看着骂完人就跑,根本不给你还嘴机会的系统,白仲扁了扁嘴,也不看嬴政那边怎样,依在唐氏怀里一个人生闷气。   而嬴政那边,在惊过最初的惊讶之后,很快收敛心神跟在子楚身后,向着上首的昭襄王一拜,用恭敬而乖巧的声音说道:“政给国主请安。”   天家无父子,更不用说嬴政都是昭襄王曾孙辈的孙儿,再加上嬴政自小在赵国,又不像白仲那样,是被上位者看着长大,没事就进宫卖萌刷脸熟,情份更是淡得不得了。   说实话,昭襄王亲自来见嬴政,而且将家宴的规格提高这件事,可是吓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嗯……”昭襄王上下打量了嬴政一眼,见他五官俊俏、相貌堂堂,再加上身材高大,不似八岁孩童,立刻多喜欢上几分,摸着胡子开口说道:“不错!是个好孩子,就是单薄了点……唐姬啊,这就得多劳你费心了。”   虽然昭襄王自有王后,但叶阳后和他是政治婚姻,昭襄王又骗杀叶阳后的父王楚怀王——从此秦楚交恶,楚人说出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振耳名言。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叶阳后的儿子——昭襄王的长子挂了,太子之位落在了唐氏的儿子太子柱身上。   没宠没爱没国家背景还没有儿子,就算是王后,又凭什么是执掌后宫?   因此,身为太子亲妈的唐氏,自然就成了秦王后宫实际上的主人。   “瞧大王这话说的,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政儿也是妾身的曾孙。”唐氏笑着说道。   唐氏虽然美人迟暮,但保养得宜,整个人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再加上长居深宫,惯会哄人,这一笑顿时让人觉得无比舒坦亲近,连嬴政原本紧张得要死的心情,都因为这一笑而缓解了不少。   拜完昭襄王,嬴政和赵姬又在子楚的介绍下,分别参见了太子柱、华阳夫人、嬴婉姬等长辈。   一回生,二回熟,虽然再次看见“小叔叔”的脸时,嬴政内心依旧震惊不已,但这一回他却很好的将自己的心思都收敛了起来,没有让其他人发现。   拜见完长辈,自然就是和平辈——也就是子楚归秦后娶得小妾们见礼。   “政儿,这是你弟弟成峤……成峤,快来见过兄长。”子楚冲着赖在母亲韩姬怀里的成峤一招手,笑着开口说道。   嬴政看了一眼白白胖胖,圆圆润润,相貌非常符合这个年代人审美的大肉丸子成峤,决定拿出当兄长的风度,先开口跟成峤打招呼。   四岁的成峤嘻笑着跟嬴政回了个礼,然后又缩回韩姬怀里,抬起头望着母亲,用小但足够让很多人听清楚的声音,一脸好奇的问道:“母亲,这个哥哥说的是什么话啊?我怎么不太听得懂啊?”   “傻瓜,哥哥自小在赵国市井长大,学得是赵人的话语,不会关中雅言这也是常事。”韩姬脸带笑意,温柔的解说道。   关中就是以函谷关到大散关之间的地方,包括两千多年后的陕西、甘肃等地。   数百年前周王朝建都于位于关中的镐京即西安,所以关中方言被称为“雅言”,其实说白了就是西安方言,春秋战国时的普通话。   后来在庆祝西安建市六百周年的大型文艺晚会——烽火戏诸侯活动后,周王朝东迁,便将关中之地赐予了护驾有功的秦国先祖,再后来商鞅变法,秦孝公迁都至咸阳,秦国自然流行的也是关中雅言。   韩姬说话之时,脸上虽然带着笑意,笑容看得也挺真切的,但听在嬴政耳朵里,却只觉得他脸上热热的,像火烧一样烫。打个通俗点的比喻,他现在的心情就跟后世农村孩子进城,一口方言被说普通话的城市孩子嘲笑一样糟糕。   若不是公元前二百年,还没有视频音频传输设备,白仲毫不怀疑秦始皇统一中国后的几大政策里,除了“书同文”之外,还会加上“言同音”这一条。   嬴政心情不怎么好,但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他以子楚长子的身份坐在子楚的下方——距离昭襄王和太子柱很近地方。   虽然昭襄王大手一挥,将家宴的档次调高了一个等级,但这个时代的烹饪水准……大约也就是英国人的水平。   嬴政面前摆着一张长案,案上只放着两样东西,一是用盆子装着的水煮肉块……注意,是水煮肉块,不是水煮肉片,大块的肉在清水里被煮得惨白惨白,再捞起来的那种。   天然、清淡、营养丰富,当然也没有味道。   而另一样东西则是一柄匕首,用来切肉。   古人吃肉的方法,跟老外吃西餐的方法差不多,不过肉的味道真是……白仲一眼望过去就不想吃。   白仲不爱吃,但不代表别人不爱吃,至少嬴政就是很喜欢吃的。   当质子,而且还是在敌国当质子,吃饱尚且很难,更不用说顿顿吃到肉了。   要不是最近半个月生活条件变好了,换成以前那个饥一顿、饱一顿的嬴政,早就冲过去抱着肉块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观察其他人,其他人动一下,他才敢跟着动一下。   嬴政此时的心情,大约跟林妹妹初进贾府差不多——不敢多言多语,生怕有些行差踏错,丢了自己及娘亲颜面。   见众人全部落座,跟在昭襄王身后的内侍,立刻“啪啪啪”拍了三下手掌。   随着掌声响起,两行手捧着盘子的宫女鱼惯入内,开始安静而有序的上菜。   这群宫女不但每一个都颜值极高,而且上菜的动作快而不凌乱,走路姿势优雅而妖娆,显出她们都拥有良好的礼仪。   嬴政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打量着不断在殿中穿梭的宫女,他发现她们手捧的盘子里面用来盛食物的工具并不相同,有些是瓷盆子、有些是小型的木桶子,有些是青铜小鼎,更多的食具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不但食具不同,每个人长案前的食物也各不相同,有多有少,但一般都只有……两样。   以嬴政近乎于文盲的知识水平,自然不知道这套复杂的吃饭玩意出自于《周礼》。   所谓《周礼》就是一个叫周公旦写来折腾后人的书,内容极为丰富。大至天下九州,天文历象;小至沟洫道路,草木虫鱼。凡邦国建制,政法文教,礼乐兵刑,赋税度支,膳食衣饰,寝庙车马,农商医卜,工艺制作,各种名物、典章、制度,无所不包。   因此,《周礼》的另一个名称又叫“麻烦”。麻烦到什么地步呢?就以此次宴会来说,根据《周礼》的要求,像这样子的宴会基本上就是为让了君王摆排场——只有君王才能享用包括鼎、簋、俎、镬、爨全套餐具和拿出九样美食,其他人……用符合自己身份的盛载食物的工具,再按照自己的身份,从九样美食里拿得两份就行了。   秦国是被中原诸国所鄙视的“蛮夷之国”;是被孔老夫子鄙视的“礼仪崩坏之国”,所以实际上除了国家级宴会之外,尚法厌儒的昭襄王本人,其实也很少摆出全套周礼饮宴。   本来按子楚的意思,也只是摆个普通家宴而已,没想到昭襄王大手一挥,就摆了个全套周礼饮宴。   为了一个出生在异国,从来没见过面的曾孙,直接将从接风宴的档次提升到国宴级别,自然引来无数路人的猜测。   对于这种事,当了五十五年王的昭襄王表示——有权,任性! 作者有话要说:  昭襄王干过得类似于完璧归赵之类的无赖事真是相当多……一连关了两任楚王,其中一个被他关到死……也难怪在后世故事里,都是以反面人物的形象出现……   政哥不被人嘲笑两下,受点刺激,怎么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大家等着政哥长大后逆袭吧……   不是只有白水煮肉啦……天子可以上九道美食(牛、羊、乳猪、干鱼、干肉、牲肚、猪肉、鲜鱼、鲜肉干),但是古代拿鼎煮肉,所以白水煮肉它是万物的基础……不亚于英国菜里的薯片和鱼……   古代是有周八珍,但是当时的秦人讲究朴实无华,吃饭大多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考虑到古代的交通和文化状况,我对秦国厨子的手艺表示怀疑……精致小菜那是吴越楚国的拿手好戏……大家画风不同……我个人更喜欢后者……      ☆、欺负   嬴政打量着眼前这套复杂到极致的餐具,脸上虽然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发苦——因身份地位不同,而每个人面前摆放的餐具和食物都不同,也就是意味着自己没有办法抄别人,想要不丢脸就只能靠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呢?在场之中,唯一和自己身份相当的人就是成峤,问题是……他年纪太小了,还需要奶娘喂饭呢。   嬴政脑子在一瞬间转过数十种想法,但没等他权衡清楚,就发现自己低估了封建时代的骄奢程度。   宫女上完菜后并没有离去,而是走到宾客们的左方,面对着长案,侧着身体跪坐下去,接着拿起案上的筷子,为宾客们布菜。   布菜并不是直接将菜挟到宾客碗里,而是指将菜直接送进宾客嘴里。   也就是说,在这场宴会之中,嬴政根本不需要动手,只要转一转眼珠,就立刻有训练有素、体贴周到的宫女,为他挟来他想吃的菜,温柔小意的送进嘴里。   衣来伸手,饭来张嘴,不是瞎扯。   可怜土鳖的嬴政自小没见过这种阵仗,一开始本能的想要闪躲,但忽然想到自己此时已经不是赵国质子,而是秦国王孙,断然不能闹出这种笑话,顿时理智压住本能,他硬着头皮开始吃宫女挟来的菜。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眼睛瞄一瞄,就自然有人将美食送到菜里,总比自己动手闹出笑话来要好。   吃了几口宫女挟来的菜之后,嬴政的心情虽然还紧绷着,但神情明显放松不少,有心思去观察场中其他人。   白仲……白仲……他也姓白?他和小白有什么关系?长得那么像?难道小白是他……亲戚?不知道是姐辈还是长辈?嗯……有机会一定要去问问他。   一顿饭很快吃完,做为秦国第一大忙人,昭襄王略坐了一会,就起驾离开。   太子柱一向身体不好,昭襄王一走,他也跟着起身离开。   到是华阳夫人表示,自己要和儿媳聊聊,一个人留了下来。   两个大BOSS走后,场中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女人们开始聊天说地,而做为主人家的子楚,则不时附和附和这个,又拍拍那个的马屁——没办法,在场的女人除了长辈就是妻室,没一个是好惹的。   白仲伸了一个懒腰,挣开唐氏的怀抱,娇声娇气的说道:“外婆,吃饱了……孙孙想出去走走,消消食。”   这个年代的人,精神文明生活是很无聊的,除了喝茶……不好意思,秦朝还不流行喝茶;吃饭……食材稀少食物难吃就算了,还食不言寝不语,完全没有酒桌文化;听听音乐……听音乐更是一种折磨,时下之人对什么场合听什么音乐有严格的规定,不是你想听什么就能听什么的,外祖父昭襄王喜欢听郑国、卫国的音乐,结果史书里留下一句“昭襄王喜好淫声”,想想真是要被黑上几千年的节奏。   所以剩下唯一安全还有意思的活动就是聊八卦了,但白仲对打入妇女内部,听一群中老女人聊八卦没有兴趣。   自己可是男孩子——哪怕真实性别为女,但在除了公主娘之外,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是个男孩子情况下,她怎么能成天和一群妇女在一起?   白仲一边说着,一边在唐氏身上扭着麻花,声音娇滴滴的,动作软软萌萌的,小嘴适时扁起,大有外婆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之势。   “好好好!你这孩子,跟你母亲小时候一样,就喜欢到处乱跑,不爱陪我们这些老婆子聊天,去吧去吧……你们几个,陪仲儿一起去,记得好好照顾仲儿……”唐氏一指自己心腹的几个宫女内侍,然后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嬴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政儿待在这里也无聊,不如跟着也一起去吧,仲儿对宫里熟,让仲儿带你认认路,你们也有个伴一起玩……仲儿,你是长辈,不要欺负政儿喔。”   “外婆,我什么时候欺负人了?”白仲眨眨眼,噘着嘴一脸不快的说道:“我才不欺负人呢……阿政……”白仲冲着嬴政扬起小脸,不服气的说道:“走!我们出去玩!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绝对不会欺负你的!”   白仲走到嬴政面前,一只手拉起嬴政的手,另一只手冲着大门口比了比。   嬴政抬起头,看了一眼子楚。   子楚点了点头,应声说道:“既然这样,政儿你就跟着阿仲一起出去玩吧。”   几千年前,中国家长在对待别人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时,往往都会不由自主的宽于待人,严于待己——即以各种理由要求自己的孩子,让着别人的孩子,子楚也不例外。   因此,子楚习惯性的说了一句客套话,“阿仲虽然是长辈,但是年纪比你小,政儿记得要多照顾他,多让着他一点。”   “是,爹。”嬴政一拱手,说了一句他后半辈子回忆起来,都想穿越回去,把当时的自己一掌抽死的话。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呢?竟然会抓住年少时一句客套话,就嘀嘀咕咕半辈子,两人只要一有分岐,就开始碎碎念“人家记得小时候,表哥说让你多照顾多让着人家,你当时明明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嘤嘤嘤……怎么就反悔不认账了?真是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嘤嘤嘤!”   然后……都说出这么臭不要脸的话了,还需要然后吗?不就仗着朕喜欢她,所以才敢这么臭不要脸呗!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反正随口一句话,就把自己儿子坑了大半辈子,子楚荣升“史上最坑儿子的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说起来,在女儿没有反驳能力的情况下,强行将女儿的性别由“女”变成“男”的嬴婉姬,大约就是“史上最坑女儿的娘”了。   见子楚和唐氏都发了话,赵姬虽然不太愿意嬴政离开自己——害怕白仲仗着身份欺负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叮嘱一句道:“政儿,宫里不比宫外,规矩众多,你自己且当心些。”   “夫人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政的,断不会让旁人欺负他。”白仲一拍胸口,自信满满的说道。   未来的秦始皇耶,怎么能随随便便让别人欺负呢?当然要留给自己欺负啦!   白仲扭过头,冲着嬴政深深一笑,小嘴咧开,露出八颗白得发亮的大牙,看得嬴政顿时小心肝一颤。   ☆、非礼   “阿政,你知道‘咸阳’二字的来历?”   “不知。”   “此名乃是昔日孝公所定,取尽撒阳光之间,象征我大秦一片辉煌。”   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状的嬴政,白仲才不管对方在心里在怎么想他,老老实实的给未来老板当导游,拉着他在咸阳宫中到处窜来窜去。   “咸阳宫整座宫殿西至上林宛,再至终南山修建门阙,东路直至信宫途中架起阁道,让其能够横跨于滔滔渭河之上。整个宫殿以周天星象规划,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内中大小行宫皆以复道、通道、阁道巧妙结合。同时,咸阳宫巧借地势,将南边的秦岭,西边的陇山北边的北部山系,和东边的崤山黄河做为其外部城墙。”   白仲拉着嬴政,站在咸阳宫悬于高处的一条飞桥之上,居高临下,凭栏远眺,指着远方连绵起伏、重峦叠嶂、犹如卧龙一般的山脉,开口介绍道。   此时的嬴政,即没上过学,也没读过书,文化水平约处于文盲和半文盲之间,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嘴角嚅了嚅,最终还是只说出一句,“真好看!”   这么大的房子,是自己的家;这么漂亮的山水,是自己的家;这么可爱的小孩……为什么是自己的叔叔呢?   嬴政低下头,看着刚到自己胸口高,皮肤白得像雪一样,好看得跟仙女一样,怎么就是个男孩子呢?还是自己的叔叔,真是叫不出口!   而且他怎么就能这么像那个仙女姐姐呢?要不是年龄性别全都不对,嬴政真会以为白仲就是救自己的那个仙女姐姐。   “来来来!阿政,别老看着我啊!虽然叔叔我是好看,但也经不起这么看……来!吃个苹果。”白仲表面上是从衣袖,实际上是从系统那兑换了一大一小两个红富士,大的递给嬴政,小的留给自己,“这苹果可甜可好吃啦。”   说实话,和“阿政”这个称呼相比,白仲到是更想仗着辈份高称呼嬴政为“政儿”,但是想想秦始皇似乎不是什么心胸广大之辈,白仲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立刻就萎了。   嬴政看着自己手中红扑扑,且明显比白仲手上那个,要大上一圈的苹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仲……阿仲……大的给你吃吧,我答应爹好好照顾你的。”   纠结了半天,嬴政还是没办法对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小男孩叫出“叔叔”两个字。   不过白仲也不在意这个,对方是谁啊?先不提秦始皇这个高瞻远瞩的未来身份,就说秦王长子嫡孙的长子这个身份,就够份量吃这个大苹果了。   “不行!娘说,仲儿要做过懂事乖巧有礼貌的孩子。”上下辈子都没干过“懂事乖巧有礼貌的孩子”这活的白仲,手里抱着小苹果,用眨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用软糯得不得了的声音,开口说道:“论辈份我是叔叔,你是侄儿,应该你吃大的;论年龄我小你大,小的让大的,还是应该你吃大的……”见嬴政还要拒绝,白仲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你看,我肚子这么小,怎么塞得下那么大的苹果?到是你……”白仲大着胆子摸了一下未来的龙肚,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看能塞得下!这样吧,你就当是帮叔叔我分担工作,勉为其难的吃了吧。”   论嘴皮子功夫,嬴政别说现在,就算在修炼上一千年,不仗着秦王的身份强压,他也说不过白仲,所以他只能点点头,学着白仲的模样开始啃苹果。   苹果真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这么脆的苹果……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么小的小孩,你就随便下手乱摸,你可真是……啧啧啧……我还以为经过那天的事后,你会远远的躲着嬴政,不敢见他呢?]消失半天不见的系统君,又开始在白仲脑子里刷存在感。   什么叫“下手乱摸”啊?我这叫吃豆腐!吃豆腐你懂吗?能吃秦始皇的豆腐为什么不吃?还有,我为什么要躲着嬴政啊?那不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吗?好歹我爹也是兵家出身,虚则实之、实之虚之,玩得就是心跳。   [呵呵……抱大腿就直说嘛,用得着找那么多理由吗?]   什么叫“抱大腿”啊?这话我不爱听!我这是在结善缘,以求拉近自己和未来领导的关系。   [结善缘是吧?等一下……我帮帮你好了!]   虽然上面那句话,以系统以文字形式在自己脑中展示出来,但白仲总觉得她能从中读出了一股阴阳怪气、不怀好意的味道。   [少年,你面前这个少年已经初步对你有一定的好感。]   虾米?嬴政对我有好感?哪方面的好感啊?   白仲悄悄抬眼瞅了瞅正在啃苹果的嬴政,好可爱啊,两只小爪子捧着苹果,小腮帮一鼓一鼓的,看着就像一只小老鼠似的。   不过是半个月没见面,白仲发现嬴政似乎长得更好看了,原本还有些黄黄瘦瘦营养不良的小脸,变得又白又嫩还水汪汪的红;身体还有些瘦,但胜在够高够大,长大了肯定矮不了;头发……头发就没什么好说了,这年头的小孩子都是垂髫。   垂髫就是把头发全剃光,只留下头顶那一小搓短发,看着跟个小和尚似的。   那一颗小光头,可萌可萌了,圆圆得像个球一样,看着好让人有手感,要是能摸摸就……我怎么就摸了?   正在吃苹果的嬴政身体一僵,接着扭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正伸手在自己头上摸来摸去的白仲,“仲……阿仲……别这么摸……”   嬴政涨红着脸,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说道。   见嬴政这副被调戏的小姑娘样,本来还在心里抱怨“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双手”的白仲,怪阿姨之魂发作,立刻板着小脸,装出一副大人样,开口说道:“有灰,我给你擦擦灰……擦干净一点……免得等会回去,我娘说我欺负你……别动……”   “有吗?有灰吗?”嬴政眨着一对酷似赵姬的丹凤眼,不解的看着白仲。   丹凤眼其型极细长、竖,内勾外翘,延伸到太阳穴附近,眼眯如线,不露瞳仁,开合而有神光逼人。   一般现实生活中很难看到丹凤眼,因为它除了要求是双眼皮之外,对上、下眼的弧度也有要求,此二条件缺一那都只能叫狭长的单眼皮或者内双眼,那根本说不上是美字。   所以,丹凤眼现实眼型中最具美感、最为美丽的眼睛!   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竟然长在一个男孩子而不是自己身上,真是想想都不开心。   不开心就多摸两把!   “当然有!咸阳宫修在渭北,渭北地势狭窄,又是旧都,所以环保……我是说,树都砍光了,风沙特别大……你要去渭南的章台宫,那里靠近上林苑……树多就没有那么多风沙了……”白仲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   “是这样吗?”嬴政任由白仲摸着自己的小光头,原本狭长的丹凤眼立刻瞪得大大的,看着圆溜溜的,就跟二次元里的小动物一样,整个人立刻萌化不少。   噢噢噢噢!好可爱啊!好想抱在怀里摸头喔!   白仲内心“嗷嗷”的叫着,这时系统非常不适宜的跳了出来。   [少年,爱要大胆说出来,憋在心里不是爱,所以请让眼前这个对你有好感的少年,说出他的爱意。]   啥啥?啥意思?啥爱意?   [就是让他对你说三声“我爱你”,成功奖励抢夺卡一张,失败……呵呵……扣你一千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感冒,头一直晕晕的,没时间码字,所以昨天没更新……这本书应该是日更,我调整调整时间,尽量和隔壁那本一样争取订个固定更新时间……   政哥这个时候谈不上爱不爱……不过是好感度比较高……所以他又要被小白坑了……   苹果的原产地之一在中国,不过只有绵苹果没有脆苹果,现代的脆苹果是欧洲苹果……政哥当然不会知道……他只以为壕吃的苹果和平民的不同……      ☆、约定   抢夺卡——能让指定目标心甘情愿交出,卡片使用时自身所拥有的卡片使用者所指定任何物品,成功率百分之百,卡片冷却时间二十四小时。   好东西啊!这玩意说穿了就是使用后,只要对方身上有,你让他掏什么,他就会掏什么,掏完还心甘情愿直乐呵,比后世网上吹嘘的拍肩膀、吹迷药还管用。   系统,你怎么这么大方了?这么大方不像你,也不像三叔的作风啊?三叔可是能干出充值优惠充一百送一百——送一百人民币,送一百晋江币的总裁,不能这么大方啊?你服务器又被攻击了吧?   [矮油!本系统可是一个公平的系统,让秦始皇这么铁血,铁血到连个绯闻都没有的人说“我爱你”……这么难的任务,要不是奖励够吸引人,我想以你这尿性,肯定是不会愿意去做的。]   [给你出一个高一点奖励……这其实,也是为了刺激你的积极性嘛。]   [当然,本系统知道这个任务是很难的,所以这个任务并没有规定完成时间和完成方式。因此不管是十年,二十年,只要你能完成任务,让秦始皇对你说三声‘我爱你’……哪怕是被你拿刀架在脖子上说……本系统也会如约把奖励兑换给你的。]   呵呵……不用十年二十年,也不用把刀架在脖子上……看姐分分钟就让嬴政小朋友,心甘情愿的对姐表白。   白仲在心里冷笑一声,抬起头看了一眼被系统称之为“铁血到连个绯闻都没有”的嬴政,铁血不铁血的暂时没有看出来,但绯闻却肯定快有了——男男的,而且对象就是自己。   见白仲正抬头看着自己,嬴政忽然伸出手,在白仲头上摸了摸,边摸边说道:“我也帮阿仲擦擦灰。”   嬴政虽然长得身材高大,但手却冷得像冷血动物一样,没有一点温度。当他冰冷的指尖触及白仲身体,在她身上游走、抚摸时,虽然动作温柔轻缓,但白仲依旧不由自主的打着寒噤。   “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手太凉了?”嬴政有些尴尬的停了手。   白仲的手又柔又软,小小的手暖暖的,让人觉得格外温暖舒服。   “不是……我是想告诉你,刚才那句‘我也帮阿仲擦擦灰’,不应该这么说……”白仲摇头晃脑一脸可爱的说道:“阿政是秦国公孙,说话怎么能像个赵人呢?来!跟我学‘我也帮阿仲擦擦灰’!”   白仲用关中雅言将嬴政刚才说过的几句话重复了一遍。   嬴政略一沉思,学着白仲的语调,同样用关中雅言将白仲的话重复了一次。   “哇!阿政!你好聪明学得好快啊!”白仲一脸惊喜的看着嬴政。   想自己刚开口学说话时,说出来的总是普通话,结果被外婆舅舅还有公主娘他们,合起伙笑了好久,就是笑自己发音不准,没想到嬴政才听了一次,竟然就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吐词发音无一不准,这就是真天才和假天才的区别。   智商上的辗压,想想都让人心塞!   嬴政脸色微微一红,羞涩的说道:“没有啦!哪是我聪明,明明是阿仲你教得好!”   “阿政你真会说话,不过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不要骄傲喔。”白仲笑得更加灿烂,“来来来!跟我学,我再教你几句关中雅言。”   身为王室子弟,教外语时自然不能教“吃了没”这种不高洋上的场景对白,白仲教了几句觐见秦王和长辈的常用语言之后,忽然画风一变,开口说道:“我爱你!”   惯性之下,嬴政连想都没想,就跟着白仲说了一句“我爱你”,说完之后他愣了一会,一脸疑惑的看向白仲,“我爱你……这是何意?”   “嗯……一种仅限于你我之间的特殊问好方式……我发明的……有意见吗?”白仲冲着嬴政微微扬起下巴,漂亮的脸蛋上带着一点微微的嗔意,明明看着既霸道又任性,但落在嬴政眼里却是可爱得不得了。   “没意见没意见!”嬴政拼命摇了摇头,“我就是问清楚一点。”   “那好……先对着我连说三声‘我爱你’,我就相信你没意见。”白仲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一双桃花眼灿烂如星河,明媚的像这秋日最绚艳的红叶一般,炫丽得不得了。   “这到没问题,可是……既然是问好方式,不是应该是双方的吗?如果我说了,阿仲你是不是应该也要对我说?”嬴政低下头看着白仲,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有些纠结的小脸,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还是……你在骗我?”   “怎么会?”我只是在想,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而已!忽然一下子变得那么聪明,让人完全接受不了啊!   白仲看了一眼嬴政,不得不承认对方不傻,只是性格大约有些羞涩,外加双方信息不对衬,所以一开始才会那么容易被自己糊弄住。   其实人家不但不傻,还挺聪明的,真不愧是未来的秦始皇。   “说就说嘛,只要你说,我肯定说。”白仲略沉思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说好了……这是仅限于你我之间的特殊问好方式,你不能跟外人说……有外人的时候也不能说,明白吗?”   “我不说,你也不准说!”嬴政补充了一句。   “不说不说都不说!来!咱俩拉勾!”白仲说着,冲着嬴政伸出小拇指。   见嬴政不解的望着自己,白仲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嬴政的右手,让他的小拇指勾住自己的小拇指,嘴里念叨着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白仲将两人的大拇指往上一翻,互相挨在一起,指心对指心狠狠的印了一下,方才笑着开口说道:“成了!”   “这也是秦人的风俗?”嬴政好奇的看着白仲做完这一切,忍不住开口说道。   “秦地民间的风俗,宫里没有的。”白仲继续一本正经的胡扯着。   虽然莫名其妙要跟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人说“我爱你”,但如果把这事定成常态的,自己也算是和未来嬴政有一个共同的、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这么一想……到不失为促进老板下属关系的一种好方法。   人生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一起上过学、一起嫖过娼。   早晚有一天,姐要带着嬴政把四大铁都集齐了。      ☆、读书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恭喜寄主完成让嬴政说出心中爱意的任务,获得抢夺卡一张。]   虽然是文字表达,但白仲却硬生生从这行行文里,读出了一种生无可恋、生不如死的感觉。想想这也是,系统再不靠谱也是号称“全球最大女性文学网”制造出来的——系统唯一免费不要钱的服务,就是能免费让寄主上晋江看小说。   晋江的小说百分之九十是谈情说爱的,这种环境下生长起来的系统,面对着自己和嬴政这两个大大污辱了一把“爱情”的人,没有直接招道闪电把他们俩劈死,就已经证明它是一个很有节气操的系统了。   “阿政,留头吧,留得长长的那种。”白仲比划了一下头发的长度,笑嘻嘻的看着眉清目秀的嬴政,“你都八岁了,到了可以留头的年纪了。”   在古代,小孩子出生之后,就要剃去胎发。再长大后不久,则会在光头上留下一搓头发,梳成垂髫;等到八、九岁左右,小孩子就该留头,然后头发分作左右两半,在头顶各扎成一个结,形如两个羊角,故称“总角”。   和总角比起来,白仲更想看嬴政梳春丽妹子的包子头,头上顶两个大包子,真是想想都萌得不得了。   至于怎么让嬴政梳包子头,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字之曰为之“骗”,主意总会有的,等嬴政先把头发留起来。   “阿仲喜欢长发吗?”嬴政歪着头,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和所有八、九岁的小孩子一样,嬴政对美丑还没有直观的认识,只是单纯觉得好看或是不好看,还没有到追求美、臭美的年纪。   “嗯嗯嗯嗯……”白仲拼命点了点头,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说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乌黑亮丽的长发啊……”嬴政看着白仲阳光下的笑脸,忽然想起那个长得很像白仲的少女,她就拥有一头漂亮的长发来着,“我喜欢的人,就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嬴政捧着腮,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道。   阿仲若是留了长发,一定会更像小白吧?   嬴政历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天晚上他就向拿着一碗炖品,来看望自己的赵姬表示说,他想要开始留头。   “留就留吧,政儿也八岁了,到了该留头的年纪了。”赵姬一脸慈爱的看着有些瘦弱的嬴政,爱怜的摸着他的头,开口问道:“政儿,你今天下午跟阿仲出去,没有被他欺负吧?”   “娘亲,你说什么呢?阿仲人可好了,怎么会欺负我呢?娘,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瞎话了?”嬴政扭过头看着赵姬。   八年相处,他实在是太清楚赵姬耳根软、容易被哄这个坏毛病了。   “娘这不是担心你嘛,你今天没看见那个韩姬……还有你那个弟弟……真是气死娘了!”赵姬拍着胸口,生气的说道:“左一个你们在‘赵国见不到,不懂不奇怪’、右一个你们‘市井之人用不上,没见过不稀罕’的!哼!商贾之女怎么了?若不是你外祖母舍得使钱,我和你早就被那些赵人杀死了。”   “是是是!娘亲放心,等政儿长大了,一定会好好报答外祖母的。”嬴政放下手里的匙,一边为赵姬拍背顺毛,一边开口说道:“娘亲,这些话从小听到大,我都听烦了,你能不能……”见赵姬脸色一变,似要发作的模样,嬴政飞快继续说道:“这话你应该去对我爹说,说的时候打扮的漂亮一点,哭的再厉害一点……你也不用添油加醋,只要老老实实的把事实说出来就行了……反正我们又没瞎编。”   嬴政生于市井之中,虽然没机会见识宫斗——当然,春秋战国时期的人还不喜欢玩阴谋,所以女人的宫斗水平也挺次的,但是嬴政见过不少男人娶了新妇,就将旧妇的孩子弃之如敝屣的事。   看着那些曾经被娘亲抱在怀里娇宠着长大,但转眼之间就贱如草芥的孩子,嬴政曾无数次庆幸自己再穷再苦,也比他们好,至少自己还有娘亲的疼爱。   可此时的嬴政还不知道,女人和男人其实都一样——有了新夫之后,一样会将旧夫的孩子弃之如敝屣。   “这是当然的。政儿你放心,他秦子楚欠我们母子的,娘一定都给你拿回来。”赵姬怜爱的摸着宝贝儿子的头,柔声说道:“你仲父说了,不但他会支持我们,华阳太后和你祖父也认为立嫡立长才是正理。”   “谢谢娘亲!娘亲放心,政儿长大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嬴政冲着赵姬甜甜一笑道。   看着儿子酷似自己的脸,赵姬放心的一笑。   这时,门外传来了内侍的通传声,“子楚公子到。”   嬴政和赵姬忙从地上站起来,双方走到门口行过礼,一人扶着子楚的左手,一人搀着子楚的右手,两人齐心协力将子楚扶上主座。   “爹……政儿好想你啊……”嬴政抱着子楚的手臂,撒娇的说道。   “才两个时辰不见,就想爹了?”子楚看着怀里的儿子,笑着说道。   “今天阿仲教了政儿一句诗经,叫‘一日不见,如三秋兮’,那两个时辰不见,得隔了多久啊?让政儿算算……”嬴政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子楚,表情有些尴尬说道:“爹,我……我……我没念过书……算不出来……我想读书。”   “政儿想读书?政儿喜欢读书吗?”子楚好奇的看了一眼嬴政。   像嬴政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值贪玩的时候,和枯燥又无玩味的读书比起来,他们更喜欢四处玩耍和到处惹事生非,很少有孩子会主动要求读书的。   “政儿想读书,但是家里没有钱,那些赵人也不会愿意收我为弟子,所以政儿到现在也没读过书。”嬴政垂下头,声音有些失落的说道:“没读过书,也就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喜欢读书,所以爹第二个问题,政儿也不知道,因为……总要尝试过了,才知道喜欢不喜欢。”   “哈哈哈!说的好!总要尝试过了,才知道喜欢不喜欢……这句话说的不错!”子楚哈哈一笑,拍了拍嬴政的肩膀,接着一把抱起嬴政,让他坐进自己的怀里,用手指将嬴政低垂的小脸抬起来,笑着问道:“那政儿可不可以告诉爹,你为什么想要读书啊?”   “因为娘说,爹喜欢读书。”嬴政干脆利落的回答,瞬间让子楚萌出了一脸血。   #我的儿子,果然都像我!# 作者有话要说:  读书可以明智,等智力得到开发后,倒霉的就是某人了……   虽然很多人说赵姬淫荡啊,但如果她真那么淫荡,她在赵国就淫荡了……她回了秦国,完全可以面首三千……她要面首三千,嬴政绝对懒得管她……   但人啊……怕就怕认真……怕就怕死心眼……   当然,赵姬蠢、耳根软这是必须的……所以才会被嫪毐那个,杀了嬴政,让她和嫪毐的儿子当秦王忽悠……一点智力都没有……   前期嬴政和赵姬同苦难的时候还是可萌可萌的一对母子……   政哥很快就要去说服岳母娘,把女儿嫁给他了……   政哥:岳母娘,我保证我会对你女儿好的,一生一世只有他一个   岳母娘:为什么用“他”?   ☆、宗学   当天晚上,临走之前对韩姬说“我没打算去赵姬那过夜,我只是去看看政儿,我看看政儿就回来”的子楚,因为给萌萌哒的宝贝儿子启蒙启得太晚,所以当夜就留宿在赵姬处,气得韩姬一连摔了……幸好这年头不流行用陶瓷花瓶,青铜器这种东西,摔了也就摔了,反正也摔不碎。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亮,难得被太子柱放假的子楚,正躺在床上琢磨是搂着赵姬再睡个回笼觉,还是起来感受一下世界的恶意——冬天快到了,起床基本靠勇气,就听见外头传来萌萌哒的宝贝儿子三声“爹爹爹”。   本来还不甚清醒的子楚,一听大儿子跟小猫样的叫唤声,立刻元气满满的从榻上爬起来,飞一样的换好衣服,梳洗完毕,来到外间,看着一双眼睛“皮卡皮卡”闪动着的嬴政,开口问道:“政儿找爹有何事?”   “爹,你是不是忘记了?”嬴政一听子楚的话,俊美的脸上立刻出现一丝小小的委屈和抱怨,声音也有些失落。   “呃……爹没忘!爹怎么会忘记呢?”子楚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自己到底答应了儿子什么事。   怎么就想不起来呢?都怪月色太美、美酒太香,自己被赵姬哄了几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子楚瞄了一眼赵姬。   赵姬看了子楚一眼,见他表情有些尴尬,立刻出言说道:“政儿啊,你爹答应你的事,怎么会忘记呢?你爹当年离开赵国的时候,就说过一定会接我们母子回国共享荣华……你看,连这么大的大事,你爹都做到了,带你去宗学读书而已,此等小事又怎么会忘记呢?”   “对!上宗学而已嘛,连回国此等大事爹都记得,爹怎么会忘记政儿上宗学的事呢?走!现在爹就带你去宗学读书!”子楚起身拍了拍嬴政的肩膀,看了一眼赵姬,“今日去也只是去认个门而已,其他东西也不需要带……不过赵姬还是给政儿收拾一份上学需要的……算了,你不知道上学要收拾什么,等晚上回来爹亲自帮你收拾一份。政儿啊,爹跟你说,你要好好读书……爹小时候,读书可棒了。”   待白仲在宗学里看见班上新来的秦政小盆友时,惊讶的整整一节课嘴都没合拢。   “你怎么在宗学上课?”   “你怎么在宗学上课?”   好不容易一节课上完,两个小同桌彼此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   原来是这样的,王城西苑本有王子学馆,由太子傅管辖,太子傅专司除太子之外的大秦公子们文武启蒙之学,以及对教习督导太子的文治武功。但因为昭襄王在位的时间实在是太太太太长,太子已经大到不用读书,而其他公子都到了出宫的年纪,这种王子学馆也就荒废了下来。   按照原本的历史,嬴政应该会比现在晚上几年回国,然后在一场勾心斗角中成为大秦太子,在太子宫中接受太子傅丞领事以及其官署吏员的教导。   但是因为嬴政的提前回国,他现在还不是太子,只是太子的孙儿——一个普通的小公孙而已,当然只能在宗学上学,没办法享受太子的待遇。   “那你呢?”嬴政扭过头,看着正“吭哧吭哧”咬苹果的同桌,“你又不是嬴姓宗亲,怎么也在宗学?”   “我也不想来,可我娘非让我来,然后舅舅也同意,我就只好来了。”白仲哀声叹气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同学们,一个个都姓嬴来着,都不能随便乱打的说,“更何况了,楚国公子都能来,我干嘛不能来?”白仲回过头,拍了拍身后的长案,冲着那个正以清水在竹筒上认真写字的小男孩,开口问道:“熊安,你说对吧?”   叫“熊安”的小男孩,看着被白仲一拍,桌子一抖而写歪的字,没好气的抬起头,扯了扯嘴角说道:“阿仲表弟,你再胡闹,小心我回去告诉你娘喔。”   “哼!关我什么事?分明是你自己不专心,真正书法好的人,就算被人从身后猛得抽笔,也能做到笔不动人不慌,哪像你这样?一点都不专心!表弟!你心不静!”白仲冲着熊安做了一个鬼脸,接着抓住嬴政的手,站起来对着嬴政说道:“阿政走,我们出去玩去,不跟这种坏人玩。我带你到处走走,顺便带你认认人,也让人认认你……免得那几个不长眼的小子,动我的人。”   在接下来的课间时间里,嬴政大约有点明白为什么昨天娘亲,会忧心肿肿的来问自己有没有被阿仲欺负,又为什么自己来的时候,白仲旁边的位置会正好空下来了。   别看白仲在宗学里年纪最小,且又不是嬴姓宗亲,但那么大一小豆丁,无论他走到哪都有人打招呼就算了,他还有一帮小跟班小跑腿,一问姓名都是嬴姓的远亲——祖上是公子,可没当上秦王的那种。   若是嬴政是穿越的,他大约会用四个字来形容白仲——校园霸王。   “阿政,我跟你说公孙舒他们几个是公子傒的儿子……公子傒当年和子楚表哥争嗣子之位没成功,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小心点他们,免得他们找你麻……喂喂!跟你说话呢,你看着我做什么?怎么?是不是发现我很坏啊?不是个乖小孩啊?”正在给嬴政介绍宗学情况的白仲,扭过头看着正目不转晴看着自己的嬴政,开口问道。   嬴政想了想,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坏又怎么样?你坏你又没欺负过我!反而对我挺好的!”   “对你好那是必须的!”谁让你是未来的秦王,自己的大老板,不趁你落难抱你大腿,那要待何时啊?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好啊?”嬴政红着脸追问了一句道。   “因为我喜欢你呗!”白仲连多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就直接脱口而出道。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往往脱口而出的东西是真的。   虽然嬴政不知道什么叫“心理学”,但不妨碍他知道这个道理。   “阿……阿仲……你真是……”嬴政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憋了半天脸红,也只丢出一句,“铃响了,该去上课了!” 作者有话要说:  熊安也是个历史人物,但史上无名,只有他的封号……   从个人战绩来推测,应该是嬴政比较信任的心腹……   历史上嬴政很讨厌嬴姓宗亲,小说里要给个合理解释……   王子学苑那段设定来自《大秦帝国》      ☆、第22章 剑术   因为未来大老板在宗学上学的原因,白仲强忍着性子跟一群六到十二岁的小屁孩混了三天。   就三天,第四天白仲就忍无可忍的逃课了。   白仲一逃课,嬴政就发现周围的人对自己有些不一样了,不止是在背后偷偷说自己是“赵人的余孽”、“赵人的野种”,还当着面叫他“赵政”。   “再说一次,我叫秦政!”嬴政忍无可忍的站起来,向着再次向他挑衅的公孙舒,高傲的一抬头,表情严肃的说道:“我是商代名将飞廉的三十六世孙、大秦第一任国君秦非子的三十世孙、大秦惠文王的玄孙,今上昭襄王的曾孙,嬴姓秦氏秦政!”   彼时在春秋战国,贵族除了有名有姓之外,还有一个后世不常用的,名为“氏”的东西。   姓代表血缘,是其公共血缘关系的种族的称号,比如赵国和秦国都姓嬴,因此一望便可知两国肯定拥有同一个祖先。   而氏则是从“姓”中分出来的一个分支,它代表的东西可就多了,有可能是社会地位,也有可能是职务,还有可能是祖先国籍之类的东西。   比如著名的商鞅,商鞅又名卫鞅,又名公孙鞅。氏商是因为他的封地是商地;氏卫是因为他是卫国国君的后人,氏公孙是因为他是姬姓公孙氏的后人。   再比如白起,白起又名公孙起。氏白是因为他有个祖先被封为“白公”;氏公孙是因为他某个祖先曾经当过王。   而在这个时代,公孙是指公子的儿子,后来很多人就将其演化为自己氏,因此如果你有一个叫公孙xx的朋友,那么他很可能有过一个当王的祖先。   秦国嬴姓也是一样,氏赵不过昔年祖先得罪了周王,被贬到天水放马,为了家族的兴衰,不得不捏着鼻子以嫡系大宗附小宗赵氏——也就是现在赵国那一群王族的祖先,而改为嬴姓赵氏。但实际上,战国七雄里除了楚国和齐国之外,其他国家的王族都是以自己的国名为氏,秦国也概莫能外。   秦赵本来就有那么一段“昔日你对我不理不睬,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的渊源,再加上后来长平之战,虽然以秦胜赵败而告终。但长平之战,秦国也死了至少十几万人,再加上因为那几年仗而国力飞速下降什么的,秦赵两国说是不共戴天那是一点都不夸张。   在这种情况下,拥有秦赵两国血统的嬴政,不受待见那简直是情理中的事,虽然从法理上来说,你称呼他“赵政”一点都没错,但嬴政本人却肯定不爱这个称呼。   公孙舒高傲的抬起头,看着嬴政开口说道:“不过是个赵国商女之子,还敢冒充我秦氏公孙?真是……”公孙舒话还没有说完,旁边人群里忽然挤过来一个人,拉着公孙舒耳语了几句,公孙舒立刻一甩袖子,恨恨看了嬴政一眼,转身离开嬴政所在的课室。   “阿政,今天阿仲不在,你等会可能要吃点苦头了。”坐在嬴政身后的熊安,拍了拍嬴政的肩膀,开口说道:“不过,我说你可真高啊……秦人虽然个子要比我们楚人高,但很少高成你这样的。”   熊安今年虽然有十岁,但身高却和八岁的嬴政差不多,甚至还要矮一点。   “怎么了?他想要在宗学里打架吗?我记得宗学不准打架吧?”嬴政皱着眉头看着熊安。   “宗学是不准打架,但今天有剑术课,如果公孙舒愿意,他完全可以在剑术课上借着切磋为名,揍你一顿。”熊安想了想,开口解释道:“阿仲就经常这样干,看谁不顺眼,就在剑术课上揍人。阿仲的剑法可厉害了,教习师傅都没他剑术好,要是能跟他学上几招,那肯定不怕再被人揍了。”   熊安说着,还以手为剑兴奋的空中连续比划几下。   “剑术课……”嬴政皱着两条好看的眉毛,沉吟一句道。   果然,在下午的剑术课上,公孙舒点名要求挑战嬴政。   “赵政,你要是不敢来也可以,只要当着大家的面,说三句‘我错了,我认输’,我就放过你。”公孙舒挥了挥手里的木剑。   虽然宗学教习用得是木剑,但却是上好的乌木所制,又大又厚又重,砍在人身上虽然不会致命,但要是成心使坏的话,打断几根骨头是绝对没问题的。   “秦舒,你别想不开啊!小心阿仲回来揍你!”熊安挡在嬴政面前,开口劝说道。   “熊安!你少拿白仲来吓唬我!我堂堂秦国公孙,怎么会怕白仲那个娘娘腔?”公孙舒以剑指着熊安,示意他站到一边去,“你一个楚国人,少来管我们秦人的事!否则……你信不信我揍你?我就不信,你那个当楚王的爹,还能跑到咸阳来给你出头!要知道,你爹当年可是抛妻弃子,乔装打扮才从我们秦国跑掉的!你爹……不要你了!”   “你胡说!我爹才没有不要我呢!”熊安双手握成拳头,涨红着脸开口说道。   “你爹……和他爹一样……”公孙舒指了指熊安,又指了指嬴政,“都是身为质子,却不守信用私逃回国,还抛妻弃子,丢尽国家颜面的人,蛇鼠一窝,也难怪你们会玩到一起去。”   熊安的亲父,就是现任的楚国考烈王。昔日考烈王为太子之时,曾在秦国为质,昭襄王以秦国公主许之为妻,生子熊启。后来考烈王之父顷襄王身死,考烈王担心昭襄王不放自己回国,便乔装改扮成车夫,混出函谷关私逃回国。   至于他在秦国娶的公主和儿子,当然就被他抛弃在秦国了。   你说熊安?那个时候,他还在他妈的肚子里,所以他比嬴政还要惨,子楚是在嬴政两岁时回国的,而他一出生就没有见过父亲。   当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抛妻弃子的报应,回国后的考烈王到现在为止,别说是儿子,宫里连蛋都没有一个,所以留在秦国的熊启和熊安,就越发奇货可居起来。   猛不丁被人揭了伤疤,熊安大怒,提着剑就想冲上去找公孙舒报仇——他虽是质子,但秦国自昭襄王的母亲宣太后起,朝堂就被楚人占据了半壁江山。而后五十年里,楚人以及当年陪着宣太后入秦的楚国远支王族芈氏一支,更是与嬴姓王族相互通婚不知几多,芈氏是现在秦国最大的外戚势力,楚人是现在秦国最大的朝堂势力。   楚人在秦国有这么大势力,身为楚国公子的熊安,虽然是质子身份,两人要是死磕起来,还真不怕一个小小的秦国公孙。   熊安刚走一步,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接着一个稳定有力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公孙舒挑战的是我,所以应该我先来,你靠后。”   “你来?你行不行啊?公孙舒的剑术可是很高的,我没看过你用剑,你剑术也很高?”熊安回过头,看着面无惧色的嬴政,小声的问道。   嬴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开口说道:“剑啊……其实我这还是头一次摸剑呢。”   ☆、第23章 倒霉   头一次摸剑?   熊安一惊,刚开口想要阻止嬴政,但已经来不及了,嬴政已经手持着乌木剑走到了场中。   完了完了!阿政这回要挨打了!要是让阿仲知道我没照顾好阿政,等他回来一定会连我一块打的!   熊安以手捂着眼睛,他都不敢去看嬴政等会挨打的场面。   用阿仲平常的口头禅来说,那叫“画面太美,不敢想像。”   “请!”公孙舒一拱手,行了一个校武礼。   “请!”嬴政同样一拱手,落落大方行了一个礼。   公孙舒看着身材高大异于常人的嬴政,又看他那副胸有成竹不慌不躁的模样,心中轻易之心略为收起,决定拿出真功夫对付嬴政。   只见公孙舒脚尖一踮,身形往前一冲,脚下用力似一步又似两步,没等嬴政看清楚,公孙舒便已经滑到了嬴政面前,同时举剑向着嬴政刺来。   嬴政哪学过什么剑术,见公孙舒举剑而来,本能的举剑一挡,幸好公孙舒这一剑只是试试嬴政的剑术,没有使出全身功力,七手八脚之下,嬴政侥幸挡住了这一剑,但也彻底将自己不会剑术的事在众人面前暴露。   “到是有几分蛮力,不过……原来你真得不会剑术?”公孙舒冷笑一声,一挥手中的乌木剑,同时身体以弧形力道向前冲刺。   这一回,嬴政没有挡住公孙舒的木剑,他只觉得心口一痛,低头就发现胸口被乌木剑结结实实戳了个正着。   若是真剑,嬴政这会躺在地上了;若是普通切磋,败者也会弃剑认输。   但嬴政不想就这么放弃,公孙舒也没打算就这么放弃。   因此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提这事,继续你来我往的持剑游斗。   “啪啪啪!”嬴政胸口手臂等部落,连续被公孙舒的乌木剑重重击中。   不用掀起衣服看,只听那响声就知道,嬴政伤得不轻,虽然不致命,但肯定很痛。   “哼!赵政,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公孙舒冷笑一声,看着持剑的手都在微微发颤的嬴政说道。   嬴政一脸倔强的紧咬着下唇,额上尽是点点汗水,也不知道是痛得还是太阳晒的。   “打就打,少说那么多废话!”嬴政冷哼一声,同时将单手持剑改为双手持剑,一脸警惕的看着公孙舒。   “哼!不知死活!再不投降,我今天就让你留个好彩!”公孙舒以乌木剑指着嬴政的脸,开口说道。   前面那几剑,公孙舒都刺在看不见的地方,打人不打脸,落在脸上留了疤不好,须知这年头的人都很重仪容,长得太丑或是面有残缺,连官都别想做。   但嬴政脸上那倔强的表情,尤其是漂亮的眼睛里那不认输的光彩,却万分让公孙舒看着不顺眼。   你不是想当嗣子吗?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等你面有残缺,看你还能当嗣子嘛!   在当时的春秋战国,可不流行给公子封王封爵,然后世袭罔替,国家养你以及你的子孙生生世世什么的。   公子若是当不上太子,进而当不上王,那么第一代还勉强可以生存,到了公孙那一代就与庶人无异,只能自己四周找活干,挣钱养家糊口,苦逼得不了得。   所以,若嬴政真因为被公孙舒伤了面而当不上嗣子,那今天他们俩的仇可就算结大了。   “你要战,那便战!多说无益!”嬴政一举剑,目光坚韧的看着公孙舒,举手投足之间,到是有那么一点军人的杀伐之气。   “哼!虚张声势!”公孙舒大喝一声,举着乌木剑刺向嬴政。   嬴政就地打了一个滚,一挥手中的乌木剑,竟然对着公孙舒的下路而去。   此举大出公孙舒的意料之外,他立刻举剑拦下嬴政的攻击,但双脚却被嬴政用脚一踢,立足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卑鄙!无耻!比剑怎么可以偷袭!”公孙舒后退两步,怪叫了一声说道。   “既是比剑,自然以实战为主,难道你实战时还会怪人偷袭?”嬴政冷笑着从地上跳起来,再次举剑向公孙舒砍去。   乍闻嬴政这么义正词严的不要脸话语,公孙舒为之一哽,接着举剑挡住了嬴政刺过来的剑。   打了这么久,嬴政的老底公孙舒已经基本摸清楚,虽然不会剑术,但力气很大,身手也很敏捷,若是被他刺一下,会很痛是一回事,更主要的是丢不起这人——竟然被个不会剑术的刺中了。   两人的剑绞在一起。   嬴政和公孙舒用的只是普通乌木剑,不是什么绝世名剑,两柄剑绞在一起的后果,就是两柄剑同时断掉。   这在公孙舒的预料之外,却在嬴政的预料之中。   见两人手中都没有了剑,嬴政冲上前,右手抱住公孙舒的腰,借助自身的旋转力和对方向前冲的惯性,竟然一把将公孙舒顺着自己旋转的方向,双脚离地的抱了起来。   若是电视剧里一男一女嘛,这两人至少能脸对脸、眼对眼的在半空中转三分钟,然后天雷勾动地火,从此感情如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但现实里是,公孙舒感觉自己才转了半圈,就发现面前的嬴政忽然身子一矮,而自己却忽然长高了。   不不不!不是自己长高了,而是自己的视角忽然变高了。   而在熊安等观战的人眼中,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说时迟那时快,嬴政身子一矮,大吼一声,手上用力竟然将公孙舒腾空举起,接着重重的扔了出去。   “角觝之术?原来阿政你会角觝之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那么大的个子,又有那么大的力气!”熊安拼命拍着巴掌说道。   角觝者,后世之摔跤也,相扑也。战国之世,角觝是各国民间最为风行的搏击游戏。赵秦两国胡风最重,两国中都有许多戎狄匈奴部族化入,角觝之风比其余五国更为浓烈,老少男女耕夫走卒尽皆以之为强身之法。嬴政生于赵国,生母又是赵女,会角觝并不稀奇,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此中高手。   “嗯……”嬴政冲着熊安含笑点点头,和需要买剑以及专程请老师的剑术比起来,学角觝既价格亲民又实用价值又高,性价比真是不要太好。   和含笑站在场中的嬴政比起来,公孙舒算是倒了大霉了。   嬴政刚才那一丢,可是在负气之下用力全身力气而出的。因此他的身体直飞出去好几米不算,还来个仙女下凡脸先着地;脸先着地不算,落地之后还又借助着地板的滑力,以脸着立足点在地上滑了几米,然后双脚“趴”的一下落在地下,爬了半天没爬起来,只剩下四肢还在那抽抽,看着就跟动画片里的剧情一样。   幸好今天外面有点下雨,所以这场比剑是放在室内,地上铺的都是木板,擦得干干净净光光滑滑的;要是在室外的演武场上,那带摩擦属性的青石板,不将公孙舒脸上的皮擦掉一层才怪。   嬴政看着公孙舒那张被自己摔得鼻青脸肿的脸,心里固然很开心,但同时也隐隐有些担心,今天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虽然是公孙舒先挑衅的,但自己毕竟用诡计暗算对方也是事实,因此不知道此举是否会影响宫中贵人对自己的看法。   果然,白天的事连夜都没有过,子楚就接到了祖父昭襄王传来的一道旨令。   ☆、第24章 感觉   白仲一出系统的虚拟战场,就知道了嬴政被人揍的事。   所谓虚拟战场,就是系统根据资料随机虚拟出一个战役,然后将寄主随机投放到战役中,寄主的身份随机变化,或者是一名前锋营小兵、或者是一名伙头大军、又或者是该战役的指挥官,参与该场战役,完成任务获得积分的一种方法。   简而言之,你可以当这是一个奖励多多,且能培养寄主的军事才华,但每天只能刷三次的试炼副本就行了。   用系统的话来说,每天都在从古到今、从二次元到三次元各大战场上厮混,还有那么多著名军事家当老师上理论课,就算你是一头猪,应该也能熏成腊肠了。   好吧,至少现在让白仲去写军事小说,她不会写出“重骑兵日行一千里、夜行八百里”这种剧情了。   当然,虚拟战场的缺点也很明显——比如它的随机性非常强。   “啊?嬴政被揍了关我什么事?人总要学着自己成长的!还有……你让一个秦朝人去参加消灭异形之战,你有病吗?”白仲打了一个哈欠,一脸懒洋洋的说道。   自己又不是嬴政的保姆,他被打了关自己什么事?在砍了两百只异形,最后因为体力消耗待尽,而被异形带强腐蚀的血喷了一脸“死”后,自己现在只想洗了澡,然后吃上一顿好的,美美的睡上一觉,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这么说,你是不去对吧?]   不去不去!坚决不去!打死也不去!   [少年,现在你的面前有一只受伤的小正太急需要安慰。请前去安慰此只小正太,并且亲自为其擦药,成功奖励积分两百点,失败……我就在你脑海里弹屏弹到你大脑当机!哼!]   面对如此骄傲不讲理的系统,白仲愤怒的朝天比了一根小拇指,然后带着系统所化的小白狐,骑上小马朝咸阳宫赶去。   因为白仲备受宠爱且经常进宫的原因,她有一面太子柱所赐予的任意进宫令牌——虽然像秦王所居之处和前面的正殿没办法随意进出,但太子宫她常来常往,所以在简单的盘查之后,白仲很快就被守卫放行通过。   [快点快点!你再晚一点,药都擦完了,你还擦个屁药啊!]   知道啦知道啦!身为系统……并不,身为全球第一女性文学网站,你说话用“屁”字真得好么?   [等我开始弹屏的时候,你就知道好不好了!]   因为系统一直在脑海里催催催,白仲甚至来不及去拜会太子柱和华阳夫人,就径直往嬴政所居的小院跑去。   到了嬴政的住处,白仲发现子楚和赵姬都不在,据说是去拜访太子柱和华阳夫人,不过白仲觉得把那个“拜访”改为“哭诉”更好一点,只有嬴政一个人在院子里。   [噢噢噢!月黑风高,一块任人渔色的小鲜肉正可怜无助的躺在床上,等候有缘人的安慰。]   白仲扯了扯嘴角,她简直都不想理系统这个蛇精病了,跟它老板一模一样——每天总要抽那么二十来个小时;每周总要抽那么六、七天;每个月总有那么三十来天是坏的。   为了节省时间,也因为系统一直在说,你再不冲进去,擦药这回就轮不到你,轮不到你就完不成任务,白仲连等候侍女通传的时间都没有,一把推开想要阻挡自己的侍女和内侍,径直闯进嬴政的房间,看着跪在嬴政身边,正拿着一瓶伤药想要向上抹的内侍,伸出手大叫一声道:“住手!放开那块小鲜肉!有什么……让我来!”   “阿仲?你怎么来了?”已经脱去上衣,上身裸露在外的嬴政,一脸震惊推门而入的白仲。   对啊!我怎么来了?我说我被系统逼着来的,你会当我神经病吗?妥妥的神经病啊!   白仲脑海里念头飞转,然后迅速找系统兑换了一瓶“说流泪就流泪”牌眼药水,挤出两行清泪,冲到嬴政面前,泣不成声的说道:“我……我……我听说……我来……呜呜……阿政……我来看你了……”   “呃……放心……放心!我……没事啦!”嬴政面露疑惑之情,一边将上身亵衣穿上,一边开口劝说道。   自己和白仲的关系……有这么好?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见了几面,然后做了三天同桌而已,没有这么好的关系吧?他怎么就能哭成这样?还擅闯自己的房间,连通报一声都没有,自己衣服都没穿,他就直接闯进来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自己和他关系有多好呢!   嬴政想到这里,心中略为有些生气,但看着白仲酷似小白的脸,再加上白仲脸上毫不作伪的焦急之情,怒意一下子不知怎么就没了。   再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用小白的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随时都可能背过气模样的白仲,嬴政心头更是一软,别说生气发怒了,他觉得连对白仲说一句重话,自己都会有一种舍不得的感觉。   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嬴政开始手足无措的想要安慰起白仲,“乖乖乖!别哭别哭!我没事……没事的……”   “呜呜呜……我也不想哭的……呜呜呜……”眼药水滴多了呜呜呜……效果太好了呜呜呜……   白仲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嬴政。   在这个《长恨歌》还没有诞生的年代,嬴政不知道什么叫“梨花带雨”,但看着白仲那张酷似小白脸上的泪痕,他只觉得心中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有些情感它只是一种感觉,但是我们却无法抵挡这种感觉。   头一次,有母亲之外的人,因为自己受伤而哭得这么伤心。   “你……你……别……别哭了……让人看见多不好……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嬴政说着,用力瞪了一眼唯一还留在房间里的内侍。   跪在一旁的内侍收到嬴政的怒目,立刻认命的低下头,做出一副“我啥也没听见”的鹌鹑样。   “呜呜呜……那你让我给你擦药……你不给……呜呜……”白仲吸了吸鼻子,用“你懂得”的眼神看着嬴政。   “哎……就为这个事啊……”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摸了摸白仲的头,给她顺了顺毛,将白仲因为赶路而略略有些乱的头发整好,方才冲着旁边的内侍一伸手,“小高子,药来。”   ☆、第25章 擦药   小高子?   乍听“小高子”这个称呼,白仲本能的一惊,转头看着跪在一旁的小内侍,只见对方身材高大健壮,容貌虽然称不上是多俊美,但也是浓眉大眼相貌堂堂,颇有后世国产剧里高大全男主的影子。   这个人是真是赵高?不会是我太过敏了吧?长得一点都不像是坏人嘛!   [不是赵高,难道还是高力士?]   行行行!是赵高是赵高行了吧!   白仲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再次看了一眼赵高,看着果然养眼又乖巧,跟各种电视剧里那副阴毒宦官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也对,如果赵高真长得那么猥琐不堪,一看就是坏人,英明一世的始皇又怎么可能这么信任他?要知道,就算在公元前,这个世界也是看脸的,长得丑根本连做官的资格都没有了,更别提做到中车府令这样的大官。   想来想去,应该是后世的电影电视在黑他吧,就像某辫子王朝著名贪官,明明是个俊美不凡的美男子,却偏偏要找个中年大胖子来演。   毕竟,要是贪官奸臣都按史料找帅哥来演,你让观众的心朝向哪边?正义的小伙伴还怎么在这个残酷的看脸社会混啊?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太监!是小鲜肉小鲜肉喔!]   配合着系统的声音,原本安安静静在白仲脖子上cos围脖的白狐,也猛得站起来,开始在嬴政面前载歌载舞。   知道的,比如白仲,知道它看见小鲜肉赵高而兴奋。   不知道的,比如嬴政,还以为这白狐是在向自己献媚。   “咦?阿仲,你这只小狐狸好可爱啊!”嬴政看着一身雪白的白狐,想要伸手摸它,但不知想到什么,又收回手,看着白仲问道:“我……能摸一下吗?”   “摸吧摸吧,随便摸吧。”白仲说着,一把揪住白狐的尾巴,往嬴政怀里一丢,很大方的说道:“保证不咬人没有狐臭,随便怎么摸都不发火,比小狗还听话。”   [请不要把我这么聪明机智的系统,比成汪星人那种蠢……嗷嗷!始皇帝陛下摸人家胸了……人家可是女孩子啊……被袭胸会嫁不出去的!]   看着正在兴致勃勃的逗着手里的小白狐,脸上的笑容分外天真灿烂无邪又萌萌哒的嬴政,再看了看系统那又黄又暴,写出来都会被锁章节的弹屏内容,白仲低下头冷笑两声。   #所以说,养小动物们的亲们,你确定你们在逗宠物时,宠物心里想的真和你们想的一样?#   “阿政,不要玩了。来来来,伤口在那里,我帮你擦……你这个药不好,用我的怎么样?保证明天就好!”白仲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一脸炫耀的说道:“这可是我们白家不传的秘方喔,专治跌打损伤还有各种外伤什么的。你知道,我们白家世代从军,总有那么点秘方的。”   “伤口在……”听见白仲的询问,正在和白狐嬉戏的嬴政,脸忽然一红,接着用如细蚊般大小的声音说道:“心口……这里……”   嬴政隔着衣服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同时又在心中暗暗怪自己,自己八岁,阿仲六岁,他们俩又都是男人,不就是擦了药吗?自己脸红个什么劲啊?又不是女孩子!   只是心里想是这么想,但当嬴政看见白仲顶着那张酷似小白的脸,用她比女孩子还要修长漂亮的手指,挑开自己的上衣,轻轻在自己心口上一点一点之时,脸还是忍不住红了又红。   白仲看着嬴政心口上乌青发紫的一大块,气愤的说道:“真过份!怎么这么歹毒啊!阿政,这伤口有点重,光擦药酒还不行,得揉开了才行……揉的时候会有些疼,你不怕疼吧?”   “不……不怕!”嬴政拼命摇了摇头,同时努力想要自己心中那种奇怪的想法,一同从脑中甩出,   “不怕就好!”白仲应了一句,接着倒了一些药酒在嬴政的伤口上,和自己的手上,双手用力,开始在嬴政的伤口上揉搓起来。   凭心而论,做为一个点过“初级医术”和“初级按摩”的寄主,虽然这两门手艺都只是读得技能书,现实使用起来会生硬不灵活,但用来擦药酒是绝对绰绰有余了。   为了巴结未来的秦始皇,白仲这会是把吃奶的力都拿了出来,再加上她自幼习武手劲不小,一揉二搓之下,躺在榻上的嬴政顿时绮念全无,只觉得自己心口开始波动,不能呼吸,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可因为一开始说了不怕疼,嬴政又不好意思叫出来,只好紧咬着牙关,默默忍受着白仲的施暴。   “阿政,你怎么流哭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还在想白天那事?没事,等改明剑术课,我让公孙舒死得很难看。”白仲说到“死得很难看”五个字时,表情恨恨,手中不由猛得一用力,接着只听见“咔嚓”一声,嬴政只觉得自己胸口的骨头似乎移了一下位。   “嗯,骨头帮你推回原位了,这回不会有后遗症了。”白仲拍了拍手掌,一脸笑容的看着嬴政说道。   “谢……谢……”嬴政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   “对了,很疼吗?你看你,都哭了。”白仲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将嬴政脸上的泪水拭去。   “不……不疼……一点都不疼……”嬴政强忍着心口不时传来的一阵阵抽痛,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用欢快的语调说道:“我……我……我就是感动……因为除了我爹我娘之外……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   嬴政说了一句模棱两口,且很容易让人遐想的话。   “阿政真会说话。”白仲掩唇轻笑,又开口问道:“对了,阿政,除了胸口上的伤之外,还有哪里有伤,我一并擦了。”   “还有腿上,不过我让小高子来……”嬴政话还没有说话,白仲已经急吼吼的掀开了嬴政身上的薄毯。   “啊啊啊!阿政!你这个大流氓,怎么不穿裤子啊?”   ☆、第26章 剑术   在进入正题之前,必须先说明一下为什么古人都喜欢跪坐?跪坐过的人都知道,坐久了会腿麻,再坐久了容易得罗圈腿,但为什么古人还是喜欢跪坐呢?   原因当然不是因为椅子没发明,而是因为……裤子没有发明。   大约是腿怕寒,屁股肉多不怕冷的关系,古人的裤子叫“袴”,且只有两只裤管,没有前裆和后裆,看着更像是我们现在的用护膝护腿之类的东西,再加上古人一直都是上衣下裳的穿法,因此只要动作略为那么幅度大一点,姿势略为那么不优雅一点,举止再奔放一点点,就有可能发生春光乍现的事件。   因此,嬴政并不是没有穿裤子,只是他那件袴没有前后裆,所以白仲将嬴政身上的被子一掀开,就看见嬴政那颗小蘑菇正在冲自己点头问好。   “流氓!变态!大色狼!”白仲红着小脸用被子将小蘑菇盖住,气乎乎的说道。   其实她到不是在怪嬴政,而是在怪那个又荡又漾的系统,它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一时忘记古人服饰这回事,但偏偏要火上加油,疯狂撒花弹屏显示——   [恭喜你少年,你已经掌握了成为一代战神所必备的技能,且获得“敌羞吾去脱他衣”成就。]   虽然拿到新成就很好,但“一代战神所必备的技能”是什么鬼?“敌羞吾去脱他衣”又是什么鬼啊?   [主动出击,豪取第一次,不给其他花花草草……不是,对手任何机会。]   呵呵哒,我能当成不认识这个系统吗?   看着一脸懵懂茫然的嬴政,和乖巧状窝在嬴政怀里卖萌的小白狐,白仲深呼吸两口,开口说道:“阿政,我刚才不是在说你……我只是……在骂公孙舒而已。”白仲指着嬴政大腿上乌青乌青的一大块,“你看这个伤口,离你这里……”白仲虚指一下嬴政的小蘑菇,“这么近,双方距离要是再近一点,你就……呵呵……不明白,没事,长大就会明白了。”   白仲拍了拍因为听明白了自己的话,而忽然脸红一片嬴政的肩膀,大笑两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阿仲是……”嬴政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阿仲也是男孩子,自己有的阿仲也有,他怎么会像个女孩子一样,因为害羞而恼羞成怒呢?   “对了,既然阿仲觉得不好意思……下面就让小高子来吧。”嬴政冲着旁边的赵高一挤眼,示意他快点上来。   “不用了,赵高力气没我劲大,还是我来吧。”白仲推开赵高的手,笑嘻嘻的看着嬴政说道。   反正胸都摸了,再摸一下大腿也没什么了,摸秦始皇的大腿,想想还真有些小激动呢。   “那……那好吧……”嬴政抱住白狐的手,不由的紧了紧,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   赵高瞅了一眼笑意盈盈白仲,又瞅了一眼自家红着脸……楚楚可怜的主人?   莫名的……赵高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嬴政腿上的伤处在大腿根上,幸好是外侧,不然白仲脸皮再厚,也没有勇气这么干——用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肉爪,在别的男人同样白白嫩嫩的大腿上又揉又搓,然后让那个男人脸红心跳,眼角含泪,咬紧下唇什么的,是不是太丧病了?   可是一想到要让赵高或者是别的漂亮的小宫女给嬴政擦药……怎么可以发生这种事?真是想想就不爽啊!   白仲恨恨的看了嬴政一眼,手中微微一用力,然后如愿以偿的听见嬴政口中发出一声闷哼声。   看着嬴政满眼泪花,但就是不肯流出来,只能紧抿双唇的小倔强模样,白仲心中真是爽翻了。   “阿政,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找公孙舒,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然后……我要让他跪下来唱《征服》。”看着如此可爱的嬴政,本来不想管这件事的白仲,决定为“自己的阿政”出个头。   面对白仲如此诱人的提议,嬴政想了想,摇了摇头,表情诚恳的开口说道:“虽然阿仲你这么说,我挺高兴的。但是我想来想去,这个仇我还是想自己亲手报。”   “亲手报?”白仲不解的问道。   嬴政半垂下眼帘,然后抬眼看着白仲,表情认真而严肃的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亲手用剑打败他!”   “这样啊……那么……”白仲想了想,忽然开口说道:“阿政,从明天起,我教你剑法吧?免得你再受欺负!”   “你教我剑法?”嬴政微微一惊,他忽然想起熊安说过,白仲剑法很高的话,但想一想白仲才六岁,就算天赋异禀从娘肚子里就开始练剑,剑法又能高在哪里去?顶多在同龄人里算得上“优”,怎么能教其他人剑法?阿仲……不像是这么自大人的啊。   白仲微微一笑,她当然知道嬴政在想什么,不过百言不如一行,与其将自己吹得天花乱坠,不如……   白仲手微微一用力,身体一跃而起,摘下嬴政挂在墙壁上当装饰的青铜剑,拔剑、回身、快速一劈,再收剑,整个动作一气哈成,一只正向油光飞来的飞蛾,已经被白仲以剑从中劈开。   左右均匀,宛如被尺子量过一般。   因为白仲出招实在太快的原因,化为两段的飞蛾,虽然落在地上,却尚未死去,翅膀依旧轻轻颤动着,似乎想要重新飞起来。   嬴政和赵高看了看长案上那只依旧在挣扎的飞蛾,又看了看高昂着头,一脸小得意的白仲,两双眼睛里写满“佩服”、“震惊”、“惊讶”等词汇。   “阿仲,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嬴政星星眼状看着白仲,语气惊讶的赞叹道。   现在的秦始皇还是一个孩子,孩子崇拜强者乃是一种天性,尤其白仲的剑术称得上是他生平所见第一强。   也许这个天下还有人比白仲剑术更强,但白仲的年龄摆在这里啊,她今年才六岁,身体没有发育,各方面都没有没有到巅峰期。   六岁已经有如此剑法,十六岁、二十六岁、三十六岁之时,白仲的剑术又该有多厉害?   嬴政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一颗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勤学苦练,你也可以的。”白仲拍了拍嬴政的肩膀,信心满满的说道。   史书上说了,荆轲刺秦王之时,嬴政虽然一开始跑了那么多圈,但后来他剑一出鞘,两招就把荆轲给废了,所以他的剑术应该不错才是,自己不用担心会遇上猪一样的徒弟。   “但是……那个……你真得要教我剑法吗?”嬴政兴奋的搓了搓手掌,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嗯!”白仲点了点头,目光一扫,正好落在一脸羡慕的赵高脸上,“你来旁听……”白仲一指赵高,开口说道。   “啊?奴……奴婢……”赵高一惊,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我也可以……可以来旁听?”   “对!今天这事给我提了个醒——那就是我不能时时守在公孙旁边。我看你资质不错,学剑应该会有所成,你好好当旁听生,我不在的时候,就让你来保护公孙,可使得?”白仲虽然是和赵高说话,但一双泛着笑意的桃花眼,却是直勾勾看着嬴政。   看着白仲那副“小妖精,我对你好吧”的霸道总裁模样,嬴政脸一红,再次害羞的低下头。   #恭喜白侯爷,把妹天赋满点!#   ——————脑洞清奇的小剧场——————   嬴政:当我第一次知道要脱裤子露蘑菇的时候,其实我是,是拒绝的。我跟作者讲,我拒绝,因为我是一个正直不出卖色相的好演员。作者跟我讲,露了蘑菇,我就保证让你攻起来。结果到了拍摄现场之后,导演duang~~~导演说,这种剧情不适合我们们这种纯情的片子,画风完全不相同,所以直接就给删了。你说呢,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记者:请问作者说的加剧情,是指加什么剧情?   嬴政:就是呢~~我露蘑菇之后,我会冲着小白邪魅一笑说,“小妖精,满意你看到的吗?”   远处偷听的白仲:八岁正太的蘑菇,怎么好意思说这种台词?我会满意才怪!   ☆、第27章 打脸   关于白仲和嬴政那点眉眼间的异样,赵高是一点也没觉察出来——当然,在学剑这个诱惑面前,赵高就算觉察出来,也会当成没有看见。   只见赵高上半身弯腰前倾,额头抵在地,整个人几乎是趴在地上,声音激动又带着几分喜极而泣,“奴婢发誓,奴婢一定会生命保护公孙。谁想伤害公孙,就一定要先从奴婢的尸体上跨过去。”   白仲听了赵高半赌诅半发誓的话,没有应声,只是看了赵高一眼,然后又含笑望向嬴政。   虽然觉得白仲看赵高的眼神有点古怪,但嬴政却没有太在意,只是踹了赵高一脚,笑着开口说道:“好了好了!小高子,你给我站起来吧!这种话不用说,你只要放在心里就行了。”   赵高被嬴政踹了一脚,不怒反喜,摸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笑着看着白仲和嬴政,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孙,长平侯,二位还有什么活,可以让奴婢做吗?奴婢现在觉得全身都是劲,就想为公孙和长平侯做点什么?”   “混身都是劲就出去跑两圈,别在这里打扰我和公孙说话。”白仲身体前倾,似笑非笑的看着嬴政,开口说道:“对不对啊?阿政~~”   听着白仲这波浪线都具叫声,再看看白仲那张酷似小白的脸,嬴政本来挺高的智商立刻“嗖”的一下归零,话也不会说,只敢红着脸拼命点头。   点了一会儿,嬴政又觉得不对劲,三个人共处一室,气氛都这么不对劲,只剩下自己和白仲两个人。   嬴政并非温室中的花朵,他从幼在市井长大,加上春秋战国又是一个礼乐崩坏的年代,什么不和谐的事情都有可能,因此他虽然年纪有点小,但也绝非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为何,一见到白仲那张酷似小白的脸,嬴政就会大脑一片空白,然后脸红心跳、不知所云。   小白小白……要是能再见到小白就好了!哎!算了,见不到小白,阿仲……对自己挺不错的!小白、白仲……他们俩都姓白,而且又长得这么像,莫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可是爹说,根本没有这样的人啊。   真奇怪!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相似的人?   嬴政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看着坐在地上,以手肘撑住长案,双手手掌托住双颊,表情时晴时阴忽喜忽嗔的嬴政,白仲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阿政……你在想什么呢?表情……怪怪的!”   白仲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把“怀春少女”这几个字说出来。   “没……没什么?”嬴政坐直身体,看着一脸关切望着自己的白仲,心中生起一种淡淡的羞愧感。   阿仲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时时怀疑他……怀疑他是个女孩子,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我只是在想,我打伤了公孙舒……虽然他的伤势不是特别重,但脸上肯定会留疤……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处罚我。”嬴政低下头,声音有些失落。   他也不是第一天回秦国,又或者还是赵国那个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自己的爹是大秦王孙,只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一定会回到秦国。   现在,嬴政知道公孙舒的父亲子傒,其实是太子柱疼了三十来年的爱子,这么久以来一直被太子柱当成嗣子培养的儿子。而自己的父亲子楚,那就是路边捡来的野草,只存在于纸面上,否则也不至于十几岁就被送出去当质子,且一当就是几十年。   要不是华阳夫人和子傒的生母不合,仲父又使钱说动了华阳夫人,自己的父亲子楚没准早就死在赵国,而自己也没有机会出生了。   虽然父亲最终成了嗣子,但是和疼了三十来年的爱子还有孙子相比,嬴政可不觉得祖父太子柱会更偏疼才回国没几天的自己。   “没事,有舅妈在呢,舅妈不会让你有事的。”白仲信心满满的挥了挥手,开口劝说道:“大不了骂几句,反正不痛不……”   白仲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刚才被自己赶出去跑圈的赵高,连滚带爬的滚了进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嬴政面前。   “何事如此慌张?”嬴政开口问道。   “回……回禀公孙,大王有旨意到。”赵高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旨意?给我的?”嬴政一惊。   如果不是特意给自己的旨意,赵高完全没有必要这么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通知自己;但如果是特意给自己的旨意……自己干什么了,值得大王在百忙之中给自己下个旨。   难道是为了白天的事?不会吧!小孩子打架而已,用得着闹那么大吗?连夜都没过呢!   嬴政本能的望了一眼白仲,白仲则回了嬴政一个放心的笑容。   看着白仲从容淡定的笑容,嬴政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放轻松很多,但内心同时又一惊。   什么时候……白仲竟然成为了自己的主心骨了?   “阿政,发什么呆啊?起来准备接旨啊!”白仲站起身,对着嬴政伸出手,开口说道。   嬴政抬起头,看着白仲那张酷似小白的脸,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手搭在白仲手上,借着对方的力量从地上一跃而起,满面笑容的一挥袖,开口说道:“走!我们出去接旨!小高子,跪着干什么?还不快引路!”   由于中国历史上首位皇帝还是只小正太,君臣之间的上下差距也没有这么严重,所以虽然说是接旨,但却不用焚香磕拜什么的,只要出门跟传旨的宦官行个礼,也就可以了。   见嬴政和白仲手拉着手走出来,传旨的宦官虽然没有说话,但冲着嬴政露出一个笑容。   见到这个笑容,白仲这颗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不管旨意的内容是什么,看样子都不会是坏事。   果然——   “王子政归秦数日,未入太庙行认祖归宗大礼。着太庙令即行筹划,两日内行此大礼,使王子政复归王族嬴姓!”   一式二份的旨意,嬴政这里一份,太庙令府那一份。   两日后,用小学作文里的句子来形容,那一个是阳光明媚、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的好日子。   那一天,在王城北松林的太庙中,秦国太子嬴柱亲自主持了嬴政的认祖归宗仪式——向大秦的列祖列宗翔实禀报了王子政出生邯郸的经过,然后在众人的见证之下,将写有嬴政生辰八字的竹简,放进了跟嬴政同辈份嬴氏子孙的铜格之中。   待嬴政对着大秦列祖列宗焚香九拜之后,老驷车庶长嬴贲郑重唱名,宣布礼成,史官当场登录,将“嬴政”这个名字纳入了秦国史册。   本来白仲以为这次大王级打脸,到这里也就完了。   没想到到了第二日,咸阳四门竟然出了新的公告。   文告曰:“王子政归秦,认祖归宗与正名大礼已于九月二十六日在太庙行毕,自此以后王子政认祖归宗,不再名为‘赵政’,复其‘嬴姓秦政’之名!特告之朝野。驷车庶长嬴贲。”   大王级打脸二连发,打完左脸打右脸,真是神清气爽!   此文告一出,据说子傒气得将因为伤了脸不敢出门的公孙舒,直接从床上拖下来又揍了一顿。   当白仲看到文告时,心中只有特么一个想法,那就是……嬴政是个汤姆苏吗?打个架而已,竟然出动秦王来帮他打脸?   相对于白仲的震惊,系统这几天可是爽翻了天,没事之时就在白仲大脑里刷弹屏。   [嗷嗷嗷嗷!这就是果然未来的始皇帝,苏得好苏得妙苏得哇哇叫!]   [这就是主角!主角的风范啊!妈蛋!为什么我不是个帝王养成系统啊?求换寄主!]   呵呵……叛徒!   ☆、第28章 谈话   就在子傒、公孙舒父子百思不得其解,而白仲则没事就用看神像的眼神,仰望一代苏神之时,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太子柱,架不住子傒生母的痴缠,忍不住跑去询问昭襄王。   “父王,儿子来看您了。”五十多岁的太子柱,向七十多岁的昭襄王行了一个礼,开口说道。   面容干瘦但一双眼睛却分外有神的昭襄王,半倚在软榻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懦弱模样的太子柱,叹了一口气说道:“起来吧。”   “父王,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太子柱昭襄王跟前凑了凑,殷勤的开口说道。   唐姬是昭襄王的宠姬,所以太子柱自小就是昭襄王的爱子。   再加上太子柱原本是小儿子,按理来说是继承不了大秦王位的,昭襄王对他也没有什么厚望,因此昭襄王对幼时的太子柱一向是宠爱有加,并且听之任之,任其空手拆咸阳宫。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太子柱并不怎么怕自家父王,反正年纪也一大把,也敢到昭襄王面前卖萌耍痴。   #所以说,儿控什么的,真是祖上遗传的。#   #寡人有一条祖上遗传的儿控染色体,想送给姑娘的儿子。#   “是华阳让你来的,还是……还是……你那个叫子傒的儿子……他娘叫什么啊的……让你来的啊?”昭襄王虽然对太子柱不错,但身为日理万机的秦王,再加上年事已高的关系,对于那些不熟的人,他已经不怎么记得住名姓了。   须知,昭襄王自己就有二十多个儿子,再加上太子柱也有二十多个儿子,按每个儿子都生十个儿子算,他至少有二百多个孙子,像嬴政那一辈的重孙子就更多了,记得住才怪。   实际上除了少数受宠的儿子和孙子之外,其他儿子、孙子现在就算站在昭襄王,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至多,看着眼熟。   #真的渣男,不一定是渣媳妇。#   正因为昭襄王这渣渣的本质,所以当他站出来为嬴政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重孙子出头时,太子柱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没人叫儿子来,儿子就是好奇……自己好奇而已。”太子柱往昭襄王身边再凑了凑,好奇的抓住昭襄王的手臂摇了摇,开口问道。   “走开走开!你以为你还是三岁的小孩吗?五十几岁的人,胡子都一大把了,还在这里装小孩,也不怕羞?”昭襄王没好气的看着太子柱。   “五十几岁又怎么样?就算八十几岁,我也是父王您的儿子。”太子柱一点也不带脸红的说道。   “你啊……”昭襄王看了一眼太子柱,伸出干瘦的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感叹一句开口说道:“要是你大哥还在,那就好了。”   和被当成熊孩子宠大的太子柱不同,太子柱的大哥悼太子,是昭襄王苦心栽培几十年的接班人,但是因为昭襄王活得实在是太长了,悼太子不幸早亡。   不得已之下,昭襄王只好改立太子柱为太子。   但太子柱被立为太子之时,年纪已大,性格更是已然定型,左看右看都是一个天真好摆弄的绔纨子弟,实在不像是能担起秦国国君这一重担的人。   没奈何,昭襄王只好将主意打在孙辈们身上。   子楚——昔日他在赵国抡才大典上一举成名,回国几年又干了不少漂亮的差事,还是勉强可以用一下的。   子楚的儿子们……   “这是寡人让黑冰台去赵国收集的,政儿在赵国时的情报。”昭襄王命人呈上几卷竹简,示意太子柱去翻看。   太子柱随意拿起一卷竹简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的都嬴政在赵国时的琐事,便没多大兴趣,只是翻看了几卷后,便不再看,“父王这是何意?”   “蠢儿子!”昭襄王气愤的拿起竹简,连连敲打太子柱的头说道。   “父王莫气莫气!儿子是蠢儿子,您可千万别为了一个蠢儿子,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太子柱不敢躲,只好抱着头,连声求饶道。   气了好一会儿,打的手都有点累了,昭襄王依旧不解气,还是一脸愤愤的说道:“哼!真是个蠢儿子!”   “什么嘛!老是蠢儿子蠢儿子的,也不怕我真变成蠢儿子……更何况了,我蠢不也是你生的嘛,我娘一个人又生不出来。”太子柱背过脸,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给我大声一点,你欺负你爹耳朵不灵敏了是吗?”昭襄王冲着太子柱的耳朵大声说道。   “行了行了,父王您别说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太子柱又是好一阵讨饶。   老小老小,越老越小,面对无情无理的昭襄王,太子柱只得节节后退,哄了好久才将昭襄王的脾气哄顺。   “父王,我知道您是觉得政儿这孩子性格刚毅、不焦不躁,颇有……颇有……”太子柱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颇有什么?不就是颇有寡人少年之相嘛。”昭襄王没好气的说道。   “政儿生得像他母亲。”太子柱没忍住吐了一句糟。   “寡人是说性情!”昭襄王白了太子柱一眼,拿起一卷竹简,指着上面的文字开口说道:“你看这上面说政儿自小爱读书,虽然家里没有钱无法读书,但他每天都会在邻家孩子读书时,躲在邻家的墙下偷听。身于苦难而不堕落,奋发自励刻苦学习……你办得到吗?”   听到昭襄王的提问,太子柱立马眼神瞄到一边,语气不那么自信的说道:“可是我听宗学的吏员说,政儿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不认识字有什么关系?政儿现在才八岁,现在开始读书也不晚。”昭襄王信心满满的说道。   他会这么说,到不是对嬴政的聪明才智有信心,而是对大秦王室的公子教育有信心。王室子弟可能因为性格原因,会有那样这样的奇葩出现,但是要出一个真正不学无术之辈,却是十分难的。   因为王室子弟从小受到的教育,从来都是世上最好也是最严格的——比如,后世满清皇子从小就是读一百二十遍背一百二十遍,长大后一个个都能出口成章、能诗擅斌不算,还必须精通蒙汉满三语,并且精通骑射之术,以做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大秦王室虽然没有“读背一百二十遍”大法,但昭襄王深信,哪怕嬴政是一头猪,王室教育也能将他教育成一头精英猪。   “更何况寡人听说政儿不笨,虽然称不上是过目不忘,但也是天赋难得,读过的书只要多看几次就不会忘记。有天赋不算,最重要的是,他还勤奋刻苦,每日习字、练武,往往要到三更才休息。”昭襄王说道:“再加上他年纪小小就有主见,能够拒绝阿仲给他出的那些邪门外道的报仇主意,而是坚持要堂堂正正靠自己的力量打败对手,这说明他以正道为立身之本,而且……耳根子也不软,不易受人摆弄。”   昭襄王意有所指的看着太子柱,太子柱脸色一红,不自觉的将头撇到一边,全当自己没听出父王的嘲讽。   “可是……父王您不觉得政儿的性子太过于偏激刚烈了吗?”太子柱指着一卷竹简上的文字说道:“就因为有泼皮以语言辱其母,就放火烧了泼皮的房子?如此性格,若是为王,只怕……”   “寡人少时也曾与太后一齐在燕国为质。”昭襄王白了太子眼一眼,声音冷冷的开口说道。   太子柱立刻低头不语。   “寡人知道你‘只怕’什么……你无非就是怕政儿成为殷纣王那般,有才有能却自大自负的昏君暴君。”   ☆、第29章 志向   战国七雄之中,中原五国皆以一月为正月,只有被称为“蛮夷”的秦、楚两国,是以果瓜飘香的十月为正月。   九月是秦国一年最后一个月,九月过完则是闰月,不管闰几月都是在九月之后过,接着就是秦国的正月新年。   虽然战国时代的人,没有庆除夕过新年的爱好,但是每到年尾之时,年终总结报告也是要写的——宗学也不例外。   到了闰月之时,宗学将会举行让从公元前二百年到公元二千年,两千年来折磨无数学生,让无数学生过不好年的……期末考试,也就是岁考。   别看秦国尊崇法国,但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那是一个都不能少。   整个宗学里,除了白仲和嬴政之外,那是没有一个不“嗷嗷”叫唤的。   白仲不叫唤,那是因为知道自己肯定第一;嬴政不叫唤,则是因为知道……不能对一个两个月前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人,有太多的要求。   其实嬴政也并非真得大字不识一个,他昔年在赵国之时,还是在邻家的窗外蹭了不少课的,但是……   秦国和赵国的文字,它完全不一样啊!   战国七雄,七个国家七种文字,再加上春秋时曾经有过上百个国家,而做为一个有文化懂礼仪的贵族公子,他就算不能做到精通上百种文字,至少也得会个十来种主流的。   所以,春秋战国时代的人,虽然不用学英语、化学、物理、哲学之类的东西,但是却得学文字文字文字文字,全是不同的文字。   非常有特色,且有特色到你看一眼,就知道是写这封报告的人,是哪个地方人的文字   用后世著名作家马伯庸在《小篆战争》中写的那样,“楚地的字很有特色,比如他们的“鸟”字比其他六国多出三横,这代表了巫化的纹身,据说这是楚巫文化反映;泗水的人喜欢把“鼎”、“鼐”和“鼑”写成一个字,还在每个字周围添加许多不必要修饰笔划的,让那些字看起来如同一只只蜷成一团的刺猬;齐国人喜欢在文字边缘加各种花纹,来表达不同敬语的区别;赵国人都是偏执狂,他们希望每个字都有至少两个以上部首和一个偏旁;韩地更过分,他们甚至通过笔画增减来表达时态变化。”   有那么好几次,白仲都看见从来都是认真好学,读起书来总是废寝忘食的未来秦始皇大大,在练字之时经常练着练着,忽然大叫一声“这特么都什么鬼字”,然后愤怒的将竹简从案上甩了出去。   #原来始皇帝大大也有气得摔书的那一天。#   看着鼓着白白嫩嫩的小脸,气乎乎坐在案前,已经完全进入委屈模式的大包子嬴政,白仲强忍住冲过去,一把抱住未来始皇帝的头,抱着怀里又揉又搓大叫“好可爱”的冲动,默默的走到旁边将竹简捡起来。   看了一眼,原来是在练习所谓的“鸟虫篆”,说白了就是笔画像鸟虫一样,呈蜿蜒盘曲之状,整个字看上去高贵而华丽,富有装饰效果。   唯一的麻烦就是写起来超麻烦,写完了一般人还连看都看不懂。   后世嬴政所用的“传国玉玺”上刻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就是以“鸟虫篆”所写。   嬴政在后世唯一留下的书法真迹,就是一个用“鸟虫篆”所书写的“寿”字——当然,一般人会以为这是秦始皇留下来的一副《小鸡啄米图》。   “阿政乖,不要伤心了。”白仲走到嬴政面前,看着一脸委屈,模样可爱至极的嬴政,将竹简放回案上,“等你当上秦王,你就不用写……”   “谁说当上秦王就不用写这个了?大王不一样还是经常写吗?”嬴政特别委屈的看着白仲,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指着因为练字而微微有些红肿的手腕,一脸憋屈的说道:“这字也太麻烦太难写了,我才写了几百个字,手就磨红了……真是……这写字比我当年在赵国时干活还累。”   “其实你应该庆幸,至少现在你可以用笔写字,而不是非得拿个刻刀刻字。写字总比刻字容易吧?写个字都会手腕肿,要是刻字……那你岂不是会……会……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手腕给割破了……要是被人当成自尽就好玩了。”听着嬴政的抱怨,看着嬴政又气又怒的脸,白仲强忍住笑容劝说道,习惯性的想要拍嬴政的头,却发现自己才到嬴政的胸口。   除非站着,否则想要完成将嬴政的头按进自己怀里搓这个任务,实在有点艰巨。   “哼!又嘲笑我!”嬴政“啪”的一声,将笔拍在长案上,然后傲娇的一扭头,气乎乎的看着旁边。   “好啦好啦!阿政你别生气了……我就开个玩笑……其实我啊……我是衷心希望你能秦王,我是说上天下地唯一的王——秦王,就是指从此天下只有大秦一个国家,而你是天下唯一的王,这样你可以下令说,从此天下也只能流行秦国的文字,其他文字都给我废掉……这样就可以不用写这个呢。”白仲一边说着,一边将笔塞回嬴政手里,然后将竹简重新摆回桌子上,最后拿起砚台上的墨,开始为嬴政磨墨,边磨边劝说道。   白仲用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但大家一直以为有的小丁丁发誓,她说上面那句话时,绝对是抱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来说的。   因为虽然白仲可以让系统帮助自己学会诸国文字,但是写还是得自己写啊,篆书写起来这么麻烦,写一个字的时间,放在二千年后都够自己写五十字看图说话了。   “阿政,你要答应我,你要是当了秦王,一定要把天下给统一喽,再把这该死的文字也统一喽。”白仲一脸愤愤的说道。   嬴政转过头,看着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生气的白仲,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道:“你在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白仲白了嬴政一眼,高高的昂起头,开口说道:“我长大了要像我爹一样,当大秦的大将军,获得代表大秦军人最高荣誉‘武安’。对了……阿政……说不定那个时候,你已经是大秦之王了。这样的话……你是秦王,我是你的大将军。你在后面指挥,我在前面冲阵;你心所向,我剑之所指,你说好不好?”   白仲自信满满的脸上,笑容灿烂明媚张扬,整个人耀眼的就像阳光一样,让人就算不认同他的话,也说不出一句否定的话。   面对着白仲如此自信的模样,自从归国后,对自己的前途一直忧心肿肿的嬴政,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你当大将军,我当秦王;我心之所向,你剑之所指。”   “嘻嘻……那好,阿政你快点写功课吧……”白仲献宝似的将自己磨好的墨,端到嬴政面前,笑眯眯的说道。   “呵呵……孤未来的大将军,孤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嬴政看着白仲摇来晃去的小脑袋,一边琢磨着要是对方脑袋要是有两只毛绒绒的小狗耳朵会多可爱,一边苦着脸开口说道。   “说吧,我的王。”   “你口口声声叫我‘王’,为什么你的功课要让‘王’来写?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当然是为了给我的王您增加练字的机会啊!”   看着白仲一副“我这全都是为你好,你竟然还怀疑我,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表情,嬴政忽然有种分分钟想毁诺的冲动。   还“我心之所向,你剑之所指”呢?分明就是你心之所向,我任劳任怨来着!   #《论当白仲老板与男朋友的不同之处》——秦始皇著。#   ☆、第30章 岁考   在白仲的劝说之下,嬴政继续任劳任怨的帮白仲写着功……不是,是练着书法。   练了一会儿,发现手腕已经肿得不像话的嬴政,扭头看着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榻上,手拿着一卷讲述奇人异事的竹简在看,旁边还有一个赵高在打扇子喂糕点的白仲,嬴政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嬴政不敢对白仲发火,只好用力瞪了一眼赵高那个大叛徒,柔声开口说道:“阿仲……我忽然想到一个事。”   “嗯?什么事?是不是坏事啊?”白仲放下竹简,明眸如水望向嬴政,精致完美的脸上写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本侯开心开心”之类的话。   看着白仲欠揍的模样,嬴政微闭上眼睛,深呼吸再呼吸,心里念叨着“小白小白小白”,反复念上十几次之后,才睁开眼睛,咬着牙硬挤出一个笑容。   #有些人,总要在心里先原谅上八百次才能和他说话。#   “阿仲,我忽然发现我吃亏啊。”嬴政拼命甩着手腕说道:“就算几十年后我把文字统一了,从此天下之人不用再受我这份苦,可是……我今天不但要继续吃苦,而且几十年后我的苦,还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白吃了。想想真是不划算,牺牲我一个,造福全天下……我真是一个圣人。”   白仲看着说着说着,已经变成自言自语,且似乎快被自己的圣行感动的嬴政,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应该回个什么表情,才能如实反应自己的心情。   #没人跟我说,秦始皇脑洞这么大啊。#   “至少……至少……至少你儿子不用再吃你吃过的苦啊。”白仲组织了一下语言,用诱惑的口气说道:“你要这么想,你今日的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不再吃自己吃过的苦……改日,等阿政你夫人生了小阿政之后,你就可以特别骄傲的跟他说‘爹这么努力,都是为了你喔’,然后你再想想……小阿政得多感动。”   “嗯……这个……”听着白仲描述的美好未来,嬴政双手捧住腮帮,一脸向往的感叹道:“阿仲,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等我当了爹,我一定要当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爹。到时候,我家小阿政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买什么,绝对不会让他像我一样。”   “所以啊,你更要好好读书。来来来!继续做功课!”白仲再次殷勤将毛笔塞回嬴政手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放假的原因,宗学那些教课的夫子布置作业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动不动就是几页大字,要不是有嬴政这个捉刀代笔小能手,自己得写到什么时候啊。   为了安慰嬴政,让嬴政好好学习,白仲想了想,又鼓励了一句,“所以说,阿政啊,你要知道……你现在读书不是为了别人,也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你未来的妻儿而读书。”见嬴政望着自己,表情似乎有些不解,白仲又开口解说道:“为了你的妻能买得起漂亮的衣服、首饰,不需要为了一日三餐而烦恼,也不需要看人眼色过活;为了你的儿子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需要眼谗别人的东西。”   “我未来的妻儿……”嬴政歪着头沉吟一声,脑海忽然浮现一个人影。   小白……我未来的妻室一定要像小白那样漂亮那样可爱,然后我要给她买好多漂亮衣服漂亮首饰,成天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所有人都嫉妒我,还有……我要和她生个可爱的娃娃,要是男孩一定要像自己,要是女孩就像……   嬴政微微将视线移到一边。   白仲一脸茫然的看着忽然冲着自己开始“呵呵”傻笑的嬴政。   #一不留神从秦始皇的叔叔辈降到秦始皇的儿子辈肿么破?#   不管怎么样,在白仲几番连哄带骗好说歹说之中,嬴政终于将两人的功课都全都写完,交上功课之后就只等着岁考举行,然后就是新年假期了。   岁考和往年一样没有什么新意,但当白仲等人考文科准备去考骑射等科目时,宗学的先生忽然说要加试一场抢答赛,而且此抢答题仅限于近支的嬴姓宗室子弟参加。   面对这种赤果果岐视外姓子弟的行为,有人不服、有人庆幸,还有人觉得……   “一定是先生觉得,如果我参加的话,第一名肯定是我的,所以才特意要求只准嬴姓宗室子弟参加。”白仲信心满满的话,让在场诸人绝倒。   虽然是大实话,但是不要用这种破廉耻的口气说出来好嘛。   “我看不一定,你没发现这几个……”熊安伸手一指正在准备抢答赛的嬴姓宗室子弟,“根据比赛规则挑出来的,都是有王位继承权的小公孙。”   “没错,我听母亲说,这个……其实是大王的意思。”年长熊安两岁的熊启走过来,低下头向两人说道。   “大王的意思……”白仲摸了摸下巴,看着身穿玄色常服,淡定从容站在场中的嬴政,再回想一下上个月昭襄王为了这个孙儿,表现了一次大王级打脸的事,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古怪的想法。   不不不!不可能!这也不太可思议了吧?难道这所谓的抢答赛,就是曾爷爷为了让汤姆苏曾孙,打脸而搞出来的?我说外祖父啊,虽然你曾孙日后会是一统六国的始皇帝没错,但是他现在不过是个才读了个把月书的文盲啊,你就这么有信心是他打人家的脸,而不是人家打他的脸?   [闭嘴!陛下是不可能被人打脸的!]   许久没出现的系统,忽然在脑海里蹦出一句。   你就那么确定,他不会被人打脸?他上个月比剑不是才输了嘛。   [我检查过了,陛下的人设里除了有一条‘百分之百分打脸成功’,同时还有一条‘百分之百不被打脸’的设定。]   系统信誓旦旦的弹着屏,当然它是绝对不会告诉白仲说,嬴政的人设里还有一条‘百分之百被白仲打脸’的设定。   那我可不信!   白仲冷哼一声,还想出言反驳,忽然看见场中的公孙舒,竟然指着嬴政说道:“公孙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作弊!”   ☆、第31章   话分两头,就在外姓贵戚和远房宗室们,在旁边闲着蛋疼围观看热闹之时,嬴政和其他准备参赛的宗室子弟,一起来到了三名考官面前。   此次考校,连同嬴政自己在内一共是十五人,而在有心之人的安排,这十五人竟然全是昭襄王的曾孙,确切来说都是太子柱的孙儿,具有秦国下下下任王位候选资格的人。   嬴政又抬起头望着上头的大案,大案上坐着三个人。一个是专司教导太子和皇室子弟之太子傅的主事管员——太子傅丞;一个是宗学里很少出现的大祭酒,祭酒并非官名,而是取齐国稷下学宫将学宫之长称为“祭酒”之意,将宗学的山长称为祭酒;至于嬴政也不识得此人的相貌,只是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之中,隐隐猜出此人应该是个内侍,而且是一个被阉割过的内侍。   “今日之考校,全为考校各位小公孙在宗学之所学,大家勿须太过于紧张。”大祭酒摸着胡子,看着站在下方的十五位小公孙,笑呵呵的说道:“请小公孙们入坐。”   嬴政等十五人依次在下方早已备好的十五张坐垫上坐下,十五岁少年人人姿容出众、仪态出众,让人一见而心悦之。   三名考官彼此交换了一眼,各自含笑点了点头,太子傅丞率先开口说道:“今日之试无须笔试,口试皆可。诸位小公孙无须慌张,若是知道答案,只需报上名来,大胆应答即可。若是旁人先答,又答错或答得不准,小公孙们也可补充回答。小公孙们可听明白了?”   “明白。”诸公孙齐声应道。   太子傅丞开口问道:“敢问各位公孙,我大秦以何立国?”   “以法!我大秦以法立国!”公孙舒朗声开口答道。   “那……何为法之真谛?”   “法无贵贱,刑无等级,黜陟开放。”嬴政几乎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见公孙舒和嬴政各答出一题,有一名不知名姓的小公孙,皱眉开口说道:“这不公平,这些都非宗学书中所学之识。”   “有何不公平?”大祭酒开口说道:“宗学所学之识,早已在岁考之时考完。若是要考宗学所学之识,何来今日之考。不过是考考你们对邦国的知识而已,身为一个秦人,岂可连最浅显的邦国概要都不识?”   大祭酒是嬴姓王室出身,虽然不是位高权重,但多年来一直苦栽培学生,桃李满秦国,也算是德高望重,面对不知名小公孙的怨言,自然没好气。   见大祭酒生气,没有小公孙再敢有怨言,考校继续进行。   “何为国之所治?”   “国之所以治者三,一曰法,二曰信,三曰权。法者,君臣之所共操也;信者,君臣之所共立也;权者,君之所独制也。”抢答小能手嬴政小朋友,不给任何人机会的再一次抢答成功。   “秦律之中,对犯人最低的年龄标准是何?”   “六尺。”   嬴政对这个答案那可是印象深刻,因为当他喜滋滋的告诉白仲,自己最近又长了两寸,身高已经达到了六尺之时,白仲那个小矮子,竟然回了自己一句,“恭喜你达到了追究刑事责任、需要服刑的身高。”   “若是有一人逃徭役,当如何?迟到三、五日,当如何?迟到六日,当如何?迟到十五日,当如何?若是因雨水失期,又如何?”   “御中发征,乏弗行,赀二甲。失期三日到五日,谇;六日到旬,赀一盾;过旬,赀一甲。其得(也),及诣。水雨,除兴。”   根据秦律,一甲为1344钱,赀二甲2688钱,一盾为284钱。   翻译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去徭役,罚款2688钱。迟到三到五天,挨一顿骂;迟到六天,罚款384钱;迟到十五天,罚款1344钱。如果是因为下雨耽误了行程,那就算了,不罚钱了。”   所以说,人要学会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不然就只能像大泽乡那群文盲一样,以为服徭役大雨失期要斩首,所以被陈胜、吴广随便忽悠一下,就成了他人成功的踏脚石。   嬴政和太子傅丞一问一答,对答越来越快,而且嬴政所答也无一错漏,没有给人任何插嘴的机会。   一共只抢到一题的公孙舒,看着大案上三名考官满意的笑脸,再看着嬴政淡定优雅的笑容,一股怒火冲上心口,忽然开口大叫一声道:“公孙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作弊!”   猛得被公孙舒打断和嬴政之间的对话,太子傅丞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公孙舒,你指公孙政作弊,可有何凭据?”   不知道自己脑子一热,怎么说出这等话的公孙舒,虽然有些后悔和后怕,但事已至此却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无凭无据,但却有说法。”   “是何等说法,你说。”太子傅丞看了一眼被指作弊,但依旧风姿优雅坐在那的嬴政。   据太子傅丞了解,这个孩子生于赵国,长大后又在赵国为质,小时候吃不过少苦,回咸阳也不过两个月左右。但看他得体的应对、完美的仪容、跟其他生于咸阳、长于咸阳的公子公孙,别无二样的着装和风度,太子傅丞觉得这个孩子,根本就是一个地道的生于咸阳的孩子,才没有什么流落邯郸吃苦的事。   “公孙政,归国不过两月,连大字的都不识几个,今日岁考之卷,更有大片留白未写之题。说来说去,他根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之辈,又岂会在一夜之间知道如此多的事?”公孙舒扭过头看着嬴政,嚅了嚅嘴还是没说出“被妖怪附体”之类的话,“虽不知公孙政是如何作弊,但若不是作弊,岂可解释他忽如其来的变化?”   公孙舒的话,让宗学之中了解嬴政文化水平的人皆点了点头,连大祭酒也命人拿来嬴政岁考之试卷,其中果然有大片大片的留白。   “公孙政,你为何不答题?”大祭酒拿着试卷,向嬴政询问道。   “政归国时间尚短,还未完全识得秦国文字,故无法作答。”嬴政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未识得秦国文字?那你今日又如何……”大祭酒想了半天,想不出应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嬴政今天跟开挂一样的抢答速度。   “政虽不识得秦国文字,但却识得赵国文字,昔年在赵国也曾读过几日书。”嬴政再次解释道。   言下之意就是说,做为一个香蕉人,我虽然母语学的不好,但是我文化知识还是有得啊,你们不要把我当真文盲搞好嘛。   “你胡说!”见嬴政将话圆了回去,公孙舒不服气的再次开口说道:“若是身在赵国,岂有机会学习我大秦的律法和《商君书》?”   公孙舒的态度虽然让人不喜,但他说的话却让案上三名考官再次点了点头。   秦律尚好,乃是广发大秦诸郡的公文,寻常人也有机会学习到。因为在大秦,想要当官又手无缚鸡之力的话,唯一的方法就是参加每年一次的公务员考试,而考试的内容就是秦律。   想当官,学法律,在大秦绝非一句空话。   至于《商君书》,那是国家重典,平日深藏于咸阳宫的藏书阁中,除了宗室子弟和达官贵人之外,一般人根本见不到,嬴政生于赵国居于赵国,又何以得见?最主要的是,《商君书》全篇以秦国文字书写,嬴政一个连试卷都答不出的人,又怎么能看懂《商君书》上的内容。   “政自归国之后,才知每位王子王孙必须日日修习《商君书》,以不忘国之根本,便命人将《商君书》找来,让识字的内侍为政日日颂诵学习。”嬴政再次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喔?日日颂咏学习?小公孙归国不过两个月,不知习得如何?”说话的人不是太子傅丞,也不是大祭酒,而是一直坐在旁边,老神在在cos雕像的内侍。   “虽已倒背如流,但很多地方不明其义。”嬴政一脸遗憾的感叹了一句,“《商君书》辞意简约古奥,其中又涉及到不少典籍,是非小子所能参观领悟,因此只得硬背下来。幸而此次考校,只须对答,无须讲解,否则小子必会丢脸。”   嬴政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让旁边的小伙伴不由都在心里“呵呵”起来,《商君书》十几万字你说背下来就背下来了,背完了还在我们这一大群没背过的人面前说什么,幸好这回考试考的都是死内容,完全照着书上来的客观题,没有主观题或是作文题,不然人家家成绩说不定也会很烂的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考前说自己没看书,考后说自己没考的那个,肯定不是学渣就是学霸。   “倒背如流?口气到是不小,你再背背《弱民》篇。”大祭酒向着嬴政说道。   “民弱国强,国强民弱。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朴则强,淫则弱。弱则轨,淫则越志……政作民之所恶,民弱;政作民之所乐,民强……战不胜,守不固,此无法之所生也,释权衡而操轻重者。”一篇《弱民》并不长,其实不过一千来字,但嬴政背诵是流利无比,连略为迟疑都没有的模样,却让三人相信嬴政真如自己所言,将《商君书》背了下来。   “不错!果然是个好孩子!”大祭酒满意的摸着胡子,看了依旧在气愤不已的公孙舒一眼,开口说道:“人生在世,凭得是真材实学,万勿走小人之道,要时时克制自己的嫉妒心,以免嫉火攻心,失其本性。诸位小公孙明白了吗?”   公孙舒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只得跟着其他人一起应了一声,“明白。”   在经过这场小风波之后,考校继续有条不紊的举行着,嬴政虽然依旧是最出采的那个,但如他所言,他回秦国时日尚短,对秦国的情况不甚了解,对《商君书》也只是硬背下来。因此,若是题目只是客观题还好,若是主观分析作文题,又或者是考秦国各地民俗和社会风情之题,他就完全答不上来了。   但纵使是这样,不识秦国文字,却能将《秦律》和《商君书》倒背如流的嬴政,在三名考官以及旁边围观的宗学学生心中,也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从此,再无人敢讥笑嬴政是个不学无术的大草包。   ☆、第32章 第4章 .8|| 文化课考试和今年的加试考校过后,就到了岁考的体育课项目——射箭、骑术、剑术三课。 首先出场的,当然是年年冠军白仲小朋友……应该说,自从白仲小朋友四岁入学以来,宗学孩子们的目标便从“力争第一”变成了“第二才是胜利。” 只见身背长弓箭壶的白仲,骑着一匹与其娇小的身形完全不配的高头大马,如风驰电掣一般从校场外跑来,在场中绕场三圈之后,竟不看箭靶子,而是转头看着观众席,然后“嗖嗖嗖”三只利箭被她反手射出,而且每一只利箭都正中当红靶心。 在马上疾驰之时,能三箭三中纵然是军中也少有此等好手,更何况白仲射靶时还不看靶,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观众席那边的…… “阿政,阿仲好像在看你啊。”熊安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让身旁正在为白仲助威的嬴政,瞬间红了脸。 “这么远你也能分得清在看我?我们俩站在一起,说不定他是在看你呢。”嬴政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开口说道。 熊安看了一眼脸红得快要滴血,完全找不到刚才答题时,风度翩翩迷人模样的嬴政,表情特别无奈的说道:“好吧,在看我行了吧。” 射箭之后,便是骑术考试。 白仲做为万年冠军,已经被骑术老师升级为种子选学——即他只参加最后一场决赛,前面的初赛复赛,你只要做好安静观战的美少年就行了。 只可惜白仲美虽美,但从来跟安静拉不上关系,只见她跑到终点,然后翻身上了一棵树,手里拿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放到唇边开始冲着那东西大叫道:“阿政!加油加油!” 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竟将白仲的音量扩大几倍,搞得整个场中都能听见白仲的声音,一时之间白仲竟硬生生将所有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旁边围观的宗学子弟表示,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辈,实在是太破廉耻,太羞耻play了。 而身为当事人的嬴政,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种又气又恨又羞又耻……还隐隐带着几分得意开心的闹哪样啊?太丧病了! “哼!这个时候笑得欢,小心等会输了哭得难受。”公孙舒上前一步,冷着脸冲着嬴政说道。 “输了就输了呗,反正不管是什么人,现在再得意再开心,等会也得输得阿仲,做一个……万——年——老——二!”正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围着嬴政起哄的熊安,冲着公孙舒做了一个鬼脸,才笑着说道:“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万年老二……”旁边之人哄笑道。 宗学里的学生都知道,嬴政归国不过两月,学习骑射也不过两月,考试垫底那是很正常的,反而他要在骑射上,表现出和记忆力一样的天份,那才是怪胎呢。 秦国“别人家的孩子”有白仲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再多来一个了。 果然,虽然有白仲的大力助威,虽然嬴政将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但嬴政依旧不负众望的,在初赛阶段就被淘汰了出去,唯一的好消息大约就是,嬴政是倒数第二而非倒退第一。 “阿政阿政,你太棒了!”白仲一手拿着一块湿巾,一手拿着一个装满水的竹筒,凑到刚刚跑完的嬴政面前,笑着说道。 虽然早知道自己肯定会输,但还是有些不开心的嬴政,说了声“多谢”,才接过白仲手中的湿巾擦了擦脸,又喝了一口水,才看着白仲无精打采的说道:“阿仲,我又输了!” “你输了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公孙舒骑着马儿得意洋洋的走了过来。 他说话时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别是做为当事人的嬴政不开心,就连已经被秦始皇汤姆苏光环苏倒的系统,也开始疯狂弹屏,要求白仲出手主持正义,就算不为正义,也要勇于捍卫自己神圣不分割的领土的一部分。 在场之中,唯一还能冷静分析的人,就只剩下一个白仲。 无力吐糟嬴政啥时候成了自己“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土”,白仲看也不看公孙舒,握住嬴政的手,特别兴高采烈的说道:“输了又怎么样?你虽然输给了十个人,但你至少还赢了一个啊……阿政,你想想,你两个月前才学会骑马,上个月月试之时,你是班上最后一名,倒数第一……可是才过了一个月,你就已经变成倒数第二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一直在进步,你的努力也并没有白废。我相信,只要你继续努力下去,就一定会成功的,下一次……下一次考试你至少能得……” “倒数第三也是倒数!”公孙舒冷哼一声插嘴说道。 “倒数第三的进步空间比万年老二大。”白仲白了公孙舒一眼,笑盈盈的看着嬴政鼓励道:“阿政!相信我,总有一天,你的马术成绩会一路向上,然后打败某个万年老年,从倒数第二,变成正数第二。” 嬴政用力点点头,点完之后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为什么不是第一?” “因为第一是我!”刚才还笑容满脸的白仲,忽然脸色一变,杀气腾腾的看着嬴政,“你想打败我吗?” “不……不用了……我觉得第二就挺好了……”嬴政一哆嗦,然后装出一副镇定无事的样子说道。 “这才对……”白仲一听嬴政的话,立刻转怒为喜,上前搀着他的手,拉着他往旁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笑意盈盈的撒娇道:“阿政,不可以赢我喔……赢了我会哭的,会哭得很凶很凶的,你不会忍心看到我哭吧?” “不!不忍心!”嬴政红着脸,拼命摇着头,表情很认真的说道:“只要一想到阿仲哭,我就觉得很难过,所以我怎么会弄哭你呢。” 嬴政敢发誓,自己说上面那句话时,一颗心绝对是真得不能再真了,可是……想想白仲用他那张酷似小白的脸,楚楚可怜的流着泪,那模样一定很好看吧。 看着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手拉着手相偕离去的白仲和嬴政,公孙舒脸色一变再变,表情恨恨的丢出一句,“狗男男!” 待公孙舒也离去之后,转角之处走出来一人。 此人正是上午考校之中三名考官之一——那位很少发言的内侍。 他虽然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内侍,却是代表秦王而来,回去后自然也要向秦王禀报今日所发生的事。 听完内侍的禀报,躺在软榻上的昭襄王,向着一旁的太子柱说道:“你看,我说的不错吧?政儿很有出息吧,才两个月就能将《商君书》通篇背诵,虽然不能说是过目不忘,但也是聪颖过人,真不愧是……” “真不愧是您曾孙!”万年“蠢儿子”代言人太子柱开口说道:“父王您可别忘了,这么聪明的曾孙,那可是孩儿这个蠢儿子生出来的。”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只偏心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万年老二。”实在记不清楚公孙舒的名字,昭襄王激动之下竟然将内侍禀报之中,宗学学子们为公孙舒取得外号念了出来。 “父王,那个万年老二可是我孙子。”太子柱不开心的嘟囔一句道。 “政儿也是你孙子。”昭襄王想都没想,直接回了一句。 太子柱看了一眼昭襄王,又想了想华阳夫人,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虽然老嬴家有一条祖传的儿控染色体,但这玩意只对宠妃的儿女和出色的子孙起效。 异人……要是受宠怎么会当质子?既然异人都不受宠,更别说是他儿子了。 “寡人就觉得政儿的心性像寡人,胜不骄、败不馁,是个聪明的好孩子。”昭襄王说着,一指内侍,“你刚才说政儿把那个万年老二打败了?再跟寡人说说,让寡人高兴高兴……”昭襄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自己的蠢儿子。 “回大王,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岁考的第三场是剑术,采用抽签制两两捉对,然后决出冠军,白仲做为上界卫冕冠军,她被小伙伴以及老师依例排除到了一边——其实在白仲之前的卫冕冠军,也是要参加八强赛的,但是白仲因为实力太可怕,一致被小伙伴们定为擂主,不用再参加之前的考核。 而嬴政小盆友,虽然有白仲两个月的细心教导,再加上他本身身体素质不错,又是习武之人,虽然和高手无缘,但宗学是什么地方?新手村啊,大家都是新手,who怕who啊! 嬴政竟然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没有在第一场就被淘汰掉,而是进入了第二场,他的对手就是那倒霉公孙舒。 公孙舒看着嬴政,表情恨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开口说道:“公孙政,你这场是要玩剑术,还是要玩角觝啊?” “上次之事是政不对,政在这里先赔个罪,今日必不会再犯了。”嬴政挽了一个剑花,冲着公孙舒一拱手说道。 公孙舒虽然心里恨得牙直痒痒,但教习在场之时却是不敢撒野的,便学着嬴政的模样拱手说道:“听说政弟在赵国时因为家境贫寒不曾习剑,回到秦国才开始习剑的?我堂堂大秦公孙岂能不会习剑?不过幸好,现在政弟已入我嬴姓祖谱,成为我嬴姓族人,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兄弟。现在既然有机会难得,正好借此让我们兄弟亲热亲热,政弟放心……我这个当哥哥的,一定会好好教导政弟你的。” 嬴政还未插嘴,就听见围观人群之中有人怪叫一声道“拿什么教?拿你万年老二的实力来教吗?” 话音未落,场中又是一阵哄然大笑,公孙舒虽然有点小心计,但今年也不过十一岁,被场中这声怪叫一气,立刻气得脸色铁青,想要下场找人算帐,但眼睛瞄了一圈又发现找不到发声的人,只好将怒火发泄在面前的嬴政身上。 这一回,公孙舒没再说什么客套话,提着木剑对准嬴政冲了过去。 嬴政闪身躲开公孙舒的木剑,同时向着公孙舒刺出了自己手中之剑。 公孙舒vs嬴政,第二回合剑术pk正式开始。 而白仲正抓狂的看着自家不听话的系统,你说你看帅哥就看帅哥嘛,竟然还要为帅哥出头?人类说话,你个系统插什么嘴?   ☆、第33章   两个月的时间,自然不能把一名零基础人员,变成一个剑术高手。   但是开个速成班,专门针对公孙舒的剑法来教导,那还是挺容易的。虽然白仲的剑术没有高到这个水平,但是她可是有系统做好后备的奇女子,而对于嬴政的事,系统一向比白仲更热情,很快就分析出一套即可克制公孙舒,且实用价值又高,系统认证未来用来对付荆轲都没问题的剑法,做为任务奖励物品交给了白仲。   至于任务……喔活活活活……让虎年出生的嬴政戴上老虎头卖萌,可以先发奖励再做任务,只要三个月内完成该任务即可。   因此,嬴政这一剑刺出看似普通,但实则暗藏法门,若是功力到家之后,可化为九剑同时刺向敌人的九个方向。   不过嬴政学剑时日尚短,就算他天资再聪颖,甚至将认字的时间都拿来学剑,也最多能同时刺出左右两剑而已。   看着嬴政的剑同时从左右两边袭向自己的胸口,学剑也不过三年,算不上什么高的物公孙舒,顾不上面子,只得猛然蹲下,然后向后翻滚两圈,这才灰头土脸的躲过嬴政这一剑。   “可恶!”公孙舒打地一个打滚,从地上爬起来,只当自己听不见周围的嘲笑声,提起剑向嬴政下盘砍去。   谁知嬴政竟不闪不躲,马步不动,全身稳若泰山,仅以一柄木剑猛得向下刺去,剑法极其凌厉,若是被刺中,就算虽然不死,但肯定要判输的。   混帐!他怎么能不闪不躲?   公孙舒忽然想到嬴政极擅长于角觝,而角觝者大多下盘极稳,否则一下就会被人摔翻在地,这游戏还能怎么玩了?   娘的!游戏!怎么忘记这是一柄木剑!   公孙舒恨恨的就地打了个滚,躲开嬴政的剑势。   若是真剑,纵然嬴政下盘再输,自己这一剑下去,对方也必然要躲闪。但这不过一柄木剑,自己一剑也伤不了对方,大不了自己被自己“砍伤”腿,但自己却肯定要被嬴政“一剑穿心”。   到时候肯定会判自己输!   “碰碰碰”,你来我往之间,公孙舒和嬴政已经拆过了二十多招。   他们虽然皆是体力过人之辈,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两个小孩子,一个十岁、一个十一岁,二十几招下来两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只能用小斗牛一样的眼神看着对方了。   “啊!”公孙舒双手持剑,冲到嬴政面前,再次一剑刺向嬴政。   和上次手忙脚乱接战不同,嬴政此次已经扎好了马步,静等着公孙舒冲过来,且见他长剑刺来之时,并没有闪开,反而举剑迎住公孙舒的长剑,一带一抹,借着巧劲,将公孙舒手里的长剑推开,然后又趁着两人身体交错之时,在公孙舒耳边轻声,用嚣张霸道完全不符合其平常为人处事的口气说道:“你和你爹一样,注定是万年老二,只能居于我们父子之下”。   公孙舒又气又怒,回过头看着嬴政,只见对方脸上虽然同样满是汗水,但却挂满了阳光自信优雅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公孙舒更怒,大吼一声便抢步直刺。   嬴政不躲不闪,向前踏出一步,扬起手中的长剑,重重一下撞在公孙舒的长剑上。   没想到嬴政竟然还有这么多体力的公孙舒,只觉得虎口一震,长剑几乎脱手飞出。   而这时嬴政再次直冲,整个人几乎缩进公孙舒怀里,然后倒转退剑身,以剑柄重重撞在公孙舒的肋骨上。   “碰”的一声,被嬴政这一下撞在胸口上的公孙舒,只觉得双手一麻,然后不自觉的撒开手中的剑,接着嬴政又是一个扫堂腿,公孙舒终于结结实实的跌了出去。   嬴政长剑一指,剑尖落在公孙舒的喉咙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说道:“承让!”   “喔!阿政好棒!”如此干净利落的战法,自然引得白仲连连喝彩,只见她在人群里一跳一跳,双手冲着嬴政挥舞着,高声叫道。   嬴政寻声望去,只看见秋日的阳光之下,白仲精致的面貌越发明艳动人,一时之间竟发了痴。   岁考之后,宗学开始停课,各位学生便可回去各回各的家,各回各的家。   嬴政虽然击败了公孙舒,但因为该场比赛体力消耗多大,到了第三招之时因为体力不支不败在另一个远支宗室子弟手中。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考试嘛,总是有赢有败的,想要稳赢不输,好像就只能当上秦王了。   正是明白这个道理,子楚和赵姬并为因为嬴政败北而气恼,反而因为他打败了公孙舒而着实夸奖了他几句。   放假,自然就准备过新年了。   战国时代的人对除夕并不看重,自然年夜饭、守岁之类的活动也是没有的,完全就没有后世所说的“年味”,但他们却对新年祈福非常看重,新年第一不管是秦宫也罢,还是民间百姓也好,都会举起各种各样的祈福仪式,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当然,最后那条基本是没指望的。   每年正月初一,秦王都会回雍城故都祭祀天地,祈求来年平安。   今年昭襄王病重不能去,便由太子柱全权代理,而太子柱这一走,自然将包括子楚夫妻在内的小半个咸阳宫的人,都带回了雍城。   嬴政百无聊赖的蹲在庭院的草地上,随手拿着一根木棒在地上涂涂画画,小嘴噘得高高的,时不时还开合一下,但除了他身边的赵高之外,其他人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讨厌……都走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你们今天还不回来……”已然从委屈模式进入自怨自哀模式的嬴政,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嘴里不停的嘟囔道。   看着板着小脸特别不开心的嬴政,赵高抬起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上前一步,低声劝说道:“公孙,外间风大,还是先回屋里吧。”   虽然此时北方正处于温暖期,属于亚热带地区,按理来说夏天不是很热,冬天也不是很冷,但今年这天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才十月竟然已经有下雪的迹象,有畏寒之人更是早早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大肉团子。   比如,猛一看就像一个肉团子在蹦跶着的白仲。   “公孙,长平侯来了。”赵高一激动,终于来了个能治住公孙的人。   “你别骗我了,今天是初一,阿仲肯定也要回乡祭祖的。”嬴政头也不抬的,继续用木棒在草地上划着。   而嬴政面前的草地则已经被他糟蹋的不像样子,草皮全都被掀起来,黄色的泥土露在外头,时不时还加杂着几朵小花的尸体。若嬴政不是大秦公孙,自有人给他收拾善后,早就要父上母上合起伙来,玩男女混合双人打了。   白仲站在嬴政身后站了良久,见对方似乎真没发现自己在身后,还是一个劲的在糟蹋可怜的草地,决定难得做一个善良的人,拯救这块可怜的小草地。   只见白仲双脚一跃,肉滚滚的身体往前一扑,稳稳的落在嬴政的背后,小脸贴在嬴政的颈窝里,双手蒙住嬴政的眼睛,声音甜甜的说道:“阿政,猜猜我是谁啊?”   被人冷不丁从后面扑上来,嬴政正本能的想将人摔出去,忽然鼻际闻到一股香风,接着只觉得一个柔柔软软的东西靠在自己的脖子上,不时往脖子里哈着热气,弄得他脖子痒得不得了,再后来一双有些冰,但却柔柔软软如同大家闺秀一样的手从后面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同样是学剑练武之人,为什么阿仲手上连个茧都没有长呢?上苍也太厚爱她了!   “阿政,猜猜我是谁啊?”阿仲软绵绵还带着几分奶味的话语,如同一缕甜甜的糖丝,钻进嬴政的耳朵里,又顺着耳朵一直钻到嬴政的心里,在他的心上紧紧粘住,再也出不来了。   “阿……阿仲……你怎么来了?”   嬴政涨红着脸,想要站起来摆脱这种尴尬的场面,但白仲却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怎么都不肯下来,嘴里还用撒娇的声音叫嚷道:“脚疼……背我……阿政……你背我嘛……”   冷不丁听见白仲用这种又软又萌又带着三分奶味,且非常有女孩子特点的声音说话,嬴政脚下一软,差点将白仲摔了出去。   “阿……阿仲……别用这种声音说话……”嬴政正了正心神,转头看着白仲粉嫩无瑕的半边侧脸,柔声开口说道。   那温柔的快要出水的表情,那“不敢高声语,恐惊身后人”的音量,那全然陌生的画风,足以让任何熟悉他的人,吓掉一筐子眼珠——如果人有一筐眼珠的话。   公孙!公孙!公孙你中邪了吗?白仲他可是个男孩子!男孩子啊!你不要用这种“小妖精,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我该拿你怎么办”的口气说话行吗?   赵高觉得一个新世纪的大门,正向他缓缓开启。   ☆、第34章   “那你就背?不背……不背我还这么说话!”白仲在嬴政背上扭了扭,声音娇娇嫩嫩的说道。   因为白仲说话之时,嘴就贴在嬴政耳朵边,因此每每当她说话之时,一股带着甜味的热气从会从她粉嫩嫩的小嘴里,吹到嬴政的耳朵里,弄得他耳朵痒心也痒,深身都痒。   “好吧好吧!我背我背还不行吗?”嬴政没奈何,只得纵容的说道。   “喔!阿政,你最棒了!我最喜欢你了!”白仲欢呼一声,本来就抱住嬴政的身体往上一跳,两条腿夹住嬴政的腰,手抱住嬴政的肩膀,瞬间化身八爪章节扒在嬴政身上。   “好啦好啦!别那么急!”白仲这一跳一扑,没做好准备的嬴政往前踉跄了几步,幸好他人高力大马步稳,又有赵高眼快在旁边扶着,才没有摔个狗吃屎,“你啊!什么都好,总是这么毛手毛脚的!一定都不稳重!”   嬴政一边嘀咕着,一边反手想去抱住白仲的双腿,这一抱之下,他猛然发现白仲好像变胖了,手一圈都差点合不拢她的腿来着。   “我一小孩,要那么稳重做什么?更何况……我那么稳重,要你干什么?咱俩的关系那么铁,你会护着我的,对吗?”白仲舒舒服服的趴在嬴政背上,任由他背着自己往前走。   让大名震天下的秦始皇帝背自己啊,估计秦始皇的爸妈都没享受过的待遇,这事要是说出去……一定会被人骂成“玛丽苏”然后刷负刷得死。   白仲捂着嘴窃笑着,别提心里多苏爽了。   “我当然会护着你,可我现在……我连我自己都护不住。”嬴政噘着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别伤心!你会长大的,我也会长大的,等我们都长大了,就没人能欺负我们了。”白仲说着,将一颗她从系统来换来的大白兔塞进嬴政嘴里,笑着说道:“来!吃个糖!甜一下!换换心情!”   冷不丁的被白仲塞了一颗糖,嬴政顿时愣了愣,他愣不是因为嘴里这颗糖很甜,味道很棒,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人间美味,而是因为……   自己刚才好像……不小心舔到白仲的手指了。   冰冰的凉凉的柔柔的软软的,味道么……农夫山泉有点甜。   就这样,在白路甜言蜜语加撒娇卖萌的攻势下,嬴政把吃奶……糖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终于背着白仲从花园里走到他的书房里。   幸好子楚和赵姬今天不在,幸好赵高见势将其他宫人都撤了下去,不然呵呵哒……不管别人怎么说,平常最疼儿子,连嬴政吃饭时少吃两口,都会忧心不已的赵姬就该心疼上老半天了   #婆媳问题,实乃古今第一大问题。#   真是不容易啊!   嬴政将白仲放下来,喘着粗气擦着额上的汗水,回过头刚想质问白仲“是不是过年吃得太好,怎么胖了这么多”之时,就觉得鼻子忽然有些痒,然后他捂着鼻子又将头转回了原处。   “阿政!阿政你怎么了?干嘛捂着鼻子?”白仲蹦蹦跳跳的蹦到嬴政面前,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满脸尴尬的嬴政。   “没……没事……”嬴政的声音透过手掌传过来,听着有些闷但听着并没有什么异样,“你……今天为什么穿成这样?”   “怎么了?我穿成这样……不好看吗?”白仲蹦跳的后退两步,在嬴政面前炫耀的左转右转,甚至还转了两个圈,微笑开口说道:“可爱吗?”   “还有尾巴……”嬴政叫了一声,只觉得鼻子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浓。   “对丫,有耳朵……”白仲摸了摸头顶上的耳朵,又摸了摸屁股后的尾巴,“当然要有尾巴嘛,有头有尾才是一套,怎么样?好看不好看?”   “好看……太好看了……”嬴政点了点头,难怪我怎么感觉背着重了,原来穿得多了。   今天的白仲,上半身裹着一件毛绒绒的大氅,圆滚滚的一大堆衣物再加厚厚的毛皮,硬是将本来十分苗条的白仲,包成了一个会移动的雪白大肉丸子。   本来这样子就很可爱很萌了,偏偏她头上还带着一顶同样雪白的帽子,帽子被人裁成狐狸脸的形状,上面还立着两只毛绒绒的狐狸耳朵,冷不丁一看还以为白仲头上趴着一只狐狸。   而最规范的是,最可恨的是,不知道是哪个,嫌这样还不够可爱不够萌萌哒,竟然在屁股上应该是尾巴的部分,给她缝了一条又大又蓬松尾巴。   纵然是在两千年后,也没有几个人能挡住这样能萌杀全场的造型,更何况是公元前两百年。   于是,未来的秦始皇小盆友,在还不懂什么叫“萌”的时候,就已经出了一脸的血。   “嘻嘻……你也觉得好看吧……”白仲三蹦两跳蹦到嬴政面前,拉着他在镜前坐下,贼笑着说道:“阿政,闭上眼睛。”   嬴政警惕的看了几眼白仲,见她笑得似乎有些不怀好意,有些不安的说道:“阿仲,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就直说,不用来这套的……”   “闭嘛闭嘛!亲爱的阿政,闭上眼睛嘛!”白仲笑意甜甜的用半真半假的声音,威胁的说道:“你不闭,不闭……我就哭给你看了。”   “好好好!闭闭闭!我闭还不行吗?”嬴政没奈何,只得摆出一副任人渔肉的模样,认命的闭上眼睛。   闭着闭着,嬴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听白仲的话呢?虽然说,白仲辈份比自己高,但自己可是嬴姓王族,昭襄王的嫡子嫡孙,大秦王位的第三顺位接班人,为什么要怕她呢?   嬴政认真想了想,以他有限的思维和眼界,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只得改主意从他认识和亲近的人上想,并且试图找出突破口。   父亲……和祖父……嗯……他们似乎都挺听母亲还有华阳祖母的话来着。   既然父亲和祖父都可以听别人的话,那么我听白……不是,是长得很像小白的阿仲的话,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父亲不是说了嘛,小事上能让着自己的女人,才是一个真正的好男人。   小白……小白……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找到小白,让我做我的女人,让她给我生儿育女。   不过……孩子要怎么生呢?应该……一男一女躺在床上睡一觉,就能生了吧?   白仲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嬴政已经连将来要生几个孩子,几男几女这种事都想完了,还在那挺开心的拍着手说道:“阿政,好了,睁开眼睛吧。”   嬴政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看着冲着自己不停傻笑的白仲,又扭头看向镜子。   这年头用的是黄铜镜,清晰度嘛……只能用“呵呵哒”来形容。   不过已经足够让嬴政看清楚,白仲在自己脑袋上捣咕半天弄出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嬴政扭过头,一脸惊讶的看着白仲。   “虎头帽啊!”已经收到系统显示“让虎年出生的嬴政戴上老虎头卖萌”任务完成的白仲,笑容满面的说道:“这是我给虎年出生的阿政送的生辰礼物啊……阿政,祝你生辰快乐!”   “咦?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嬴政震惊的越发厉害,但不知道为什么,自昨天开始就堵在心里的忧郁,也都跟着一扫而空。   也难怪他忧郁,正月初一过生日听着很高洋上,但只有那一天过生日的人才知道,年底正是大人们最繁忙的时候,有各种活动各种聚会要参加,谁还记得你一个小屁孩的生日?谁又能腾出时间来,专门给你庆生?   赵姬到是还记得儿子的生日,往年家贫之时也会为嬴政庆生,只是今年为了巩固自己正室的地位,不得不将微微有些拉肚子的嬴政留在咸阳宫,自己跟着子楚回雍城祭祖。   “我当然知道。”你的生日地球人都知道了,正月初一出生的孩子,所以叫赵“政”,“只要是阿政的事,我都想知道,而且都会放在心里记着。”   白仲微微抬起头,目光有神的看着嬴政,伸手指了指嬴政头上的虎头帽,开口问道:“怎么样?喜欢我的礼物吗?你的是小老虎,我的是小狐狸……我狐假,你虎威,正好一对……”   “狐假虎威……”嬴政反复将这词在嘴里念了几遍,最终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喜欢,非常喜欢。”   随着嬴政大力的点头动作,虎头帽上的老虎耳朵也跟着一颤一颤,看上去真是又萌又可爱。   比起传统的虎头帽造型,系统出品的虎头帽,审美自然更贴近后世之人,毛绒绒且更萌更软更q,配合着嬴政粉嫩无瑕的脸,看得白仲那颗怪姐姐之心大起,忍不住的……就在嬴政脸上亲了一口。   嬴政起先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意识到刚才发生什么事的嬴政,才扭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白仲,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阿……仲……阿仲……你……”   “按照我们老秦人的风俗,晚辈在收下长辈的生辰礼物后,长辈会亲晚辈的小脸蛋一下,以表示对其的亲昵和喜爱。”白仲脸不红心不跳的欺负着香蕉海归人嬴政小朋友。   而正在旁边cos家具的赵高,不但世世代代为秦人,而且还姓嬴,且是嬴姓王族远亲的赵高小盆友则表示,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实乃我赵高之偶像也。   ☆、35   听完白仲的胡说八道,小海归嬴政认真的点了点头,拿出笔和竹简,一边在上面写字一边表情严肃的说道:“老秦人的规矩这么多,我得拿笔记起来,免得自己忘记。”   看着认认真真书写的嬴政,白仲瞪了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的赵高。   赵高脖子一缩,立刻开始继续装死。   不中用的家伙!这点小事就缩了,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阿政呢!难怪最后变成了叛徒!   女人的心就是这么奇怪,对方要逆着你来,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但是要顺着你来,又觉得软弱不堪,一点用都没有。   嬴政写完注意事宜,又顺口问了一句,“阿仲,除了这个之外,老秦人过生辰还有什么规矩?”   “吃长寿面吧。”白仲随口答了一句,老秦人比较朴实,连秦王过生辰都不讲究搞排场,更何况是小孩子过生辰。   穿越过来这么多年,每年过生辰之时,除了能收到宫中还有各家夫人以及小伙伴送的礼物,然后再借机大吃大喝一顿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过法。   “长……寿……面……那是什么东西?”嬴政一脸不解的看着白仲。   “长寿面啊……就是面条,面条你知道是什么吗?”看着听见“面条”两个字,却依旧满脸迷惘状的嬴政,对春秋战国时代食物,早已忍无可忍许久的白仲,一拍长案说道:“不知道也没事,我给你煮一碗吃,你就知道‘面条’是什么了。小高子,带路去厨房。”   白仲一指赵高,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临出门之前,白仲回过头,看着戴着小老虎帽子,穿着宽袍大袖的衣服,坐在地上缩成一团,显得十分可爱的嬴政问道:“对了,阿政,你要吃什么口味的?是老坛酸菜、香菇炖鸡,还是红烧牛肉。”   身为王太孙的长子,嬴政不但有自己独居的院子,而且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厨房,常年不熄火,并备着各色菜肴和点心,以满足嬴政随时的需要。   不过先秦时代的菜嘛,呵呵哒,黑暗料理界。   因为没有铁锅这样传说中的厨具,烹饪食物的道具只有青铜鼎。考虑到鼎的厚度,秦朝人烹饪食物的方法也只有煮、烤、炖这几种方法,炒、煎、炸什么的,那是传说中的神级料理。   那么厚的青铜鼎,然后食物一锅放在里面煮,再加上秦人即后世的西安人,不管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食物都是以粗犷豪放为主,所以除了少数菜味道还行,大多数菜都黏黏糊糊像翔一样,再加缺少各种调味料,那味道简直是……让人一想起来就酸爽得不得了,吃一口立马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净化。   厨具已经如此作孽,食材方面更是让后世之人,提起来就抹一把心酸泪。   说什么“白菜是三国”的、“辣椒土豆是明末清初”的、“葡萄石榴都是汉武通西域”、“包子馒头要等诸葛亮研究出发面术”之类的数据帖,实在是老生常套超没意思,白仲只想说一句……在长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演化过程中,先秦时代被人们当成蔬菜吃的植物,因为太难吃不好吃,而逐渐被后世之人抛弃,最后又重新变回了野草。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大吃货帝国人民都不吃的东西,想想就知道有多难吃了!   #真是想想就想为自己抹一把辛酸泪。#   到了厨房,白仲将厨房里原本的厨娘和侍女都赶了出去,又将厨房大门关上,同时命赵高站在门口给自己把风,做完这一切才开始召唤系统。   [少年,你真得会做长寿面吗?一根面条不断,拉出一碗面的份量,那可是极考验面点师功夫。]   呵呵……我连吃都没吃过,你觉得我会做吗?告诉你,我几乎从来不吃面条么么哒。   [那你还说做长寿面?还什么老坛酸菜、香菇炖鸡、红烧……慢着?这口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莫非……你准备给未来的秦始皇大大吃泡面!秦始皇大大怎么能吃泡面呢?逼格一下子都没了!]   吃泡面了怎么了?吃泡面怎么没逼格了?我就是吃泡面长大的!更何况了,史书上秦始皇不是想成仙、想长生不死嘛,长生不死我是没有办法了,多吃点方便面、多吃点防腐剂,说不能还能保持死后尸首不腐呢。   至少……尸体就不用和咸鱼为伍了。   白仲走后,嬴政拿着书桌上的竹简,又继续翻阅起来。   虽然今天是新年又是自己生日,现在又是放假时间,大人们也不在家,但嬴政却从来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每日必能背诵默写一卷书,外加写十篇大字。   虽然无法和阿仲那样的天才比,但他相信勤能补拙,勤奋必能弥补两人之间的差距,总有一天他会追上阿仲的脚步。   不过今天,似乎真不是一个读书的好日子。   嬴政本以为,按白仲的速度,等她煮完那个什么“长寿面”,至少也得小半个时辰,而自己正好可以趁机将功课做完,这样等会就可以开开心心的陪阿仲玩。但是没想到,嬴政才写了半篇大字,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那香味又香又浓,且还带着几分辛味,让一惯很少吃辛辣之物的嬴政,鼻子略为有些不舒服,但嘴里却忍不住津液横生。   “这是什么香味啊?怎么这么香啊?好像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味!”嬴政用力的抽着鼻子,顺着空气中的味道,抬脚向外间走去。   刚走出书房,就看见白仲正端着一个木托盘,站在门口准备脱鞋进门。   木托盘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小陶罐,那种迷死人的香味,就是从小陶罐里发出来的。   “阿仲,这是什么香味?你这里面装得是什么?长寿面吗?怎么这么香?”一连串问题,噼里啪啦的嬴政嘴里说出来,让白仲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   系统出品,不愧是精品,好不好吃先不提,但香是够香了。   “等会打开,你就知道了。”白仲轻盈的躲过嬴政想接盘子的手,微笑着走到大厅里一张空案旁,拍拍身边的位置,笑着对嬴政说道:“阿政,坐。”   嬴政凑到白仲身边,笑嘻嘻的看着白仲,一脸期待的等着她揭晓谜底。   白仲手按在陶罐的盖子上,又故作玄虚的说了一大通“阿政不要眨眼”之类的话,确定已经将嬴政的好奇心完全钓起来之后,另一只手一指陶罐,嘴里还大声叫道:“下面……见证奇迹的时刻到开了。”   陶罐打开,蒸腾的热气混合着好闻的香味,一起迫不及待的从陶罐里喷了出来,瞬间就让嬴政的双目流下来感动的泪水——薰的。   “阿政,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手毛脚的?”白仲掏出怀里的手帕,将嬴政脸上的泪水擦去,嗔怪的说道。   “没……没事,就是……味道有点辣……我平常很少吃辣的。”嬴政接过赵高递过来的筷子,好奇的拔弄着陶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挟起来问白仲“这是何物”。   虽然口里对系统拍秦始皇的马屁很不屑,但凭心而论,白仲对嬴政还是挺好的,眼前这碗泡面不但加了泡面伴侣——火腿肠和荷包蛋,还有榨菜、冬菇之类的素菜,保证做到有荤有素,搭配得当。   “吃就吃嘛,哪来那么多话?放心,我不会下毒毒死你的。”白仲喝了一口水,没好气的说道。   早知道这家伙这么麻烦,吃个泡面都要问这么多问题,自己拍什么马屁啊?直接开水冲一碗多省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   嬴政眉眼弯弯的看着白仲,小心翼翼的挟起一筷子面,再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面无表情的嚼了老半天,没回答白仲“怎么样?好吃么”的问题,又再次挟了一筷子面放进嘴里。   和第一次的小心翼翼比起来,嬴政这一次的动作明显要快很多,而且没有拿筷子的那只手还会挡在陶罐旁边,摆出一副防卫兼护食的模样。   看着嬴政吃面的样子,白仲自己不用再问“好不好吃”这种愚蠢的问题了,泡面这玩意真不愧其美食界大杀器之名,对没吃过泡面的人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对小孩子的杀伤力那更是巨大无比。   似乎就没有小孩子不爱吃泡面的,白仲记得自己小时候可是曾哭闹着,让父母买一箱泡面回家给自己当早饭吃——当然,后来被父母的男女混合双打给镇压了。   “你说……我要去开个面店,会不会有生意?”看着嬴政因为喝汤,而喝得小脸红通通的模样,白仲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说道。   “那我一定天天去光顾……”嬴政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连汁都不剩一滴的陶罐,看着白仲嘻皮笑脸说道:“对了,阿仲,我想求你个事。”   看着嬴政被面汤烫得分外娇艳欲滴的红唇,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射中的白仲,艰难的点了点头,强迫自己不要说出“让我亲一下,我就答应你”之类的话,故作淡定的说道:“说吧,什么事?”   ☆、364.8发表   要死了要死了!不就是个小正太嘛,虽然长得好看一点,但后世什么样好看的小正太,自己没见过啊!有必要心跳加快成那样吗?自己顶多喜欢看脸,又不是恋童癖,心跳个什么毛劲啊?   可是……一想到这个好看的,正在对自己撒娇的小正太,是未来的秦始皇,有“千古一帝”这个buff加成,而且身上美图秀秀的说。   不行不行!不能再乱想了,自己又不喜欢秦……对啊!我又不喜欢秦始皇的说,既然不喜欢,我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又不是系统那个渣渣,是秦始皇的脑残粉,超容易被他的汤姆苏光环给苏倒。   白仲想到这里,原本激动莫明的心顿时平静了一些,看嬴政的目光也没有刚才那样诡异。   不过话又说回来,嬴政的颜还是挺不错的,酷似赵姬的外貌让他拥有了一张大美人的脸,再加上现在正好是最雌雄莫辩的年龄,要是打扮打扮,没准还会被人看成小萝莉。   锦衣狐裘,颜如渥丹——原本以为是古人夸张,原来真有人能长成这样。   白仲知道自己长得也是很不错的,说句不脸红的话,精致漂亮明艳动人,长大后必定是个世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可自己却偏偏长着一双桃花眼,看人永远是半梦半醒、似醉非醉,不管自己多正经严肃的看人,都会给人一种满眼风流荡漾的错觉。   相对于嬴政那种堂堂正正大气的美,自己就是言情小说里那种,一看就是万千花中过、红粉满天下的邪魅反派男。   幸好现在自己年纪还小,要是再长大一点,就凭这双漂亮的眼睛,都不知道得电倒多少女孩子……为什么是女孩子啊?   嬴政看着白仲笑得月牙弯弯的明眸,羞涩的低下头小声的说出自己的请求,“儿的生辰,就是母亲受难之日,所以……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能我一个人吃,我想请你……再做一份送给我娘。”   嬴政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不行!”白仲干脆果断的拒绝声,让嬴政在失落的同时,也觉得理所当然。   也对,自己给娘亲送礼物,却要麻烦别人,怎么想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既然是做给娘亲的礼物,当然应该自己动手?”   呃?这是什么意思?   “我教你做长寿面!你自己做了送给赵姬夫人,不是更好?”   嬴政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信心满满的白仲,怀疑的开口说道:“你教我做?我能学会吗?这个很难吧?”   “还没有开始做,怎么知道难不难?阿政,放轻松点,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所以没有什么事是你解决不了的,对吗?”白仲目不转晴的看着嬴政。   看着白仲满满都是信任的桃花眼,嬴政用力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学!”   “那好,我们走。”白仲一把抓住嬴政的手,不顾身后赵高还有其他宫人的追赶,拉着他向外跑去。   嘴上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泡面这玩意,连白仲都不会做,她怎么可能拿来教嬴政?   “阿政,长寿面的面是最难做的,需要很大的力气,你力气小做不来。不过没关系,刚才我做多了一些,你别嫌弃,先凑合着用吧。”白仲趁着嬴政不注意,偷偷从系统里拿出一块面饼和一些食材,开口说道:“面这种东西做法很简单,就水一泡就可以吃,泡久了却不好吃。我建议,我们直接将食材全弄好,我再写上作法,快马送到雍城去。阿政,你看怎么样?”   嬴政点了点头,看着白仲问道:“那有什么是我能帮得到忙的吗?”   “这个你放心,我早就想好了。”白仲将火腿、冬菇之类的东西,都塞到嬴政怀里,笑嘻嘻的说道:“面我做好了,煮又不用煮,所以你就亲手切一下菜吧。”   “公孙,不可不可啊!”赵高在旁边一脸焦急的说道:“刀枪无眼,万一您切到了手,怎么办?”   听着赵高的话,白仲扭过头,用询问的表情看着嬴政,似乎在说“怎么办?没想到阿政这么菜啊?”   男人嘛,从八岁到八十岁都一样,喜面子爱活受罪,所以几乎没做犹豫,嬴政就立刻一眼瞪向赵高,冷声开口说道:“滚出去!关上门!”   八岁的秦始皇目前还没什么王霸之气,语音里甚至还带着一丝奶味,不过在这种身份决定气势的场合,他小脸板着脸装大人的萌萌哒样,很顺利的将赵高唬住,并且自动自发的关门守在外面。   看着大门关上,嬴政用带着几分炫耀的眼神看着白仲,孩子气的小脸上还写满了“我棒吧?快来夸我吧!夸我吧”之类的表情。。   “阿政真棒!阿政最棒了!”白仲欢呼一声,凑上去抱住嬴政的胳膊,拉着他走到案板前,笑嘻嘻的说道。   “哼!最棒的……你还没见过呢。”嬴政将怀里的食材放在案板上,右手拿起菜刀,左手在白仲鼻子上点了一下,声音温柔的说道:“看清楚了,菜是要切成这样的。”   嬴政说完,以左手按住一块火腿,右手拿着菜刀,“当当当”在火腿上切了几下,原本是一整块的火腿,就在嬴政的刀下化为一片片薄厚适当、大小一致的火腿片。   “不会吧?”白仲不敢置信的拿起几片已经切好的火腿片,一一在眼前仔细看过,“每一片都一样大小……阿政……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白仲丢下手里的火腿片,看着一脸洋洋得意的嬴政,莫名的……她震惊了。   平心而论,白仲出这个主意,其实就是想为难为难嬴政,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竟然这么牛逼,手法之犀利老练一看就是经常干这活的,可是……这怎么可能?   当然,白仲并不是说男人就不能切菜切的好了,实际上真正的大厨都是男人,但是嬴政可是未来的秦始皇耶……秦始皇连厨艺技能都点开了,这还让我等凡人玩吗?   [不愧是男神,果然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谁要是能嫁给他……]   嫁给他也吃不到他做的饭好嘛!系统你这家伙别花痴了行吗?   拍飞不停撒花高叫“男神真棒”的系统,白仲看着嬴政利落将那一大堆食材都切丁、切片、切丝的情景,忽然想到自己切的那一大堆奇形怪状的东西,薄的薄厚的厚,大的大小的小,再联想到嬴政一开始那句“菜是要切成这样的”,顿时觉得自己的脸变得火烧一样痛。   果然是拥有“百分之百打脸成功”这一设定的男人。   这一巴掌打的人好疼啊!   嬴政将切好的食材都归于一处,然后命人将食材、面饼、酱料用食盒都装起来,再细心将白仲教他的作法写上,一并放进食盒里,最后命人快马送到雍城。   做完这一切之后,净手洁面完结的嬴政,才对着白仲说道:“这个啊,其实我娘教我的。”   “啊?赵姬夫人……她还会这个?”白仲回忆起她脑海里赵姬的模样,虽然刚回秦的时候有点落魄,看着还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不过现在已经养得差不多了,柔媚娇俏风情万种,否则也不会把子楚迷得团团转了,“真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真是看不出来……”   白仲连连摇了摇头,女儿家最重容颜,而油烟又是最损容貌的,再加上做菜的过程中,有可能到影响容貌的事太多——比如切伤手、被油溅、烫伤,在这个没有整容整形技术的年代,这种伤害对女孩子将会是终生的伤害,因此大户人家的姑娘,一般的要求是有两个拿手菜,但绝对不会专门学习厨艺。   就算学习厨艺,无非也就是做个点心、做个xx羹之类的东西,那种东西不需要动火,也不需要动刀,小姐们只需要把厨娘们准备好的食材组装起来,再用器皿装上,最后放在灶上,其他的东西就是别人的工作了。   自家公主娘就经常这样干,号称是自己亲手做的羹汤,实际上她就负责将食材丢进水里而已,其他什么活都是别人的。   赵姬虽然只是商女出身,但其父也是赵国土豪级人物,应该用不着女儿去干下厨这种粗活吧?   “我娘教过我很多东西……做饭、洗衣服、劈柴,只要我能自己干的活,她都会让我自己干。你别误会,我娘教我这些不是因为不疼我,而是……我娘说,就算有一天她不在我身边,只要自己能自食其力,那么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活下去。”嬴政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淡淡惆怅和忧伤,显然这并不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   想想自己八、九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小学二年级还是三年级,除了学习之外,好像连个袜子都没洗过,至于煮饭……洒把米洗一下,再接点水最后往电饭祸上一放,这个她还是会,但是用高压锅的话,全家就等着吃糊饭吧,不糊闻不到味道。   “阿政,很喜欢赵姬夫人吗?或者说,你和赵姬夫人的关系非常好?”白仲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   “那是我娘!”嬴政没有直接回答白仲的问题,而是用一种“你特么在说废话”的表情,看向白仲大声的说道:“我娘是天下最好最好的娘!”   对!你娘是天下最好最好的娘,可惜她不是你一个人的娘!   ☆、374.8发表   过完新年之后,白仲和嬴政恢复了自己上学、回家、写功课、上学,上学时间偶尔打打公孙舒的脸,下学时间则由白仲带着嬴政,去找那些和自己交好的贵戚子弟玩耍。   比如王贲,又比如蒙恬,再比如熊启熊安,这些人不是秦国大将之后,就是朝中贵戚子弟,总之要文有文、要武有武,都是大秦未来的杰出人物,与他们交好对嬴政未来的发展,是有很好处的。   通过史书,白仲早就知道王贲、蒙恬都将会是嬴政日后的心腹大将,而熊启熊安……也就是未来的昌平君和昌文君,则皆是丞相之才,深得嬴政信任和重用,因此就算没有白仲的引见,他们早晚也会相识相知,所以对白仲来说这是两面讨好,干赚不赔本的事。   “哎哟!这雨都下了好多天了,烦不烦啊……我想去打猎!呜呜……我想去打猎……”众人之中年纪最小的小包子蒙恬,鼓着自己包子一样的腮帮,气乎乎的在地板上打着滚。   “蒙恬,不要再滚了,你就不能当个安静的美正太吗?”白仲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脚踹在蒙恬的臀部,用力一踢,胖得像个球一样蒙恬,就真得像个球一样“咕噜咕噜”的滚了出去。   自从大家彼此相熟之后,在顺理成章之间,白仲家就成了众人经常聚会的地点。   原因嘛,到是很简单。   嬴政住在宫里,不但进入很麻烦,而且调个皮捣个蛋什么的,也不太怎么方便;蒙家和王家是大户人家,几代没分过家的那种,家里一房、二房、三房、n房外加嫡系、旁系、n系,哥哥伯伯叔叔阿姨一大堆,演宅斗文到是妥妥的,但不适宜让小孩子玩耍——鬼知道会不会玩着玩着,就莫名其妙卷入宅斗当中;熊启熊安严格来说是质子,虽然昭襄王对两个奇货可居的外孙不错,没有像赵国对嬴政母子那么小气巴拉,但质子府这种地方就算修得再华丽,也有一种压抑和窒息的感觉。   在排除了一二三四个地方之后,就只有白仲家符合聚会的条件——人少是非少,唯一的长辈公主娘喜爱出门游玩,白仲身为家中唯二的主人,又是有品级的侯爵,在家自然是说一不二。   而最重要的是,白仲家里总是会有好多好多,外面所没有的好吃的好玩的。   撞在墙壁上,然后停下的蒙恬,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嘟着小嘴不开心的说道:“再给我吃个冰淇淋,再吃一个……就一个……”蒙恬伸出食指比出一个“一”,可怜巴巴的说道:“再吃一个,我就不闹了。”   “不行!你今天已经吃了三个了,再吃你又该闹肚子了。”正在和嬴政下棋,而且眼看马上就要输的王贲,抬起头看了一眼蒙恬,又看了一眼白仲,“阿仲,你来下,我去安抚蒙恬这臭小子。”   “喂!王贲,你怎么能这样?”嬴政一脸震惊看着告辞而去的王贲,简直快要无语了。   #还以为就白仲这种长相的人会耍无赖。#   #原来浓眉大眼的王贲也靠不住啊!#   嬴政获得“不要以貌取人”技能。   “兵不厌诈,三十六计走为上嘛……”白仲看了一眼几乎已经没落子之地的黑子,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王贲,自己应该夸一句“真不愧是一个人消灭了三个国家的名将吗?”   “说起来,这场雨从春天开始,零零碎碎的下了好几个月来着。”嬴政扭过头,看着外间稀稀拉拉的小雨,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说这雨一直这么下下去,会不会影响到今年的收成啊?还有渭河的水,我每次去看,都感觉涨了不少。”   乍闻嬴政的话,白仲轻轻的“咦”了一声,这是素质上的差距,还是智商上的差距?同样是下雨,蒙恬只关心不能打猎,嬴政却能想到民生问题。   “阿政,你说的没错,我听说咸阳城之外,有些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沼泽,今年的收成注定会减少。”熊启凑过来,对着嬴政说道。   “那么朝廷会放粮救灾吗?”嬴政好奇的追问道。   “依秦律,治灾而不赈灾,一切都要靠百姓自己,这是所有秦人都知道的法程规矩。”看着一脸不解的嬴政,熊安开口解释道:“依照秦律:无偿发粮即国家赏赐,而灾民若是领粮,则为无功获赏。常言说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样会让那些领不到粮食的人心存嫉妒,也会让那些为国家立功之士便会被人看轻,百姓争名逐利之心便会轻淡。因此天灾之时,朝廷从来不会打开官仓救济灾民,也不会开放王室园林准许饥民狩猎采摘。”   法家,从来就不讲什么温情脉脉、民心民德,从来都是唯利至上。   对于这套见解,白仲当然不赞成,不过他也没开口反驳——傻子才会在法家的地盘上,宣扬儒家的思路呢,但是嬴政却听得颇有兴致,眼睛都开始发出亮光。   #陛下,您这样不好!#   #陛下,难怪秦会二世而亡!#   “当然,这治灾也并不是说完全不管灾民。”熊启接过熊安的话头,滔滔不绝的解说道:“在灾害发生之时,官府会立刻颁发政令,灾区的亭长里正则会带着村人族人,到没有受灾的山林里狩猎自救,或者去官府指定的生地垦荒种植自救,使灾民靠自己的辛苦劳作度过饥荒灾难,以免灾民不劳而食而成惰性。”   “这不就是以工代赈嘛。”白仲凑过去开口说道:“我到是听说过一件相关的事,说甲地洪水遍地,所以朝廷就将甲地居地迁往乙地,乙地官府无力搭建那么多灾民居所,便以钱粮号召乙地居民将自己的居所敞开,让甲地居民居住。初时还好,但人心本恶,甲地居民每日吃饱了就无所事事,一时之间因甲地居民而起的是非不断;而乙地居民每日辛苦劳作之后,回家还要看着甲地居民在自己白吃白喝,心中也是颇为不平。一时之间,甲乙两地居民开始纷争不断,后来乙地官府想出一个主意,就是让甲地居民劳壮去垦荒、挖渠、修补城墙,妇孺则洗缝做饭,总之让每一个甲地居民都会分到相应的工作。这样一来,甲地居民不会觉得自己像乞丐讨饭吃,乙地居民也不会嫌弃甲地居民白吃了自己的东西,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不会闲着,人一闲着就容易犯毛病,就像蒙恬……”王贲刚说完这句话,立刻被身后的蒙恬挥舞着小爪子抓了一下,“其实军中也是如此,你们以为为何军中每日都操练不止?”   “不是为了更好的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吗?”蒙恬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圆溜溜的眼睛、圆溜溜的脸,卖萌又犯规的可爱模样,实在是看不出未来抗击匈奴之一代名将的风范。   “这只是其一,另外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则是怕这些人闲着。几十万青壮年,聚集在一起,若不给他们找点事,让他们将多余的精力消耗掉,他们的精力会向谁发泄?在敌国境内还好,在本国境内的话,难道纵容他们去杀抢本国子民?”白仲冷静的说道。   在系统的虚拟战场之中,白仲已经见过很多次指挥官为了提高士气,又或者说是为了发泄士兵的精力,而纵容士兵对敌方进行烧杀抢掠的事了。   “你们懂得可真多。”嬴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几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虽然一路讨论下来,楼已经不知道弯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对于白仲等几人而言,像这样子的讨论在他们聚会是经常发生的,而且谈话的人也并不仅仅是几个年纪大、见识多的孩子,几人之中哪怕是年纪最小的蒙恬,和读书最少的嬴政,除了认真倾听之外,也常有惊人之言发表。   虽说朋友无关身份高低、男女老幼,但总要三观相投、志趣相近、才智或是身份相搭才能玩得起来;虽说“富易妻、贵易友”很是薄情,但同层次的人才能真正玩得起来。   就像土豪与吊丝交朋友,土豪觉得买车买船只是生活常态,吊丝却会认为土豪是在故意炫富一般。   白仲、嬴政、王贲、蒙恬、熊启、熊安等人,虽然身份高低贵贱略有差异,但三观、志趣无一不相投,再加上大家又都是聪明人,而且个个都有其他人所不能及的长处,玩起来到是颇为投机。   就在这一场一场的玩闹和讨论之中,一首隐晦的童谣开始在秦国市井之中流传起来。   “东南风止,鹑首天哭,太白失舍,缩三盈一。”   “鹑首”指雍州秦地;“鹑首天哭”自然便是秦国最近大雨小雨不断,以致引发山洪的事。   “太白”是指太白星,属西方,主肃杀;“失舍”是指这次洪灾之前,太白星曾经隐没三日,又短暂出现一夜,而后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太白星。   “缩三盈一”没有人知道其意,但到了秋天的时候,白仲却隐隐猜到一些。   因为当秋天到来之时,在位五十五年之久的秦昭襄王嬴稷过世,享年七十五岁。   太子柱继位为秦国新任国君,立华阳夫人为后,嫡子子楚为太子。   ☆、384-8发表   众所周知,中国是个极其讲究礼法的国家,一本《周礼》被人捧上神坛好几千年。   秦国虽然因为祖上的原因,不怎么吊周王朝,也不怎么吊儒家《周礼》,但敬祖宗却是中国人五千年的传承,秦国也概莫能外。   因此,一国之君的丧事虽然因为今年秦国受灾而略简朴,但该有的礼仪却一都没有少。   有过在葬礼中当孝子贤孙经验的人都知道,葬礼那一整套规矩做下来是非常非常累——比如整夜都要求哭着守灵,不得离开一步等等。   普通人家的丧事都如此累,更不用说是君王的丧事了。   秋天,真是秋老虎最厉害的时候,几百上千人守在一个不通风的大屋子里,不能吃饭、不能喝水、不能睡觉,连空气里的二氧化碳都比外间浓上几度,白仲觉得自己的小脸蛋都瘦了几圈。   而身为下任秦王的太子柱,啊,不是,应该是孝文王就更可怜了,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要每天穿麻衣,水只能喝几口,吃只能吃一点营养都没有的素菜,连点油腥味都闻不到,日渐的那就消瘦了下去。   好不容易举行完老王的丧礼,就是新王的登基仪式。   登基仪式也是个劳心劳力的活,穿着重重的冕服又跪又站好几个时辰不算,在登基前一天还要去太庙对着祖宗牌位跪上一天一夜。   以前白仲看野史说,孝文王之所以正式改元三天就挂掉,是因为吕不韦为了让子楚早日上位,而下毒毒死了孝文王;现在看来嘛……孝文王因为身体不好,被这两件大事活活累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缩三盈一……”白仲反复嘀咕着童谣中最后一句话,别人不知道这含义,通晓历史的白仲却是猜到了。   孝文王服完孝后,改元三天后死;其子庄襄王只当了三年秦王就死了,而后嬴政登基,天下一、六国毕,秦国迈入最强盛的时代吗?   若是没有祖父、父亲的早死,鬼知道一统六国的秦王到底是哪个?   月盈则亏……所以秦又二世而亡了。   白仲在宫外感慨历史真奇妙,嬴政却在宫里收到了一件奇特地礼物。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嬴政跪在子楚和赵姬面前,神情肃然的开口说道:“不知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召唤孩儿来,有何要事?”   “我儿啊,爹今日要送你一样好东西。”子楚扭过头看了一眼赵高,拍拍手吩咐宫女捧来一只雕着王室图纹的木匣,“这个,就送给你了。快,打开看看。”   嬴政心中不解,但面上却无异样,淡定的打开木匣,发现是一块晶莹剔透的鹰形玉符。   “父亲大人,这是什么?”嬴政好奇的端祥着这块鹰形玉符,见其符分左右两块,上面刻着自己的生辰姓名、父母名讳,另有太子府的专门徽记。   “傻孩子,这是立嫡信符。”赵姬以手绢抹着眼角的些许泪花,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左符的交给你,你自己好好保存,右边的明天交给王室典籍,知道吗?”   听完赵姬的活,嬴政顿觉得心中激荡不已,他点了点头,双手本能的抓住手中的鹰符,说不出一句话。   就算嬴政归国日浅,他也知道身为嬴姓公子王孙,每个都有一块这样刻着他们的生辰名姓的玉符,以代表他们嬴姓的高贵身份。   这块玉符的左符皆由公子王孙本人保管,而右符却会因为玉符主人的不同,而交给不同的人保管。   比如庶子玉符的右符就交给其家族存档保管,其他只需要向掌管王族事务的驷车庶长府报知登记即可;而各家族嫡子的右符则要交驷车庶长府专档典藏;而唯一需要交给王室典籍密存的,只有太子嫡子的右符。   也就是说,从今天起,嬴政不但是子楚的长子,而且还是子楚的嫡子,大秦王室法理上的第三号继承人了,什么成峤之流都要退到一箭之地外。   自己和母亲在赵国吃苦所难,却甘之如饴所为何来?自己和母亲回国后备受嘲讽,却忍辱负重又所为何来?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嫡长子的身份。   大秦王室立嫡立长,嫡子重于长大,因此嬴政只有长子的身份是不够的。   这块玉符就是嬴政嫡子身份法理的象征,也难怪嬴政和赵姬如此激动。   嬴政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死命抓住鹰符,嘴里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多谢父亲大人。”   “哈哈哈!傻儿子!来,爹爹抱!”刚被封为“太子”的子楚也很开心,他向嬴政伸出手,笑着说道。   嬴政欢呼一声,立刻扑进子楚怀里,“爹爹”长“爹爹”短的叫了起来。   如果说老子当太子、儿子当嫡子这件事,让子楚父子很开心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才真是天上掉下个大苹果——虽然他们俩父子即没有化身牛顿,也没有变成乔布什。   按中国人的老规矩,帝王去世,太子继位得服丧三年天子。但中国历代不缺乏聪明人,所以很快就搞出了“天子服衰以日易月”的说法。因此,当白仲这个外孙还在孝期之时,孝文王就已经出了孝期。   孝文王元年十一月己亥日,即公元前250年11月12日,刚出了孝期的孝文王嬴柱正式改元登基。   但是三天之后,孝文王莫名其妙身死,终年五十三岁,谥号孝文王,葬于孝陵。   孝文王死后,太子子楚即位,是为庄襄王,同时子楚也因为后来嬴政的追封,而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太上皇。   夭寿啦!老嬴家你们换当家人换得这么快,你家昭襄王知道吗?   当满朝大臣、宗室、贵戚,还有秦国的百姓知道这个消息时,内心弹屏数量之多、刷新之快且不用说。   最让人觉得痛苦不已的,自然是负责各项礼仪事务的礼部……虽然这个年头没有礼部,但有专门负责王室事务的太庙和满满都是精英人才的博士学宫,他们刚办了完了一场老王葬礼、新王登基礼、立太子礼,才歇了一口气,想轻松几天,结果……你又来。   和太庙以及博士学宫的心情差不多,六国那些使节大约也是这个心情,劳资千里迢迢来恭贺贵国新王登基,完了回国了,刚回到家里,屁股都还没有坐热,老板告诉我,“小x啊,秦国那边又换王了,一事不烦二主,你再出一趟差吧”。   给出差补助吗?好吧,不给出差补助也是要出发的。   子楚登基没多久,就下了册封赵姬为王后、嬴政为太子的旨意。   听到旨意的时候,白仲很高兴但也很失落。   高兴的是,未来的秦始皇按照既定的命运,开始一步步走向历史的舞台;失落的是嬴政不会再来宗学上课。   做为一个年纪小小就流落异国的质子,子楚的文化水平虽然不是说很低,但也不是说很高。   有那么一件事,可以生动的说明他的文化水平。   话说子楚刚到咸阳,当时尚为太子的孝文王叫他诵书,结果子楚一句也诵不出来,幸好有吕不韦这个小跟班在旁边提示,说“少捐弃在外,尝无师傅教学,不习于诵”,才蒙混过关。   当然,这并不是说子楚是个文盲,连念书都不会,而是吧……古代吧……诵书它是有一定的规格和音调的,绝对不是像现代这样拿本书,照着念就完事了,你必须按照特定的发音来念,念出来的音调,就像是在唱歌一样。   如果实在想像不出来,看看古装剧里那些书生一边读书,一边还要有节奏的摇头晃脑就知道了。   #这其实是古人在预防颈椎病吧?#   正因为子楚吃过这样的苦头,知道读书很重要,所以他对嬴政的教育那是抓得非常非常严格,嬴政还未被正式立为太子之时,子楚早早就已经为其选好了老师。   而吕不韦……出于某些让后世之人八卦几千年的心态,更是一有机会就督促嬴政读书,也不怕吓着小孩子。   若没有后来嬴政还没来及进入中二年纪、青春反叛期就死了爹这回事,在两个爹这么堪称“变态”的严厉督促之下,嬴政最后没有得厌学症,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这一天,沉寂很久的系统,忽然主动找白仲拉起了家常。   [你想念陛下了?]   想啊!他不在都没人帮我写作业了……烦……又是三篇大字……我要去哪找个爱的枪手才行。   [没关系,你很快会再见到陛下的?]   为什么……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怪怪的?我想见他的话,不是随时都能进宫见他吗?   [我是说日夜朝夕相处那种。]   求放过!我才不要和他日夜朝夕相处呢!距离产生美你知道不知道?   [造啊!你是怕他知道,你胸还没他大吧?]   系统,你怎么不去死?   白仲以为系统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公主府却在半个月后,接到了庄襄王的诏命,凡宗室贵戚、千石以上官员,家有适龄子者一个月后送入宫中,为太子嬴政选伴读。   长平侯白仲,皆在待选之列。   “啧啧啧!这流程谁想出来的……这是选伴读还是选妃呢?”   ☆、394.8营养液400加更   白仲收到消息的时候,很是认真的抓了抓头,分析来分析去,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入选的可能性很大,但自己不入选的可能性更大。   太子的伴读,不同于一般公子的伴读,个个都是潜邸之臣,只要自己和太子都不作死,未来的发展那是大大的好,因此白仲的竞争对手还是挺多的。   而在这群竞争对手之中,白仲即不是最重的,也不是最贵的,甚至还是一个没有爹、没有权,只有一个空头名义的侯爵,欺个男霸个女,干别的小事可以,玩朝斗那是被欺负到死的节奏。   毕竟太子伴读,也是未来天子拉拢大臣、将大臣绑上自己船的一种方法,选个没爹没权的算个什么事啊?   思来想去之后,白仲觉得王贲的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王翦和白起同为“战国四大名将”,只是白起已死,王翦却正当盛年。   白仲分析来分析去,分析了半天,忽然想到一个最严重的问题。   我是萌哒哒的女孩子啊!   白仲摸了摸胸口,虽然这里平平的,但自己也是个女孩子啊!   为了不让真相拆穿,就算嬴政选中了自己,公主娘也不可能会同意的。   不过,将来我的胸真得比嬴政还平?   此时,在太后宫寝宫里,华阳太后和嬴婉姬这对昔日姐妹淘,正在愉快的聊着天。   “婉姬今日来有何事?让我猜猜,可是为了太子伴读一事?”   “阿蓁真是聪明,正是为了此事。”   华阳太后和嬴婉姬彼此互呼少时的闺名,双方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不少。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父母对女儿的宠爱都深藏在女儿的闺名之中,只是时光冉冉,岁月不饶人,一个眼波不再婉转美好,一个草木枯萎注定无果。   “婉姬可是想让我跟子楚说,让仲儿入选伴读?”华阳太后看着好友,笑意盈盈的问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想不到当年一个劲淘气胡闹,从来不管收拾善后的小公主,当了娘之后也会这样操心?”   “养儿方知父母恩,只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嬴婉姬叹了一口气,一脸感慨说道:“不过父王母后总算是生同寝死同穴,生死相随了。”   昭襄王病逝后不久,一直郁郁寡欢的唐姬夫人也追随而去,孝文王登基之后,便将唐姬夫人追封为太后,与昭襄王合葬在一处。   “叹……”华阳太后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接着又一猛拍自己的手,一脸懊恼的说道:“不说这个了,我说你啊,真是关心则乱。阿仲是宫中的人看着长大的,不说阿仲被我和先王视为亲子,也不说故昭襄王也喜爱阿仲,就说他的品性学问同龄孩子没有一个及得上的,伴读选谁不选谁的不好说,但漏了谁也不能漏掉阿仲啊,用得着你特意来说情吗?”   “我是希望阿仲不要入选。”嬴婉姬苦笑一下,开口说道。   华阳太后一惊,看着嬴婉姬开口问道:“为什么?多好的机会啊!你就想这么错过了?”   “阿仲那孩子从小被我宠坏了,没心眼又不会看人的脸色,我怕他进宫之后……”嬴婉姬断断续续的表达了儿子宫廷生涯的不放心。   大意是,老娘在宫里宫斗了一辈子,哪会不知道那些人的心眼,太子伴读听着挺光荣,但也是提前站队给太子堵枪眼的工作,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算计太子,肯定会把我家乖娃拉下水,我家乖娃跟他爹一样酷炫低情商,老娘真觉得就他这情商,活不过五分钟就得去填井。   在华阳太后表示自己会护着白仲之后,嬴婉姬又开始哭哭啼啼的表示,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太子伴读要一年全天无休跟着太子,而且宫中人人都比他地位高,见了谁都得行礼,我舍不得嘤嘤嘤。   听完嬴婉姬的话,华阳太后表示前面那堆都是废话,后来那句“舍不得”才是真心话。   看着伤心抹泪的闺蜜,华阳太后不好意思开口说“你个拖后腿的娘,就会妨碍儿子进步,就算进了宫见了谁都得行礼,但至少圈子层次提高了,以后的身份就高了”,只好低头应下,表示自己会跟子楚说,让嬴政不要选阿仲。   嬴婉姬走后,华阳太后立刻侍女去请子楚。待子楚来后,华阳夫人又将嬴婉姬的托付说了一次,当然宫斗那段直接省略,就只说嬴婉姬舍不得儿子离开自己,寡母爱子眼皮子浅。   子楚回去以后,又拿着嬴政说了一顿,让嬴政不要选白仲当伴读。   子楚本以为一向乖巧听话的嬴政会爽快同意,谁知道宝贝儿子脸一黑,气乎乎的将头扭到一边,老大一副不开心的模样说道:“我不!我就不!”   “你这孩子,真是的……”子楚刚想再劝说嬴政几句,就见本来坐在自己下首的嬴政,“蹭”得一下站起来,然后向小猴子一样扑进自己怀里,双手抱住自己的腰,依在自己胸口上,身体开始摇啊摇。   “父王……父王……天底下最好的父王……孩儿知道你最疼孩儿啊……”嬴政用软哒哒的声音,可怜巴巴的说道。   “嗯……”子楚板着脸,装出一副严肃样,开口说道:“有事求父王的时候,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父王……哼……”   “父王……求求你嘛……父王……”嬴政无视子楚的严肃脸,继续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声音奶奶的,嫩嫩的,再配合嬴政俊美可爱的小脸,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若有任何一个知道嬴政未来是何许人也的人在,一定会觉得自己穿越错了地方。   “大长公主是父王的姑母,是你的姑爷爷,又是你祖父的同母妹妹,在王室辈份极高,因此她提的要求,只要不过分,父王都不能拒绝。”子楚一脸为难的看着嬴政不开心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这样吧,只要你能说服大长公主改变主意,父王就让阿仲给你当伴读,怎么样?”   子楚爱怜的摸着嬴政的小脑袋,看着宝贝儿子眉头紧皱的模样,在心中微微一笑。   若是子楚出面,为了心爱的儿子,他自然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嬴婉姬答应让白仲进宫当伴读,不过嘛……让政儿自己处理,锻炼一下政儿的处事能力也不错。   嬴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松开子楚的腰,两只小手握成拳头,咬着下唇,表情严肃的用萌哒哒的声音说道:“好!政儿一定会努力,努力会说服姑祖母的!”   #不管什么时候,婆婆……并不,丈母娘都是王子娶公主路上的恶龙!从王母娘娘开始,就是专拆西皮小能手!#   看着表情认真严肃的嬴政,子楚忽然心情忧伤起来,莫名的,他有一种嫁女儿……划掉……小麻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爹的感觉。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预订要进宫的白仲,在听了嬴婉姬的诉说之后,虽然心里还有一点淡淡的失落和不甘,但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不过,纵然是不准备进宫,为了应付明天的选拔,毕竟不让你选我是我的事,但若是因此而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那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早晨,穿戴妥当之后,白仲去正房请安。   “我儿勿要担心,一切照着平常来就行了。”嬴婉姬看着今年已经八岁的白仲,随口叮嘱道:“娘等会会去找太后,你见完大王、太子,记得去给太后请安,知道吗?”   “知道了。”白仲点点头,小脸沉着的说道。   若是平常人家,当父母自然要叮嘱儿子一番“乖乖乖”的话,不过对于经常进宫的白仲来说,却的确是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宫中仪礼白仲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宫里从太后、大王到王后、太子更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再加上注定会落选,有什么好叮嘱,反正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叮嘱完,白仲用过早膳,才在管家的引导下上了马车。   到了宫门口,白仲下马车,在内侍的指导下向指定地方走去。   一路走来,白仲看见很多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萝卜头,不过和自己不同的是,这些小萝卜头大多被家中的大人领着,而且头死死低头,显得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偶尔有那么几个大胆的,敢趁着大人们不注意,抬起头偷看两眼,看见独身一人的自己时,也会露出一副见鬼的模样。   白仲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些小萝卜头们必定被家中大人千叮万嘱,进了宫就跟着大人走,不要东张西望,要规矩规矩规矩懂不懂,唬得小萝卜头们一愣一愣的。   结果一进宫,就看见走路带风,蹦蹦跳跳,时不时还手欠在路边摘个花,最重要的是穿着一身侯爵礼服的自己。   其实也不怪白仲手欠,而是因为咸阳宫实在是太大了,而他平常进宫来玩时,都是直接坐马车去后宫,再加上年纪太小又没人强求他上朝听政,所以哪知道上前朝竟然要自己走路。   这么长的路,如果不找点事来分散一下注意力,或者是改变一样步伐步调,白仲就觉得自己的两条小短腿酸。   ☆、404.8   白仲到了指定地点,发现那里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大人带着小孩等在门口,看着就跟幼儿园入托一样。   不过和幼儿园门口总是闹哄哄的不同,这里虽然有很多小萝卜头,但四周却静悄悄的,秩序非常好,连个大声说话都没有。   看来熊孩子其实是能管教好的,只是大多数时候,大人都不会管而已。   不管看着一大片人,再想想选伴读过程——先挑家世年龄,然后按照爵位、官位等综合因素,按顺序让每家的户主带着自家的熊孩子入内,被大王和太子问几个问题,决定是否留名,再次待选什么的。   #满满的清宫选秀既视感!#   虽然白仲没有家长带领,长平侯的爵位在外面比较吓人,但是和一群高官侯爵比起来略为有些不足,但架不住他年轻,且侯爵之位又是挂在本人,而非户主身上,所以在见过几个高得不能再高的高官爵爷之后,很快就轮到了白仲觐见。   “长平侯白仲见过大王、太子。”白仲熟练的地上一跪,行了个礼说道。   “阿仲啊,你也来了啊。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多凉啊。”子楚的声音从高台上传下来。   白仲抬起头,冲着坐在高台上的子楚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又扭过头看向坐在他左下方的嬴政。   咦?小正太怎么一脸不开心啊?小嘴噘得那么高,都能挂两斤猪肉了。   不过好可爱啊!跟只发脾气的小喵一样,真是萌死了!抱住打个滚,再恨不得亲上两口!   上辈子常被人称之为“脱缰之哈士奇”的白仲,开心的心里打着滚萌着嬴政喵,一时之间竟忘了两件事。   一:老虎它也是喵科动物。   二:同等体型之下,汪科动物打不过喵科动物。   “阿仲,你过来。”一见白仲,嬴政脸上的不开心立刻一扫而空,冲着白仲招了招手,笑着说道:“来!坐我后面!父王……”嬴政扭过头看着子楚,撒娇的说道:“我只要阿仲。”   “好好好!”早知道儿子选择的子楚,一脸无奈加纵容的说道。   “哼……”嬴政得意洋洋的扬起头,看着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白仲,笑嘻嘻的说道:“阿仲不要怕,等下我跟你一起回去。”   “回……回哪啊?”一脸迷糊的白仲本能的反问道。   这是闹得哪一出啊?不是说好了只是走个过场吗?怎么自己又被选中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看着一向精明聪慧的白仲,因为自己的行为露出迷糊模样,嬴政咧嘴一笑,但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变,飞快又闭上嘴,并且以手捂着嘴,声音支支唔唔的说道:“还能去哪啊?当然是去你家啊!你放心,我会亲自跟姑祖母说,让姑祖母同意你给我当伴读的。”   “呵呵……”白仲干笑一声,将头撇到一边,试图装出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   虽然嬴政刚才的动作很快,但作为一个神射手,白仲的眼力是非常好的,一眼就看出嬴政少了一颗牙,而且是大门牙……换牙的孩子真可怜。   话说看了这么多未来秦始皇的童年黑历史,我将来不会因为“知道得太多”被杀吧?   “你放心,我会用我的诚意感动姑祖母的。”嬴政老气横秋的拍着白仲的肩膀,却不知道他这副奶娃娃装小大人的模样,让在场一大一小一系统,两个人加一个不是人,都萌瞎了眼。   太可爱了!不愧是未来的始皇帝!萌哒哒的!   被嬴政可爱小模样闪瞎眼的两人,一时之间都忘了,刚才嬴政说的是“只要白仲”,而不是“要白仲”。   待白仲入选之后,内侍又开始往屋子里叫人。   下一个……下一个……再下一个……   在漫长的时间里,白仲不停微调着坐姿,他觉得自己真是亏大了。   早知道要入选,还不如最后一个进来呢,至少在外面等的时候,还能自由活动活动,而不用在这里装木雕泥塑,以及接受落选者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政儿真得不用再选选?一个……少了点吧?”子楚看了一眼白仲,到不是不满意白仲,但身为太子,只有一个狗腿子跟班……寡人是说伴读,出门也太没排场了,不符合太子高洋上的人设。   “我说了,我只要白仲!”嬴政鼓着腮帮,小嘴一噘,声音一软。   被宝贝儿子这么一撒娇,身为隐藏儿控的子楚立刻把持不住,想都没想的就点头说道:“好吧,只要阿仲就只要阿仲……不过……记住了,你要自己去征得姑祖母同意喔。”   听太后说,姑母不让白仲入宫的态度很坚决,政儿年纪这么小,估计他是搞不定的,所以……等政儿撞了南墙、碰了壁,寡人再出手,政儿就会更崇拜寡人这个父王了。   “父王放心,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会搞定……不是,我是说说服姑祖母的。”嬴政欢欢喜喜的拉起白仲的手,开心的说道:“阿仲,走吧,回家去。”   回什么家啊?那是我家好嘛!   被嬴政强行拽走的白仲,回过头看着正坐在高台上冲着儿子挥手再见的子楚,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的画风是不是有些不对?   相对于白仲的心情,嬴政到是挺开心的,因为他终于今天做了一件违背大人意愿的事。   话要回到昨天下午,平常负责教导自己读书的仲父,忽然递给自己一个名单,上面写着几个孩子的姓名生辰。   “仲父,这是何意?”   “这几个孩子不是秦国重臣、将相之后,就是书本网的世家子,而且个个品学兼优,选他们为伴读,对太子殿下的未来有害无益。”   此时的嬴政不过才十岁,不但有父母疼爱,而且还一国太子、大秦王位的法定接班人,不但宫里以前那些看不起他的公子王孙、嫔妃婢妾,对着他百般阿谀奉承,千方百计想讨得他这个小太子的欢心,朝中群臣也是争先恐后地夸他聪明能干,勤奋好学有王上之风。   这个时候,可谓嬴政人生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候,可偏偏就是这个吕不韦,到是对着自己管东管西,不但自己管还联合赵姬一起来管。   种种心情影响之下,嬴政提前进入了中二期、叛逆期。   既然你让本太子选,本太子就偏偏一个都不选,看你能拿本太子怎么样?   到了公主府,白仲一进门就看见正黑着脸,来迎接太子的嬴婉姬。   公主娘一定是已经知道我入选的事了!   白仲一哆嗦,本能的往嬴政身后一藏,然后用力拽了拽嬴政的衣袖,似乎在说,快,说好的,你帮我搞定……不是,用诚意说明我娘的。   被白仲这么一藏一拽,再看着虽然脸带笑容,但眼睛却忍不住喷火的嬴婉姬,嬴政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老母鸡——就是老鹰捉小鸡里那只老母鸡。   孤可是大秦太子,才不是什么老母鸡呢!   嬴政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小腰却不受控制的直了又直,让本来就站得笔直的身体,看上去更直一些,也更为高大一些。   双方落座之后,嬴政一拱手开口说道:“姑祖母,政儿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单独于姑祖母一谈。”   喂!你什么意思?竟然要支开我!这是我的事,难道我没有知情权吗?   白仲刚想抗议,嬴婉姬和嬴政这对姑奶奶和侄孙,立刻转头看向他,四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但白仲却分明读懂了内中的含义。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哪凉快哪待着去!#   就这样,当事人被四只眼睛给瞪了出来。   果然,他们老嬴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真是可恶!说我的事,竟然不让我参加!太没人权了!   [弱者,是没有人权的!所以阿仲,你一定要成为强者,只要强者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少在这里灌心灵鸡汤!我中二期早过了,没那么容易黑化!你不是系统嘛,你有没有办法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   [我只是系统,又不是监视器!]   可是我看别的小说里,系统都是无所不知的!   [呵呵呵……你觉得晋江那服务器,能支持那么大的工作量?能覆盖那么广泛的面积?]   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报有期望的。   [阿仲,你太看不起本系统了,虽然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知道那么远的信息,但是我可以走过去偷听啊。]   走过去?系统你长腿了?   白仲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自己头顶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抬起头一看,只见成天到晚不知道在哪浪,浪得快要飞起的白狐,正站在树上,吃力的搬起一颗松子往下砸。   见白仲这么快就找到自己,正在做坏事的白狐,吓得爪子一松,连松子掉在地上也不管,转身就跑,娇小的身体借助着尾巴的助力,灵活的树枝之间蹦跶着,一会儿就已经消失在白仲的视线中。   我记得系统是白狐,不是松鼠吧?为什么它会那么像一只松鼠呢?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当百无聊赖的白仲开始摧毁花园里第二十八朵花时,系统那边传来了最新消息。   嬴婉姬和嬴政在和谐、友好的气氛中,就“白仲是否要进宫当伴读”这个问题进行了友好会议,并且一致达成以下共识……   ☆、414.8   “仲儿啊,你明日进宫之后,不可胡闹不可任性,别像在家里一样,知道吗?”   看着欢欢喜喜给自己打点行囊,不时还唠叨两句“要乖要听话”的嬴婉姬,白仲觉得女人善变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昨天还说坚决不让自己进宫当伴读呢,今天不但把自己送进宫当伴读,而且还是寄宿生……走读生不好么?   究其原因,问公主娘,关你屁事;问系统,关我屁事;问嬴政,呵呵。   这三个家伙,真是将我国外部三大发言人“关你屁事”、“关我屁事”、“呵呵”的精髓都学走了。   “本来呢,我是想让你每日归家的。可是太子说……”嬴婉姬看着低下头,一副闷闷不乐模样的白仲,以为她是因为要寄宿而不开心,忙开口解释道:“你们每日的功课很多,从辰时一刻至戌时一刻都要课程。如果这样的话,你每日卯时才能起床,亥时才能入睡,这样未免太辛苦了。”   听着嬴婉姬的话,白仲在心里盘算着,辰时一刻大约是早上七点,戌时一刻大约是晚上七点,卯时是早上五到七点,亥时是晚上九到十一点,也就是说自己不但要从早上七点读到晚上点,而且要做一只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伴读。   “不过没有关系,太子已经答应娘了,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嬴婉姬抚摸着白仲的头,含笑说道。   “娘,我的……那个……你知道的……”好好照顾又怎么样?你女儿可是萌萌的小萝莉,让一只小萝莉落在那种吃人的狼窝里,你不怕你家小萝莉被人吃干抹净吗?   “放心,太子殿下已经答应娘,准你带乳娘进宫服侍。你乳娘知根知底,有她近身服侍你,再加我儿又一惯聪明,我想被拆穿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才是。”嬴婉姬拍拍白仲的手背,安慰的说道。   “可是娘,朝夕相处……万一太子发现了怎么办?”白仲一脸为难的说道。   像这自己这么可爱的萌萝莉,简直就是黑夜里的萤火虫,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看出来是他眼瞎!#   “傻瓜,你今年才八岁,正是雌雄莫辩的年纪,长得好看点又有什么关系?你虽然年纪小,但也是侯爵。等你长大了,到十几岁的时候,跟太子、大王求个闲官,出宫来便是,还用担心身份被拆穿。”嬴婉姬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竹简,指着上面一条条的条款说道:“你看,这都是太子殿下答应娘的,立书为证……娘看太子殿下还是很有诚意的。”   白仲凑过去,看了一眼,只看一眼,脸就火烧一样红起来。   太破廉价了!嬴政竟然能答应这样的条件?   [哇!秦朝版的《南京条件》啊!这样丧权辱国的条件都答应了?陛下真是对你爱的深沉啊!]   说什么呢?什么呢?什么叫“爱的深沉”?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闭嘴!   [我又不是人,为什么要说人话?]   因为系统说的太有道理,白仲接下来的被它噎在嗓子眼里。   白仲莫名悲愤,被网上人称之为“毒舌小王子”的自己,竟然被一个不是人的家伙说的无言以对!   [更何况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嘛。陛下说服你老娘的模样,就跟头次上门的女婿,去跟丈母娘说‘丈母娘,请把你女儿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他’一样,诚意满满节操满满。]   呵呵……我更想知道……为什么用“他”字来形容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了呗!]   呸!滚!   见白仲一脸呆呆的模样,嬴婉姬以为女儿还是不肯进宫,叹了一口气,指着竹简开口劝说道:“仲儿啊,其实太子殿下对你真得挺不错的,连你习惯一日三餐,每餐喜欢吃什么都记了下来,说三餐一定按你的口味来……虽然只是些小事,但足以证明他对你挺用心的。”   “娘……”麻烦你不要说的像是个在给剩女女儿,推销男朋友的更年期妈妈好嘛?什么“挺用心”的,这种台词……不仔细想还好,过脑子一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白仲撒娇的倒在嬴婉姬怀里,不依不饶的说道。   到不是嬴政不好,其实嬴政对自己挺好的,嬴婉姬拿出来的竹简上,从居所、服侍宫人、一日三餐,到工作日长短、假期福利这种,条条框框的都写着白仲进宫当伴读后,可以享受到的权力,但半个字都没有提他的义务……或者应该说,自己应该怎么对嬴政。   也就是说,自己对嬴政的义务,也就是上课时陪着他而言,其他时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呸!嬴政可是大秦太子,有的是人伺候他,还欠自己来伺候吗?   不过……这玩意要是将来没被项羽烧掉,而是流传到后世……用脚趾头想也会被那些专家当成“秦始皇幼年在咸阳宫过得并不好”的证据。   思维发散,白仲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幕场景——   一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头,站在高高的讲台上,通过电视剧对着全国观众说,“根据现代考古方文献资料,我们知道秦始皇就算后来当了太子,也并不被咸阳贵戚和宗室所接受。我举个例子,秦始皇想要白起的儿子给自己当伴读,结果被自己的姑祖母,就是孝文王的同母妹妹,当时的大长公主给一阵刁难……条件很苛刻啊……但是秦始皇还是咬牙忍了……这反应了始皇帝从小就能忍人所不能忍精神”的画面。   而小老头站的讲台上,则赫然写着《百家讲坛》四个大字。   #所以我会被后世始皇粉喷死的吧?#   嬴婉姬可不知道女儿发散思维的能力有这么强,还在那继续劝说道:“我知道你爱自在,宫中不比在家里,就算大王、太后再宠爱你,你也必须收敛,日子肯定过得很难。只是……”   “只是现在已经不是外祖父和舅舅当王了……”白仲接着嬴婉姬的话说道:“大王是秦王、太子是下一任秦王,他们俩都已经当众表示,要让我进宫当伴读;太子更是诚意满满,不但说只要我一个人,还答应了娘这么多苛刻的条件。话都说到这份上,若是我们还不同意,那么未免也太不识趣,太不将大王和太子放在眼里了。”   告别嬴婉姬,白仲闷闷不乐回了房。   看着她郁闷的样子,一向以调戏她为乐的系统,难得的安慰道:“其实当伴读也没有那么惨,我不是会陪你一起进宫吗?”   “就是因为有你陪,才更惨好嘛。”白仲看着在几盘鲜果之间跳来跳去的系统狐狸,嘀咕一句道:“那么贪吃,搞不好会影响你主人我的形象。”   “喂喂喂!怎么说话呢?我这么萌来着!”系统抱着一颗李子坐在案上,大狐狸尾巴一摇一摇的说道:“我看你啊,是有别的烦心事……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也不算什么烦心事,我就是觉得我……”白仲抓起一颗李子咬了一口,一脸郁闷的说道:“阿娇的出生,韩嫣的命而已。”   “扑哧!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你是不是怕千百年以后,别人传你和秦始皇的绯……好吧,我是说,别人说是靠脸上位,是佞幸媚主啊?啊哈哈哈,真是精神病人思维广,你都想到哪里去了?”系统以爪子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放声大笑道。   “帅哥的烦恼你不懂得。”白仲嘴一噘,气乎乎的反驳道。   若是自己长得丑一点,大约大家还是相信自己和嬴政是清白;但自己长得这么漂亮……你知道隔壁魏国吗?有个叫龙阳君大美人,虽然剑术超群,但一样各色绯闻。   “你放心啦,肯定不会有这种传言出来的。”系统跳上白仲的肩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什么意思?觉得我长得不帅?”白仲脸色一黑,和被传搞基比起来,还是不帅不漂亮更可怕一些。   “不是,我只是想说,你尽读史书,难道就没发现韩嫣、龙阳、邓通、卫青、和绅、董贤、韩子高等等,他们这些被传过和君王有不正当男男关系的人……好吧,有几个存疑,但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没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系统开口解释道。   “共同点?”白仲想了想这几个人的资料,摇了摇头不解的说道:“不知道!”   “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皆出身低微或是贫寒!韩嫣算是出身最高的,但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侯爷的次孙,还是庶孙,爵位根本和他没关系。至于其他人,最高也就是个小官出身,像卫青那样的还不过是个马奴而已。”系统继续解释道:“可以说,古往今来,被传佞幸媚主之人,出身都是低微的。”   “好像是……不对啊……分桃那位弥子瑕是晋国王室出身啊。”白仲反驳道。   分桃断袖、龙阳之好,这可是古代耽美史上不可超级的经典。   “分桃的故事,只是韩非子借弥子瑕和卫王两个人的身份,随口编得一个君臣故事,再拿这个故事说事而已,又不是真得。《韩非子》是韩非子借小故事,来讲自己的法家思想理念以及他对社会认识的文章,又不是野史八卦小说。为什么后人都以为会是真得呢?他还讲了守株待兔呢,难道也是真得?”   ☆、424.8营养液500加更   白仲不是个笨蛋,系统这么一说,他到是明白了一些。   世人皆俗人,若是见到他人自贫寒而一步登天,自然会百般猜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方法媚主;而历来风流韵事又是最让人当事人反驳无能的,所以广传风流韵事也属正常了。   否则,同样是男男不正当关系的传闻里。   “楚王好细腰”里,楚王好的细腰,根本不是女人之腰,而是士子之腰,所以饿死的也是满朝文武;《越人歌》这个故事是,是楚大夫庄辛看见襄成君漂亮,想摸襄成君的小手,结果编出来的渔夫向楚王之弟鄂君唱《越人歌》问他“约不约”,鄂君听了立马就抱着绣花被子盖在渔夫身上,说“约”的故事。   结果后来这两个明显的男男故事,都被改成了纯洁向上的男女版。   #这么一想,楚国还是一脉相传的基!#   “之所以会这样,无非是两个原因。第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穷人大多数道德线会比较低,这就像后世女儿一定要富养一样,富养才不会为了男人的几个包包、几顿饭拐跑;第二,一般人都认为,豪门世家的家教会更好。后世娶老婆不就有两句话吗?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和唐人皆以娶五姓女为荣,就是因为大家婢和五姓女家教更好。同理,男人也一样,大家觉得家教好的男人,不会干媚主的事。你看宋玉,长得漂亮吧,成天跟着楚王比翼双飞到处旅游,也没有人传他的绯闻;再看看魏晋那一票名士,长得帅的那么多,和君上有趣事传闻的也那么多,也没见过有什么绯闻;最后再看慕容冲……”   “慕容冲那是盖棺而定的!他和符坚的事,后世八卦可多了。”白仲打断系统的话,开口说道。   “我说慕容冲那是个反面例子。一来慕容冲不是主动媚主的,他是被符坚用强的;二来你看慕容冲后不的报复多狠?世家子大多有傲骨,被君主这么折辱,换成个烈性点的,能和你同归于尽了,所以几乎没有人相信世家子会为了上位而媚主……另外,别相信耽美小说里那套,真实的位面里皇帝玩个出身低微的男宠不算什么,但如果对方是身份高者,那就不是玩男宠的问题,是得罪人家后台的问题,只要皇帝不脑残、世家不垮台,没皇帝这么干。”   “我大约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说,只要我还是大秦的长平侯,政治上不倒霉,最好还努力向上爬,基本上就没人相信我会媚主……真媚了也没人相信……因为我爹是白起、我娘是大长公主……”   搞清楚了自己大约不会落到韩嫣的下场之后,白仲便安心的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鸡刚打鸣的时候,白仲就被嬴婉姬从床上拖起来,在半梦半醒之中听了一回庭训,又在半梦半醒之中被嬴婉姬打包丢上马上,坐着马车向咸阳宫而去。   到了咸阳宫门口,白仲出示令牌,进宫之后,就和嬴婉姬兵分两路。   嬴婉姬去找华阳太后聊天;而白仲去太子宫找嬴政。   太子宫是以前太子柱的居所,也是白仲最熟的地方,闭着眼睛他也能在太子宫里走。   咸阳宫虽然说是宫,但实际上是由数十个宫殿建筑群组……是组,不像后世故宫那样小家子气,就是一座建筑物里多分出几个单间,就能宣称自己是宫了,咸阳宫内的宫殿都是论建筑群组的。   因此,咸阳宫的太子宫是非常大的——否则也住不下安国君和他的那么多个儿孙。   不过现在的太子宫,又和以前的太子宫不太相同。   以前住的是老太子和他的儿孙们,宫中主人众人,仆人也跟着多了起来,因此白仲不但到哪都能遇见人,而且去某个地方之前,还要思索会不会闯入他人的院子,从而给自己带来麻烦。   现在不同了,太子宫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嬴政——自己勉强算是半个吧。   因为主人少了,所以侍候的人也少了,太子宫显得空旷不少。   但是对白仲来说,简直是太开心了,因为嬴政说了,只要自己喜欢,她可以想挑哪个院子就挑哪个院子,不用顾忌别人的想法。   欢欢喜喜的,白仲选了一个花草最多的院子,离嬴政的住所不远不近,是以前一位极喜欢种花养草的公主……现在应该是长公主的院子。   白仲绝对不是个喜欢花草的,因为她选了这个院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将这些原主人花了大量心血种出来花草都挖了,挖个池塘再修个小型演武场出来。   谁让花草的主人,嫉妒孝文王喜欢自己这个侄女,所以仗着自己是公主且又受宠,老是在孝文王面前上自己的眼药?   规划完室外,自然室内也不能放过。   有句名言说的好,每一个女人都是天生的室内装修家。   连白仲要挖先头公主的花草,太子殿下都只回答了一句“阿仲开心就好”,更不用说是室内的装修了。   因此,只要白仲没打算拆屋子,宫人们连劝誎一句“于礼不合”的胆量都没有,任凭着白仲将正儿八经的小公主闺房,弄成稀奇古怪,酷似胡人的住所。   “沙发沙发……小心点……我的沙发……对对对……就放那……就放那……我平常看书就靠在那里……”   有嬴政的百般纵容,以及公主娘的千般疼爱,白仲的生活待遇当然是好的。   因为担心她不习惯宫中生活,白仲平常惯用的东西都被公主娘打包送了进来——包括但不限定于家具。   “累了吧?”嬴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仲回过头,只见穿着一身太子常服的嬴政,正站在自己身后,含笑看着自己。   “阿政……呃……太子……”白仲用眼睛瞄了一下,跟在嬴政身后那一大群宫人。   “你们都退后一点。”嬴政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后一点,带着赵高走上前,将赵高一直端在手里的杯子接过来,亲手递给白仲说道:“看你喊了好半天,一定渴了……来……喝杯水吧。”   “嘻……阿政,你真好。”白仲抱着杯子喝了一口水,笑嘻嘻的说道。   “今天搬家累了吧?”嬴政拍拍白仲的头,开口说道。   “还好啦,都是别人在搬,我只是指挥一下。”白仲将杯子递还赵高,摇了摇说道。   “都弄好了?”嬴政又继续追问道。   “嗯……”白仲回过头看了一眼院子,这群宫人干活还是挺有素质的,大件基本上都弄好了,只剩下自己要睡得卧室了,这个要留给她亲手布置,“差不多了吧,剩下的就是再打扫一下院子,应该用不着我了。”   “打扫院子啊……那灰尘挺多的……这样吧,你先上我那去坐坐……顺便看看我给你留的房间。”嬴政不待白仲反驳,一把抓住白仲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去。   嬴政的居所当然是太子宫的正殿,他的房间理所当然的也是太子宫最好的房间,坐北向南,春暖花开,面朝……   “咦?正好对着我的房间窗口啊?”白仲从嬴政卧室的窗户里探出头,指着对面的窗户,“而且还对着我的床。”   按嬴政的意思,虽然白仲有单独的院子挺好的,但毕竟有点远,要是偶尔读书晚了,大半夜的还要走回住所就太麻烦了,所以太子殿下很大方的在自己院子里,让出一套最好的房间,给白仲当临时卧室。   “是啊,这样每天早上一起来的时候,我们就能彼此打招呼。”嬴政说完,越发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是棒极了,阿仲应该也会很喜欢才对,却没想到白仲只是给了他一个十分古怪的眼神。   咦?阿仲为什么这样看我?莫非他发现了我的险恶……不不不,是一点也不险恶的用心了吗?   #论女人什么时候最丑——早上刚起来没化妆!#   “赵高,帮我记一下,这里要挂个窗帘……嗯……要粉红色的……萌萌哒……”白仲指着自己的窗户说道。   开什么玩意?早上起来蓬头垢面的样子,怎么能让人看见?直接就从神仙拉低到凡人了,一点幻想都没有了。   “粉……红……色……这是什么颜色?”嬴政看着一脸无害加好奇的问着,心里却在算盘着,一定要通知服侍白仲的宫女和内侍,只要天不冷,就不要把窗帘拉上。   “啊……粉红色就是……”白仲忽然想起来,先秦织染技术不过关,黄色原材便宜又简单,红色却因为原材稀少而贵重,所以先秦的人以“红”为贵,普通人是不能穿红衣的。   至于粉红、粉蓝这种萌系少女的颜色,先秦根本就染不出来。   “我发带的这种颜色。”白仲指着绑住自己头发的粉色发带,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好不好看?”   “原来这个就叫粉红色啊?”嬴政拿起白仲手中的发带,放在眼前仔细翻看了一番,开口说道:“我一直以为是你的红色发带……”   嬴政忽然脸一红,他昨天跟姑曾母说什么来着?一定会好好对白仲,锦衣玉食的哄着,至少不会让他用都洗到褪色发白的发带。   幸好阿仲不知道!   ☆、434.8   其实嬴政真得想错了,他话还没有说完,这个“褪色发白”的段子,就被系统拿来作为“秦始皇很呆萌”、“我家陛下就是这么蠢萌蠢萌”的证据,叽里呱啦的说给了白仲听。   听得白仲只能感叹,幸好大秦太子是国家管发媳妇啊,不然这个情商,就是注定孤单一生的节奏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蠢萌蠢萌的嬴政,真是想起就萌萌哒的惹人爱。   来正是因为这种错误的印象,以致白仲对嬴政失去了男女相处之间应有的警觉性——当然,有隔壁魏国龙阳君的故事当例子,男男也不是那么安全的。   一时之间,暂时被嬴政蠢萌无害形象迷惑的白仲,忘了嬴政未来“天凉六国破”霸道帝王形象,被嬴政忽悠的在他院子里吃了个晚膳,然后又被拉着请教学问,请教完学问又吃了个夜宵,接着又是请教学问,一来二去到了该睡觉的点,预先安排好的宫人来向太子殿下报告——   殿下,对不住了,嘤嘤嘤,长平侯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的院子我们还没收拾好,您看……   你们这些废物,养你们干什么?拖下去,先打了五十大板!哼!   打完宫人板子的小太子,转过头看向白仲,脸上的表情也相应的从霸道太子转成受委屈小媳妇,“阿仲,怎么办?”   “没事,我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夜都可以的。”白仲虽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没想太多,她又不是一出生就含着金勺子,上辈子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夏天像蒸笼、冬天像冰窟、没空调没暖气、八人一间的大学宿舍也睡了四年,只要给个房间给床被子,凑合一夜还是可以的。   “那怎么行?我昨天跟姑祖母说,要好好对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嬴政表情愤愤的说着,那模样就好像在说“你瞧不起人,你逼我说话不算话,我不跟你玩了”之类的台词。   白仲看着比自己还要生气的嬴政,一脸无奈的说道:“其实我是很无所谓的,只要有个房间有床被子就……”   嬴政“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红着脸怒吼着打断白仲的话,“不行!绝对不行!”   “那……那……你说怎么办?”被嬴政拍桌子的声音吓一跳的白仲,扫了一眼嬴政刚完拍子的小爪子,刚才那一下拍得那么响,小爪子都拍红了,他不疼吗?   嬴政淡定的收回手,将手掌藏进衣袖里,再将疼得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憋回肚子里,开口说道:“这样吧,今天你就先凑合一夜,和我一起睡吧。”   “啊?”白仲一愣,刚想要拒绝嬴政的请求,发现嬴政已经从暴走模式转成软萌模式。   #画风变得那么快,真得没有问题吗?#   虽然白仲在户籍上性别为“男”,但实际上内心里还是一个可萌可萌的女孩子。   女孩子大多具备两大特点:一、喜欢萌萌哒的生物;二、有母性,比较喜欢小孩子……仅限于长得漂亮的小孩子。   十岁的嬴政就正好具备以上两种特质,因此当他全心全意卖起萌来的时候,白仲根本抵挡不住啊。   清醒过来的白仲,看着刚才还小白菜苦逼样,现在却一蹦三尺高,兴高采烈招呼宫人去铺床的嬴政,再次觉得哪里不对劲,有种智商一下子被人拉低的感觉。   #汤姆苏光环——自动将敌方智商,拉到自己的水平,再以丰富的经验打败她。#   但是话都说出口了,看着这么开心的嬴政,白仲也不好意思改口,只好在心里百般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不就睡个觉嘛,嬴政才十岁,我才八岁,同个床他能干什么?最重要的是……我没发育。”   白仲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胸口,只要不脱裤子,自己的真身是绝对不会暴露的。   睡觉嘛,当然要换衣服,命人将自己的睡衣从院子里拿来,白仲换上了自己萌哒哒的小睡衣——粉红色丝质荷叶边无袖背心加小短裤,又舒服又清凉,小女生的最爱,如果忽略嬴政奇怪的眼神。   “阿仲,你这衣服……这衣服……”看着白仲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大腿,嬴政有种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的感觉——是看白仲那张白里透着红的小脸蛋呢,还是看她如藕一般的胳膊,又或者是雪白雪白的大腿呢?   “这是我自己做的睡衣……怎么样?好不好看?”白仲跳上床,在嬴政面前转了一圈,笑着说道。   “好看……很好看……”嬴政红着脸,一副怪不好意思的模样,点点头开口说道。   嬴政不好意思看白仲,白仲到是挺好意思看嬴政,只见对方本来皮肤就白,现在还穿着一身黑色的亵衣亵裤,更衬托着肤白如雪,再加上红扑扑的小脸,看着就像可爱的小白羊。   嘻嘻!小阿政,你是小白羊,就不要怪姐姐当红太狼了!   等等!为什么是红太狼不是灰太狼?   怪只怪嬴政掩饰的太好,明明是不停的偷看偷看又偷看,想看得不得了,偏偏脸上还能装一副纯情又害羞的模样,以致于白仲都没发现面前的小白羊,其实是一只大老虎。   “嘻……那就好……”白仲嘻笑一下,钻进被窝里,冲着嬴政微微一笑,“阿政,你是要睡这头?还是那头?”   “跟你说一头吧……嗯……我可不想闻你的臭脚。”嬴政走到另一边,冲着已经在床上躺好的白仲,做了一个鬼脸说道。   “我洗脚了!”白仲不开心的“哼”了一声,但同样也因为嬴政那一句“臭脚”而放下了心里的戒备。   也对!哪个女孩子会因为一个十岁小孩要跟你睡,而心中警惕?   事实证明,白仲放心放得太早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嬴政他有睡觉踢人的爱好?   当第四次被嬴政踢醒来时,白仲捂着小肚子,一脸愤愤的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嬴政——整个人呈大字趴在床上,占据了大半个床,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另一床被子却被他抱在怀里,脸枕在被子上,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银丝。   不过……睡着的模样还是挺可爱的!   白仲掏出上回他从系统那换来玩游戏、看小说的安卓机,选到拍照那一栏,“咔嚓咔嚓”的对着嬴政拍几十张照片,一边遗憾自从上次露“蘑菇”事件后,嬴政也学会了穿裤子,不能拍他的小“蘑菇”,一边将其中一张她觉得最好看最可爱的嬴政大头照设成屏保。   你说为什么要强调是安卓机?因为晋江app它没有开发iso版本。   拍完照后,白仲恨恨的将嬴政怀里的被子抢过来,看着依旧睡得像小猪一样,根本没有清醒的嬴政,生气的做了一个鬼脸,翻身下床,将被子铺在地上,准备打个地铺算了。   太子的寝宫自然铺有厚厚的长毛地毯,再加上现在天气不冷,在地上睡也不是很难过,虽然明天可能会腰酸背疼,但总比再被人踢醒来好。   该死的嬴政!我以后再跟你同床,我是小狗我!   再次入睡前,白仲一脸愤愤的想着。   两年后,嬴政太子宫。   按照秦国的规矩,虽然嬴政是一国之太子,但也不得贪睡,每日日出时分便要起床。   赵高蹑走蹑脚的走进嬴政寝室,就见宽敞的能容四、五个成年人并排躺下的大床上,此时正并头睡着一大一小两个少年。   小的那个大约十岁左右,肤白如雪、青丝过肩,穿着一件粉红无袖背心,露出两条雪白的手臂,被子堪堪盖到腰际,赵高一眼就能看见他正压在另一个少年身上——头枕在另一个少年的胸口上,两只手环抱住对方的腰,脚则横搭在对方的大腿上。   而被他压住的另一个少年,虽然看着不过十二、三岁,但身高已经可以堪比十六、七岁的少年,而且和旁边那个睡觉很不安分的少年比起来,他睡觉很安静,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躺着,头发不凌乱,衣着也整齐,只有胸口那块好像被人暴力扒开。   至于扒衣服的是谁,这件事还是不要想了。   这张大床是两年前,白侯爷在嬴政寝宫第一晚留宿后,噘着嘴抱怨床太小,他被嬴政踢下床后,嬴政命人重新制的特大号床。   只是从眼前这个情况下,赵高总觉得,应该是有人先倒打一耙来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被人压着睡,一睡就是两年,还能不做鬼压床的噩梦,其实也不容易的。   “太子,醒醒……该起床了……”赵高走过去,跪在床旁小声的叫道。   嬴政眼睫毛跳了跳,随即睁开眼,表情有些茫然,眼神无助的可爱,过了两三分钟,嬴政的眼睛里才重新有了神采,转过对看着赵高面无表情,开口说道:“赵高,你先出去。”   待赵高出去之后,嬴政低眉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睡得正甜的白仲,柔声开口说道:“阿仲,睡醒了没有?该起床了。”   “没醒!”白仲闭着眼睛,干净果断利落的说道。   说着,白仲挪动身体,往嬴政身上蹭了蹭,尤其是一颗小脑袋,更是蹭得厉害,将嬴政胸口处本来就被扒开的那一块衣服,趴得更开一些,小脸帖在嬴政的胸口上,嘴里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大夏天的,有什么比抱着一块人形冰块睡觉更舒服?   #论高冷霸道太子的正确使用方法!#   ☆、444.8   见白仲赖床不肯醒的小无赖样,嬴政无奈的笑了笑,再次开口说道:“你再睡会,那我先起来好不好?”   “一刻钟……让我再睡一刻钟……”白仲梦呓一句,松开抱住嬴政腰的手,翻身睡向另一头。   至于嬴政,他可坏了,蔫坏蔫坏的。   一得到自由,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窗口将室内所有的窗户都关上,然后出了寝室,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关了门又关了窗,大夏天的,虽然太子的寝室也不会太热,但是对于早已习惯盖着棉被吹空调的白仲来说,这简直不能忍。   因此,不到一刻钟,刚穿好衣服,等着宫女给自己净面的嬴政,就看见穿上衣服、赤着双足、噘着小嘴,委委屈屈从里间走出来的白仲。   坏蛋!大坏蛋!长得再好也是大坏蛋!   看着白仲瞪大眼睛,气乎乎看着自己的憋屈小模样,嬴政心里莞尔一笑,但又不敢笑出来,脸上还得摆出一副可怜又无辜的模样,委屈的说道:“再不起床要迟到了,仲父可是很凶的。”   哼!吕不韦要凶也只会凶你一个,根本不会凶我!   白仲气得又瞪了嬴政一眼,明明满肚子坏水,却爱装成一副无辜样,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是自己狗胆包天欺负他,真是跳进黄河……对了,现在黄河还叫大河,水还是清的。   这叫什么?这叫什么啊?就知道欺负人!系统,你跟我说说,这叫什么来着?穿越太久,好多词都忘记了。   [这个啊……我们晋江管这个叫“白莲花”。]   对!就叫白莲花!这朵死白莲!   白仲恨恨的跺了跺脚,黑着脸走到隔壁屏风后,让自己的乳娘帮自己换衣。   在宫里还好,嬴政那副白莲花模样只在几个心腹面前摆出来,见到其他人之间,为了他太子殿下的威严形象,还是各种炫酷帅拽的;偶尔出宫玩耍,在那些不知道其身份的百姓面前,嬴政就跟脱缰的哈士奇一样,各种撒野各种逗比,最主要的是你还不能说他,你一说他,他就开始摆可怜,然后……呵呵……你就成了仗着更受父母宠爱、欺负单纯老实哥哥的坏弟弟。   简直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换好衣服,穿着一身白色绣花单衣,头发被扎成两只可爱小角的白仲,从屏风后转出来看着嬴政,因为没有到及冠的年纪,故而他长长的头发被宫人用发绳扎在脑后,一袭黑色绣着玄鸟的常服衬得整个人精神奕奕。   果然是女要俏,三分孝;男要俏,一身皂。   不过大夏天的,穿一身黑,你不热吗?不知道黑色更易吸收阳光,所以表面温度会更高吗?   梳洗完毕就该吃早饭了,对于自己硬生生把秦始皇的饮食习惯,从一日两餐拗成一日三餐这一点,白仲表示自己的力量其实不大,一日三餐只是某个开始发育的孩子,因为吃不饱而顺势而为下的结果,根本就和自己无关,否则对方怎么没把一大早就吃肉的习惯改了。   看着嬴政案前那满满一桌的肉,白仲喝了两口白粥,又咬了一块蜜饼,喝了小半碗豆腐脑——她发明的。但是很遗憾的是,嬴政表示甜豆腐什么的,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口味,因此一气之下,白仲就没告诉嬴政,豆腐还可以咸吃。   #就算不入我甜党,也休想入咸党!#   至于甜咸党另一大战点——粽子,白仲自从穿越来秦国就再没吃过这玩意,概因为屈原就是白起弄死的。公元前278年白起攻破楚国都城郢都,并焚烧楚先王陵墓。屈原玻璃心想不开,就在汨罗江抱石自杀,给后世中国人留下一个法定假期和一项传统美食。   #老爹留下仇人百万,真不是吹牛的!#   #这辈子都别想用真名去楚国、赵国、魏国、韩国。#   “阿仲,别老是在那啃叶子,你以为是你是兔子吗?一大早就啃叶子……来,吃块肉!”嬴政说着,用刀割下一块烤成金黄色的羊腿肉,放到白仲的盘子里,“看什么?这块可是羊腿上的精华,最好吃的就是这里了,而且等会有马术课,要是不多吃点肉,怎么有力气拉弓射箭?昔日武安君,定下的招兵法度第一条,便是看你一顿饭能吃多少……吃不下五斤干肉两斤干饼,便不能入军。长平之战时,武安君已经年逾五旬,但每顿饭还能吃大半只羊……阿仲,武安君可是你爹啊。”   别逗了好嘛!我爹是军人,体力消耗大一顿饭吃大半只羊很正常,我……我吃巧克力、薯片、冰淇淋,我不缺热量我!   白仲看着喷香扑鼻的羊腿,摸了摸自己日渐粗壮的腰身,恨恨的挟起一筷子秦苦菜,放到嬴政碟子里,含笑说道:“太子,别老是只顾着吃肉,多吃点青菜……”看见嬴政因为自己那一筷子而瞬间色变的脸,白仲在心里吃吃直笑,脸上说话时的表情却越发严肃起来,“苦菜虽苦,但是我老秦人惯常之食物。昔日孝公、惠文皆是以苦菜为食,现在大秦虽国富民强,但阿政既为太子,自不可忘本,因常思先祖之苦。”   听完白仲的话,嬴政怨念的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是孝公、惠文时期了,那个时候秦国是吊丝国,现在秦国是天下第一的强国,秦苦菜什么的,早就从宫廷食谱里退出了,你到底是从哪翻出来的这玩意?   白仲笑了笑,苦菜消暑保健、清热解毒,最重要的是,它专治各种富贵病。   怨念归怨念,白仲这一套套大道理砸下来,最主要的是这是白仲亲手挟得菜,嬴政虽然不喜欢,但还没奈何的吃了一口。   苦菜一入口,嬴政就感觉嘴里充斥着一股又苦又涩的感觉,这么难吃的东西,真不知道阿仲是怎么吃下去的。   #为了保证体型,女人什么苦都能吃!#   吃过早饭,就到了上课的时间。   秦宫规矩,太子是单独在太子宫接受太傅司吏员的教导,无须去和成峤等公子城西的王子学宫读书。   能陪着太子读书的人,只有太子的伴读,而嬴政只有白仲一个伴读,所以一个班就两个学生,偶尔想偷个懒都会被老师一眼识破,这种痛一般人不懂得。   嬴政的老师之一,或者说能唯一被嬴政称为“师父”而不是“师傅”的人,就是后世大名鼎鼎吕不韦。   吕不韦生得浓眉大眼、相貌堂堂、面有胡须,一看就是一副稳重、可靠的谦谦君子模样,也无怪华阳夫人对其颇有好感,而子楚那么信任他。   在正式接触吕不韦之前,或者应该说接受吕不韦的教学之前,白仲虽然知道吕不韦编写了《吕氏春秋》一书,同时又是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但对其都没有太深的印象,反而一直都认为其只是一个善于投机的小人而已。   现在当了吕不韦的学生——虽然只是教嬴政时,顺手一教的半个学生,白仲才知道在这年代,能有所为者很少是靠运气,若是自己像吕不韦一样有才,但偏偏又出身低下,同样也会不甘于商人的低贱身份。   吕不韦被后世之人称为“杂家”,因为他主持编纂《吕氏春秋》一书,“兼儒墨,合名法”,汇合了先秦各派学说。   想想,这么一个虽然不是精通,但大略上是通百家思路的人,在教导学生时自然也会习惯性的带上自己的政治主张,试图从小给君王进行洗脑。   当然,换一个好听的说法就是,吕不韦要将自己满腹所学教给嬴政,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秦王。   嬴政现在还小,对吕不韦所教的东西不是太懂,古代教学一开始又是填鸭式,一开始教书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让学生一味死记硬背,等学上几千字之后,才会进行课本讲解。因此嬴政现在对吕不韦的理论,也只是朦朦胧胧有个大概的印象,属于吕不韦教什么嬴政就学什么的阶段,暂时没有自己的太多想法。   和嬴政不同,白仲好歹是接受过后世系统教育的人,古文这玩意虽然写不出来,做个阅读理解还是可以的,课文读透了以后再背诵,背起来就特别快了。   不过嬴政是真得过目不忘啊,这种又生硬又拗口的东西,竟然也能硬生生背下来,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   吕不韦教得很认真,嬴政学得也很刻苦,这对师徒在课堂之上经常性浑然忘……白仲,以致于充当壁花的白仲,常常在下面走神也没人发现。   伴读嘛,就是伴着太子读读书就好了,要那么学习成绩好干什么?更何况了,白仲日后又不打算走文官路线,学那么多百家学说有什么用?留着上《百家讲坛》吗?   这也是白仲一开始敢发言说,“吕不韦从来不凶我,要凶也只会凶你”的原因。   因此,无聊的白仲常干的事,就是在课堂上瞅瞅这个,再时不时瞅瞅那个,最后感慨一番世事无常,现在如此相得益彰的两师徒,马上就要走上撕逼、翻脸的道路。   子楚应该快死了吧?   ☆、454.8营养液600加更   待吕不韦一说完“今日之课就先到此”,原本无精打采趴在案上的白仲,立刻原地满状态恢复,开口说道:“吃饭!”   而这个时候,吕不韦往往连大门都没走出去,所以白仲总会收到吕不韦的大白眼两枚。   切!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白仲中午不但要吃饭,而且还要吃热喷喷的饭菜,坚决不吃什么小点心充饥。   一开始,嬴政是不吃的,嫌弃这不合秦宫的规矩,但后来他发现下午要上骑射课,体力消耗很大后,嬴政表示……规矩是什么?能吃吗?   吃完午饭再去睡一小会儿觉,接着就要开始上骑射课,骑射课的老师是蒙恬的父亲蒙武。   蒙武是个标准的大秦军人,讷于言而敏于行、举止有行、面容严肃,放在后世绝对是教导主任那种级别,总是让白仲看得心里发毛。   和上午的老师吕不韦总是重点关注嬴政不同,蒙武对嬴政的要求并不太高,通晓骑射也就可以了,精什么的就算了,大秦有一个武王就够了,不需要再来一个武夫当大王了,万一再来一个举鼎而死肿么破?   不用太关注学生,伴读就成了蒙武的重点培养对象,谁让白仲是将门之后呢?谁让蒙武是白起的脑残粉呢?   因此,但凡白仲有一点偷懒耍滑的迹象,蒙武就会板着一张教导主任的脸看着她,语气沉着的开始回忆武安君昔日风采。   而所谓的白仲偷懒耍滑,也并不是指她在学业上偷懒耍滑,而是指……什么站姿不够有气势啦、坐姿毫无军人风范啦、走路时动作过于轻浮,不稳重都要说。   吕不韦上课时,白仲偷吃个小点心什么的,只要没有异味且不发出声音,吕不韦就当没看见一样;但是蒙武就不一样了,白仲多喝两口牛奶,都要被他用鄙视的口气说,“再胖下去,你连马都上去了。”   真魂淡!我哪胖了?不过是步入青春期,老是容易饿,吃得有点多而已!   “没事,吃吧吃吧,你胖我也不嫌弃。”上完课后,嬴政凑到白仲面前,笑嘻嘻的安慰道。   “你这叫安慰吗?”白仲生气的抬起头,看着嬴政说道。   为什么同样是青春期发育,嬴政的青春期是个子猛涨猛涨猛涨,年纪小小个头已经突破一米七,自己看他得仰望——好吧,自己看他什么时候都得仰望。   而自己……个头不高就算了,为什么肉肉全长到腿上和屁股上了?比比嬴政那大长腿,自己的腿为什么那么粗那么粗啊?你跟我解释一下!   白仲为此烦恼着,看着她烦恼的模样,系统都不好意思怎么跟她讲解“青春期发育之时,女孩子的腰围和臀围发育,普遍都比同龄男生要大。一来是因为女孩子本来发育就比男孩子要早,二来是因为女孩子的第二性症发育,就是胸部、大腿以及盆骨,不然将来怎么生孩子当妈妈?”   大家都不知道白仲实际上是个女孩子,发育比男孩子早,发育部位也和男孩子不同,因此拿她和同龄男孩一比,自然就得出“你胖了,该减肥”了的结论。   至于身高……虽然白仲的身高在女孩子里算是非常高挑的,但是……为什么要想不开和秦始皇比身高?   史书上记载,长大后的秦始皇身高一米九八还有多,和他比身高,这简直就是脑残无药可医了。   上完骑射课就是上剑术,剑术这门课……这门课……自从小伴读把所有的剑术老师都打倒之后,就变成白仲来教嬴政。   考虑到普通情况下,嬴政根本没什么机会和人动手,但一旦动手就肯定是情况危急,你死我活的状态,因此白仲教嬴政的剑法都是以简单实用为主——用一句装逼的话来说,“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而是杀人的剑法。”   除了这些实用价值比较高的课之外,嬴政还得上各种艺术课,毕竟身为一国太子,怎么能没几样拿得出手的才艺呢?   筝发源于秦地,又被称为“秦筝”,因此嬴政选得乐器是筝,而白仲……本来想装逼的学个箫,但是音乐老师鉴定过白仲的乐感之后,提议白仲日后还是当个安静听歌的美男子就好了,严禁碰任何乐曲。如果可以,最好唱歌也不要。   每当嬴政如行流水的弹起筝时,白仲就会歪着案上呼呼大睡——这个年代的音乐,实在是get不到她的嗨点。   因此,白仲从来都不知道,嬴政弹得曲子是《诗经·秦风》里一首很著名的曲子——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到底在哪里啊?不管山高水长,路有多么艰难,我都一定要找到他。   上完艺术课,嬴政和白仲会手拉着手骑着小马去找子楚。   为何是骑着马小?按秦宫的规矩,应该是嬴政坐马车,白仲在下面靠两条小短腿走的。   嬴政多喜欢他的小白啊,怎么能让长得和小白一样的白仲吃这样的苦头呢?这样嬴政会觉得有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欺负他喜欢的小白。   因此,嬴政果断的要求小白和他共乘一车。   本来吧,蹭同学车这种事,白仲又不是没干过,但是换成太子……虽然白仲没有什么政治智慧和宫斗智慧,但古代民间故事还是读过几个的。   在那些故事里,历朝历代总有几个爱拿太子、皇帝刷声望的家伙,这些家伙想有魏征的名,又没有魏征的胆,不敢誎大事刷,只能誎小事刷。   比如汉朝的时候,经常有大臣成天在宫门口蹲点,就希望能抓到一个晚归,没赶上宫门关闭,回不了宫的皇子扬扬名,中标者汉景帝刘启和他的弟弟刘武。   至于那种逾制和天子同乘的,一抓一个死,抓了你还不好意思为了这点事和他生气,但是千百年后你就成了反面典型人物。   “私下里怎么来都行,公开场合你是君我是臣、你是太子我是伴读。”   虽然很鄙视白仲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作法,但嬴政不是个小呆瓜,脑子转得挺快的,很快就想出了另一个主意,“既然是这样的吧,以后我们就骑马吧,我跟父王说,骑马可以锻炼骑术,这样不就好了?”   于是,咸阳宫里经常看见骑着小马在宫里窜来窜去的两只。   #人家是竹马竹马的长大,你们是小马小马的长大。#   只要子楚不忙的时候,听到嬴政来了,总会宣嬴政觐见。   大约是自从亲情缺乏,再加上自己的儿子也不多,子楚对他的几个儿子都是颇为疼爱——当然,最疼爱自然是嬴政这个生于苦难的长子。   因此每次一见嬴政,子楚就会拉着嬴政的手,嘘寒问暖的关心“儿子吃饱了没有”、“儿子有没有人欺负你”、“儿子今天读了什么书”、“儿子要给粑粑弹琴”;而嬴政……更是瞎了眼了,一米七这么一坨,竟然好意思赖在子楚怀里装小孩子,声音还可萌可萌的软,简直……幸好我不是秦始皇的粉,不然有这么一个偶像该有糟心啊。   白仲一边吐糟,一边努力装壁花,同时还一边无视系统在那不停的刷屏——我家陛下,卖蠢也卖得如此天然。   #脑残粉的世界,我真得不懂啊!#   考校完太子功课,差不多也到了吃晚饭的点。   吃晚饭也是白仲一天唯一的自由时间,因为嬴政总会被赵姬叫去。   人家母子俩聊感情,她一外人凑过去干什么?最重要的是,古人吃晚饭太早了,对于一个中午吃了饭的人来说,这个点还饱着呢。   因此,白仲会趁着这个机会干点私事,比如给公主娘写个信、关上门用系统看两集美剧或新番、趁机洗个澡什么的。   是的,趁机洗个澡。   如果有什么事耽误了,洗澡洗完了,白仲就得被迫和嬴政同浴了。   理由是——大家都是男人,应该袒诚相见才是,你怕什么?   今天就是这样,白仲因为用手机刷论坛刷得太开心,一不小心在论坛上因为“猫可爱还是狗可爱”和人展开了一场撕逼大战,等撕完后才发现,嬴政回来了。   “咦?阿仲,你今天还没有沐浴?正好,一起洗吧。”嬴政不等白仲反驳,抓着她就往浴室里跑。   做为一个土豪,不是,应该是神豪,在凡事都以“大”为美的咸阳宫,嬴政的浴室也是很大的。   宽大的浴室里,一个大大的游泳池出现在房间的正中央。   浴室之中热气腾腾,走到池边都能感觉到灼灼热浪。   太子宫附近没有温泉,所以烧热这一池水,还要保持水温恒定,事前要动用多少人力物力,不是蹭嬴政的浴室,白仲还真不好意思这么干。   “洗澡洗澡……”不用赵高帮忙,嬴政三下五除二,就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掉,露出白皙健康,让白仲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的身体。   ☆、464.20   按理来说,白仲也不是第一天和嬴政共浴了,这种事应该见怪不……根本就不能见怪不怪好嘛!   两年前,嬴政特么才十岁,根本也就是只粉嫩嫩的小正太、小男孩。   现在呢?嬴政已经步入青春期,第二性征开始发育,变声长胡子这还是小事,注意点……小蘑菇也开始发育了,虽然尺寸还比较小,但确实开始从金针菇往香菇发育了。   白仲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上辈子顶多也就看看二次元的东西,冷不丁看到一个三次元的,还是自己小伙伴的,脸红耳赤心跳加速,该有的不该有的反应全都有了。   “阿仲,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嬴政扭过头看着红着脸,站在旁边的白仲,开口问道。   “热气有点大,所以有点红……”白仲揉了揉脸,强自一脸淡定的说道。   幸好房间里够热、白雾够多,白仲只能隐隐绰绰的看着嬴政的小香菇,否则就不是脸红那么简单了。   “那就……下来啊……快下来啊……好久没和你一起沐浴了,每次都不等我,你个坏蛋……”嬴政抱怨了一句,见白仲还傻站在那里,双手合起捧起一大捧水,对准白仲的脸一抛,白仲立刻被热水糊了一脸。   白仲面无表情的擦了擦脸,看着站在池子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嬴政,忽然尖叫一声“尼玛!嬴政!你这个魂淡!活得不耐烦了吧?”,接着“扑通”一声跳下水,学着嬴政刚才的模样,将水往嬴政脸上泼去。   “哈哈哈哈……”嬴政一边躲一边用水反击,嘴里还不忘笑着纠正道:“男子从氏,女子从姓,你应该叫我秦政秦政懂吗?”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以后不要做兄弟了,我们做姐弟吧!”白仲扑上去想要抓住嬴政,可他没想到嬴政狡猾如泥鳅,不但躲开了自己的攻势,还借着水势反推了一把,将自己狠狠的推了一把。   嬴政跟小鱼一样游到池子的另一头,身体靠在池壁上,指着白仲开口说道:“阿仲,你都气糊涂了?我们本来就不是兄弟,我们是叔侄!”   “嬴政!你给我等着!”白仲看着另一头嬴政,本能的想要追上去,但跑了两步之后,忽然发现人家是光溜溜的,减防御加敏捷;而自己却穿着宽袍大袖,不但防御值没有,敏捷度还因为衣服湿了变成负值。   难怪追不上!我真是气糊涂了!   一气之下,白仲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身上的湿衣扒下来,露出白皙……平坦的胸部。   君子坦荡荡,纯爷们,四十八寸纯平面板!   因为是夏天,白仲这个家伙怕热,所以他外面虽然衣冠整齐,但内里却仗着别人看不见,下身只穿了一条短裤。   虽然裤子一浸水,就紧贴在身上会显出曲线,但在水下毕竟看不清楚,室内雾气又这么大,糊弄过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至于胸部……这么是没什么事,白仲在系统里找到一种药,吃下去后能随意改变形状,就跟孙悟空七十二变似的。   但这种药有一个缺点,它只能从视觉上欺负对方,而不是人物本身发生变化,所以如果一旦有近距离的触觉、嗅觉接触,就百分之百会比人怀疑。   比如说,吃了药之后,能将胸部从视线上变没,对方用眼睛看的话,绝对是一马平川,但是如果用手摸……那就把丫爪子剁了。   白仲杀气腾腾的看着嬴政,一个飞身对准嬴政扑了过去。   “想打本太子?没那么容易?在水里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嬴政冲着白仲做了一个鬼脸,手一扬一大蓬水,对着白仲洒开。   趁着白仲将头撇到一边,嬴政笑嘻嘻的跑到池子另一头,一边跑还一边不忘一边往白仲身上泼水。   一追一跳,两人开始欢快的打起水战,从池子中央玩到池子边上,玩得别提多开心。   并不!请把“开心”两个字划掉!开心的只是嬴政而已,白仲可郁闷了。   白仲感觉自己就是遭遇什么九头虫、灵感大王、蛟龙精时的孙悟空——明明打的过,但因为水性不好,憋死了。   而嬴政就是那二师兄,仗着自己水性好,老是欺负人。   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过,越想越委屈,白仲干脆一屁股坐池边的石阶上,嘴一噘眼一红,一滴一滴开始往下掉泪。   “喂喂喂!不是吧?你竟然哭了?喂喂喂!你别哭你别哭了……”嬴政见此情况,立刻游过来,看着满面绯红流着泪,显得很伤心模样的白仲,顿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安慰道:“求你了,别哭了。”   有过劝人经验的都知道,有人哭的时候让她一个人哭去,哭着哭着她就会因为哭着没意思不哭了;但相反的,你一劝,对方反而会更来劲。   “要哭要哭!就要哭!”白仲红着眼睛看着嬴政。   她本来就有一对水汪汪的桃花眼,不哭之时也是眼眶略红、眼神朦胧,这一哭起来更是楚楚可怜,秀美可爱,毫无她平常嚣张任性的模样。   “阿仲,你别哭了……你再哭……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嬴政小心翼翼用胳膊撞了撞白仲的手臂,一脸愧疚的告饶道:“要不这样,我让你打还不行吗?你要怎么教训我,就怎么教训我,我绝不还手!求你别哭了!”   “哼!你是太子,我可不敢欺负!”白仲小脸高高昂起,修长白皙又泛着红润的脖颈露在嬴政面前,看得嬴政有些口干舌躁,不自然的就将脸撇到一边。   “哼!你刚才果然是在说谎,竟然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直视!”白仲又生气的补充了一句道。   #真是天大的冤枉!#   #还没出生的窦娥,你等等本太子!#   “我哪有在说谎啊?我只是……只是……阿仲……不要生气了。乖乖,不生气了……”嬴政说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靠近白仲,脸也离白仲的脸越来越近,近的都可以嗅到白仲身上的香味。   奇怪,阿仲明明没有擦过粉啊?怎么会那么香呢?   嬴政抽了抽鼻子,头本能的向着白仲身上香味最浓的脖子凑过去,眼看着就要到了,嬴政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嘻笑“你上当了”,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头和脖子被人大力按下。   头被人按到水里,冷不丁的呛了一口水,本能的挣扎起来,发现罪魁祸首已经跑到岸上,正嘻皮笑脸的看着自己,不时做个鬼脸,口里叫着,“大笨蛋大笨蛋,阿政是个大笨蛋。”   嬴政站在到胸口部位的水中,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指着白仲开口说道:“有种给我下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我没种!我就没种?你要怎么着了吧?”我是谁?我是一个有爱心的浑身散发着绿茶般清新气息的纯洁的如白莲花一般的好姑娘!当然没有种!   白仲的笑容灿烂明艳,就算是在雾气腾腾的浴室里,也一样爽朗明媚,毫无刚才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你……你给我下来!”嬴政气得一跺脚,指着白仲说道。   “你有种!你上种你上来啊!”白仲窃笑着冲着嬴政勾了勾手指头,蹦蹦跳跳的说道。   “你下来!”   “你上来!”   “你下不下来?不下来我揍你了喔?”   “揍?怎么捧?上来揍?上来还不知道谁揍谁呢?”   “你……你……欺负人!”   “我就欺负你了,怎么样?”白仲双手插着腰,身体微微前倾,看着站在池边的石阶上,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嬴政,笑得越发狡黠可爱。   “你……”嬴政看着白仲因为欺负自己成功,而开心的又蹦又跳的无赖小模样,又气又恨又恼,恨不得冲上去一口咬死这臭小子。   就当是为了小白!看他那么像小白,我就原谅他吧!冷静冷静!秦政你要冷静!   白仲依旧欢欢喜喜的在地板上蹦跳着,却没提防脚下的地板已经被水打湿了一大片,得意忘形外加一不留神之下,白仲就觉得脚下一滑,伴随着嬴政一声“小心”,身体不由自主的就飞了出去。   “啊!”白仲惊慌之下,本能的捂住脸,同时已经做好了摔上一跤的准备。   但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白仲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温暖且……光溜溜的怀抱。   浴室嘛!谁洗澡还穿衣服来着?   白仲看着嬴政近在咫尺的胸口,白皙健康而且隐隐有了一些肌肉,早就不是两年前那只弱鸡仔,她不安的挪了挪身体,却感觉自己的小腹似乎碰到了什么不该碰到的东西。   幸好自己穿了裤子——这是白仲的第一个念头。   明明每天晚上都会抱着他睡的,为什么睡觉的时候没感觉身体这么好呢——这是白仲的第二个念头。   “你别动!”嬴政咬牙切齿又带着三分隐忍的声音从白仲头顶传来。   “怎么了?”白仲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嬴政,那张漂亮的俊脸即痛苦又隐忍,偏偏又带着几分憋屈。   咦?阿政同学这表情,怎么那么像言情小说里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欲——求——不——满!肯定是这样的,刚才被你蹭到了,所以欲求不满了!]   系统你别乱说,阿政同学的小蘑菇还没有发育,根本没那么功能好嘛!他明明应该是……   ☆、474.21 白仲颤微微的伸出爪子,大着胆子在嬴政的小蛮腰上摸了一把。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但有肉,还是肌肉,光滑细腻有弹性。 忍不住,白仲又在嬴政腰上多摸了两把。 #爱不释手你的腰!# 随着白仲动作的加剧,嬴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越来越尴尬古怪,一双原本狭长锐利的丹凤眼大大的张开,圆溜溜的竟然有几分杏眼的味道。 “阿政……”白仲抬眼看着表情越来越不善的嬴政,而伸出去的的小爪子则继续在嬴政腰上恋恋不舍,“你……闪……腰……了?”白仲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嬴政用力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应了一声“嗯”,声音之委屈让人不由心生怜爱。 [闪了腰?怎么可以闪了腰呢?人家英雄救美,都是英雄美人在鲜花和掌声中,半空缓慢体转七百二十度,两人眼对着眼,然后一眼万年再然后……这节奏不对嘛!为什么会闪了腰呢?浪费我特意让白仲脚……我没什么……你们继续!三叔喊我回家吃饭来着!] 系统,你给我等着!我就说,好好的,我怎么会脚滑来着! 白仲生气归生气,但说到底嬴政是无辜的,因此当她看见嬴政真不舒服,本能就想叫人进来帮他瞧瞧,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哪怕白仲才叫了一个“赵”字,嘴就被嬴政用手给堵上了。 “不许叫不许叫!”嬴政一脸紧张的小声说道:“别让他们听见。” “为什么啊?”白仲不解的看着嬴政,嬴政不吭声,只是将脸撇到一边,白仲想了想,指着嬴政的脸,恍然大悟道:“怕丢人?” “闭嘴!”嬴政难得十分有霸道总裁的厉声打断白仲的话。 #愚蠢伴读,竟敢猜测本太子的心思?# “那行行,我扶你去后面的榻上躺躺。”白仲指着浴室的一面屏风,那是给人休息的地方,放着一张竹榻,这个天气躺应该正好。 嬴政再度“嗯”了一声,身体一软,半边身体就完全倒在了白仲身上,一路靠着她往前走去。 也是白仲自小习武又有系统加成,虽然身材看着瘦弱,力气却不小,这才没有被猛得倒下来的嬴政,一头将自己压到地上。 白仲扶着嬴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因为害怕地板有水太滑,再摔上一跤加重伤情,她几乎是目不转晴的盯着脚下地板。 但正因为白仲的视线是往脚下瞅的,所以在偶尔……非常……非常……不得已的情况下,白仲时不时会不小心看见嬴政的小蘑菇——活蹦乱跳的,会随着他走路的步伐而一跳一跳的小蘑菇。 太丧病了!回去以后会长针眼吧? 幸好这段路途并不太长,不过短短十几步而已,白仲就扶着嬴政走到竹榻边,并且帮助嬴政平趴在竹榻上,又拿起旁边的毯子帮他盖住臀部。 嗯!挺翘的,拍一下手感绝对超好! 白仲双手握拳紧了又紧,红着脸跑到自己的衣物堆里,装出一副找东西的模样,从系统那拿出一小瓶药酒,开心的说道:“幸好我有随身带伤药和药酒的习惯,不然还不是要惊动赵高他们。” “快!帮我擦擦!”嬴政反手指着自己的腰,开口说道。 嬴政和白仲同床共枕两年,一起骑马、一起读书、一起玩耍,相处之时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青紫。 本来嘛,这种小伤随便让赵高或是哪个宫女来擦擦药酒就行了,但无奈嬴政有个心眼比胸还小还平的伴读。 小伴读每次都自己动手给嬴政上药,一来二去之后,嬴政指使白使擦药也指使的特别顺手——谁让小伴读心眼小呢。 白仲倒出一些药酒,开始为嬴政擦腰。 大家都知道,腰是敏感部位,上面有很多痒痒肉,有些怕痒的人,甚至别人一碰到他的腰,就会笑得直不起身子。 这个毛病白仲有,但嬴政却没有,每次看着白仲被人碰了腰之后,笑得快要断气的样子,他都能摆出一个呆萌表情,用“真是不能理解”的表情看着对方。 但是今次,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原因,当白仲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腰上或揉或搓之时,嬴政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了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又痛苦又难受但又舒服的不得了。 嬴政想要叫出来,但他又本能的觉得不好意思,只好死死抱住面前的枕头,同时开口说道:“阿仲,下个月父王就要过寿了,你说我送点什么好呢?” “你是大王的儿子,随便送什么,大王都会喜欢的。”白仲说着,忽然皱了一下眉头,伸手在嬴政腰上“啪”的拍了一下,开口说道:“绷那么紧干什么?你很紧张啊?我又不打你,放轻松点,擦药酒呢。” “嗯嗯……”嬴政哼哼了两声,又不好意思跟白仲说出心里的感觉,只好辩解道:“我只是想到父王要过生日了,所以特别紧张而已。”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秦国又不兴送礼这一套。”白仲想了想,其实当大秦的王也挺憋屈的,因为根据秦法,为了杜绝官场收受贿赂等不良风俗,大秦禁止官员之间相互送礼,亦或以庆贺为名,大肆赞扬上司。不但官员们如此,先头的秦惠文王和秦昭襄王,都曾经怒斥过借生日对其送礼,或者拍龙屁的大臣。因此,即便是秦王生辰,大秦不会像后世那样,出现百官庆贺,官员到处搜刮奇珍异宝作为秦王寿礼的情形,“不过,你是大王的儿子,这是大王……” 咦?按照历史来说,这应该是子楚人生的最后一个生日,过完生日他就应该差不多死了。 可是子楚现在还年轻,才三十出头而已,这么年轻,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 按理来说,这么年轻死,无非是病死和意外。 秦王安保严格,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很小,最重要的是,如果真是意外死,史书上不可能不说。 那么就是病死? 可子楚现在明明身体健康,看着再活二十年没有问题啊。 真奇怪! 白仲心里虽然奇怪,嘴上给自己差点说错的话,打补丁的速度却十分的快,“这是大王和你过的第三个生日,‘三’有长久之意,是该好好想想才是。” “那你说……送什么才好呢?”嬴政认认真真的掰着手指头细数道:“前年送了一幅我写《百寿图》、去年是我亲手做的饭……按你说的,全用老秦人的口味,叫什么‘忆苦思甜’饭、今年……送什么好呢?” “要不……你去弹个小曲吧?你弹筝挺好听的,真得……不骗你。”白仲热心的建议道。 “谢谢,我怕父王也在寿宴上睡着了。”嬴政回过头,一脸玩味的看着白仲。 乍闻嬴政的话,白仲小嫩脸一红,嘟囔道:“‘也’?竟然有人敢听你的筝睡觉?哪个小王八蛋这么大胆?赵高吗?放心,等下我去揍他一顿,以后他就不敢睡了!” 白仲发动“不需要赵高,本侯爷也能指鹿为马”技能。 嬴政一脸无语的看着因为提到要揍赵高,而兴致勃勃的白仲,这么表要脸的人,怎么就长着一张自己最喜欢的小白的脸呢?她要没那张小白的脸,本太子一定……看在身手不错又够忠心,必要时能挡刀挡剑的份上,本太子忍了。 [陛下真是礼贤下士、求贤若渴、虚心诚恳,帅气到没有朋友。] 听见嬴政心声的系统,忍不住出来发了个花痴。 系统,你别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还有,你又发什么神经?现在春天已经过了,你要这么饥渴可以去找点点啊纵纵啊云云啊他们玩。 [一群种猪!怎么配得上优雅清纯还天然绿的我!] 懒得理会系统,白仲继续转回过看着嬴政,见对方还在一脸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那我就真想不出来了……你知道……我又没有爹……哄爹这回事,我不太擅长啊。” 嬴政听到白仲说“没有爹”,立刻想到白起不但死了,还是先王赐死的,立刻开口说道:“对不起。” “没事没事,都这么多年了。”白仲拍了拍嬴政的肩膀,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白仲是真不在意,但落在嬴政眼里,却是白仲强装笑容,安慰说错话的自己。 “算了,就弹个曲子吧……反正父王也挺喜欢音乐的……可弹什么曲子好呢?”嬴政趴在竹竹榻,以手心托着腮,小嘴噘得高高的,两条腿反着翘在半空中,不停的悠晃着,那模样看着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一个没忍住,白仲在嬴政屁上拍了一掌,看着嬴政如受惊小兔般捂住屁股,对着自己怒目以视的样子,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摊手说道:“阿政长得这么可爱,连我这么铁石心肠的人都受不了你的诱惑,更别说本来就疼爱你的大王……所以……你随便弹个什么,哪怕是走调了,大王也会乐呵呵的听的。” 见嬴政还摆出一副“被色狼欺负的黄花闺女”模样看着自己,白仲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别摆出这个模样,大家都是男人,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我不搞基……我是说我没有分桃断袖、龙阳之好。” “分桃断袖……龙阳之好……这是何意?”   ☆、484.21   面对嬴政求贤若渴的眼神,白仲的表情难得一见的僵了僵。   #腐文化什么,还是不要传授给未来的秦始皇了。#   #一入腐圈深似海,从此美女如枯骨。#   #基佬秦始皇这个人设太不能让人接受了!#   #除非出轨的对象是本侯爷!#   #放屁!本侯爷是女的!#   为了不辜负未来的六国嫔妃媵嫱,为了不让她们三十六年不见君王面,白仲决定……岔开这个话题,“今天晚上的夜宵是什么?”   嬴政不想吐糟白仲生硬的转换话题技术,只是用力的白了白仲一眼,嘟囔着说道:“真不可爱!”   “可怜才惹人爱嘛,我不可爱,说明我跟着太子殿下您威风八面、狐假虎威、快活似神仙,一点都不可怜啊。”白仲嘻皮笑脸的做了一个鬼脸。   打一棒子要给一甜枣,小孩子也是需要哄的。   “哼!算你还有点眼光!”嬴政从竹榻上爬起来,嘴角高高的翘起,明显被白仲的甜言蜜语,哄得很舒服的模样。   看着小傲娇模样的嬴政,白仲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铲屎官,那嬴政就是那只霸道总裁猫。   “扶我!”嬴政伸出手,五根手指头在白仲面前晃了晃,一脸矜持的开口说道。   “好哒太子,是哒太子。”白仲立马伸手捧住嬴政的手,同时还不忘用自以为不为人察觉的动作,在嬴政手上摸了两把。   不错不错!手感不错!又软又q又有弹性,满满都是肉……并不,是胶原蛋白,比第一次见面时,那只又枯又瘦还有伤的手好多了!让本侯爷,再摸摸!   嬴政又不是死人,被白仲这么连摸几下,哪会察觉不到,立马就反瞪了白仲一眼,却发现白仲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手上,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媚眼……叉掉!是怒目!   真是气死本太子了!要是换成赵高,被本太子这么瞪一下,肯定已经吓得屁滚尿滚,跪地求……不对,要是赵高,根本就没那么胆子摸本……还是不对,要是赵高这么做,本太子早就一剑捅死他,而不是这里想东想西,应该怎么报仇了。   可是要怎么报仇呢?按“以眼还眼、以血还血”的报仇风格,人家拍了我的屁股,我当然要拍回去,人家摸了我的小手,我当然也要摸回去。可是白仲洗澡从来都会穿一条小短裤,在岸上要成功扒掉她裤子,打她屁屁的可能性……基本没有;至于手的话,摸来摸去总觉得是自己吃亏更多一点,按白仲那性格没准还挺快乐的。   嬴政的视线落在白仲半裸的身体上,然后伸出双手,在白仲胸口两个小红点上揪了一下,再飞快拍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便一脸淡定的走了。   “赵高赵高,进来伺候孤更衣。”嬴政绷着脸蛋,淡定的走了,留下犹自在发呆的白仲。   不知是出于不喜欢白仲被人看,还是好心怕白仲着凉生病,临走之时嬴政还将白仲为自己披上的毯子,披在了白仲的身上。   我被袭胸了!我被袭胸了!我被袭胸了!嬴政这个大流氓!劳资一定要劈了他!   良久之后,终于从被袭胸这个沉痛事实里反应过来的白仲,在心里尖叫一声,飞快换上衣服,向着嬴政的房间冲了过去。   此时,嬴政正拿着一卷竹简坐在床上,身后还坐着一个为他梳头的宫女,身前跪着三四个端着盘子的宫女,以及旁边还有打扇子等太监数人。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宫中用冰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只是这用冰降温需要关门关窗,否则用了也白用。   而嬴政有一个不算坏毛病的毛病,他喜欢呼吸新鲜空气,不喜欢关门关窗,因此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基本上就没法用法,只能靠人给他打扇子。   如今才五月,天气还不算太热,等到六月之后,嬴政真正难受的时间才会到来。   当然,那个时候白仲早以“两个人睡太热”为由,欢欢喜喜的把嬴政甩了,自己躲回房间吹空调了。   “阿仲,你洗完了?”看见她进来,嬴政抬起头,语带欢喜的叫了一声。   “你你你……你怎么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白仲指着嬴政,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张三李四路人甲赵高之流,涨红着脸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有事?你怎么了?连头发都没梳就出来了,过来……”嬴政放下竹简,从宫女手上的端子里拿起一柄梳子,冲着白仲招了招手说道:“来来来!我帮你梳头!”   “我有什么事?我……”白仲简直快要被嬴政一脸无害的样子气死了,可被袭胸这种事,想想也不能说给别人听,只能委屈的一噘嘴,指着路人们说道:“你们都给我下去!”   见白仲真得生气,嬴政挥了挥手,示意宫人都下去,并且开口说道:“赵高,你也下去。”   赵高瞄了一眼白仲,恭身应了一声“喏”,便带着众宫人退下,临走之前还小心翼翼的帮嬴政关上门。   “现在他们都走了,跟哥……侄说说,谁欺负你了,让你这么不开心!谁欺负你,我去欺负谁!”嬴政站起身,上前两步,拉着白仲坐到自己身边,一边为她梳理满头的青丝,一边开口说道。   被嬴政这无辜的模样一激,白仲猛得回过头,大叫一声,“谁欺负?还不是你……哎哟……”   “梳头呢梳头呢,动作这么大干什么,拉着头发了吧?”嬴政小心翼翼的用以手指将白仲的头发和梳子分开,又用梳子敲了敲他的头说道:“还有,不就揪了你两下嘛,你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什么叫做‘不就揪了我两下’?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白仲又气又怒,可这种话又没法说,总不能说“我是女孩子,你不能袭我的胸”吧?   “好啦好啦!要不这样,我让你揪回来……揪四下,行不?”嬴政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揪四下?揪回来!”白仲冷哼一声,男人被揪有什么了不起?男人就该弹蘑菇,让我弹四下,弹回来还差不多。   “要不……八下……”嬴政趴在白仲肩膀上,用手指戳了戳她鼓起来的小腮帮,笑着说道:“其实不就是被揪几下嘛,真得没有什么了不起,你看……你每天晚上趴在我胸口又舔又咬,我也没说什么啊……”   “什么‘又舔又咬’?你不要胡说好嘛!我最多……最多……就流点口水而已。”白仲回身看着嬴政,又气又怒的说道。   这个臭不要脸的!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占了小姑娘的便宜,竟然……竟然还倒打一粑?自己这么温婉娴静深具中国传统美德的少女,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哼!政治家,果然都是说谎精!   “哪有胡说?你看这个?”嬴政见白仲不相信,一把抓住她的手,让她将自己的衣服扒开。   因为梳完头就准备入睡的原因,嬴政只穿着一件轻薄的亵衣,因为白仲只是这么随便一扒拉,嬴政的亵衣就被扒拉开,露出一块平坦雪白健康有光泽的胸部。   “你看你看,这个小红点……这就是你昨天晚上舔的……”嬴政抓住白仲的手指,在左胸一个看着有些红肿的小点,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舔的……”被嬴政用那副赌咒发誓的口气一说,白仲先是有些心里发虚,接着很快又想起另一件事,“你胡说!昨天晚上舔的,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红?都那么久了!这肯定是你刚才被蚊子咬的……现在被你拿来当成证据污蔑我!”   “这个是蚊子咬的……那你说这个呢……”嬴政抓着白仲的手指,移到右心房的位置,“这个这个……”   “这个怎么了?不是挺好的么?”白仲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嬴政。   坏东西!栽赃人还能栽赃得这么表情自然!幸好本侯爷想起来,昨天晚上作梦没有吃雪糕、棒棒糖之类任何东西——那是前天晚上的梦。   “牙印还好啊!你看看你看看……你是想告诉我,蚊子还长牙齿了?”嬴政见白仲还一副死不认帐的表情,伸手按住白仲的后脑勺,用力往前一拉,在没有防备之下,白仲的头就被嬴政按到了自己胸前,“你看看你看看,上面那牙印……要不要对比一下牙……你在干什么啊?”   嬴政冷哼一声说道。   但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胸口处传来了一丝异样的痒痒的感觉,低下头一看,就见白仲那条滑不溜秋的舌头,正快速的收回自己的嘴里。   “早让你不要用水果香了……害我一个没忍住……”白仲一脸淡定的抬起头,用嗔怪的眼神看着嬴政,开口说道:“一个大男人,竟然喜欢在衣服上薰果香,简直没救了你。”   “你……”嬴政又气又急,他薰果香还不是因为白仲喜……不对!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能被他岔开话题!明明是在说牙印!   “我怎么了?你是想说牙印吧……”白仲歪着脑袋问了一句,嬴政猛点头,表示随便歪楼不好。   “那牙印谁知道怎么来的……说不定是你自己作梦咬得呢!”白仲说完,伸手在嬴政的鼻子上一点,站起身一甩长发,糊了身后的嬴政一脸海水丝洗发水的味道,“算了算了,虽然阿政你不纯洁不乖,谁让我是你叔叔呢……所以关于你今天倒打一粑,污蔑我陷害我的事,我就不和你追究了……天晚了,先睡吧。”   看着白仲飘然而去的背影,嬴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牙印,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想到——特么谁这么天赋异禀,低头能咬到自己的胸啊?   ☆、494.22送给禁锢同学的加更   按前说好的,白仲每隔十日会有一次沐休。   遇上沐休之日,白仲总会想办法在家睡两晚,第一天下完课回去、第二天在家宅一天、第三天一大早赶进宫。   今次白仲也不例外,在家痛痛快快玩了两个晚上一个白天,第三天一大早,月亮还挂在天空之时,她骑着马刚到王城门口,掏出腰牌准备进宫,就得知王后有令“宫门紧闭,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乍闻“王后”两字,白仲在心中略一紧,知晓宫中必然出了大事,脸上却做出一副天然无害的表情,笑意盈盈的告别守城的侍卫。   白仲还没走远,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开门声。   回过头,只见原本紧闭的宫门大开,一辆辆披着麻布的轺车,从王城之内驶出,如旋风一般,顺着咸阳城的大道,飞出咸阳四门;接着,便见王城城墙上立起了三丈多高的巨大白幡。   “这是……难道……”白仲揉了揉太阳穴,这样的情景两年前还是三年前,白仲也见过,而且在短短半年之内,就见了两次。   虽然这次,也在白仲的预料之内,但她没想到来得会这样快,明明前天出宫之时,子楚还活泼乱跳,并且说等自己回来,就带嬴政和自己去上林苑打猎来着。   他就这么死了?那阿政……阿政该有多伤心啊!   白仲忧心肿肿的回到大长公主府,上了公主府最高的一座楼,遥望着王城的方向,看着天空的飞鸟,她恨不得变成小鸟、插上翅膀飞进宫去。   卯时,当太阳破晓,咸阳城开始慢慢恢复生机之时,一队队斧钺甲兵护卫,护着一个个宣令吏来到了咸阳四大城门,将盖着咸阳内史鲜红大印的白布书令挂在城墙上。   秦王宾天、山陵崩塌!   国人们都震住了,大秦这是怎么了?短短三年,死了三个秦王,现在的秦国太子又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娃娃,万般大事皆系于吕不韦之手,主少国疑,秦国可怎么办啊?   读过史书的人都明白,在皇权社会君主制下,有两种情况所产生的政治危机最为严重:   一是强君暮政,年轻时过于强势的君主,在暮年之时很有可能会因为种种生理变化,而产生强烈的心理变化——简单来说,就是不服老。   求仙、求长生、怀疑已经长大成年的儿子,而致使朝上奸邪丛生,反正整个人往朝着ooc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原本霸气威武的人设崩得一塌糊涂,粉丝大叹“我家爱豆肯定是被人穿越”了,大有官方逼死同人之势。   好一点的只是国力大衰,比如唐明皇;差一点就……扭头看向目前才十三岁的嬴政小盆友。   二则是主少国疑,少主必弱,易生强臣,进行生出逼宫之乱。汉朝是怎么灭亡的?不就是不停的少主登基少主登基少主登基少主登基么。   白仲记得《三国演义》第一集开头,就出现了好几个穿着冕服、长相不同的小正太,什么大将军梁翼、什么十常侍、什么董卓,外戚宦官一轮一轮的撕逼,这是白仲印象最深的了。   而纵观历史,强君暮君一般是阶段性的震荡,要是过了这阵可能也就好了,而且强君难出,而这年头的人命又不长,偶尔出个强君也未必能活到暮年。   但是主少君强,却时常有可能发生,甚至早些年昭襄王就被强势的老妈一直控制着,行完冠礼之后也没亲政,活在老妈总想改立弟弟当王的阴影下,一直要五十来岁熬死老娘,才真正当家做主。   宣太后当家那些年,几乎将嬴秦的江山变成芈楚的江山,楚人势大到现在还把持着大秦的半壁朝堂。   现在,又来了一个叫吕不韦的,听说还是个商人,新王还管他叫“仲父”以比管仲。   种种一切,不得不让秦人担心,这大秦的天下还能不能守住。   就在秦国的国人为大秦的未来而忧心之时,白仲也是忧心肿肿,只是忧心的方向略有不同。   深知历史的白仲自然不担心这个,始皇狂霸帅拽酷自然没问题,白仲才懒得管他呢,可是阿政那么小,又刚死了爹,他该多伤心啊!   没了爹就算了,很快连妈妈都要没了,可怜的阿政,怎么命就那么苦啊?   [你个矫情的傻x!秦始皇和嬴政同一个人好嘛!]   实在受不了白仲自怨自哀、忧心肿肿的系统,忍不住开启了人身攻击模式。   谁说是一个人啊?对你来说是一个,对我来说可不是一个人!秦始皇是秦始皇,阿政是阿政!完完全全是不同的!   秦始皇我管他去死啊!   呜呜呜……我可怜的小阿政!   不过白仲哭丧也不用哭多久,当天晚上夜还没有过,白仲就被打包进宫为庄襄王守灵,这一守就是好几日,但是很可惜……嬴政做为太子在最里面的房间守,自己并非宗室只能跪在外面的房间。而庄襄王虽然是得急病暴毙,死得很突然,大家都没准备,但是秦法严苛、秦宫之人训练有素,场面虽然忙但并不乱,也没有给白仲趁机溜进去看看嬴政的机会。   现在快到夏天了,尸体不能久放,因此过了头七之后,庄襄王便入土为安,新王登基大典,长平侯又去跪了一遭。   白仲人小,地位又属于高又不太高那种,所以他虽然有资格跪在大殿之内,但离嬴政有点远,远远偷偷瞅了嬴政一眼,虽然隔着冕冠上的旒珠,看不清楚嬴政的面容和表情,但白仲依稀还是觉得他似乎消瘦了不少。   这个臭阿政,难道没有吃饭吗?怎么瘦成这样了?那个赵高,也不看着点!还有前面那位,你长那么高干什么?挡住我看阿政了!   大典之上,公布了庄襄王的遗诏,内容总结大约就是如下三条:   十三岁的嬴政即位称王,成为自孝公之后第六世第七位秦王,加冠之前不得亲政。   赵姬成为王太后,和秦王一起,享受举满朝文武三拜之礼,并可预闻国事。   文信侯吕不韦,领开府丞相,在秦王加冠之前总摄国政,政事实施悉听文信侯决断。   嬴政面无表情的依遗诏内容拜完太后和仲父吕不韦,登上王座之后,开口说道:“政少年即位,心志才识多有缺失,当遵父王遗诏惕厉锤炼。本王加冠亲政之前,一应国事由太后、仲父商酌处置,各署大臣无得请命本王。”   大典之后,吕不韦又连续颁下几道新的政令,白仲也没功夫去多听,因为一出大殿,他就被赵高拉着往后宫跑去。   “赵高,你慢点慢点……就算是大王要见我,你也不要跑那么急吧?你这是欺负我穿朝服跑不快啊!”白仲双手抓住朝服的这下摆,跟着赵高身后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着。   礼服这玩意真得只是穿起来好看的,走路走快都会拌脚,更别提跑步了,真是佩服秦始皇大大啊。   #未来竟然可以穿着这样厚重的衣服,去和荆轲玩绕竞技场绕柱子。#   #你以为你在打乐山大佛吗?#   “不急不行啊,大王都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好好休息了,你去劝劝他吧。”赵高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白仲一听嬴政好几天没吃东西,立刻顾不上什么朝服了,伸手抓住赵高的衣襟,凶巴巴的说道:“好几天没吃东西?你是怎么服侍大王的?要你干什么吃的啊?他没吃,你不会去找太后啊!找我有什么用?”   一听白仲的话,赵高立刻叫起了冤,委屈开口说道:“大王不让奴婢等人惊动太后。”   “他不让你就不去啊?他让你去死,你是不是要去……好吧,你还真得去死!”白仲有些泄气的看了赵高一眼,赵高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表示君要奴死,奴一定会死。   “他不让你去找太后,你怎么知道来找我呢?这应该不是大王要召见我吧?”白仲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斜眼看着一脸老实样的赵高,好小子,这么小就学会假传圣旨了,果然是有前科的。   “因为大王没说不能找小侯爷,也没说不想见小侯爷啊。”赵高理直气壮的说道:“小侯爷本来就是大王的伴读,现在国丧已毕,新王又登基了,小侯爷当然该回来继续当伴读。”   赵高说的好有道理,白仲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赵高带着白仲,一路畅行走到嬴政的寝宫。   白仲这才发现,嬴政已经不是秦国的太子,而是秦国的大王,他的居所也由东边的太子宫,变成了咸阳宫正中历代秦王的居所。   #哎哟!老板从太子变成秦王了,我现在好激动,好想去跑两圈的说。#   到了寝宫门口,白仲就听宫人说,大王一个人在寝室之内,长平侯来的话,无须通报,让他自己进来。   无须报通——按理来说这是极大的荣誉和信任,但当白仲真站在嬴政寝室门口之外,她忽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心里毛毛的,竟不敢像往日一样推门而入,“赵……赵内侍,我自己进去好像不太合礼仪,要不你先去禀告一声?”   赵高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上前一步行了个礼,然后趁着白仲不注意,干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使劲的将白仲往里推了一把。   ☆、504.22   以白仲的身手,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赵高推进去,但惊动房里的嬴政却是足够了。   “进来!”嬴政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似乎还带着点沙哑的味道。   哭过了?   白仲狠狠的瞪了赵高一眼,赵高一脸天然蠢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白仲表情恨恨的一甩袖子,发誓如果自己活过始皇三十六年,庆祝新年第一件事一定是把赵高先砍了。   白仲这一瞪,里面的嬴政又不耐烦了,开口又是一句,“还不进来!你在外面干什么呢?”   虽然嬴政的口气很凶,但却透着一种萌——哈士奇的那种萌。   白仲推门而入,先在外间扫了一眼,门窗都关着,光线有点暗,但是没有看见嬴政。   走进内寝,一眼就看见床头地板上坐着一个人。   只见嬴政的身体缩成一团,双手抱膝而坐,头埋在两腿之间,宽大的冕服随意落在地上,衬托着他整个人更加无助可怜。   听见脚步声,嬴政抬起头,冕冠上的十二根白玉制的旒珠,在两人之间晃动着,让白仲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阿仲,你来了。”   “嗯……我来了……”白仲点点头,单膝跪在地上,伸手将嬴政头上的冕冠解下来,丢到一边,开口说道:“戴着这玩意,你不觉得重吗?”   “重啊……”嬴政双目赤红,嘴用委屈的扁着,看上去可怜巴巴的,表情有些小呆萌。   “重为什么不让他们给你解开?”白仲看着嬴政的脸,心里只有一个感觉——瘦了,但瘦得更好看了,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变得越发棱角分明和帅气。   “忘了……”嬴政下巴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这种事你也能忘?你怎么不干脆把吃饭……”白仲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搭在嬴政肩膀上,正想继续责怪他几句,忽然感觉到手心的触感有些异样,“你多久没吃饭了?怎么瘦成这样了?都能摸得到排骨了。”   嬴政抬起头,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白仲,纠正道:“那叫肋骨……”   “管他什么肋骨排骨的,你把自己弄成这样,是想等我回来时,请我喝排骨汤吗?”白仲说着,伸手在嬴政的腰间摸索着。   “你干嘛……你干嘛……你要干什么?”嬴政低下头,一脸惊恐的看着白仲在自己身上乱摸着的手,开口问道。   “帮你脱衣服啊……你不热吗?大夏天的,穿这么多,又关着门窗,我都热死了。”白仲在嬴政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实在搞不定对方身上这件冕服,干脆起身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只留下里面的一条小肚兜和一条小短裤,接着又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阳光照进房间里,又回过头看着正以衣袖挡住太阳光的嬴政,劝慰的说道:“大王……”   “叫‘阿政’!”嬴政放下袖子,看着白仲开口说道。   “好好好,阿政阿政……阿政好阿政乖……”白仲连连点头,就是声音里毫无一星半点的诚意,“阿政,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知道你在给先王守孝……你是个好孩子,所以你……”   白仲很想说,你也不要太实心眼好嘛!   按照秦宫的规矩,守孝之时必须换上粗麻衣服,前三日水米不沾,后四日每日只能吃两碗稀粥,接着要吃一个月的素。   但实际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真没哪个秦王会这么严格要求自己,毕竟“陛下龙体健康才是万民之福”、“万望陛下以龙体为重”,所以历代秦王多多少少还是会吃上一些。   就比如说这粥吧,清得能当镜子用也是粥,插根筷子而不倒也是粥,可以玩得花样多了去了。   哪有嬴政这样死心眼的,竟然……哎……这么老实认真的守孝。   “我不是守孝,我就是心里难过吃不下……父王……明明约好了,秋天的时候,要带我去上林苑田猎的……父王说话不算话……”嬴政说着说着,眼眶开始微微发红,声音也哽咽起来,“呜呜……父王……我要父王……”   “哎哎……别哭别哭……你现在可是秦王,大秦之王,一国之君,怎么能这么爱哭呢?”白仲急忙走到嬴政面前,伸出手将他抱在自己怀里,用手轻抚着他的后背,开口劝说道。   “谁想当秦王了?只要父王能活过来,我才不想当秦王呢!”嬴政趴在白仲的颈窝里,抽泣着说道。   白仲瞄了一眼嬴政,确认他没有流鼻涕,不会把鼻涕水甩到自己身上之后,继续轻抚着对方的后背,心里也有一些感叹。   当太子和当大王,这两者谁更开心?一般人当然会说后者更开心,因为大王是最大的,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当太子却不但时时刻刻被人管,还刻刻时时担心老爸有了新儿子。   但是熟读历史的白仲知道,对嬴政来说,自然是当太子比较开心。   当太子时上有子楚挡风遮雨、下有赵姬嘘寒问暖不算,臭不要脸点说,中间还有自己这个小伴读全程三陪,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开心快活的得不了;而当了秦王呢,从名义上看地位是升高了,可按子楚的遗诏,没及冠之前不能管国事,只能当个橡皮图章……对不起,秦王的玺印是玉的……啊,又对不起……在行冠礼之前,秦王的玺印是太后掌管的,嬴政连根毛都摸不到。   据后世八卦野史记载,后来秦始皇冠礼之时,嫪毐在咸阳造反,赵姬竟然将秦王玺印和太后玺印一起交给了嫪毐。   因此从实质上来说,嬴政当了秦王那是亏大了。   连橡皮图章都混不上的儿皇帝,没有为自己挡风遮雨的父亲、母亲……又那么糟心,更虐心的是,秦王权力一样没有,秦王应尽的义务却是一条不少——从朝中大事,到日常生活;从行走坐卧,到一日三餐,处处按礼仪,事事讲规矩,稍不留神,就会有人“上谏”或是“规劝”。   对这些“上谏”、“规劝”不能打不能骂,只能一一照办,否则又要按“仲父”的训斥,过得还不如当太子的时候。   虽说白仲知道,嬴政必须吃这些苦,将来才能成为统一天下的始皇帝,可是……她真得舍不得。   始皇帝是始皇帝,阿政是阿政,如果非要吃这些苦,才能让阿政成为始皇帝,白仲真宁可阿政永远是阿政。   可是做人不能太自私,而用“为你好”这个借口毁掉他人的一生,又是最自私的。   “你别这么想,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了太后。”白仲咬了咬牙,将赵姬祭了出来。   按说这个时候,赵姬和嬴政的关系还是挺好的,他离宫之时,嬴政还成天去赵姬那撒欢来着,历史上嬴政也是很晚才知道赵姬给他生了两弟弟的,所以用赵姬劝嬴政,应该能劝住吧?   白仲本来是这么盘算的,但无奈计划不如变化快,听到“太后”两个字,本来是一脸悲切的嬴政,脸上忽然满是戾气,开口说道:“以后如非必要,别在寡人面前提那个女人。”   耶?这么快就撕逼了!政哥这是知道了什么啊?难不成赵姬吕不韦饥渴成这样,子楚刚一死,奸夫淫妇就滚了床单。   滚就滚吧,瞧政小哥这脸黑的模样,这是妥妥抓奸在床、掌握罪证了啊。   考虑到有种死法叫“你知道的太多了”,再想想香港那位穿越老前辈项同学的事迹,白仲决定不追问嬴政为什么忽然对赵姬翻脸的事,免得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又或者不小心踩到嬴政的痛脚,被他记恨一万年——嬴政出生于农历十月初一,万年历大约就是十一月五号到九号那几天生的,标准的天蝎座,而且是天蝎座里比较凶残的那种。   根据百度百科的记载,应该是这样的……性格特征:个性冷酷、极端,无法遏制的欲望和强烈的激情,可能成为你的动力,也可能成为你的缺点。这两种倾向主要取决于是使你的情感升华,还是成为欲望的机器甚至牺牲品。你对有可能成为毁灭性的嫉妒总是留有戒心。   动力来源:极端。   #妈蛋!简直准到没有朋友!#   为了不被眼前这只小天蝎的报复,白仲决定当一个安静的,什么都不知道的美少年,“喔……”   于是,她点了点头,表情微微有些茫然的应下。   虽然刚才那一瞬间,自己只是说了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字,和轻轻动了一下头,但白仲却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演技都用上了——明明心中又茫然又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嬴政为什么要这样说赵姬,却因为这是他的要求,而不得不压下自己满心的怀疑,无条件的答应他。   #论一个忠心耿耿脑残粉形象,该如何建立!#   白仲觉得自己演得挺好了,可嬴政却一点也不领情的用不爽的表情来了一句,“你为什么不问为什么?”   卧槽!你有没有这么难伺候啊!你是抖m吗?我不问为什么,还不是怕你难堪,省得你还得想理由来哄我!结果你还有脸来说我,为什么不问为什么?真是好心都喂了狗了!   “因为阿政是秦王啊,大秦之王高高在上,是每一个秦人的王。你说的话对我来说,就是上天的旨意,我无须知晓原委,只要遵从也就够了。”   所以真得别再问我,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了,现想理由哄你很麻烦的。   ☆、514.23   嬴政闻言抬起头看着白仲,而白仲则一脸纯洁的眨巴着大眼睛,试图让嬴政看见自己满满的诚意。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般,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暧昧。   过了一会儿,嬴政率先“扑哧”的笑了一声,笑容虽然有点苦涩,但还是笑了,“阿仲装得还真像,我几乎都要信了。”   “哪装得像了?我这可是诚心诚意的。”白仲生气的说道。   “你不是说‘我的话就是旨意’吗?那么按理来说……我说你装得像,你就是装得像,你不需要知晓原委,只要遵从也就够了。”嬴政双手抱于胸前,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小脸忽青忽白的白仲,开口说道:“那你刚才还问我‘哪里装得像’?你不觉得这是自相矛盾吗?如此一来,便可看出,阿仲你说的根本不是真心话。”   “啊……这个……”看着嬴政有条有理分析的模样,白仲满心满脑的只有一个念头。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白仲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决定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我不管!我不管!”白仲往嬴政怀里一倒,身体扭得像麻花一样,娇滴滴的说道:“我就要问就要问嘛!”   看着忽然化身为大号抱枕,并且在自己怀里耍无赖的白仲,嬴政身体猛得一怔,脸红耳赤僵着双手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好半天,嬴政才开口说道:“这么用力撒娇,你又有什么事办不成,想求我啊?”   “你怎么这么说?我是这种人吗?”白仲从嬴政怀里抬起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霸道侯爷都这么低三下四的卖萌了,你个臭阿政竟然还不来跪舔?   “以前……我有事办不成,想求父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嬴政垂下眼帘,声音有些忧伤的说道。   “这……”   若是子楚没有出事,白仲还能调侃嬴政两句,可是现在……白仲这么灵活善辩的人,一时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天,白仲才决定用最俗最俗的那句台词来劝说嬴政,“阿政,大王在天有灵,必然不会希望你这样的。你一定要坚强起来,大王……大王应该还有什么遗愿让你办吧?比如大秦的江山啦,打倒六国反动份子啦,把赵国那些欺负过你们的人,全挖个坑埋了啦……什么什么的。”   “父王……”嬴政语气微微沉吟了一句。   子楚口吐鲜血,一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将自己死死按在王座的样子,从嬴政脑海里浮现而出。   “政儿,不要离开王位!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王位!离开王位,你就会死!”   “父王让我好好照顾成峤和子婴,不管怎么样都不要伤害他们。”嬴政将子楚遗言里的“求”改成“让”,开口说道。   “喔这样啊……成峤……”白仲了然的点点头,看来嬴政是注定要违背子楚临终的遗愿了,不过……   “子婴……是谁?”白仲一脸狐疑的看着嬴政。   白仲当然知道子婴理论是未来的秦三世,因为刚一登基被迫去帝号,然后四十多天后大秦就玩完了,结果后人一提秦朝都是“二世而亡”,直接就把子婴这个秦三世给无视了。   拜托!子婴好歹还干了四十六天秦王!特别倒霉一末代皇帝,作者写小说都觉得穿越子婴难度太大,地狱模式开挂得开到天上去,否则根本通不了关。   但目前来说,嬴姓宗室里好像没有一个叫“子婴”的人。   “楚姬肚子里的孩子。”嬴政开口解释道。   “万一是个女孩呢?”白仲好奇的追问道。   自己知道楚姬肚子里是个男孩子并不难,但是子楚怎么也知道?他能掐会算吗?   嬴政抬起头,用特别无奈的表情,外加看智障的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白仲。   好吧!重男轻女的大秦王室我不懂。   “阿政,你别这么看我嘛……虽然我貌美如花、帅气逼人,但也经不住你这么看来着……”白仲干笑两声,这时外面传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啊!赵高送饭来了!我去拿……你干嘛?”白仲回过头,发现嬴政正抓住自己的小腿,不让自己往外走。   “你这个鬼样子,像什么话?”嬴政虎着脸,看着上身穿着肚兜、下身只穿着一条小短袖,四肢和背部都露在外面,白如雪一般看得人眼睛一阵一阵的晃。   “这有什么的,我又不是没穿,而且我才十……嗯……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脱衣服?你想对纯洁可爱的我……”白仲剩下来的话,都被嬴政丢在她身上的衣服堵了回去,“哇!阿政!陛下!这件是你的冕服,我不能……”   “闭嘴!去房里待着!”嬴政看一眼白仲,却悲哀的发现,对方虽然裹上了衣服,但黑色的衣服衬着雪白的玉肤,强烈的对比度反而让自己的眼睛晃得更厉害。   “好吧!”白仲被嬴政一吼,反正也不是自己想穿的,违制就违制吧,一辈子说不定就这么一次穿冕服的机会了。   嬴政走到门口,打开一条小缝,从缝里伸出手,冲着赵高晃了晃。   正端着一盘吃食的赵高,看着嬴政伸出来的手,一时之间竟然傻了眼。   太子……不是,大王不让我等进去布膳就算了,竟然还亲自动手来拿东西,而且还只开一条门缝,最重要的是……大王,您的衣服呢?   透过半开的门缝,赵高似乎看见一个黑衣人的影子,在房间里晃了一下。   黑衣人身上的衣服,让赵高看着非常眼熟,似乎是……今天早上,自己亲手为嬴政换上的衣服。   大王这么生气……小侯爷又穿着大王的衣服……莫非自己打扰了什么重要的事……不可能吧?大王还小呢。   直到嬴政生气的将盘子端进去,赵高还没有把自己深如宇宙黑洞的脑洞给填满。   嬴政拿着装满食物的盘子走到内间,看着正拿着一卷竹简,趴在床上看的白仲,气乎乎的将自己和盘子一并往白仲面前一丢,开口说道:“喂我!啊……”   白仲抬起头看着嬴政,而嬴政则傲娇的抬起头,开口说道:“你不是来劝我吃东西的吗?现在……寡人给你一个劝我吃东西的机会。”   呵呵……拜托你说这种话时,肚子不要那么响好吗?   似乎看穿了白仲脸上的笑意,嬴政脸微微一红,手掌在小腹上轻轻拍了一下,没办法,本来饿着饿着饿过头了,就感觉不是特别饿了,现在乍一闻食物的香味,谗虫立马就出来了,不但肚子一直在叫,嘴里的口水也谗得快要流出来了。   因为守孝期间,不能吃肉饮酒,所以纵然是大王,饮食也非常简单。   摆在嬴政眼前的,也不过是一碗熬得又软又绵、喷香四溢白粥;一碟下粥用的咸菜,用苦菜制成,洗净之后过水轻焯控干晾凉,切成小段后加入各色调味料搅拌均匀、一小盘蘑菇炒肉,肉是用得素肉,将豆浆煮开的那一层片晒干成腐竹,再将腐竹弄软多层平辅,最后卷起来扎紧放开水煮、一碗蒸鸡蛋,金色中带着绿,起锅时滴上几滴香油;最后一道鸡蛋豆腐汤,金色的鸡蛋、白色的豆腐、青色的鸡蛋,再加上香油的味道,看着就食指大动。   白仲用勺子勺了一勺白粥,又用筷子挟了几根苦菜放在白粥上,才冲着嬴政笑着说道:“来!嘴张开!啊……”   白仲张嘴示了个意,嬴政跟着张开嘴。   嬴政吃了一口白粥,又在白仲的投食下,将盘子里的菜一一尝过,摸着半饱的肚子,赞许的说道:“味道真不错!以前我在这里留饭的时候,可没觉得厨子的手艺那么好。”   “你感觉大厨做什么?你应该感谢我!”白仲哼一声,用勺子挖了一勺鸡蛋羹,塞进自己嘴里,边吃边说道:“这些菜都是我想出来的主意,就我们那个大厨……哎……地道的老秦人手艺。”   老秦人嘛,陕西人嘛,大陕西的面食是不错……可惜这年代还没有发明发明技术,连面条都没有完全成型,陕西人民还没有机会经历两千年的面食文化;但是菜色嘛……从古到今,你听说陕西有什么出色的菜系?中国八大菜系,七个南方的、一个北方的。   所以就不要怪白仲黑秦宫的大厨了。   “你?”嬴政狐疑的看着白仲,然后眼瞅着对方用她吃过鸡蛋的勺,又喂了自己一口豆腐汤。   算了,看在喂饭挺辛苦的份上,就不计较阿仲让自己吃口水这回事了。   “就你那样?你切的那火腿……呵呵……开什么玩笑呢。”嬴政随手拿起一根苦菜,在白仲眼前晃了晃,打趣道:“你再练八百年,也练不出这刀工。”   “我想出来的,然后大厨做的,不行吗?不行吗?不行吗?”   白仲一边说着,一边跪在床上,一路膝行气势汹汹的,向半躺在床上的嬴政逼近,力图做到理不直气也要壮,却忘记自己还穿着嬴政的衣服。   冕服本来就是宽袍大袖异常华丽,再加上嬴政的身高要比白仲高很多,虽然只是一件外袍,但衣服穿在白仲身上也是异常束手束脚。   一个没注意,下摆被压在床和膝盖之间,长袖又带起放在床上的木盘,白仲竟然整个人向嬴政滚过去。   ☆、524.24营养液700加更   幸好嬴政身手利落,急忙起起一把抱住白仲的腰,就趁在床上滚了两下,从床的这一头,滚到了床的另一头。   “哗啦哗啦”木盘连同里面的碗啊碟啊的,一块被白仲的衣服从床上扫到地上,幸好基本上都是空的,收拾起来不麻烦。   听见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一直守在门口,惴惴不安在填脑洞的赵高,敲了敲门,小声的说道:“陛下,您没事吧?”   “滚!”嬴政带着几分隐忍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赵高不敢再出声,只能……慢着……隐忍?一定是我想多了,陛下还是个孩子呢。   自问最了解嬴政身体的赵高,抓了抓头,朝天打了一个哈哈。   一定全是幻觉!   而此时床上的两人,早就一滚二滚三滚,再加床单、被子、外套,结结实实的滚在了一起,拧成了一根麻花。   “让我起来!猪啊你!该减肥了,这么重!”   “别动别动,衣服缠着……你压我手了!”   “你还压我腿呢?让开让开!让开你!”   “脚脚脚……脚不要乱动,你踢到我……”   “踢哪了?这是什么?”   “这是……”   白仲和嬴政同时低下头,朝嬴政下身某种看去,此时那个地方正鼓起一大块。   “原来不射也会硬啊……”白仲感叹了一句,小小的暴露了一下她在某项教育上的缺失。   嬴政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看着白仲说道:“对男孩子来说,这好像是常识吧?本来就是不射也会……慢着?莫非阿仲你从来没有硬过?阿仲,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当然不是男人好嘛!这种常识,我怎么会知道?   白仲翻了一个白眼,同时在心里大声咆哮着。   “说起来……我好像真得没有看见过阿仲你硬过……”嬴政摸着下巴,一脸狐疑的看着白仲,目光中流露出怀疑的神情,“连洗澡都要穿着裤子,而且裤子湿水后贴身似乎也没有看见过……阿仲,你不会……”   “不……不……不会……会什么啊?”白仲结结巴巴的说着,嬴政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啊?他不会知道了什么吧?他要验货怎么办?系统系统!快出来!我该怎么办?   [安啦安啦!不要害怕啦!陛下这么纯洁这么萌萌哒,怎么会验货呢?蘑菇他又不是没长。]   系统刚说完,就被现实无情的打了脸。   “你干什么?臭不要脸!”   “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也长了?”   白仲一边伸手压在自己身上,阻止想要扒自己裤子的嬴政,一边在心里痛斥系统。   看!打脸了吧打脸了吧!这就是你的偶像,这么流氓!   [雷厉风行!说做就做!求知欲盛!刨根问底!我的陛下,就是这么集天下优点于一身!帅到没有朋友!]   系统你给我滚!   若是一般的女孩子,面对嬴政这么一个个头比自己大、年纪比自己大的半大男生,早就屈服在对方的魔掌之下了。可白仲是谁啊?系统调教出来的好学生,还专门调整了身体属性的非人类,岂是区区一个嬴政能搞定的。   因此,情急之下,白仲大力撕开一直束在两人之间的衣服和床单,又伸手抓住嬴政的双肩,大力向旁边一推,脚用力压在嬴政不停挣扎的双脚上,身体一挺一转。   就这样,为了防止嬴政再爬起来反击,白仲一屁股坐在了未来始皇帝的腰上,两条腿向后盘压住嬴政的双脚,右手轻松控制住嬴政的双臂,左手提着自己的裤子。   两人皆衣衫凌乱,床上更是一片狼藉,甚至空中飞舞着还有被白仲大力撕开,又因为两人打闹而飞起来的碎布条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嗯……场面有些奇怪啊!   白仲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放开我放开我!”嬴政又气又怒,身体大力挣扎着,试图从白仲身上爬起来,“再不放开我!我……我……我就叫人了!赵高!赵高!”   被嬴政这么一闹,回过神来的白仲,伸手拍了拍嬴政的脸,一脸玩味的笑着说道:“你叫啊你叫啊!你叫破喉咙,看有没有来救……好吧……就算有人来救你,你敢让他们看见你这个样子吗?”   “我……”真不敢!   嬴政扁着嘴,憋屈的又叫了一句,“赵高,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准进来!”   “阿政真可爱!”白仲俯下身,目光直视着嬴政帅气俊美又青春的脸,开口说道:“我可以放你起来,但是你不能再扒我裤子了。”   “行行行!快放我起来!”嬴政憋屈的点了点头。   白仲起身,嬴政立马翻脸准备反扑,却被早有提防的白仲再次压住——这一回,白仲是整个身体趴在嬴政身上。   “真不乖!”趴在嬴政胸口上的白仲,用空出来的左手,点着对方的鼻子,开口说道:“幸好叔英明神武,早提防你这一招来着。”   “哼!小气鬼!我的你都看过了,你的我都没看过……”嬴政挣开双手,一把抱住压在自己身上的白仲,生气的说道。   以前不提还不觉得,现在一提就觉得很奇怪。   这种压来压去、推来推去的游戏,自己和白仲不是第一次玩,也玩过很多回了……甚至两人练角觝和洗澡之时,更亲密的接触都会有过,现在认真回想起来,自己经常会硬起来,不过因为以前年纪小,硬起来后不够大。   可是……嬴政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在阿仲身上,看见或感觉到过阿仲那东西的存在。   其实嬴政以前一直有过怀疑,但从未像此刻那样真实。   “阿仲,你……”嬴政看着白仲近在咫尺的脸,随着年纪的长大,阿仲不但容貌越长越像小白,而且五官也越发的漂亮,是女孩子的那种漂亮,而不是男生的英俊,也不是什么雌雄莫辩。   被嬴政看得有些发毛的白仲,想从嬴政身上爬起来,腰却被嬴政大力揽住,“怎……怎么了?”   虽然白仲轻松就可以挣开嬴政的双手,但女人的本能告诉她,嬴政接下来的话很重要,可能关系到自己未来的发展。   系统,你说……要是嬴政发现真相……为了灭口,我是杀了他还……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让人怎么办呢?   [你可选择上了他!]   滚!我有那功能嘛我?   [如果你愿意出积分,也是有的。]   说着,系统屏幕上出现了数十页各式各款的小蘑菇,每只蘑菇或大或小,只只造型奇特,才质不同,绝对能满足各种口味不同人……或非人类的爱好。   [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只!现装现用喔!我这里还有试用的小样,一次性的!我推荐这种九重冰火性擎天柱,忽冷忽热还带震动和跳珠,我的上任主人就特别喜欢这个。]   白仲默默无语,她想起来系统以前是个耽美系统。   这些装备……我以为晋江都是主受呢。   [所以这些都是我的主人自己用的。]   你的……主人……呵呵……   身为系统现任主人的白仲,在心里挥了挥小手。   系统你好,系统再见。   接着,白仲拒绝了系统拒绝小蓝片的好意,翻出一种可以让服用者,失去一小时记忆的,名为叫“失忆片”的药片,准备等嬴政一说出真相,就直接把药品给他灌下去……谁让秦始皇大大武力值太低。   “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说完了,我好给你喂药!   “你不知道男人会硬,就是说你没硬过……你不会是……是……天阉吧?”嬴政看着白仲,眼神里尽是掩饰不住的同情。   “天……淹是什么?”天天淹死吗?这是什么鬼?   [是指天阉!一般是指男子而先天性阳具短小,甚至缺如。]   啊啊啊啊!始皇大大,你脑洞这么大,你爹知道吗?   白仲内心咆哮着,脸上还得做出一副悲痛样,语气凄凉的说道:“既然大王您都知道……您不要跟别人说啊。”   说完,白仲往嬴政胸口上一趴,脑袋埋在对方胸前,努力不让嬴政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   怎么办?我要笑死了!谁来跟我说说,政哥的脑洞为什么这么大啊?   [大约是因为昨天赵高跟他说,宫里服侍的内侍有阉人,也有不是阉人的,所以一时神展开了吧?]   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起阉人?   [大约是因为吕不韦送了个阉人给赵姬吧。]   阉人……你不会是说……   [那我就不清楚了,这只是我昨天变成狐狸,为你打探情报时,趴在陛下房梁上偷听的。]   你确定是为了打探情报,不是你个痴汉去看别个小正太睡觉?   [请不要污蔑纯洁的系统,我只是想搞清楚子楚为何会暴毙而已。]   那你搞清楚了吗?   [没有,只知道是非正常死亡而已。]   那不是废话!   白仲在心里冲着系统做了一个鬼脸,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娇滴可人——我是天阉我自豪!我是娘炮我骄傲!   “阿政……大王……您不在跟别人说啊!求你了……”白仲可怜巴巴的说着。   “放心放心!我不会跟你别人说的!我一定不会跟别人说的!”嬴政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看不见表情,只有肩膀一抽一抽,俨然哭得正伤心的白仲,心中又悔又恨,暗怪自己真是不应该,竟然将心里的怀疑,真得嘴欠说了出来,结果弄得阿仲现在哭得这么伤心。   ☆、534.24   白仲半真半假的哭着,哭着哭着,她感觉有些累了。   今天运动量实在是很大,先是一大早就被提溜起来参加嬴政的登基大典,又是跪又是站的忙乎了一上午,接着又被赵高拽着拉着跑了个马拉松,再然后又是喂饭又是打架,现在她累了,想睡觉了。   半闭着眼睛侧脸躺在嬴政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感觉着他如丝般顺滑的肌肤,白仲嘟囔了一句,“松一分则嫌太软,紧一分则嫌太硬,这个柔软度正好。”   “阿仲,我……”嬴政想要趴起来,结果身体刚一动弹,胸口就被白仲轻轻的拍了一掌。   “枕头,别动,睡觉……”白仲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嬴政的胸口。   听着胸口处传来的微微鼾声,嬴政朝天翻了个白眼,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起又起不得,这种时候除了躺平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   嬴政闭上眼睛,入睡之前,还不忘随手在床上抓住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布料,盖在两人身上。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睡得不知今昔是何昔。   当在门口实在是等得不耐烦,准备叫嬴政起床参加晚宴的赵高,轻轻推开门时,见到了让他无比惊讶的一幕。   穿得很少的两人,像两只八爪章鱼一般抱在一起,呼呼大睡什么的,对于从小服侍嬴政的赵高来说,这已经是极为平常,早就从第一次见时的惊讶,进化到了如今的习以为常。   但是穿得很少的两人旁边,还散落着一堆布条……不对,应该是曾经是嬴政的衣服和床单之类东西的东西,再加上凌乱不堪仿佛经过了一场大战的床,这种场面真是不能不让人想歪。   #一定是我刚才推门进来的方式不对!#   #我现在就出去,再推一次门!#   赵高一脸痛苦的以手掩面,决定先出门换个姿势再重新推门而入之时,就听见床上传来了嬴政的声音,“是……赵高吗?”   听见嬴政的声音,赵高立马凑到床前,跪在地上说道:“回大王,是奴婢。”   赵高以额头抵地,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唯恐不小心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被嬴政迁怒。   嬴政表情痛苦的睁开眼睛,发现原本盖在白仲身上的东西,因为天气太热已经被她踢到了一边,肚兜也因为睡姿不对而卷成了一团,雪白的小肚皮露在外面,让嬴政忍不住……为什么要让赵高进来呢?   嬴政体贴的将白仲的小肚兜拉直,再为她盖上被子,才翻身下床,示意赵高带路。   今晚的宴会是为了庆祝新王登基,宴请朝中大臣并六国使节,因此只要大王到了,区区一个长平侯没到还是掀不起什么波澜的。   白仲躺在嬴政床上,继续悠哉悠哉的继续睡着,一觉夜已深沉,再活活的饿了起来。   见身旁之人有了动静,正倚在床头看书的嬴政,开口说道:“醒来了?”   白仲睡眼朦胧的看着嬴政,表情万分迷惘,好一会儿眼睛才有了焦距,“饿了。”   白仲因为睡眠不足,又饥饿难当而格外软萌可怜的声音,狠狠的戳中了嬴政的萌点,“知道你饿了……赵高……”   随着嬴政声音的响起,外间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和摆碗摆桌的碰撞声。   “来!别睡了,你都睡一天了,起来活动活动……”嬴政看着似乎还想赖床的白仲,伸出双手穿过对方的腋下,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拿水来。”   数名宫女闻声而至,有端着水盆的、有拿着湿巾软布的,还有拿着扇子对两人打扇的。   嬴政拿起一块软布,在水盆略一沾水,将软布打湿手,先帮白仲将额上的汗水擦去,顺着脖子将她裸在外面的四肢和背部擦了一遍,温柔的开口说道:“怎么样?清醒了一点没有?”   “嗯……”白仲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嬴政又拿起一件衣服,披在白仲身上,才开口说道:“走吧,饭菜都准备好了,先出去吃东西。”   嬴政扶着白仲的胳膊,拉着她向外间走去。   国丧期间不能喝酒吃饭,一切饮食从简。   但桌上的饭菜质量还是不错的,不但有白仲爱喝的香葱炒鸡蛋、油焖冬菇、煮豆腐、胡辣汤,最重要的是,主食不是老秦人爱吃的黍米饭和面饼,而是香喷喷的大米饭。   嗷嗷!我好像好久没有吃大米饭啦!   白仲眼睛一亮,甩开嬴政的手,向着自己最爱的大米饭扑去。   嬴政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再看了一眼欢呼着端起一碗白米饭的白仲,苦笑着摇了摇头。   #寡人的魅力竟然不如一碗白米饭!#   一连吃了三大碗饭,再将所有的菜都吃光,连汤也喝得一滴不剩之后,白仲摸着微微有些鼓起的肚皮,懒洋洋的靠在一张软榻上,看着在自己吃饭期间,一直以手托腮看着自己的嬴政,开口说道:“怎么了?又被谁欺负了?快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欺负了?我可是秦王,谁能欺负我啊!”嬴政直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一脸若无其事的开口说道。   有个和你从小一块长大,和你贴心贴肝,知道你的大事小事,但又嘴巴特别毒、说话特别直的小伙伴,真是讨厌透了。   “你们先下去……”白仲一挥手,示意旁边伺候的宫人先下去。   宫人们齐齐瞅向嬴政,嬴政立马开口说道:“下去下去!赵高,你给寡人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偷听、不得打扰。”   “喏!”赵高和众宫人齐声应道。   等包括赵高在内,所有的宫人都退下之后,白仲凑到嬴政面前,小声的说道:“仲父啊……母后啊……我说的对不对?”   “哼!算你有点小聪明!”嬴政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说说吧,他们到底是怎么惹你了?”白仲以手托腮,笑意盈盈的看着嬴政说道。   “我真不想当这个秦王了!”   以这样一句台词开头,嬴政向白仲述说了他今天晚上,确切来说是子楚死了之后,到今天晚上为止的遭遇,事事都要听从吕不韦的安排,嬴政稍一有违其意就会招来斥责,最重要的是,嬴政的命令根本出不了这间房。   但凡他一有要求,马上就会有人跑来问“仲父可知?”   若是他说仲父不知,对方立马就会开口说“还是先问问仲父吧?”   可你mb!知你mb!问你mb!   到底谁是秦王啊?寡人才是秦王!   “今天晚上就是这样,不管是那些使节还是朝中的大臣,都在向吕不韦敬酒,有事也都询问吕不韦,根本没人问我的意见……好吧,虽然我不能管事,可他们也不能无视我的意见啊。”   进入“愤怒的秦王”模式的嬴政,叽哩呱啦的说了小半个时辰,越说越觉得自己这秦王当得憋屈,憋屈他都不想当了。   “哼!下次再有这样的活动,我就不……”   嬴政话还没有说完,白仲忽然开口道:“你一定要参加!”   “为什么要参加?参加了看他们拍吕不韦的马屁吗?”嬴政气愤加交的说道。   白仲一拍大腿,从系统里取出一个“屏音器”,确保他们俩人说话的声音不会传出去之后,再度开口说道:“就算是看他们拍吕不韦的马屁,你也要参加。”   见白仲再三这么说,本来只是随口抱怨的嬴政,坐直身体,表情也跟着严肃了一些,“可是为什么啊?”   “因为你是秦王!”白仲的回答简洁明了。   “你必须要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才是大秦的主人,吕不韦只不过是个临时的管家,明白吗?”   “不……不是太明白。”嬴政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你还记得昭襄王吗?昭襄王十八岁登基为秦王,按理来说,他应该在二十一岁加冠佩剑后亲政,可是他没有……说句不客气的话,你想和昭襄王一样,也熬上四十二年?当四十二年的儿皇……大王。”白仲举例道。   嬴政连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不想……”说完,嬴政又补充了一句,“这样的日子多一天都过不下去,还要过四十二年啊,那多憋屈啊……”   “可是这么憋屈的生活,昭襄王不但过了,而且一过就是四十二年,熬死了所有的对手,最终成为了真正的大秦之主。”白仲凑到嬴政面前,用手指在他的心口上一点一点的说道:“问问你的心,你做得到吗?”   “四十二年啊……我真得……好像做不到。”嬴政扁着嘴,一脸憋屈的说道。   在如今这种憋屈的生活中,唯一能安慰嬴政心的只有两件事:   一、阿仲在身边,而且很支持自己。   二、倒计时离自己加冠还有八年零三个月加四天。   “四十二年……六十多岁……苍天啊!说不定我都活不了那么久。”嬴政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说道。   听完嬴政的话,白仲深深的看了嬴政一眼。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被白仲瞅得略为有些不安的嬴政,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白仲摇了摇头,语气沉痛的说道:“没有!不但没有!而且你还说得很对!”   恭喜你少年,你领悟了“始皇年号只有三十七年”这个真谛,获得“命不过五十”大奖。   “所以,如果你不想做四十二年的儿大王,你就毕竟要去!不但要去!而且一定要把存在感刷得满满的!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才是真正的秦王!大秦的主人姓嬴不姓吕!”   ☆、544.25   “存在感?给我说具体点!”嬴政双手捧住腮,眨巴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急切的说道。   “嗯……”白仲伸了个懒腰,状似无意的说道:“刚才吃得有点撑,肚子不太舒服。”   “没事,我帮你按。按按就好了。”嬴政兴奋的搓了搓手,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就是碍于人前不好下手而已。   “嗯嗯……”白仲兴奋的点点头,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笑得弯成月牙。   她顺势往嬴政大腿上一躺,衣服往上一撂,露出雪白的肚皮,“快揉快揉,把本侯爷伺候爽了,本侯爷就告诉你。”   对于白仲这种撒娇又任性的行为,嬴政没有生气,而是顺从的伸出手,帮某只吃多了的小人揉肚子,手上干活很勤快,嘴里还要挑两句,“哼!你啊……就会占我的便宜……我可是秦王秦王懂吗?”   “懂懂懂,天下七王,秦王最美,快揉快揉。”白仲抓住嬴政的手,放自己的小腹上一按。   不是秦王,她还不让揉呢。   以为她是作者家那条狗吗?谁来都主动露肚皮,一摸就让人给揉肚皮,用脚揉都可以,一点都不知道啥叫自尊自爱。   嬴政脸一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手上的触觉,还是听见白仲夸自己美,“别说胡话了,还是跟我说说,怎么刷存在感吧。”   “这又要回到昭襄王身上……宣太后一代女杰,朝中又有四贵为翼,连找情夫……”白仲看了一眼嬴政,决定将“找情夫水准都比你娘赵姬要高明很多”这句话咽回肚子里,“找情夫都是从政治出发,而不是男女感情上出来,有这样的一个神对手,也无怪昭襄王花了四十多年才能亲政。”   “我娘没那水平。”嬴政开口说道。   “别插嘴好不好!我知道太后没那个水平。”何止是没那个水平啊,简直是蠢到没有药救,连“母以子贵”、“子以父贵”这个道理都不懂,她要像宣太后、武则天那样有好几个儿子还好说,就嬴政这一根独苗苗,竟然还想让别人废掉?简直蠢到没有朋友。   慈禧太后死了儿子,都只能立爱新觉罗家的孩子呢。   “我是想说,虽然昭襄王花了四十二年才亲政,但那不是因为他没用,而是因为对手实在太强大。想一想,昭襄王其实也蛮拼的,寻常少主即位,若是有母后或是权臣摄政,大多不是纵情声色犬马,就是事事假手于他人,殊不知这欲壑难填,尝到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快感后,谁还愿意回去当太后或是普通臣子啊?不把上头的少主做掉,就已经很对得起人了,所以绝对不能指望别人的好心,要自己主动去争取……同时,你必须要刷足存在感,就算不能亲自不能主事,你不能颓唐不能回避,甚至要勇敢的发表己见,虽然一开始大家可能不甩你,但说的多了,也没人敢无视你的意见。这样做的好处有两点,一来可以熟识政事,免得临上手玩不转;二来也是借此像朝臣表示,你不是个只会玩耍的权二代,免得等过了几年他们说‘陛下虽已及冠,但不熟政事’……阿政年纪小是没错,但你年纪小也是你的优点。虽然现在你说话他们可能不会听,但你会长大,而吕不韦会老,等你长大了,吕不韦就老了。在年青的大王和年老的臣子之间,傻瓜都知道该选择谁?到时候,你的话语权不就大了?……还有,像早朝、国宴、祭天、接见外国使臣这种国家大典,也绝不能假手他人,要刷足存在感……昔年昭襄王就是这样干的,一直干了四十二年,要不是宣太后太厉害,昭襄王早就亲政成功了。”白仲有些颠三倒四的说道。   “这就是你让纵然憋屈,也要忍着的原因。”嬴政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晚宴,自己这个秦王在场呢,还被人赤裸裸的无视,要是不在场,吕不韦不是直接把王位坐了?   “对啊!就是这个原因!”白仲点点头,又一脸满意的在嬴政大腿上蹭了蹭,“别揉肚子了,帮我捏捏肩膀,左边这个……”   嬴政白了白仲一眼,开始动手给白仲捏肩膀,一边捏还得一边捏着自己鼻子夸奖白仲道:“阿仲真棒!阿仲真聪明!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方法!”   #白天在朝上听吕不韦的话就算了,晚上回家还得听白仲的话。#   #可是比起一脸褶子皮的吕不韦,还是青春又漂亮的阿仲可爱!#   #寡人果然是个颜控。#   “哪里哪里啊!”白仲有些心虚的想着,这哪里是聪明的问题,这只是知识阅读面的问题。   论智商,别说嬴政、吕不韦之流,连赵高这种人精都超越她……嗯……这么说吧,她和赵高的智商之间,隔着五个李斯。   但现代人有现代的优势,知识、信息双双大爆炸的年代里,就算是没有电视没有电脑穷乡僻壤的乡下老民,只要有心,都能通过无线电波知道远在大洋彼岸,美国总统和小蜜们的二三事,这就是古人所梦想的“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眼界开拓、思维敏捷,就算不够聪明,但能从国家全国添鸭式精英式教育活下来,知识面却不是古人能媲美的。   因此,白仲刚才所说的一切,对有心学习的现代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甚至连宫斗小说作者的水平都比她棒。   历史总是在不断重复的,而白仲刚才说的那几条,几乎能套在历史上百分之八十的皇权斗争上。   “总之你要耐心,耐心等我们长大。”白仲开口劝说道。   “我……们?”嬴政低下头看着白仲。   “对呀!等我长大了,我就可以上朝当官了,兴许还能混到军权呢。枪杆子里出政权,没有军队听你的,你这个王就是抓瞎,所以在所有权里,军权才是最重要的。”白仲嘻笑着开口说道:“等我当上了秦国的将军,进可助你统一天下、退则可保你平安,让朝中那些……垃圾都不敢打你的主意。”   “看不出你一点点大,野心到是挺大的。”嬴政看着一脸兴奋,眼睛闪亮闪亮的白仲,笑着开口说道。   “野心嘛是有一点点,但那还不是大王您给的吗?就算揉肩膀一样,要不知道知道您不会生气,我也不会大着胆子让您揉了。”白仲冲着嬴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哼!原来你还知道我会生气啊?”嬴政故作做出一副恼怒的样子,瞪着白仲开口说道。   虽然知道嬴政只是假怒,但白仲依旧很给面子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凑到嬴政身边,一副狗腿汉奸模样的给嬴政捶肩捶背,边捶还边开口说道:“哎呀……别生气嘛……刚才说的那是日常……你不管日常是什么啊?就是平时、经常要做的事……下面,我再教你点不是日常的……”   虽然怀里的温暖一下子离去,让嬴政觉得有些空荡荡的,但白仲卖萌装可爱的样子,还是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说吧,怎么个不是日常法?”   “新王登基,当然要有新政新气象……你不觉得现在的历法很麻烦,而且还不准确吗?”白仲开口说道。   这里要解释一下,虽然先秦时代已经有十二个月的划分,但在表达每个月几号这个概念里,却没有初一、初二、十五、三十这些说法,而是天干地支六十甲子来排列——从由甲子日开始,然后按顺序先后排列,六十日刚好是一个干支的周期。   比如孝文王死于十一月十二日,但是放在古代就十月己亥日,所以你要记住今天是哪一天、明天是哪一天,你就得先背熟这六十甲子。   “你不觉得这样纪日太麻烦了吗?”白仲开口说道:“你觉得那些百姓……他们连姓名都没有,怎么会纪日这么复杂的东西?”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纪日?”嬴政歪着头想了想,也对,别说那些不识字的百姓,就算是他,有时候也要过脑子想一下到底是哪一天。   “前面九天为初一到初九,后面二十一天,直接从十到三十,这样按顺序排下去,又简单又明了又好记。”白仲开口说道。   “那就是初一初二初三……二十八二十九三十……简单好记,又合我秦人务实之道……最重要的是,推广起来阻力不会很大……这主意真不错耶!”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棒棒哒的嬴政,左手握拳在右手上一击,一脸兴奋的看着白仲表扬道:“阿仲你可真聪明!”   “谢谢!”这不是我聪明,你应该去感谢汉武帝,是他让司马迁重新修改的历法。   白仲微微一笑,虽然从将纪日变成初一到三十什么的,听上去没有甲子纪年逼格高。但逼格高有屁用,甲骨文也逼格高,可是它还不是一样被淘汰了,事实证明只有简单惠民,能让老百姓记住的东西,才是流传最广泛的东西。   就好像在这年代头,墨家和儒家并称当世两大显学。但千百年后,能工巧匠们拜的祖师爷还是墨子的老对头鲁班——谁让人家发明了锯子这一神器呢。   和吕不韦将要进行的新政相比,嬴政修改纪日之法只是不起眼的小事,但却是绝对能让所有老秦人都记住这个少年天子的大事。   ☆、554.26   嬴政虽然目前读书少、年纪小,但人聪明,绝对不是个好骗的。   白仲只是略一说,嬴政就立马领悟到新纪日之法的优点,最重要的是新纪日之法易推行,推行速度也够快,一旦推广到天下,所有人都会记得他这个首倡的小秦王。   “不过有个问题,吕不韦会答应吗?”白仲看着嬴政笑容满面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打击道。   “放心,他……他一定会答应的。”嬴政眼晴里跳过一丝小火苗,笑着说道。   看着嬴政信心满满的样子,白仲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嬴政不会真是吕不韦的儿子”吧?不不不!应该是“嬴政不会知道自己是吕不韦的儿子”吧?否则他怎么能自信成这样?   谁来告诉我,这剧情到底是怎么……算了,还是别想了……知道太多容易死,我还是做个安静的美少年吧。   白仲笑了笑,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嬴政拿起一个苹果,用刀切成数片,塞了一片给白仲,又塞了一片给自己,再度开口说道:“说起来,还有别的好主意吗?有的话,就一并说出来。”   “嗯……暂时没有。”白仲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把“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的《二十四节气歌》拿出来,二十四节气是在西汉的《太初历》的基础上完善的,而秦国使用的是《颛顼历》,两者之间完全套不上关系。   虽然白仲有系统帮助,可以将二十四节气套入《颛顼历》之中,但这种关系到国家民生的大事,不是拍脑袋能想出来——虽然白仲真是一拍脑袋就想出来,并且想出来的也是正确答案。但其他人不知道啊,没有经过阴阳家并同史家,那些没事喜欢看星星家伙的再三确认,其他人根本不会信服自己的答案。   所以与其说了丢脸,还不如直接不说呢。   等嬴政当上秦始皇,再跟他提新的历法。   “说起来,天色晚了,我该出宫了。”白仲又就着嬴政的手,吃了一片苹果,抹了抹嘴有些后知后觉的说道。   “为什么想要走?”嬴政一惊,回过头抓住白仲的手腕,气愤的开口说道:“怎么?连你也要离开我了?”   “我怎么要离开你了?”白仲不解的眨了眨眼睛,这表情这口气这模样,就清纯少女遭遇跟刚把她吃干抹净,现在提着裤子要走的渣男似的。   他是清纯少女,我是渣男。   “那你为什么要走?”嬴政开口追问道。   “天色已晚,我当然要出宫啦。”白仲一脸莫明其妙的说道:“我明天早上,还得早起进宫陪你读书呢。”   “原来你明天还要……”嬴政接下来的话,被白仲用“看!这里有一个大笨蛋”的眼神,直接扼杀在肚子里,他尴尬的抓了抓头,“我是想说,既然明天早上还要来,干嘛不留在宫里呢?”嬴政一边说着,一边抓着白仲往内寝走去,“你看,每天披着星星来、顶着月亮去的,多辛苦啊……留宿宫里不是省事很多?你啊,今天晚上就留在宫里吧……别回去了……大长公主那我早就派人去说了……我跟你说……来来来……我来帮你脱衣服……”   十三岁的嬴政高大英俊,一双酷似赵姬的丹凤眼很是多情,说起软话来真是魅力四射,自带美图秀秀,让人把握不住。   待白仲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嬴政拉着,躺在了床上。   “这不对!”白仲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嬴政鼓着小脸蛋,生气的说道。   “怎么了?哪不对了?寡人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不等白仲反驳,嬴政一拉白仲的手,将她整个人抱进自己怀里,舒展开双臂抱住对方,嘴里嘟囔着说道:“乖孩子!不闹不闹睡觉睡觉!”   “这于礼不合!我是臣子,你是天子,天下哪有臣子和天子共睡一榻的。”被嬴政强行按在怀里的白仲,气乎乎的抬起头,看着嬴政的说道。   从白仲的角度,只能看见嬴政的下巴和脖子,以前到是没仔细看过,没想到那么棱角分明的下巴后面,竟然还有个肉肉的脖子。   一个没忍住,白仲对着嬴政的脖子肉伸出了自己禄山之……不对,这个年代安禄山还出世,但肯定是一只不安心的有野心的小爪子。   果然是软软的、滑滑的,好摸的不得了。   白仲开心了,嬴政可不快乐了,只见他板着脸冷着声,“这天下没有臣子和天子共睡一榻的,难道就有臣子摸天子脖子肉的了?”   摸就摸吧,摸哪里不好啊?摸哪里自己都能继续装高冷,摸脖子肉……别摸了……怪痒痒……再摸要笑场,高冷不起来了。   “臣这是在给陛下做颈操,帮陛下保养颈部。”白仲一脸正经的,用信誓旦旦的口气说道:“抗衰老从脖子做起!别让脖子暴露了你的真实年龄!”   “你……”嬴政一把抓住白仲的手,微微抬起头看着白仲的脸。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就算是恶作剧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这么一张好脸,怎么就长在一个淘气的要死的熊孩子身上?   要是阿仲是个女孩子多好啊!   母后今天还跟自己说,政儿长大了,过几年就要成亲了。   阿仲要是个女孩子……阿仲要是换小白那样是个女孩子……   嬴政猛得发现,他似乎已经很少会再想起小白。   “我怎么了?”白仲笑嘻嘻的看着有些发傻的嬴政,在他鼻子上点了一下,开口说道。   “没什么……睡觉……”嬴政说着,不等白仲反驳,搂着白仲身体往旁边一翻,就将白仲狠狠的压在了自己身下,接着一扯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连头一起盖上。   棉被下,两具身体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紧紧的贴在一起。   两人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四周空气温度在升高,白仲只觉得心慌、脸红、情绪波动、快要不能呼吸,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大夏天的,把头都盖上了,你不热吗?还有,你真不知道你很重吗?我都快要被你压死了!”   “那你不许走!哪也不许去!”嬴政软萌萌还带着几分可怜的声音,传进白仲耳朵里,让她的心忍不住一阵狂跳。   几乎是本能的,白仲开口说了一句,“不走!我就陪着你,哪也不去!”   “那……你不骗我?”嬴政扭了扭身体,双手用力,将白仲抱得更紧。   “不骗你不骗你!除非你赶我走,否则我肯定……腰腰腰……我的腰,松手!”白仲怪叫一声,伸手将蒙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扯开,愤怒的看着嬴政说道:“你干什么呢?腰快被勒断了!”   “寡人这是在给小叔叔做腰操,帮小叔叔保养腰部。”嬴政学着白仲刚才说“颈操”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道:“保持好身体,从纤腰做起!别让水桶腰毁了你的好身材!”   “你……”白仲看着近在咫尺,且一脸无赖样的嬴政,再想想自己刚才认识对方时,嬴政那副又软又萌,最重要是老实乖巧的模样,只能大叹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清纯小可爱跟人学坏了,“你先起来好不好……重死了……胸被你压得好重……”   竟然这么压小萝莉的胸,我以后要是胸部发育不好,妥妥都是你的错!   “那你不准走喔!要一直陪着我喔!”嬴政再次强调道。   “陪陪陪!”白仲没啥诚意的连连点头,“我说过了,只要你不嫌我,我就一直陪着你。”   嬴政冷哼一声,同时将身体微微从白仲身上挪开,侧睡在她身边,环抱着她的胸,另一只手则把玩着白仲一缕长发,开口说道:“我怎么会嫌你呢?”   “那可难说,等过几年你娶了漂亮的如花似玉的王后……到时候……哎……”白仲叹了一口气,身体往床的另一头挪了挪,“我还是先习惯习惯一个人睡吧。”   “那我就不娶王后!”嬴政将身体往白仲身边挪了挪,一脸天真的开口说道:“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你不娶王后?那太后、仲父还有满朝大臣非愁死不可!”见嬴政还要说话,白仲一脸唏嘘的拍了拍嬴政的肩膀,开口说道:“小孩子就是天真,没被逼过婚,不知道被逼婚的苦啊!”   “这么有经验!说的好像你被逼过一样!”嬴政一脸疑惑的看着白仲,阿仲也才十岁吧,还不到成亲的年纪吧?   “这个……一言难尽啊……你不懂得……”   上学的时候不准谈恋爱,有个男孩子打电话都能问东问西;大学一毕业就催你结婚,恨不得今天领毕业证,明天领结婚礼,上哪说理去?   “说的好像你就懂似的!哼!不理你了,睡觉……”嬴政将白仲往怀里搂了搂,又将白仲的头往自己胸口按了按,嘴里含含糊糊的嘀咕道:“你这个人真是……一肚子的心眼,难道长不高。”   魂淡!谁长不高了?你污蔑我腰粗水桶腰就算了,你还污蔑我长不高!   白仲准备爬起来跟嬴政讨个说法,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谁啊?”白仲怒气冲冲的开口说道:“敲什么敲?没看见都睡了?”   “回……回禀陛下,楚姬夫人刚生下了一位小公子。”   ☆、564.27营养液800加更   嬴政年方十三,而且还是个才登基的新王,自然没有后宫。   因此,赵高口中的楚姬夫人,自然是指子楚的老婆。   这种身份,嬴政身为大王当然不好意思去关心,所以他在听了赵高的禀告之后,虽然有些疑惑楚姬的预产期似乎没有到,但也只是以为自己记错,便在随口吩咐一句“楚姬夫人如有需要,一切皆可便宜行事”之后,便歪着头抱着白仲睡去。   嬴政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一大早就被人拉起来参加各种祭祀,中午、晚上的宴会白仲能补眠,他为了刷存在却不得不参加,不但要参加而且还要劳心劳力的好好表现,晚上回来又要哄孩子……不对,是哄老婆……还是不对,是哄伴读。   一天下来,嬴政累得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   要是白仲生孩子,嬴政可能还关心一下……划掉,什么鬼,白仲的老婆生孩子,关寡人屁事?寡人关心他老婆做什么?   总之颠三倒四之后就是一句话,没事别找寡人,有事就更别找寡人。   堵上白仲还想说话的嘴,嬴政抱着白仲翻身就睡。   本来白仲还想跟嬴政说,下午睡了这么久,现在这么早让臣妾睡,臣妾实在是做不到。   但是嬴政疲惫的样子,白仲决定安静的做一个用系统看小说的美少女。   系统,最近有什么适合我看的书吗?推荐一本。   [九千岁添千岁的《[综]末代帝王求生记》吧,手把手教你如何泡秦始皇来着。]   广告植入的这么生硬,真得没有问题吗?   白天睡大觉,晚上看小说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又起不来。   早早爬起来,准备上朝的嬴政,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胸口,跟只小猫一样的白仲。   雪白的玉肤、乌黑的秀发、桃红色的粉唇,一如既往的明艳动人,却有一种和清醒时完全不同娴静气质。   纵然嬴政知道白仲是个男孩子,而且是个心高气傲、出身高贵、张扬任性的男孩子,他也忍不住会想起一句诗“静女其姝”。   “噗嗤”嬴政微微一笑,若是白仲知道自己用“静女其姝”来形容自己,想必又要生气又要吵闹了。   而且生气和吵闹的原因,还不是因为自己将她比成女孩,而是因为自己说她贞静娴雅。   “谁贞静娴雅?你说谁贞静娴雅呢?你这人怎么随便骂人呢?”   嬴政眼前出现白仲双手插着小腰,气乎乎上窜下跳的模样,真是脑补都觉得很可爱。   一个没把持住,嬴政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而唯一在场者又在呼呼大睡——据嬴政的了解,这只小猪属于睡着了打雷都吵不醒者。   正是做坏事的好时候,嬴政弯下腰,轻轻的将自己的嘴唇压在白仲粉色柔唇上,一触即分,捂着唇偷笑老半天,直到上朝之前,嘴角还挂着一丝抹都抹不平的笑容。   下朝之后,吕不韦看见一脸欢喜,连脚步都轻快不少的嬴政开口说道:“陛下,何事如此开心?”   “还不是因为仲父……”嬴政走到吕不韦面前,拱手鞠躬行了一个礼说道:“没有仲父,就没有新的纪日之法。”   “陛下不可如此。”吕不韦上前一步扶住嬴政,恭敬的开口说道:“老夫何德何能?这新的纪日之法,全是陛下一人所为,老夫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若非陛下聪慧,又岂能想出新的纪日之法呢?”   嬴政笑了笑,任由吕不韦扶起自己,表情真挚的说道:“这几天寡人常常会想起昔日在赵国的事,若不是有仲父一力照顾寡人全家,寡人兴许早就在死在赵国了。”   “哪里?那是陛下洪福齐天,有大秦历代先王保佑,自然能化险为夷。”吕不韦摸了摸胡子,笑呵呵的看着嬴政说道。   嬴政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寡人一出生就在赵国为质,不但吃尽了赵人的苦,而且还时时有性命之险,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大秦历代先王来保佑寡人。唯一保佑寡人的人,是仲父您啊。”   说着,情绪激动的嬴政,一把抓住吕不韦的手,紧紧的,用力握住。   待白仲一觉醒来,就看见嬴政正一脸阴郁的坐在自己身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拿着一块薰香软帕,无意识的不停的擦拭着双手。   “阿政,你怎么了?又受气了?”白仲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嬴政停下手里擦拭的动作,转过头看向白仲,空洞的眼神里慢慢有了神采,“没什么……就是有点憋屈。”   吕不韦又亲自送待决国事去太后宫,请太后赵姬用印了。   “好啦!别说这个了,我们说点开心的事吧……”白仲眼珠乌溜溜一转,笑着开口说道:“我们去看小子婴吧。”   “小子婴……啊……楚姬的孩子……也对……那你起来换衣服吧……”嬴政笑了笑,以手撑住下巴,开口说道。   “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白仲头一歪,伸手指着门口说道。   “为什么要我出去?这是我的房间!”嬴政双手托着腮,一脸无赖的看着白仲。   “你……坏蛋!大坏蛋!果然不知道跟着学谁坏了!”白仲狠狠的瞪了嬴政一眼,转过身背着他将睡衣解去,露出雪白一片的后背。   乌黑的发随意披散在雪色的肤上,黑白分明,分外显眼。   小小年纪就这么好看,长大不知道要便宜哪个女人,想想真是不开心。   一想到自己抱着长大的小弟弟……从年龄上来说是弟弟,那么完美那么漂亮,却要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叼走,嬴政就觉得心口一阵一阵发塞。   楚姬原来只是一个宫女,因为子楚生前一夕之欢提了位份,但到底还是身份低微,所以住得地方离正殿也颇远。再加上子楚已死,大局已定,他的儿子就算是公子也没有继位的可能,因此都没什么人关心楚姬和他的儿子,结果嬴政和白仲到了楚姬的住处才知道,楚姬因为早产生子的原因,在生下孩子之后就因为血崩,不治身亡,只留下一只哇哇大哭的小包子。   至于楚姬夫人早产的原因,那则是因为晚宴之时,和成峤的生母韩姬夫人起了争执,不小心动了胎气才会早产。   没人敢拿这种事去打扰正在睡觉的大王,而太后又不太怎么爱管事,只是吩咐少府照例办理即可。   秦宫的公子公主,从出生开始就会有一个乳母,照顾公子公主的衣食起居。乳母的身份极为重要,所以一般情况下当娘的自己挑的,但像楚姬这种情况,就会由少府为其择选一名。   很明显,少府给新出炉的小包子挑的乳母不是太合格,竟然让一个六、七岁的小宫女照顾一个婴儿,而自己却出去玩耍。   看着不停在自己面前磕头的乳母,和跪着的其他宫人,嬴政直接不耐烦的吩咐一句道:“拖出去,打死!除了这个……其他玩乎职守先打一百大板,再刺了字送去少府。”   嬴政生气到不是因为他对子婴小包子有多深的兄弟感情,而是同时嬴姓子弟,又是我的弟弟,怎么能让人欺负去了?   秦王的弟弟还要受一个下人的气,秦王的颜面何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能说出于口的原因就是迁怒韩姬。   昨天的晚宴是为了庆祝自己新王登基,可韩姬在这样的宴会上向楚姬挑衅,简直是没把自己的这个秦王放在眼里。   哼!现在的秦王可不是父王了!   母后也不怎么聪明,一个没娘的孩子,自己多费点心,养大又如何,培养好感情,长大还可以给自己助力。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乳母连连磕头,见嬴政不为所动,又转头向着白仲猛磕头,声泪俱下的说道:“长平侯,求求您劝劝陛下,奴婢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奴婢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家中也还有幼子待哺啊。”   嬴政也转过头看着白仲。   白仲歪了歪头,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我心底善良呢?不忍心见血呢?是因为我长得可爱、年纪又小,所以觉得我比较好欺负吗?   可我好歹也是将门之后,将来更是要当战神的人,心软见不了血什么的……真是浪费了系统给我开了这么多次实战副本。   “陛下,子婴公子住得地方也太远了,我看不如迁近一点吧,免得在陛下看不见的地方,又有小人因为公子年纪小,而欺负公子。”白仲看都没看乳母,直接向着嬴政说道。   “你说的也对,是应该住近一点,免得被人欺负了。”嬴政见白仲不打算给人求情,嘴角微微勾起,顺手推舟同意了白仲的请求。   刚出生的小包子尚未长开,丑巴拉叽说的好听像猴子,说的难听就是et,因此白仲只看了一眼后,便吵着无聊,拉着嬴政去骑马。   临走之时,白仲回首一指唯一没受罚的那个小宫女,“你也来……跟着子婴公子……”   说完,白仲看向嬴政,嬴政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同意此事。   “多谢长平侯!”小宫女冲着白仲磕了一个头,抬起头美目盈盈看着白仲,眼中尽是感激之情。   ☆、574.27   又过了数日,子婴小包子总算长开了。   不愧是嬴政的弟弟……虽然两人一点也不像,但小包子可爱啊,又是个见人就笑的主,看得白仲母性大发,一下课就去欺负小包子,酸得嬴政不要不要得。   “很可爱嘛?我小时候比子婴可爱多了。”嬴政一脸别扭的看着躺在摇篮里,时不时还被白仲舔一脸口立的子婴,酸溜溜的开口说道。   只是嬴政嘴上虽然酸,心里却恨得不要不要得,恨不得躺在摇篮里那个是自己。   “寡人小时候,真得很可爱的!”秦王陛下咬牙切齿的再次强调道:“不信,你可以问母后!”   白仲看了一眼白白胖胖跟个小包子样的子婴,又想起初见时又黄又瘦的模样,“呵呵”笑了两声。   被白仲这一笑,嬴政大约是想起自己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成天跟个乞丐一样,自然不能跟一身富贵锦绣,被乳母养得又白又嫩的子婴比。   “大胖子!”嬴政一指包子样的子婴,同时还用力在子婴包子样的小脸蛋上用力戳了戳,开口说道:“阿仲,你别看子婴现在长得好看,长大后肯定是个大胖子,没有寡人潇洒,也没有寡人帅气……”   嬴政说还没说完,子婴小包子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声音之大证明他这几天胃口的确不错。   “看!子婴公子都被你骂哭了!”白仲立刻一指身为罪魁祸首的嬴政,开口指责道。   “什么我骂哭了?我才没有骂呢,我说的都是真话……只是……他陶瓷心而已。”嬴政不服气的反驳道。   人丑还要陶瓷心!一点都不萌萌哒!果然没有我小时候可爱!所以亲我亲我亲我!   “就是你骂的!”   “没有!他陶瓷心而已!”   一大一小两个熊孩子站在摇篮面前吵了起来,新来的乳母抱着子婴跪在地上,颤抖抖的说了一句,“回禀大王、长平侯,子婴公子他只是……尿了。”   尿了啊……   两个熊孩子彼此对看一眼,大的那个立刻傲娇的“哼”了一声,脸高傲的撇向一边;小的那个立刻凑上去,“阿政阿政”、“么么哒”、“你最好了”什么的,一点节操都没有。   小的那个哄了五、六分钟,大的那个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再哄两分钟,眼看着小的那个就要变身,大的那个终于回过头来,欢欢喜喜的拉着小的那个的手,然后两个熊孩子,手拉着手盯着乳母给子婴换尿布。   乳母表示,被大王这么看着,我真得很紧张。   大王表示,你紧张啊?我不紧张啊!这个换尿布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让寡人来换一下。   逗着子婴包子玩了一阵子,嬴政拉着白仲继续去逛咸阳宫。   夕阳西下,赤霞漫天,落日半挂于天边,颇有几分落寞之景。   暮色之下,两个身影正延着向前伸开的御道,漫无目的的咸阳宫里瞎转悠着,宫人被远远的打发到老后面,保证一句话也听不清楚。   想起今天嬴政手忙脚乱换尿布的情景,白仲率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开口说道:“看不出来阿政还挺有虚心向学的精神,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   “长兄如父嘛……父王说,我小时候他也给我换过……父王说,那一年正好是秦赵长平之战,武安君一战全胜坑杀了赵国四十万降卒,消息传回邯郸之后。父哭子,兄哭弟,弟哭兄,祖哭孙,妻哭夫,举国殇恸,万家悲怆,孝旗白幡遮天蔽日,哀号之声日夜不绝……”嬴政说到这里,低下头瞄了白仲一眼,见她毫无在意之情,遂放心的继续说道:“赵人对秦人的仇恨一下子到最高点……一群暴民冲进了质子府,父王和娘亲不得不在仲父的帮助下,躲进了乡下的农家小院里……为了掩人踪迹,父王和娘亲没有找下人来伺候自己……虽然三餐有人送来,但家中琐事却需要亲历亲为的……”   “家中琐事需要亲历亲为?这么说,先王不但帮阿政换过尿布,搞不好还洗过尿布啊?”白仲看着嬴政,打趣的说道:“难怪先王对阿政特别好,原来阿政是先王亲手……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就是可怜了子婴,被你拿来当成练手的工具。”   虽然白仲这话说的没错,但听到那重重的“一把屎一把尿”时,嬴政还是心中莫名一阵怪异。   不过算了,阿仲那张嘴,怎么能指望他吐出象牙来?   至于子婴,又哪里可怜了?有自己今天这一举动,想必宫中更无人怠慢子婴,他也能更好的成长。   当然,有今日之恩义存在,子婴长大后,或为自己的臂膀;或成为纨绔公子,总之给自己添乱的可能性不大。   “等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要像父王待我一样,好好待他。”嬴政摇头晃脑的说道:“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买什么;他想要干什么,我就让他干什么;他要是被人打了,我就帮他打别人;他要是去打人……”   “喂喂喂!你这样会教一个熊孩子的好嘛!我说阿政,你未来的儿子可是大秦的太子,下一任秦王的不二继承人,你这是准备教出一个混世魔王出来吗?”白仲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因为“秦人爱小儿”的名气实在太大,所以扁鹊入咸阳,直接从妇科大夫摇身一变,成了史上第一名儿科大夫。   但是嬴政这么个宠法,这是妥妥的要宠出个熊孩子的节奏啊。   “这个……你说的好像也很对啊……这样怎么办呢?”嬴政一脸为难的摸了摸下巴,很是愁眉苦脸了一阵,忽然双掌一击,开心的说道:“这样好了,寡人多生几个孩子。要继承王位的那个我就严格要求一点;不要继承王位的那个,我就随便一点。”   所以就有了扶苏和胡亥这一对天差地别的对照组吗?   白仲连吐糟都吐糟不起来,历史的扶苏和胡亥是什么性格,白仲不太清楚,不过有这么一个思想奇葩的粑粑,再好的孩子也会被教会的。   没什么心灵感应,思想奇葩的粑粑还在想认真的想着,自己以后要生多少个儿子、多少个女儿,每个孩子要按什么风格来取名。   大侄儿,你这是被子婴勾起你浓浓的父爱了吗?可是你今年才十三岁,想这种事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白仲看着一脸兴奋的嬴政,再想想历史上嬴政子孙的结局,决定小小的劝导一下,至于有没有用,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反正到了秦二世的时候,自己都五十多岁了,大不了学王翦激流勇退。   “阿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白仲开口打断嬴政的话。   虽然被人打断歪歪有点烦,但考虑到对象是白仲,嬴政只犹豫了不到一秒钟,连妈妈都不知道在哪待着的儿子,抛到一边,“讲故事?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   “嗯……我想想,讲谁呢……”白仲思索了片刻,在古往今来帝王父子模板里,选了一个比较适合嬴政刚才那种严格管教大儿子,偏爱小儿子的模板,“从前有个皇……王,叫李世民……”   哎呀!李家也发源于甘肃天水、嬴家也发源于甘肃天水,后来李渊为了显示对李世民的重视,把甘肃老家封给李世民,就叫“秦王”,这是多大的巧合啊。   “李世民有三个嫡子,长子承乾、次子泰、三子治……李世民立长子承乾为太子,但他十分偏爱次子泰,多次夸奖次子泰聪慧可爱……同时又非常怜惜三子治,甚至将三子治接进自己宫中抚养……”   对于给嬴政讲故事这个事,白仲本来只想讲完李承乾和李泰的故事,就宣布全文完结的。   但是听众表示,烂尾烂尾太烂尾,求番外求更多番外,就算没番外,你好歹也告诉寡人,到底是谁登上了王位。   然后一个番外两个番外,等白仲回到房间里,喝了三大杯茶补充水份之后,她忽然发现……尼玛,我都讲到感业寺了。   “不讲了不讲了,口水都讲干了,连个奖励都没有。”白仲气乎乎的看着坐在旁边,喝茶吃点心听故事听得很嗨的嬴政,一脸不快的开口说道。   “奖励啊……”嬴政放下手里的点心,沉思了一会儿,“这样可不可以?”   嬴政凑到白仲,趁着白仲不注意,飞快的以唇在白仲脸上亲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般一般温柔。   “噌”的一下,白仲的脸红了。   “你干什么啊?有你这么打赏的吗?”白仲捂着脸,又羞又气的看着嬴政。   今天嬴政要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不管怪她化身真人版黄少天——嬴政!来pk来pk来pk来pk来pk来pk!   “你刚才不是这样给子婴奖励的吗?”嬴政一脸呆萌的看着白仲,不等对方发怒,便主动开口解说道:“你说……子婴好乖好听话啊……为了奖励你这么乖这么听话……来,让叔叔亲一下……”   ☆、584.28   秦王政三年(公元前244年),赵国邯郸城   一辆轺车在卫士的保护下,穿越邯郸的大街小巷,停在了赵国王宫门口。   一路上,一些有眼力的邯郸人已经看出,这辆轺车是秦国使者的座驾,那些卫士也是秦国的卫士,但让人惊讶的是,轺车上所坐的使者竟然是一个十二、三岁,年龄介乎于儿童和少年之间的小男孩子。   小男孩年纪虽小,但身量颇高,且身姿挺拔俊秀,虽然穿着秦国使者的朝服,却没有一丝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反倒因为其俊美不俗的容貌,而将原来平平无其的朝服,穿得异常潇洒帅气、体贴自如。   他人是“人靠衣装”,小男孩却是“衣靠人装”。   “秦使,请入。”赵国宫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小男孩入内。   小男孩看着正前方深幽高大的宫城,微微一笑,同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个年代年代地广人稀,各国君主都爱将宫殿往大了修,因此赵宫之内,高门高墙比比皆是。   小男孩跟在引路的内侍身上,延着御道淡定自若的迈步向前走着。   看着目不转晴,实则已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停在收集赵王宫的信息。   系统,这一路上情报收集的怎么样?   [啊啊啊!赵王宫防守的好严密啊!你要是嘴炮失败或是身份被揭穿,你一定会被赵国人圈圈了再叉叉的!]   闭嘴你!请做个安静收集情报的系统,不要乌鸦嘴我!   我现在可是聪明又机智的甘罗小朋友,才不是什么仇恨满满的脸t白仲呢!   说到为什么白仲会摇身一变,化身为古代小神童代言人之一的甘罗,原因是这样的。   最近赵国出了一桩事,老赵王死了,新赵王上位。   新王新气象,有“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廉颇被新王闲置,接着一气之下投奔了楚国。   同时,另一名将李牧弄死了匈奴,被赵王叫回来,准备和燕国开撕。   为了更好的更快乐的开撕,赵王决定想去和秦国讲个和——没办法,秦国不同意,赵王不敢开撕。   而这时,一向根据“远攻近攻”政策制订国策的秦国,又想派使者去燕国,两国约定联手和赵国撕逼。   但是那年头没有飞机,秦国使者要去燕国得通过赵国,而依秦赵之间的关系,使者……大约……肯定……是通不过了。   所以吕不韦想要派个使者去说服赵王,让赵王同意自己的使者安全过境。   本来这事和白仲没有一毛钱半毛钱的关系,只是燕国为表其燕秦联手的诚意,决定把燕国太子派来当人质。   燕——国——太——子!   但凡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这货是谁了?   本着一颗八卦之心……并不,求证历史的心情,白仲跑去问嬴政说,“听说燕丹少时与大王交好?”   “嗯?还可以吧?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打架来着。那个时候我呀、燕丹啊,还有……”嬴政用怀念的口气念了几个名字,白仲敏锐的察觉到其中似乎还有一个妹子的名字。   没注意到白仲的表情,嬴政还在说自己童年难得的几件趣事,比如玩过家家新娘新郎的游戏啊,再比如赵姬不怎么管他,所以大家经常玩累了,就地就找个柴垛睡了什么的。   卧槽!还睡了!还是有男有女多人群p!你们没被正义的居民举报,然后被正义的平安邯郸抓获并微博公示么?   一时之间,《大秦绝恋》、《秦倾之世》、《秦始皇与xxx》之类的剧情在白仲脑子里回荡着,这些剧情里除了有bg剧情之外,还有大量的嬴政与燕丹不得不说的bl剧情,真是越脑补越可怕。   不行!我不开心!我不快乐!我才不要来个幼时小伙伴呢!   生气的白仲回去查了查史书,很好,根据史书,这一次燕丹其实并没有入秦。   因为我方一个神队友小伙伴——甘罗小朋友,出使赵国嘴炮无敌,阻止了秦赵之间的联盟。   但是……甘罗小朋友呢?   白仲再认真查了查,纳尼,甘茂根本没有一个叫“甘罗”的孙子!你特么在逗我吗?   [其实我觉得没有也挺正常的。]   系统对白仲安抚道。   [你看一下甘罗这个人,除了这一次出使之外,历史上没有他的任何事迹。按理来说,十二岁就能干出这样的大事,秦王不可能放着他不用?如此聪慧,怎么可能在史书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跟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至于后世传说中的摸王后脚,被嬴政一气之下砍头,那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那可怎么办呢?   白仲犹豫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燕丹入秦这回事了。   没有甘罗自然有李罗、赵罗去当使者,一样能说动赵国借道秦使,但是这样的话,历史就改变的太大了。   有一个说法叫“蝴蝶风暴”,谁知道这次历史改变,会不会影响到嬴政亲政?   在嬴政按历史亲政之前,白仲都不太怎么想改变历史,因为年幼的秦王没有自保能力,很有可能就炮灰了。   至于亲政之后,那就随便了,秦始皇就是秦始皇,有秦国这个天下第一大国打底,白仲相信不管历史变成什么样,嬴政都能干好它。   于是长平侯白仲,摇身一变成了前秦国丞相甘茂的孙子,奉文信侯吕不韦之命出使赵国。   白仲跟在内侍身后,自在王宫门口开始,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才来到一道城墙面前。   城墙高达数十米,抬眼望去上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看就是易守难攻的架势。   待过了这道城门,才是赵国王宫内城的所在。   赵国的王宫和他的民风一样,浮华奢侈,处处可见能工巧匠精雕细琢的用心,远非那个除了用朴实,还是只能用朴实来形容,满满都是原生态美的咸阳宫所能媲美。   白仲估摸着,六国之中,应该没哪个国家和秦国一样,朴实到连秦王内室用的屏风,人工雕琢的痕迹一点没有,只有原木的花纹。   有时候,白仲都不知道应该夸秦人朴实不好享受,还是秦人太没有艺术细胞。   进了赵国宫殿,依礼拜见赵王。   现在的赵王就是后来的赵悼襄王赵偃,赵偃一看秦国派来这么一小一小孩子当使者,看着白仲那张讨人喜欢的脸外加他的大国背景上,到是没有太过于生气,但嘲讽两句还是难免的。   “秦国无人了吗?竟派如此小的小童使赵?”   “大王此言差矣,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昔日项橐七岁就作孔子的老师,甘罗今年已经十二岁了,为何不能为使?”   “你们看你们看,这个小孩子,一点点大,嘴到是挺厉害。”   “嘴不厉害,又如何说服文信侯和我秦王救赵呢?”   “我赵国乃是天下强国,何时要你一个小孩来救了?”   白仲扬起稚气的小脸蛋,冲着赵偃开口说道:“大王可知燕国准备派燕丹入质秦国?”   “知道。”   “大王又可知,我王准备派张唐入燕联燕?”   “知道。”   “大王想想,若是燕秦联手,倒霉的会是谁?”   “哼!”赵偃冷哼一声,不开口说话。   到是旁边有一名将军,开口说道:“我赵国乃是万乘之国,兵骁将勇,又曾怕过谁来着?”   怕谁?怕我爹啊!   白仲正想开口反驳,发现那位将军的右手有些异样,似乎伸不直的样子,“来者可是李牧李将军?”   “正是。”李牧开口说道。   不知怎么的,李牧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孩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   其实也不怪白仲异样,这完全是因为李牧后来的封号也是“武安”,被人称为“赵国武安君”,而这个封号还是在秦国十万士兵的首级上拿的。   身为武安君白起的“儿子”,白仲当然不愿意有人跟他爹一个封号。   早晚有一天弄死你!   “原来是大破匈奴、功大似天的李牧将军啊,难怪敢在大王没有发话时,主动开口插话。”白仲用孩子气的表情,天真灿漫的说着。   李牧的脸瞬间就黑了。   自家这位大王,心胸可真不宽广,随便被人挑拨几句,就能把自家大将廉颇废了。   见李牧不说话,白仲又扭过头看向赵偃,“赵国中央之国,四战之地,胡杂混居,百姓轻率。若是秦燕联手,赵国必败;我若阻张唐使燕,绝秦燕之好,难道不是救了赵国吗?我大秦如此有诚意,大王您不应该主动表示些什么吗?”   “表示什么?”赵偃表情有些呆的问道。   “秦燕联手,也不过也是为赵国河间之地也。若是大王能送上河间之地五座城,我愿说服我王及文信侯,绝秦燕之好,改交秦赵之好。大王想想,若是秦燕联手,赵国损失的绝不止五座城;而若是秦赵联手,赵国得到的又何止是五座城?”   凭心而论,白仲看春秋战国时代的史书时,常会感觉那些大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那些纵横家的嘴炮低劣技能,怎么看怎么都十分浅显的阴谋,政斗水平还没点点种马男高,怎么就没人能看穿呢?   要是换成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被嘴炮家们,一忽悠就一个主意,一天变一种心思来着。   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问赵王白要五座城,他竟然真给了!   ☆、594.29营养液800加更   白仲走出赵王宫时,头还是晕的,一脚踩下去,只觉得自己如同踩在云朵上一样不真实。   他竟然还真给了!真给了!真给了!这人是猪脑子吗?   [这不是挺正常的吗?这五座城不是给你的,而是给你身后的秦国的。你想想……他想攻燕,但是又怕秦国在后面捣乱,所以交出五座城……嗯,我算算,历史上赵国此役得了三十座城,后来分给秦国十一座,自己得了十九座,他还是赚了的。]   这不是重点好嘛!重点不是应该是,赵国不防范秦国,他去打什么燕国啊?有病吗?大的国策方针就是错的!   [可是敌人不犯错,秦国怎么一统天下。]   系统说的好有道理,白仲竟无言以对。   搞定完正事,白仲到是不急着回秦国,难得出一次国,当然要趁机旅游——主要是用自己的户口本去申请赵国旅游签证,户口本一定会被赵人撕了丢在脸上,他想借机四处去观光观光,没准还能看见嬴政的老相好、小相好什么的。   白仲根据史书上的记载和嬴政透露的只言片语,去当年嬴政居住的地方,寻找一个叫“小蔓”的女孩子,结果找了一圈别人告诉她,小蔓被她的酒鬼哥哥卖给大户人家当侍女去了。   没见到小青梅,小白姑娘有些略不开心,只得怏怏的回了住所,准备归秦事宜。   结果别人告诉她,赵国一年一度的立秋抡材大典就要开始了。   所谓抡材大典,说白了就是嘴炮大赛。   赵国本来和秦国一样,尚武之风浓烈,而士风一般般。但因为长平之战前,齐魏衰落,而赵国是唯一能和强秦抗衡的山东强国,又有六国合纵败秦的壮举在,所以大量的名士涌入邯郸,邯郸士风一时竟居天下之冠。   同时,偷了虎符不敢回国的信陵君又居于邯郸,再加上邯郸本来就有平原君的存在。   这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爱好就是养门客——成为信陵君的门客,可是后来的汉高祖刘邦人生最早的志向。   有两个参天大树在,邯郸本身又有众多士人,在没有高考和科举的年代,抡材大典就成了普通士子扬名奋发的好机会。   因为这种盛会,并非为某国某郡选拔贤能,所以一般情况下是像高考那样,一年一个议题,然后各家各派针对这个议题畅所欲言,说白了就是看谁打得嘴炮好、看谁打得嘴炮棒。   抡材大典的议题一般比较飘逸,连名家公孙龙子的“白马非马”、“鸡三足”这种奇葩都上过,所以大家看到今年的议题时,觉得今年的主持人还算厚道,总算出了个大家能看得懂得。   天下多难,如何才能消弥兵患?   在热闹而不怎么友好的问题中,各家各派弟子就这一问题进行了激烈的撕逼。   道家弟子说:无为,不要有辣么多贪婪、休身养性淡定淡定;墨家弟子说,兼爱非攻,天下和平,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法家弟子说,这说明大家不遵守法律制度啦,如果人人都遵纪守法……   如果人人都遵纪守法,那你不是要失业?   白仲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吐着糟。   最有意思的是来自儒家稷下学宫的代表队,他们是儒家内部大名鼎鼎的原生派。   时代在发展、人类在进步,任何事物都是在发展中变态……进化的。学派思想也是一样,总是在不断进化,而不思进取、逆潮流而行的东西,多半不是不招人待见、就是红火不起来的。   而原生派就是这么一个思想学派,对于他们来说,凡是古代的东西就是好的,凡是现代的东西就是差的。   追溯到夏商朝还是客气的,好歹大家都是奴隶制社会;动不动就追溯到原始社会的鸟生鱼汤时代,简直是让人不能忍。   因此,他们认为只要恢复上古先贤的制度,就一定会还天下一个太平。   白仲一开始还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听着,听着听着大脑思维发散,互相发现这总结一下,不就是后世公知精英的说法——“定体问、这国怎、亏总民、我陷思”吗?   想着想着,白仲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   本来笑也没什么,在场那么多人谁会注意他呀。   可千不该万不该,白仲年纪太小、长得太好,本来站在一群大哥哥、大叔就很显眼了,他偏偏又穿着一件秦人的服饰。   没办法,秦国千百年人来就不产人才,或者应该说只产将才、不产相才,秦国的丞相一般都是山东六国去的;再加上秦国名声又不怎么好,人送外号“虎狼秦人”,因此秦人出现在赵国……甚至是各国抡材大典里,简直就像灰太狼走进了羊村一样显眼。   方才因为自己的提议,要恢复上古之制,而引发不少人哄然大笑的儒生指着白仲开口说道:“那秦国小子,你笑什么?”   “笑天下可笑之人啊。”白仲一噘嘴,表情萌哒哒的说道。   那儒生原本只是看白仲年纪小,又是秦人,所以才挑得他,没想碰上了一条大毒蛇,“秦国小子到是牙尖嘴利。”   “秦人的刀枪更利。”白仲几乎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愚蠢的古人,哥可是人送外号“拍砖小能手”的存在。#   “虎狼秦人、粗鲁之人,如何也配来抡材大典?还不快滚出去!”儒生自以为抓住白仲话里的小辫子,义正词严的开口说道。   “这抡材大典又不是你家的,我为什么不能来啊?更何况了,抡材大典上哪章哪条说,秦人不能来了?”白仲瞄向本界抡材大典的主事人。   听说主事人法家、儒家还有xx国名士之类的人,白仲也没太听清楚,学文学史或是哲学史的人可能会认识他们,但是对白仲来说,不在考试范围内的人谁认识啊?他们不爱欺负小孩子就行了。   白仲年纪小、面嫩可爱又漂亮,虽然口气有点嚣张任性,但他是自卫反击,再加上还说话时的声音表情,还带着点孩子的天真,因此到也无人应合另一名儒生,来拆他一个小孩子的台。   那名儒生见大家都不帮他,在心中深深痛斥一番“这个该死的看脸的世界”之后,又开口说道:“既然难得有秦国士子来,不妨你也说说,让我们见识见识秦国士子的风采。”   “这位兄台……”   “谁跟虎狼秦人是兄弟?”   “这位姐妹……”白仲脸不改色、心不跳的顺口嘴贱道:“按理来说,我年纪小、读书少,这抡材大典尽是饱学之士,本来是没我插嘴之处的。但是既然这位姐妹诚心诚意的要求了,那我就只好大发慈悲的说了……一点个人浅见,还望大家听了不要生气。”   这嘴贱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大约很让人讨厌;但是放在白仲身上,又未免让人想起家中幼弟稚气可爱。   当然,大家也没指望他一个小孩子能说出什么真知哲理。   白仲自然也说不出真知哲理,可架不住她上过思想政治课啊。   “小子以为,这天下弥兵之道在于一个‘和’,和气的和、和平的和。只有天下一‘和’才能天下太平,从此世间才不用打仗。”   “这谁不知道啊?可是要怎么才能和起来?”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和久必合。合者‘和’也,只有天下合成一国家,才能真正的从根本上消弥兵祸。千百年来,中原大地之所以会战乱连连,是因为大家语言文字以及风俗习惯不相同,再加上一些别有居心的王者,想要扩大自己的地盘,中原才会频频发生战争。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个方法,一是从地理将中原变成一个国家,从此以后这个国家只有一个王、一个声音;二是从心理上让天下的人,无论是楚人、齐人、赵人、秦人都抛弃自己的身份,真正成为一家人。做到前者需要一个伟大的王,发动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以战止戈,统一这个天下;后者……书同文、车同轨、度量衡、一货币。不到五十年,最多两代人之后,在这个新的国家生长起来的人们,就真正的融为一体,真正的成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任何外来事物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一时之间全场惊讶,统一天下、以战止戈,不是没有有识之士这么想过,但是从一个豆丁点大的小孩子嘴里说出来,而且还是这么系统这么有想法的说出来,真没有人干过。   最重要的是,瞧瞧人家,书同文、车同轨、度量衡、一货币……想法这么深远,连建国后要干什么都想到了,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足下何人?”   “在下甘罗,秦国一小小顽童而已。”   “甘罗……你就是那个秦国使者?”有眼尖着指着白仲说道。   甘罗这个名字最近在赵国上层人士里,还是挺红火的。   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借着秦国这张虎皮,从赵王手里空手套白狼弄走了五座城池,就算很多人没有见过白仲本人,但因为她的年龄摆在那里,小小年纪这么大胆,光任这就足以让很多人拿来当饭后八卦谈资。   “正是。”白仲笑咪咪的说道。   “你是秦人,那你指的这个伟大的王,不会是指你们那个小秦王吧?”   “必须的!”白仲继续笑咪咪。   #请大家管我叫“爱打嘴炮”的小甘罗!#   ☆、604.30   白仲一席话,立刻让众人再度哄堂大笑。   其中一人更是指着白仲言道:“你们那个小秦王今年才十五岁,一身权力全系于吕不韦和太后,有什么伟大的?”   “像我这样呢,自然是有志不在年高;要是像兄台你那样呢,必须是无志空活百岁。”白仲一指那人,笑嘻嘻的开口说道。   “小小孩童,嘴到是挺厉害的。”另一人开口说道。   “你们不要老是说我是小孩子好嘛!你们……谁十二岁的时候,就能出使别国要来五座城了?”白仲以手在场中环指一圈,“以年龄取人,非人杰所为;以才取人,才是英主之姿。敢以我为使,光是识人之明这一点,我们秦王就已经胜过其他诸王多矣。”   嘴贱拉仇恨脸t算什么?反正又没人知道我是谁,仇恨全到嬴政身上了。   未来的秦始皇,难道会怕被人骂吗?看他那么闲,正好给他找点事,省得老是去想什么小青梅小竹马什么的。   “更何况人嘛,总是会长大的,而且正因为年纪小,长大后才有无限种可能。昔日惠文王、昭襄王,不都是少年秦王吗?我王已经十五岁,再过六年即可行冠礼;我也十二岁,再过三年就可以从军入伍、保家卫国了。”   “就你这么大点的小孩子,也想从军入伍、保家卫国?”旁边有一人打趣道:“怕是还没有那戈高吧?我看你啊,还是好好读书,长大了当士人。”   在先秦时代,还没有经历过宋朝的“重文轻武”政策,军人的地位还是颇高的,再加上秦国实行军爵制,小孩子说自己长大想要当兵,并非是什么可笑的言论。   只是像白仲这样白白嫩嫩,一看就是家中富养出来,没有吃过什么苦的小孩,说自己长大要从军,实在是……小屁孩还是回家喝奶去吧。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白仲很顺溜的又嘴溅了一个,谁让在场之人都是书生呢。   不过也不能怪这些人,这个年头打仗都是将军冲在前面,还没有后世儒将这个概念,跟他们说自己的偶像是谢玄、陆逊、司马懿、虞允文他们也不认识。   “也许我一个人的力量很小,可是一群人的力量却是很大的。”趁着主事人还没发话把自己这个捣乱的赶走,白仲又开口说道:“兄台看不起小孩,可一个国家的未来却正是系于像我这样一群小孩身上。不知道兄台可曾听过一句话……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   看着场中其他人,因为自己的话,而苦苦思索到底是哪位名人说过这段话的模样,正背诵梁启超大大《少年中国说》的白仲,忍不住在心里捧腹大笑起来。   凭心而论,若是论各家各派的典籍知识,白仲一个穿越前是理科生,穿越后是陪太子读书,大家对他的要求也是知兵法而非晓百家的人,对这次抡材大典里出现的一套一套“的xx子曾曰”过之类的东西,大多数都完全没有听过。   因此,两人要是真实辩论的话,辩不过三句,白仲就得弃械投降了。   但是网上有一句名言告诉白仲,你吵不过人家的话,你完全可以把人家的学识拉到你的水平,然后再用你丰富的经验打败他们。   白仲不会背先秦先哲们的名人名言,可先秦人士也不会背后人的名人名言啊——这可是作文高分密诀。   不得不说梁大大这篇文还是很棒的,尤其是连续排比这段,虽然穿越两千年,文学体裁才跟时下流行完全不同,但胜在浅显易懂、气势磅礴,因此并不妨碍人家欣赏其中蕴含的进取之神。   “少年强者国强……这位少年果然说的不错。”待白仲念完,坐在台上的主事人之一,忽然率先击掌说道。   有人首倡叫好,而且叫好之人还是主事人,再加上文章本来不错,因此场中不乏多了一些叫好之声。   白仲看了主事人一眼,只见对方虽然已经年约五十,但相貌却极其出众,属于难得能于自己媲美的帅哥。   刚才听人介绍说,这人是楚国来的“子渊先生”,生平最好就是写文章,写得一手好文章,极得楚王喜欢,也难怪他第一个赞同自己。   只不过“子渊先生”这个名字听着真是耳生,想来应该文章写得不咋得,否则怎么会一篇都入不了《语文》或是《历史》课本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了,按子渊先生这个颜值,能妥妥杀进《818中国历史上,不怎么出名的帅哥》这个帖子里啊……所以说,文章不出名就算了,为什么人也不出名?   还有,楚国的人都这么好看么?听说那个要和嬴政联姻的楚国公主是“七国第一美人”,不知道她长得怎么样?   白仲抓了抓头,继续发散思维着。   她自然不知道,“子渊”只是人家的字,人家大名氏宋名玉,是光凭一张脸就能拉高整个楚国颜值的男人。   “不过今日之辩乃是辩弥兵之道,并非寻常口舌之争。甘罗小童口舌虽利,却不足以服众。”宋玉摸了摸胡须,看着白仲说道:“秦王年少,未来变数太大,此处就不予争辩,不知甘罗小童还另有话说。”   白仲略沉思了一会儿,再度开口说道:“有!我认为,不论是何人为秦王,统一天下的国家,都必将是秦国。”   白仲的话再度引发一阵哗然,不等哗然消去,白仲已经再度开口道:“孟子曾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秦国集天时、地利、人和三而为一,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是由秦国来统一天下。”   “何为天时、地利、人和?”   “我一开始就说过,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合,现在天下纷争已经数百年,因战而死的将士便已有两百万之巨……”其中我亲爹一个人贡献了一百到一百六十万人头,白仲在心里吐了一句糟,继续说道:“天下人苦战久矣,此乃天时;地利者,我大秦居于关中,有崤山、函谷之险为屏,可抗山东六国于关外,又有蜀中粮仓,土地肥沃,农业发达;人和者,我大秦自商君变法以来,上——自孝公、惠文而至今王,五世而无庸;下——连最低的奴隶都希望被秦人买走,因为秦国没有奴隶,具是一体国人;且不分贵贱、一体同法,上下其心是为人和。得此天时地利人和,我想不出七国之中,有哪个国家能取代我大秦和天下。”   白仲板着小脸,表情严肃的说着。   至于“灭六国者,非秦也,乃六国也”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没事敲醒敌人我有病吗?   “刚才……儒家有人说,当今天下之乱乃是因为没有恢复上古之制,只要恢复上古之制,天下自然弥兵。小子以为,天下大乱,确实是制度问题,只有改变制度,天下才能太平。”   白仲摸摸小心肝,想不到自己也有“一定是体制问题”的那一天,早知道当年就少喷点公知精英了。   “如今天下大乱,真是因为上古分封之制。要想天下太平,就必须废分封、立郡县。”   白仲这一句话一出,在场立刻跳出一大片喷子,尤其是那些平常看着温文儒雅的儒生们,一个个化身毒蛇,毒液四射,恨不得活活毒死白仲。   “小子休要胡言!”   “秦人无知,竟敢不遵圣人之道,不行分封之制,当真可恶之极。”   看着此情此景,白仲默默捏了个冷汗,虽然自己有系统傍身,但是万一打起来,打伤他们多不好啊?不过……打了就打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甘罗是谁,嬴政不是挺闲嘛,还有心情主持超级王妃选秀,给他找点事做正好。   没办法,流传数百年的统一之法都是要回到周王室之制,重新实行分封之制,所以白仲一开始提“书同文、车同轨、度量衡、一货币”就很让人想喷了,现在他干脆说“废分封、立郡县”,更是戳到了很多人……尤其是儒家的g点和利益中心,也无怪会被人喷成狗了。   “这位小友,分封乃是三代之制,实行两千年之久,行之有效,为何有废除?”另一名主事之人开口说道。   白仲看了一眼,她记得这个主事之人是儒家的,还是现在齐国稷下学宫的祭酒,叫做……寻……矿?叫“寻矿”你干嘛不去学地理,为我国矿产量增光加产呢?   还有,旁边有人叫他“寻子”,他儿子丢了吗?   在这里必须要为白仲说句公道话,若是将“荀子”两个字写在纸面上,或者跟她说“这就是说‘人之初性本恶’的那位”,白仲还是认得的,但是冷不丁报个“荀况”的大名,臣妾真得觉得很生僻啊。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何将众人安抚下去。   否则真要变成演武场,名声传出去不好听啊。   ☆、614.30   白仲使用了一张“音量卡”,保持在场之人都能到自己声音,朗声开口说道:“分封之制,若真是行之有效,又岂会有今日大争之世?所谓分封,无非就是谁给的礼物多,谁就是忠臣,谁就能得到天子的奖赏。天下也好、百姓也好,无非是天子手中的礼物,完全不顾这些‘忠臣’得到礼物之后,会怎么做?是横征暴敛还是细水流长,反正不管怎么样,忠臣之前送了多少礼物,就一定会在天下赐予的礼物上捞回来。有舍才有得,放长线钓大鱼,这到是一笔好买卖。在这笔买卖中,天子是不会吃亏的、忠臣也是不会吃亏,那么谁来为这笔买卖买单……付帐呢?”   白仲环顾四周一圈,随手乱指人头,开口说道:“你……你……还是你……错了……是所有的人……是天下所有的人来为这笔买卖付帐,所有的人祖祖辈辈子子孙孙一起付帐。”   随着白仲锵锵话语落地,原来有些喧闹的场面静静安静下来,偶尔有儒家子弟想跳出来反驳,也被其他学派的弟子给镇压了下去。   白仲所说是当世通病,后人可能只能说纸上得知,而现下这些学子生活在这个时代,哪个不清楚分封的弊病,只是有时候屁股决定脑袋,涉及到相关利益不敢言明而言。   “废分封、改郡县。天子亲治天下,以法治国、有法可依、有法必依、依法行事、无分贵贱、一体同法,再也没有人敢随意更改违天子之令,擅加赋税、私量刑法、以己喜好置百姓于水深火热。”   “说的好!”法家的士子第一个出来鼓掌,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人站出来叫好。   白仲的话虽然有点吹捧法家之嫌,但不妨碍从来都饱受贵族欺凌的山东六国士人,找到共鸣之处。   这就像后世冥煮国家选举,就是双方比谁画得饼够大,很明显白仲这张饼又大又香,因此欢呼声浪一浪高过浪。   过了一会儿,欢呼之声渐停。   白仲又开口说道:“而这样的国家,只有我大秦才能建立起来。大秦之天下,将会是一个与夏、商、周完全不同的天下。”   秦朝,虽然短命,但是中国历史上影响最为深远的王朝——就连给中国人带来“汉人”和“唐人”称呼的汉朝和唐朝,也没有秦朝对历史影响深远。   因为秦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封建制朝代,秦之后所有的朝代都是依秦朝的制度而行——封建制中央集权王朝。   祖龙身死秦犹在,百世犹行秦王政。   而秦之所以能打败山东六国,并且能建立一个与夏商周完全不同的国家,用通俗的马列政治经济学来说,就是封建制打败了奴隶制,是先进的生产关系打败了落后的生产关系。   六国必然灭亡,这是由于其体制所决定的,任何人都无法可挡的。   “我知道,大家会觉得小子我年纪小,但是我相信不过二十五年,整个天下,你们所有的人,都会认同我这番话。”白仲说完,也不待抡材大典出结果,一挥衣袖潇洒而去。   其实白仲很想说,不过二十五年,整个天下在我们陛下脚下跪舔,但是想想太拉仇恨了,为了能活着走出邯郸,还是不要这么拉风了。   出了抡材大典的会场,白仲回到使馆,连歇都没有歇一会,就收拾了一包干粮、行李,再将两国国书打了个包,又命人牵了两匹快马出来。   “家主这是要去哪里?”说话的是一个白家的子弟,也算是白仲的亲兵——白玥。   “今天在抡材大典上一辩,辩得好不好不说,但我担心赵人识破我的身份,所以我轻装快马先行一步,你们在后面坐着车慢慢跟着来。”白仲开口解释道。   在这个年代,从乔装使者入秦,结果大发光芒,不得不连夜逃走的赵武灵王、到不为魏王所用,就要被魏相所杀的商鞅,以及后来说了“床头捉刀人乃英雄”而被曹操杀掉的匈奴使者,君主们在遇上有才而不能为己所用之人时,无一例外的都会选择杀掉他。   再加上抡材大典人多口杂,万一哪个杀千刀的知道甘茂没有一个叫“甘罗”的孙子,又或者谁认识自己这么帅气的小侯爷呢?   因此,几乎连一秒钟都没有多想,白仲决定起脚开溜。   开溜之前,白仲还顺手收了一封嬴政自咸阳寄来的书信,信上只有三个字,写着……你以为是写着“想你了”?不不不!其实是写着“睡不着”。   “睡不着?”白仲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甜美中带着几丝邪恶的微笑,“不是已经送了替代品给你了吗?”   此时在咸阳宫秦王寝宫中,原本应该按例午觉的秦王嬴政,正躺在他那张超大超宽的床榻上,默默的伸出手,将“替代品”横放在自己嘴上的一只脚拿开。   “阿仲,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寡人不抱着你睡,寡人都失眠了。”嬴政抱着一床被子,嘴里咬着被角,默默扭过头看着在自己旁边呼呼大睡的替代品,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寡人想抱的是你,才不是什么替代品呢……而且,就算给替代品,不能给个好一点的吗?   子婴算个球啊?   目前年龄三岁,白白胖胖,软软嫩嫩,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个球的子婴小朋友,正呈“太”字型以横刀立马之姿,睡在嬴政的身边。   嘴里打着呼,鼻头挂着鼻涕,“太”字下面那一点竟然……开始往外放水。   在现任秦王、未来秦始皇瞪大眼睛的关注下,历史上原来的秦三世小朋友,在嬴政的龙榻上尿了个床,然后可能是觉得床铺湿了,睡起来不舒服,便“哼哼”叫了几声,小身体一扭一扭,小屁股一蹭一蹭,整个人以头部为支点,转了九十度之后,挪到了干爽没有被水溅湿的地方,继续呼呼大睡,只留下一摊臭哄哄的尿渍对着嬴政。   子婴!你这个混蛋!又尿床!   而在同一时间,咸阳太后宫中   赵姬在内侍的帮助下,缓缓入坐,看着吕不韦开口说道:“文信侯此来,有何事要于妾相商?如果妾没记错,文信侯上次来,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听着赵姬颇有怨言的言词,吕不韦看了一眼站在赵姬身旁,身材高大健壮的内侍,“我此行是为于太后商量大王的婚事。”   “大王的婚事?我听说楚国公主有‘七国第一美人’之称,想必政儿一定会很满意才是。”赵姬开口说道。   吕不韦知道赵姬对政事毫无兴趣,但没想到她的政治敏感性竟然会这么差,“听人说?你是听华阳太后说的吧?楚国公主乃是楚人……楚女在秦国后宫本来就势大,若是再让她们得势,这大秦到底是秦人的天下,还是楚人的天下?”   “这样啊……那就听凭政儿选好了。反正娶亲的是政儿,他喜欢谁就娶谁好了。”赵姬爱子情深同时又有新欢在伴,到是不在太在意嬴政娶谁当正妻,反正不管是谁,都得管自己叫“母后”。   “糊涂!政儿是一国之王,婚姻大事怎么能听凭他自己喜欢?”吕不韦一挥衣袖开口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谁好?”赵姬不紧不慢的问道。   “长平侯已经去向赵国缔结盟约,从此秦赵将会联盟。赵国贵女虽非公主,但秦赵联姻可以麻痹赵人,让赵国那群傻子一心一意去和燕国斗,再加上她又同你一样是赵人,我看再好不过了。”吕不韦说出自己的盘算。   “强扭的瓜不甜!婚姻大事还是问问他自己的好,我受过的苦,可不想政儿再受一次。”赵姬虽然已经心动,但说话时表情还是有些犹豫,她的那点事天下人都知道,被人当货物一般送来送去,将心比心之下,赵姬更希望嬴政能找个自己喜欢的可心人。   “婚姻大事自然是由父母做主,哪容到孩子自己做主?你不要老是想问他自己的意见,他一个小孩能给你什么意见?他现在根本就没开窍,一心只会骑马打猎。要我说……孩子是要逼的,不逼一逼,又怎么配为人父母呢?”   吕不韦说的很有道理,赵姬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待吕不韦走后,负责为赵姬请脉的太医到来。   赵姬轻抚小腹,一脸慵懒的将手递给太医。   太医照例诊脉,但是一诊却吓得面色如土,半日不敢说话。   赵姬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内侍,咯咯笑道:“太医,本后身体如何?”   “太后身体健康,只是……只是……”冷汗从太医额上一滴滴落下,他颤颤兢兢的说着。   如果让太医现在也写一个包含“政治,宗教、性以及悬念”的故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写道——天啦噜!太后怀孕了,谁干的?   早就对腹中异常有成竹成胸的赵姬,再度娇笑着说道:“万物皆有阴阳公母之分,女人怀孕不是常事吗?本后有身孕,又不是你等有身孕,我都不怕你等怕甚来?嫪毐,扶本后去歇歇。”   赵姬懒懒的伸出手,千娇百媚、热情如火的看着正捧着自己的玉手,犹如捧着世间最珍贵宝物的内侍。   ☆、625.1营养液1000加更   日落时分,残阳如血,映着八百里秦川。   咸阳城犹如雄居关中的一只猛虎,以居高临下之姿,向山东六国展现自己的野心。   楚国公主芈妍默默回忆着自己临行之前,所背诵过的秦国历史,忽然感觉身下马车一顿,接着前方传来护卫的声音,“妍公主,咸阳城到了。请下车检查。”   这护卫并非楚国口音,乃是正宗的关中雅言,想来秦国派来监视和保护自己的人。   果然,很快又有一操着楚音的男子开口说道:“公主千金之躯、何等尊贵,岂可在人前接受检查?”   “我大秦不分贵贱、一体同法,想要入城,就算是公主也要接受检查。”秦人男子大声说道。   “真是虎狼秦人!不懂礼数!”路边传来一个楚国口音。   咸阳乃是天下有数的大都市,六国商人、士人齐聚于咸阳,现在她们所在的又是咸阳城门口,有楚国商人在旁围观并不稀罕。   “是你们公主上赶着要嫁给我们大王,又不是我们大王上赶着要娶你们公主……这叫什么来着……白侯爷说这叫‘千里送’,你们千里送过来了,入境随俗当然要遵守我们秦人的规矩。”   一声怪叫让周围的人哄然而起,听着马车里的芈妍又气又怒又羞。   从来王子娶亲、公主下嫁,都是两国间交好之事。可这一回秦国为了彰现其国力,非让公主们入秦以供少年秦王挑选王妃,偏偏六国君主为了讨好秦国,自降身份自甘堕落,一个个屁颠屁颠的将自家最美最漂亮的公主们送到秦国,摆出一副任君摘取的模样,以供少年秦王挑选。   虽然身为公主,自小就有被送去联姻的觉悟,但如此被当成货物的行径,还是不得不让从小心高气傲,听着秦人劣行长大的芈妍难受。   秦楚两国虽然数十年来一直联姻,但两国实质上的关系却一直不好。   先有昭襄王约炮怀王,再将千里送的怀王抓起来玩囚禁play,活活关到死,以致于楚人受辱,喊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样的口号;后有白起带着七万大军,千里直驱入楚、水淹郢都、火烧楚国宗庙和祖坟,一桩桩一件件,每一桩第一件都是楚人的奇耻大辱。   为了防止外面之人越说越难听,芈妍戴上白纱围帽,在侍女的缓身下了车。   纵然蒙着脸,只看那头及膝的乌发、露在外面白如雪一般的小手,和婀娜多姿的身形,七国第一美人的风姿也足以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倒吸气。   芈妍隔着面纱仰望着咸阳城,高大雄伟壮观有余,却远远不如楚都精致华丽。   不过再精致再华丽又有什么用?当年还不是被白起引河水冲垮了。   芈妍想着自己入关以来,一路上所见的秦人,看上去无一不是面目笨拙老实之人,真想不通历代秦王到底是怎样带着一群这样的人夺天下的。   正当芈妍静待秦国城卫检查之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和人们的惊呼声。   芈妍回过头,就看见一少年正跃马而来,见她回头竟反手抽出背上弓箭,搭弓向她射去。   冷箭“嗖”的一声,向着芈妍的脸飞来。   芈妍一惊,箭已经射在她的围帽上,将围帽射落在地。   没有面纱的阻碍,芈妍看清楚了少年的长相。   只见对方大约十二、三岁左右,身穿锦绣胡服、腰上背着箭囊、脚下蹬着一双小皮靴,瓜子脸、柳叶眉、桃花眼,模样颇俊极似女人,但脸上的冷峻之气却并非女子所能拥有的。   只是那少年人长得虽然不错,嘴却十分的不友善,一手插腰、一手指着芈妍的脸,开口说道:“我看这七国第一美人,也不怎么样嘛?”   少年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稚气,但却清清脆脆,犹如山间泉水一般好听悦耳。   少年这一句话,立刻引来路边好事者的调笑,“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看来看去,还是你长得好看!”   更有认得少年,又胆大的好事者,开口说道:“小侯爷,你这是当先锋,来帮大王探明军机吗?免得到时候眼花吗?”   “胡说八道什么呀?”少年不以为异,笑着说道:“我只是打猎路过,然后射箭时手一滑……手滑你们懂吗?”   “懂!我们特别懂!”众人齐声应和道,接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笑声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将在场的楚人羞红了脸。   “这红了脸到底是漂亮许多……果然美人还是要红脸……”少年忽然手指着芈妍,再度开口道。   芈妍虽然幼承庭训,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子,被少年这么一羞,也顾不得带什么围帽,匆匆就在侍女的帮助下,重新回到了马车里。   透过薄薄的车帘,芈妍还能看见少年在内间张望,最后打马离去的模样,俊美可爱让人无人记恨。   不得不说,少年生得一张好脸,一张让人明知道他是个恶人,但只要一看见,就会忍不住原谅他的脸。   咸阳宫中,秦王杯超级王妃大赛的总裁判——秦王嬴政少年,正坐在书案前,而他怀抱着一个又软又糯的小包子。   “来!子婴来跟哥哥学!”嬴政拿出一块糕点,在小包子子婴面前晃了晃,用诱惑的口气说道:“跟哥哥学说话,学好了哥哥就给子婴吃。”   “次……次……哥哥……次……”子婴啃着手指,嘴角挂着一根银丝,含糊不清的说道:“学……学……”   “来!跟哥哥学……阿仲是个大坏蛋!”嬴政用指甲掰下一点点糕点,放在子婴唇边,连哄带骗的说道。   “坏……坏蛋……”子婴很卖力的学着。   “对!坏蛋!阿仲是个大坏蛋!来!跟哥哥念!”嬴政一喜。   你个坏阿仲,让你抛弃我们兄弟去赵国、让你回来后还不述职,跑去和蒙恬他们浪、浪还不带寡人去浪、竟然让寡人在家带孩子。   带——孩——子!   堂堂秦王,不干正事,在家带孩子像话吗?   尚且不知自己的未来就是奶爸命,而且还会是怀里揣一只包子、背后背一只包子的嬴政,决定派子婴为代表,向白仲传达自己俩兄弟的意见和怒火。   你说为什么不自己上?当然不是因为不敢啦!   只是你几时见过两国谈判,直接第一轮就王对王了?肯定要底下的人先谈,底下的人先谈了,万一谈崩了,还有一条退路。   要是直接自己先上了,然后被白仲一口驳回来了,那多没面子啊?   年少的秦王继续诱拐着无知的儿童。   但和他想像的一不样,子婴会说“阿仲”、也会说“大坏蛋”,但就是不会说“阿仲是个大坏蛋”,连起来说有这么难吗?弟弟!   蠢弟弟!比寡人小时候笨多了!   就在嬴政气得抓狂之时,外间有人来报,“长平侯求见大王。”   “让他进来!快让他进来!”刚才还一脸郁郁的嬴政,立马欢喜的说道。   听到内里的通报传,白仲大马金刀的闯进嬴政的殿中,却发现嬴政似乎正仓促的往坐席上坐,不但身形有些不稳,而且手里的竹简也……拿倒了?   白仲微微惊愕的看着瞬间假意安定下去,一副“有话快说,寡人不想理你”的嬴政,心思微微一转,立马就猜出嬴政刚才在干嘛。   想爬起来迎接自己,然后又想起自己的“恶行”,所以又坐了回去。   “哈哈哈哈……阿政,你真是笑死我了!”白仲忍不住捧着肚子放声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哼!”嬴政生气的将竹简往案上一拍,小混蛋,寡人生气了,还不快来哄哄寡人。   见嬴政这副小傲娇的模样,白仲立马凑上去,又是捏肩膀又是按大腿,嘴里“陛下!大王!阿政!”各种叫法不断,声音萌得跟三岁奶娃娃一般。   若是今日见其在城门箭射楚国公主的人在场,一直会有一种眼花耳聋的感觉。   说好的冷峻霸道小侯爷呢?说好的如山泉般清脆的声音呢?货不对板!差评!   “哼!”嬴政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继续冷着脸对着白仲。   今次,绝对不能这么轻松的原谅她,一定要让她这个大坏蛋知道自己错哪了?免得她还闹出个下次来!   见嬴政这副“寡人就是蹲在珠穆玛朗峰上,不下来不下来,就是不来下,谁让寡人做不成高冷的男子,寡人就咬死谁”的模样,白仲只好用诱哄的口气说道:“要不?亲亲?”   亲亲?这个到是可以考虑一下。   嬴政心中一喜,但脸上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嘴里用十分勉强的口气说道:“亲哪?”   “你说亲哪就亲哪?”白仲笑嘻嘻的说道。   “这!”嬴政一指自己的嘴,开口说道。   “行!你先闭上眼睛!”白仲笑着点点头。   嬴政依言点头,白仲立马冲着旁边坐着的子婴使了个眼色。   子婴以衣袖一抹嘴,“哒哒哒”的跑过来,小嘴一噘,双手伸出抱住嬴政的脸,就在嬴政嘴上迅速来了一下。   ☆、635.1   阿仲,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嬴政捂着唇,用“被流氓侮辱过的黄花闺女”眼神,无声的控诉着白仲……还要在和白仲玩抱抱亲亲的子婴。   白仲!放开我弟弟,有什么冲着我来!   “你看我干什么?这又不是我的错!”白仲亲了一口子婴,一脸不解的看着嬴政说道。   你还不解?你还有脸不解?欺瞒君主,你还有理了你?你个凑不要脸的!   嬴政怒目瞪着白仲,要不是舍不得对方那张小白的脸……嗯,似乎比小白还要漂亮一点的脸,他早就命人把白仲拖下去,先来八十大板再说话。   “我只是说亲亲……又没有说是我亲亲……”白仲毫不害怕的直视着嬴政的怒火,巧言狡辩道:“更何况了,这事……你自己也不好……”   “寡人有何处不好?你给寡人说清楚,不说清楚……”嬴政向前压下身体,以居高临下之势看着白仲,开口说道。   自从十三岁登基以来,嬴政身上威仪日重,今年不过十五岁,身高已然和成年男子一般无差,而原本软糯一团的小脸,也逐渐棱角分明,颇有男儿魅力,因此他这么一压,白仲立刻觉得心不由自主的开始乱跳。   “你你你……走远点……好好说话行不行……”白仲缩了缩身体,将怀里的子婴举高了一些,并且试图用子婴挡住自己。   我怎么一看他,就心跳得这么厉害啊?难道……我弯了?不可能吧?我明明是直得!   “你说啊……”嬴政身体又往前压了压,目似猎鹰、气势迫人,看着白仲。   “我都让你闭上眼睛了,分明就是为了,怕你发现亲你的是子婴,结果你还是发现了……所以这都是你不好……让你这么聪明干什么?”白仲气乎乎的发动“都怪你太聪明”和“倒打一粑”技能。   嬴政默而无语,他总不能跟白仲说,之所以能发现货不对板,完全是因为自己没事就会趁着白仲睡觉时,偷偷亲的白仲,有时候还会有舌头……嗯……反正他对白仲的唇从色泽到形状、从气味到味道都了如指掌了。   见嬴政不说话,白仲趁势而上,再次开口说道:“还有……你你你……你背着我,教子婴骂我,你以我不知道啊?”   “你怎么会知道?子婴说的?”嬴政压下眼帘,锐目看着子婴问道。   “阿仲不是坏蛋不是坏蛋!”子婴噘着嘴,表情很萌很认真的说着。   说好的只会一个单字一个单字往外蹦的弟弟呢?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一下子说话就这么流利了?   “来人!把子婴抱回去!”嬴政冷着脸说了一声,立刻有内侍入内,抱起一脸不舍的子婴往外走。   待子婴走后,两人之间再其他人之时,嬴政忽然伸出手,抱住白仲的脸,强迫她正视着自己的目光,表情冷峻的看着白仲,一字一句的说道:“寡人对你#¥#&”嬴政说到这里,含含糊糊念了几句,换来白仲一脸不解的表情,但是他却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继续开口说道:“总之我们同床共寝那么长时间,寡人对你……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   放屁!你连我是女的都不知道,你好意思说了解我?哪来的脸啊!   天啦噜!秦始皇的脸=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至少有这么宽!   不过看着嬴政脸上难得会在两人独处之时出现的威仪和慎重,白仲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见白仲听懂了,嬴政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冰雪稍稍化了一点,不过口气还是一样严肃,“在寡人心里,你是唯一无二,任何人所不能取代的,所以你别想让别人来替代你,寡人一定会发现的。”   他干嘛要这么说?莫非他知道昨天用墨水在他脸上画小乌龟的人,不是子婴而是我?所以跑来警告我,让我不要再找子婴给自己替罪了?我罪恶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阿政,我……”我可以解释的。   “你闭嘴!听寡人说!你不许说!”嬴政霸道的打断白仲的话。   白仲立马乖巧的闭上嘴,眨着一双桃花眼讨好的看着嬴政。   “在寡人心里,你是唯一无二的、真实的、不是任何人能取代的,也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懂吗?”   白仲一脸茫然,像自己这么萌萌哒又帅气的小正太,当然是唯一无二的,这还要嬴政说吗?   看着白仲漂亮的脸上难得出来的傻气,嬴政伸出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开口说道:“真是个傻孩子。”   谁傻了?谁是孩子了?   白仲没说话,只是不开心的噘着嘴,鼓着腮帮,她知道他会懂得。   看着白仲生气的模样,嬴政嘴角勾起,微微一笑。   这一笑,立刻让他原本冰冷的脸有如春光拂面般,冰雪消融,只剩下一派和风霁月,看得白仲凡心大动。   嗯!看在对方笑得那么好看的份上,暂时就不追究他长残了,不可爱了的过错吧。   白仲还没想完,就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如同被抛飞一般,被嬴政拉进自己怀里。   嬴政让白仲坐在自己的腿上,目光直直的打量着白仲。   一袭锦绣胡服紧紧的帖在白仲身上,将她年轻、健康、有力以及比例完美的身材勾勒而出,人们几乎可以想像出她数年后的风姿。   精致的脸上虽然带着几分稚气,但青春、漂亮、艳光四射,雪白的肤、挺拔的鼻、细薄的唇,永远隔着一层雾的双眸,每次处理政务之时,若是对上白仲那双桃花眼,嬴政就会有一种无心朝政的感觉。   她长长的乌发高高的挽起,在脑后扎成一个大大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白嫩的脖颈。   嬴政将白仲猛得往自己怀里一拉,双手抱住白仲的腰,脸窝在白仲的颈窝里,闻着白仲身上好闻的香味,不时还顽皮的伸出舌头,在白仲的脖劲舔舔。   “阿仲……”嬴政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好柔好嫩!好想咬一口!什么时候才能公开的亲亲,而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舔呢?   “干嘛?”白仲的声音有些郁郁。   讨厌!痒死了!没洗澡呢,他也不嫌脏!秦始皇属狗的吗?还是他有皮肤饥渴症?听说小时候缺爱就会这样!   “我会等你长大的……你要快点长大……”嬴政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传进白仲耳中。   这是什么意思?等我长大?等我长大干什么?长大了,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了,好方便教训我吗?   奇怪!嬴政最近真是奇奇怪怪的!莫非在我离开秦国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等会找赵高去问问!   相对于白仲的“不懂事”,嬴政内心却是极为明了。   原来,在白仲离开秦国的那几天,嬴政陆陆续续见了各国护送公主的使者,其中就有魏国使者——龙阳君。   初见龙阳君时,嬴政时整个人为之一怔,相貌出众、雌雄莫辩、风姿绝色、艳丽张扬、谈吐气质仪容无一不佳,尤其是一双眼睛,颇有勾魂摄魄之能。   只是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嬴政很认真的想了想,还是自家阿仲好看,这家伙气太浮,表面上虽然傲气大方,但内心却是色厉内荏,一股小家子气洗都洗不掉,完全没有自家阿仲从骨子里有的骄傲。   不过正因为这最初的经验,吓得吕不韦在散朝之后,拉着嬴政进了小黑屋开始苦口婆心。   “大王,这龙阳君乃是粗鄙之人,市井无赖出身,最擅长的就是以身侍主,笼络他人,因此魏王常常派他出使他国,以笼络敌人,大王万万要小心。”吕不韦开口说道。   “以身侍主、笼络他人?”嬴政不解的看着吕不韦。   这八个字每一个字他都懂,连在一块他也懂,但嬴政不懂仲父的表情那么奇怪。   “男为阳、女为阴,阴阳调和,方为天地之道……”看着嬴政又纯又白的表情,吕不韦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选择词语,向嬴政介绍龙阳君到底是什么人。   后世之人都清楚啦,龙阳君是魏王的男宠,出身贫寒,靠着当男宠才发家,因此很担心年老色衰下岗失业。又另,因为龙阳君相貌姣好,聪明又有头脑,因此魏王常常派龙阳君出使他国、笼络群臣。   用脚趾头都知道,派这样一个大美人出去当使者,就算龙阳君本人清高孤傲,他男宠的身份也决定了他国之人不可能对其有多尊重——更何况龙阳君还不是清高孤傲之人,否则他也不会当男宠了,所以出国的时候使个美人计什么的,那是常有之事。   嬴政年纪还小,又未经人事,岂是龙阳君这样花丛老手的对手,要是被龙阳君诱拐了……单纯玩玩就算了,要是再来点真爱,吕不韦觉得自己哭都要哭不出来了。   “原来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啊……寡人还以为只能是男女之间呢……”   嬴政感觉仲父为自己推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645.2营养液1100加更   当天晚上,嬴政果断“不约不约”的拒绝了,自家包子弟弟的陪床要求,独自一人上了床。   只是,嬴政望着空着的半边床,发了很久的呆,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再次翻身下床,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白仲留在这里的衣衫,将其紧紧搂在怀里,重新爬上了床。   白仲不爱薰香,按理来说她的衣服应该是干净无味的,但嬴政却总觉得自己似乎可以闻到白仲身上的气味。   香香的甜甜的,就像白仲平日里给人的印象一般,嚣张任性却又软糯无害,可爱得不得了。   想到白仲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的可爱模样,嬴政忍不住又紧了紧自己抱住衣服的手。   对于白仲,在今天之前,嬴政一直不理解自己对她到底是抱着一种怎样的感情,是可爱无害又会护着的小弟弟,还是长得很像小白的替身,五年来嬴政一直没有搞清楚这个问题。   然后今天……在听了吕不韦一席话之后……   无论是亲情又或者是替身,似乎都已经不能形容自己对白仲的复杂感情了。   等阿仲回来了,我就要告诉他,其实男人和男人……   嬴政闭上眼睛,将头埋在白仲的衣服里,并且在上面用力蹭了蹭。   白仲的衣服都是上好的丝绸所制,顺滑柔软非常舒服,不过嬴政却觉得还是白仲蹭起来更让人心动。   不但心动,还有一种别样的,让自己无法理解,却让他一想到就觉得口干舌躁的异样躁动。   等阿仲回来,寡人一定要抱着她睡!让她永远也不能离开寡人!   嬴政入睡之前,在心中狠狠发誓。   朦胧之中,嬴政觉得心中那股躁动越来越大,渐渐的竟然遍布了自己的全身,但很快又集中到身体的某一部位,让他不自觉的在睡梦中动了动身体。   半梦半醒之中,全身热得难受的嬴政,梦见自己身下似乎压着一个人,那个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的,他的手所到之处,嬴政就会感觉一抹清凉和舒适。   而自己……嬴政事后想起来都觉得脸红,自己如同一只红了眼的野兽一般,以各种他能想到姿势侵犯着身下人,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躁动和难受全能发泄出来。   而那人也强烈的回应着他,以自己的唇舌轻巧的弄遍嬴政全身。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嬴政感觉身下敏感处再度被一团温热包围着,他抬开朦胧的双眼向下看去,只见一个浑身赤、裸的人正趴在自己的双腿处,而那人正是——白仲。   不是小白,是白仲!   嬴政顿时大惊,但与此同时,道德和伦理双重的冲击,也给了他一种异样的快感,一直聚而不发的的热量,终于在这个时刻被完全释放了出来。   天光乍破,当乌发零乱、满脸绯红的少年,顶着一头汗水从朦胧中醒来之时,发现不但自己的裤子湿了好大一块,连怀里白仲的衣服也……   “说起来阿政,为什么我最喜欢的那件白色丝制睡衣不见了?我昨天晚上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来着……”被嬴政抱在怀里的白仲,皱着眉头看着嬴政问道。   “呃……”要怎么跟阿仲解释,那件衣服被自己当成罪证烧掉了,“我觉得你穿那个不好看,所以就帮你丢掉了……反正你现在穿也长大了。”   嬴政说着,忍不住伸出舌头在白仲脖子上舔舔。   “别舔了别舔了,舔着难受死了。”白仲不安的动了动脖子,嫌弃的推开嬴政,又飞快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嬴政嘴里。   嬴政嘴含着糕点,支支唔唔的说道:“你也知道难受啊,你那天对寡人就是这样干的。”   “我对你?我干什么了?我?”白仲好奇的看着嬴政,自己有对嬴政干什么吗?或者应该说,自己能对嬴政干什么?叔,没这功能啊!侄儿!   “哼!就是那天晚上……”嬴政说了半句,但因为实在不敢将后半句“在我梦里”说出来,他只得摆出一副“负心汉提起裤子就不认帐,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的表情,愤愤扭头看向一边。   至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让白仲自己强大的脑补能力来填脑洞好了。   “阿政……阿政……小政政……亲亲小政政……”   白仲连换了好几个称呼,见嬴政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心里开始有些发虚。   莫非……自己睡着的时候……真得对未来的始皇大大做过什么不纯洁的事?天天和嬴政睡在一起,白仲自然知道,未来的始皇大大现在还是一个孩子,虽然硬是能硬,但还没有射的功能,应该不会懂这种事……但是自己可就难说了,虽然说身理还没成熟,但心理上……   成天和一个半大的,浑身都是青春期荷尔蒙的少年睡,借着月色对他做出点什么事,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啊。   想到此时,白仲看嬴政的表情时,不由带上了几分惭愧——幸好大秦对男人没有立法保护、幸好大秦没有xx儿童这条罪。   “阿政,别生气了,不如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出去玩……”白仲双手捧着嬴政的脸,强迫对方看着自己,连哄带骗的说道。   “那得看看去哪玩?”嬴政兴趣缺缺的说道。   “去上林苑……赵国公主明天要去上林苑游玩,我们正好可以……”白仲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我听说他们还要沐浴更衣喔……呵呵呵……”   看着因为提起“赵国公主”和“沐浴”两个词,就一脸小兴奋的白仲,嬴政顿时就醋了,有小情绪了,开始嘤嘤嘤了。   我都愿意等你长大了,为什么你还对别的女人感兴趣了?不应该啊!   心塞得不得了的嬴政,决定明天跟白仲一起去看看赵国公主——十六岁的老女人,竟然敢跟他抢阿仲。   当天晚上,看着身旁沉沉入睡的白仲,嬴政越想越不开心,越不开心就越会去想。   因为白仲还是个小孩子,嬴政害怕吓着白仲,同时愿意慢慢等他长大,所以打从白仲回来这几天,他都一直没有找机会发泄,现在他不想忍了。   于是,嬴政暗搓搓的对着白仲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白仲晚上睡觉很沉,一般雷打不醒,只要不弄得太过分,白仲根本醒不来——否则,白仲也不至于会觉得,自己对嬴政干了什么不道德的事。   嬴政先是隔着衣服将白仲抱进自己怀里,看着白仲睡得像小猫一样的脸,轻轻在白仲脸上吻了一下。   白仲睡觉习惯穿二件套睡衣,上衣下裤,衣是无袖、裤是短裤;裤子总是很难解开,但衣服却很容易让手伸进去。   嬴政的手抚摸着白仲如丝一般的肌肤,异常的温度让沉睡的白仲下意识的伸出胳膊去推,“嗯……不要……”   那一声与白仲清醒时声音格外不同,婉转动人却又带着几分怯生生娇柔和妩媚,听在嬴政耳中简直就是一声信号,大手立刻开始在白仲的全身游走。   一番抚摸过后,嬴政感觉白仲身上的温度高了不少,脸色绯红,额上尽是细细汗珠,而他本人也好不多少,开始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你为什么还这么小?我真是等不急了!”   嬴政嘀咕抱怨了一声,心中恨意大起,忍不住在白仲粉色的唇瓣上轻咬一口,引得怀中的白仲身体一阵轻颤。   软玉温香在怀,嬴政觉得自己的下半身越发难受,可看着怀里的人,他又不敢乱动,切牙切齿恨了大半天,嬴政脱下自己的裤子,抓住白仲的手,按住自己的阳具之上。   次日白仲醒来,头发散乱的坐在床上,眼神迷离的看了一眼还躺在一边的嬴政,接着抬起自己的右手,目无焦距的傻傻看着右手,时不时还皱了皱眉毛,脸上显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嬴政看着白仲那沉思、怀疑、再沉思、再怀疑的模样,虽然罪证已经被他赶早消灭了,但是一颗心还是忍不住揪了起来,“阿仲,你怎么了?”   “手好酸!”白仲用力甩了甩手,一大早起来就感觉手酸,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昨天晚上没对你做什么吧?”白仲扭过头看向嬴政,担心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对嬴政做了什么,比如摸啊、打啊什么的,否则手怎么会酸成这样?感觉就跟晚上没睡觉,去工地搬完砖回来一样累,可搬砖也是两只手累,不可能用一只手搬啊。   “没!没对我做什么……”是我对你做了什么。   “那就好……”白仲再次甩了甩手,脸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算了,既然想不通,就懒得去想了,没准是晚上睡姿不对,手被压到了,所以才会酸呢。   白仲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句,“反正总不可能是撸多了吧?”   “什么叫‘撸’?”嬴政看着小声嘀咕的白仲,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仲扭过头,看了一眼嬴政,又视线往下看了一眼,呵呵一笑,开口说道:“小孩子,不懂得。”   ☆、655.2   上林苑虽然要到秦始皇35年才会有其名,但自秦孝公移居咸阳,经过百多年来几代秦王的扩建,此时就已经是一个占地数百里,即有优美的自然景物,又有华美的宫室组群分布其中,是一个超大型的皇家园林。   而后世大名鼎鼎、名扬天下的阿房宫,只是它的前殿……   “不准修阿房宫!”白仲看着身边不为所动的嬴政,没忍住伸出手揪住他的耳朵,冲着他的耳朵大叫道:“不准修阿房宫!听见没有?”   “听见啦听见啦!”嬴政忙不迭的点点头,揉着被揪得有些发红的耳朵,歪过头一脸不解看着白仲。   阿什么房宫啊?自己什么时候说要修这个宫了?冤枉不冤枉啊!每次来上林苑都要嘀咕这个,来一次上林苑就要嘀咕这个,还让不让人过了?   嬴政不开心,骑着小马在前面跑着的白仲,却是得意的很。   让你演《秦始皇与阿房女》!让你有赵国小情人!让你修阿房宫!哼!修个白宫我就原谅你!   想到此处,心情大好的白仲回过头,骑着马上冲嬴政大叫道:“阿政,快点……你是追上来,我就跟你一起洗澡……你要是追不上来,你今天就一个人睡吧……”   一起洗澡?   嬴政心里一颤,自从上次洗澡时,自己的敏感处当着阿仲的面硬了,阿仲就不愿意和自己一块洗了,说是“自卑,玩不到一块”。   要是白仲用别的理由,嬴政还会考虑用君王的身份来压制白仲,但是这个……哎!都十二岁了,阿仲竟然还没有硬过,看来真是天阉。   嬴政感叹一句,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现,反而要时时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以免刺激到阿仲。   所以此时,嬴政也没有问一句,“你不是说自卑”,而是一脸欢喜的扬起手中的马鞭,冲着前方边跑边笑的白仲,大声说道:“阿仲,我来了!”   带着一群侍卫远远缀在后面的赵高,在目睹这种应该被烧烧烧烧烧的“女跑男追”传统秀恩爱场景后,脑子里回响起一句话——春天到了,又到了小动物交配的季节。   现在当然不是春天,而是秋天。   不过此时的中国正值温暖的季节,属于亚热带气候,就算是冬天也不会冷到哪里去,更别提现在立秋才过不久,正是秋老虎最热的时候,也无怪赵国公主的行营里竟然有一群女孩子在戏水。   嬴政和白仲骑在马上,立在高处,以居高临下之姿,看着下方被人用布当帷帐围起来的水潭,不但能听见女孩子欢快的笑声,远远的望去还能看见数十具雪白的女体,正在水潭里欢快玩耍。   战国时代,礼乐崩坏,路边“啪啪啪”者都不知凡几,更不用说只是在路边洗个澡,反正上林苑也没有人敢进来,再加上旁边又有侍卫守卫,这群赵人有其行为并不出奇。   但人数不如天算,赵人在秦国,派来保护他们的侍卫自然是秦人而不是赵人,派赵高拿着宫中腰牌在前开路,嬴政和白仲很顺利的,就在没有惊动水潭诸女的情况下,来到了帷账旁边,好奇的向内里看去。   数十名只穿着肚兜或亵衣的少女,在水潭边或坐或立,或彼此互相泼水为乐,欢声笑语一片,玩得不亦乐乎。   半裸在外的雪白玉体,如同亭亭玉立,又含苞待放、盼君采摘的荷花,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和美感,看得从未接触过女人的嬴政不但眼睛都快要直了,而且全身发热,身体某个部位真是肿胀难耐。   咸阳宫中虽然宫女不少,而且个个都是花容月貌,连个清秀型都找不到,论美貌程度并不是潭中的少女们逊色。   但秦国律法严苛,宫中女子更是严格按照礼仪所调、教出来的,美则美,让她们服侍人也舒服,但这种活泼灵动、娇媚可爱的一面,却不是嬴政所能看见的了。   其实阿仲小时候和自己一块洗澡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又可爱又娇媚……就是她现在死都不肯和自己一块洗了……要是能再和她一块洗……不知道……   嬴政红了红脸,又猛得摇了摇头,扭头看向一边的白仲,只见对方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内中的少女,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聚精会神的连眼珠都舍不得眨一下,嘴里还时不时冒出“盘丝洞”、“蜘蛛精”等名词。   真是得!阿仲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看这种东西?而且还是一群老女人!实在太不应该了!   嬴政伸出手,想将白仲的头掰开。   “别看了,这有啥好看的?”嬴政不开心的说道。   “怎么不好看了?你看那个穿红肚兜的,身材多好,那个胸……好大……都露出来了,一跳一跳的跟俩兔子一样……”要是我长大以后,胸有那么大,我就开心死了!   白仲嘀咕着,伸出胳膊去挡嬴政伸过来的手。   “胸大无脑!有什么好的!”阿仲喜欢那种?不行!寡人都愿意喜欢你了,你怎么可以喜欢别的人,还是女人?   嬴政虽然年纪小,也没有过任何谈情说爱的经验,但雄性和君王的本能,让他本能的醋海翻腾,整个人都快醋化成一桶老坛酸菜。   于是,嬴政和白仲在帷帐旁动起手来。   一开始,他们俩还顾忌着帷帐中的人,怕惊动了对方看不到好戏,虽然在交手,动作轻柔颇有分寸。但打着打着,两人一时打得忘了我,动作幅度略为那么一大,就听见“嘶拉”一声,布做的帷帐被嬴政破开了一个大口子。   有眼尖的少女,看见站在缺口旁面面相觑的嬴政和白仲,立刻指着二人发出一声尖叫,“你们是何人?”   少女的尖叫,就像是一声警铃,原来还要潭中戏水的其他女子,纷纷花容失色,抱起自己的衣服,如受惊的小鹿夺路而逃。   看着瞬间空无一人的水潭,回过神来的白仲,以胳膊撞了撞嬴政的小肚子,斜眼看着他,开口说道:“都是你不好,你看……热闹没有了……”   哎!武侠小说必备的经典场景啊,就这么被一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给毁了。   “没有了就没有了。”嬴政表情恨恨的哼了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干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派女妖精来勾结自家阿仲,赵国公主……呸!什么公主,不就是个养女嘛,还不是真公主……寡人记住了,“答应寡人!以后不许再看一个人这种热闹!”   “为什么啊?”白仲不解的问道。   有热闹看不嫌事大,爱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连热闹都不让人看,这还让不让人过了?   莫非……因为赵国公主是自己铁板钉钉的后宫,又是自己未来王妃的候选人之一,所以嬴政吃醋了?   觉得我看了他未来女人的身子,被我占了便宜,心里不开心了?   哼!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不为什么!”嬴政脸一板,虎声虎气的说道。   说罢,嬴政伸手去拉白仲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就在此时,两人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女子娇俏的质问声,“哪里来的两个大胆狂徒?”   嬴政和白仲双双回过头,只见一大堆少女在赵国士兵的包围下走了出来,被众人拥在中间的少女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虽然脸上蒙一层白纱,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但却是格外的婉转动人、妩媚多情。   至于说话的女子,则正是白仲刚才说的红衣肚兜大胸女。   此时,她已经穿好了衣服,一对豪、乳被浅黄色的深衣严严实实的裹着,再配以纤腰、丰臀,将女子最婀娜多姿的曲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这名少女不但身材好,五官也生得极为出色,肤白如雪,杏眼粉腮,竟也是一名难得的绝色佳丽。   “你可有福气了……”白仲后退一步,表情古怪的用极小的声音对嬴政说道。   嬴政苦笑不已,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解释。   没办法,当时流传的一种婚姻制度,叫媵妾制。   根据《周礼》记载,诸侯娶一国之女为夫人,女方须以侄(兄弟之女)娣(妹妹)随嫁,同时还须从另两个与女方同姓之国各请一位女子陪嫁,亦各以侄、娣相从,一共九人,只有夫人处于正妻地位,其余都属于贵妾。   天子娶十二女,象征十二月;诸侯娶九女,象征九州。   现在周王室权威下降,战国时代的诸侯王行天子之制,也开始娶十二女,以表示自己对周天子的蔑视。   也就是说,自己未来不但要娶六国的公主……正不正妻先不说,每人还得搭上n多女人做自己媵妾。   眼前这位少女,一看身份就非赵国公主,但地位又明显高出众人,能代表公主发言,想来不是公主的姐妹就是公主的亲信,总之不管怎么样都妥妥是嬴政未来后宫的一员,因此也无怪白仲说他福气好了。   年纪这么小,就有这么大的胸,妥妥的童颜巨、乳,无数宅男梦中的情人。   ☆、665.3营养液1200加更   嬴政很想对白仲说,“别想歪了,我就只喜欢你一个人。”但认真一想,这么说不是把阿仲吓坏,就是让阿仲以为自己在逗她,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好兄弟、好朋友。   兄弟之情、朋友之义,这从来都不是嬴政想要的。   既然解释不了,嬴政可以选择一走了之,他伸出手,揉了揉白仲的头发,看着像小猫咪一样的白仲,用讨好的口气,柔声开口说道:“走吧,别想了。我带你去猛兽园看熊猫,你上回不是想看熊猫吗?我特意让人去抓了几对,放在园里养,等你去看。”   说罢,嬴政拉着白仲的手,就准备带她走。   见两人又准备走,大胸妹子又上前一步,开口说道:“站住!这里是赵国公主的行营,岂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随着大胸妹子的话音落下,旁边的赵国士兵也手持兵刃围了上来,只不过大家都不是傻的,嬴政白仲二人虽然没有穿戴能昭显身份的服饰,但两人皆是一袭锦袍、仪容不凡,一看就是非富皆贵,想来就算不是嬴姓王族,也是世家子弟,到也没有人愿意真得得罪他们。   嬴政看着虚挡在自己面前的刀刃,眉头微皱,厉喝一声,“让开!”   当了三年的太子,又当了三年的秦王,嬴政现在虽然年纪小,但威仪日重、气势迫人,尤其是一双丹凤眼配上飞扬入鬓的剑眉,不笑的时候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到,更不用说他生气的时候了,简直吓死个人。   赵国士兵手一抖,竟然真给嬴政让出一条路。   嬴政回过头,冲着白仲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一副“求表情、求夸奖、求抚摸”的模样,总让白仲以为牵着自己的某种大型犬类。   哎!不对!为什么是狗遛我,不是我遛狗?   正当白仲准备大力夺回主导权,就看见原来跟在后面的赵高,带着一个眼有点熟的内侍,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启禀大王,太后召见。”   嬴政和白仲对望一眼,嬴政手一挥,开口说道:“走!”   既然秦王的身份揭晓,自然也没有人敢拦着他们俩。   当嬴政第三次拉着白仲准备走时,忽然听见身后再度传来那个大胸少女的声音,不过这一回叫喊的内容却略为有些不同。   “政哥!”   听着这么言情、这么肉麻、这么这么这么……的叫声,白仲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幸而嬴政及时拉住了她的手。   白仲刚一站稳,立刻就一脸嫌弃的甩开嬴政的手,生气的说道:“不用你好心!”   看着白仲气乎乎的模样,嬴政心里微微一乐,随即回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大胸少女。   “政哥!我是小蔓啊!”大胸少女,并不,从现在起要叫小蔓,小蔓上前一步,美目中含着激动的泪光,见嬴政脸上疑惑的表情并未松动,又飞快从脖子上一摸,接着从脖子上掏出一根红绳,红绳上系着一枚玉环,献宝似的向嬴政说道:“政哥,你还记得吗?这是我六岁那年,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后来你离开赵国的时候,若是有一朝日能再相见,就以此为信物。”   听完小蔓的话,嬴政一直紧绷的表情,微微一松,指着小蔓说道:“你真是小蔓啊?”   说着,嬴政正准备上前和童年好友来个喜相逢,就听见身后传来白仲“哎哟”一声叫唤,接着就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人踢了一下,再然后后背又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   因为众人说话之地本来就在水边,因此堂堂秦王竟然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被人硬生生的推下了水。   嬴政是个防备心重的人,不是亲密之人不会让人站在自己背后,所以能站在自己背后的人只有……   “阿仲!”   水潭并不深,嬴政身材又颇为高大,所以他甫一落水,就站稳了身子,并且迅速回过头想找罪魁祸首算帐。   这个臭小子!喜欢推人下水这一招,怎么总是玩不腻呢?早晚有一天,寡人也要狠狠的把你推倒!征服你!压迫你!让你像梦里那样,在寡人身下狠狠的哭!   嬴政怒目回过头,却发现罪魁祸首正坐在地上,两只手揉着左脚,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说,“阿政,我刚才不小心滑了一下,摔了一跤,现在脚抽筋了……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你假不假?平地滑一跤!   嬴政无力吐糟,只要有一个理由就好了,一个可以让自己不处罚她的理由就好了,至于这个理由能不能服众,这都不是问题。   嬴政爬上岸,赵高立刻拿来一件斗蓬为他批上,并且殷勤开口说道:“大王,山里风凉,您还是先回马车上,把衣服换了吧?”   嬴政回过头看了一眼小蔓,又低下头看了一眼白仲,两人都是美目盈盈,含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没多想,嬴政走到白仲面前,用无奈又宠溺的表情看着白仲毛绒绒的头顶,开口说道:“还能自己走吗?”   白仲想了想,接着摇了摇头,并且“唔唔”叫唤两声,表示自己真得很疼。   “哎……你啊……”嬴政重重叹了一口气。   听着头顶上传来嬴政幽幽的叹气声,白仲正想气愤的回上一句“我怎么了”之时,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嬴政打横抱在了怀里。   看着白仲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红唇,嬴政强忍住一亲芳泽的念头,不自在的转开眼睛,表情无奈的说道:“走吧!”   白仲依在嬴政的怀里,脸贴在胸口上,听着嬴政有力的心跳声,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因为是秋天,嬴政只穿着两件衣服,因此入水之后,他那两件衣服就跟没穿一样,紧紧贴在身上,显出衣服下矫健的身材,所以白仲实际上脸贴在衣服上,跟直接贴在胸口上触感是一样的。   白仲不好过,其实嬴政也不是太好过,因为湿身抱着白仲的原因,不多一会儿,白仲的衣服也被水气打湿,薄薄一层贴在身上。   美人在怀、软玉温香,再加上她那张因为刚刚哭过,而显得格外妩媚多情的脸,嬴政猛得想起刚才见到的一幕幕春光,只是水中戏水的少女都换成白仲的脸,顿觉得下身有些肿得难受。   怎么还这么小呢?嬴政记得白仲有一回说过,年轻人太早有房事不好,不但容易长不高,而且长大后身体也会不好。   嬴政不想白仲身体不好,所以他只能自己忍着,面无表情的忍着。   嬴政木着脸,看出不喜乐的一路抱着白仲,走到马车旁边,一脚踩在赵高背上,淡定的上了马车,拒绝想要进来给自己换衣服的赵高,将白仲放在车内的软榻上,三下五除二脱去身上的衣物。   为了出行方便,嬴政和白仲都没有穿传统的宽袍大袖,而是短衣、长裤的胡服,因此脱起来也不是很麻烦,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只是嬴政脱衣服的时候,正好是站在白仲面前,因此当他全身脱光光是,下身已经硬得有些得难受的小蘑菇,也猛得一下跳了出来,正好就在白仲面前。   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巨物,白仲猛得吸了一口气,默默的将头扭到一边,嬴政的小蘑菇她早就见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软软一坨垂在那里,这样直挺挺的一根实在是……颇有几分狰狞的杀人凶器。   其实有个问题,白仲想问很久了,男人穿内裤的时候,小蘑菇到底是放左边还是放右边还是放上边呢?   嬴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蘑菇,也颇为有些无奈,若是白仲不在,他可以用手解决,但是白仲在……虽然那天他问了王贲,确认两个男人之间彼此解决一下是没问题的,大家都是熟人,互相弄一下也没事,可是阿仲年纪还太小,万一自己忍不住。   想着白仲在自己梦里,躺在自己的身上,绯红着脸、眼神迷离、娇喘着叫着“阿政阿政”的模样,嬴政就觉得浑身发烫,莫名的欲望让他全身兴奋的不得了。   “阿仲……”嬴政声音有些干干的说道。   “怎……怎么了?”白仲羞涩的低下头,开口说道。   从嬴政的角度,只能看见白仲雪白的后颈,就像上好的绸子一样,光洁动人。   “你的衣服也湿了,快脱下来,我帮你换换。”嬴政从马车的暗格里找出几件衣服,半蹲在榻前,伸手就想帮白仲脱去湿衣。   只是嬴政的手指刚一碰到白仲的肩膀,就见对方跟兔子一样蹦了起来,面色绯红一片,表情十分紧张,且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自己来……你先给自己换衣服吧……”   嬴政看着一把抢过自己手上的衣服,上半身坐在榻上,转过背朝着自己,飞快脱去身上的衣服,露出一片雪白后背的白仲,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真是受不了了!   嬴政欺身而上,从后面一把背抱住白仲,头趴在白仲的肩膀上,双手在白仲胸前不自觉的游走着,声音慵懒的说道:“阿仲,寡人好难受……帮帮寡人……”   说罢,嬴政本能的下身用力往前一挺。   ☆、675.3   冷不丁被嬴政从后面抱住,白仲的身体当场就僵住了,心跳加快、呼吸开始紊乱,但却不敢动一动,以防……不是防嬴政对她做点什么,而是防止自己对嬴政做点什么。   论武功论剑术,就算绑住白仲两只手一只脚,白仲也能用一只脚分分钟吊打嬴政。   但是这种情况,吊打了又能怎么样?犯上?自己到是不怕,嬴政应该没那么小心眼,用这种罪名来治自己。   那就打?可这是在马车上,只要里面一打,外面肯定会知道吧?马车摇啊摇,里面还有喘息声、肉体相撞的声音,你会想到什么场景?   那就不打?不打能怎么样?跑出去?白仲低下头,看了一眼半裸着的自己,又想了想身后赤裸的嬴政……卧槽!虽然真得汉子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但是他绝对不会面对被人八到两千年之后好嘛。   诸子百家之中可还有一家叫“小说家”,几千年来他们虽然没有占据朝堂之上的话语权,但却一直活跃在民间,什么“金屋藏娇”、“娶妻阴丽华”、“霸王别姬”、“七月七日长生殿”、“吴盐胜雪李师师”那都是他们八卦的好源泉。   白仲捏紧拳头,用脚趾头想她都知道,不管是打还是不打,她都会被人po上某个粉红色的论坛,然后在《细数历代君王的男人们》之类的帖子里频频出现,最后还会因为美貌和嬴政的身份,成为镇楼人物。   就在白仲不知所措之时,见白仲没有反抗的嬴政,也偷偷的偷偷的,开始伸出一双手在白仲身上胡乱摸着。   做为一个纯情初哥,嬴政生疏的抚摸方法,并没有让白仲有言情小说里那种“一双大手摸过xx的身体,让她全身都炙热起来”的舒服感觉,甚至某些时候还因为用力过大,而让白仲微微有些难受,但胜在感情够真挚,且手感十分好。   “嗯……疼……轻点……”白仲轻呼一声,喉头里发出一声轻呼,暧昧不明的叫声给了嬴政极大的刺激。   见白仲没有拒绝自己,嬴政大着胆子,将双手向白仲的下身游去,但手指刚碰到白仲的裤头,就被白仲一把抓住。   “不……不行……那里不行……”白仲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祈求和无助。   “阿仲,寡人好难受……帮帮寡人……”嬴政轻轻咬了咬白仲的耳垂,用梦呓般声音说道:“寡人不碰你……但你要帮寡人……”   帮?怎么帮?帮你打飞机么?臣妾不会啊!我帮你去叫个宫女来,不行么?   白仲念头还没转头,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背被嬴政重重的撞了一下,某个又热又烫的东西,正贴在自己的背上。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白仲僵着身体,惊讶的话都不会说了。   “放心,寡人不会对你干什么的……”就算要干,也要等你再长大一点。   “你不是说,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吗?那就帮帮寡人……”   随着嬴政话音的落下,他的下身紧紧贴在白仲光洁的裸背上摩擦起来,感觉很舒服很快活,比用手更舒服更快活,但腹部的燥热却一点都没有消退,反而越演越烈,因此这种舒服又让他痛苦到极点。   还不够……   听着身后的嬴政,亢奋的叫着自己的名字,白仲红着脸,僵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就怕失去理智的嬴政再对自己做点什么。   可是……好想回头看一看……阿政因为自己而意乱情迷的模样……   暧昧的空气、男人的喘息、身后火热的躯体,脑中勾勒出嬴政此时的动作和表情,白仲只觉得自己身体的温度渐渐高了起来,接着手脚开始发软的自己,被嬴政推倒在榻上。   白仲侧身而卧,嬴政从后侧紧紧抱住,两具身体侧着紧帖在一起,四、脚、交、缠在一起,互相叫着彼此的名字。   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裤,嬴政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在白仲臀部的股沟处,继续的摩擦动作着。   良久,发泄了一次又一次的嬴政,低下看着白仲衣裤上的的白浊液体,自己腹下疲软的某物,又看着无力的躺在榻上,乌发凌乱、满面潮红、皮肤上还有青青紫紫痕迹的白仲,嘴角微微勾起,心情特别好的说道:“阿仲,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从意乱情迷中醒来的白仲,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约……叔叔……我不约……”   “成……知道你害羞……那我背过身去,不看你……”嬴政微微一笑,穿上裤子,背过身坐在桌前,刚占了大便宜,也不计较白仲发小孩子脾气。   只是听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嬴政脑海里又出现什么也不懂的白仲,乖乖躺在榻上娇喘着,羞红着脸任由自己摆弄的样子,心中又是一股邪火升了上来。   赶紧喝了一口茶,凉的,却正好能压下心中的火。   不行!阿仲还是个孩子呢,什么都不懂……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不能把她吓坏了!   完全不知道自家媳妇,实际上比自己懂得多得多,甚至可能比这个年代大多数人更懂的嬴政,一厢情愿的将食肉恐龙脑补成了一朵白莲花。   白仲换好衣服,回过头就看见嬴政赤、裸的后背,白皙健康的肤色、紧致细密的肌肉,光洁如玉没有一丝伤疤,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再想想自己,刚才被嬴政又亲又摸的,不但胸前多了一些青紫的印记和细细的抓痕,背后似乎也被……   想想真是吃亏吃大了!我怎么就不是个男的呢?我要是个男的,我一定上了他!我要是个男的,他要是个女的,我一定让他给我生一窝“小仲小政”!   “你干嘛不找宫女?”白仲有些后知后觉的想到。   眼前这货是秦王,就算还没有当上秦始皇,他也是有权有势有妹子的秦王,不是学校单身宿舍里,只能和好室友们一起看岛国爱情片撸的吊丝。他在通晓人事之后,完完全全可以找漂亮的宫女妹子来发泄,毕竟在这个年代,世家子弟少年时都是这样过的。   可他为什么不找宫女,而要找自己?莫非他是基?卧槽!秦始皇是基,这得让多少妹子哭瞎眼啊?   白仲默默在心里念着“有不见者,三十六年”,忽然秒懂为什么秦始皇没有皇后了。   因为秦始皇喜欢的是男人啊……感觉自己看破真相的白仲,觉得自己需要出门去吹吹风冷静一下。   听着白仲的询问,完全没想到心上人脑洞如此大的嬴政,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白仲在说什么。   “我……”嬴政放下茶杯,表情略略有些尴尬,“我不喜欢她们,我喜欢你,所以只想和你做”这样的回答会不会吓着阿仲啊。   白仲凑到嬴政面前,好奇的追问道:“难道……你还想着为某人守身如玉?”   看着白仲猛然放大的脸,感觉着她轻吐到自己脸上的气息,嬴政脸微微一红,“你都知道了?”   嬴政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应道。   阿仲这么聪明,到是省了自己不少事,不过……这样的话,以后自己找阿仲玩耍是不是能不用这么间接,而是……   嬴政脑海中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就看见白仲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说了一句,“原来阿政真有心上人了啊……这个人……总不会是那些六国公主……我想……莫非是那个小蔓姑娘……”   “小蔓姑娘”四个字一入脑,嬴政顿觉脑子里被人丢了个雷,炸得他头晕脑涨,心里还一阵一阵恶心。   小蔓是个好姑娘,从小就很照顾自己,还经常偷自家的饼来给没饭吃的自己吃;自己对小蔓也一直很感激,觉得她是个好女孩,将来等自己发达了,一定要回报小蔓。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小蔓和自己……   以前或者有可能,但当自己成为大秦的王之后,他们俩就完全没可能了。   小蔓再聪明伶俐、温柔美丽,出身和眼界决定她不过是一介民女,思想和眼界跟他娘赵姬差不多。   嬴政喜欢的是聪明强大、有眼光有见识、能和自己意气相投、永远都在前进同时不会妨碍自己前进,最后还能够让自己完全信任的人……不管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看着沉默不语的嬴政,白仲决定将这种行为视为默认。   吓死我了!秦始皇是基佬这种设定,臣妾实在接受不来!有小情人总比是基佬好!   “你别瞎想了!寡人只是不想弄出孩子!”嬴政涨红着脸,开口解释道。   “为什么?男人不是都很想生孩子吗?莫非……你怕弄出庶长子,让公主王后一进门就当后妈,心情不愉快?”白仲有些口气发酸的说道。   未来的秦始皇,还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好男人啊!连未来老婆的心情都考虑到了!   心塞塞!伐开心!   “其实,你可以用药的……只要你说不留,也不会弄出孩子啊……”白仲揉了揉后背和臀部,被人摩擦一下午,生疼生疼的,难受死了,也不知道受伤没有。   嬴政看着白仲噘着小嘴不开心的模样,一把将对方拉进自己怀里,让白仲坐在自己大腿上,一边伸手为白仲揉伤处,一边看着她如花似玉的脸,咬着牙,表情恨恨的从嘴里说了三个字。   你——真——蠢!   ☆、68|5.4营养液1300加更 嬴政见过蠢的,没见过如此蠢的,一瞬间他简直要怀疑怀里这个一脸茫然的家伙,是不是披着白仲皮的妖怪。 #这次选王后,还是听仲父的意见吧!# #仲父说选谁就选谁吧!# #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寡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气乎乎的给白仲擦好药,又气乎乎的换好衣服,嬴政最后表情恨恨的看了白仲一眼,见他依旧一脸懵懂的模样,丢下一句“感谢你拉高了寡人对笨蛋的容忍力”之后,转身下了马车。 白仲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嬴政为什么又不开心了。 莫非是心思被我拆穿,不开心了?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白仲叹了一口气,跟着准备下马车,刚打开车厢门,就看见她以为早走了的嬴政,正站在车旁,见她出来,还一脸勉强加嫌弃的伸出一只手。 真是个傲娇货! 白仲嘴角微微上翘,矜持的伸出手搭在嬴政手上,然后“蹦”得一下跳下马车,还用力在地板上跺了跺脚,舒展了一下身体。 “你脚不抽筋了?”嬴政收回手,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白仲,没好气的说道。 “啊……脚……哎哟……你不要说脚,你一说……我又想起来了。”白仲先是一愣,接着捂着左脚,一脸痛苦加责怪的看着嬴政,楚楚可怜的说道:“阿政……” 嬴政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刚才好像不是这只脚……” 白仲身体一僵,随即干笑两声,蹦到嬴政面前,抓住他的手臂,半依在他身上边摇边晃的,用娇滴滴的语气说道:“刚才……你和你……结果伤口转移了嘛……” 嬴政冷着脸低下头看着白仲,笑容灿烂,一张粉唇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只是大庭广众之下…… “你啊……”嬴政伸手在白仲的粉唇上轻轻的一按,笑着开口说道:“我记错了,其实本来就是这只脚。” 说罢,嬴政从白仲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不理会被自己气得快跳起来的白仲,背着手转身离去。 “坏蛋!大坏蛋!”白仲用力跺了跺脚,恨恨的看着嬴政的背影,想了一会儿才追上去。 妈蛋!这吃完就提起裤子不认人,抹嘴就跑的男人还真帅! 看着前面又吵又闹,但吵闹完很快又会和好的两人,看着穿着嬴政少时衣服的白仲,看着系着白仲腰带的嬴政,常年给嬴政当车夫的赵高,想到今天自己听到的,马车里传来的异样响声,默默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我的陛下!我的君上!我的大王!你要发泄找什么女人不行,为什么要找长平侯啊?虽然她长得美,可是她凶啊! 莫非……陛下是下面的? 待到了太后寝宫,嬴政和白仲两人行礼见过赵姬,赵姬立刻拉着嬴政和白仲上前,让他们俩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 这个看看,那个摸摸,赵姬脸带喜色的说道:“政儿和仲儿都长大了,我也老了。” 在最初的时候,赵姬害怕白仲欺负嬴政,所以不怎么喜欢白仲,对其颇有提防之心。 但是随着嬴政身份的变化,再加上这些年白仲对嬴政怎么样,赵姬也看在眼里,因此赵姬对白仲的态度也产生了变化。 当然,这和白仲长得好,且性别为男也是分不开的。 白仲这张明艳的脸,若是长在女孩子身上,十个女人里九个女人会当她是情敌,还有一个当她是狐狸精;但偏偏白仲是个男孩子,而这宫里最缺的就是男人,因此宫里的女人重男轻女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只要是有小丁丁的,在宫里都十分讨喜受欢迎,更别说这个有小丁丁的还是个美少年。 “娘哪里老了?明明年轻得很,今年二十、明年十八,青春不老……” 事实证明,只要嬴政愿意,他也是很会哄女人开心的。 “太后都是快当祖母的人了,还这么年轻美丽,这让其他女人可怎么活啊?”白仲说着,吐着舌头,冲着嬴政做了个鬼脸。 “别瞎说!什么做祖母?还早着呢……”嬴政俊脸一红,羞涩的说道:“别瞎说!” “哪瞎说了?六国美女齐聚咸阳……特别是那个楚国公主,虽然不如太后好看,但也是个大美人……”白仲的话,立刻让赵姬又是一阵娇笑。 赵姬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出头,因为保养得好又被人哄着,看上去跟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一样,但身上却有一种少女所不能及的成熟女人风情。 一笑风情万种,让人心中荡漾,难怪当年能让子楚一见倾心。 政儿,跟娘说说,你喜欢哪个公主?”赵姬笑罢,拉着儿子的手,看着因为白仲的话,而羞得面红耳赤的嬴政,关切的问道:“不要害羞!有喜欢的就大胆的讲出来,娘给你作主。” 嬴政被赵姬的话弄得又尴尬又羞涩,正不知该如此回答之时,就听见旁边的白仲开口说道:“对啊对啊!有太后作主,大王要是有喜欢的,就大胆的讲出来。” 可恶的阿仲,我喜欢的人不就是你嘛! 嬴政抬起头,狠狠的看了一眼白仲,刚和自己做了那种事,现在提起选妃又能笑得这么灿烂,真是一个全无心肝的家伙。 莫非阿仲对寡人真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可能啊!她要一点都不喜欢寡人,就冲下午自己对她做的事……她早就把寡人打死了! 嬴政这一眼,落在赵姬眼中,自然是觉得儿子因为害羞而恼羞成怒,遂伸手拍拍嬴政的手,笑着说道:“政儿你不要害羞……也不要管你仲父……娘只要你好……只要你喜欢……选谁都可以……” 嬴政脸一红,羞涩的看着赵姬,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真得……谁都可以?” 身为一个过来人,看见宝贝儿子这副模样,赵姬哪会不知道嬴政是有心上人了,“当然!娘的孩子,怎么能在亲事上受委屈呢?政儿的妻子,当然要是政儿最喜欢的人……那些什么六国公主的,就算让她们当妃嫔,她们又敢说什么?你仲父和华阳太后要是不同意,娘去跟他们说。” 赵姬出身商户之家,从来都是为人看不起的,所以她对那些六国公主也不是非常感冒;再加上儿子嘛,从来都是自己的好,自己的儿子当然要娶喜欢的女人,那些公主能依她们的身份,做个妃子就不错了,哪能配得上我儿? #天下婆婆是共通的,不管你是不是太后!# “对了,跟娘说说,是谁啊?”赵姬好奇的看着嬴政,这个儿子从来只知道骑马、射箭、读书,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多了一个心上人。 “这个……娘您先别问……我还没人说呢……到时候被拒绝多丢脸……”嬴政吞吞吐吐的说着,说完还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白仲。 臭阿仲!我怎么就喜欢你呢?你要是个女孩该多好啊! “你别看我,我是打死也不会跟太后说,你和那个谁谁谁的……”白仲一摊手,笑嘻嘻的说道。 “政儿……”赵姬又惊又喜的看着嬴政,喜的是儿子竟然真开窍了,惊的是竟然不是她这个当娘的第一个知道。 “娘!您别问您别问!”嬴政抱着赵姬的手臂,又摇又晃的撒娇道:“求您了!您别问!我害羞!” 嬴政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最后三个字。 “好好好!娘不问了娘不问了!政儿长大了,也会害羞了。”赵姬拍拍嬴政的手,看着身体缩成一团,几乎快窝进自己怀里的儿子,笑着说道。 “娘对孩儿最好了!”嬴政粉可爱粉可爱的说了一声,然后眼神特别阴森,狠狠的瞪了白仲一眼。 今天晚上,你个臭小子给寡人等着!寡人今天非把你弄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都出来不可! 被嬴政这一瞪,白仲先是一惊,后来又想到……怕毛怕啊?他又打不过我!谁让谁哭爹喊娘、屁滚尿流还不一定呢! 白仲想到晚上,兴奋的摩拳擦掌。 三人又是一阵闲聊,很快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照例留饭。 饭桌上烧羊肉、烤乳猪、红烧鱼、胡辣汤、黍米饭、蜜蒸饼再加上秦凤酒,不是大鱼就是大肉,一点绿色都没有,全是嬴政喜欢吃的东西,真不愧是亲妈。 “政儿啊,从小就谗肉吃……看他吃肉,我就开心的很……”赵姬坐在首位,拿着一双筷子,看着手里拿着一根骨头,吃得满手满嘴流油的嬴政,笑着说道。 “我小时候就盼着过年……过年才有肉吃……”嬴政放下手里的骨头,用舌头舔着自己满是油渍的手指,歪着头看着白仲,笑着说道:“阿仲,你这么瘦,要多吃点肉……多吃点肉才有力气干活……” 听着嬴政说“干活”,正拿着一块蒸饼,小口小口啃得很斯文的白仲,扭过头看向嬴政,正准备用眼神杀死他,就发现…… 哦滴娘耶!舔手指就舔手指!你舔手指不要舔得这么暧昧好不好? 脖子和背部都被某人嘴碰过的白仲,有点秒懂,男人看见女人一舔一舔的吃冰淇淋是啥感觉了。   ☆、69|5.4|| 嬴政生得像赵姬,容貌极为美丽,再加上两人发生过不正当的男男……还是男女关系之后,白仲再看嬴政的眼光就染上了一层桃色。 因此,本来只是很随意的舔手指,竟然硬生生被白仲看出了不一样的风情。 我的我的我的!这么好看的男人是我的!我喜欢这个男人!不能给别人抢走! 白仲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喊,生生将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妈蛋!我竟然将未来的秦始皇看成了自己的禁……禁脔!不行不行不行!我要冷静冷静!六国妃嫔,公主媵嫱,为秦宫人;钟鼓美人,以充其道,有不见者,三十六年!秦始皇后宫佳丽至少有一万多,自己可不能这么想不开! 要真喜欢上嬴小政,这辈子就只能在吃醋中渡过了。 想到那一波又一波觊觎自家嬴小正的美女,白仲心中一急,平空竟然急出一身冷汗。 偏偏嬴政还毫无自觉,见白仲看向自己,竟然拿起一根羊骨,“碰”的一声丢进白仲碗里,笑着说道:“多吃点……吃得胖胖的……才有力气运动……”嬴政说到“运动”二字时,还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毛,“今天下午……骑马的时候……你没几下就不行了……” 你放屁!明明是你没几下就不行了!我连发育都没发育,只负责全程躺着,哪会不行? 白仲趁着赵姬不注意,冲着嬴政吐舌头做出一个鬼脸,无声的说道:“晚上收拾你。” 只听见自家政儿说“运动”两个词,正忙着和嫪毐交换眼神的赵姬,也忙附和了一句,“你们年轻人也该多动动,不要整天守在书房里,弄坏了身子,反正国事有你仲父呢……” 听见赵姬劝自己二人多动动,嬴政和白仲交换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开口向赵姬说道:“是,母后。” “政儿啊,说到动动……娘前日打了一卦,说六国公主齐聚咸阳,咸阳宫气息大乱,于娘不利。”赵姬绕了一大圈,终于抛出了自己今天让嬴政来的目的。 “那孩儿就将六国公主全赶回去。”嬴政连真假都没想过,就很爽快的说道。 敢克他娘!简直是不想活了!管你什么公主,全都给寡人滚回去! “那到不必!六国公主远到是客,将她们赶回去对孩儿你的大业不好。巫师跟娘说了,只要徙宫而居,便可避开灾祸。”赵姬急急忙忙的说道。 “徙宫而居……那不是要去别的宫居住?凭什么啊?娘,你才是我娘……为什么要为那些女人离开咸阳宫?”嬴政擦干净手,径直将自己往赵姬怀里一丢,伏在她的胸口撒娇的说道:“娘!不要离开孩儿好不好?好不好嘛?你走了,孩儿一个人会寂寞的。” 被嬴政的动作猛得吓了一跳,赵姬本能的看向肚子,见肚子无事,方才放心的说道:“政儿都这么大了,要娶王后的人了,还赖在娘身边装小孩子,害羞不害羞啊?” “不害!”嬴政一摇头,萌萌哒的表情纯真又天然,配着他那张颇为漂亮的脸蛋,更是毫无一丝违和之感——前提是,别和白仲一样脑补六年后,赵姬和嬴政在蕲年宫大撕逼的场景。 始皇九年,有告嫪毐实非宦者,常与太后私乱,生子二人,皆匿之……九月,夷嫪毐三族,杀太后所生两子,而遂迁太后于雍。 除了白仲,谁能想到眼下这对相亲相爱的母子,将来会撕成那样? 刚才赵姬一说要“徙宫”,结合史书记载,白仲立马就猜到,赵姬这是肚子里有货,所以要避开嬴政了。 你妈妈要给你生小弟弟,生了小弟弟就不爱你了! 白仲恶意的想着,接着挑眉看着站在赵姬身边,穿着内侍服饰的男子,长相嘛,也就是个普通清秀,天涯路人中等偏上以上的颜,实在让人提不起胃口,和以美名闻名的武皇男宠张易之、张昌宗比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可比性。 不过…… 白仲邪恶的望向嫪毐的下半身,传说中巨大到能推动车轮行动的小丁丁,真想看看啊……不过,这尼玛是非洲人的尺寸吧?阿政,你要努力啊!别只光顾着长个头,不长小嬴政啊! 因为实际上,赵姬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搬离咸阳,所以嬴政虽然百般卖萌,卖萌卖得白仲都不能直视他的蠢样,还是没能阻止赵姬三日后徙宫的决定。 看着前面嬴政耷拉着小脑袋,像失宠小狗狗的模样,白仲上前几步,伸出手借着衣袖碰了碰嬴政的手。 嬴政扭过头,有精无采的看着白仲,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吃多了,不舒服?” 因为嬴政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赵姬心情大好,心情一好,看人就格外顺眼,顺眼着,赵姬就看中白仲了。 “阿仲看着又消瘦了,这样可不好,要是让大长公主知道他的宝贝仲儿瘦了,非进宫跟我急不不过……来……多补补……” 赵姬一声“多补补”,一碗小山一样高的肉山,就这样出现在白仲的碗里。 “我说你傻不傻,让你吃你就真吃了?不会撒几句娇不吃啊?这么傻啊!要离开寡人可怎么办?”嬴政随口嘀咕着。 混蛋!竟然说我傻!你才傻呢!你妈在家里乱搞,你知道吗? 被嬴政这么一说,原本想安慰他几句的白仲,用力跺了跺脚,甩开嬴政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就被嬴政从后面追上,“你竟然敢走在天子的面前?” 嬴政恨得磨牙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白仲回过头,正想阴阳怪气的说一句“小臣这是在为陛下领路”,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嬴政拉住,用力甩了几下,没挣脱,反而被嬴政拽得更紧。 “别矫情别矫情了!矫情一会儿就得了,寡人告诉你,过犹不及啊!”嬴政看着一脸不开心的白仲,忍不住开口逗他道。 论两人的力气,白仲要是想甩开嬴政的手,分分钟就能用把嬴政的爪子抓碎了,这么甩了几下还没甩掉,不是矫情是什么? “讨厌!”白仲恨恨的再次跺了跺脚,这回到不是恨嬴政,而恨自己。 她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小受……不对,是越来越娘炮……还是不对,是越来越像女孩子了! 难道真是谈恋爱了,所以就特别……作了? 白仲上辈子没谈过恋爱,不过她看过不少恋爱电影和小说,当时嘛……一介女汉子,总觉得女主角没谈恋爱时还好,一谈恋爱就会变作,这么作的女人,怎么会讨得男主角的喜欢。 一想到自己要变成那种作女,白仲就觉得全身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往外掉。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长大后,我们都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人”? 被嬴政拉着手往前走,白仲看着前头嬴政高高大大的背影,终于没忍住问了一句,“我……最近是不是特别矫情?” “矫情?”嬴政停下脚步,回过头冲着白仲微微一笑,开口说了一句特别欠扁的话,“你觉得你有不矫情的时候?” 白仲一怒,正想矫情的和嬴政讨论讨论“自己不矫情的时候”,嬴政又笑着说了一句,“不过幸好你只和我矫情,而我就喜欢你的矫情。” 他……喜欢我? 白仲觉得双颊一下子变滚烫滚烫。 不行不行!冷静冷静!别太自恋了,喜欢而已!说不定是像弟弟像朋友那样呢!就算是像情人……想想“有不见者,三十六年”,白仲你一定要冷静! 最主要的是,你现在可是萌萌哒的男孩子! “不过我觉得你最近总是……奇奇怪怪的。”嬴政为两人的对话,下了一个总结。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最近自己好像有点不正常的样子……”白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难道真是因为爱?这不可能啊!这根本不像自己的性格! 这个疑惑盘旋在白仲在心里,直到晚上,两人都上了床,食髓知味的嬴政又拉着白仲要运动运动。 下午都做过了,晚上再拒绝就矫情了,更何况……自己不讨厌对方,运动还挺舒服的,因此白仲也没拒绝嬴政的动手动脚。 有了下午的经验,嬴政晚上要表现的好很多,一双手在白仲身上游走着,让她全身都酥麻的不得了,身体本能的弓了起来。 “脱裤子……”嬴政将怀里的白仲搂得更紧了一些,下身在对方身上用力蹭了蹭,喘着粗气,诱哄道。 “不!绝对不!”白仲咬紧下唇,用力的摇了摇头。 “那……让寡人摸摸……”看着额上全是汗的白仲,嬴政决定先退一步,再缓缓图之,一只手搂住白仲的腰肢,另一只手往下游去。 “那我回房去睡了!”白仲一把抓住嬴政的手,一脸威胁的看着嬴政说道。 “你敢!”嬴政生气低吼一声,白仲则撇过头,全当自己没看见。 嬴政一气之下,低下头在白仲胸口的小草莓上惩罚性的轻咬了一口。 一股又酥又麻的快感,从胸部直冲入白仲的脑中,她在瞬间“啊”的闷哼一声,接着只觉得身体一颤、双腿一软,一股暖流竟然从下身流了出来。   ☆、705.5求用电脑订阅   我尿床了?这不可能!自己又不是子婴那个臭小子,怎么可能尿床?   那么自己是……摸着摸着,自己上头了?那更不可能了!不说自己还没发育,就说嬴政那初哥的手法吧,他以为他是管三吗?自带神之左手,摸一摸晋江的服务器,就能让服务器高潮不断,抽风抽到死?   有一句话叫“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所以自己这是来大姨妈了?   “阿仲,你发什么呆啊?”   白仲在那里发呆,正在对她上下其手的嬴政可不乐意了。   这什么人啊?这种时候都能公然发呆,这是嫌弃自己技术不好吗?好吧,自己是技术不太好!可自己是秦王啊!而且还是成长性很高的秦王!敢鄙视自己的技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嬴政心头烦闷,下手忍不住重了一些。   一股交杂着疼痛的快感,让白仲在再次发出一声舒服闷哼的同时,也感觉到下身的湿意越来越重。   白仲扭过头,看着满脸潮红喘着粗气的嬴政,再低下头看了一眼正昂首挺立的小嬴政,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在嬴政看来,十分狡猾的微笑。   “阿政……”白仲柔声叫唤着嬴政的名字。   听着白仲的叫唤,嬴政眼神迷离的抬起头,喘着粗气说道:“嗯?怎么了?是不是疼?不舒服?”   嬴政敢用他的小嬴政发誓,上面这句话只是随便说说的,就算白仲觉得疼、不舒服,箭在弦上他也不得不发,最多轻一点而已。   嬴政也敢用他的小嬴政发誓,他真没想到后面的剧情会神展成这样。   至于神展开后的剧情,导致在未来很长一时间里,嬴政对白仲的态度都是珍惜易碎物品,因此每次欢好时都是轻拿轻放,以致于某一天终于被忍无可忍的白仲,操着“mb!你没吃饭啊!是不是男人啊?劳娘今天实在忍不了!姐就让你看看真爷们该怎么干”给强制反推,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当时的情况,在嬴政眼里是这样的。   刚刚还满面潮红,窝在自己怀口,娇滴滴的“阿政阿政”叫着的人,忽然伸手抓住旁边的一件衣服,接着从床上一跃而起,一个翻身已然灵巧的落在地上。   动作敏捷轻盈,完成程高,落地之时,甚至连衣服都披在了身上。   “你……干吗?”嬴政眉毛一跳,看着正在翻身找鞋的白仲,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一步。”白仲一边穿鞋,一边开口说道:“放心!我不走远,就去偏殿睡。”   大王的寝宫自然不可能只有一间主卧,偏殿……也有,平常若是极为亲近的大臣,和嬴政谈事谈晚了,宫门落锁出不去了,就会被嬴政留宿在宫中,住得就是偏殿。   因此偏殿更像一个客房,谁来了都能睡。   而身为秦王的伴读,白仲在偏殿里自然有自己专属的房间,对大多数人来说,他每天晚上都在那个房间里睡,但实际上……大家懂得。   “什么事啊?什么事不能先缓一缓啊……先安抚一下我不行吗?”嬴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嬴政,昂头挺胸、气势汹汹,如即将上阵的士兵一般,已经做好了随时壮烈的准备。   裤子都脱了,你跟寡人说这个?这么撒手就走,你信不信……信不信寡人去找别的……   “这个啊……我给你两个选择……”白仲挑了眉,冲着嬴政灿烂一笑。   笑容狡黠明艳,看得嬴政砰然心动,身上火气大起,身下小嬴政更是硬得不了得,恨不得直接将白仲扑倒在床,吞下腹中,藏入深宫里,再也不让外人看见。   要不是打不过,大约就会出现上面这种情况。   “一……你可以用手啊……”白仲伸出一根手指头,嬴政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否决了这个选择。   堂堂秦王,竟然要靠手解决问题,传出去这不是让山东六国笑死吗?   “或者你可以选择第二条路……找赵高……”   只是政高cp什么的,想想还是蛮萌的……陛下您离我而去,这世上的一切也无存在的价值,奴婢就让您生前的最爱——大秦的江山为陛下您陪葬……这种虐恋情深的段子,泪点稍微低点,就能被虐得不要不要的!   白仲觉得自己说话时的表情应该很淡定,不会让嬴政看出自己在心里yy秦始皇和赵高纠缠一生,不得不说的虐恋情深二三事。   但实际上,白仲一说完“赵高”两个字,嬴政立刻感觉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度,一股阴风从窗外吹来,在自己身边吹来吹去,身体上凉嗖嗖的直冒冷汗。   “不约……叔叔……我不约赵高……我用手……”嬴政摸摸伸手摸着自己的小嬴政,表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什么挺好的。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其实寡人也是可以用手解决问题的好汉子!   嬴政敢发誓,在自己回复说“不约”的时候,白仲身上的冲天杀气立刻如冰雪初融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阿仲还是很在意自己啊?不然也不会……慢着!寡人逼格是不是太低了,身为堂堂秦王,竟然为了一个小伴读的心思而猜来猜去,还是还专心先把这一发弄出来吧。   “哼!”虽然有些遗憾政高cp没得看,白仲脸上不在意,心里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从窗户口爬了出去。   虽然是晚上,但嬴政眼力不错,白仲一转身,嬴政就看见白仲的裤裆之中有一点鲜红之色。   咦?阿仲这是受伤了?   嬴政随意在小嬴政上擦了几下,让小嬴政在自己手中释放之后,低下腰趴在床上,眼睛凑在白仲刚才躺过的地方,如雷达扫视一般在床单上看来看去。   大秦崇黑,嬴政的褥子也以黑色之类的深色为主,若是有红色沾在上面,那是很难找到的。   因此嬴政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褥子上找到他想要找的那处水渍。   伸出手指在水渍上擦了擦,白皙的手指立刻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再放到鼻子前闻一闻,嬴政两条好看的剑眉立刻皱了起来。   是血……阿仲的血?阿仲受伤了?   嬴政心中窜起一股怒火,很好,不管这个人是谁,恭喜他,他成功的吸引了寡人的注意力。   白仲回到偏殿自己的房间,轻轻叫醒跟随自己进宫的乳娘,让乳娘为自己准备干净的衣裤还有水,又在系统里找了一片大姨妈巾,换好衣裤和姨妈巾之后,一颗紧张的心终于暂时松了下来。   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你不是说能随意检查寄主的身体状况吗?为什么要来大姨妈了,你都不跟我说?   [因为你黄啊!]   说什么鬼话呢!你才黄呢?我这么纯洁!   [呵呵……脖子以下不能写!]   我又不是写文!男女感情到了,有点脖子以下的动作,那不是挺正常的吗?   [尊敬的用户,根据网文系统纯洁度管理手册——为了保持晋江系统的纯洁度,当寄主和异性发生脖子以下剧情时,本系统会强制进入休眠状态,以防被黄暴情节污染心灵。介时,系统电脑功能可照样使用,人工智能平台将暂时关闭。]   我呸!你一破系统还纯洁度?还心灵?真是简直了……这就是你最近都没有出面的的原因?这解释可真好!严打是块砖,哪里有用哪里搬!   [呵呵……或者你比较喜欢,你和嬴政脖子以下的时候,有人……或者一个系统在旁边全程围观?]   [如果你喜欢这样的话,下回你们情到深处、辛苦耕耘之时,本系统就在旁边一边磕瓜子一边说……]   [少年,不要用那个姿势,那个姿势容易抽筋拉到腿……要动起来!全身都动起来……节奏节奏啊!不要胡乱撞,这样很容易早泄的……如何?]   你还是做个纯洁的系统吧!我要睡觉,债见!   白仲说罢,往床上一躺,在床上翻了两圈,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认床睡不着了。   啊啊啊啊!我失眠了!我认床了!怎么办?系统有没有药吃!   [缺男人就缺男人!床是无辜的好嘛!]   胡说八道!我才十二岁,身体都没发育,怎么可能那么饥渴?   白仲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往床的左边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左半边床真是让她各种不习惯。   [你已经来过大姨妈……而且在这个年代,你也可以出嫁了……魏国公主才你这么大呢……你说,你家政政不喜欢成熟的赵国公主,嫌她是个老女人,却转头喜欢你这种没胸没屁股,是不是因为他喜欢小萝莉啊?萝莉控什么的,真是萌萌哒!]   “你放屁!我家政政才不喜欢什么小萝莉呢!他只喜欢我的!他是我的!”   被系统这么一激,白仲忍不住大声暴吼一声,接着抓住一个枕头对准前方砸砸的丢了出来。   白仲的正前方就是打开窗户,本来如无意外的话,枕头应该会被白仲丢到窗外,但是窗外传来的一句熟悉的“哎唷”声,让白仲知道,意外来了。   ☆、715.5   白仲倒吸一口冷气,从床上爬了起来,匆匆走到窗边,踮起脚低下头往窗外看去。   虽然声音有点变调,但白仲还是听出来了,来者正是嬴政。   这臭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   果然,白仲看见被自己随手丢出去的枕头落在草地上,而嬴政表情痛苦的蹲在地上,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瓶子,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捂住额角。   “阿政,你没事吧?”白仲心中一急,开口问道。   听见白仲的声音,嬴政抬起头,冲着白仲露出一个笑容,摇摇头温柔的说道:“我无事。”   “还说无事……声音这么温柔,肯定有事……快进来让我瞧瞧……”见嬴政还能正常对答,白仲一颗心暂时放了下来,但很快又升起一种无明的恼怒。   笨蛋大笨蛋!愧你还是习武之人呢!这么大一个枕头丢过来!你就不会躲躲!幸好我用的是轻便的竹枕,不是玉石枕头!否则还不把你这个大笨蛋给砸成超级大笨蛋啊!   “嗯……”嬴政点了点头,脸色有点红。   虽然白仲住得的是秦王的偏殿,但身为秦王的嬴政,以前还真没进过白仲的房间,理由嘛……要遵守属下的个人隐私。   因此一进白仲的房间,有了“寡人终于有名份,能登堂入室”觉悟的嬴政,立刻开始在自己未来的领地巡视起来。   其实不用巡视,刚一爬进窗,嬴政就看见白仲宽大的床上,放着一个五、六岁孩子那么大,且又肥又胖的布偶娃娃。   布偶娃娃的容貌身材极其夸张可爱,看不出布偶娃娃的原型是谁,但身上那套黑色的秦王冕服……哼哼。   心中欢喜的嬴政,嘴角微微勾起,看着白仲调笑着说道:“阿仲对‘你家政政’果然爱得深沉!”   顺着嬴政的目光,白仲看见了摆在自己床头的布偶娃娃嬴小政,脸色微微一红,接着默默走到嬴小政旁边,对准嬴小政的下身就是一脚,嘴里还叫道:“让你个熊孩子不听话!半夜三更竟然爬小姑……小伴读的床!”   看着白仲踢在嬴小政身上的部位,嬴政只觉得自己下身的小嬴政也开始有些蛋蛋的疼,小伴读果然如外间传言那样,虽然长得美,但是很凶。   不过,寡人喜欢!   于是,在达到登堂入室的目的之后,为了让白仲不把气发在自己身上,嬴政开始捂着额头“哎唷哎唷”的叫唤起来,一边叫唤着,一边还往白仲怀里倒去。   白仲扶着“头晕眼花”嬴政向案边,一边既要担心他摔倒,一边还要时不时忍受职场性骚扰,无奈之下,白仲只得抱住嬴政的头,小嘴一噘,在他脸上亲亲,柔声开口说道:“别闹!我去给你拿药来擦擦!”   刚才白仲也看了,嬴政的伤口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些红肿而已,唯一不好处理的是破了一层皮,出血了。   虽然不致命,但这么一张帅哥脸,万一破相了怎么办?谁的男人谁着急!   “药……不对……我这里有药……”嬴政掏出一个瓷瓶递给白仲。   白仲打开瓷瓶闻了闻,见果然是上好的金创药,便也没有再执意要用系统的伤药。   只是白仲有些疑惑,嬴政这家伙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自己房间里来就算了,为什么还随身带着一瓶伤药?莫非他能掐会算,知道自己有血光之灾吗?   没等白仲想明白,嬴政已经自己揭晓了谜底,他抬眼看着白仲近在咫尺的脸,见心上人平常总是漂亮明艳的脸上,此时已是乌云密布,一副忧心肿肿的模样,一颗少男心立刻碎得不要不要的。   “阿仲,别担心,我没事……”为了安抚白仲,嬴政冲着白仲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开口打趣道:“说起来真有意思,本来我是来给你送药的,结果没想到……这药最后却落到了我身上,真是不好意思啊。”   “给我送药?”给她送什么药?她又没有受伤!   白仲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嬴政话中的含义,而嬴政却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继续开口说道:“对了,你的伤势怎么样?有没有擦药?要不要我……”嬴政想到白仲裤子上的红色,脸色微微一红,声音却有些发抖和羞涩,“要不要我帮你擦药!”   说要说要快说要!嬴政内心小人狂叫着。   受伤的部位在那种地方,擦药当然要脱裤子;脱了裤子就可以坦诚相见;坦诚相见完了,自己帮忙擦药,虽然不能做点什么,但是可以借机摸摸阿仲的小……真是羞死人了!   阿仲哪点都好,就是死都不肯脱裤子,且别的地方都让摸了,连小嘴都让一亲芳泽了,却不让摸摸下面。   反之,寡人的都被她摸完了。   #嬴政进入委屈模式!#   “我受伤?我哪里受伤?”白仲没察觉到嬴政的狼子野心,反而因为嬴政的话而震惊了,她受伤她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哪里有了内伤,自己不知道,被嬴政看出来了?也不对啊!内伤擦个p药啊!   “你不用瞒我了……我都看见了……”嬴政在自动将白仲的茫然脑补成“阿仲怕我担心,所以才瞒着我”之后,一脸委屈的说道:“我们都有那么……那么的关系了……就算没有那种关系,我们也是好朋友……不但我是‘你家政政’,其实你在我心里,也是‘我家的仲仲’,我对你…………你受了伤怎么能瞒着我呢?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瞒着我,我会更担心。”   说罢,嬴政还伸出手紧紧握住白仲的手。   白仲木然,一时都没注意到嬴政在吃自己的豆腐,好半天才回过神,嬴政这是在表白?苍天啊!这是未来的秦始皇大大在跟我表白吗?还表白的这么含蓄!   白仲抬眼看向嬴政……这一看之下,更觉得不得了。   谁来告诉我!自己面前这个深情款款、眼神真挚,甚至眼中还带着点泪花的男人是谁啊?未来的秦始皇吗?画风不对嘛!一点都没有千古一帝的霸道总裁范了嘛!   难道是……因为嬴政对自己爱得太深沉?   白仲臭不要脸的想道。   “阿政,你……是不是……”神使鬼差之下,白仲没忍住跟嬴政说了一句,事后都想起来,都特别想抽自己的话,“你要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见白仲这副羞涩可爱的模样,再也忍不住的嬴政,大着胆子吻上白仲的唇,流连忘返许久之后,才松开她的红唇,柔声开口说道:“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做为嬴政的同学,白仲当然听得懂《越人歌》的含义啦……楚尹鄂君泛舟,越人慕之,为歌,鄂君感其诚,举绣被而覆之……关键是“举绣被而覆之”这句。   这首歌翻译成现代版就是,越人问“王子,约吗?”王子说“约!去你家,我自己带被子来。”   超级黄暴有木有!   #818那个有洁癖到,约个炮还自带被子的王子!#   “阿政,我……其实……你让我考虑考虑行吗?这事有点太急,虽然我……但是……你还容我再想想。”白仲觉得头有些疼,一是为眼下的尴尬场景;二是考虑到自己的真实性别;三是遥想了一下未来的长远发展,怎么都觉得没啥前途的模样。   嬴政笑容有些微微僵硬,不过现在他还年轻,没有养成霸道总裁一语不合就直接甩脸子走人,或者是直接霸王硬上弓的爱好,虽然有些不开心,但还是点头说道:“这种大事,本来就应该想好了再决定。”   “嗯……”白仲甜甜一笑点点头,看着嬴政表情有些难看,立马改换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话题,“人家……不是……是我……我没受伤……你不用担心……到是你,额上破了那么大一块皮……明天可怎么跟吕相说?”   “没事,我就跟吕相说是自己不小心碰到的,他顶多说我几句就行了。到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都出血了,怎么能不擦药了?快!把裤子脱下来让我看看!”嬴政一脸关切的问道。   白仲身体一僵,嘴角抽了抽,猛得一下从嬴政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环抱双臂于胸前,皱着眉头看着嬴政问道:“政政,阿政……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出血啊?你看错了吧?”   不承认!不承认!坚决不承认!来大姨妈血染的风采什么的,坚决不能承认!   “我怎么可能看错?裤子上全是红色,连我的褥子上也沾上了血渍。”嬴政的话让白仲脸上一红。   到底是个女孩子,来大姨妈把人家的床给弄脏了,会羞愧也是……哎!不对!这个男人是我的!这个男人的床也是我的!弄脏我自己的床,我羞愧什么?   这么一想,白仲又理直气壮起来,而这时嬴政又正在像只母鸡一样,追问她“受伤”的事,为了应付这个没有学过生理卫生的少年,白仲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坐久了……所以……所以……痔疮而已……”   “痔疮”两个字一出口,白仲顿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连“有志青年”这个称号都背上了,人生还有什么难关是过不去的?   “医师说……除了坐久了之外,还有可能是因为吃肉吃多了,光吃肉不吃青菜,上火便……秘……”白仲说到这里,斜眼瞄向嬴政。   “你是说……这都是因为……我?”嬴政一脸为难的看着白仲,只犹豫了三秒钟,很快又元气满满的说道:“要不这样吧,以后我不逼你吃肉肉了,你爱吃青菜就吃青菜,我不逼你。”   “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吃青菜,我不开心!阿政!我不开心嘛!”白仲撒娇的说道:“你陪我吃!”   “啊……”嬴政脸色微微一变,生平最讨厌吃青菜有没有,讨厌吃一切青菜有没有。   “哼!连吃个饭都不肯陪我,我们是继续当一辈子的好叔侄啦!”   ☆、725.6营养液1400加更   是吃阿仲比较重要,还是吃肉肉比较重要?   嬴政瞬间犹豫了,不过面对嬴政的沉默,白仲也挺理解的,换成二十世纪的自己,要是嫁给一个不能吃猪肉、牛肉的外族男子,也得惦量惦量爱情能不能当一辈子的红烧肉、水煮牛肉用。   “好吧……吃就吃吧……不过……肉也要吃。”嬴政苦着一张脸,表情特别憋屈的说道。   “我就不明白了,吃点青菜会要你的命吗?这么不爱吃?挑食不好,我以为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白仲伸出双手,揉着嬴政的脸,噘着嘴柔声说道。   哎妈!我这么一个从小挑食到大的人,终于也有机会把这句话甩给别人了。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解释道:“你不明白……”   原来嬴政在赵国时,因为家中实在太过于贫寒,所以一年到头有大一半的时间是各种野菜拌饭过活,而剩下的那一半时间,也是黍米饭、黍米饼配野菜。野菜本来就不好吃,再加上还没油没盐,基本上就是清水煮出来的,吃得他有那么一段时间,不但觉得自己是只兔子,而且一吃野菜就吐酸水。   “总而言之,我小时候吃太多了,长大是实在不想再吃了……不管烹饪的再好,我也不想吃了。”嬴政捂着小腹,说这话时,他觉得胃在一阵阵抽搐,本能的想吐酸水。   “原来是这样啊……”白仲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非常理解,二十一世纪虽然物质丰富,但也是从贫穷年代过来的,她有很多长辈就不吃红薯和土豆,理由当年吃多了,“不过不吃青菜是不对的,你多多少少还是要吃一点的。”   不是白仲爱鸡婆惹事,而是根据后世史学家对秦始皇死因的推测,秦始皇同志的个人饮食和夜生活很有问题,再加上因为小时候的原因,身体本来底子就不行,又集权一身,所以五十岁不到就挂了。   试论,如果胡亥是嬴政的幼子,那么证明他三十岁不到就失去了生育能力,三十岁啊……你能想像一个成年健康男人,三十岁就生不出娃了吗?再想想,他三十岁之前,从二十一岁扶苏出生开始,不到十年的时间,足足弄出了二十八个娃,那么他晚上干活的频率该多高?不但是一夜x次郎,还是夜御n女!   想想这个人设和画风,白仲就觉得心塞无比。   “还有,你刚才犹豫了二十八秒……我是说二十八下……所以,你刚才问我的事,我决定要考虑二十八天,等二十八天后,我再来告诉你答案。”白仲话题一转,开口说道。   “不会吧?二十八天?要这么久?”嬴政一急,抓住白仲的说道。   嬴政本来以为白仲考虑个两三天就够了,没想到她竟然要考虑这么久,二十八天……二十八天以后,自己都成了有妇之夫了。   “这可是人生大事,当然要好好想清楚。”白仲从嬴政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越想越觉没啥前途,白仲可不觉得自己能抗住一波波的小三攻击,早晚得变成怨妇去。   不对!嬴政是无法拒绝这次联姻的,所以她要是答应了,连个正室都捞不着,就算干翻了正室,依嬴政的知名度,两千多年后晋江写《废后重生记》什么的来黑自己,不会比陈阿娇的人少。   可是要白仲放弃一个这么好,还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男人,白仲又觉得心有不甘,百般无奈之下,她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总之你先回去吧,天晚了,我要睡觉了……今天不舒服,不和你一起睡了。”   白仲烦闷之下,拉着嬴政的手,不容分说的将他推出……窗。   走门被人看见怎么办?大半夜的,秦王从自己的卧室正门走出来,明天就能传遍整个咸阳宫。   “没有我,你睡得着吗?”嬴政趴在窗口,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般,可怜巴巴的看着站在房里的白仲。   大号秦王抱枕喔,身娇体软易推倒喔,少年,你真得不考虑一下?   “呵呵……”白仲一翻身,就摆在床头的布偶娃娃抱在怀里,抓住布偶娃娃的手,冲着嬴政摇了摇手道:“我有它!”   开什么玩笑?一个布偶娃娃,还哪寡人本人香萌软、手感好?   嬴政有些不服气,但见白仲没有挽留自己的样子,考虑到白仲身上还带着伤,也只能咬着牙恨恨的走了。   待嬴政走后,白仲趴在床上发呆,忽然发现很久没现的系统小狐狸,竟然跑了出来。   “看来政哥要失恋了。”系统甩着大尾巴,一摇一晃的说道:“你说,等他失恋之后,我要不要趁虚而入呢?我觉得,作为初恋情人的宠物,再加上我这么善解人意,攻下政哥应该不难。”   “你敢!就算失恋也我的!我不要也不准别人要!”白仲狠狠瞪了系统一眼,开口说道。   “你霸道不霸道啊?你都不要人家了,你还不准人家有新欢!”系统蹦蹦跳跳的说道。   “我是霸道侯爷我乐意!”白仲咬着下唇,腮帮用力的鼓着,“更何况了,我还没说一定会拒绝他呢……说不定,我……哎!烦死了!为什么他的身份这么高啊?他要不是皇帝,只是个平民该多好啊?”   “他要是个平民,你也看不上他。”系统很直接的指出白仲话中的漏洞,“洗衣做饭带孩子伺候公婆什么的,你会疯的吧?”   “你说的没错,洗衣做饭带孩子伺候公婆……特么要干这种事,我留在二十一世纪不是更好,至少我可以用煤气而不是烧柴、可以用洗衣机而不是打井水、可以把孩子丢给幼儿园、和老人分居一年就见一回……”白仲越说越激动,抓住手里的布偶娃娃就猛捶了两下,“别说混不上正室的身份,就算当了王后、皇后,就算自己能解决掉现在的六国公主,将来还有一波一波的美女哭着喊着要给那个死嬴政生猴子……难道自己还能见一个杀一个?那我成什么了?怨妇!我都能想像,等我年老色衰之后,嬴政指着我说‘当年怎么怎么的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怨妇模样’的场景了……《新月格格》看过没有!”   做为一个喜欢看言情小说、喜欢看狗血电视剧的女人,白仲几乎都能脑补出,如果自己答应了,自己未来几十年的人生路。   打小三——当妒妇——打小三——当怨妇,要是老天爷觉得狗血度不够,没准还准备尊重“秦始皇一生无后”的原著设定,让自己在半路上因为某些事挂掉,这样就可以直接上演虐恋情深的替身梗——尽收六国美女,就为了找个像替身;寻找海外仙山,只为心中所爱复生。   看小说的时候觉得很带感,轮到自己当主角的时候……呵呵哒。   “那你可以憋着,大方贤惠一点嘛。你看我们大晋江,皇帝真爱一人还三宫六院一大堆的书也挺多的。”系统看着白仲,小心翼翼劝说道。   “呸!不蒸馒头争口气!让我当长孙皇后那个又贤惠又淑良,没事就劝皇帝‘雨露均沾’的女人,那我还不如学阿娇当个妒妇呢!至少千百年后,我妥妥排在陈阿娇前面,到时候哭着喊着要穿越我的一大堆!”白仲冷哼一声,又补充了一句,“重生文也不少……虽然重生回来也是教始皇、调、教渣男的。你说被那些想嫖嬴政,又想玩正室论的妹子一写,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病啊?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被他坑一次就算了,还要重生再被他坑一次。”   “那……我看陛下也挺好的……说不定他是真心的呢……就像明孝宗,不也是一夫一妻嘛。”系统用尾巴给白仲顺了顺毛,继续劝说道。   “如果能一夫一妻当然好……可是……我不甘心!”白仲盘膝坐在床上,以手心托腮,自言自语的说道:“按我的出身和本事,我的未来应该更美好的无限种可能,而不是……小学刚毕业就要结婚生子嫁人处理家务!这完全不符合我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啊!我才十二岁半啊,我还没玩够,我不想那么早嫁人啊!”   “晋江的宅斗文、宫斗文你看过吗?一个眼神能看出n种含义、一句话要拐上七、八个弯,每天就是问候相公、伺候婆婆、带下孩子、管下家务,在咸阳宫那一亩三分田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茜茜公主》你看过吗?中央电视台放这片从来都只放第一部,但实际上美丽的公主嫁入皇室,最终却因为水土不服成了一个悲剧。我不想和茜茜、和日本美智子皇后那样,原本可以展翅高飞,却被人强行折断了翅膀,一辈子拘于深宫,最后一个人在深宫里孤单单的被繁琐的礼仪给活活逼疯逼死……特么茜茜和美智子那个年代,皇帝还不能合法找小三呢。”   白仲不管有没有人听,连珠炮一样的说了一大串,接着朝天哀嚎一声,最后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   若她真是个男孩子,和嬴政搞搞基也没什么,嬴政这么帅、身份又这么高,傍上这条大腿自己也不吃亏,最重要的是大家都是男人,真哪一天要分了也是好聚好散,完全不影响自己的事业和爱情。   但问题是自己是女孩子啊,若她真想和嬴政发生点什么,肯定要暴露女人的真实性别。   别说男人和女人谈恋爱,将来不管怎么神转折总是女孩子比较吃亏,就算分手之后嬴政不针对自己,可是……皇帝曾经的女人,有几个敢染指啊?   还有,最主要的是,这不是二十一世纪,二十一世纪女孩子也能考公务员从政,而现在……自己女孩子的身份一旦曝光了,自己就再也不是大秦的长平侯,也不能从军从政,只是一个没有爹的深闺孤女了。   到那时,那才真是事业也没了,爱情也没了,这辈子都毁完了。   最后,就算能一夫一妻白头到老又如何,自己从小苦学、满腹才华,却最终只能在史书上留下“始皇后,芈姓白氏,武安君白起之女”。   “我原想扬名天下、叱咤风云,却不想藏于深闺,退居后宫……啊啊啊……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735.6   白仲用力捶了捶床,忽然听“叮咚”一声,系统面板上出现了一行字。。   [少年,恭喜你领悟“当嬴政背后的女人,不如当马云背后的女人”技能,系统特别奖励“三千后宫”大礼包一份,无须点击,获得即可自动捆绑!]   白仲没来得及吐糟“三千后宫”是什么东西,系统面板又弹出一行字。   [开启“一统六国、登顶战神”路线,寄主必须亲自通过统一之战,完成包括“对阵”、“却敌”、“攻城”之类任务,获得积分、cg卡、技能书等物,以提高“战神”路线完成度。当六国一统后,系统会根据寄主的综合完成度,发放路线奖励,完成度越高系统奖励越高;若寄主完成度过低,系统将自动剥离。]   白仲一脸惊讶的看着新出来的路线,又低下头看了一眼正得意洋洋甩着大尾巴的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我本来就是个战神系统啊,发放战神路线任务不是很正常嘛。”系统理直气壮的说道。   哎妈!系统说的好有道理,我都无言以对了怎么办?   哎妈!不对!它成天发布一些“摸小手”、“吃豆腐”的任务,我都快忘记它是一个战神系统了。   “你刚才是故意跟我说那些话的?”白仲多聪明的人,只是略想一想就猜出系统刚才说那些话的含义,“我就一直奇怪了,你第一次跟我见面的时候,说自己是个战神系统,立志要把培养成本位面的战神,可后来你就没提过这事……”   “因为你是女人嘛。”系统说了一句风凉话,见白仲有脸变色的迹象,立刻开口解释道:“我见过太多女寄主因为爱情冲昏头脑,放弃一切嫁给君王,开始宅斗宫斗的路线。最可悲的是,这些女人明明自身条件都不错,有些甚至还有修真修仙系统在身,竟然都愿意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成仙路,困在后宅里……当小妾、生孩子、玩宅斗,打着真爱的名号陪睡,美名为‘女人还是要回归家庭’的。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女人?当然要你先确定决心,我才能发布任务。”   “原来是这……不对啊!你们系统不是可以发布抹杀任务嘛?你直接发布任务,不接就抹杀我不就行了?”   最烦恼的事已经解决,有心情和系统闲聊的白仲调侃道。   “没见过这么作死的寄主!别个寄主都讨厌系统动不动就发布抹杀任务,你到好……求抹杀……真是大抖m。”系统白了白仲一眼,开口说道:“幸好遇见我……”   “别这样嘛,我就好奇一下……跟我说说,遇见你怎么了?”白仲好奇的再度追问道。   “这个……算了,告诉你也没关系……因为很多系统动不动就发布抹杀任务,所以我们系统也被严打了……去年全网系统年会时,主神大大发言说,系统要文明执法、微笑服务,不能强买强卖,苦逼得不得了。”系统一脸苦逼的说了一句,“所以你现在就算不做任务也没什么事,不过如果不做任务的话,我会自行从你身上剥离,而且你通过系统所学的技能、所获得的利益、以及有关系统的记忆会全部消失……呵呵……”系统冲着白仲露出八颗牙的微笑。   所有技能、利益、记忆都会消失……这对于早已经习惯依赖寄主,解决问题的人来说,不是生不如死吗?果然杀人不用利刃,软刀子一样杀人!   白仲在心里呵呵哒,同时庆幸自己没有脑残选嬴政。   “对了,二十八天之后,你准备怎么跟嬴政说啊?你拒绝嬴政,嬴政应该会生气,要是他一生气,给你穿小鞋就不好了,你需不需要我帮忙啊?”系统开口问道。   白仲默默的看了系统一眼,这家伙以前心里根本没自己这个主人,从来都是“以嬴政坑自己为乐”,各种帮助嬴政坑害自己,自己和嬴政的关系变得这么不纯洁,系统发布的任务在其中起得作用也不小。现在到好,画风竟然变了,开始主动要帮自己对付嬴政了?   是因为开启了新路线,所以对自己好感度变化了?还是又一个阴谋在等着自己?   “不用了,我自有方法解决掉嬴政……不但能解决,我还能让他对我愧疚一辈子……”白仲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   第二日,白仲再见嬴政之时,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既看不出昨天晚上自己被眼前这个男人……或者说是男孩告白了,也看不出二十七天之后,她准备十感然动掉这个男孩。   到是嬴政,虽然表面上还是淡定自如的君主模样,但偶尔背对众人,只剩下白仲和自己的时候,却会时不时羞红脸,低下头,然后以自以为隐蔽的眼神偷偷打量白仲。   “这么纯情的始皇帝,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看着情窦初开模样的嬴政,白仲无力的抓了抓头,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我还真不介意和他来段早恋……可是现在……他越纯情,就越坚定了我要拒绝他的信念。”   [为什么?这么纯情你也下得了手?]   “正因为纯情,才代表他现在完全是由荷尔蒙所控制,所有的激行都是发自于本能的。当然,我不是说来自于本能不好,若只打算谈恋爱,我真不介意和他来段旷世之恋。但若是谈到婚姻、谈到日后将会面临的麻烦,我敢发誓他根本没想到这么多,那么……荷尔蒙消失之后呢?当我的存在和他的利益产生冲突时呢?历史上,嬴政可不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非得要牺牲我才能得到天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如晋江小说里写的那样牺牲掉我。”白仲隐于黑暗之中,看着正跟赵高说什么的嬴政,信誓旦旦的开口说道:“唯一的不同是,秦始皇就是秦始皇,他干了这种事之后可能会心疼,但绝对不会后悔……人设不崩的话,晋江重生废后虐恋情深文都虐不到他。”   最后,白仲下了一个结论,“若是秦始皇,我可能会答应……嬴政……基本上没可能。”   [秦始皇不就是嬴政吗?有区别吗?]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秦始皇是秦始皇,阿政是阿政。秦始皇是雄心勃勃、深谋远虑、雄才大略的天下共主,阿政不过是个十五岁的纯情少年;秦始皇的一言一行基本上都是深思熟虑,考虑过各种困难,并且有了对策之后的结果,阿政的话……激情本能而已,年少戏言当不得真得。”   “不说秦始皇了,就算是二十一世纪,小学早恋的人那么多,也没看见有几对最终能修成正果的。”白仲摆了摆手,又伸了一个懒腰,“不过这个了,今天轮到我沐休,我该回家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白仲正跟系统说着话,就看见嬴政噘着嘴,一脸不快的走了过来,对着白仲虎声虎气的说了一句,“晚上陪我去华阳太后那?”   “晚上?不好意思,今天我沐休,要去阿政你一个人去吧。”白仲摇了摇头,真得下属是敢于拒绝加班的下属。   “不要!华阳太后一定会介绍楚国公主给我认识的!我要你帮我看着点,免得对方闹出什么事,逼我非娶她不可。”嬴政果断拒绝道。   孤男寡女的,白仲又不在身边,万一闹出点什么事,他的清白还要不要了?重点是,如果白仲听到风声之后,误会了纯洁的自己,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就是因为知道华阳太后会介绍楚国公主给你认识,我才……不想去……我去干什么?看别个姑娘对你抛媚眼吗?啊!别这样,我会吃醋!我会受不了的!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只考虑自己,不考虑我的心情呢?”白仲脸带戚色的说着,她不等嬴政有所表示,就径直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按理说,自己的下班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但是因为伤心难过,所以提前翘班走人,应该还算是一个能比较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白仲一边向咸阳宫外飞奔着,一边抬起头,看着悬在西方天空的红日,默默的想道。   那天夕阳下的奔跑,是我翘班的理由。   嬴政看着白仲飞快奔走的背影,先是一脸不解的默默抓了抓头,接着嘴角慢慢的翘了起来。   阿仲,这是……吃醋了?好棒!竟然能让阿仲吃醋!真开心!   要不是考虑到秦王的形象,嬴政真想一蹦三跳的走路,以昭显自己内心的雀跃。   但就算他没有一蹦三跳的走路,那熨斗都烫不平的嘴角,还是向众人,尤其是熟知他内心世界的赵高,暴露他此时的心情。   #单身狗心好累!单身狗也想有狗权!#   #老板今天又和他的伴读秀恩爱了!#   #我的老板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好——看人只看脸!#   当天晚上,就在“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好”的嬴政,说了一句惊世名言“她太矮”,以表示自己真得不是只看脸的那种人时,白仲则再次秀了一把“长平侯相人之才棒棒哒”技能,结识了一位注定要名满天下的名人——同时也是大热的嬴政耽美cp之一。   ☆、745.7庆祝上手机金榜加更   做为一个即将“失恋”,且前男表正在和别的女人约会的人,白仲决定干一种天下失恋苦命人都会干的事——买醉寻欢。   什么?听说这家酒庄的烤鱼特别好吃,而且还有漂亮的胡姬妹子跳舞助阵什么的,才没有这种事呢。   白仲点了两盘烤鱼,又随便点了几道下酒小菜,“你们这里有什么酒?”   小厮笑着说道:“客人,您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可是咸阳城最好的酒店,什么样的美酒都有,楚酒、秦酒、晋酒,甚至还有最烈的燕国烈酒。”   秦人好酒,再加上这年头茶很难喝,酒度数很低,人们大多将酒当成饮料来品尝,因此也没有人因为白仲小学刚毕业,而拒绝卖酒给他,反而兴致勃勃的向她推荐烈酒。   虽然在没有蒸馏酒的年代,烈酒的味道也是很淡的。   “那就每样给我来一小杯,我尝尝再做决定吧。”白仲开口说道。   过了一会儿,小厮端过来一个大盘子,里面放着几十个小杯子,“客人请慢用。”   白仲不会品酒,但她看过电视剧里别人装逼,因此她没有喝,而是依次拿起酒杯,微闭着眼睛,分别放在自己鼻子轻轻闻着。   品酒的过程中,白仲还会时不时皱皱眉,同时相应露出沉思、疑惑、欣赏之类的表情,再配上白仲那张出尘不染的脸,落在外人眼里,白仲此时模样是既风雅又有情趣,一看就非俗人。   “长平侯真是大雅之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白仲身后响起。   白仲没有急着回头,而是指着一种看上去比较清亮,不是那么混浊的酒说道:“我要这个。”   “客人真是好眼光,这不但是上好的晋酒,而且是晋阳所产之酒,晋酒中的名酒。”小厮用夸张的口气说道。   白仲微微一笑,她才分不清楚什么酒好呢,只是随便挑了一种顺眼好看的酒而已。   至于会不会是劣酒……冲着自己这一身富贵打扮,小厮不把最贵的酒端上来,宰她一顿就已经是很给面子,又怎么可能上劣酒呢?   点完酒,白仲方才回过头,只见两名年约三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是……随侍王绾?”   用官方正式书面来称呼,王绾现在应该是郎中令手下的一名郎官。所以谓“郎官”其实上是武职,每日除了操练训练之外,就是荷甲持戟,侍卫宫殿,以及陪伴嬴政外出。   随侍的地位比较高一点,嬴政出行之时,随侍往往得随身侍候,因此常伴嬴政左右的白仲,对王绾还是比较熟悉的。   比如,白仲知道王绾前途大好,是未来的秦国丞相,自己应该与之交好。   “长平侯今日真是好雅兴啊。”王绾冲着白仲礼貌的一拱手说道。   说罢,王绾向旁边的男子介绍道:“李兄,这位我跟你说的长平侯白仲白侯。”   “郎官李斯见过长平侯。”名叫“李斯”的男子,冲着白仲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说道。   “李郎……”白仲正准备习惯性的免礼,忽然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李郎官,你说你叫什么?我一时没听清楚。”   李斯以为白仲真没听清楚,或者是自己关中雅言说得不标准,遂特意用关中雅言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郎——官——李——斯!”   李斯?!李斯是谁,熟悉秦朝历史的人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啊。   决定秦朝命运的三大名人——秦始皇、赵高、李斯,自己已经见过两个,就差这个李斯没见过了。   白仲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年约三旬、仪表堂堂的男子,笑着开口问道:“李先生可是楚国人?”   “李斯正是楚国上蔡人。”李斯诚惶诚恐的行了一个礼,恭敬的开口说道:“在下不敢妄称‘先生’,长平侯直呼在下之名即可。”   楚国上蔡……看来果然是那个李斯没有错了。   “李先生不必自谦。李先生乃是荀子先生的高徒,兼修儒法两家之学,学识渊博,当得起一声‘先生’。”白仲看着未来大秦的两位丞相,笑着开口说道:“相逢既是有缘,不如同饮如何?”   白仲的提议让王绾和李斯大喜。   虽然王绾、李斯是未来的丞相,但两人现在尚未发达,不过是吕不韦门下的门客而已,说的好听是随侍秦王的郎官,但实际上按两人的身份,别说是见嬴政了,就连成天跟在嬴政身后的白仲,都是他们所必须仰望的对象。   而白仲这个人,因为是嬴政亲信的关系,所以平常很注意避嫌,待人处事从来是礼貌有余,亲切不足,且从不参与任何私下性质的聚会,从来都是随大溜。   因此,当白仲这个嬴政的大亲信,主动表示对王绾和李斯的善意之时,两人简直快乐得快要飞起来。   尤其是李斯,他自来秦国之后,无时无刻想得都是——效仿先贤们,觐见嬴政,向嬴政亲述自己的政治主张,以求飞黄腾达。   在秦国,君王们用人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那就是很多丞相的起家史,都是在拜见历代秦王之时,靠着自己的一张嘴炮说服秦王,然后被说服的秦王就会排除重议,直接将这个原本一无所有的底层人士,火箭式的被提拔为大秦高级干部。   虽然说,如果在二十一世纪,这些丞相们早就被人丢到网上,并且开贴“818那个因为嘴皮子特别利索,而迷倒老板的空降上司”了。   而在当时,商君、张仪、范睢等人草鸡变凤凰的故事,简直如同传奇小说里的剧情和微博上的心灵鸡汤一般,激励了包括李斯在内一代又一代的咸漂族。   是的,二十一世纪有京漂,公元前二世纪也是有咸漂的。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就成为天下最强大的国家。而秦国从东方六国挖墙角……并不,是招贤的人才又特别多。当时之人常称“唯楚有材”,但楚材的下场往往是秦用。   学而优则仕是大部分读书人的理想,而秦国又是著名的“草鸡变凤凰”高发地带,因此百多年来,无数学子不远千里万里来到咸阳,或为理想或为梦想,为的就是像他们的前辈一样,能过上体面、安逸、稳定的公务员生活。   当然,大部份人……过得不怎么好。   咸阳居、大不易、柴木贵,这年头又没有科举考试,所以不穷得当裤子,很多人都只好给人当门客。   这也就是,为什么吕不韦、嫪毐都能轻松招揽到数千门客的原因——咸阳的闲人实在是太多了。   待三人依次落座之后,白仲在心里念叨道:“如此众多的人才都被吕不韦之流招去了,想想真是十分不开心……什么时候一定要跟阿政说说科举制度……不过这事不急,阿政还没亲政呢……嗯,说到阿政,不知道阿政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被那位楚国公主,迷得团团转了?”   虽然秦地也有美女,而且还有不少名震天下的大美女,但因为地域差距的原因,秦地美女美则美,却是爽朗明艳型,在女性的妩媚娇弱方面,被楚女辗压了不止一车。   爽朗大方和妩媚娇弱,谁更好看谁更美?这个问题就如春兰秋菊一样,见仁见智,完全看个人的口味而定。   在白仲看来,楚国公主虽然长得不一定比自己更好看,但是那种妩媚艳丽而不俗气、娇软婉转而不做作,最重要的是,十分能激发男人保护欲的气质,却是自己拍马也追不上的。   就在白仲和未来两名秦国丞相喝酒,并且在心里嘀咕嬴政会不会被楚国公主迷倒之时,嬴政也到了华阳太后的寝宫之中。   “孙儿见过太后。”嬴政向华阳太后行过礼,接着落座一旁。   虽然华阳太后并无血亲关系,但华阳太后很喜欢白仲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且和自己同样出身楚国王室,是楚王远裔的侄儿,因此华阳太后对侄儿口里“对他最好最好的大王”,好感度那是相当高的。   而因为有白仲这个纽带,再加上华阳太后虽然身为太后,却不怎么好弄权,从未仗着太后的身份对嬴政多加干涉,无聊时也就养个男宠面首什么的取取乐,嬴政对华阳太后的好感度也是颇高的。   如果……华阳太后不要热衷于拉皮条……并不,应该是当媒人就更好了。   “政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华阳夫人一开始说话,嬴政就觉得头皮开始发麻,用白仲的话来说“他用脚趾头猜,都能脑补出华阳太后接下来要说什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又已经到了舞象之年,我大秦男子十五岁即成丁,你虽未加冠,但算是个半大小子,可以成家了……身为秦王,子嗣传承乃是最最重要之事,你要早日成婚,好为嬴姓王室开枝散叶……我这里有楚国公主、贵女若干名,政儿你喜欢哪个?   太后,您这真是闲得慌啊!您还是做个不甘于寂寞的弄权太后吧!   嬴政微笑着看着华阳夫人,面上虽然表情如常,但大脑已然放空放空再放空。   直到,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   嬴政微微一怔,很奇怪,竟然不是楚风,却是郑音。   楚国美女登场,竟然弹奏郑国的音乐,若是白仲在,一定会大叫一声“亲!放错伴奏带了吧?”   ☆、755.7   郑国的音乐……怎么说呢?   这么说吧,根据《汉书》记载,昭襄王好听淫声,所以昭襄王之妻叶阳后听不得郑国、卫国的音乐。   故而,大家可以想像在春秋战国时代,郑国的音乐处于什么地位,大约也就是狗肉上不了席的水平。   正当嬴政疑惑之时,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声如出谷黄莺,清脆婉转又有一种女性所特有的妩媚。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山有扶苏》这首歌乃是传统的郑地民歌,因为后来一个男人的存在,很多人都知道这首诗,并且还能念上几句。   但实际上《山有扶苏》说的是,一对小情人出去约会,女方先到,男方却迟迟未到;女方在苦等许久之后,才等来心上人;女方是个大傲娇,见到男方虽然高兴,嘴上却在骂,“我等的人是子都那样的美男子,可不是你这样的狂妄之徒啊!我等的人是子充那样的良人,可不是你这样的狡狯少年啊!”   这种只适合流传于乡野中、用在情人之间打情骂俏的诗句,不但公然出现在秦宫之中,还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少年郎唱,也无怪当第一句歌声响起之时,嬴政脸色的就变了。   阿仲要是知道别的小姑娘给寡人唱情歌,会生气吧?会抓狂吧?会……为什么寡人一想到她会因为吃醋而生气,寡人就那么开心了。   在《山有扶苏》的歌声之中,一双莲足踩着节拍,身姿轻盈宛如飞燕,跃入场中。   佳人初现,风华绝代。   少女身着彩色的舞衣,虽然寸肤未露,却刚才将少女婀娜多姿的身材以最完美的状态呈现出来;手中长长的彩袖犹如长虹飞舞,看着既华丽唯美但又不显得繁琐累赘。   一层薄薄的白纱遮了她的大半边脸,只露出一双妩媚多情的明眸,但却没有让人有失望的感觉,反而平凭了几分神秘气息,让人更渴望看到她面纱下的真容。   一舞倾城,再舞倾国。   虽然嬴政不知道这首诗,但不妨碍他心里升起这种念头。   场中的少女还在轻柔舞动着,她跳得正是楚国宫廷风尚——袖舞,时而跳跃时而旋转、时而扬手时而展身,身姿在空中轻盈的回旋着,手中的彩袖甩开,有如行云流水般翩然自在,将楚国的细腰长袖,妩媚多情发挥得淋漓尽致,尽显人间美态。   一曲舞罢,琴音落下,少女娇娇软软的跪在地上,向嬴政行了一个礼说道:“芈妍拜见大王。”   少女的声音,轻柔妩媚带着几分楚音,颇有一些异国风情。   过了一会儿,嬴政从舞蹈的余韵中回过神,拍着手,向着跪在地上的芈妍开口说道:“好舞好舞!楚女善舞,不愧是楚国公主,这一曲袖舞真是舞得出神入化,公主请平身。”   这个年头,弹筝、跳舞还没有变成青楼女才要学的才艺;大家闺秀也不讲究大门不出、笑不露齿、贞静娴淑,因此公主、世家小姐学弹琴、唱歌、跳舞那都是寻常事。   毕竟所谓联姻,就是结两婚之好,只有夫妻二人感情好,婆家出事之时,夫家才会愿意帮着婆家,否则……管你去死啊,早死早为我的心上人腾位置。   嫁个只有一张脸,毫无风情可言的木美人过去,也不知道是联姻还是结仇。   因此,虽然是古代,也不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毕竟如果老公说一个深奥点的词,老婆却完全听不懂,学历不对等就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语言的婚姻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也得掰。   “多谢大王。”芈妍起身,低着头走到华阳太后身边坐下,遂抬起头悄悄看向嬴政。   只见少年秦王虽未成年,已经身姿高大如成年男人,容貌更是俊俏出众,不带丝毫稚气。   虽然,芈妍曾听说这位秦王从小在赵国为质子,生活贫穷过得并不怎么好,但从他出众的气质和优雅的举止来看,芈妍觉得少年秦王与其他王孙公子并无差异,也许还比要更多几分霸道。   男人的魅力来自于他们的权势,男人的权势体现在他们的女人。   为此,芈妍对自己信心满满。   正芈妍偷偷打量嬴政之时,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嬴政,像是感应到什么,猛得抬起头,视线正对着芈妍。   正在偷窥的芈妍躲闪不及,被嬴政抓了个正着,脸一红,羞涩的低下头,“姑祖母……”   论辈份,华阳太后是芈妍的姑祖母、是嬴政的祖母,他们俩到也勉强算得上是表亲——虽然战国七雄数百年来通婚,早就通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妍儿何事?”华阳太后拍了拍芈妍的手背,温柔的开口说道。   “妍儿失仪,想下去先换件衣服。”芈妍开口说道。   “那你先下去吧。”华阳太后点头应道。   芈妍羞涩的看了嬴政一眼,起身告退离去。   学舞蹈的姑娘气质就是好,走个路都像跳舞一样,莲足轻移,身姿袅袅,玲珑有姿,尽显女性之柔,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那学武术的姑娘……男孩子呢?帅气健美……虽然还是觉得,蹦蹦跳跳像只小兔子一样最可爱了。   想着小兔子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蹦到床上的模样,嬴政一颗少男心都快要萌化了。   华阳太后看着正盯着芈妍背影发愣的嬴政,自动将其脑补为嬴政已经被芈妍的风姿所迷倒,遂开口说道:“政儿,你觉得如何?”   “嗯……”嬴政很认真的沉思了一会儿,表情很严肃的对着华阳太后说道:“太矮!”   “太……太矮……”华阳太后脸上表情一垮,顿觉心口一阵一阵的抽搐。   太矮这算个什么鸡毛事啊!政儿,你给祖母解释一下!什么叫“太矮”?你是在鄙视我们楚国人的身高吗?再进一步说,你这是在鄙视我们南方人的身高吗?你以为就你们北方人身材高大了?东北也有潘长江……潘长江是谁?   #818那个没事爱挑起地域纷争的始皇帝!#   十五岁身高已经突破一米八,未来更可成长到一米九八的嬴政,深吸一口气,挺直身板,伸手在自己胸口那比划了一下,表情特别委屈的说道:“楚国公主就到孙儿这里……实在是太矮了……”   最萌身高差,你懂不懂啊!   华阳太后简直要摔桌子了,不过认真想一下,孙儿和芈妍在一起,也的确就像大人带着小孩一样,这俩亲亲我我的,要是情到深处想做点什么,不是孙儿必须弯腰鞠躬,就是把妍儿抱起来,好像……是不太怎么搭配的样子。   说到搭配,华阳太后脑海里不由浮起另一个人的身影,身材高大但又纤细灵巧,站在孙儿身旁也是那么的般配。   哎!仲儿要是姑娘就好了,她也是芈姓。   “政儿,妍儿现在还小,将会总会长大的嘛,更何况了,妍儿可是‘七国第一美人’喔。”华阳夫人着重强调“七国第一美人”这几个字。   嬴政微微一笑,别说是“七国第一美人”,就算是“八国第一美人”,只要自己不喜欢,那也无济于事。   阿仲可说过,比统一天下更难的是统一人的审美。   他们俩关系这么好,还经常为了长毛狗更可爱和短毛狗更可爱而吵架呢。   见嬴政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华阳夫人也不在说话,她相信凭芈妍的美貌和才学,一定能迷倒嬴政。   嬴政和华阳夫人相顾无言之时,芈妍已经翩然而至。   芈妍很美,不是普通的艳色,更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美得脱俗出尘不似凡物,柳眉凤眼,秀鼻樱唇,五官精巧鲜明,冰肌如雪,细腻如玉,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如此绝色,让人忍不住叹服造物主的神奇。   最难得的是,芈妍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绕襟曲裾深衣。   深衣将芈妍重重包裹,却将其女性的婀娜身姿尽显无疑。   因为芈妍今年不过才十四岁,又自幼习舞,丰臀肥乳虽然差点,但楚女那如柳枝一般的纤纤细腰,却已经让嬴政看花了眼。   这么细的腰,这么一摇一摇的走路,会不会把腰给折断啊?   见孙儿目不转晴的盯着芈妍的腰,华阳太后心中大定,微笑着喝了一口酒。   就不信我们楚女比不过那些狐媚的赵女。   在这个年代,赵国以及赵国附近的中山国、常山国的女人皆以狐媚著称……狐媚,那还是说的好的,太史公说话比较直接,直接在《史记》里写“中山地薄人众,犹有沙丘纣淫地馀民,民俗懁急,仰机利而食。丈夫相聚游戏,悲歌慷慨,起则相随椎剽,休则掘冢作巧奸冶,多美物,为倡优。女子则鼓鸣瑟,跕屣,游媚贵富,入后宫,遍诸侯。”   现任赵王迁的生母就是倡妓出身,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安份,勾得老王废长立幼,当了太后之后面首无数,闲着没事还插手朝政、诛杀李牧等大将,毁了赵国的江山。   现任秦王政的生母赵国女子,然后……故事的发展,大家都晓得。   #818那个没事爱挑起地域纷争的太后!#   所以,实际上不止是嬴政爱挑起地域纷争,华阳太后撕起来也是一点都不弱。   ☆、765.8营养液1500加更   嬴政这一轮虽然楚女输给了赵女,但此乃情非得已,下一轮我们楚女一定会胜利的。   本后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秦王的后宫被我们楚女承包了!   斗志满满的华阳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开口说道:“妍儿,还不快去敬大王一杯。”   “是,姑祖母。”芈妍执壶而立,袅袅走到嬴政身旁,为嬴政将空酒爵斟满,举起酒爵柔声对着嬴政说道:“君上,请用。”   嬴政微微一笑,转头瞪了一眼身后的赵高。   赵高立刻低下头,大王么么哒,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奴隶绝对会管好自己的嘴,绝对不跟长平侯告状。   其实楚国公主也挺漂亮的,长得不比长平侯差,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温柔啊,温柔如水,绝对不会揍陛下……并不,不会要求和陛下真人pk!   陛下,你真得不考虑考虑?   摆平了赵高,嬴政终于暂时放下心,开口说道:“多谢公主,寡人自己来。”   说罢,嬴政伸手去接芈妍手中的酒爵。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酒爵太小,嬴政的手在芈妍的手指上轻轻碰了一下。   嬴政的脸顿时一红,正想再继续威胁赵高一下,就看见眼前的芈妍忽然说了一句,“请大王恕妾失礼”,然后以长袖遮住脸,一脸羞涩的匆匆走回自己的座位。   喂喂喂!公主,你回来啊!你听寡人解释啊!寡人真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真得不是……你回来啊!阿仲会揍死我的!   嬴政借着喝酒的机会,以袖掩面,在只有赵高能看见的角度,委屈的扁了扁嘴。   赵高,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陛下,您觉得华阳太后不会跟长平侯去炫耀吗?比如,“当时阿政啊,看妍儿看得眼睛都直了,本后觉得他俩真是天生一对”什么的。   嬴政抬眉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笑得很春风得意的华阳太后,叹了一口气。   好吧!赵高你说的没错,华阳太后一直会到处炫耀的。   华阳太后可没心情体谅孙儿的少男心,反而开口说道:“政儿,三日后秋狩,让妍儿也一起去,如何?”   “秋狩?”嬴政扭过头看向身材娇小、玲珑可爱的芈妍,“秋狩人多混杂,公主常居深宫,怕是不适合这种场面吗?”   “大王放心,妍儿在楚国之时也常随父王狩猎。”芈妍笑着说道:“妍儿虽然称不上精于骑射,但也非弱质女流,不会给大王丢脸的。”   嬴政看了一眼华阳太后,干笑一声,无奈的说道:“那就去吧去吧……一起去吧。”   但是……什么叫做“不会给大王丢脸”啊?大王是指孤吗?不要啊!孤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   歌舞看罢,酒席过半,连下一次约会的时间地点都订下来,“被”达到目的的嬴政,终于能顺利从酒宴上脱身,“赵高,阿仲呢,去找他回来。”   嬴政揉了揉心口,抱着让宫人连夜赶制出来的半人大小,高仿白仲布偶娃娃,垮着脸,特别委屈的坐在地上。   “喏。”赵高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嬴政的房间。   做为嬴政的贴身贴心小秘书,赵高知道嬴政现在因为被华阳太后和楚国公主搞出了心理阴影,只想一个人静静——静静谁也不是。   #那么问题来了,请问嬴政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大约是老天爷觉得嬴政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还不够大,赵高刚准备命人去找白仲,就听见宫人传报——文信侯来了。   唷!文信侯的消息好快,这么快就知道酒宴上的事,跑来大王这里帮赵国公主的卖安利了!   以上是赵高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唷!文信侯都知道了,看来长平侯知道也不用多少时间了吧?为陛下手动点蜡!   以上是在白仲那,除了学剑之外,还学了不少新新语言,思想洋气无比的赵高少年的第二个想法。   “见过文信侯,文信侯安好。”赵高迎上前,给吕不韦行了个一个礼说道。   “大王呢?”吕不韦额上有些汗珠,显然是听到消息后匆匆赶到。   “大王正在殿内安歇,文信侯请稍等。”赵高略一弓身,转身向嬴政寝宫内走去。   听到吕不韦来的消息时,已经猜到其来意的嬴政,再次扁了扁嘴,然后重重的用力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布偶娃娃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起身让宫人为自己整好衣服,“宣吕不韦偏殿觐见。”   待嬴政到达偏殿时,原本还有些萎靡不堪的精神,已经重新振作起来,甚至还补了个粉……并不,其实是拍了自己的脸,让自己脸色更红润好看一些。   “拜见大王。”吕不韦见嬴政进来,作势要行礼。   不等吕不韦将礼行完,嬴政已经弯下腰扶住吕不韦,温和的开口说道:“仲父请起。”   两人矫情一番后,双方落座,吕不韦先开口说道:“听说大王今日见了楚国公主?不知大王对楚国公主有何观感?”   “楚国公主不愧为‘七国第一美人’,果然风华倾城。”就是太矮了一点,寡人还是喜欢高挑的美人,正好到寡人脖子的那种,这样寡人就能把下巴抵在她头顶上,抱起来最舒服最萌萌哒了。   嬴政脸上装出一副“回味怀念”的表情,深情款款状开口说道。   听嬴政这么一说,吕不韦心里一咯噔,接着又说道:“情人眼中出西施,人各有其志,七国第一也不一定是最好的,大王选妃乃是我大秦重中之重的国事,岂可完全凭颜色……”   听吕不韦这么一说,嬴政心里也开始咯噔了。   得!仲父和华阳太后一样,也开始跟车轱辘一样的转……不不不……阿仲说,这个叫复读机,让寡人猜猜仲父接下来要说什么。   政儿你年纪轻不懂事……你不知道,娶妻娶贤,最重要的是能贤良能帮夫……要那么美做什么?等你吞并六国,要多少人没有?到时候你喜欢哪个,仲父去帮你抢过来……政儿你不是喜欢读书嘛,赵国公主也爱读书,你们俩肯定有共同语言……而且娶了她,可以暂时麻痹赵国,以免赵人给我们添乱……最重要的是……   赵国公主年长,有胸有腰有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姑娘,哪像楚国那根豆芽菜啊……听说那根豆芽菜还练跳舞啊……跳舞还腰细的姑娘肯定要节食啊……你看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就知道了……减肥减得太瘦身体不好会怀不上娃娃的……怀上了也会掉掉的……侥幸没掉掉,生出来的宝宝是不健康的……生出来不健康的宝宝会死翘翘的……侥幸没一死瞧瞧的宝宝长大也不是个健康的宝宝……   相反赵国公主从小练射骑,身体健康……妈妈身体健康,生出来的宝宝才会健康……比如大王你……多么高大英俊,一看从小就是个健康的宝宝……   嬴政表示,仲父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见嬴政拜倒在自己机(逗)智(逼)的说词下,吕不韦一拍大腿,很开心的说道:“这样吧,三日秋狩请赵国公主一起参加吧。”   啊?仲父,你这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疼!   嬴政内心吐糟,脸上含笑点头说道:“正好华阳太后也邀请了楚国公主一起参加三日后秋狩,相请不如偶遇,既然赵国公主要来的话……干脆把其他四国的公主一齐请来吧。”   说到最后一句时,嬴政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声音却是从牙缝里蹦出来,杀气腾腾的。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寡人让你们卖安利!让你们拉皮条!   就在嬴政不知道是在沉默中爆发,还是在沉默中变态,总之是处于“此人已疯,生人请远离”的状态时,白仲正跟自己新交的两位朋友喝酒聊天讨论女人。   没错!可帅可帅的长平侯,也到了谈论女人的年纪了。   “李斯啊,本侯听说你们楚国的公主号称‘七国第一美人’,不知你在楚国时,可曾听说过?”白仲端起一杯酒,拿在手里晃着,眼睛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水,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道。   他到也不怕李斯和王绾这两个人精听出异样……听出异样,最多以为自己是在帮嬴政打听消息而已,怎么也不可能脑洞到情敌上去。   除非李斯和韩非真有一腿!   “我在楚国时听说过,公主擅舞,细腰纤纤,长袖飘飘,舞姿不逊于其容貌……而公主最喜欢的好像是……《山有扶苏》……”李斯大约是有点喝醉了,说到这里竟然拍着大腿轻轻唱了起来,“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长平侯,你怎么喷酒了?”   “咳咳咳!不小心喝太快了,所以呛到了。”白仲捂着唇,连连咳嗽道。   山有扶苏……难道楚国公主竟然是扶苏的亲妈?不过想一想,其实也挺可能的,按历史的话,华阳太后和楚系不会允许嬴政的儿子不是从楚女的肚子里蹦出来,所以娶楚女生扶苏就很正常了……然后……楚国灭亡,昌平君谋反,楚系势力失去话语权,扶苏失宠……这样也就解释,为什么嬴政赐死扶苏时,扶苏会死得那么干净利落了。   不知道,这辈子扶苏还会不会出生?   ☆、775.8   自从六国公主相继入咸阳城以来,咸阳城就一直热闹的不得了,大家都在纷纷打赌猜测萌萌哒的少年秦王到底会花落谁家,有些赌坊甚至还开出盘口——赌谁是新任秦王后。   对于这种公开调戏国家领导人、秦氏集团ceo的事,白仲只想说,带上我!   “阿政阿政,快告诉我,你到底会选谁当王后,我好去买一注。”白仲拿着一根芦苇,在有些无精打采的嬴政面前晃了晃,笑嘻嘻的说道:“开心点!今天六国公主还有那些使者都要来,为了我们大秦的荣耀,你一定要打起精神啊。”   嬴政叹了一口气,扭过头默默看着白仲,笑容灿烂,与平常无异,完全看不到心上人要被迫娶妻的凄容,心里顿时只剩下三个字。   负——心——汉!   考虑到敌我实力差距,嬴政只得在心里暴打负心汉一顿后,再开口问道:“咸阳城真得很多赌坊开盘口?”   “当然!不但有盘口,还天天有嘴炮和论战呢。”白仲兴高采烈的说道。   看撕逼什么的,最开心了。   见嬴政疑惑不解的样子,白仲开口解释说道:“现在整个咸阳就跟一锅煮沸的开水一样,到处都能听见大家在谈论你的亲事。在咸阳的六国人,为了证明自家的公主是最棒的,纷纷在各种发言表达对自家公主的赞美,并且宣称秦王如果没有选我家公主,那就是没眼光,还说要去咸阳宫静坐示威……你知道啦,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是撕逼……六个互相乱撕,简直就跟跳棋一样……”白仲伸手比了一个“六”字,继续开口说道:“除了六国的人之外,我们秦人……秦人虽然朴实,但是在夸奖你的时候,那个用词也颇为……颇为……总之跟我认识的大王判若两人来着。”   白仲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得意的摇动着手里的芦苇,而她的小脑袋并着脑后高高的长马尾,也随着芦苇一并摇晃,高同步的动作和频率,看上去是那么的欠抽和……   “够了!别提这事!”嬴政越听越心烦,上前一步,抱住白仲的脸,用自己的唇狠狠堵住白仲水色的柔唇,用力允吮着,似乎将要白仲咽下肚一般。   流连许久之后,嬴政忽然感到白仲粉唇轻启,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从对方唇中伸出,灵活的伸进自己嘴里。   那个东西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孩子,时而勾搭一下自己的舌头,时而在自己的齿间摩擦着,让人苦苦追求、求之不得,却又欲罢不能。   嬴政改为抱住白仲的腰,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帐内的长案上,挥袖案上的竹简扫落在地,哗啦啦的响声让守在帐外的赵高一惊,回过头将帐帘轻轻掀开一角,立马又跟触电似的将帐帘放开,若无其事的转开身,命人守在帐篷四周,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笨蛋!不要把头发弄乱了,扎起来很麻烦的!”   衣服被褪到腰部,平躺在长案上的白仲,见劝说无用,忽然报复性的将嬴政头上的发绳扯断,乌黑的长发自头顶滑落,带起美丽的弧线,最后落在白仲雪白的胸口上。   雪肤黑发,分外明显,更激起嬴政的欲望。   “等会帮我梳头!”   嬴政不待白仲分说,身体下压,再次堵住了白仲的嘴。   这一回,嬴政有样学样的学会了用舌头去描绘白仲的唇齿。   同时,嬴政感觉自己一支温软的小手,握在了自己的小嬴政。   良久,白仲捂着被长案的边缘顶伤的腰,默默的流了下悲伤的泪水。   #野战一时爽,腰断少不了!#   #关爱女性,珍惜腰部!野战请选择“坐上来,自己动”。#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某些方面来说,嬴政还是一个好床友的,至少他不会自己一爽完,就提上裤子不认人,当没事人一样撤离。   他先是动作轻柔的为白仲擦去身上的污渍,又为小心翼翼的帮白仲擦了药,接着还亲手帮白仲换上干净衣服,最后还拿起梳子为白仲梳好了头发。   体贴的情人、温柔的丈夫,这么好的男人,想着要成为别人的丈夫,白仲的心情就不太好。   “发什么呆啊?快帮我梳头,不梳我怎么出去见人?”嬴政将象牙梳递到白仲手里,笑着开口说道。   “嗯……”白仲应了一声,跪在嬴政身旁,直起身为他梳着头。   虽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儒家的说法,在秦国并不怎么流行,但时下之人也不怎么剪头发,因此自从开始七岁留头之后,八年来嬴政一头长发已然过臀。   披下来后,青丝如瀑,衣衫零乱,再加上他那张颜如渥丹的美人脸和唇边浅浅的微笑,在卸下平常高冷、严肃、一本正经的保护色之外,白仲硬是从嬴政脸上,看出了几分妩媚的风情。   妈蛋!陛下你准备从冰山霸道帝王攻,转型成邪魅美人反派攻了吗?   “你干嘛忽然捂住鼻子?”嬴政看着镜子里忽然以手掩鼻,然后头高高抬起的白仲,关切又不解的开口说道。   美人杀伤力太大,所以控制不住心情激荡,流鼻血了肿么破?   陛下,求你以后不要再这么造型了,请走回一丝不苟,不是处女座也一样强迫症,连根头发丝都特别服帖的帝王路线。   你平常的闷骚禁欲制服诱惑装扮什么的,也是挺美好的。   强忍着喷鼻血的冲动,白仲在冷静冷静过后,迅速将嬴政打扮成平常的样子,才拉着嬴政出了门。   看着换了衣服出来的嬴政和白仲,赵高很识相的没有问多余的话,只是命人守在外面,然后自己冲进帐篷里,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罪证消灭掉后,方才拍着胸口开始大喘气抱怨道:“陛下和长平侯也真是的……办事都不分时间地点……这宫里还好,这宫外……呵呵哒……”   本来这次秋狩,嬴政是打算和白仲比一比打猎,看谁狩得猎物多、谁狩得猎物棒,好一洗自己和白仲多年的……   哎!这个小东西,从小到大都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化,只要输了就会哇哇大哭耍无赖,然后……谁让寡人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她呢,那么寡人就只好让让她了。   “是吗?”骑在马上的白仲不自觉的揉了揉腰,挑了挑眉毛说道:“话说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我身上撞来撞去,害我被撞伤了腰?然后……你以为我撞伤了腰,你就可以赢了?”   “谁说的?寡人怎么可能做这种无耻之事?阿仲,你真是太不要脸了,看在你是寡人的叔叔份上,寡人不和你计较这个。”嬴政傲娇的一转头。   真是胡说八道!难道你以为寡人现在腰不疼吗?弄了那么多次,寡人现在腿都软了好嘛!   嬴政和白仲正互相打趣着,远方出现几匹快马,马上之人正是成峤、王贲、蒙恬、熊启、熊安等贵戚子弟。   众人策马奔至嬴政面前,下马、跪地、行礼,开口说道:“参见大王!”   “嗯!”嬴政表情冷漠的点了点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半大小孩子,开口说道:“诸位都是我大秦未来的栋梁,今日之试不过是游戏,诸位还要须小心谨慎,量力而行。”   嬴政说到这里,扭头看了一眼白仲,白仲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那诸位就去吧,寡人在这里等着诸位满载归来。”   嬴政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骑上马,拿着弓箭向秋狩区的猛兽苑奔去,只留下嬴政一个人留原……啊!并不是的!   除了无数侍卫、宫女、内侍外,嬴政身边还有两只小肉团子。   “包子脸,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蒙毅,不叫包子脸。”   “可你长得就像一个包子啊!”   “那馒头脸,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里,正自怨自哀自己怎么成了一个专职带孩子的家庭主夫的嬴政,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叫“蒙毅”的小孩子,玉雪可爱、聪明伶俐,最重要的是一点都不吃亏。   这么萌萌哒的小孩,怎么会是蒙恬那个小笨蛋的弟弟呢?   为什么我家馒头子婴没有那么可爱呢?   嬴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蒙毅的头,然后将他抱了起来,大眼睛、高鼻梁、小圆脸,难怪子婴叫他“包子脸”,伸出手指掐掐蒙毅的小圆脸,,肌肤水嫩嫩的似乎能掐出水来。   见自家哥哥竟然抱别人家的小孩子,而不抱自己,从小被嬴政亲手带大,胆子大得不得了,一点都不害怕嬴政的子婴,忍不住揪了揪嬴政的衣襟,委屈的说道:“王兄抱子婴嘛……”   听着子婴略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嬴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好好好!王兄抱子婴……”   嬴政弯下腰,空着的手搂住子婴的腰,将他也同样抱在自己怀里。   “嘻嘻……王兄真好……”   相比于蒙毅的羞涩,子婴可大胆许多,一被嬴政抱起来,就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吧叽吧叽”两声,各在嬴政左右脸上亲了一口。   嬴政看着怀里撒娇的子婴,又看了看老实乖巧的蒙毅,忽然心中深起了一股淡淡的忧伤。   寡人才十五岁啊!年纪轻轻连媳妇都没有十五岁啊,为什么就升级成专管照顾孩子的奶爸了?   ☆、785.9营养液1600加更   听着两个三、四岁大小的小包子,互相争论“你馒头脸”、“不!是你的馒头脸”、“包子比馒头可爱更萌萌哒,所以我比你可爱更萌萌哒”的童言,嬴政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但抬眼看向不远处正似有若无注视着自己的视线,觉得小包子什么的也挺萌萌哒的——重点是小包子不会缠着嫁给他。   就在嬴政心情纠结之时,他忽然听到侍卫来报,出去打猎的几个少年……重点是,长平侯已经回来。   “终于回来了……”嬴政脸上一喜,起身想要去接白仲,但身形一晃,又坐了回来,“寡人是秦王,干嘛要去接那个……坏家伙,她还让寡人带孩子。”   和嬴政的傲娇不同,早在侍卫禀报之时,正双手拉着小腮帮,向蒙毅展示自己的脸有多么皮薄肉嫩味道好的子婴,立刻欢呼一声,接着拉着蒙毅的手,很开心的说道:“走!接哥哥们去!”   蒙毅比子婴略懂一点礼貌,看来在家里被大人教育过,和子婴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孩没可比性,因此被拉住还会回过头看向嬴政,见嬴政这个大王没表示,才欢欢喜喜的附和道:“接哥哥们去!”   看着欢欢喜喜拉着手走出去的两只小包子,嬴政委屈的对了对手指,“子婴吾弟,寡人才是你哥哥……寡人也想去接……”   等着白仲等人过来觐见嬴政之时,嬴政就看见白仲怀里抱着子婴,子婴怀里抱着一只小白兔,小白兔嘴里还叼着几根青草。   见嬴政看向自己,子婴将怀里的小兔子抱得更紧了一些,噘着嘴说道:“我的!哥哥这是我的!小苏苏给我的!”   这个时候知道寡人是你哥,那个是“小苏苏”了?不抢你的兔子,但你离寡人的伴读远一点!   “怎么?大王也想要啊,这很多……”白仲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的马。   马上装着大大小小、死死活活各样的兔子,嬴政粗一估计至少有二十来只。   “你这是掏了兔子窝,灭了人家满门吗?”嬴政调侃一句,开口说道。   “别提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运气特别不好,除了兔子,我就没有遇见别的东西。”白仲叹了一口气,高手总是寂寞的,空有屠龙的本领却遇不着龙的哀伤你不懂。   刚遇见兔子的时候,她为了节省时间就直接弄死了;后来再遇见兔子的时候,她都无聊到要抓活的了。   “没事,我相信你……”嬴政微微一笑,走上前,向靠在白仲怀里的子婴伸出手。   子婴扁嘴委屈,嬴政果断瞪了一眼,冷着脸说道:“小苏苏累了,别打扰他,来……让哥哥抱!”   子婴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特别委屈的朝着嬴政伸出手说道:“哥哥抱……”   这时,其他人也凑上了来,一个两个的开始打趣子婴。   “小公子真可爱,为什么这么不情愿让大王抱啊?”王贲看着特别委屈的窝在嬴政怀里的子婴,笑着说道:“莫非是大王抱着不舒服。”   “胡说!寡人抱孩子可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嬴政抖了抖胳膊,颠着怀里的子婴,表情严肃的反驳道。   就算以前不专业,但一抱三年,不专业也专业了。   从小被娇宠的子婴,根本不会看人脸色,见有人问他,立刻扁着嘴说道:“哥哥既不香又不软,抱起来不如小苏苏舒服。”   “胡说!不软就算了,你给哥哥解释一下,哥哥哪不香了?”骚包到每件衣服都要薰香的嬴政,表示他非常非常不服气。   “可是小苏苏抱起来软软的,不像哥哥……肉肉都硬梆梆的,一点都不舒服。”子婴噘着嘴,小声的在嬴政耳边说道:“要不然,哥哥你为什么老抱着小苏苏不撒手?只准你抱,不准我抱!一点都不公平!”   呵呵……真是个熊孩子!看来寡人这个当哥哥的,平常真是对你宠坏了!果然只有亲生哥哥才这么宠!   嬴政决定回去就让熊孩子提前开蒙,认真老实上学去,这样他就没精力来折腾自己了。   这时,各人的猎物数依次报了上来,白仲以屠尽兔子满门老小,从数量上取得了第一,其他人没白仲数量那么疯狂,只是分别在质量上胜了白仲一筹。   比如,王贲猎了一只小豹子,而蒙恬则猎了一大两小三只鹿——白仲依次点评为,杀了人家的儿子,你让人家小豹子的爸爸妈妈怎么活啊?关爱失独豹子夫妻;至于母子三人秋游,路遇武装到牙齿之恶霸一枚,见母子三人恶霸兽性大发……末了,白仲还跟蒙毅和子婴讲了《小红帽》的故事。   “大灰狼!”子婴气乎乎的冲着蒙恬挥舞着小拳头。   做为亲弟弟,蒙毅到是没有出面指责蒙恬,只是他泪眼汪汪摸着小鹿一家三口尸体的模样,对蒙恬来说还不如开口指责呢。   “阿仲是个大坏蛋!”蒙恬捂着有些塞的心口,世上竟有如此厚颜如耻之人,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好了好了,不要闹。寡人要宣布比赛结果了……”嬴政看了看王贲,又看了看蒙恬。   王贲还好,到底年长几岁,见过几次大世面,家里管教的又严,这次比赛说穿了只是小圈子玩的游戏,胜负都无所谓,所以他比较淡定。   蒙恬就不行了,他比白仲还小两岁,正是好玩好闹好胜心强的年纪,一双大眼睛比卡比卡的闪着,看得要宣布结果的嬴政都有点良心不安。   傻孩子,谁让你不漂亮呢。   于是,嬴政果断宣布道:“以往我们每年打猎都是取谁的猎物大为优胜,这种评选之法太凭运气,所以寡人决定这次比赛就以数量多者为胜。因此,寡人宣布,这次秋狩的胜利者是白仲。”   陛下说的太有道理,大家一时间都无言以对。   这种比赛本来取乐为主,因此在见识嬴政这么红果果的偏袒行为之后,也没有谁去计较这一时的胜负,反而欢呼着让白仲请客。   不过在这么欢乐的气氛中,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识趣的。   “又是白仲!这偏心也偏得太明目张胆了!每次都是他,玩得还有什么乐趣?”   王贲、蒙恬都是臣下,平常家教也严,又是众人里和白仲关系最好的,自然不会对此有意见;熊安、熊启说到底还是质子之身,再加上他们俩骑射又不出众,谁取胜也轮不到他们,遂也没有太多意见;至于子婴和蒙毅……三、四岁的小孩要啥人权?   唯一不开心的大约只有成峤——曾经被人捧在手心里千娇万宠、嚣张任性,现在却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的成峤。   看着成峤一摔手中弓箭,寂寞远去的背影,嬴政在心里骂了一句“说的好像寡人愿意和你玩一样”,脸上却一副淡定无事的模样,笑着告诉大家一定要参加晚上的宴会。   虽然嬴政脸上是在笑,但是众人全看出他心里是在哭,当然不是哭成峤,而是因为晚上的宴会其实就是一场大型的相亲宴。   男女嘉宾是嬴政vs六国公主。   如此男女比例不对等,嬴政当然不甘心自己死,誓要拉几个“自己人”来充数,实在不行当伴郎团也显得排场一些,必要时还能保护自己。   知道嬴政的心思,以白仲为首的伴郎团纷纷表示,一定会保住落入狼群,柔弱无助的秦王的贞操,绝对不会让六国公主有机会非礼他。   果然,到了晚宴的时候,六国公主纷纷登场。   这年头还不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男男女女在一起共宴那是很正常的事。   嬴政坐在王座上头,左手边坐着华阳太后,右手边坐着吕不韦。   华阳太后以下是一二三四五六国公主;吕不韦以下是包括白仲在内的狐朋狗友。   “芈妍拜见大王。”靠着华阳太后的脸,芈妍成功混到了第一个的位置。   芈妍刚出场时,立刻引得包括王贲、熊启在内的一群男人的倒抽气,美人真是太美了,特别是那个小腰,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勾死人了。   白仲恨恨的咬了咬牙,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其实她的腰也挺细啊,嬴政可喜欢可喜欢摸她的腰了,只不过为了更像男孩子,她会选择比较厚实的腰带,这样身材不会那么离谱。   正当白仲不开心不快乐之时,身后传来两个叽叽喳喳的耳语声。   “这个公主走路好扭,那个腰真是扭得厉害喔……”   “你说有一天她会不会把腰扭断了?”   熊启、蒙恬干得好!   没办法,熊启和蒙恬还小,属于没有开窍的孩子,体会不了这种女性美。   楚国公主上场介绍完,就是依旧是韩国公主、魏国公主、齐国公主、燕国公主,而被吕不韦的赵国公主则排在了最后一位。   “七国第一美人”的名头果然是响亮的,看过美貌无双的芈妍之后,白仲发现再看其他几个公主稍微有那么点……美则美,但盐放少了的感觉,感觉淡淡的,总是让人提不起精神,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华阳夫人微微抬起头下巴,得意的瞄了一眼旁边的吕不韦。   吕不韦面无表情的摸着胡子,他在等姗姗来迟的赵国公主上场。   ☆、795.9   据白仲所知,赵国公主资料上显示的是十六岁,但实际已经十八岁。   虽然“女大三,抱金砖”也可勉强一说,可嬴政不爱听这种话,他喜欢说《818那个肖想小正太的脑铝人》。   但是老女人有老女人的好,如吕不韦所说的那样,和那几根豆芽菜比起来,赵国公主虽然颜值略逊于芈妍,但她的发育非常非常好。   天然柳腰,盈盈一握,胸口被袍服收得紧紧的,两厢对比显得特别壮观,再加上她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露出的风情,那种远非豆芽菜们所拥有的性感,看上去要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如果说芈妍是美,那赵国公主就是实实在在在的魅力。   魅骨天成!   白仲低下头,装做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都十三岁了,怎么连个发育迹象都没有?   [你喜欢用药还是喜欢隆假体?我建议用假体比较好,这样光着身体平躺也能保持形状,天然的会垮。]   不约!谢谢!   “赵婷拜见大王。”赵婷跪在地上。   和其他几个公主,拜见嬴政时都羞答答低下头,不敢看嬴政的不同,赵婷行礼之时,不但一直媚眼如丝看着嬴政,见嬴政被自己瞧红了脸,还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   这个不要脸的小婊砸!   这是白仲和其他五国公主的共同心声。   不过和五国公主只能将手藏在衣袖里,恨恨的扯手帕不同,白仲直接“碰”的一巴掌,拍在面前的长案上。   正目不转晴看着赵国公主的嬴政,听到这一声响,立刻身子一挺,收回视线,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问道:“长平侯有何事要说?”   “今日大宴,大家都这么开心,仲愿为大家舞剑一曲以为助兴。”白仲说着,瞄了一眼旁边的蒙恬,开口说道:“小甜甜……”   “知道啦,我弹筝。”蒙恬虽然年纪小,但音乐天赋相当好,弹筝的技术在他们几人之中是最好的。   想到此处,白仲有些心塞塞。   根据后世的历史,蒙恬武可兵退匈奴,文能改良毛笔,还是音乐才子,江湖传闻他改良了秦筝,如此汤姆苏的设定,也无怪白仲喜欢欺负蒙恬了。   “既然长平侯有意,那寡人就允许了。”嬴政冲着赵高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赵高,去将寡人的剑拿上来。”   嬴政今年不过十五岁,下过月过完生日也才十六岁,还不到加冠佩剑的年纪,因此他并没有随身带剑,而是让赵高去将他的剑拿来给白仲使用。   过了一会儿,赵高双手捧着一柄剑走到了白仲面前,白仲习惯性的抓起剑之后,忽然发现有些不对——画风不对。   这剑不是青铜所铸,而是上好的钢剑,剑身又细又长又窄,薄如蝉翼、寒气逼人。   咦?总觉得这柄剑在哪见过啊!   看着台下白仲随意挥舞着长剑的模样,嬴政简直要为自己这个奇思妙想点个赞了。   把小白姑娘的剑给阿仲用,这个主意果然很棒,阿仲拿起剑后的模样,果然很像小白姑娘!   嗯!虽然寡人更喜欢阿仲,但是如果能找到小白姑娘的话也不错,毕竟阿仲是男人,不会生孩子。   要是寡人和小白姑娘生个孩子,不知道孩子生出来会不会像阿仲?   完全不知道上头的嬴政,已经从一个虐恋情深替身梗,玩到另一个虐恋深情替身梗,脑洞大得不了得的白仲,放弃去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把剑的念头,拿着剑走到大厅的中央。   而蒙恬在跟负责宴中奏乐的琴师小声谈了几句之后,坐到了一把古筝面前。   因为是晚上,这年头又没有电灯泡,为了照相,宽广的大厅里点着千盏烛火,火光明亮璀璨,将大厅照得晃如白昼。   白仲执剑,对着一根蜡烛快速斩去,只见寒芒一闪,蜡烛从腰部斩断,有烛光的另一头正稳稳立在白仲的剑身上。   这时,筝声响起,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筝忽快忽慢、忽强忽弱,虽然弹筝之人手法谈不上精妙绝伦,但这首筝曲却是众人头一回听见,不禁精神一振。   随着筝声响起,白仲将手中的长剑一扬,莲步轻移,柔身起舞。   似羿射九日,璀灿夺目,光华万丈;似龙翔于天,翩然自在,轻灵欲飞;似雷霆万钧,令人窒息,摄人心魄;似江海清光,行云流水,连贯洒脱……   筝声越来越急,鼓点也随之铿锵大作,众人眼前仿佛看见如血残阳下,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金鼓战号齐鸣,众人呐喊的激励场面……   白仲长臂用力一展,一直在剑尖上燃烧的烛火猛得一跳,剑势有如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异常凶猛激烈。   筝声再高,鼓点再密,两军短兵相接,刀枪相击,气息急促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交织起伏,震撼人心。   众人屏住呼吸,望着大厅中的白仲,挥舞着长剑在大厅中不停穿梭着,似亲临战场、生死相博、万骑驰骋、铁马金戈。   寒芒剑影之中,一点烛火闪烁着,杀气直冲云霄。   席上之人人人心悸,胆小之人脸上更是血色褪尽,苍白如纸,汗如瀑布。   就在此时,鼓点开始变得零乱起来,筝节奏紧密急促。   一急一紧互相交替,象征败者草木皆兵、胆战心惊,胜者长剑沥血、千里追敌。   白仲脚尖微一用力,身子猛得跃起至两人多高,众人一阵惊呼,白仲却不以为异,身姿轻盈的挥舞着长剑,在空中自由旋转周折数次才灵巧落地。   烛光依旧在剑尖跃跳着,似乎就像粘在白仲剑尖上一般,怎样都不会掉下来。   此时,鼓点已经消然消失,筝声沉雄悲壮、凄楚宛转,似壮志未酬的将军在告别自己最心爱的人,闻者无一潸然泪下。   白仲剑势一收,刚才的杀伐之气不再,整个人似流云回雪,飘忽无定,舞姿多变,煞是好看。   在场之中,无一不心为之惊,魄为之动,魂为之牵,梦为之萦,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白仲脚尖用力,凌空再起,一个旋身,长剑并着烛光在空中划开一个亮眼的圆弧,堪堪从刚才被白仲从中斩断的半截蜡烛上划过。   烛光燃烧的一头重新放回断蜡之上,不偏不倚,不差分毫。   筝声又是一急,白仲不待筝曲停下,手腕用力往上一抛,竟然将剑高高掷起,大约有数十丈高。   众人惊叫一声,有胆小者甚至捂住嘴,唯恐打扰了白仲,接着就看见长剑如电光一般下射,而白仲则不急不躁,一手拿着剑鞘,稳稳接住落下的宝剑,使其直入鞘中。   筝声直接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白仲收剑,静静的立于大殿中央,看着众人依旧目瞪口呆的表情,强压着内心的喜悦,面上继续淡定的装着逼。   人人皆知“昔有佳人公孙氏”,却不知道公孙大娘的老师正是系统给他配备的剑术老师,有“剑圣”之称的裴旻裴将军。   而盛唐又是中国封建社会歌舞发展的颠峰,剑舞在唐朝更是顶顶流行的活动,她不信这么棒棒哒的表演,打动不了这群先秦老古董。   因为筝曲是直接在高潮处“煞住”,殿中之人依旧沉浸在舞蹈的余韵之中,良久才有人率先回过神,以一声击掌惊醒梦中之人,“好曲好剑!精彩十分精彩!赏!蒙恬!白仲!都有赏!”   嬴政脸上的表情很兴奋、很由衷,但心里却微微有些泛酸泡泡。   寡人还以为阿仲是个乐盲呢!这曲子寡人竟然都没有听过!真是想想都不开心!   蒙恬走过来,和白仲一起跪在地上齐声谢恩,“谢大王!”   “长平侯,这是何曲?寡人似乎从未闻过。”   “回禀大王,此曲名为《十面埋伏》。”虽然是古筝版,但也是《十里埋伏》啊。   “十面埋伏……此有何意?”嬴政不自觉的扫了下方的六国公主一眼,还真是十面埋伏,所以说这是在嘲讽寡人吧?   白仲略一想,就将“十面埋伏”和“霸王别姬”这两个成语的解释,掐头去尾的向嬴政以及众大臣解释了一番。   反正有自己在,八成也不会再出现这两个成语了,所以自己大人有大谅,看在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份上,不计较项羽灭秦的事,先把这两个成语整出来再说。   霸王别姬……怎么听着那么不吉利呢?我才不会和阿仲分开……啊!不对!我是霸王还是姬?   嬴政脑洞有点大的想着,白仲则拖着蒙恬欢欢喜喜的下了场,准备去看大王赏些什么。   这场剑舞的正面意义是好的,提高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眼界,让大家不再容易被low的歌舞所吸引,负面影响也是有的……本来准备跳个舞、弹个曲,表演一下自己满身才华的公主们,纷纷都自感丢人现眼,而打消了这个念头——也不知道这是拯救了大家的眼睛,还是让众人没有一饱眼福的机会。   既然不打算进行才艺表演,那就直接牵手配对吧。   华阳太后命六国公主皆站在大厅中央,然后回过头看着嬴政,开口说道:“孙儿……”   听着华阳太后如咏叹调般山路十八弯的“孙儿”,自知躲不过的嬴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805.10感谢‘夜月曦晨’姑娘的50个雷   这十分悲凉的一叹,无疑就是gay被逼婚的真实写照。   若是放在两千年之后,肯定有不少女同志要鄙视这个骗婚的渣男   但是,眼下有一个两千年之后穿越来的女同志,就非常喜欢嬴政这种作风。   暖一个女人的才叫“暖男”,暖一群女人的,应该叫“绿茶吊”。   嬴政磨磨蹭蹭的走到六位公主面前,眼神右瞄,看了一眼伴郎团,不是装死就是在装傻,一点用都没有。   哼!果然你们这些人,果然一点都不值得相信!   嬴政在心里傲娇的哼了一声,微微抬起头,眼神忽然一亮。   在白仲的角度来看,现场的情况是这样的,嬴政深情款款的看向赵国公主赵婷,然后对着赵婷冲过去,接着伸出手,一把抓住少女的皓腕,开口说道:“我要她!”   除了白仲之外,众人皆惊,白仲则捂着脸,不想去看眼下的场面。   被嬴政推开一边的赵婷,风情万种楚楚可怜的叫了一声,“君上~~~~”   但很可惜,她那连波浪线都具现化的柔媚声音,并没有换来嬴政的怜惜之情,嬴政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拉着手中的少女,转身就跑了出去。   姿势那叫一个浪,浪得飞起。   换个慢动作,再配个温柔点的音乐,这环境这背景,活生生就是新郎在婚礼上跟别人跑了。   华阳太后和吕不韦震惊的心脏病都要出来了,唯一还淡定的人,也就只有白仲了。   许久之后,白仲听见身旁的熊安嘀咕了一声,“其实大王眼光还是挺不错的,那个小宫女……嗯……胸比赵国公主大。”   以此为前提,伴郎团凑在一起,开始默默的小讨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讨论出嬴政为什么放着公主不要,非要选一个宫女。   听着他们的讨论越来越不像话,连嬴政脑抽这个理由都说出来了,白仲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因为那个小宫女是大王在赵国时的小相好。”   “这样啊……”   “原来如此!”   “大王还挺恋旧的!”   “果然是个深情的好男人。”   深个p!情个p!他分明就是因为不服气被人逼婚,而故意作弄大家,调戏众人胃口而已!到是可怜了那位小蔓姑娘,直接被嬴政推到了风尖浪口之上,说不定就……病逝了。   真真是个没良心的男人!   白仲以手托腮,发现自己前几天吃小蔓的醋,完全是没有必要的,被后世小说和电视剧骗了,才会觉得嬴政会为了一个小时候的小伙伴……总之,这种感觉真是太阳了狗了。   被嬴政拉到内室的小蔓,低下头羞涩的看着嬴政,开口说道:“政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不是选妃嘛!我选你呀!”嬴政大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偷偷看了一眼窗口,“我们俩自幼相识,两小无猜,你了解我,我了解你,当年也曾勾勾手,过家家。本来以为离了赵国,我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了,没想到你却来了秦国。这是什么?我证明我和你天生就应该在一起,再远的时间和距离也拉不开我们的关系。”   “不!政哥,联姻是两姓之好,你是秦王,你应该娶公主。”小蔓从嬴政手里抽回手,“小蔓只是一个宫女,也只能是一个宫女,不配当你的王妃。”   虽然嬴政的内心世界,和白仲猜想得差不多,但堂堂秦王被一个民女这样拒绝,嬴政的心情是十分糟糕的。   太后不听他的;吕不韦不听他的;阿仲……呵呵哒,她不但不听他的,还喜欢绕来绕去的,反正绕到最后错的全都是他。   现在连小时候总是跟在自己身后“政哥政哥”的叫着,可萌可听他话的小蔓也不理他了,嬴政表示自己的内心是崩溃的。   “我果然不是秦王!”嬴政狠狠的一甩手,转身背对着小蔓。   “政哥,其实我们公主……她是个很好的人,待我也很好,温柔善良、体贴大方,并不是她长相那样的女人。”小蔓一脸真挚的说道:“政哥若是娶了我们公主为王后,秦国和赵国就不会再打架,两国交好,我也可以服侍你们一辈子。”   “你先出去吧。”嬴政压下心中的怒气,挥了挥手,开口说道。   小蔓看了嬴政一眼,行了一个礼,方才转头走了出去。   “赵高,去叫长平侯进来。”嬴政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说道:“若是华阳太后和仲父有请,告诉他们,待寡人见过长平侯之后,会给他们一个交待的。”   白仲进屋之时,看见嬴政正手持竹简坐在主座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目光淡漠,表面上看似乎在很认真的看着竹简,连自己进来都没有发现。   一路上被赵高拉着补了不少细节,白仲知道嬴政此时心情不怎么好,遂规规矩矩跪下行礼道:“白仲见过大王。”   嬴政居高临下,眼神淡淡的看了白仲一会儿,才开口嘲讽说道:“真难得,你也懂行礼了?”   白仲尴尬的笑了笑,自己又不是个傻瓜,当然能分清楚嬴政心情好不好。   “那什么……我这不是吃醋嘛。”白仲开口解释道,一边说一边悄悄抬起头看着嬴政,见嬴政果然因为吃到“吃醋”两个字而表情稍暖,继续撒娇开口说道:“楚国公主那么漂亮,想到你要娶个那么漂亮的姑娘……我……人家不开心嘛……”   “楚国公主?你觉得寡人娶楚国公主比较好?”嬴政挑了挑眉毛开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是赵国公主?”   白仲立刻一敛脸上撒娇的表情,从地上爬起来,往前凑了两步,坐在长案对面,以手肘撑住案面,身体前倾,压住声音说道:“楚国近而赵国远,楚国强而赵国弱,远交近攻,强交弱攻,当然是楚国公主,不是赵国公主。”   “楚国强而赵国弱,寡人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楚国近而赵国远,又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楚国离我们秦国更远,否则你也不会说是远交近攻啊。”嬴政不解的追问道。   虽然嬴政心中早有盘算,但他还想考考白仲,他喜欢的人,必须在智商,或者说是脑洞上和自己同步,否则没有共同语言,谈起来多累。   白仲在心里微微呶了呶嘴,眼前这个男人真jb烦,明明早就准备要娶楚国公主了,却偏要玩这一套,把自己打扮成权臣的受害人,装什么深情男啊。   “我说楚国近而赵国远,是指在朝堂之中。楚人在朝堂之中势力太大,若是冒冒然于之翻脸,恐怕对大王不利,因为……大王还有弟弟,大王的王弟也是嬴姓子孙,若是大王的王弟愿意与楚人为伍,换谁当秦王不是秦王呢?”白仲的话让嬴政脸一黑,但他没有开口插话,而是示意白仲继续说下去。   “文信侯就不同了,文信侯想要大王娶赵国公主为后,不过是想壮大自己的势力,以对付楚系……但实际上,就算大王没有娶赵国公主为后,我有一种直觉,文信侯依旧会全心全意效忠于大王,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很对……只要吕不韦不到丧心病狂的那一步,他暂时不会对寡人怎么样?”   “那就对了,娶楚国公主可以结交楚系,文信侯也不会造反;而娶赵国公主却有可能让楚人不满,娶谁不娶谁那不就很明显了?”白仲一摊手,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的说道:“最主要的是,虽然秦赵暂时联合伐燕,但我觉得依赵国的国力和秦赵的关系,大王根本没必要拿出王后之位来讨好他们,给个夫人就不多了,大不了大王多宠宠赵国公主,暂时安安赵国的心。其实……秦赵两国早晚也是要撕逼的……至于联手,呵呵……长平之战之后,我觉得秦赵就没法和平共处了。不过也没关系,赵国的国力这么弱,能打仗的就一个李牧,但朝中却有无数奸臣和昏君,只要我们舍得钱财,赵国根本就不是我们大秦的对手,敢撕逼倒霉的一定是他们。”   看着白仲说风凉话的表情,嬴政捂着心口说道:“寡人心塞了。”   “想开一点,再熬六年你就能亲政了,更何况了,楚国公主也是个大美人,娶了她你也不吃亏。”白仲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嬴政揉着心口,开口说道。   嬴政抓住白仲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觉得心情好一点了,才继续说道:“可寡人怎么总觉得自己像妓倌里的姑娘啊?”   “胡说!哪有嫖客比姑娘还好看的道理?这样的话,谁嫖谁还不一定呢!”   “泥奏凯!”   “让我走开,你先松手好嘛!”   “不!过来!让我亲亲!就亲亲!不干别的事!”   良久,摸了摸有些发肿红唇,白仲将身上的衣服理了理,才一脸淡定的走出内室,向守在外面的赵高说道:“大王有旨,传吕不韦觐见。”   不一会儿,吕不韦到来。   嬴政一见吕不韦,立刻一反刚才见到白仲时的冷漠样子,上前一步抓住吕不韦的手,激动说道:“仲父,寡人想娶小蔓为王后,不知仲父可否助寡人一臂之力?”   ☆、815.10   跟嬴政猜想的差不多,吕不韦一听他的要求,立刻黑着脸,果断的说道:“不行!”   “为什么?我可是大秦的王,身为王者,难道连想娶一个心爱姑娘的资格都没有吗?”嬴政负气的说道:“母后说只要我喜欢,娶谁……”   “太后要是知道秦王准备娶一个侍女为后、沦为七国之内的笑柄,那也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吕不韦猛得一挥手,打断嬴政接下来要说的话。   “哼!”嬴政冷哼一声,坐回座位上,噘着嘴,嘟着腮帮,一副负气小孩的模样,将头撇到一边,“我是秦王!你这也不准,那也不准,到底有没有将我当成秦王?”   嬴政的表情很萌萌哒,要是落在白仲眼里,肯定早就凑过来亲亲摸摸抱抱了。   但落在吕不韦眼里,却让他越发气愤加交,小时候那个志向高远的政儿上哪去了?怎么越长大就越……让人生气!   想到此处,吕不韦愤怒之下,竟然指着嬴政开口说道:“如果你执意要娶那个小宫女,那你就不配当秦王!”   “寡人怎么不配当秦王?寡人不配当秦王,谁来当秦王?”嬴政抬起头,冲着吕不韦吼了一句道。   “哼!你说谁来当秦王?”吕不韦一袖气,冷笑一声说道:“嬴姓子孙过万,和大王同辈同年龄的孩子就有好几十人,大王还有两个弟弟……这么多人在,还怕选不出一个秦王?真是笑话!当年武王举鼎绝嗣而死,有影响到大秦王位的传承了吗?”   见嬴政脸色转阴,吕不韦又再接再励道:“你若是为了一己私情而不故一切,你就当不了一个合格的秦王!到时候,你以为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推翻!让位!或者是送命?”   吕不韦的声音实在有些大,大得都传到房间外面,让人听见了。   守在门口的赵高和白仲,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接着又眼观鼻、鼻观心的装木头人。   “赵高,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华阳太后。”白仲以手肘撞了撞赵高的胳膊,开口说道:“今天这事,文信侯都这么生气了,华阳太后肯定更加生气,我去劝劝太后,大王出来,你跟大王说一声。”   赵高指了指房里,小声的说道:“可是大王等会若是出来找长平侯……”   “放心!不会的!”白仲打断赵高的话,里面就是嬴政为了娶楚国公主而演的一出戏,虽然嬴政等会的心情肯定特别特别糟心,但他是个理智的人,分得清楚孰轻孰重。   谈恋爱这种事是荷尔蒙决定的,怎么能理智呢?理智就不叫恋爱!   要是自己的女孩子,没准今天扮演小蔓这个角色的就是自己了。   果然这种男人还是分手的好!   白仲一路想着,打着马一路小跑,走了大约一刻钟之后,终于到了华阳太后寝宫之外。   待内侍禀报之后,白仲匆匆走进华阳太后的寝室,“姑母,你怎么了?”   白仲一脸惊的看着披着发,只穿着中衣躺在榻上,面容有些憔悴的华阳太后,心里一急,开口说道。   华阳太后对白仲一向护得跟亲儿子似的,因此见到华阳太后这么一副病容时,白仲虽然明知道对方九成是在演,但剩下一成也不敢赌啊。   嬴政今天玩得这么大,刺激大发了,谁知道华阳太后有没有脑血栓什么的?   “仲儿啊,你来了。来来来,快到这里来。”华阳太后朝白仲挥挥手,示意她过来道。   白仲走到华阳太后榻前,单膝跪在地上,握住华阳太后的手,关切的问道:“舅母有否请……”   白仲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宫外内侍来报,“妍公主到!”   “传!”华阳太后一挥手,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   过了一小会儿,白仲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股甜甜的香风吹来。   人未至,味已到。   白仲转过头看着芈妍,芈妍看见白仲微微一惊,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跪坐在华阳太后榻前,开口说道:“姑曾母。”   “妍儿,今天真是委屈你了。”华阳太后握紧芈妍的手,开口说道。   “妍儿不委屈!”芈妍摇了摇头,看了白仲一眼,又看向华阳太后,柔声开口说道:“妍儿自楚国不远万里来到大秦,为得是修两国之好。为此,妍儿甘愿付出任何代价。”   “妍儿,你可真是个好孩子,那个邯郸小子实在是……现在是这样,未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华阳太后说着,脸上出现一丝恨恨的表情。   白仲见势暗道不好,她搞不清楚华阳太后这是真得已经有了废立之心,还是只想借自己的嘴,将这番话传到嬴政耳中。   “公主深明大义,大王知道一定会羞愧今日所为的。请公主放心,白仲回去一定会将公主这番话转告给大王。”白仲冲着芈妍一拱手,一脸真挚的说道:“其实公主也无须太过于伤心,大王不选公主,并非公主之过,实在是……那个宫女是大王小时候的玩伴,而公主您对大王而言,只是个陌生人。选玩伴而轻公主,正好说明大王重情重义、怜惜旧爱。有人曾言过,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今朝大王怜惜他人,来日大王了解公主之后,必然也会怜惜公主。”   有情郎个p!白仲不用摸心口,都觉得自己说这话时心里有点虚。   但是没办法,嬴政现在还是一个没权没力的小鸡崽子,为了减低这只小鸡崽子对权臣、对外国势力的威胁,白仲不得不捏着鼻子将小鸡崽子打扮成一个重情重义的有情郎。   重情也好!重义也好!有情郎也好!这三条无论是哪一条,放在普通男人身上是优点,放在王者身上那就是能让敌人喜大普奔的超级大优点。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长平侯这话说的真好……妍儿也希望如此……”芈妍语带几分羞涩表情的说道。   也是,芈妍今年才十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哪个少女不怀春?   虽然来得时候就有抱着舍身取义的精神,但也不妨碍人家的少女心偷偷跳动。   “阿仲说的有道理,来日方长,姑曾母相信妍儿一定能办到的。”华阳太后轻轻拍打着芈妍的手,表情有点恨恨的说道:“说不定有一天,那邯郸小子会跪在你面前求你!”   白仲默默的将头扭到左边,若是自己不在,大约“说不定”三个字,就会变成“总”,总有一天……跪在地上唱《征服》吗?脑补一下这个场景,其实接受这个设定的话,也是蛮带感的!   前提条件是,女主必须是自己,然后唱《征服》求婚什么的?   “姑曾母放心,他再想要得到妍儿真心,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容易了。”芈妍半发誓性的话,让白仲扭到左边的头,又默默的扭到了右边。   谁说楚女多情啊?这分明是辣妹子辣的节奏!今天你对我爱理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让我为你们俩注定的虐……恋不起来的虐恋先提前点根蜡!   白仲当然知道,华阳太后和芈妍在自己面前说这番话,只是为了让自己把这番话带到嬴政面前,可想一想事实的真相,白仲觉得嬴政太特么委屈了。   明明就是努力为娶楚国公主而奋斗,结果却成了风箱里的老鼠,最后还要两头受气。   吕不韦怪他,华阳太后也要怪他。   因此,当白仲从华阳太后那告退,回到嬴政寝宫之时,就看见老鼠君正扁着嘴,蜷着身体缩成一团坐在墙角,见她推门而入,立刻抬起头,用一双丹凤眼水汪汪的看着她,那模样看着要有多怜爱就有多怜爱。   “阿仲……我被仲父骂了……”嬴政用委屈的语调说道。   听着嬴政那省略号都具现话的语调,琢磨了一下省略号内中的含义,白仲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找我求安慰?你只是被吕不韦一个人骂,一个男人……再怎么骂人也就是这水平了!为了你,我可是被两个女人骂了……还指桑骂槐!你找我求安慰,我找谁求安慰去?”   没得破,白仲被华阳太后,自己的亲舅母念叨了两个时程,华阳太后具体说了什么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总体一句话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别跟你家老板学坏了……你以后要是找老婆,一定要经过舅妈的同意……舅妈不同意,你不准找她做老婆知道吗?”   按理来说,舅妈而已,又不是亲妈,管得着那么多吗?   问题是,你不答应的话,你舅妈会去列祖列宗面前哭喔!哭之前还提前咨询你,你是喜欢上嬴姓宗庙还是芈姓宗庙?   白仲受到华阳太后语言攻击,损失气血十万点!   身心俱疲的白仲将自己丢到坐垫上,松了松胸口的衣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连喝三杯酒,方才继续开口说道:“我后悔了……我真得后悔了……我现在特别不想让你成亲……我希望你最好打一辈子……一辈子有些残忍,嗯……在我三十岁之前,你不要结婚,打光棍是最好的……”   “为什么?”嬴政不解的追问着,同时心里扬起一丝淡淡的喜悦。   莫非……阿仲……吃醋了?   ☆、825.11感谢“禁锢”姑娘荣升小萌主   “三十而立,三十岁之前,我就没考虑过‘男女感情’的事,更不要说成亲。”白仲将那句“我还没玩够”咽回肚子里,双手拍在嬴政肩膀上,表情很严肃的说道:“六国未灭,何以为家?”   “啊……哦……”嬴政一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仲才对。   做为大秦之王,兼白仲的上司,嬴政知道对于白仲这种高度爱国情操,自己应该夸奖、表扬、嘉奖才对,但默默的,嬴政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似乎只要自己一说话,日后就有十七、八个坑在等自己。   因此,嬴政虽然有点小感动,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没考虑过男女感情……那只要认真考虑男男感情就行了。   见嬴政没有爬进自己的坑里,白仲虽然有点小失望,不过还是继续说道:“但是看华阳太后这架势,给你找完王后,肯定就要开始给我找妻室了……后宫这些女人真是闲得……可不能让闲下来,阿政要是非成亲不可,就快生孩子吧,让她们帮你带孩子……”   “胡说八道!寡人的儿子怎么可以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像鲁哀公那样不知哀、不知忧、不知劳、不知惧、不知危?”嬴政说着,用力白了白仲一眼。   看着嬴政这副“狼爸”的表情,白仲在心里默默的为未来的扶苏小正太点了一根蜡烛。   白仲决定转换一个安全的话题,“你跟吕不韦说了吗?娶楚国公主的事?他同意了吗?”   “说了呀,他也同意了。”嬴政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接着他向白仲讲述了自己被吕不韦“当头响棒”而从梦中惊醒,立志要做一个有为秦王的全过程,“我被他的话‘打动’之后,就趁机表达说想娶楚国公主。本来呢,吕不韦是不愿意的,但是想了想小蔓,吕不韦就同意了。”   说穿了,嬴政的计谋并没有什么高超的,说穿了和生活里买东西差不多……这东西多少钱?一百块?二十块卖不卖……不卖?那我走了……接下来小贩就得喊你回来了。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最后东西不是一百块,也不是二十块,而是五十块。   “那么接下来……”   “接下来就是非常真挚的去向华阳太后和楚国公主道歉。”嬴政一挥袖子,表情有些郁闷的说道。   但白仲一点都不同情嬴政,因为这都是他自找的,明明娶楚国公主,不娶赵国公主的方法多得是,但他非选择最两败俱伤的那个,为了就是打人家的脸出口气。   现在自己气出完了,当然要把自己的脸拿出来让人打了。   不过这样才真实,年轻时的嬴政不也干过逐客那样的傻事吗?   “笑什么?跟寡人走!赔罪去!”嬴政一把抓住白仲的手腕,咬着牙开口说道。   “喂!你赔罪关我什么事?”白仲瞪大眼睛看着嬴政,这个家伙真是太坏了,好事没见拉着她,挨骂却从来少不了她,说好的真爱呢?   果然还是应该分手吧?   “谁让我真心喜欢的人是你!”嬴政微微一笑,拉着白仲的小手亲了一下,开口说道:“来!出发之前先亲个小嘴吧!”   当华阳太后正拉着自己新找的小面首,气愤的数落那个该死的“邯郸小子”,并信誓旦旦的说,早知道那个邯郸小子长大了这么气人,自己当年就不该……真是看走了眼之时,就听见外面宫人来报,“大王到。”   华阳太后冷哼一声,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弹,嬴政进来之时更是连个笑脸都欠奉。   “见过太后。”嬴政行了一个礼,然后冲身后的白仲挤了挤眉。   “舅妈,仲儿想死你了太后。”白仲跑到华阳太后身边,抱住她的胳膊,依在她身上,声音可萌可萌的说道:“一会儿功夫不见,太后又年轻了不少。”   “胡说八道什么?才一个时辰没见,你就说什么想死了?小嘴真甜。”华阳太后看都没看嬴政,伸出手指点点头白仲的小嘴说道。   太后!那张嘴是寡人的,请把你的手从属于寡人的小嘴上放开!   现在,白仲正用那张属于嬴政的小嘴,吧唧吧唧的说着白仲从来没有对嬴政的甜蜜话。   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时辰不见就是好几个月”;什么“舅妈今年二十,明年十八”;什么“仲儿最最喜欢舅妈了”;什么“舅妈今天的衣服好好看”;什么……后面就没有了,都讨论到衣服了,还能怎么样?   看着热火朝天讨论衣服、配饰、妆容的一男一女、一大一小两人,插不上嘴的嬴政默默的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没办法,哪家的帝王学也不开化妆课、服饰课啊,最多开个礼仪课就不错了。   嬴政曾经想拼死博一把,结果刚说两句,就被华阳太后和白仲鄙视为“直男的审美”和“女人的事,大王你要忙就先去忙”了。   阿仲!给寡人解释一下,什么叫“女人的事”?说的好像你不是男的一样!   谈到高兴之处,华阳太后手一挥,开口说道:“叫妍儿来,妍儿对衣服搭配也颇有心得,然后……再把衣服、首饰拿上来,让长平侯看看哪样适宜哪样不适宜?”   什么“衣服搭配”啊?   嬴政无奈的以手托腮,撑住下巴,另一只手则是无聊的案面上轻弹着,明明是两条一模一样的腰带,唯一不同的就是其他一条腰带上绣了一朵小白花,阿仲竟然能吹成什么“小清新”、“给人更为柔和的视觉享受”,要不要这么拼啊?   看着正不目转晴看着白仲,脸带崇拜和激动之情,边听白仲的话还边点头,只差没拿个本本记下来的芈妍,嬴政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小声的说道:“妍公主,寡人想……”   “自己不学习,不要妨碍他人上进!”芈妍扭过头,冷着脸向嬴政说道。   “呃……”嬴政默然无语,这算什么学习上进啊?完全没有道理啊!还有,那边那个小正太是寡人的,你不要随便看啊!真想把她关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嬴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阿仲说的没错,楚国公主果然是个很能搞定的女人。   见嬴政那副尴尬的模样,白仲虽然在心里笑得很开心,但嘴上还是要站在嬴政一边的。   “这个吧……”白仲抓起一只凤钗插在芈妍头上,笑着说道:“公主可知此钗名何?”见芈妍摇头,白仲笑着开口解释道:“此乃大王特意命人打造的,‘金银作凤头,以玳瑁为脚,号曰凤钗。’大王是真龙天子,能配得上龙的,自然就只有凤了。”   芈妍羞涩的看了嬴政,嬴政立刻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公主,今日冒犯实在是迫不得已。寡人只是见到童年玩伴,所以一时情难自禁,还望公主海涵。”   芈妍听后,没有和嬴政说话,而是望向华阳太后说道:“姑祖母,妍儿想和陛下单独谈谈。”   “今日春光正好,百花盛开,妍儿你还没有见逛过咸阳宫吧?正好,让政儿陪你去逛逛。”华阳太后拉着的白仲的手,笑着说道:“仲儿在这里陪我就好了。仲儿,今天陪舅妈用膳好吗?舅母让你做牛筋酸辣汤、烩水鸭、叉烧羊羔拌甜酱,还有上好的楚国甜酒。”   “舅妈最好了!”白仲窝在华阳太后怀里,笑嘻嘻的冲着嬴政挥了挥手,声音软绵绵的说道。   没得破,不管是这个年代还是还二千年以后,楚国的厨子都霸占着华夏饮食界的半边天……而且是非常大的半边天。   嬴政和芈妍一前一后走出华阳太后寝宫,立刻感觉到一阵微微凉意。   抬起头,只见秋意正浓,满树皆是缤纷的秋叶,百花枯萎,碧波荡漾的池中,只剩下几许枯荷。   “春光正好……”   “百花盛开……”   想到华阳太后找的理由,嬴政和芈妍不由相视对看一眼,然后各自捂嘴窃笑着。   “公主,秋高气爽,不如登车,让寡人带你去看枫叶如何?”嬴政表情有些尴尬的开口说道。   哄女孩子开心这种事,除了他老娘赵姬之外,嬴政还真是头一回干。   不过把芈妍公主换成阿仲,想想又没有那么难过了。   “芈妍听从大王吩咐。”芈妍不冷不淡的行了一个礼,在宫女的引导下上了车。   嬴政随后跟着一起上了车,看着仪态端庄的坐在一角的芈妍,赔着小心说道:“公主,这次的事,真是对不起。”   “大王刚才在屋里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芈妍原谅大王就是了。”芈妍扭过头看向嬴政,态度不像刚才那样冷,但也谈不上多好,“不管是芈妍还是其他五国公主,都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来到秦国的,不管在秦国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别无退路,大王必定是我们的夫君,所以怎么样,我们都不会生大王的气。大王要道歉,也是应该向大秦的列祖列宗道歉才是。”   嬴政表情有些尴尬,但没有等他开口解释,芈妍又继续开口说道:“大王性情直率,敢想敢为,虽于礼法不合,但芈妍却是真心钦佩,只可惜……那个人不是芈妍。”   ☆、835.11   嬴政和楚国公主的婚礼订在这个月三十日。   现在已经是闰九月,三十日过完就是十月初一,按秦楚两国的历法,那一天就是正月初一,嬴政的生日。   秦国律法有规矩:朝野不得以任何名目私相贺礼。   因此,天下七王之中只有秦王没有生日贺礼,没有庆生大宴,甚至生日都经常被人无视——大家忙着过年去了,过完年才想起正月初一是萌萌哒小秦王的生日。   这一回更省事,干脆将嬴政的婚礼订在三十日,结完婚就是新年兼生日,正好不用折腾大家几回,也让各国负责贺寿、贺新年、贺秦王大婚的使者省事。   对于嬴政和白仲来说,二十九日……也就是大婚前一天,才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嬴政被甩或者应该说是,嬴政把小白甩了。   宽大的宫室之中,嬴政坐于高台之上,看着右手轻松拿着一卷,至少有人那么高的布帛走进来的白仲,开口说道:“阿仲,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白仲将布帛放在地上,抓住布帛的一头开始慢慢往外拉,笑嘻嘻的说道:“生日礼物、新年礼物、新婚礼物。”   “生日、新年、新婚竟然送一个礼物,你可真没有诚意。”嬴政从高台走下来,想要帮白仲的忙,却被以生日礼物当然要亲手拆开,才显得有诚意。   生日礼物要亲手拆开呀……其实寡人更喜欢在阿仲把自己包起来,送给寡人当生日礼物。   自从嬴政的婚期订下之后,白仲虽然和嬴政亲密如昔,有时候也会滚一下地板什么的,但却再未留宿嬴政房间,让嬴政着着实实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因此,看着正弯着腰、厥着臀在那拉布帛的白仲,嬴政只想冲上去,抱住他,然后……   不行不行不能想这种事!阿仲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呢!怎么着,也得得到十五……不对,阿仲虚岁已经十五岁了吧?   嬴政想到这里,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悄无声息的走了上去,正想从后面抱一抱他的阿仲,眼神随意在地上已经露出一半真容的布帛上一瞄,立刻身体一凛、欲念全消,脑海里只剩下震惊二字。   “这……这是何物?”嬴政指着地上的布帛,语气艰难的问道。   白仲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说了嘛,生日礼物、新年礼物、新婚礼物。”   “阿仲,你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嬴政看着白仲,一脸无奈的开口问道。   换成别人这么调戏自己,早就被自己拖出去打死了,也只有白仲敢这样调戏自己。   看着嬴政满脸“我该拿你怎么办”的表情,白仲“噗嗤”一笑,开口说道:“阿政,若大秦想统一天下,就必须要尽募天下有才之士。只是,这天下有才之士喝多,但有才之士中心高气傲、脾气古怪者不在少数。阿政,你万万不可乱发牛脾气,一定要好好待他们知道吗?忍无可忍,也必须要忍!”   “知道啦知道啦!大不了我对他们的时候,就把他们当成你,这样我的容忍度就会很高了。”嬴政目不转晴的看着地上的布帛,没有在意白仲的表情,随意挥了挥袖子说道:“在说了,你总是在我身边的,若是我做的不对,你提醒我不就好了?”   听到嬴政的话,白仲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苦笑,但却没有说话,依旧低腰往外拉着布帛。   不过一会儿,布帛完全打开。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幅巨大的地图,地图上写着“齐楚燕韩赵魏秦”这七国的国名,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何地的地图。   若只是一幅普通地图,这也就罢了。   虽然这年头地图十分难得,算得上十分宝贵的军事机密,但咸阳宫尽收天下之宝,嬴政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对别人来说十分难得的东西,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之物。   但这年头的地图都十分抽象,抽象的就像毕加索的画一样,能看出个大概形状就不错了,哪像嬴政眼前这幅地图,竟然能将七国国界、山川地理、江海湖泊、重要城池关卡全都绘出来。   “太壮观了!这是大河(黄河)吗?果然是九曲十八弯……这里是函谷关……这里是泰山,泰山离大秦好远啊……还有东海……”   嬴政穿着袜子,像小孩子一样在布帛上兴奋的跑来跑去,时不时还跪在地上,以手摸某个地方。   看着嬴政欢喜雀跃的样子,白仲真为这些古代君王而悲哀了,除了少数君王之位,大部份君王都是王宫之中的囚徒,顶多能在首都逛一逛就不错了,想要远行……呵呵哒,看史料上关于嬴政出巡那些淋雨、大风、恶水、打劫的记录就知道,这年头远行真不是一件美事。   而且战国七雄还好,版图至少还算比较大,春秋时代一个国家的大小就跟个指甲盖一样,站在国界上绕一圈,没准还没有我大深圳全程一百多公里,经过一百二十个站的310-315环线公交路线长。   “这天下真大啊……若有朝一日,寡人能亲自去见见就好了。”嬴政站在地图上,小步小步的以脚丈量的这幅地图,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一脸感慨的说道。   “这还不容易,只要天下一统,大王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白仲凑上来,拍着胸口,笑着跟嬴政说道:“到时候我当大将军,负责保护大王出巡。”   “好!你当大将军,保护寡人出巡!”嬴政向着白仲展颜一笑,捏着拳头,有些小兴奋的说道。   面对嬴政萌萌哒的笑容,白仲一反常态的没有冲过去,抚摸拥抱,而是尴尬的将头转到一边,开口说道:“我大秦以军功授爵位,凡战阵斩首者,以斩获首级数目赐爵……跟在大王身边,是没法斩敌首的……也没办法当上大将军的。”   嬴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他尴尬的收回手,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今天是第二十八天了……我应该给大王答案了。”白仲抬眼看着嬴政的眼睛,用力抿了抿下唇说道。   “你……不喜欢寡人?”嬴政一脸震惊的看着白仲。   不是嬴政自恋或者是自信心太强,而是正如白仲了解嬴政一般,嬴政也十分了解白仲……若是白仲不喜欢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和自己那么亲近,早就一巴掌把自己扇飞了。   “我喜欢你呀!我很喜欢你!可是……”白仲用力抿了抿嘴,红着眼眶,看着嬴政开口问道:“阿政,我对你好吗?”   “你对我……当然是极好的。”嬴政点点头,不明白白仲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个。   “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拿你当君上,你是我的王,所以我才会对你好。”白仲低下头,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用含糊不清的语气嘟囔道:“可是如果让我做你的恋人,我可能不会对你那么好的……我矫情、我任性、我会无缘无故发脾气、我会为了一时心血来潮而故意折腾你,总之我不会收敛我的坏脾气,我……”   “等等等等……难道你以为你现在脾气很好吗?”嬴政居高临下的看着白仲,虽然现在的气氛不适合谈这个,但嬴政真心想说……不矫情不任性不爱乱发脾气不故意折腾寡人,亲爱的,是谁给了你这种你脾气好的错觉?   “不许吐糟!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白仲抬起头,一脸愤怒的用实质行动向嬴政证明了——阿仲脾气真得坏透了,简直一点就着。   “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所以……所以……我不能忍受你和别的人在一起,你懂吗?”白仲也懒得装什么悲情女主角了,直接生气的大声的将自己的想法,完全吼了出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能忍受,你懂吗?”   嬴政看着白仲激动的模样,伸出手指将她眼角的一点泪花擦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懂……”   “你懂个p!”白仲重重拍开嬴政的手,生气的说道。   “我当然懂,因为……我也不能忍受……你身边有其他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嬴政闭上眼睛,接着又睁开眼睛,看着白仲说道:“可是……阿仲,你知道我没有选择的……如果你是为了楚国公主的话,我可以不碰他的。”   “你能不碰她又能如何?你不碰她,你总会碰别人的……我是男人,男人是不能生儿育女的,如果你选择我,你这辈子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白仲有些心虚的将头撇到一边,“我很喜欢你,我愿意放下一切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知道……你喜欢我,没有我喜欢你深。你可以为了我不碰楚国公主,但你不可能为了我,而不要属于自己的孩子。”   嬴政一时无语,白仲说的没错,他可以为了白仲不碰楚国公主,但他不可能为了白仲,而放弃要自己孩子的机会。   白仲低下头,不敢让嬴政看见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所以,现在现在要思考我们是否还要在一起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虽然,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845.12营养液1700加更   虽然因为秦国法律,让秦人无法正大光明的为他们的少年君王庆祝生日。   但每年闰九月三十日黄昏,到正月初一中午这段时间里,咸阳城会举行烧灶的仪式,因此,秦国朝野往往借着烧社火的名义,开始狂欢雀跃,算是另一种形式为他们的少年君王庆祝生日。   今年,因为嬴政大婚的关系,不但咸阳城的烧灶仪式格外的热闹非凡,而且连外来的楚国人都笑得格外开心——少年秦王终于花落楚国。   而在这样的喧哗和热闹中,却有一人孤单单的离开了咸阳城。   [为什么要今天走啊?大过节的,你看前面路又堵了?]   笨蛋!今天走,才能给嬴政会心一击好嘛!以后他只要一看到楚国公主,就会想到,有一个他喜欢又喜欢他的人,在他和楚国公主成亲的那天晚上,孤身一人远走他乡。   [我以为你临走时送给他的地图,就是起这个作用啊,以后只要他看到那张地图,就会想到你。]   双保险嘛!他看到地图的时候,不但会想到我的离开,还会想到我离开,是为了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他统一天下助力,这样他心里的愧疚会更深一些。   [呵呵!绿茶!心机!]   绿茶又怎么样?心机又怎么样?我就是如此绿茶又心机的姑娘!嬴政就是喜欢我这样的姑娘!   更何况了,凭什么就只能我被他伤心,不能我反过来伤他的心?凭什么啊?让我伤一下,又能怎么样?   白仲的马车有一张软榻,软榻面前摆着一张长案,长案上摆着的各种零食和小点心。白仲本人则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榻上,一手随意往自己嘴里丢了两粒葡萄,另一只一手拿着手机,手机里播放着岛国新番,她的眼睛目不转晴的盯着手机,脸上一副十分沉迷的表情。   [真没看出你哪里伤心了?]   我这是苦中作乐、强颜欢笑、人前开心、人后流泪你懂不懂?算了,一个系统,怎么能指望你懂这么高深的事!你还是快点回晋江吧,总服务器好像又抽了,碧水有人发帖抱怨说吞书评了。   白仲借着“晋江抽风”的原因将系统赶走,从手里找到一部新出的喜剧电影开始观看,看着看着她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从她眼角里流了出来。   在这个年头,婚礼讲究的是庄严肃穆,也不披红挂彩,而且双方还不能太高兴——因为女方必须表示出失去亲人的悲哀状,所以男方也不能表示出高兴的模样,甚至连音乐都没有,所以眼下虽然是秦王的婚礼,虽然咸阳城外锣鼓喧天,但是咸阳宫肃穆安静,和后世中那种锣鼓喧天的婚礼,完全是两码事。   黑色的礼服、庄严的环境,总让正站在室内,静候新娘进门的嬴政,以为自己是在进行一场葬礼。   阿仲曾经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莫非就是指今日之事,他是……早知道寡人会放弃他?   嬴政回过头,看着挂着墙上的七国地图,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大笨蛋!竟然把地图给画反了,你画地图的时候在想什么呢?这样的错误也能犯?莫不是……想在寡人?”   说着,嬴政走到地图之前,伸出手指轻抚着地图上的线条。   若是白仲在,肯定会叫起撞天屈“冤枉啊陛下!臣哪个晓得你们这些古人,画地图竟然是上南下北、左东右西的!画反了真不是我的错,你不要脑洞太大好嘛!”   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嬴政抚摸着地图,脑海里浮现出白仲可爱的小模样,忽然一甩长袖走出门大叫一声,“备马!”   “大……大王……您要去哪啊?婚车马上就要到了!”赵高匆忙上前,跪在地上,大着胆子抓住嬴政的衣袖,一脸急切的开口说道。   “大胆!寡人去哪,还需要你来过问?”嬴政一把甩开赵高的手,同时伸脚在赵高胸口用力踹了一脚,看着赵高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才转过头准备离去。   走了两步,嬴政又回过头,指着赵高说道:“要是婚车……或者仲父母后来了,你就说……就说……哎哟,你懂得。”   说罢,嬴政不等赵高回答,径直打马离去,只留下赵高一个人跪在原地,捧着心口呜乎哀哉的叫声,“我懂什么啊我?我真得不懂啊大王!”   灞水,黄河支流渭河的一条支流。昔日春秋时期,秦穆公称霸天下,后被人与晋文公等人合称为“春秋五霸”。为显耀其武功,穆公便将此水为改名“灞水”。   灞水为咸阳冲要,凡自东西两方进入陇、潼两关者,都必须要经过这里,久而久之此处便成为人们送行、接客之所在。数百年后,无数秦军就是由自出发,一次一次的去往山东六国,为大秦征战天下。   此次,白仲要去的是函谷关,自然也要从灞水而过。   当嬴政打马来到灞水边去,只见灞水两岸那春天时郁郁葱葱、柳絮飘扬,宛若雪花被人誉为关中八景之一“灞柳风雪”,已经因为天气的寒冷而枝叶枯黄,落叶纷飞。   明明今年春天的时候,还约好明年也要一起来看景的。   嬴政抿了抿下唇,打马延着河岸追去。   追了大约小半柱香的时间,嬴政看见前方出现一辆马车,马车缓缓向前走着,车厢上有白家的标记。   嬴政勒住马,左转上了河边马车必经之处的一个小土包,打马立在小土包上,看见马车从下驶过,下马解下挂在马上的琴囊,将其中的筝拿了出来,盘膝坐在地上,开始拨弄筝弦。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马车之中,正在熟睡的白仲翻了个身,用手抓了抓脸,嘴里嘟囔了一句,“怎么都离开咸阳宫了?还能听见嬴政那个死东西的筝声?每次都这样,吵我睡觉!现在更是梦里也不放过我!”   待嬴政从灞水回到咸阳宫时,时间刚刚好,婚车已经到了他的寝宫门口,按照秦国的惯例,穿着一身玄色王后礼服的芈妍在宫女的服侍下,缓缓走下马车。   这年头以白为美,粉底的质量又不怎么高,因此芈妍脸上现在被抹了一层浓重的白粉,不但将她原来的花容月貌遮去了几分,还让嬴政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还是阿仲好,天然又清新,还从来不化妆。   其实真是天大的误会!白仲不过是化妆品质量好,化妆手法技术高而已,毕竟裸妆也是妆。   当然,对嬴政这样的直男来说,女人只要没抹大白脸蛋和大红唇,那就一律是素颜。   嬴政对芈妍作了一个揖,引着她进了寝门,西阶升堂,走到西南方媵妾提前摆好的筵席前。   赞者为嬴政和芈妍在席上放好碗筷,媵妾服侍二人净手,嬴政再作揖请,请芈妍入席。   二人入席对坐,嬴政居西面东而坐;芈妍居东面西,共牢而食,皆先祭后食。   赞者将酒杯洗干净,先酌嬴政,后酌芈妍,两人一起喝下杯中之酒,一连喝了两杯。   待在第三杯时,则不用酒杯,而改用一种叫“卺”的东西。   所谓“卺”用来喝“合卺酒”时的一种工具——一个被一分为二的葫芦,取得的“夫妻分则为二、合则为一、夫妻一体”之意。   喝“合卺酒”并非像后世电视剧里那样,一对新人拿着酒杯然后手勾在一起,自己喝自己的那杯;而是夫妻各用葫芦的半边,给对方喂酒。   喝完“合卺酒”,就可以入洞房了。   嬴政的卧席在东,芈妍的卧席在西,两人并肩而坐,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   “你们都先下去吧!”嬴政挥了挥手,不耐烦的开口说道:“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   “喏!”众人告退,鱼贯而出,走在最后的赵高,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   嬴政扭过头看了一眼芈妍,开口问道:“你喜欢睡左边的还是喜欢睡右边?”   “啊?”芈妍微微一惊,过了一会儿才领悟到嬴政在说什么,她脸上立刻泛起一阵羞涩之意,低下头,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床。   雕龙画风的宽床,散发着淡淡原木的清香,让芈妍一闻便知,这显然是一张为了此处大婚而新赶制出来的床。   芈妍想到此处,脸上微微一红,开口说道:“右边。”   秦人以左为尊,芈妍自然要将左边让给嬴政。   “这样啊……”嬴政眉头微微一皱,阿仲喜欢睡左边,所以他一向是睡右边,但既然芈妍喜欢右边,那他就忍一忍吧,反正就一个晚上的事。   按照秦宫的规矩,除了王后新婚第一夜之外,秦王宠幸嫔妃之时都是去嫔妃的寝宫,而不是将嫔妃叫过来。   虽然嬴政也可以将嫔妃召过来,但是……过了今天他可是要换回原来那张床的,连王后都不能睡自己和阿仲睡过的床,其他女人也配?   ☆、855.12   死了情缘怎么办?删了大号练丐帮!   模样比小乞丐好不了多少的白仲,看着手里七米长……没错,是七米长的长矛,只觉得头发一阵一阵发麻。   现在已经是秦王政三年十二月,白仲隐名瞒姓加入蒙骜将军麾下,刚好整两个月。   为了更好的锻炼白仲这个故人之子,蒙骜并没有对白仲这个一出生就是侯爵的小家伙另眼相看,而是视她如同普通士兵……个屁!要真视她如同普通士兵就好了!   想起这两个月的待遇,白仲简直要嘤嘤嘤嘤,情绪波动,不能呼吸了。   为了更好的锻炼自己这个故人之子,使其不墮父辈之荣耀,蒙骜要求手下的将军对自己在训练方面高标准严要求,错一罚十绝不留情;在生活方面严格管教,务必去掉一切腐化贵族份子的臭毛病。   看着蒙恬写给自己的信里,那副听说白仲在这受苦颇深,所以小弟十分“难过”的模样之后,白仲简直都要怀疑蒙骜是不是在给他孙子报仇来着。   白仲在这吃苦受罪的消息,不但蒙恬知道,连公主娘和华阳太后也知道了,当下华阳太后就哭着拉着公主娘,去找嬴政说要将自己调回咸阳,说这么萌萌哒的仲儿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吃苦,自己真是嘤嘤嘤,伤心了。   反到是公主娘和嬴政两人一起,双双劝住了华阳太后。   只是从赵高送来的全程谈判过程里,白仲看到了两个陌生人的模样。   这谦逊有礼严肃正经的男孩子谁啊?那个成天“阿仲来抱抱”,一天发情要发二十四个小时的笨蛋嬴政哪去了?   哇噢噢噢噢噢!这端庄慈祥爱子情切的母亲是谁啊?那个成天因为一盘烤鸡翅要掐死我的老妈哪去了?   你们装的累不累!   白仲对着冰冷的手心哈出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天空,又开始下雪了,可每日的操练却不能减少。   虽然后世喜欢说“大秦铁骑”之类的词,但在真正的秦朝,因为马鞍和马蹬没有大规模使用,骑兵根本不是当今社会的主流,而战车又因为时代的局限性而走向了衰落,因此秦军的主流是各种军阵。   在这个年代,秦国的骑兵并不持有武器,而是持有各种强弩,强弩最远射程三百米,一百五十米内可以进行精确打击,因此骑兵主要是在远距离对敌人进行射杀,所以像电视剧里那样的骑兵对砍,在现实位面是看不到的;同时,秦国的战车不在像春秋时代和战国早期那样,是战车和步兵的组合,而是将战车改小之后,完全甩掉步兵,独自作战。   这样战车的速度能追上骑兵,当战车和骑兵一起出击之时,战车上的持矛、戈等武器的士兵,能很好的保护持弩的骑兵,以防被两军对冲之后,骑兵因为没有近战攻击而毁灭。   白仲原来的梦想是当一个帅帅哒又潇洒的骑兵,但自从被上司发现白仲年纪虽然小,但力大无穷——人家拿七米长的矛跑十五分钟就累成狗,她跑了半小时还尚有余力,因为白仲被上司选来持最重最吃力的七米长矛。   秦军的军阵大约是这样的,前方是三排持弩的士兵,他们会在敌人冲锋时,进行三段射击法——这种射击法,后来明代大将沐英将其移植到弓箭射击上,后来小脚盆村长织田信长照抄之后,说自己原创个“三段射击”打败了武田信赖的骑兵,牛皮吹得不要不要的。   但实际上,早在中国先秦时期,聪明的古代劳动人们就发现三段式射击,最能给敌人以打击了。   三排弓箭之后,就是持着各种长短兵器的秦军军阵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些手持武器的士兵都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前排倒下、后排补上,以保持方阵不变。在这样几千人、几万人组成的铜墙铁壁之前,枪头如林、方阵如山,不管是什么样的对手,都要胆战心惊,这也是为什么自古以来再牛逼的武林高手,也干不过由一群普通人组成的军队的原因。   而在这方阵之中,秦军使用的兵器里,主要有七米长的矛、三米五长的坡和三米长的戟这三者——虽然在白仲眼里其实矛、戟、坡的长相都差不多,就是长度不一样。   这样的不同的长度,是为了利用手中武器不同的杀伤距离,让它们三者之间,既有专业分工,又有互相保护。   当敌人冲到前方时,持长矛的士兵会利用长矛的长度优势,杀伤敌人,抵抗战车;当长矛手的阵型被打扰时,后方持戟的士兵,会以较小的突击阵型,利用极强的突刺能力将突入的敌人推出去;最后方面的是戟手,戟手的单兵武力值是比较高的,主要负责在方阵陷入混战时,以单兵为单位加入战斗,肃清阵内之敌。   按白仲的武功,原来当戟手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上司在发现她天生神力之后,果断的将她调去当了长矛兵。   因为长矛是一种非常难使用的武器,等闲人根本玩不转。   以一次冲锋阵型为例。   第一排是拿着七米长矛的士卒,后面四排是拿着三米五坡的士卒。   当上司发生指令时,持矛的士座会做出冲锋准备——集体右脚前踏,用力将手中的长矛向前刺出,整齐排成一线的长矛,微微上挑,在阳光中微微闪着寒光。   接着军官又是一声号令响起,手持长矛的士兵,头也不回的向着前方假想中的敌人冲过去。   待第一排士兵冲出去之后,第二排的士兵,会做好冲刺的准备,然后再随着军令向前冲过去。   数排士兵,如此反复再三的练习着。   现场除了军官的号令声,就只有整齐一致,如排山倒海的踏步声,一步一步如同踩在人心里一般。   一次冲锋练习,往往要持续好几分钟,白仲初步估计过,换算成距离的话,大约要跑两千米左右。   不要以为才不过区区两千米而已,要知道这些士兵手中的长矛,长的六米,短的也有三米,也就是说一柄长矛至少有十几斤到几十斤重。   虽然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提着几十斤的东西跑两千米,也没有什么辛苦的。但是你要知道,这些士兵可不是抱着或提着几十斤跑,而是仅靠双手的力量,持着一个长形棍状物体在跑,且不是拿着棍状物体省力的中间部位,而是拿着更费力气的一端在跑。   从力学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种很费力气的跑法,正是因为很费力气,所以白仲才会入选长矛兵。   毕竟除了他之外,其他长矛兵都是身高近两米的标准关中大汉,白仲站在队伍里面,就跟误入狼群喜洋洋一样可怜无助。   因此,没跑多久,白仲就看见自己旁边那些身膀体宽的战友,竟然在这个雪花飞舞的冬天,额头开始狂冒热汗。   为了能在战场上发挥最大的战力,除了下雨之外,秦军每日都要操练,就连这种下雪天也不例外。   满天的飘雪,刚一落地就被数百人、数千人、数万人,整齐划一的踏步声踩进泥里,整个演练场变得泥泞不堪,连走路都变得有些困难。但每个秦军都不敢停下来,不但不敢停下来,甚至变得越发小心翼翼,以防自己在操练中摔倒——因为根据秦国的军制,没有军令士兵绝对不会停止冲锋,也不会改变路线,因此摔倒后的命运很可能是被自己的战友踩伤或踩死。   其实这也挺好理解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上了战场谁会为了一个人的摔倒而停下来,摔倒就只有死。   雪越下越大,白仲觉得自己持矛的手已经冷得像冰一样,快要拿不住手中的长矛了。   [要不,让我帮帮你?]   还是不要了,我必须要习惯没有你的存在,我要学会靠自己。   [哼!那就别要我的护手素!]   系统么么哒!系统你最好了!   白仲就是如此意志坚强、不为外物所动的奇女子。   这种高强度的训练,风雨无碍,一练就是三个月,终于在下过一场长达两天的暴雪之后,长官们终于颇有良心的放了个大假。   雪后初晴,白仲看着营外一望无际的雪原,和营地里几棵一片叶子都不剩的老树,有些怀念梅宫之中满园的红梅。   不知道阿政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抱着他的王后或是爱妾们在赏梅花。   白仲有些酸溜溜的想着。   此时,白仲还不知道嬴政正饱受着“大王到底行不行”、“大王不行”、“大王不行,那以后王后怎么办”之类的谣言困扰。   而饱受谣言困扰的嬴政,也有话要对正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的男人说,“虽然坊间传言‘寡人有疾’,但寡人也不好男色啊,所以……混球,把你的衣服穿上,要秀身材一边秀去,一身死猪肉有什么好秀的?”   白雪红梅之中,一个男人光溜溜的身子对嬴政的龙目,以及幼小的心灵进行了会心十万的伤害。   ☆、865.13营养液1800加更   为何老天要如此待寡人?寡人只想当个安静赏梅,默默怀念初恋男友,顺便为自己点根蜡的秦王而已!   嬴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思索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两个月之前,第一个自己真正喜欢,并且想要和她一生一世的人离开了自己。   做为一个正常人类,谁都没办法在刚失恋,且是被迫分手的情况下,迫不及待的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因此在大婚当天晚上,自己默默的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陪一个陌生的女人睡了一晚上。   然后……寡人不行这个说法到底是哪里来的?   寡人只是不想这么早生孩子而已。   一来是因为自己才十五岁,太早生孩子,无论是对自己、对女方、对未来的孩子都没有任何好处;二来是因为自己已经十五岁,再过六岁就可以亲政,在亲政之前,自己不想再多一个有王位继承权的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婴儿和十五岁快要成年的少年之间,哪个更好控制,傻子都知道。   退一万步说,就算嬴政想要孩子,也不会想要一个楚女的孩子,楚女占据秦王的后宫实在是太久了。   其实芈妍没什么不好,温柔体贴大方善良识趣,虽然新婚之夜被自己冷落,但却没有生气,而是体贴的为自己打掩护,要不是迁怒……也许过上几年,自己会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嬴政负手而立,看着梅宫满园的梅花林感叹一句。   就在嬴政心念戚戚,琢磨要不要憋出一首诗啊歌啊之类的东西,来表示自己少年秦王之烦恼的心情时,就看见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目光直直的向自己走了过来。   那男子相貌中等,身上披着一身轻便的皮甲,一副郎官的打扮,但手里却没有武器。   身为郎官,虽然负责在君王身边随驾,但却不可以近距离的接近君王——阿仲在的时候,若是有人这么接近自己,大约早就被她一脚踹出去了。   不过嬴政却没有生气,因为他认得这个人,确切来说阿仲跟自己提过这个人。   阿仲说,“阿政,你看到左边第四排那个跑得气喘吁吁的郎官了吗?我告诉你,那个人有丞相之才,将来肯定是你的好帮手……不!你不用特意给他升官,太容易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却永远在骚动,所以让他去蹦跶吧,我相信以他的实力,早晚会蹦跶到你面前来的。”   现在……来了?   因为这一晃神,嬴政没有及时命人将对方拖出去,然后……他后悔了。   阿仲,你没说过这家伙有裸奔的爱好啊?速度那么快,我连阻止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他就已经脱完了!这么冷的天,他脱得光溜溜的,就不冷吗?   虽然知道眼前这人,将衣服脱掉是为了以示其诚,证明自己身上没有武器,但是……伤眼睛啊!   除了阿仲的肉体,寡人一点都不想看别的男人的肉体。   “天寒地冻,你还是把衣服先穿上吧。”嬴政表情有些尴尬的说道。   “多谢大王!”   相对于嬴政的不淡定,来人虽然冻得身体发抖、脸色苍白,但眼中却并没有一丝慌乱之情,手上穿衣的动作也是一丝不苟,显得十分有分寸。   待来人穿上衣服之后,嬴政方才开口问道:“先生何人?”   “罪臣李斯!”   雪越下越大,白仲对着双手哈了一口气,然后往砚台里倒了一些热水,将已凝成冰的墨水化开,重新为自己磨墨。   “真是的,今年怎么这么冷啊?”白仲一边写着一边嘀咕着。   [所以今年会出现大、饥、荒啊!]   喔……   白仲随口应了一声,按《秦始皇本纪》的说法,嬴政登基前几年不是饥荒就是蝗灾,然后是时疫,接着五国合纵攻秦,完了哈雷慧星又来看地球了,最后是成峤谋反,总之没有一个太平的时候。   而秦国连续被折腾了好几年,不但没有国力大损,还能东征西讨破城无数,只能说明秦国的国力实在是强大。   不过说起来,吕不韦还是蛮有才华的,这样一年一个新花样的折腾,他竟然也能守得住,要是换成阿政,大约早就逼疯了。   正当白仲想着她的阿政之时,帐门被人从外面掀开,寒风裹着雪花吹进帐篷里,吹得白仲只觉得自己一双手生疼生疼的。   幸好抹了护手霜!   “快进来快进来!冷死人了!黑夫,你快把帘帐给我放下!”白仲打了一个哆嗦,指着迎面走进来的少年说道。   这名少年看着大约十五、六岁,是她的新室友兼战友之一,和她一样属于秦军的后备役——更卒。   秦军正式军的征兵年龄大约是在十七到三十岁,而更卒则以老弱更多。   按二十一世纪流行的说法,正式军都是职业军人,上战场杀敌就靠他们,所以他们……必须自带武器和装备,有时候还得带上干粮。   你没看错!秦军就是一群自干五——自带干粮……主要是武器和装备的五毛……啊!不好意思,秦军也不发军饷,所以他们连五毛也没有。   其实理由也挺简单的,这个年头出兵打仗那是发财,发财当然要自己带武器啦。   而白仲这样的更卒则是义务兵,根据秦法按年服兵役而已,除了卫国战争或者比较重大的会战——比如长平之战、后来的全国统一之战那种,一般不会有什么上前线的机会,国家当然会管吃管住管发兵器……就是不发钱。   其实这种方法也挺好的,正式军平常冲锋陷阵、保家卫国、攻城伐地;而一旦进行大规模战争之时,像白仲这样经过军事训练,且服过兵役的男子就能直接拉上战场,不需要再训练。   在后来的十年统一战争时,秦国调动了大约100万的士兵,而当时秦国的人口大约有500多万,也就是说五个秦人当中就有一个士兵。而为了发动规模空前的统一战争,秦始皇大概征调了全国至少一半以上的成年男子。   这么一换算,知道白起那一百万人头数是多么的彪悍了吧?   “仲……呵呵……你又在写字啊?”黑夫搓了搓手,绕到白仲身边,粗犷的脸上硬挤出几分笑意,向着白仲开口说道。   “啊……”白仲点了点头,反正黑夫也不认识字,她根本不担心黑夫会知道她在写什么。   对了,就像白仲不姓“白”一样,黑夫也不姓“黑”。   黑夫是庶民,在这个年头有姓有氏的人非常少,大多数人都只有名,而且名还只有一个字,比如黑夫的二哥叫“惊”、大哥叫“中”,姓氏完全没有。   白仲在军中用的就是一个单名,叫“仲”。   “那个……要我帮你磨墨吗?”黑夫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白仲抬起头,眨着眼睛看着黑夫,开口问道:“借多少?”   “呵呵呵呵……仲,你怎么这么聪明啊?这多不好意思啊!”黑夫反手抓了抓后脑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直接说,借多少……”白仲一挥手,止住黑夫接下来要说的话。   白仲当然不是圣母或是圣父转世,没事就借钱给别人。   之所以会愿意借钱给黑夫,一来是因为黑夫人不错,能帮自己办一件跑腿的杂事;二来是因为黑夫的父亲死在长平之战,白仲未免有些心戚戚然;三来是因为根据考古发现,黑夫至少活到了伐楚之战,所以不用担心债务人因为半路死翘翘而变成坏帐。   反正她缺啥也不缺钱。   “一百钱……今年雪太大了,军中发的衣服不顶用,我家又还没有寄钱来。”黑夫以手在裤子上搓了搓,发誓般的说道:“不过你放心,等我的钱寄来了,我保准还你。”   “好啦!相信你!我……”白仲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一声号角响起,刚才还冷得哆哆嗦嗦、无精打采的她,立刻精神一振,拍着黑夫的肩膀说道:“走走走!吃饭了!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白仲拉着黑夫走出门,发现目所能及之处,皆是排队而出的士兵——看来大家的思想都没有问题。   每个士兵手里拿着碗、腰间都悬着一个尺寸不一的竹管,那是用来盛汤的器具,筷子……除了白仲之外大家都是用手。   不知是秦人性格使然,还是秦军军纪如同,虽然外面有这么多士兵在走动,但却一点熙熙攘攘的感觉都没有,别说是和后世的大学食堂比,就连后世的军队食堂都比这里热闹一点——大家碰见熟人至少会露个笑容,打个招呼,而不是像这里一样默然的走过去,总有一种走到《行尸走肉》剧组的错觉。   到了伙夫营,白仲排了十来分钟的队,领到了属于她的一份口粮——一份黄、黑豆子做成的主食和一碗偶尔能找到肉块,大学食堂的免费汤都比它味美的野菜汤。   不过没有关系,免费饭菜不喜欢吃的话,有钱还可以去旁边的无照小商小贩,那买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小商小贩所卖之物并不算多,大多是面食,偶尔还有白水煮肉,最受欢迎的当然是各种下菜的腌菜、酱菜了,受欢迎程度称得上是秦朝的“老干妈”。   ☆、875.13   白仲当然有钱顿顿吃肉,但想一想……这年头肉也没啥好吃的,吃白水煮肉还不如吃点腌菜呢,还可以拉近一下和同袍之间的距离。   正这么想着,白仲忽然在排队等饭的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王贲。   身为大将王翦的儿子,王贲现在和自己一样,都是隐名瞒姓当小兵,而且为了防止自己的手下优待王贲,王翦还很干脆的将儿子踢到了蒙骜的麾下。   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白仲和王贲现在不但是同一个军营的同袍,还是同一个屯的战友,甚至还是同一个伍的袍泽。   可让白仲觉得遗憾的是,比自己年长一点王贲,现在已经是他们这个五人组的伍长,算得上是一个底层小军官,而自己却还是个白身。   秦军步兵的编制分为六级,即:五人为伍,设伍长一人;二伍为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人;二屯为百,设百将一人;五百人,设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设二五百主一人。   按照商君制订的法令,每一级的士兵在军队里都会享受到不同的待遇。   比如,像自己这样的普通士卒只领到豆碗和野汤,而军官不但能领到黍饭、肉汤、大饼,甚至还能吃十分宝贵牛肉。   在这年头,耕牛是非常宝贵,私宰耕牛那是犯法的,一经发现罪名之大,有可能论死,想要吃到牛肉,基本很难,一般只有病死或者老死的牛,口感十分之差。   秦律中甚至还明文规定“在每年四月、七月、十月、正月评比耕牛,满一年,在正月举行大考核,成绩优秀有奖;成绩低劣的,要赏。如果用牛耕田,牛的腰围减瘦了,每减瘦一寸要笞打主事者十下。”   想要合法的吃牛肉,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军队。   据记载,赵牧的军队能‘日击数牛飨士’,而魏国甚至还出过法令,不允许给给一些地位低下的士兵吃牛肉,反过来可以证明,在军队里混得好的话,应该是可以过上好生活的。   所以还是要混得好啊!   白仲叹了一口气,望着王贲碗里的黍饭和肉汤,眼睛有点发红。   不但白仲如此,身边的黑夫和旁边其他普通士卒也是如此,目光里皆是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白仲扭头看了一圈,再次感慨商君之法的强大,不谈什么“保家卫国”之类的大道理,直接就将赤裸裸的身份差距待遇摆在你面前。若想要待遇,就必须要取得相应的军功,而秦国立军功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斩敌首。   如此军法之下,秦军的战斗力可想而知,史书上说秦军在追赶敌人之时都是腰里别个首级、手上提个首级,盔甲也不穿,只为跑得更快。   “怎么?你想吃?”王贲凑到白仲身边,以手肘撞了撞她的胳膊,小声的说道:“这里人多,回帐篷里去,我和你换。”   “不……不要了……”白仲就在腌菜咽了一口豆饭,摇了摇头说道。   有系统在,她若是想要开小灶那是分分钟的事,但想一想,好像没有必要,保证营养的情况下补充巧克力、饼干、蛋糕等等高热量的东西,自己还能吃得下别的东西?   “对了,你的兵书写的怎么样了?”王贲喝一口汤,再度开口问道。   白仲白了王贲一眼,纠正道:“我不是在写兵书,我只是写一些训练之法。”   根据白仲的观察,秦军攻击极为依赖军阵,正式军军队列得怎么样,白仲不太清楚,但像他们这样的义务兵更卒,在刚学列阵的时候,那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也差不多——还必须是刚入园的小班小朋友,大班都习惯排队,而且能分得清楚左右了。   思来想去,白仲想到穿越文里,主角教自己手下的新兵列阵、站军姿、走正步的场景,虽然两者大不相同,但也有同步之处,就是通过列阵、军姿等方法,来加强人的合作精神和纪律精神。   秦军也是这样,讲究团队合作,拒绝个人武勇。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队列技术哪家强?亚洲东边找蓝翔!   想要快速升官,除了杀人立军功之外,种田和提合理化意见也是可以的。   不过前者白仲不敢兴趣,后者……在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文盲的秦朝,要指望有人能系统的提出合理化意见,那简直是作梦。   以前在咸阳宫时还不觉得,反正是“来往无白丁、谈笑皆鸿儒”,读过书的人虽然见识不一定如自己,但大脑至少经过开发,人也比较聪明,谈起事来没有这么累。现在见了这些秦国普通人,白仲终于明白神马叫“麻木愚昧的老百姓”了,能拽几句文能识几个字都算是读书人,而二十一世纪想找到这种人,只能去那种深山老林的村子里。   打个比方吧,这年头的人连“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日落胭脂红,无雨便是风”这种后世已经变成民间俗话的自然常识都不懂;而懂这些自然常识的人,基本上都能冠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个名声。   没有办法,这年头没有纸,竹简又那么贵,因此书是一种很宝贵的东西,民间学问的传播是非常非常难的。   而且因为竹简太贵,而上面能书写的字又太少,所以纵然有书籍流传于世,那也是非常非常的言简意赅,阅读起来更是艰涩无比——这就是为什么唐诗宋词能上小学课本,而楚辞赋文大多是在高中或是大学课本一个道理。   白仲记得老师跟自己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外国将领写兵书时,写了好几万字才将“知己知彼、百战百殆”这个意思讲清楚,而孙子只用了八个字,这充分说明了汉语的博大精深。   但是……做为一个军人,白仲觉得那几万字的论文才更适合用来当兵书推广,因为……孙子写得都特么太意识流了。   用词隐晦难懂不算,而且不配插图,若是没有一个合格的老师来教导,光凭自己用想像力来学习,不知道得走多少歪路。   趁着最近大雪纷飞不操练,白仲让王贲给自己找来许多竹简,成天蹲在帐篷里写合理化建议。   若是闲来无事之时,白仲就为战友们免费带写家书。   在这个年代,一个有力气又有文化的人,是值得大家尊敬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样的人,缺乏的只是一次机会,只要有了机会,飞黄腾达不在话下,因此白仲虽然年纪小,但却并没有像其他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受到他人的刁难,从而惹出n多风波来。   一晃数月,到了春暖花开的三月,白仲所等的机会终于来了,大秦将会对韩国用兵。   此时在咸阳宫中,嬴政依旧饱受着“寡人有疾”这个流言的困扰。   新婚之夜,不碰王后也就算了,大家还能理解你因为娶不到心爱的姑娘,所以将气撒在王后身上。   但是后来的日子,陛下您睡遍六国公主和滕妾们,您是怎样做到坐怀不乱,只上床睡觉不干别的事,连天都不想聊的?   面对这种情况,包括吕不韦、华阳太后、赵姬在内,所有的等等等人都震惊了,大家开始怀疑陛下是不是“不行”。   一时之间,各种民间医生、宫廷医生流水样的给嬴政检查身体,经过多名专家的详细会诊,陛下的身体棒棒哒,当一夜七次郎绝对没问题。   既然身体没问题,那为什么不行呢?莫非……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赵高啊蒙恬啊熊启啊,还有最近的李斯啊,这些经常跟在嬴政身边,长相又还不错的男子身上。   题外话,此消息传到函谷关时,王贲和白仲高举双手,对击拍掌,庆幸自己撤得早,不然……呵呵呵呵呵呵哒。   最后,查来查去,专家团给出一个听上去比较靠谱的答案——大王年纪太小,也许……对男女之事还处在不懂,也不敢兴趣。   没有办法,不要指望一个成日不是在学习如何处理公务,就是在上林苑跟一群半大的小子挥舞青春和汗水的少年,知道女人的美妙之处。   “女人……又弱又小,摸一下就红,碰一下就哭,连个弓都拉不开,说话也不好好说,音都是颤的,烦死寡人了!”   已经不拘泥于“直男”这个称呼,而开始向“直男癌”进化的嬴政,如是对催着他去和六国公主睡觉的赵姬说道。   “哈哈哈哈……政儿还真是个孩子啊……”赵姬摸着嬴政的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母后……”嬴政眼睛眨也不眨看着赵姬,越发俊美的脸上尽是疑惑之情,似乎他真不明白赵姬在笑什么。   #寡人就是这样演技出众的男子!#   “好啦好啦!政儿,你……”赵姬正想再调侃嬴政几句,忽然听见后室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顿时她脸上笑容一僵,血色尽失,神情有些慌乱。   嬴政完全没体谅赵姬的心情,反而轻轻“咦”了一句,然后好奇的开口说道:“母后房中似有婴啼之声?”   “这……”赵姬整个身体瞬间绷紧,本能的抬起头,望向站在一边的嫪毐。   ☆、885.14营养液1900加更   阳春三月,天气明媚,百花盛开,蕊香蝶来。   嬴政负手走在花园之中,随手摘下几枝满是玉兰花的花枝,递给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蔓,语气温柔的开口说道:“给!拿去插瓶!”   没想到嬴政会忽然将花递给自己,表情一直有些忧心忡忡的小蔓,脸上先是一愣,但很快又说道:“政哥怎么知道我在学插瓶?”   “母后说的。”   因为选王后那个事,虽然小蔓说赵国公主人很好,但嬴政依旧担心小蔓在咸阳宫会被人欺负,于是在他的坚持下,小蔓被送来了赵姬宫中,表面上是让她伺候赵姬,实际上则是让赵姬帮自己照顾小蔓。   于是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嬴政对小蔓那是情深意长、情义绵绵,而嬴政本人也成了少女心中重情重义、绝世好情人的典范。   嬴政微微一笑,嘴角挑起一个好看的角度,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暖意,开口说道:“母后跟我说,小蔓你在学插瓶,所以我就想……也许你用得着?”   说罢,嬴政微微垂下眼帘,头不自觉的微微转到一边,躲开小蔓的视线,表情带着些许腼腆和羞涩,似乎不太敢看小蔓的模样。   “政哥,这花你应该给我们公主。不管是我们公主还是其他国家的公主,她们自家乡远嫁到咸阳,忍受着于家乡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全是带着和平和诚意而来,你不应该冷落她们。”小蔓抬起头,目光幽幽的看着嬴政。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嬴政瞒住了其他人,却并没有瞒住两小无猜的小蔓。   被小蔓拆穿自己在作假,嬴政脸上毫无羞愧之意,只是轻轻的“喔”了一声,接着开口说道:“小蔓,你喜欢咸阳宫吗?”   “不喜欢!咸阳宫太压抑太严肃。”小蔓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在这里,我见到每一个人都要笑,都要担心会不会失仪,都要想他们会不会在背后说我。我觉得我就像一个木偶,没有灵魂,每天只能过任人摆布的生活。”   女人就是想得多!麻烦!不爱笑就不要笑,想那么多干什么?   嬴政觉得还是自家阿仲,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像那群女人那样端着……烦!   至于白仲和包括小蔓在内被他比较的女人们,两者之间完全不同、天差地别的身份,很自然的就被嬴政忽略了。   #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   “你想回赵国?”嬴政又继续追问道。   “我……我想念邯郸的风、想念邯郸的土、想念邯郸的人、想念邯郸的一切,但是……我不想回赵国。”小蔓看着嬴政,怯生生的问道。   “为什么?莫非是……因为……”嬴政脸上一喜,声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喜欢寡人……所以愿意为了寡人,留在你不喜欢的咸阳宫,是吗?”   “我……”小蔓闻言低下头,久久不语,等得嬴政都有些不耐烦了,才羞涩点了点头。   “既然喜欢……那你能告诉寡人,太后宫里的猫是怎么回事?”嬴政低首看着小蔓,深情款款的开口问道:“虽然太后说是猫儿发春的叫唤声,但是寡人记得寡人小时候,太后常说狗忠猫奸、猫不恋主、忘恩负义,所以从来都不喜欢猫,现在怎么会忽然养起了猫?”   小蔓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本能的想将真相告诉嬴政,但想起赵姬苦苦哀求自己的模样,和嫪毐说过“此事若被大王知晓,大王母子必有嫌隙,母子反目成仇不远。大王和太后皆待姑娘不薄,若真如此,小蔓姑娘又于心何忍呢?”   小蔓想到这里,心中下了决心,开口说道:“那猫其实是宫人养的。政哥你也知道,现在是春天,那猫成天叫成天叫的,白天还好,晚上叫起来才真和婴儿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母后也不会养猫呢……”嬴政点了点头,一脸漫不经心的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花枝说道。   两人又是闲谈一阵,嬴政方才告辞上了王车。   刚一上车,方才还满面笑容的嬴政,忽然手掌用力抓住花枝上正灿烂开放的玉兰花,表情凶狠的将花从枝上扯下来,死命的在手心里揉烂,狠狠的丢在地上,脚尖踩住用力旋转,直到将其辗成泥土。   “可恶!一个两个都骗寡人!还说喜欢寡人?真当寡人是三岁小孩子吗?猫叫?猫和婴儿的哭声,寡人会分不清楚吗?”   秦王政三年三月,就在一个玉兰花开的日子里,白仲正忍着裤裆里湿乎乎的感觉,参加她人生第一次真实大战。   虽然在系统空间的副本里,白仲早就有过参加战斗的机会,而且系统的模拟也非常真实,从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到战友的心跳节奏,白仲都能一一感觉到。但真实的战役和系统的战役还是有受不同的,比如……你以为白仲会说,对手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系统数据?   别逗!难道你们都忘了,白仲早在很多年以前,为了从杀手手中救嬴政,就表现的跟个杀手一样了吗?   为了让自己克服杀人的障碍,嬴政可是专门带着白仲去拿死囚练过手的,怕的就是白仲在战场上因为没见过血而吃亏。   虽然白仲当时已经老练的跟个杀手一样,但嬴政如此盛情,她实在是却之不过,只好用堪比奥斯卡影后的演技,演了一个初次杀人的小白,并且以杀完人后的惶恐、不安、呕吐等小白花行为,深深的打动了评委嬴政的一颗男儿柔肠。   #阿仲为了寡人牺牲真大,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   #牺牲不大,但演得的确很辛苦!#   不行不行!怎么又想阿政了?这可是两军对阵的场景,怎么能胡思乱想了?   其实白仲也不想胡思乱想的,但无论是谁,和他一样,只能用屁股对着敌人,听身后传来的喊声杀,都会忍不住脑洞大开。   大约考虑到白仲和王贲的身份,虽然蒙骜虽然带着两小屁孩上了阵,但在又要锻炼、又不能把人锻炼死了这两者之间,纠结了n久之后,虽然将两人派上了阵,但却是站在队列的最后方,持矛而立面朝着后方,以防有敌来袭。   除了后方之外,队列的左右也各站着一排人,皆是面朝着左右外边,以防敌人从左右冲过来。   秦国是天下第一强国,韩国又是天下第一弱国,未来韩国不但会向秦国纳地效玺,请为藩臣,而且更是山东六国中第一个被秦国所灭的国家。   如此国家如此对手,让王贲和白仲守在后方,这双方交战不到一刻钟,韩人就已经全线败退。   秦军为了敌首,开始卖力的向前追。   白仲也想追,可是她和王贲站在最后面,等他们俩追上去的时候,别说是敌人了,连战友都只剩下个背影了。   夕阳下奔跑的,是我逝去的军功!   “按理来说,不应该是像我们这样有背景的人,让他们这种只有背影的人,看着我们生闷气吗?为什么现在是我们看着人家的背影生闷气?”白仲一脚踏开挡路的无头尸体,看着身边的王贲问道。   说好的残阳如血、万里黄沙、两军对仗、刀山火海、尸骨如山、血流成海呢?一点美感都没有马拉松障碍越野赛。   白仲捂着小腹,其实……要不是今天大姨妈来了,而且有血崩的迹象,自己还能跑得更快一点的。   白仲人生第一场实战,就在大姨妈那苏菲410夜用超大超薄型都挡不住的霸气侧漏中渡过了。   “这说明我们都太嫩,不能和那些老兵比……”王贲略为有些忧伤的看着老兵的背影。   在敌人溃退的第一时间,老兵们就熟练将身上的盔甲脱去,防御降低,但敏捷增高,追人比较快,本身又是障碍赛的好手,自然比王贲和白仲他们这群刚上场没多久的新兵强。   看着前方一个灵活的跳过一具尸体,同时还在半空中飞起一刀,一刀就将一个受伤韩兵的头剁下来,然后十分熟练的挂在自己腰间,脚下步伐却不曾停顿半分的老兵,白仲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么牛杀什么人啊?顶替了刘翔去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啊!”   其实白仲和王贲还算好,到底是将门出身,平常也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训,同伍的黑夫、枷、寺三人就悲剧了,前十几年最多也就是杀个鸡杀个鱼什么的,都是老老实实的种田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到底都是无头的尸体,空气里尽是血的味道。   因此,他们人一回来就吐个不停,天还没黑就躺下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三个孕妇呢。   “今天打了胜战,有好吃的肉肉吃!”白仲推了推躺在床上的三个孕妇,坏心眼的说道。   一听到“肉”字,虽然没有正面与敌人教量,但还是忍不住脸色大变,捂着嘴似乎又想吐的样子。   “阿仲,你别逗他们三个,万一吐在床上,床单你洗喔。”王贲在旁边擦着大刀,笑着说道。   秦军以五人一伍,一个军帐也正好是住五个人。   五人大通铺,白仲睡在最左边那一头,一面是帐篷,一面是王贲,王贲的另一边依次睡着黑夫、枷、寺三人。   所以说,嬴政在咸阳宫忙着睡妹子的时候,白仲也在睡汉子,而且一次睡四个,夜夜5p不解释。   ☆、895.14   “好啦好啦!阿仲你不要打扰他们三个了,让他们继续躺着吧,头一回见血,难免的……”王贲看着依旧在折腾自己三个下属的白仲,终于有些不忍心的说道。   “可是要吃饭了呀,今天还有肉吃,我都好久没吃肉了。”白仲回过头看着王贲,声音有些可怜巴巴的说道。   看着白仲为了肉而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意的模样,王贲强忍住写信回咸阳,告诉嬴政说“大王,自从离开你,你的伴读不但连饭都不饱,还开始谗肉了”的冲动,开口说道:“算了,饭我去盛吧。”   其实当官在也没有什么好处,秦军有时候也会视情况不同,发放各种春夏秋冬福利,这些福利都是伍长去领,然后发放给普通士兵的。   虽然伍长有没有克扣,白仲不知道,但是志向远大的王贲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因此他们这个伍,每次拿到的福利都是不缺斤短两的。   白仲也不知道,这样子的让伍长发放福利,是不是高层们为了培养基层军官和普通士卒的感情,才想出来的策略。   不过,这么发来发去,几次之后,黑夫他们三人对王贲那是好感度高高的,最开始那点不服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比较麻烦的就是,为了保持这种好感度,王贲不得不经常在大家不方便的时候,发挥伍长的作用——跑腿。   “你去?那正好,把我的份也一起端来吧,我也不舒服……”白仲找出自己的碗,笑嘻嘻的放到王贲手上,开口说道。   “不舒服?”王贲低下头看着白仲,这么活蹦乱跳的熊孩子,哪能看出不舒服了?   “肚子疼。”白仲捂着小腹,两条好看的眉毛皱起来,见王贲似乎还不相信,立刻往被褥上一扑,趴在上面“哼哼唧唧”起来。   看着白仲的“病容”,王贲冷哼一声,“哼!我看你是懒病犯了,真是的,也不知道大……是怎么忍受你的?竟然还忍受了这么多年?”   王贲越想越不开心,走到白仲面前,扬起手掌对着正趴在床上装病人的白仲的……臀部,就是重重的一掌。   说重,其实也不是太重,至少白仲不会觉得很疼。   但是说轻,这个……有些事是不受人类客观意识所控制的,比如臀部遭到重击之后,大姨妈直接血崩一大片。   王贲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手掌上淡淡的红色,放到鼻翼闻了闻,又看向白仲的臀部,忽然紧张的开口说道:“阿仲,你屁股受伤了?哪受伤了,让我看看!”   说着,王贲就想上前来扒白仲的裤子。   白仲的人缘还是不错的,一听自家伍长说白仲可能受伤了,刚才还躺在床上装死的三人组也纷纷床上爬起来,叫嚷着要给白仲检查伤口。   “喂!你们要干什么!亚美蝶啊!”   若是花木兰姑娘,没准接下来的剧情就变成“军营5p.a、v、i”,但很不幸他们四人遇上的是武力值奇高的白仲,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之后,四个对手就全趴在了褥子上。   白仲是个体贴又善良的好姑娘,害怕地上太冷,所以在把人打趴下之后,还好心的抬脚将对手往褥子上一丢。   说起来,花木兰姑娘是怎么在军中混了十几年而没被发现的?她都不来大姨妈的吗?不过兴许她还真得不来,毕竟这么残酷的训练和难吃的伙食之下,女孩子月经不调那是很正常的事,又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这样,有系统这个金大腿养生。   要是没有系统金大腿,自己一定毫不犹豫的走文官路线,要么就当个流传千古的文官,要么就当个成天欺男霸女的浪荡子。   不过话又说没有,要是没有系统,自己根本不可能从军。   “阿仲,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啊?”王贲捂着红肿的手腕,表情微微有些扭曲的看着白仲说道。   “我若是说,我没受伤,这血是不小心沾到别人的,你肯定不会相信……对吧?”白仲上前一步,开口追问道。   王贲沉思一会,没奈何的点点头。   白仲若是在自己手下出了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回咸阳城啊?连蒙恬都会扇死自己!   “所以,我就直接把你们打趴下,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们,我的身体没有问题。”白仲反手摸了摸裤子,确认裤子上的血渍已经干涸之后,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口说道:“只是不小心沾了点血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真是没见识。”   王贲很想说,从战场上回营地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但为毛你裤子上的血渍还是新鲜的带着热气的,但是看着白仲杀气腾腾的样子,还没娶亲生子给王家留后的王贲,果断的怂了。   “算了,你们躺着,我去给你们打饭吧。”白仲找出五人的碗,摇头晃脑的走出帐篷门。   一出门,白仲就发现今天营地格外热闹,大约是打了胜仗的关系,平常有点死气沉沉的军营热闹了不少,一路走来,白仲不时能听见有人在吹嘘自己抢了多少人头。   pvp(玩家之间对抗)和pve(玩家和电脑之间对抗)果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白仲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躲进系统空间里,飞快换了个裤子又换了块姨妈巾,觉得整个人都干爽舒服无比了,方才从空间里闪出来,迈步向伙夫营走去。   今天的伙食确实不错,不但豆饭换成了黍米饭,而且每人碗里都有一大块烤羊肉,肉汤的份量也足,不像平常那样只看见野菜和一星半点油花,根本看不见肉的影子。   白仲虽然每天半夜都会在系统那里弄些好吃的来偷偷吃,但乍然见到这么多好吃的,心中未免大喜。   喜完之后,又有一种无尽悲凉的感觉。   当年在咸阳宫时,别说是这些煮得难以下咽的肉,就算是更好吃的肉肉,那也是要嬴政哄老半天,她才会给大王个面子,吃上一块的。   真是堕落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白仲一手拎着五份装满肉汤的竹管,一手端着五个叠在一起的木碗,满怀忧伤的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刚进帐篷,白仲就看见王贲正手拿着一份竹简,冲她说话,“赵高的书信。”   “赵高的……书信?”白仲瞬间愣住了。   她和赵高同事一场,又有学剑的情份在,因此两人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只是,她来函谷关好几个月了,虽然蒙恬、熊安熊启,甚至子婴小包子都给自己寄过信,但是来自于嬴政主仆的书信,却是一封都没有。   白仲相信赵高也许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所以自己离开咸阳宫之后,赵高就“贵易友”了,但是白仲认为赵高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明眼人都能看出自己是来镀金的,只要不半路死掉,过几年后回咸阳时,升官是很正常的事,以赵高的脾气不太可能做“转身就断联系”这种不智的事。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嬴政那个小气鬼还在生自己的气,不让他跟自己联系。   现在赵高的书信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嬴政不生自己的气了?   饭都没吃,白仲第一时间拆开书信,怀揣着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心情,将整封信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看了好几遍,直到几乎每一个字都能背下来之后,方才提笔写回信。   此时,在咸阳宫中,嬴政正盘膝坐在案前,左手手肘撑在长案上,手心托着下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身子不停抖啊抖的赵高,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信寄出去了吗?怎么还没回信!”   “回大王,这信才刚寄出去半个月,长平侯现在……怕是才收到信。”赵高抬起头,看着一脸郁闷不开心的嬴政,小声的解说道。   “半个月才到函谷关?”嬴政惊叫一声,拍案而起,“怎么这么慢呢?不可能!你骗寡人!寡人都收到蒙将军好多封军报了,也都写了好多封军报给蒙将军了!这一来一回都那么多次了,怎么寡人给阿仲……不是,你给阿仲的信会才到呢?不可能不可能!”   大王,你也知道那是军报啊!   赵高无力吐糟这一点,也不想跟嬴政解释家信和军报的区别,反正在嬴政心里,除非是国家大事,像这种私人小事,除了长平侯之外,其他人想违逆他的意思,那都是解释就等于掩饰,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寡人是不会有错的……嗯,我家阿仲也是不会有错的。   大王,你真要那么喜欢长平侯,你把人家追回来啊!   别这么死撑着说“他不给寡人写信,寡人就不给他写信”好吗?   你和长平侯斗气,输得还不是从来只有你自己,倒霉的也是像他这样无辜的下人。   “大王,您要的第二封信……不不不……是奴婢写给长平侯的第二封信写好了……”赵高双手将一卷竹简高举过头顶,声音卑微的开口说道:“奴婢才疏学浅,不通文墨,怕写不好辱了大王的威名,所以斗胆请大王为奴婢斧正一番。”   “嗯……赵高,你和长平侯关系好,寡人是知道的。虽然寡人不齿长平侯这个人,不过你和谁关系好,是你自己的事,所以寡人就不反对你们俩通信了。至于斧正嘛……斧正当然是必须的,但是记住了,此事绝对不容许外传,否则……你懂得!”嬴政一脸高傲的接过赵高手里的竹简,用半威胁的口气说道。   “喏!”赵高一缩脖子,低下应道。   ☆、905.15营养液2000加更   “嗯嗯嗯嗯……写得不错……不过记得加上一句,大王最近有六国佳丽陪伴,夜夜当新郎,睡得可好了,一点都没失眠……知道吗?寡人一点都没有失眠!知道吗?”嬴政翻看着手里的竹简,指指点点的说道。   大王您睡得当然好啦,白天骑马射箭挥洒汗水,累得跟死小狗一样,晚上还要喝安神汤,确保一觉到天亮,但是我这个当奴婢的多可怜啊,为了守住您的贞洁,不让您被偷袭,我晚上都不敢睡觉来着。   赵高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一根蜡,应了一声,“喏!”   “嗯嗯嗯……还有,加上一句‘你不在,寡人吃肉没人管,吃饭吃得可香了,又长高’了,知道吗?除了这些,暂时就没有其他的了……”嬴政补充了一句,顺手将竹简丢回赵高,“记得写完再让寡人来斧正。另外,白仲的信来了,第一时间送到寡人这里来,让寡人御览知道吗?”   嬴政想了想,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丢份,这么迫不及待求信,好像自己多想念对方似的,又再次补充了一句,“虽然说交朋友是自己私人的事,寡人不方便出面干涉。长平侯阴险狡诈,堪称眉毛一皱,一个坏主意就计上心头,而赵高你呢……年纪小不懂事,常年在宫里又比较天真,所以……看在你伺候寡人还算用心的份上,寡人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把把关吧。”   赵高真不愧是赵高,在听了嬴政这么臭不要脸的话后,竟然没有吐糟,而是表情特别真诚的在自己上磕起了头,一边磕头,脸上还不忘展现出一种“感激零涕,不知所云”的神情。   #寡人身边,果然都是演技派!#   #而英明神武的寡人,早已识穿了这种浮夸的演技!#   数日后,嬴政收到了白仲的回信。   和赵高啰啰嗦嗦一大堆字,竹简都用了好几卷的信相比,白仲的回信只有一片竹简,竹简上只有四个字。   但就是这四个字,让嬴政有了一种寡人真是太阳了狗……不,是太阳了整个上林苑的感觉。   白仲,你个臭不要脸的!   嬴政咬着竹简泪流满面,相思成疾。   竹简上写着“想本侯否?”   “啊啾!啊啾!啊啾!”白仲连打三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抬起头抱怨道:“现在都快夏天了……”姨妈也来完了,“怎么还着凉了?”   “因为……”这是黑夫。   “有个姑娘……”这是枷。   “在骂‘负心汉’!”这是寺。   看着满脸鄙夷,眼神却满是羡慕嫉妒恨之情,围着自己的三个室友,白仲愣了一会儿,好半才省悟过来,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们说的负心汉……是我?”   “没错!”三人齐刷刷了的点了点头。   “喂?你们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负心了?我负心谁了我?”好吧,就算自己不但负心了,还又绿茶又白莲又心机了,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虽然不知道你负心了谁……”这还是黑夫。   “但是人家一个姑娘给你写了那么那么长的信……”这还是枷。   “你却只回了人家四个字……”这还是寺。   “我……我……”白仲莫名震惊了,这是怎么样的脑洞?怎么的神剧情啊?要是自己真干了什么也就算了,问题是……自己不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嘛,“你们怎么知道那是个姑娘?说不定是个男的呢?”   不想解释,也无力开口解释,因为认真想想,他们三人说的真得好有道理——前提是,那得真是个姑娘。   白仲只能强忍着抓狂的冲动,开口问道。   听见白仲的问题,见寺和枷都看着自己,然后白仲也跟着看向自己,黑夫结结巴巴的开口解释道:“呃……我刚才从你身边路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虽然看得不多……我也只认识几个字……但是‘想’啊‘念’啊‘睡不着’啊这几个字还是认得的……你说,给你写这么长这么长的信,而且又是想念又是睡不着的,对方不是姑娘,难道还能成是个男的?”   黑夫一开始还有些结巴,但说着说着,声音越发理直气壮起来,理直气壮到白仲都觉得自己真是个渣男负心汉,虽然渣的负的不是个姑娘。   白仲是个聪明的姑娘,那封信从字迹到谴词用句都是赵高的笔迹、赵高的口吻,但深深隐藏在其中的傲娇味道,却带着一种淡淡的熟悉之感。   还是那个味道,还是那个配方。   所以神使鬼差之下,白仲回了那封颇为负心颇为得意的信回去。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   “就算我是负心汉,黑夫为什么那么生气?”白仲看着说完话后,就一脸怒意走出帐篷的黑夫,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个吧……我大概知道一点……你知道黑夫家不富裕,他爹的官功爵位都留给他哥了……他呢,以前……”枷刚想开口解释,就被白仲伸手打断。   “算了,我不问了。这后面肯定有个故事,你们这些有故事的人……”白仲一甩头发,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说道:“不像我,用一个‘美’字就能贯穿人生。”   说罢,白仲潇洒挥袖而去,只留下枷和寺两人在帐篷里面面相觑。   “听他这话,我怎么就这么恨呢?”   白仲的军营生活就在美美美中渡过了,休假的时候就和同袍们去逛逛秦军新拿来的城池,享受一下异国风情——其实无论哪个国家的姑娘都一样,看见帅哥就挪不动腿,这年头的姑娘胆又大,白仲收订情信物都收到手软。   而在这段时间里,秦军在蒙老将军的带领下,军事推进更是顺利得不得了,一连攻下韩国十二城,唯一的遗憾是,连王贲都拿到人头了,白仲依旧一个人头都没拿到。   不是自己跑得太慢,而是韩国人跑得太快。   “哎!我这么美!你们跑什么啊?”白仲瞄向一旁的王贲。   王贲本能的捂着腰,在他腰畔,正悬挂一个血淋淋还散发着热气的人头。   “干什么?我又不抢你的人头!”白仲冲着王贲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秦军是按人头数来晋爵,所以战场上经常会发生两个士兵为了人头打起来的事,白仲想要真想不开出手干点什么,从王贲的角度来说,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理解的。   白仲从小不就是这样嘛,见着好的、自己喜欢的,就一定要想尽办法弄到手,至于弄到手后会怎么样,那就……呵呵哒了。   在事后的篝火宴会上,因为喝了酒而舌头有些大的屯长,拍着坐在那闷闷不乐的白仲的肩膀说道:“仲,没事……你还年轻,只要不死……就一定会有所斩获的……还有,你也别太伤心……其实你不需要干别的事,你对我们这个屯也是有贡献的。”   “是是是!至少我拉高了整个屯的颜值!”白仲盘腿坐在火边,双手捧着腮,气嘟嘟的说道。   她那负气般,略带孩子气的话,立刻引来了众人的一阵哄堂大笑。   “你们笑什么?至少有我在,你们追到姑娘的机率都要大很多好嘛。”白仲噘着嘴,不服气的指着众人开口说道。   秦军再勇猛,说到底也是人,而且个个还都是年轻力壮满身腱子肉的青年男子,在战斗之余,也会找女人发泄发泄。   这种活动本来是不参加的,到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她觉得,我这么美,我去找那些女人,明明是我更吃亏好嘛。   大家觉得好有道理,便不要求白仲也加入happy的活动当中,但是出门逛街还是会带上白仲,因为白仲之后,周围的姑娘明显多了。   虽然这些姑娘基本上是冲着白仲来的,但在被白仲拒绝一两次之后,大多数姑娘都死了心,有些姑娘就此闪人,有些姑娘则被其他秦兵给叼走了。   毕竟在这个民风开放的年代,男女青年们互相看对眼后,情到浓时,找个树林就地啪啪啪,啪完就两不相欠的拍拍屁股走人,其实也是蛮正常的。   白仲就如同黑暗中的烛火一般,用自己的高颜值,默默的为大伙拉来一群又一群的姑娘。   在“爱情”线开启的如火如荼之时,白仲的事业线终于也有了一星半点发展。   大约是觉得对王贲和白仲的锻炼已经够了,他们这个屯终于从“用屁股蔑视敌人”,变成了正面攻坚手,拎着长矛气势汹汹的向敌阵冲过去。   不得不说,韩国人真是弱爆了,射了两波弓箭,两军刚一短兵相接,韩国人就开始败退了。   白仲多抖机灵的一孩子,见韩国人想要跑,直接对着一名逃兵的后背刺出手里的长矛。   穿胸而过,血花飞溅,那个逃兵挂在长矛上,手脚还在动弹,人还没有死透。   白仲不为所动,手中长矛一抖一刺,矛身上还挂着一个人的长矛,又刺中了另一个逃兵。   第一次,白仲在他们伍……应该是他们屯的小伙伴面前,展示了她的凶残。   那场战斗中,白仲将七米长的长矛挥舞得异常灵活,仿佛自己的手臂一般,一戳一个准,一戳刺穿一个不算,最重要的是,她刺完人之后,也不把人抖下来,而是直接矛身上挂着人就刺下一个,不多一会儿长矛就变得跟烤肉串一样。   一把长矛本来就有几十斤重,再加上人体的重量,据看见的小伙伴估算,白仲手里那根长矛至少有千斤重……虽然秦代千斤换成现代也就五百来斤,但也是很吓人的好嘛。   一般人,纵然是力能扛鼎的大力士,举个千斤也要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好一阵,哪能像白仲这样面无表情的一刺一个准,好像手里的长矛根本没有重量一样。   白仲一战成名,从此军人再没人敢说她是小白脸,但问题是……也没人敢吃她递过去的烤串。   愚蠢的凡人,就会大块的烤肉吃,肉就是要弄成小块,再串成烤串烤,这样烤出来的肉才好吃,知道吗?   ☆、915.15   根据秦国律法,凡行伍中人,不论出身门第,一律按照其所立军功的大小接受赏赐。即便是秦国的宗室也是这样——宗室未立军功者不得列入宗族的簿籍,不得拥有爵位。   而秦国爵位共分二十级,分别为:一级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十六上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   从爵位上来算,白仲一出生已经是长平侯,单论爵位已经是第二十等,这辈子不管再砍多少人头,那都是升无可升,除非想要封妻荫子——比如,白仲战死杀场,他的爵位就能传给儿子;又或者他觉得“长平侯”这个称呼不好听,想封君了,否则他完全可以躺在咸阳混吃等死一辈子。   不过,虽然白仲在爵位上升无可升,但是官位上还是可以扎挣一下的。   自从秦王政三年攻韩时,白仲提着一根七米长的烤串在战场上惊艳亮相,闪瞎一大片人以来,虽然爵位还在原地踏步,但官位却有了大大的提升。   到秦王政六年之时,十六岁的白仲已经是秦军中的一名百人将,手下管着一百个大头兵。   别小看百人将这个官职,在秦国的军制之中,百人将是升官的一道坎。   百人将以下的官职,可以通过斩敌首数的累积量来提升,但是百人将却不可以,百人将的硬性标准是识字,并且能阅读并书写军报,也就是说是要笔试的。   若是不识字,纵然斩杀再多的敌人,也只能提爵,不能升官。   白仲小时候好歹是宗学第一,后来又是秦王伴读,笔试当然是没问题的,通过百人将的笔试那是小菜一碟。   为了庆祝白仲升职,又逢今日是春社日,王贲和白仲相约要去郊外踏青。   “阿仲,你好了没有?快点行嘛!你又不是女人,怎么那么磨叽?”王贲蹲在门口,一脸无奈的摸了摸下巴,他觉得自己刚刮出来的胡子,都快要长出来了,真是一个比女人还能磨叽的战友。   “叫什么叫?好歹是去见姑娘,你等我先擦个粉,补个妆嘛!”白仲看着床上的一堆衣服,一件一件拿在身上比划着。   当上百人将别的好处没有,至少食宿的待遇高了,不但顿顿有精米和肉吃,居所也从五人住所换成了大单间,而且还能在城里租房放衣服和随身的一些物品。这样一来,白仲被战友发现真实性别的可能性,一下子就减少了。   “还擦粉……补妆……你真当自己是个女人嘛……”王贲觉得自己的内心都是崩溃的。   #我的战友是娘炮,肿么办?#   #粑粑说,他粑粑当然和粑粑是好朋友,所以儿砸你要好好照顾阿仲,阿仲比你年纪小。#   #所以粑粑要是知道,我把阿仲照顾成娘炮肿么办?#   #还有大王那里,我要怎么跟大王说,你的伴读是个大娘炮,最近爱上了涂脂抹粉?#   娘炮——这是五官越来越女性化、气质越来越妩媚的白仲,对自己未来的最新定位。   当然,娘炮这种不中听用词,自然只是王贲这种粗人才能说出口的。   一般文人管这样叫“貌好若妇人”,少女管这样叫“花样美男子”。   白仲将脸上的面膜洗干净,看着镜中自己如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净无瑕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己有权有势有地位还有美貌,那又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美貌呢?与其遮遮掩掩让人怀疑,不如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美了打扮,这样大家最多以为自己是个爱美的娘炮而已。   说起来,白仲这一招还是网上看帖学来的,虽然吧,帖子的内容是说“如何分辨身边直男和gay”,里面就有提到,同性之间有亲密接触很正常,敢和人亲亲、抱抱、同床共枕、同浴同撸,其实都是直得不能再直得直男,因为他们性取向正常,所以无所畏惧;而一般会和你保持安全距离的人,反而有可能是gay男,因为他们害怕暴露自己的性取向。   白仲想想n版电视剧的花木兰,再想想n版电视剧的祝英台,最后又想了想自己……若是自己当年像电视剧里的花木兰、祝英台一样,一被嬴政拉着洗澡、睡觉就惊慌失措、脸红耳赤的话,大约早就被人发现真实性别了。   于是,美少女白仲就在这样的心态下,进化成了美娘炮白仲。   梳洗打毕完毕,白仲出门,冲着正蹲在自己门口cos看门口狗的王贲,挥了挥手开口说道:“嗨,小贲贲,我们走吧。”   王贲闻声抬起头看向白仲,只看了一眼,顿时有种闪瞎狗眼的感觉。   只见白仲一袭红衣明艳张扬,越发衬得她肤白如雪、墨发如瀑,精致的五官绮丽得不像话,偏偏如此美艳绝伦的脸上,却有一种凌厉的杀气,让人越发不敢直视她的美丽。   “你是准备将那些女孩子的风头全抢光吗?”王贲表情呆呆的说道。   白仲眼波流转,白了王贲一眼,心中暗道眼前这只怎么看怎么死蠢的大型犬科生物,最后到底是走了什么门路,成为天下名将的?   “错!我是准备将所有的女孩子都抢光!”白仲看了一眼系统显得的“尽收七国佳丽——六宫粉黛无颜色,三千粉丝在后宫”后面的任务完成度,心中有些淡淡的忧伤。   系统君这个家伙就是经不起表扬,刚夸它终于像个“战神系统”了,没几天画风又变回来了,不但要尽收七国佳丽,甚至还真是七国佳丽……齐楚燕韩赵魏秦的妹子数都有规定。   你说说,就“白”这么一个拉仇恨的氏、白起这么一个拉仇恨的爹,自己要怎么去集齐除秦国之外的六国妹子啊?   最重要的是,让哥一个妹子去“六宫粉黛无颜色,三千粉丝在后宫”,这特么人干事啊?   [对呀对呀!我本来就不是人呀!]   你走开!   [哎呀呀!别生气,其实这个任务有简洁的完全方法的,但是……]   但是你不说对吧?不说你扯jb犊子!   [骂人是不对的,少年!]   我骂人了吗?我骂人了吗?你刚才还说你不是人呢,怎么这会我骂骂你,就成骂人了?   大约是白仲说的太有道理,系统竟然好一会儿没有吐糟,任由白仲打扮风骚的,骑着大马和王贲出了城,向城外的桑林奔去。   春社——汉族最为古老的汉族传统民俗节日之一,主要是祭祀土地神,以求丰年、祈福什么的。   但以上功能,实际上都是儒家当道,中国封建礼仪越发严苛之后才开发的,春社在先秦时代只有一个功能,就是给男女幽会狂欢,提供一个合法的名义。   在上古时代以及夏商周三代中早期,春社就是一场狂欢,实行内部婚姻制度的氏族男女可以自由地进行杂乱的群、交,而实行外部婚姻制度的氏族男女则与相近氏族的男女也同样进行群体杂交,随意交、媾,而不必负责。   当了先秦时代,虽然有了礼教规定,但原始习俗仍然有部分延续下来。在春社日当天,人们会在桑林举办欢庆大会,成年男女聚集在一起,唱歌跳舞,互相嬉戏,甚至可以自由地发生不和谐关系。   而这种光天化日之下,聚众群p的场景,不但不会被热心的居民举报,然后被平安北京抓获后,发微博通报全国;相反的,为了促进人口的发展,官府不但强制令成年男女参加在仲春举行的桑林大会,甚至你要私奔的话,官府还可以提供法律保护。   想当年,孔子他娘就是在春社时和他爹野合,然后有了孔丘;丘者就是指孔子他娘为了纪念和他爹野合的地点,而取得名字。   白仲骑在马上,打马在前,王贲随后,看着前方的白仲。   春风吹过,吹起了白仲的衣袂翩翩,长发飘飘,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已然是天人之姿,让人无限遐想。   王贲看了一眼左右道路,尽是呆望着看着白仲,驻足张望的青年男女,甚至还有少女惊呼“神仙哥哥。”   愚蠢的凡人们,你们要是知道“神仙哥哥”杀人跟杀鸡一样,你还敢这么爱慕吗?   白仲来得有点晚,到了桑林社宫之中,祭祀的三牲已经摆放好,负责祭祀的巫师已经准备登台。   周围不但有不少和自己一样骑着马来的少年,还有许多或坐在车中,或只能步行而来的少女。   白仲一到场,场中就立刻响起了一片惊呼之声。   函谷关不比咸阳,虽然是重要的军事驻地,但说到底还是一个小城,周围驻扎的也大多是武夫,贵族……基本上没有,更不用说白仲这样,从小被人按照最标准贵族礼仪教导出来的,堪比教科书的人物。   好不容易等到祭祀完毕,巫师站在祭坛上宣布,无论男女,皆可以自由的邀请心中人入林幽会之后,王贲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全场少女眼中跳动的小火苗,以及年轻男子们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王贲一勒马绳,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带着白仲在一群疯狂的少女中夺路而逃的准备,但出乎意料之中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邀请白仲。   而且场面还有些寂静,这是怎么回事?   ☆、925.16营养液2100加更   王贲回过头,刚想问白仲这到底是怎么了,就听见旁边传来白仲“桀桀桀”的笑声,接着是一句透露着深深中二气息的台词,“愚蠢的凡人们,拜倒在哥的美貌之下,自惭形秽吧!”   粑粑对不起,你基友……战友的儿子变成自大狂了。   王贲泪流满面,觉得心情糟糕无比。   但更糟糕的是,王贲发现自己觉得白仲说的,真特么太有道理了,简直是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不已,反驳无能。   “既然敌人不来,那么我就主动出手。全场……最漂亮的姑娘……”王贲看着白仲骑在马上,向一辆四周笼着白纱,看不清楚车中女子容貌的牛车走去。   喂!小白!阿仲!你跟我解释一下,你从哪得出,这车里的女子是全场最漂亮的姑娘?你长天眼了吗?   在众人寂静无声的注视之中,浑若无人骑在马上的白仲,嘴角含笑,眼泛桃花,美得那么妖孽。   白仲骑着马,走到牛车之旁,略弯下腰,看着被白纱笼罩的人影,笑着开口问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过了一会儿,车里传来一个女子如环佩叮当的声音,“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接着一只素手掀起白纱面如桃花,一张宜喜宜嗔,带着几分少女含春之意的娇颜,出现在白仲面前。   白仲微微一笑,伸手抓住少女的手腕,不顾对方的惊呼之声,用力将其往自己身上一拽。   原来坐在牛车上的少女,在一阵天旋地转之中,侧坐于白仲正前方,纤纤细腰被白仲环臂抱住,淡淡清香传出鼻中。   “坐好了……”白仲带着几分调笑的声音,伴随着热气传入少女耳中。   少女红着脸,羞涩的低下头,虽不曾说话,但也没有挣扎。   白仲嘴角勾起,微微一笑,一扬手中的马鞭,双腿在马腹上一挟,胯下白马立刻洒开大步,冲入桑林之中。   “这样也可以啊……”王贲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好半天才收回下巴说道:“节操呢?”   节操是什么?可以吃吗?   环抱着少女坐在一片草地之上,白仲一只手抱住少女的腰,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脚,粉色的红唇贴在少女耳边,轻轻含住她的耳垂,柔声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说着,白仲的手从少女的裙底,顺着光滑如丝的大腿,一路摸了上去。   古人多穿开裆裤,而现代又深受亚热带气候的影响,纵然是春天,也炎热如夏季一般。   因此,少女裙底一片清凉,白仲的手就已经摸到了某个不和谐的地方。   手指轻轻在其中挑逗着,时而轻轻抚过,时而用力一捏,少女忍不住惊呼一声,双手抱住白仲的脖子,喘着粗气说道:“君子勿要戏弄于妾,妾名唤萍,采萍之萍。”   “于以采萍,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真是个好名字……以后会有个美人和你同名喔……”   白仲轻笑着,将萍放在地上,看着对方因为亢奋而嫣红一片的双颊,忍不住弯下腰一亲芳泽,同时用空着的手,轻轻将萍的腰带解开。   早已因为白仲在自己身下游走的手,而娇喘不息、眼神迷离的萍,用仅存的一丝理智问道:“君子何名?”   “白仲!”   白仲用如情人呢喃的温柔声音,吐出自己的名字,但一双纤尘不染的玉手,却是格外的暴力,几乎是用撕得,将萍身上的衣物狠狠脱去。   不多一会儿,原本包得像个粽子的萍,已经被白仲剥得精光光。   被春日的暖风一吹,赤着身体的萍感受到一股凉,本能的挟紧双腿,捂住胸口的丰盈。   “别动,让我看看……”白仲笑了一声,双腿张开,跪坐在萍的身体,伸手将萍的双手抓住,用手按在她的头顶,方才低下头看着身下的萍。   丰腴动人的肉体配上纯真清秀的容颜,两相比较之下,散发着一种充满诱惑而又甜美的气息。   春风拂面,将萍娇躯上甜美的少女之香,送到白仲的嗅觉里。   “萍还是第一次来桑林,请君子怜惜。”   萍轻唤一声,少女天真清纯的眼中,浮上一层蒙蒙水雾。   言罢,萍半紧张半羞涩的闭上双目,任由一双温柔且带着暖意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着,静静的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如此佳人,谁不愿意怜惜?   时轻时重明缓时急的动作,让萍只觉得身体火热不已,身下却已然是一片汪洋泽国。   “君子……”萍忍不住娇喘一声,娇嫩的声音带着些许祈求之意。   “好好好,我就来……”白仲轻轻的笑声传入萍的耳中。   萍只觉得身上一轻,白仲已经离开自己的身体,同时离开的还有那股淡淡的温暖。   不待萍睁开眼睛,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人拉开。   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萍紧张的更加厉害,眼睛死死的闭着,贝齿紧紧咬住下唇,两滴清泪从她眼角中落了下来。   “啊!”萍痛唤的声音在桑林中响起。   当王贲顺着萍的声音赶来时,他看见白仲正手持着长剑站在一具赤裸的女尸身边,鲜血顺着剑尖,一滴一滴落在女尸雪白的肌肤上。   听见马蹄声,白仲回过头,虽面无表情,但玉颜如昔,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王贲跳下马,抓住白仲的双臂,紧张的将她上下打量好几次,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爹留下来的仇人而已……”白仲的声音里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和疲惫之情。   王贲看着白仲,一脸了然。   也难怪白仲会有这样的情绪,任凭谁有事没事走在路上,就会遇上自家老爹留下来的仇人,搞不好吃个饭还要分三次吃,都会心塞累觉得不爱的。   尤其是这一次,竟然是用美人计,在“性”致高昂之时……真是太凶残太无情了,也不怕把白仲吓得无能了。   没办法,谁让白仲这么拉仇恨呢!   以前白仲长居于咸阳宫,出入又有甲士保护,一般人别说是行刺,连面都见不到。   现在白仲离了咸阳宫,安保措施自然没有那么严密,以前隐名瞒姓到还好,自从升任百人将后,白仲就用回了真名真姓,然后……呵呵哒……再加上她那张祸国殃民,特别有识别度的脸。   刺客都不用接受认脸训练,王贲估摸着直接照着最漂亮的那个砍,或者是杀之前来一句“那小子长得不错,你见了真人就自然知道是哪个”就行了。   白仲收剑回鞘,在王贲胸口上拍了一掌,特别不耐烦的说道:“喂喂喂!你脸上那是什么表情?你在脑补什么啊?走了啦,回去了啦。”   “喔……那这具尸体怎么办?”王贲回过神,指着地上的女尸追问道。   “这个啊……不小心玩重了一点……本来还想捉活的,带回去给兄弟们玩一下的……”白仲一脸懊悔的说道。   这女杀手还挺有节气,竟然打死也不招,白仲只好在系统里兑换了一个修真界里的“搜魂”卡来使用。   修真界的东西就是修真界的东西,用完之后从来不考虑人的死活,像这种在某些方面经过严格训练,长得漂亮,最重要的是手上人命挺多的女人,白仲本来还真想带回军营里当福利,让她学以致用,也省得那些家伙说跟着自己没前途,管得太严,这也不准碰那也不准碰,连个敌国民女都不准调戏。但是白仲没想到,这个这么不顶用,搜两下就死翘翘了。   说起来,这个女杀手也是可怜,若自己真是个男人,遇上这种接受过那方面训练的女子,必然不管女杀手之前干过多少事,放走她会对自己有多少威胁,而精虫上脑的要么用啪啪啪征服对方,要么把对方放走,留着当自己的储备后宫。   可不幸的是,却遇上了自己这么一个不解风情又不懂怜香惜玉的人,竟然就一心想把人拎回去给兄弟们当福利。   要不是自己是个女的,而且一早知道对方是个杀手,八成早就跟以前那些糊涂蛋一样,莫名其妙死在她身上了。   白仲还记得自己说要将她送去当福利时,对方那一脸不敢置信和震惊的表情。   杀人者,人恒杀之。   若是对方手上没有沾过血,干这种事也是头一回,白仲也许还会考虑放她一马,又或者不会那么残忍的对她。但是系统告诉自己,对方手上早已满手血腥,白仲立马就没了同情心——她的同情心是给大多数正常人类的。   就像从军打仗一样,只要天下一统,秦国这一次不会二世而亡,天下至少有数百年的和平,她又何必在乎什么名声?   “还是,你对尸体也有兴趣?”白仲表情古怪的看了一眼王贲。   “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就这样暴尸荒野不太好吧?”王贲看了一眼女尸,虽然已经死得透透的,但还是能看出她长得挺美的,可惜遇上个无情的男人。   “她手上的人命比你手上的人命还多,你怜惜个毛线球啊?”真是想不通你们这些男的,看到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就挪不动腿了,也不管对手是杀手还是美女间谍。   “你说的也对……不过暴尸荒野是不是不太好……”白仲点了点头,走到女尸面前,出鞘挥剑,利落斩下女尸的首级提在手中,“有了这个首级,再加上我从她身上弄来的军情,应该……也算个小功了吧?暴尸荒野是不太好,所以等会儿我去把她的首级挂到城门口,让那些成天到晚想刺杀我的人看看。”   “军情?什么军情?”王贲不解的追问道。   “楚燕韩赵魏五国合纵准备伐秦,他们这些杀手就是先一步进函谷关,准备刺杀军中各将的。我正好从她脑……口中知道了,这些杀手的联络方法和窝藏地点而已。”   ☆、935.16   若是别的百人将送来这个消息,没凭没据就靠白仲的一张嘴和一个女人的脑袋,负责镇守函谷关的守将,也许还要琢磨一下消息的真假。   但是白仲送来的消息,那待遇是完全不同的,不说他爹是秦国大多数军人心中的偶像,只看白仲的身份,就不由让人先信了七分,剩下的三分自然在王贲王少将军身上补齐了。   两大名将的后人,闲得蛋疼拿这种事忽悠自己,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蛋疼,而是蛋碎了吧?   于是,据当天的函谷新闻报导,军方最近破获了一个专卖假药的制假窝点,并且查处了制药多少多少公斤,抓捕了假药贩子多少多少人。   “哼!六国这些卑鄙下流无耻的家伙,不敢在战场上于我们大秦正面对战,成天就会躲在暗处里,玩这种阴谋诡计的东西!真是臭不要脸!”王贲看着从刺客们聚集的药铺中,搜出来的各种武器和情报,气愤的向白仲说道。   白仲默默的看了王贲一眼,见他情绪激动、表情真挚,似乎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一时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在嘲讽本国了。   众所周知,秦国采用的国策是“近攻远交”策略,对于近在咫尺的山东五国采取攻势,而对于遥远的齐国就是两国睦邻友好一百年。   而齐国人也不是个个都是笨蛋,总有几个能看出秦国的阴谋,因此齐国朝中最初对秦国也不是那么待见。   但是这些不待见秦国的人,最后不是败在秦国的金弹攻势之下,就是莫名其妙的暴毙了。   所以说,杀手集团哪家强,七国之中属关中。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是怎么识穿那个女人是杀手的?”王贲好奇的问道。   “这个啊……就凭我这双慧眼……”白仲反手指着自己的一双迷人又妩媚的桃花眼,笑着开口说道:“我一眼,就能分出那个女人是不是爱慕我……她虽然面上装得很痴心痴情,但心里却一点都不爱慕我……既然不爱慕我,却要主动贴近我、向我献身……这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嘛。”   白仲说了一半真相,却又保留了一半真相。   实际上原因是这样的,自从开启了“尽收七国佳丽”这个任务之后,系统就很贴心的将每个女人对她的好感度,用数据形式直观的表现了出来,以方便白仲攻略各国佳丽。   所以当白仲出现在社宫之时,她发现在场的每个女人对自己的好感度,都有或多或少的提升,只有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好感度是负的。   不但是负的,而且是恶意满满,恶得白仲以为自己是不是始乱终弃过她。   没啊!这不可能啊!自己虽然已经不是处男……没错,是处男……但每回被王贲还有其他同袍,拉去青楼楚馆的时候,都买了单啊,没有仗着颜值高,就吃白食不给钱啊。   至于良家女子,自己虽然会抛个媚眼,没事放放电什么的,但是绝对绝对不会碰的……万一被要求负责任怎么办?   如此恶意满满的女人,在白仲眼里简直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显眼,因此她果断就去约了,没想到约出这么一条大鱼来。   “说起来,别管这个了。五国伐秦,我们很快就要出战了,你不回去准备准备?”白仲笑着对王贲说道。   虽然秦法严苛,再加上秦军异于六国的军功爵,秦军的军纪还可以,但眼看大战在即,他们这种中底层军官要做的事也很多。   比如鼓舞士兵的士气、确保士兵兵器完善、提醒士兵购买衣物还有食物之类很多很多杂事。   同时,军中也发布了战时的禁酒令,严禁士兵喝酒。   军中的气氛一天天紧张起来,士兵们开始频繁的向关中的商业区跑,购买衣物、补充食物、修补兵器。   白仲也忙着做战前动员,老秦人比较朴实,基本上都属于言语不多型,所以虽然兵书上说当官要没事鼓励下属,秦国的中低级军官也做得并不太好。   但白仲就不同了,鼓舞和动员这两项是我军优良传统,任何一个有点口气和经验的现代人类,只要不是特别笨,依虎画猫鼓励一番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白仲还不是一个只会空口说白话的人,仗着家里有钱,她经常会给士卒一些小恩小惠。比在军中提供一些小额低利息贷款,给那些家境贫寒、无力购置新行头的士卒;自己出门狩猎得来的猎物,也并不会独吞,而是会按军爵分给手下,虽然有的人多、有的人少,但必须确保普通士卒也能吃到肉,喝到浓浓的大骨汤。   就靠着这些现代人说起来,不值一哂的小手段,再加上白仲原本就有实力,因此白仲在很短的时间里,得到了手下百人的尊重。   又过了几日,白仲听到前线传来消息,五国联军合力攻防了寿陵城。   消息传到咸阳,嬴政一脚踢飞了身前的大案。   不解气,又拔出悬在一旁的太阿剑,一剑将大案斩成两半。   “可恶!”嬴政手持着宝剑,涨红着脸说道。   秦国现在已经是“老子天下第一,你们谁敢不跪着舔,老子就弄死你们”的超级大国,但这样的超级大国也不是天下无敌的,它也是有弱点的,五国联合起来,它扛不住啊。   当然,让嬴政这么生气的,也并不完全是因为五国伐秦的事,更主要的是,赵高告诉他,太后身后那个叫“嫪毐”,根本没有被阉割,而是个假内侍。   虽然嬴政对太后身边有男宠,早在心中有猜测,但是在此事被证实之后,他心中的怒意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寡人在太后宫中听见的那个婴啼声,是太后和嫪毐生得孽种吧?   按理来说,秦国胡风甚重,太后在孀居之后与大臣交好,那是稀松平常的事——不说早先的宣太后和义渠王生下两子,死前又想让男宠魏丑夫为自己殉葬,就说现在的华阳太后宫中也养着好几个面首。   嬴政身为儿子,在这种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这基本已经是秦国国君的传统,赵高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嬴政会为了此事而气成这样?   难道这实在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大……大王……长平侯有书信到。”赵高跪在地上,将手里的竹简高高举起,低下头说道。   这几年来,随着大王年龄的增加,一身威仪之气也日渐增涨,生气的时候,那一身龙威更是无人敢惹,而唯一能让他暂消怒火的,只有长平侯的书信……当然,有时候气得更厉害也难说。   “长平侯……哼……她还记得寡人?哼!那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寡人才不稀罕看她的书信呢,肯定又是在炫耀函谷女子多么柔情似水来着……”嬴政说着,将赵高手里的竹简接过来,他到要看看,函谷关的女子到底有多柔情似水,是不是比他的后宫佳丽们更可爱。   看着口里“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嬴政,赵高轻轻的吐出了一口长气。   看样子,自己今天又要为形容大王后宫佳丽们的可爱之处,而想破脑袋了。   “小高高,想我绵?你上次来信说,燕姬妹子酿得一手好酒,大王很爱喝她的酒,喝完她的酒就留宿宫中,和燕姬那个那个……要我说啊,1vs1实在是太无聊了,人数固定、姿势老套、段落重复,一点新鲜感都没有,远远不如我在函谷关这里开心。你不信?你说宫外的妹子没有宫里的妹子长得漂亮……这你就不懂了吧?脸漂亮有什么用?吹了蜡烛都是一样的……”   “前几日,函谷关这里举行春社……你知道春社是什么吧?大型露天群p活动,男男女女的混在一起随便约,可乱可乱了……做为一个头一回参加春社的成年人,我结识了一个特别特别漂亮特别特别有风情的女人……”   “这个女人爱我爱得如痴如醉,恨不得将我吞入她的腹中。”真得是吞入腹中,那女的是赵国人,出生在长平之战后一年,然后你懂得。   “为了追到我,花费百般心思、千般巧计,只为让我在人群之中多看她一眼。”这好像也没有错吧?虽然略有一些小小差异,但总体来说是一样的。   “虽然我和她身份上有所差异,但是那一天在一个漂亮的小树林里,我轻轻的将她放在地上……你懂得?”渣男,你慢慢脑补去吧。   “总之现在,我已经爱她爱得丧心病狂。”丧心病狂的把人杀了,多漂亮的一个妹子啊。   嬴政铁青着脸,死死抓住手里的竹简,因为用力太大,指关节都开始泛白。   白仲!白仲!早晚有一天,寡人一定要……狠狠的要了你!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嬴政咬着牙,愤怒的将视线移到竹简上的最后一行字,“对了,告诉大王,我去寿陵了,让他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在,大秦就一定不会败,函谷关也不会失守的,除非……我不在了。如果我不在了,就轮到你好好保守大王了,莫忘了当年我教你剑术时,我对你说过的话……我不在的时候,就让你来保护公孙。”   妈蛋!谁害怕了!白仲你个臭不要脸的,一定要安全回来啊!   ☆、945.17营养液2200加更   大军开拔,向寿陵进发。   白仲现在身份低微,自然是没有马骑的,只能迈着两条小短腿吭哧吭哧的向前走。   其实十六岁的白仲也不矮了,一米七二的个子怎么看也不算矮,只可惜战友们身高都突破了一米八,而咸阳宫那个臭不要脸的,竟然有一米九了。   一米九!等自己回去的,那个臭不要脸的,一定又会抱着自己,然后将下巴放在自己的头顶上,特别深情的说,“小矮砸。”   这么一想,白仲觉得自己那封信写得实在太好了,气死那个臭不要脸的,竟然在自己这么一只纯洁又萌萌哒的小萝莉面前,炫耀他的后宫,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   活该你被本小萝莉感动的泪流满面!   白仲傲娇的哼了一声,其他人不知道五国伐秦的情况,白仲可是知道得很,五国伐秦声势浩大,但实际上却是五个软蛋,一听说秦国出兵了,两军连交战都没有,五国就直接罢兵闪人了。   想到此处,白仲看了一眼周围正满脸兴奋、压低声音讨论自己这一回能收到多少人头的同袍们,要是他们知道五国会直接罢兵闪人,该有多伤心和郁闷啊?   白仲十分了解这种心情,这就好比你战阶还差一万五,好不容易等到周末,提前三小时进图,磕了小药吃了桌子,阵营广告刷完,就等着收人头了,结果发现浩气放你鸽子,这周的攻防cd被黑掉了。   秦军的怨念也是很可怕的,所以在确定五国罢兵之后,秦军转头去把卫国攻了下来。   卫国只是一个小国,不在战国七雄里头,而且其国君早已因为魏国的攻击,不敢称“侯”而自贬“君”,整个国家也只剩下濮阳这个地方。   但是卫国却是人才倍出,被当时之人称之为“卫多君子”,孔子更是因为卫国君子多,而在卫地住了十年之久。   而这些人才中,随便挑几个出来也是大名鼎鼎,先有商鞅,现在有吕不韦,而后又出了个名震天下的……   白仲看着正手持着一把青柄剑,和王贲战成一团的少年,飞出一剑,将少年刺向王贲的剑格开,长剑去势不停,直接贯穿少年的衣袖,将他钉在墙上。   “剑法不错啊,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白仲懒洋洋的走上前,拍了拍王贲的肩膀,开口问道。   王贲有些后怕的看着少年,这小子年纪小小,剑法却极其刁钻古怪,差点就将他伤着了,“此人应该是个游侠儿。”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说法,所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游侠儿说白了就是小混混,不过是武力值比较高的小混混。   若是论个人武侠,秦军大多是普通老百姓出身,会点劈、砍、冲、杀之类的技能就不错了;游侠儿却不一样,武艺高强、身手灵活、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好手。   当然,任何暴力组织在军队面前,都是渣渣。   秦国军队天下无敌,更不用说几个小小的游侠了。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穿的再叼,一砖撂倒;体格再壮,人多也跑。   当然,要是落单了,那就不好说了。   “你才是小东西呢!我有名字的!”少年一脸愤怒的看着白仲,对方有两人,而自己只有一个人,且后来出现的那个死娘炮,剑法似乎比自己还要高。   “那行行行,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看你武功不错,死之前给你一个报姓名的机会。”白仲冷笑一声,看着正欲开口的少年,再次出言打断道:“你可千万别说让我先报上名这种废话……败军之将是没有谈判资格的……要么报名姓名再死,要么直接死……别那么多废话!”   少年看着一脸凶残,毫无开玩笑之意的白仲,反手将钉在自己衣服上的剑拔出,丢回给白仲,站直身子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一个让白仲大惊失色的名字。   一个白仲听完,就直接一挥说“你走吧,我不杀你”的名字。   看着夺路狂奔的少年,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王贲,跳着脚说道:“阿仲,你疯了吗?你怎么把人放走了?”   “这个……这个……我说因为我仁慈善良,你信吗?”   “呵呵……你信吗?”   “好吧,既然不相信,那我换一个……其实我是发现他年纪小小、天赋不错、剑术惊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不忍杀之……”   看着小伙伴一双萌萌哒又萌萌哒,望向自己的眼睛,王贲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小伙伴这是觉得我很像傻逼吗?   打下濮阳,就是打下卫国。   只是卫国虽灭,卫君却没有废,只是被迁往野王之地,终嬴政一朝都未动过废卫的心思。   于是,最弱小的卫国,却成了生存时期最长的诸侯国。   转年,到了秦王政七年,白仲知道“哈雷”那个傻逼要从遥远的外太空回来了。   白仲因为出生时间没挑好,上次哈雷她没生,下次哈雷说不定她活不到……应该是妥妥活不到,因为她已经穿越了。   因此自从进入秦王政七年以来,白仲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歪着脑袋遥望夜空,希望能在第一时间看见哈雷慧星的影子。   果然,在一个满月高悬的日子,白仲看见一道白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如扫帚般的扫过东方的夜空。   刹那间,群星失色,连月亮也遮不去哈雷慧星的光芒。   只是,在二十一世纪,被人吹嘘一生才能看到一次的“哈雷”君,在古代却是一个大扫把,有什么脏的臭的糟心的事,都会栽在它头上。   根据《秦始皇本纪》记载,七年,彗星先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将军骜死。以攻龙、孤、庆都,还兵攻汲。彗星复见西方十六日。夏太后死。   前面几条都跟白仲一个小兵没有太大关系,但是子楚的生母夏太后死了,身为表侄儿的白仲却要回去奔丧。   说是奔丧,实际上是华阳太后和公主娘好几年没看见自己,召他了。   正好,自己这边也有个麻烦要甩给公主娘她们。   嬴政知道白仲进宫看望华阳太后的消息时,他正在和风情妩媚的燕姬聊天。   “大王久不来此,燕姬可想死大王了。”燕姬风情万种的看着嬴政,直言不讳的向嬴政吐露着自己的相思之意。   北国姑娘,就是如此豪爽。   “最近朝中多事,寡人未免冷落了爱姬,实在不该。不过你看,今日寡人不是来了吗?”嬴政拉着燕姬的手,笑着说道。   旁边的赵高则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什么“朝中多事”啊?明明是听到长平侯要回来,兴奋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不着觉,半夜不睡,白天就精神不振,又害怕文信侯说,只好宣称“半夜苦读书。”   至于今天来,不过也是听说长平侯今日回进宫,所以傲娇的想要冷落冷落人家。   你想啊,大王和爱姬谈情说爱的时候,非大事谁敢进去禀报啊,这样长平侯就只能站在宫门口发呆了。   说不定,还是一边吃着醋一边发呆。   不过,赵高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容易,长平侯是兵家高手,这情场就有如战场,自家大王还真不一定是长平侯的对手。   果然,过了没多久,赵高安排的负责监视白仲的小跟班就来报了,长平侯根本没往陛下这来,人家直接去了华阳太后宫中……嗯,手里还抱着个包裹。   赵高立马趁着燕姬不注意,将白仲的去向和手里抱着个包裹的事告诉嬴政。   这个臭不要脸的!我大秦严禁官员之间互相送礼,连寡人这个大王都没收过礼,她竟然就直接送礼送到华阳太后那去了?   而且还公开行贿,连遮都不遮一下,就直接提着个包裹进来?   这种目无法纪的行为,怎么能出现在秦国宫廷呢?   化身“反腐小能手”的嬴政,当然不能允许这样视秦法如无物的行为,发生在自己家里、自己眼皮底下,所以他只能含泪告别燕姬,打道向华阳太后宫中而去。   还未进华阳太后宫中,刚走到大门口,嬴政就听见屋里传来婴儿“哇哇”大哭的声音。   因为赵姬的事例在前,嬴政只觉得头一晕,开始犹豫该不该进去,毕竟人家的隐私揭穿不好。   但此时内侍“大王驾到”的话已经喊了出去,嬴政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房中。   一进去,就看见华阳太后正挥舞着一块尿布,用看救星一样的目光看着嬴政,开口说道:“政儿,你来得正好……小白尿了,我又不会换,你来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寡人可是大王!太后你竟然让寡人给小孩子换尿布?还有,那个臭小子叫什么?小白?这么丑的孩子,哪配叫“小白”这么好听的名字?   嬴政黑着脸,走到华阳太后面前,正欲开口表示自己不会,就听见华阳太后又开口说道:“阿仲说了,当年子婴的尿布就是你和她一起换的……”   好吧!寡人是会换,但是太后,麻烦你给寡人一个让寡人换的理由,别跟寡人说,这是寡人的便宜叔叔。   “阿政你来看,阿仲的儿子多可爱啊,哭也哭得这么有精神……你什么时候给本后生个这样可爱的小曾孙啊?”   ☆、955.17   “太后……你说谁的儿子?阿仲?哪个阿仲?”嬴政一脸惊讶的看着华阳太后,不自觉的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   说是你的儿子!说是你的儿子!就算不是你的太后,你说……你说是我娘生的小野种,我也认了!你为什么要……   “阿政,你还认识几个叫‘阿仲’的?当然是你认识的那个阿仲,这个孩子……算是阿政你的表弟,本后的侄孙孙……”华阳太后说着,一脸慈爱的抱着刚换完尿布,睡得正香的小婴儿亲了一口,笑着说道。   换尿布这种事,当然不需要秦王来做,华阳太后不过是找个理由说出这是白仲的孩子,然后就可以……阿政啊,阿仲都有儿子了,你呢?活脱脱《小苹果》新年打脸版。   “阿仲的儿子……弟弟……”嬴政顿觉心里一紧,接着他感觉自己一颗纯纯萌萌的少男心,被人硬生生从胸腔里拽了出来,揉碎跺烂再狠狠丢在地上,用脚踩成泥。   我娘给我生便宜弟弟还不算!阿仲竟然也给我生了一个……弟弟?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负心汉!   有那么一瞬间,嬴政真觉得自己就是苦守寒窑十八载,结果老公在外包二奶的王宝钏……嗯,虽然嬴政不认识王宝钏是谁。   嬴政进入委屈模式。   慢吞吞的走到华阳太后身边,嬴政看着被华阳太后抱在手里的小婴儿,心里明明已经恨不得把这个小野种弄死,脸上还要装出一副笑咪咪的模样问,“这孩子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白不易……得之不易……”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嬴政背后响起。   嬴政猛得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素白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   阳光从她的背后落下,让嬴政无法看清楚她的脸,只能看见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绝美身姿,笼罩在淡淡的光晕中,如同隔着一层黄纱,朦胧而又不真切。   而此时在嬴政眼中,世间万物已经失去了其夺目的光彩,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那个长身玉立,翩翩欲仙的少年郎。   “阿仲……”嬴政向门口走近两步,目不转晴的看着走进来的少年,失声叫道。   嬴政的声音有些哽咽,鼻子也有些酸,眼里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一般。   离开的时候,还只是一个长得略为有些可爱的小男孩……好吧,是一个出落的已经很标致秀气的男孩子,再见的时候……嬴政从小就知道阿仲长得漂亮;也从酷似阿仲的小白脸上,猜测过阿仲长大后会有多漂亮;甚至阿仲自己的来信、王贲的来信,都曾把阿仲的容颜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六国佳丽成渣渣。   但是,当嬴政真得再一次见到白仲时,才知道她长得到底有多么的……天怒人怨。   明明是一个少年,却长得如此之好看,五官清丽精致,长发如墨,肤白如雪,面若明月,色如春花,微微泛红的桃花眼中,水光潋滟尽是妩媚多情,但抿起的薄唇,却透着一股凌厉张扬之色,   男儿薄唇多薄幸!   嬴政不知怎么的,竟然想去这句话,虽然他自己的嘴唇也不是太厚。   见到嬴政,白仲原本抿得紧紧的嘴唇慢慢勾起,原本的戾气如冰消雪化般无影无踪,取而带之的春暖花开、阳光灿烂。   简直是苏到没有朋友!   嬴政上前走了两步,本能的想要抱住对方,狠狠的狠狠的将抱紧,揉进自己怀里,问她有没有想自己,忽然省起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只得硬生生的将步伐停下来,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白仲。   相对于“基佬”嬴政的想东想西,身为“直男”的白仲可要大方的多。   大大方方的走过来,大大方方的抱住嬴政,大大方方的将侧脸贴在嬴政的胸口,大大方方的在嬴政胸口蹭了蹭,大大方方的说,“许久不见大王,臣甚为想念,如有失仪,还请大王恕罪。”   甚为想念!   甚为想念!   甚为想念!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阿仲说他甚为想念我!   嬴政都喜呆了,整个人僵在原处,不知是应该推开白仲好,还是狠狠的一把抱住他才好。   见嬴政半天没有回抱自己,白仲有点小失望,抬起头看着嬴政。   只见嬴政漆黑如墨的双眸中,看出一丝惊喜或是开心的情绪,反而静若古井,让人看不出其中深浅。   果然是有了情缘,就不要基友了!   哼!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不喜欢你了!   白仲酸溜溜的将嬴政推开,转身抱住旁边的赵高。   平常一惯认为自己最冷静自律,就算长平侯和大王在自己面前脱了衣服滚床单,也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赵高,瞬间吓得魂都飞掉了。   长平侯,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感觉到大王身上充满爱意的……杀气了吗?   没等赵高拼命反抗,保卫自己的贞洁,白仲转头又抱住了另一个常跟在大王身边的宫女,然后……一个一个熟人的抱了过去,每抱一个,还必深情款款的来一句,“xx,我好想你啊。”   赵高低下头,假装自己是只鸵鸟——他都不敢去看嬴政的表情。   反正爱意是长平侯的,杀气是自己的。   抱完所有的人,白仲又从乳娘手里接过白不易小朋友,熟悉的抱着孩子走到嬴政面前,笑容满脸的说道:“看!我儿子,可爱吗?”   嬴政面无表情的看着白不易,白嫩嫩、粉嘟嘟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好奇的光芒,“可爱……但不像你,你确定是你生的?”   嬴政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着白仲,那意思不言而喻——不会是当了别人的接盘侠,喜当爹而不自知了吧?   “是不像我,但是他像我爹……不信,你问太后。”白仲用下巴指了指华阳太后。   愚蠢的嬴政,你以为是你吗?喜当爹还被人拍成动画片,上了cctv在全国小朋友面前播放!   华阳太后立刻点头应道:“像!确实像!这孩子长得虽然不是太像阿仲,但确实是像武安君当年。”   “肥包子一个,长得还有点娘……怎么会像武安君?”嬴政用“你们俩特么在绿我”的眼神,看着华阳太后和白仲。   就算自己没见过武安君,但也知道白起外号“人屠”,一个杀了这么多人的军人,怎么可能长得这么眉清目秀?   “他是我爹……他要是五大三粗,是生不出我这样漂亮的儿子的……我娘再漂亮也没用……”白仲亲了白不易一口,笑着说道。   “就是,阿政啊……你可不知道,武安君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标准的瓜子脸美男子……”   随着华阳太后的话,白仲高昂的抬了抬自己的头,标准的瓜子脸喔。   “尤其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锐而有神……阿仲的眼睛是遗传了唐太后的,反而是这孩子……眼睛看着就像……”华阳太后兴致勃勃的点评道:“你看这小嘴……你看这眼睛……你要舅奶奶抱啊……来来来!舅奶奶来抱!阿仲,这孩子吃的好不好……尿的好不好……”   看着抱着白不易,兴致勃勃的就白小不易小朋友的个人隐私问题,交换着意见的一大一小两人,嬴政深呼吸再深呼吸再再深呼吸,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正想冲上去让负心汉给自己一个交道,就听见外面有人来报“大长公主到了。”   接着,原本是鸭子的数量就从一千只,变成了一千五百只。   你说阿仲也不是女人,怎么不能当一个安静的美少年,非要等同五百只鸭子呢?   “对了,阿仲,孩子的娘呢?”华阳太后忽然有些后知后觉的问道。   听说自己当成亲儿子看的小侄儿有孩子,自己难免有些高兴激动,高兴激动之下,竟然忘了这孩子还没成婚,也就是说怀里这小宝贝是私生子。   私生不私生的不是重点,重点是孩子他娘呢?也没听阿仲说说。   听到华阳太后提起孩子他娘的事,本来坐在一旁耷拉着耳朵的嬴政,立马精神一振,脸上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两只耳朵竖得比兔耳还高,仔细一看,还能看到小耳朵在一抖一抖。   “他的娘亲啊……”白仲面上带着淡淡的忧伤,漂亮的桃花眼里落下两滴清泪,语气略为有些沉痛的说道:“他的娘亲已经去逝了。”   哼!不要脸的小三!敢和寡人抢阿仲,活该你死翘翘!阿仲这么好,也是你这种愚蠢的女人能抢的?你不死,寡人也要弄……哎呀不对!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更何况这个死女人死则死,还留下了一个孩子。   那一天,白仲化身晋江小言文写手,为大家讲述了一个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日子里,她和一个蓬门今始为君开的姑娘,停车做爱桑林晚的故事。   “本来只是春风一渡,却没想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女子竟然怀了身孕……本来那女子是不打算找我的,只可惜她生产的时候不幸去逝,而她的家中又无长辈父老,因此只好……”白仲一脸悲切的说道。   听着白仲用各种美好的词汇,形容着她心中那位如天仙般的少女,进入暴走心塞状态的嬴政,猛得一拍身前的长案,站了起来。   ☆、965.18营养液2300加更   众人一惊,唯有白仲心头一喜。   哼!嬴政你个傲娇的小妖精,终于忍不住了吧?   看着胸口波动得很厉害的嬴政,白仲强忍住回一句“莫慌,还是一马平川,不像我,最近胸口涨得厉害。不过你放心,不是涨奶”的冲动,眨着一双迷人又可爱的桃花眼,声音特别白莲加绿茶的说道:“大王……”   “寡人想起来,还有些公务未曾处理完。太后、公主,你们慢慢聊吧,寡人先失陪了。”嬴政用力瞪了白仲一眼,表情冷漠的说道:“阿仲,你跟寡人来,寡人有一些军中之事要问你。”   嬴政是个好孩子,平常又很孝顺长辈,所以两位女性长辈,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而是很大方的让嬴政拖着白仲的手走掉了。   被嬴政死死拽住手腕,白仲只觉得手腕像被人用钳子钳住一般,火辣辣得疼,疼得她都忍不住想直接将嬴政掀翻在地,然后压在他身上,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邪魅狂狷的说,“小妖精!是谁给你勇气,让你来调戏本侯的?”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   在人前,给你个大王面子,等到了人后……   白仲抿着下唇,红着眼睛,任由嬴政将可怜的长平侯拽上马车。   刚上了马车,体贴的赵高将车门关好,嬴政发现周围空气“嗖”得一下降了好几度。   不对啊!我还没发威,怎么就降温了?   常年蹲在珠穆朗玛峰上,等闲不会下来走动的嬴政,对有人抢了自己的工作很忧伤。   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嬴政回过头,正准备训斥白仲,却见刚才还面若无事的白仲,此时坐在地上,正捧着手腕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   那小模样恨得,嬴政毫不怀疑,要是杀死自己的没后患,对方肯定扑上来一口咬死自己。   “你还敢给我摆这种脸色?”背夫偷人的负心汉,竟然还敢摆出这么一张脸?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她没咬死寡人,寡人先弄死她?   嬴政黑着脸,蹲在白仲面前,一把将白仲的手扯过来,看着她白皙皮肤上的一道青紫伤痕,虎声虎气的说道:“我说你是傻的吗?疼不会叫唤啊?”   “我怕你心疼嘛!”白仲说着,往嬴政身上凑了凑,软声细语的说道:“伤在我身,痛在你心是不是啊?”   说着,白仲伸出舌头在嬴政脸上舔了舔。   味道还可以!熟悉味道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脸红!我说这哥们都娶了老婆了,怎么还是那么害羞啊?舔一舔就脸红,他是怎么跟老婆们做的?   “你……你走开……”嬴政猛得一下甩开白仲的手,别开脸,身体往一边躲去。   可白仲是谁啊?武力值辣么高的姑娘,岂能让嬴政躲开?那不是太丢脸了?   白仲伸出手,抓住嬴政的衣袖,轻轻松松一拉,自己就贴了过去,贴在了嬴政身上。   双臂死死抱住嬴政的腰,侧脸贴在嬴政胸口上,柔声说道:“阿政,你不喜欢我了吗?”   嬴政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白仲。   而这时,白仲也正好抬起头来,目似秋水,唇若点绛,美得让人心醉。   “不……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嬴政说着,伸出手捧着白仲的脸,低身吻了下去。   深深的吻、浅浅的吻,每吻一下,嬴政都会说一句,“我不喜欢你。”   “可是……”白仲伸手抱住嬴政的脖子,娇笑可爱的看着他,用撒娇的口气说道:“我喜欢你怎么办?”   “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不喜欢你……”嬴政伸出手指,在白仲被自己吻得有些发胀的红唇上抹过,笑着说道。   “我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白仲眉头一挑,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又可爱的笑容,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辰,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嬴政。   看着白仲古怪的笑容,嬴政只觉得心中一凛,本能的想要逃开,但却舍不得怀中的温暖,只好强装出一副霸道帝王狂霸帅拽酷的模样,冷着脸说道:“长平侯欲如何?”   听着嬴政这么陌生的称呼,白仲只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尽不是滋味。   自己在函谷关吃沙尘暴的时候,这家伙却在咸阳宫里软玉温香的睡妹子,结果自己还这么犯贱的喜欢他,想想真是不开心。   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谁让我一时不开心,我就让他一世不开心!   “我欲如何?”白仲冷笑一声,直起身主动吻上嬴政的唇,深深浅浅的用力吮吸着,同时手在嬴政身上四处游走着。   相对于还是处男,只会依靠本能胡乱摸、胡乱吻的嬴政,早就不是处……男,且泡妹各色妹妹的白仲,无论是技术上还是手法上都比嬴政要好很多。   不过三两下,嬴政就觉得自己像火烧一样难受,下身更是肿胀的难受。   “阿仲,你的手法不错啊……”嬴政咬着牙,用仅存的一线理智开口说道。   白仲抬起头看着嬴政,身体猛得往前一扑,将嬴政推倒在地板上,接着翻身跨坐在他身上,看着嬴政鼓胀胀的帐篷顶,笑着说道:“你到是青涩如昔……那么多女人,都没把你教会吗?”   嬴政闻言,脸本能的红了一红,幸好他现在脸色本来就够红了,再红一点也看不出来。   “宫中的女子都是贤良淑德的女子,你以为和宫外的那些女人一样?”嬴政冷着脸,看着坐在自己身上,巧笑倩兮的白仲,开口说道。   几年前在他身下只能娇喘无力的人,现在不但技术手法这么熟练,而且……竟然连孩子都有了,人干事!你不是说你是天阉吗?天你mb啊!大骗子!   “你说的也对……宫中的女子都贤良淑德,也难怪你……”白仲一脸苦恼的抓了抓头。   看着白仲用她那张绝色美人的脸,露出这种带点孩子气的表情,纯真和唯美的混合,让久不亲近女人的嬴政越发觉得下身难受得厉害。   感觉到身下人的异样,白仲眼角一斜,看着嬴政嘻笑着说道:“你很难受啊?”   “不!不难受!”嬴政硬生生的将头一撇,难受什么啊难受,这么多年那些女人能看不能吃的陪下来,他都习惯了好嘛。   大不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喽。   白仲笑着弯下身,红唇轻轻从嬴政脸上擦过,没等对方表演一脸嫌弃的擦口水,就已经转移目标吻到了脖子上。   同时,白仲手上用力,以极其熟练的手法,三下五除二的将嬴政身上的衣服脱光。   香舌并手,在嬴政身上又亲又摸,一路向不可描述的部位而去。   嬴政很想说“滚”,但是……但是……素了那么久不说,身上又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喊“停”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不是对自己不人道,而是对对方不人道!   你想吧,干这种事肯定是两方面的,不管是主动的一方,还是被动的一方,现在都已经动情了。   而一旦动情了,某一方若是要抽手不干,那对另一方的伤害未免也太大了。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用丁香小舌熟练干活的白仲,嬴政决定当一个善良的秦王。   虽然对方不仁,但是寡人不能不……   嬴政心里的念头还没转完,就感觉身下的小嬴政被人轻轻咬了一口,他惊呼一声叫了出来,“你干什么?”   “想什么呢?专心点!这种时候都能分心,难怪你没儿子!”白仲说着,用手指弹了弹直挺挺的小嬴政,笑着说道。   “你……你臭不要脸你……你……”嬴政还想在骂点什么,忽然感觉自己身下的小嬴政被一个温暖之处所包裹。   事毕,白仲以手擦了擦嘴唇,看着一脸忧闷,赤着身体躺在地上,似乎不想起来的嬴政,以手心托住下巴,开口说道:“你还不起来?你再不起来,赵高都顺着咸阳宫绕了两圈了,再不起来该绕第三圈了。”   嬴政撇过头,咬着牙看着白仲说道:“你……你不要脸……”   “哎呀!别伤心了,大不了我负责……我负什么责啊?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白仲噘着嘴,明明自己才是吃亏的那一方,怎么完事之后,嬴政反而变成了受害人?真是反了天了!   哎!可惜自己不是个男的,不然哥一定让这个臭不要脸的菊花变成向日葵。   “明明吃亏的是我好嘛!”白仲揉了揉腮帮子,嘴疼,下一回再也不玩这个了。   嬴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头长长的乌发,如波浪般自头顶滑落,落在嬴政健康而白皙的身体上。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颜如渥丹,其君也哉!”白仲忍不住赞叹一句。   嬴政闻言,微微一愣。   这首诗是《诗经·秦风》里的一首,名为《终南》,讲得秦之先祖秦襄公被周天子封为诸侯之时,身穿朝服,步履雍容来到终南山祭祀行礼,被当地的周遗民称赞的情景。   终南山上有什么?有山楸来有梅树。有位君子到此地,锦绣衣衫狐裘服。脸儿红红像涂丹,莫非他是我君主?   “知道寡人是君王,你还干这种事?”嬴政表情恨恨的咬着牙。   ☆、975.18   “这个……这个……这个我也不是故意的嘛……”白仲低下头,对着手指,半真半假的说道:“其实……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怪你……”   “怪寡人?”嬴政冷着脸从暗格里翻出两套衣服,一套自己留着,另一套则非常气愤的往白仲身上一甩,“你还有脸了?臭不要脸的!把衣服给寡人换上!”   臭不要脸?这平常不都是哥骂嬴政的词吗?什么时候论到嬴政骂哥了?   白仲噘着嘴,慢吞吞换下身上被嬴政弄脏的外衣,换上嬴政给自己的衣服,正准备嘀咕两句“你的衣服也好意思给我穿,肯定大了”之类的话,猛得发现这件衣服竟然极其合身,长短胖瘦不差分毫,而且还是新衣服。   甚至缝衣服的人,还考虑到现在是夏太后的孝期,衣服的颜色虽然是素白一片,但其中却以金、银双线绣满了细细的花纹,这样一来,虽然衣服看着朴实无华,但行走之间却会折射出不同的花纹,堪称“低调的奢华”。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早在自己走的时候,嬴政的身高就已经突破一米八了,所以这件衣服肯定不可能是嬴政的,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衣服是哪个不要脸的小婊砸的?竟然出现在我老公的车上!   白仲现在的心情就像哔了整个上林苑一样难受,自己在外面辛辛苦苦、披星戴月、吃风喝雪的赚钱买奶粉养孩子;嬴政在家乱搞女人就算了,竟然还随身携带……这特么还是一件女装!你们这是玩变装play还是……嬴政又看上了别的男人?   应该是前者吧,别的男人再美也没有我美,我有这么美的男人在,嬴政还能看上别的男人,那得是多少牛屎把眼睛给糊了?   但是……真是太过分了!气死我了!   嬴政换好衣服,回过头一看,就看见白仲正坐在地上,表情不善,忽阴忽晴、忽怒忽……更怒,时不时还用愤怒的小目光看向自己。   阿仲,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她占了寡人的便宜,怎么她还……这副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自己把她怎么了,明明是她把自己……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而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竟然还长得这么好看!   去掉白仲那张脸,嬴政发现她身上那件衣服实在是太好看了,不大不小、不肥不瘦,完美的将白仲飘逸的身姿展现了出来,这个裁缝手艺不错,回去有赏。   嗯!王贲这密告的也不错,身材尺寸都没有误差,也有赏。   当负责赶车的赵高,溜溜的赶着马车,围着咸阳宫转到第四圈,且正琢磨着要不要转第五圈之时,他终于听到了一个如天籁般的声音,“小高子,怎么这么久还没到?你怎么赶得车?”   听到这个声音,庆幸确定不用再跑圈圈的赵高,立刻应头哈腰的开口说道:“回大王,今天路有点不平,奴婢怕磕着大王,所以赶得有点慢。不过大王放心,不消半柱香的时间,肯定能到。”   嬴政坐回案前,看着还是一脸气愤的白仲,身子往上一凑,在白仲唇上轻了一口,开口说道:“听见了么?快到了!还不快来给寡人梳头。”   说着,嬴政将一把玉梳塞到白仲手心里,又借机在白仲手心亲了一口。   白仲抬起头,看着嬴政,看着他那张健康阳光的帅哥脸,再想想初见时,又黄又瘦的小萝卜头。   不知在什么时候,猪已经被养得这么白白胖胖、粉嫩可口了?   这是白仲的第一反应。   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猪,竟然被其他烂白菜啃了!   这是白仲的第二反应。   想到此处,白仲心里顿时有一些不爽,神使鬼差之下,白仲开口说道:“想要我给你梳头?那也行……以后不准这样亲别人……”   “好呀!”嬴政无所谓的点点头,反正以前也没亲过,以后也不打算亲。   嬴政答应的这么快,白仲到是有些不相信了,这不像一个正常的渣男反应啊?正常人应该先沉思,权衡一番利弊之后,再考虑答不答应啊,更别说嬴政还是王,所以……果然是没啥诚意随口说说的吧?   白仲一边为嬴政梳头,一边在心里想着。   嬴政以手托住下巴,看着镜子里正认真为自己梳头的白仲,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看阿仲为自己的事,而认真忙碌的模样,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决定了,这一次一定要找个理由,要把阿仲留在咸阳,不再让他去函谷关了。   “你去帮寡人试一个人……”嬴政想到自己最近在烦恼的一件事,略一沉思之后,果断觉得将此事丢给白仲是最棒的。   咸阳文武皆知,白仲是自己的亲信,有白仲出马,必能得到对方的信任;而白仲对自己的忠心,又是勿用置疑的,完全不用担心的;最主要的是,白仲和那人少时也有一些香火之情,三管齐下之下,将此事交给白仲那是……最能体现寡人之英明神武的决定。   “何人?”白仲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嬴政刚想说出对方的名字,心中忽然起了一股戏弄之意,遂开口说道:“你猜啊……”   刚一说完这句话,嬴政就感觉自己的头皮一痛,痛过之后,他赫然发现白仲手里多了一把头发。   “不好意思啊,大王,我一猜就容易激动……”白仲面无表情的将头发丢进旁边的篓子里,然后冲着嬴政灿然一笑说道。   嬴政捂着后脑勺,忍无可忍的说道:“寡人可是大王耶!谁给你勇气,让你这么欺负大王的?”   “谁给我勇气?让我想想……”白仲没有理会嬴政的怒意,反而歪着头,表情很认真很严肃的开始沉思,沉思片刻之后,她又转过头,面向着嬴政说出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梁静茹!”   背景音乐响起,“我们都需要勇气,去面对流言蜚语~~”   梁静茹!寡人一定要弄死她!   嬴政事后命赵高搜遍七国找一个叫“梁静茹”的女人先不提,只说此时……   嬴政听完这个疑似女人姓名的名字之后,本来就不善的脸,顿时黑得更厉害,“你说的梁静茹,莫非就是……那个臭小子的生母?”   “臭小子?哪个臭小子?你是说……我家不易?我家不易哪里臭了?明明可香了,我每天都给他擦粉粉的……”白仲不服气的反驳道。   看着白仲大有歪楼歪到育婴心得之势,嬴政极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道:“说重点,不重要的就不需要说了。你就老老实实回答寡人的问题就好了。”   “当然不是,我家不易的生母叫‘萍’,采萍之‘萍’,就是我上次跟你写信……春社二月停车桑林晚的那个……她的胸辣么大……”白仲用手比了一个极为夸张的尺寸,看得嬴政不由望向自己的胸。   慢着!寡人看自己的胸干什么?寡人又不靠色相吃饭!   嬴政愤愤的看向白仲,见白仲还在一脸陶醉的用各种言语描述着那个讨厌的女人,在白仲的描述里,那个女人美得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烦!真烦!都死了还要跟寡人争阿仲!寡人又怎么争得过死人?   嬴政气愤之下,干出了一件他早就想干的事——一把抱住白仲的腰,以嘴堵上对方还在喋喋不休的嘴,用力吮吸着嘴,以舌头描绘着白仲的唇齿。   片刻之后,两人喘息着分开。   嬴政红着脸,看着白仲赖在自己怀里的娇羞模样,“以后寡人不亲别人,你也不许亲别人……”   白仲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那不行!除非……你让我亲,我才不亲别人,好不好?”   面对白仲这么无情无理又得寸进尺的条件,嬴政没有说话,只是再度低下头。   赵高因为“计划不如变化快”,默默的围着咸阳宫开始转第六圈,而白仲则又换了一件衣服。   待嬴政和白仲从马车中出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   赵高看着全身衣物,焕然一新,连发冠都换了的两人,默默用警告的目光盯了左右一眼,才小碎步的跟在嬴政身后。   而其他伺候之人,也低眉顺眼的全都赶紧跟上。   “说起来,你把这些人调、教的真好。这么多年了,竟然……宫里八卦传得这么快,竟然没有我们俩的八卦出来……”白仲想到自己在函谷关听到的,陛下身体健康却对女人兴趣缺缺,反而跟一众男子交往过密的消息。   虽然从嬴政每次给自己写的包括他和六国佳丽故事的,如同小黄文一样里的信里,白仲一点也不相信嬴政会和一众男子交往过密——女有芈妍,男有自己,嬴政得多想不开,才能对李斯、赵高那样的颜下嘴,但这群男子的名单中竟然没有自己,白仲一时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了。   喜的是没暴露,悲的是……特么我这个正室就这么没存在感么?太过分了!   听完白仲的话,嬴政抿唇笑了笑,开口说道:“他们还算挺乖的……所以寡人只调、教了一次,他们就听话了……”   泄露宫中人语,当是时,诏捕诸时在旁者,皆杀之。   ☆、985.19营养液2400加更   办完夏太后的丧事,白仲并没有回函谷关,而是以郎中的身份的留在咸阳。   这年头郎中和大夫都不是医生,郎中是帝王身边侍从官,至于他留在咸阳的理由呢,私人层面上是这样的……   “我家阿仲说,他小时候没有父亲在身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就长大了,所以他不想他儿子也这样长大……”   嬴婉姬抱着心爱的孙孙,去参加各种女性的宴会时,就是这样跟其他女人说的。   虽然这么说,会让大家觉得白仲这个人——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不堪大用,但白仲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不过白仲到底是长平侯,为人又是才华横溢、武艺高强,就算这辈子不想再从事武职,依他和嬴政的情份来看,只要白仲不自己作死,或转武为文,或改而负责宫中禁军,怎么看都是前途一片大好,而且还安全,不用担心守寡。因此到目前为止,白仲依旧是咸阳婚恋市场上的热门人选。   其实吧,上面那段全是虚的,嬴婉姬觉得,就自家儿子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就算只会躺在家里吃喝等死,也照样有一把一把的小姑娘主动送上门来。   “啧啧!儿子啊,要是你是女孩子,除了进宫之外,娘真想不出你还能嫁给谁?”嬴婉姬摸着白仲“啧啧啧”的感慨道。   是啊,没错,这年头美貌既是一种财富,又是一种负担。   女人,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女人,如果像息夫人那样,不想一嫁再嫁三嫁,成为一代祸水的标致,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权势最大的嫁过去,就可以深藏于闺中不为外人所见。   秦国最大的权势当然是秦王嬴政,无论年龄、身份都很般配。   “当年真是脑子进水了……”嬴婉姬揉了揉额头,一脸悔恨的说道。   当年脑子里进的水,就是现在浪费的口水。   为了推掉那些八婆的女儿们,嬴婉姬觉得这辈子的口水都用完了,“哼!那些女人的女儿也想染指我家宝贝……呸!长得还没你漂亮呢!不行!绝对不能让她们进门,拉低我未来孙孙的颜值……不易……你说对不对啊?”   看着正抱着怀里的白不易,因为白不易的偶尔一点响声,而大惊小怪的嬴婉姬,白仲闻言翻了个白眼,白不易虽然长得可爱,但颜值和自己比起来……似乎也不怎么高啊,毕竟是用那种方法弄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你就放出风去……说我……非常非常爱不易的娘……我害怕不易会受后妈欺负,所以在不易十岁以前,我不打算娶妻,不就完了吗?”白仲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才十七岁,十年后也才二十七岁,一枝花呢,孙子又有了,你愁什么?”   “这个主意也不错,那我就这么说。我说儿子,不易到底是从哪弄出来的?别跟我说那套鬼话,你到底……”嬴婉姬看着正举杯喝水的白仲,开口说道:“你不会是从哪偷了一个孩子来吧?说起来,长得还真像你父亲。”   “咳咳咳!”咳得半死的白仲,举着杯看着嬴婉姬,看着她一脸无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放下手里的茶杯。   欺负人者,人恒欺负之,嬴婉姬这是在帮她的大侄孙报仇吗?   白仲决定等会去狠狠的欺负嬴政一把,不把他欺负哭了不算完。   “孩子的事,阿娘你就别管了,反正不会有后患就是了。”白仲开口说道。   “好吧!不管就不管,阿娘现在有这么可爱的小孙孙,管你那么多干什么?”嬴婉姬用实际行动向白仲阐述了什么叫“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但话一说完,她又觉得有些后悔,好孬是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虽然疼成了一个熊孩子,但也是自己的孩子,遂又说道:“告诉你一声,华阳太后今天召你的事,可能有点麻烦,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说着,嬴婉姬拍了拍白仲的肩膀,抱着白不易出了门。   “有点麻烦?有点什么麻烦?”白仲想着嬴婉姬的话,心里有点好奇。   华阳太后一惯疼她,又是个基本不干涉朝政的后宫女人,能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最大的麻烦也不过是……阿仲啊,我有一个侄女……啊!你也姓芈啊?那我就有一个朋友的女儿,今年刚刚十三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歌善舞,女红管家也不错,你说长相啊……长相……当然也是好的,虽然没有你……   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要特别臭不要脸的回一句,“没有我好看的女孩子,我一律不要!”   若是华阳太后还要纠缠,白仲就会再来一句,“我必须要为我子孙后代的颜值负责!我要为整个芈姓家族的颜值负责!”   看着白仲一正本经的小模样,哪怕知道面前这只熊孩子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身为芈姓的一员,华阳太后也不能说,“芈家的颜值交给妍儿就行”这种话,只能默默的开始思索自己还有哪个后辈没有成亲。   人老了,自然闲得发慌,保媒拉纤是天下所有太后都喜欢干的活。   哼!做为一个连相亲都不怕的汉子,白仲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什么能难住他的。   但是她没过多久就后悔……因为这个任务真是太特么艰巨了。   故事的起因是这样的……   白仲进屋没多久,华阳太后就一脸哀怨的开始演戏,“阿仲啊,你看看你,你比阿政还小两岁了,儿子都那么大了。”   知道肉戏来了,白仲没多想的就开口说道:“大王国事繁忙,自然不是我能比的。”   白仲琢磨了一下历史上扶苏出生的日子,野史传闻扶苏就是明年出生的,说不定现在芈妍肚子里就已经揣着包子了。   想到此处,白仲又补充了一句,“太后也没着急,说不定咱们在这说完这番话,转天就能听见宫中传来好消息呢。”   “哪会有什么好消息啊?大王碰都不碰后宫的女子,哪会有什么好消息啊?”华阳太后的话,让白仲一惊。   “什……什么意思?大王不碰后宫的女子?这怎么可能?”白仲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华阳太后。   如果嬴政不碰后宫那些女人,那么……他那些写得跟小黄文一样的信,是怎么写出来的?什么“肤白如玉,宛如玉人”的段子,你知道不知道她为着那个,吃了多久的醋?   不过这样一来,似乎正好能解释,为什么一个在信里跟小黄文男主一样神勇的男人,在跟自己做的时候,却是那么的青涩可爱,经常被自己两三下就弄得   “莫非大王真得……如传闻中所言……”白仲想起她在函谷关听过的,嬴政和赵高、熊安、熊启、李斯他们传出来的酱酱酿酿的传言。   原来她是不相信的,但是如果嬴政真不碰后宫那些女人的话……白仲觉得她似乎可以相信一下了。   #未来的秦始皇被我掰弯了肿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你胡说什么呢?根本没有的事。”华阳太后半恼半怒的看着白仲。   “没有啊,那就好……”至少在一群女人里,我是唯一那个男的,还是挺高兴的;但若换成了一群男人,那就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   “我喜欢的不是男人,只是我喜欢的人正好是男人”什么的设定,听上去那么带感。   白仲说完,发现华阳太后的表情似乎有点古怪,忙又打了一个补丁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喜欢女人还是有救的,喜欢男人就……既然不是为了男人,大王不碰宫中的女子莫非是身体有问题?”   这个理由,白仲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嬴政怎么可能身体有问题?相反的,他最近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妈蛋,嘴好酸,手也好酸。   华阳太后听到白仲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情,“那到是没有,只是……我怀疑大王可能不会男女之事。”   “噗!”白仲这一回是真真实实的喷茶了。   嬴政不会做?嬴政怎么可能不会做?写了那么多小黄文的写手,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早就被请到局子里去喝茶了,现在你特么跟我说,他不会做?你在逗我吗?   白仲连咳数声,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抚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华阳太后。   “太后,你就这么确定大王不会啊?说不定……大王是心有所属,所以……不想和别的女人上床呢?”白仲别别扭扭的说着另一个可能,心里泛起一丝甜甜的暖意。   没想到自己也能享受一回这种小言女主的待遇,真是羞死个人了啦!   “你说那个叫小蔓的?这更不可能了!”华阳太后果然的摇了摇头。   小蔓是个什么鬼?我才是正室!为什么你们会想到小蔓?要是嬴政要为那个叫“小蔓”的守身如玉,那他还是继续“无能”吧。   白仲气乎乎的鼓起腮帮,强忍着满腔的怒意,听着华阳太后向自己讲述《走近科学之嬴政不接近后宫女子的秘密》。   本来大家也怀疑嬴政身体没有问题,但又不接近女人,每次去后宫睡……都是盖着被子纯睡,连天都不聊,是不是真得性取向有问题。   但是有一回,嬴政和华阳太后时聊天时却说,说后妃们已纳半年,但一直未有所出。子嗣传承乃是国之大计,他是否该当另选佳丽……   ☆、995.19   “哐当”一声,白仲手里的茶杯掉到地上,没喝完的茶水流得满地都是,但华阳太后却没有责怪她失仪,反而很体贴的说道:“要笑就笑吧,本后不怪你。”   白仲脸色一变、二变、三变,最后原来淡定冷静的脸终于完全垮了下来,身体往地上一滚,边打滚边捶着地板,笑着说道:“哈哈哈……太好笑了……舅妈,我不是故……哈哈哈……怎么能这么纯洁呢?哈哈哈,大王是段子手吗?这种段完全可以记入史书了……哈哈哈哈……文信侯不是在编写《吕氏春秋》吗?记上记上……一定要记上……哈哈哈哈……”   好不容易等白仲笑完,从地上爬起来,华阳太后才命人收拾地板和被茶水弄湿的长案。   略整理了一下仪容,白仲努力让自己那张充满笑意的脸,看上去略有同情心一点,“舅妈,赵……太后还有文信侯就没管管?”   白仲表示有点不可思议,一般贵族男子家庭,小则十二、三岁,大则十五、六岁,就会被人安排侍妾以教导他们男女之事,结果……现在你告诉我……难道是被我带歪了?   想到自己和嬴政每次都是用手或是别的解决,白仲觉得还真得有这种可能。   “有管啊……可是每次一想跟大王说那个……大王就会捂上耳朵,大叫‘我不听我不听,此等藏污纳秽之事,别污了我的耳朵’,然后就跑出去……”   听着华阳太后的话,白仲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三头身、包子脸的冕服小正太,小正太捂着耳朵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边小脚乱蹬一边叫唤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而旁边则站着一个同样三头身的大臣,大臣用很夸张很无奈的口气复读“大王,您听我解释”这句话。   哈哈哈哈!真是想起这个画面就值得浮一大白!   白仲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有失控的迹象,忙低下头假装自己在研究案上的花纹。   你看,秦人的工匠就是不凡啊,这花雕得,跟原文的花纹多像啊。   没注意到白仲的表情,华阳太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不听的话,看也行啊……结果春宫图和文都不知道送去了多少……咸阳市面上能买到的,都送去了,大王连看都不看,全都柴火烧了……诸般法子用尽,却一点用也没有,现在唯一没用过的法子,就只剩下一个下药了。”   白仲倒吸一口冷气,她算是知道嬴政给自己写的那些小黄文是哪来的了,原来如此……难怪他不同床,还能写出这么火辣的段子。   这么说来,虽然嬴政实战经验比较欠缺,但是理论经验应该很丰富,真正做起来时应该不会很……等等,我在想什么?谁要和他做了!   白仲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回放出,她和嬴政在各种地方酱酱酿酿的事,脸色“蹭”得一下就红了。   话说起来,她和嬴政都不是人品高尚、守仪有节操的人,什么“白日不得宣淫”这种事,在他们俩看来就是废纸一张,因此他们俩不但滚过床单,还滚很多不应该滚东西。   真是辛苦赵高了。   “可是舅妈,这事你找我做什么?直接送个侍女上大王的床,然后灌点酒……不就行了……”白仲心里特别别扭的提了一个主意。   “到是想过,但大王嫌侍女身份低,说奴婢也敢睡龙榻,拖出去砍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华阳太后的答案让白仲心里喜滋滋的甜,用小学生作文里的话,那就是“吃了蜜糖一样”。   “喔……这样啊……那真是太遗憾啊……这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我也无能为力啊……”白仲脸上装出一副无奈样,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好阿政!骗了我这么多年,今天晚上一定要让你……呵呵呵……赵高,好好守门啊。   “你怎么能无能为力呢?别看舅妈在宫里,但你在咸阳城的名号……”华阳太后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白仲适时的脸上一红,小儿女娇羞的说道:“舅妈!讨厌!”   “舅妈!讨厌!”华阳太后学着白仲的模样,将她刚才的话念了一遍,看着鼓着腮帮气乎乎的白仲,开口说道:“都当爹的人了,别跟个小孩一样。”   “就小孩了!我才十七岁呢!”白仲很认真的纠正道。   有儿子就不用担心被人逼婚是好,但有了儿子之后,见人都跟自己说,都“当爹的人”云云,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首先,我是个人。   其次,我才是娃他爹。   更何况,他亲爹是谁?谁是谁爹还不好说呢!   “好好好!才十七才十七!”华阳太后安抚了小侄儿两句,继续说道:“你跟大王自幼一同长大,情份非常人能及,你去跟大王说说……”   “说?说什么?”白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说你跟不易他娘是用什么法子生不易的……”华阳太后的话,让白仲额上冷汗直流。   我的舅妈!这事怎么能跟嬴政说?跟他说,他不就知道我是女的……不是,你是让我说男女啪啪啪的事吧?   “不……不好吧……让我教大王这种事……我……我……我……”白仲结结巴巴的说着,“我可……怎么说呢?”   我和嬴政一向用做不用说的,用说的话,还是嬴政本人比较棒棒哒,写得一手好小黄文。   “不会说就别说,直接做就好了。”华阳太后的话,让白仲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旁边的柱子上。   “做……做做做?怎么做?舅妈……不是……太后……你别逗我了好嘛!”白仲简直都要被华阳太后吓傻了。   她很想说,虽然我长得漂亮又萌萌哒,但我到底还是个男孩子啊,还是个直男,我对和阿政做一点都不敢兴趣,我……我……我……我最近上火得痔疮了。   白仲想起以前跟嬴政解释自己来大姨妈的理由,就是长了痔疮。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呢?别以为舅妈不知道,你在宫外有不少交好的姑娘……你想个法子,把大王带出去,然后你和姑娘欢好的时候,教教他不就得了……”   听完华阳太后的话,白仲眼皮一翻,真是恨不得自己干脆晕过去算了,她和姑娘欢好的时候能带上嬴政吗?   能吗?她能吗?   明显必须能啊!   白仲看着一身便装,嘻皮笑脸跟在自己身后,时不时还手欠从摊子上拿个东西,但是从来不付钱的嬴政。   “大王……”白仲哭丧着脸说道。   “叫阿政……”嬴政伸手拍拍白仲的头,见白仲还表情呆呆的看着自己,又伸手在她的腮帮子上戳了一下,一下,又一下,边戳边说道:“阿仲,太后不是说,你要带我出来玩吗?快!上哪玩你说话,你带路……”   mb!狗b嬴政!劳资眼睛被狗屎粑粑糊了,所以才会看上你吗?   华阳太后真是太过分了,自己明明没有答应,只说要回去想想好嘛,结果……结果丫竟然直接把嬴政叫来,然后以开了迅雷白金会员的下载速度,没等自己阻止,就把事情说了,说自己要教他男女之事。   嬴政那个b狗也真是的!还堂堂秦王呢,就算不日理万机,也要日理万机吧?结果呢?跟个小狗一样,华阳太后一叫你,你就来了;你说要带你出宫,教你男女之事,你立马喜得脸像朵菊花一样,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直接答应了,一点秦王的尊严都没有,叫你狗b真是一点都没错!   说好的“此等藏污纳秽之事,别污了我的耳朵”呢?这回怎么不捂着耳朵装纯了!   “阿仲,大白天的,不要在路上发呆,否则……”嬴政低下头,将头凑到白仲耳边,对着她的耳朵吐出一口热气,轻声开口说道:“你呆呆的表情这么可爱,我心里又痒痒,又忍不住了怎么办?”   “痒痒不会拿个痒痒勺自己抓呀!大白天的,还在路上,离我远点!”白仲红着脸,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好好好!我就跟着你,我不说话……”嬴政笑着跟在白仲背后,看白仲低垂着小脑袋,有气无力的模样,心里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白仲一进宫,他就知道了,只是白仲是被华阳太后宣进宫的,无事他也不好去华阳太后宫中,只好耐着性子等白仲见完华阳太后来他。   没想到一盏茶都没喝完,赵高就来报华阳太后有请大王,嬴政当然连傲娇都没傲,立马就去了。   哎呀!寡人的小阿仲啊,一天没见总觉得又瘦了挺多的!   一定是白不易那个熊孩子不乖,闹得阿仲这么瘦来着。   还是华阳太后贴心,知道寡人的小阿仲瘦了,特意让寡人陪小阿仲出宫逛街休闲一下——虽然用得借口还是让阿仲带自己玩。   咦?出宫的时候,华阳太后好像还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什么“学习”、“阴阳之道”什么的,那是什么东西?   算了,不管了,这种不重要的事,管他干什么?   说起来,这可是近四年来,头一次和阿仲逛咸阳城,而且……就我们俩,一定要玩得开开心心才是,不要想那些糟心的事。   ☆、1005.20营养液2500加更   秦人虽然重农抑商,但随着大秦国力的发展,六国商人齐聚咸阳,咸阳城也是日复一日的热闹,早已是名满天下的商业之都。   本来白仲出宫的时候,心情还是挺郁闷的,但逛了一条街之后,她的心情就好了起来,一路扫货买买买的不亦乐乎,“阿政阿政,你看你看,那里有猴戏!我们快去看!”   白仲抓住嬴政的手,蹦蹦跳跳的向前面走去。   嬴政根本没听见白仲在说什么,两只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和白仲十指交扣的手。   这趟出宫真是出得值了,若是在宫里,阿仲怎么会在人家,这么大胆的抓自己的手?   按宫里的规矩,阿仲走路都得落后自己半步。   白仲可没嬴政想得这么多,她抓着嬴政,一来是因为习惯本能,女生出门逛街不都是手抓手嘛;二来是怕人多走散了,警察叔叔说了“贵重物品要好生保管”,秦王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贵重的物品了吧?   尤其是这回出门,嬴政竟然一个侍卫都没带,连个拎包开路都没带,理由是“阿仲剑法这么好,他一个人就能保护寡人了。”   虽然白仲相信,若真有刺客来袭,自己一定能保护好嬴政,但是有些事真非自己这个小身材能做到的。   看着前方一堆关中大汉组成的肉墙,白仲气愤的在嬴政胸口打了一下,“好多人啊!挤不进去!都怪你!出门连个人都不带,还要我自己挤!挤出一身臭汗!”   嬴政看着小脸红扑扑,额上还有汗水的白仲,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手绢,一边帮她擦汗,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我去帮你挤?”   你也挤出一身臭汗,我也挤出一身臭汗,这样……就可以一起去洗澡了!   “你……”白仲看了一眼前面的人墙。   嬴政的个子是挺高大魁梧的,可是毕竟还没有完全发育长大,更何况了……想想秦王的身份,白仲实在不敢让他帮自己去开路。   万一进去的是一个人,出来的是一张纸怎么办?   “都怪你!你要多带点人出来,我们就能前呼后拥的在一大帮人的开路下进去了……哼!别以为帮我擦汗,我就会原谅你!”白仲说着,嘴里一哼哼,小脸高傲的昂了起来。   不多不少,正好将脸上还没被擦到的地方,露在嬴政面前。   看着白仲那张“快给小侯爷擦擦”的脸,嬴政强忍着用舌头舔的冲动,继续为她擦着汗。   哎呀!阿仲的皮肤真好啊!水光滑嫩的,比芈妍的皮肤还好,她在军中可怎么保养的啊?   “擦够了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占我的便……宜。”白仲说着,摸了一下小腹,妈了个蛋蛋,又来大姨妈了,都是被嬴政气得,气得都吐血了。   见自己的阴谋被白仲识穿,嬴政只得一脸悻悻的收回手,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墙,听着人墙另一边时不时发出来的欢呼声,又望向可怜巴巴的白仲。   虽然白仲只是因为来大姨妈而闷闷不乐,一脸郁卒,但落在嬴政眼里却又是另一回事。   好不容易陪阿仲出来玩一趟,怎么能因此而让阿仲不开心呢?   身为男人,身为秦王,这绝逼不能够啊。   嬴政这么想着,于是弯下腰,双手抱住白仲的膝盖,不顾白仲的尖叫,一把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肩膀上。   “怎么样?这样,你就比所有的人都要高了!”嬴政抬起头,笑着冲白仲说道。   白仲低下头,看着嬴政扬起的大笑脸,这家伙还是秦王呢,这魔性的画风,怎么都让人觉得,“好傻呀!大傻瓜!”   若是别人叫嬴政“大傻瓜”,他早就让把这家伙拖出去先切片再切丝,最后加点酱炒个咸阳酱肉丝,给阿仲补身体。   现在嘛……阿仲若是那肉丝,自己就是那酱。   嬴政就这么欢欢喜喜的抱着白仲看了两刻钟的猴戏,后来又背着她逛了三条街,中间不喊苦不喊累,白仲说去哪就去哪,比赵高还乖。   呸!赵高怎么配和寡人比?赵高又不会服侍到床上!   当然,嬴政也不是光吃苦受累没有享受到福利的,除了白仲温柔的擦汗喂水之外,还时不时会趁着没人看见的时候,附送一两个香吻。   两个熊孩子玩得开心了,就把华阳太后的叮嘱忘记了。   “我们去喝酒吧?”白仲趴在嬴政背上,两只小脚丫一晃一晃的说道。   她手里还拿着一只烤鸡,时不时撕一点下来喂自己,又时不时撕一点下来喂嬴政。   嬴政这个臭不要脸的,每回吃烤鸡都要装出一副不小心的模样舔自己的手指,真是累不累啊!要舔大大方方的舔,我又不是不给他舔!   “阿仲,我觉得你今天有一些奇怪!”嬴政回过头,正好看见白仲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眼神似乎和平常有些不一样的说。   “平常怎么样?现在又怎么样?”白仲随手将剩下的半边烤鸡,丢给路边的乞丐,下巴抵在嬴政的肩膀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两只油乎乎的小爪子在嬴政衣服上摸来摸去,笑容满面的说道。   嬴政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一胸口的油,只能庆幸自己穿得是黑色。   “说话呢?平常的我怎么样?现在的我又怎么样?”白仲抓住嬴政的脖子,用力摇了摇,嘻笑着说道。   只是她没发现,今天她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女性的娇蛮。   没办法,在知道嬴政竟然可能还是个处男,而且还是个拥三千妹子而不睡……不是,是睡而不做的处男后,白仲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开始发飘,飘得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要不是今天大姨妈来了,白仲真想现在就拉着嬴政去来一发。   [大姨妈来了不用愁,快用大姨妈牌停药片,当时服药当时有效,绝对无害无副作用。]   许久没出现的系统,大约是感觉到白仲的心意,忽然冒头刷了一把存在感。   系统你滚开!我才不吃什么药呢?   白仲哼哼了一声,又加了一句,真得无害无副作用?   [下次来的时候,会双倍……咳咳,血崩你怕不怕?]   谢谢!容我再想想!   “阿仲,平常的你呢……比较乖;现在的你呢,比较……”这时,嬴政也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对白仲的看法,“矫情。”   没错!就是矫情!当然,你也可以说,这叫比较“做”。   其实理由也很简单,平常白仲总是想着嬴政是秦王,身边还有好多好多女人,还睡了好多好多女人,就算再喜欢嬴政,心里难免有些保留,有些小疙瘩。   但是今天听了华阳太后的话,知道了所谓睡女人的真相,白仲在飘飘欲仙之余,不由的就拿嬴政当男朋友对待了。   男朋友嘛,不就是用来欺负的嘛!   白仲对了对手指,虽然她以前也没有少欺负嬴政,但是今天欺负的格外顺手,因为以前不是欺负自己的东西,现在欺负的是自己的东西。   “怎么?你是不是不喜欢啊?”白仲侧脸在嬴政脖子上蹭了蹭,乖巧得像只小猫咪一般,撒娇的说道。   “喜……喜欢……”嬴政侧过脸,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楚白仲的脸,只看见一双眼睛含情带笑,让人看了心中欢喜。   “那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我?”白仲不依不饶的追问着,将几乎每一个女朋友都会拥有的“作死”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都……都喜欢……”嬴政红着脸点点头,声音有些羞涩。   若是白仲以前看见,肯定会觉得嬴政讨厌又过分,明明都是花丛老手了,还要在这里假装清纯,但是现在,她不会这么想了……   “啵!”白仲在嬴政侧脸上亲了一下,血崩就血崩吧,血崩哥也认了,不就是来个大姨妈嘛,又不是产生大失血。   “阿仲……”嬴政轻轻叫了一声,接着左右四周环顾一圈,发现没有人,立刻将白仲放下来,转身将白仲按在墙上,双手“咚”的一声拍在墙壁上,看着小鸟依人靠在墙角,满脸茫然,表情特别楚楚可怜的白仲,再次叫了一声,“阿仲……”   “啊!”白仲本能的应了一声,还没想明白,自己明明只是逛个街,走着走着,竟然就被未来秦始皇壁咚的一天,一个阴影压了下来,一双温热的唇瓣贴在了白仲的唇上。   要不怎么说白仲和嬴政这两熊孩子节操比较低,除了滚床单还滚过不少东西,要不是现在是大白天又是在路上,他们俩滚过的东西又要多一样了。   “以后除了我,你不准抱别的人,也不能背别人,还有骑大马什么的……都不准,知道吗?”   “别人?你是说男人?女人?”   “不管是男人女人……反正除了我都不行……不然我就跟你哭!我跟你哭!你知道吗?”   “那子婴呢?像子婴这样的小孩子也不让!”   “不让不让!别说是个小孩子,就算是小猫小狗也不行!”   “这样啊……”嬴政脸上浮现出一抹犹豫之色。   “怎么了?不行吗?”白仲虎着脸,双手抱住嬴政的脖子,高昂起头看着嬴政,挑衅般的说道。   “好吧……反正你也不会生孩子……”   呃!我要是说我会生孩子怎么办?感觉自己好像莫名其妙把未来的孩子坑了!   ☆、1015.20   一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曝光,白仲就觉得头发一阵发麻,心情紧张激动之下,抱着嬴政又亲了起来。   嬴政虽然担心被人发现,但也不忍心拒绝白仲,只好   亲了几口之后,两人恋恋不舍的分开,然后五指扣五指的拉了起来,欢欢喜喜的向前走去。   酒庄就在不远处,白仲也不要嬴政背了,熟练的拉着嬴政的手进了酒庄。   刚一落座,白仲就闻到老秦凤酒的浓香,真不愧是后世四大名酒,只闻一闻香味,白仲就觉得整个人都要醉倒了。   嘻嘻嘻!喝酒!喝醉!然后……呵呵呵呵……男子醉后失身的新闻其实也挺多的。   《十九岁花季少年与友人喝酒聊天,醉后疑遭女色魔强奸失身》——新闻标题哥都想好了。   白仲双手托着腮,眨着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看着嬴政,看着嬴政本能的一哆嗦,不由的就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了又紧裹。   真是奇怪!以前看觉得矫情得不得了的动作,现在真是越看越喜欢,保守不风骚、不乱勾搭妹子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难道我也精虫上脑了?哎!不对,首先,我得有精虫!   白仲咬着下唇,暗自琢磨着。   虽然白仲知道,嬴政之所以不碰那些女人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在亲政前搞出孩子,尤其不想搞出楚国女人的孩子;而且,她也还记得自己和嬴政分手,是因为自己是男的,不能生孩子。   可是兜兜转转,转了几年之后,白仲发现吧,自己认识的男人里,无论是脾气爱好长相家世种种因素积累起来,最适合自己的是嬴政,而且自己最喜欢的也还是嬴政。   本来呢,还有点嫌弃嬴政是根烂黄瓜,现在发现小黄瓜还是原装刚出厂的,心里越发痒痒得厉害。   虽然不是为自己守身如玉,但能抗拒这么多妹子的引诱,证明嬴政是个把持得住的男人,可调、教性比“可三日无食,不可一日无妇人”的汉武帝好,自己要是努力调、教调、教,说不定还能调、教成一个专心的好男人。   退一万步说,不是个专一的好男人,当一个“不提起裤子就不认帐”的好情人也行,白仲可记得汉武帝后妃的下场呢,一个比一个惨。   先使用使用,再调、教调、教,至于自曝女儿身这个……呵呵哒……白仲暂时还没那个打算,等调、教以后再说。   理由嘛,一来是对嬴政没什么信心;二来是就算不为系统任务,她不想成天困在后宫里玩宫斗。   “阿仲,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嬴政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心。   脸上没有长东西,但是心里为什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阿仲不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吧?   嬴政一激动,又多喝了两杯,虽然没有醉,但酒意却上了脸,双颊一片酡红,看着分外醉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自迷人人自迷。   “阿政,再喝一杯。这是燕国的酒,味道和你刚才喝的楚酒略有不同。”白仲殷勤的又为嬴政倒了一杯酒。   有上过《女性酒场如何自保》之类课程的人都知道,酒场喝酒千万不要把酒混着喝,混着喝容易醉,白仲现在就拿着那份指南上的计策,反着来对付嬴政。   哎呀!不知道那些想灌醉妹子的渣男们,灌喝时是不是和哥一样激动。   “阿政,这个酒是晋酒,比刚才那个要绵软,你试试……”白仲抱着酒瓶,冲着嬴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我……”嬴政看着笑语嫣然的白仲,那句“不行”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能含笑点点头,让白仲继续给自己倒酒。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今天必会上演《花季少年醉后失身,醒来后不知女方是谁》的新闻,内里说不定还会加上一句“花季少年醒来后比较忧伤,因为菊花不疼”之类的话。   白仲笑嘻嘻的看着嬴政,看着已经带上了五分醉意的嬴政,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将他托开,换个地方继续去喝。   一来,她不想抱着一个醉酒鬼走路;二来,男人和女人不一样,要是真醉了,就什么事都办不成了。   就在此时,白仲听见隔壁包间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听说了吗?我们大王并非先庄襄王之子,乃是相国吕不韦之子。”   在这里,必须要说一下。   这年头虽然有雅座这个业务,但酒楼嘛图就是热闹的气氛,包间和包间之间是用帘子遮起来的,隔音效果那是不怎么样的,只要大声一点,就能声透竹帘。   因此,一听这话,嬴政本来带几分笑意的脸,忽然一变,不是黑化也不是生气或愤怒,是完全没有表情没有生气,就如同一个机械怪物一般,看得白仲心里直发毛,准备倒酒的手也收了回来。   与此同时,隔壁包间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大概内容跟后史野史上说的差不多,什么“异人对赵姬一见钟情”、“赵姬有孕,吕不韦将赵姬送给异人”、“赵姬生下的孩子表面上看是异人的,实际上是吕不韦的”、“这孩子现在当上了秦王,但实际上是个傀儡,真正处事的是他的亲爹吕不韦”、“当今的秦王应该叫吕政”之类的剧情。   白仲低着头,不敢去看嬴政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对方身上一阵一阵的放冷气,快要把人冻死了。   “阿仲,你知道这个流言吗?”嬴政冷漠且带着恨意的话语从头顶传来。   “听说过,不过……”白仲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点害怕,但却满满的都是信任,“我不相信这是真得。”   “哦?你怎么就不相信?说说你的理由。”嬴政开口问道。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端坐在那里,身姿笔挺,就仿佛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般,莫名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嗷嗷嗷嗷!我的男人果然是最帅的!最拉风的!最棒棒哒的!   白仲这么想着,心里还真有点小兴奋,说话的声音也欢快了不少,“这还不简单啊,子楚表哥……我是说先王这么聪明,就算他分不清楚女人是不是孕妇,难道他连孩子是不是足月生都不懂吗?你是早产儿吗?”   见白仲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自己的气势所震,嬴政心里很欢喜,觉得这是对方亲近自己的表现。   不像宫里那些女的,他还没干什么呢,就吓得不得了,寡人有这么吓人吗?不就是眼神犀利点嘛!   嬴政眼神打小就犀利,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大大的,修长修长的,再配上两道剑眉,面无表情看着人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   “爹说,我出生的时候,身体健康、声音洪亮,差点没把赵人召来。”提到往事,嬴政眼上冷漠之情稍缓,出现了一丝淡淡的温暖。   “身体健康、声音洪亮……那就是了,不是早产儿,你发什么愁?更何况了,先王又不傻,你要真不是他亲生的,他认你当儿子就算了,干嘛非要把王位传给你?脑残……我是惨……又不是惨到没亲生儿子……只要是正常人,谁会不传位给亲生儿子,而传给假儿子。”白仲揉了揉鼻子,就像那些乱拍片的,拍动画片让你喜欢当爹,也没让你把皇位传给喜当爹的那小野种啊。   “所以我说你不必太伤心,这八成是有人在传谣。”白仲又继续安慰说道。   所以别管这事了,我们继续喝酒完,喝完去啪。   有事,啪完再说。   “那么你说,是谁在给寡人传谣?”嬴政又开口问道。   “呃……这个……”白仲面上带着一丝犹豫,这要怎么说呢?难道跟嬴政说,那目标就多了,你仇人那么多,把疑犯们全逮来一个一个毙了,肯定有错杀;但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漏掉一大把。   这样说的话,嬴政会不会觉得自己人缘不好啊?他要觉得自己人缘不好,会不会自暴自弃啊?他要是自暴自弃,会不会……自己要怎么安慰他啊?   昨天看的小黄文上说,要安慰一个沮丧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柔情似水的妹子上了他……不对,是找一个柔情似水的妹子让他上,以证明自己男性的力量。   自己虽然不柔情似水,但自己可以上他……让他上。   看着白仲面有难色,嬴政也不想逼迫过甚,稍微收敛身上的气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猛拍到桌上,“走!”   “去哪?”白仲一惊,看着长身而立的嬴政。   喂!说好了喝完酒去浪的呢!m了个鸡蛋的,你怎么能这样?吃完了就跑!   白仲扯了扯嘴角,心情有些不爽。   嬴政出门没带钱,也没有带钱的习惯,所以两人一路上吃喝玩乐都是她掏得钱,本来是想她掏了钱,她至少等会能啪到人,结果呢……说好的六块钱麻辣烫啪十三次呢。   裤子都脱掉了,你跟我说这个!   看着精神奕奕,毫无醉态,袖手站在一边,等着自己买单的嬴政,真·渣男·白少年,表示他心很塞,鸡飞蛋打都成空。   “找谁?”嬴政在白仲肩膀上拍了拍,开口说道:“当然去找成峤!寡人让他办的事,也不知道他办得怎么样。”   ☆、1025.21收藏五千加更   长安君成峤,不对,现在应该是王弟成峤。   在兄长嬴政归国之前,成峤觉得自己是整个咸阳宫里最幸福的孩子。   父亲是太子嫡子;母亲是韩国贵女;祖母对自己万分疼爱;自己虽然不是嫡子,但也是父亲的“长子”,又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从小倍受宠爱与呵护长大,无论是宫人奴婢,无不以他的意志为中心。   但是这样的日子只过了四年,四年之后的某一天,一直以为自己是长子兼嫡子的成峤,被人告之他多了一个哥哥。   一开始,成峤也不服气不乐意,但不服气不乐意又能怎么样?胳膊掰不过大腿,兄长成了父亲的嫡子——太子——秦王。   小时候,成峤还会哭闹,但是随着年岁渐长,成峤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标准的公子——一个不得势的标准公子。   乖巧听话、礼仪周全、低调做人、从不结党,更不用说什么营私,但就是这样,还有麻烦找上门。   从上林苑狩猎玩耍归来的成峤,看着带着白仲坐在自家厅上悠哉悠哉喝着茶的嬴政,简直魂都快要吓飞了。   成峤不像子婴,自幼就跟在嬴政身边,算得上是嬴政亲自带大的,所以和嬴政非常亲近,差不多已经到了“长兄如父”的阶段。   而成峤则恰恰相反,因为某些人所周知的事,这些年来,除了在公众场合之外,成峤很少和嬴政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因此他实在想不通嬴政找自己有什么事。   找麻烦?不至于,自己属于又乖又不乖的人,飞鸡斗狗一样没少,但争权夺利半点不沾,嬴政应该没理由来找自己的麻烦吧?   “成峤见过王兄。”成峤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   “卿乃是寡人的王弟,又何须如此多礼。”嬴政放下茶杯,上下打量着成峤,开口说道。   “不知王兄此来,有何事见教?”成峤跪在下方,向着坐在上方的嬴政问道。   “寡人当成峤是王弟,不知道成峤当寡人是王兄吗?”嬴政开口问道。   气场全开之下的嬴政,让跪在地上的成峤头皮发麻、四肢发软,额上冷汗直流,身体微颤的说道:“王兄自然永远是成峤的王兄。”   嬴政猛得一拍长案,手掌震得案上茶杯一跳,惊得成峤身体一抖,差点摔倒在地上,但很快他就听见上头传来嬴政一声,“好!既是兄弟,那王弟自当成为寡人的臂膀。”   听到嬴政这句话,成峤的身体抖得越发厉害,他不知道这是嬴政在试探自己,还是经过自己数年蹈光养晦之后,终于发现自己的优点。   总之,这个时候,成峤只能再次跪倒在地说,“成峤必当誓死追随王兄。”   有了嬴政这句话,成峤渐渐的活跃起来,他一反往日不结党不营私的行为,开始上窜下跳的在宗室文武之间大刷存在感。   在秦国朝野,大约分为三派势力:其一、相国吕不韦派;其二、芈太后的楚国派;其三、孝文王之子子傒以及嬴姓宗室大臣派。   吕不韦派成峤是没办法拉拢的;芈太后派一直由嬴政亲自拉拢,比如娶楚国公主、交好熊安熊启白仲等芈姓子弟,因此成峤唯一能拉拢的,就是以自己同为嬴姓血脉的身份,交好宗室大臣派。   这个工作,这几个月来成峤一直做得很好,他不但拉拢了许多嬴姓宗亲,还将一些游离份子于三大派之外也被他拉拢了不少。   因此,当成峤再次在自家大厅里见到嬴政之时,他已然能不慌不忙的向其禀告道:“回禀王兄,大将樊于期表示愿意效忠于我王。”   “成峤,这段时间你干得很不错!”嬴政开口称赞道。   樊于期是老秦人,对秦王室一向忠心耿耿,手下管着有一万大军,但是他为人太过于刚正不阿,一向不为吕不韦等人所喜,因此游离于秦国三大派系之三,成峤能拉拢到樊于期这样的人,实在是有点出乎嬴政的意料之外,使得他不得不高看这个小时候任性,长大了没用的弟弟几眼。   “多谢王兄夸奖,这是臣弟应当做得。”成峤一拱手,谦虚的说道。   “那么,从明日起,你就正式上朝议政吧。”嬴政笑着说道:“王弟长大了,有出息了,也该封君了。”   听到“封君”二字,成峤心念一动,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   封君是战国时期诸侯国拥有爵位和封地的人,他虽然不是诸侯,其领地也不能称之为国,但是他却是仅次于“王”的一个等级。   先秦不同于后世,后世的皇子皇孙们,只要自己不做死,封个王爵、侯爵,一辈子甚至子子孙孙混吃等死是没问题的,反正国家总会养着你的。   但是在先秦时代,连国君自己的地盘都不够大,哪有那么多地盘封给子孙们,因此除了特别心爱的儿子或特别有才华的宗室,其他人统统没门,当你的庶人去吧。   至于秦国的情况更严苛了,在以军功论爵位的秦国,哪怕是宗室子弟、秦王公子,没有军功也只能当庶人的秦国,想要“封君”?非得立大功不可!   嬴政一提“封君”,成峤整个人都激动了。   成峤伏倒在地上,以掩饰住脸上不停跳动的肌肉,开口说道:“这……臣弟何德何能?”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是寡人的王弟,封君也是应该的。”嬴政歪过头,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白仲,用手肘捅了捅白仲的胳膊,开口说道:“寡人记得赵国的长安是你打下来的?”   “回禀大王,臣只是侥幸有功而已。”白仲端坐于嬴政身旁,语气恭谦的说道。   “以前赵威后最疼爱的儿子就被封为长安君,长安长安一世长安……王弟是寡人的弟弟,自然也应该一世长安。”   嬴政丢下这一句,便站起身从成峤身边擦身而过,抬脚出了门,而白仲则紧随在其后,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成峤方才抬起头,脸上露出忽青忽白、时而恍惚、时而紧张的神情。   如果用时下流行的网络语来形容,成峤的内心世界大约是这样的……   一开始,王兄要和我当兄弟,想要拉拢我,我是不愿意的,因为我不是一片卫生巾,你大姨妈来了就急吼吼的找我,大姨妈一走就当我不存在。后来王兄表现的实在太有诚(杀)意(气),我只好提着脑袋帮他卖命,干来干去我感觉还不错——王兄只管布置任务,但是很少会来检查任务,这样就跟了我很大的混水摸鱼机会。   因此,我开始跟那些人私下接触,对的,是以我个人的名义“王弟成峤、先昭襄王次子”这个身份,而根本没有提我是在帮王兄干活,所以实际上这些人效忠的统统都是王弟成峤,而不是秦王政。   你问我理由?我说过了,我不是卫生巾,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哪怕这个年代还没有佛教,临时抱也是不行的,都十几年了,以前不搭理我,现在跑出来说是兄弟,想让我帮你……臣弟实在做不到啊。   成峤想着,脸上出现一丝疑惑之情。   嬴政给人的感觉并不是那样一个笨蛋,应该知道自己和他不亲近,那么他又怎么可能忽然抽风,想要扶植一个和自己关系不怎么好的弟弟呢?   尤其是,嬴政本人没有孩子……听说他身体无能,后宫佳丽全是摆设,那么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这样一来……只要嬴政一死,那王位不就是……   成峤的心跳得越发厉害,曾经唾手可得但又失去的东西,现在似乎又变得唾手可得起来。   次日,成峤上朝听政,朝野俱惊。   吕不韦和他的小伙伴更是惊呆了,不仅惊而且气,更加是愤怒。   因此,吕不韦和嬴政当场就在朝堂上开启了嘴炮。   一个说成峤年幼且无功,不应该议政;一个说成峤年幼是年幼,但是你不让他议政,他就永远没有功,没有功又不能议政,如此恶性循环,那岂不是一辈子议不了政?   总之,吕不韦说道理、嬴政就跟他说法律;吕不韦说法律、嬴政又开始讲亲情;吕不韦谈到亲情、嬴政火速转回了道理,如此折腾数次之后,嬴政终于成功将吕不韦的智商拉低,最后再以自己娴熟的技术打败了他。   大王一战获胜,吕不韦愤怒万分,因为他发现嬴政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只能任他掌控,在朝上唯唯喏喏、说不出一句话的嬴政了,他竟然连胡搅蛮缠这种技能也学会了。   虽然在吕不韦看来,嬴政的行为真是傻逼透了,竟然想利用一个毛头小子来对付自己,这个毛头小子平常还和你不合,你个小傻逼,你就这么确定,这个毛头小子一定会听你的话吗?   而成峤的心情也是激动的,他终于明白嬴政为什么要扶持自己了,原来嬴政和吕不韦的矛盾竟然已经这么深了,他竟然是想通过扶持自己来对抗吕不韦。   王兄,真是对不起,臣弟真得做不到啊!   啊!不对,没准你不一定是我的王兄呢!   听着门客向自己述说的,咸阳城里最热闹的“王之身世——吕不韦和王后不得不说的故事”传闻,成峤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1035.21   虽然在议政大撕逼中,嬴政以其杂乱无章的神逻辑,打败了反派吕不韦的阴谋。   但是当嬴政准备封成峤为“长安君”之时,搬出秦法的吕不韦就不是他能打败的了。   “大王,秦法有云,国人一体、无分贵贱,非功不得封爵。王弟成峤虽是先王之子,身份高贵,但上无功于社稷,下无功于百姓,又何以封君?”吕不韦开口说道。   “嗯……”虽然嬴政很想再胡搅蛮缠一番,但是在秦法面前,他这个大王也不顶用,他只能看着成峤问道:“长安君,你有何议?”   早已胸有成竹的成峤不慌不忙的起身,向着嬴政一拱手说道:“日前,韩、赵、魏三国蠢蠢欲动,欲从上党再次伐秦,臣弟不才,欲带兵出征。”   看着成峤这么“上进”,嬴政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但面上还是带着几分犹豫,“只是沙场多风险,长安君乃是王弟,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为国精忠,死而无憾。”成峤再次朗声说道。   “那好!王弟此次出征,寡人就命樊于期为裨将,同时命司马平、嬴良……”嬴政念了一长串名字,若是有心之人听见,必会知道这些人虽然有宗室有大臣,但皆是被成峤所收买的人,除了一个人……   “白仲等人跟随,再以王叔子傒为督帅,望王弟早日凯旋而归。”   不等吕不韦和其他人有意见,嬴政和成峤就一唱一和将该说的话说完,然后宣布下朝,完全没有给其他人开口中的机会。   #818那两个高段位的微妙男子!#   嬴政回到寝宫,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小孩子嘻笑的声音,“小苏苏小苏苏,求抱抱举高高转圈圈。”   “子婴乖!么么哒!让小苏苏亲一口,小苏苏就抱抱哒!”白仲“咯咯”笑着,如银铃一般清脆好听。   听到房间里的欢声笑语,本来还因为吕不韦的事而愤怒生气的嬴政,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平复下来,他整了整衣服,往脸上挂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方才抬脚走进宫门。   一进大厅,就看见白仲正抱着小包子样圆滚滚的子婴,伸出双臂将他高高举起,然后身体转动,举着子婴开始转圈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两人,嬴政总有种下班回家,见老婆儿子在一块玩耍的感觉。   已经六岁的子婴“咯咯”的笑着,看见嬴政进来了,还挥手向他打招呼说道:“王兄抱……”   听见子婴的招呼,嬴政微微笑了笑,摇着头说道:“都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要抱,王兄才不抱呢!”   嬴政的话,让白仲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得意之情,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明了的眼神,白仲方才说道:“子婴,功课写完了吗?”   子婴年纪虽小,但王室子弟一向开蒙较早,因此子婴不但要上学,而且功课还挺不少的。   这不,一听白仲说功课,子婴立刻往地上一跳,然后以手抚住额头,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嘴里还不住怪叫道:“哎哟!哎哟!我肚子疼……谁快来扶扶我!”   接着,一群宫人一拥而上,熟练的扶着“肚子疼”子婴出了门。   看着子婴浮夸无比的演技,嬴政抽了抽嘴角,开口说道:“这熊孩子,肚子疼怎么捂住头呢?真蠢!”   白仲适时接了一句,“和他哥一样。”   子婴他哥立刻瞪了白仲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我说的是另一个哥哥。”白仲立刻上前给炸毛政顺毛,还秦王呢,这么容易炸毛。   “哼!这还差不多!”嬴政看了一眼白仲,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将白仲往自己怀里一塞,两只手在白仲后背上揉搓着,让白仲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在他怀里动了起来,“要用顺毛要用身体顺,用什么手啊?最好是洗白白脱掉衣服……可惜你肯定不肯。”   “我那不是怕你嫌弃嘛!人家……人家……”白仲在自己大腿上一掐,硬生生逼出两滴清泪,一脸凄苦的说道:“人家身上有伤,丑……”   “乖乖乖!不哭不哭!”嬴政没办法,只得抱着白仲又是一阵安慰。   至于白仲说的话,就冲她这么浮夸的演技,嬴政那是连一个标点都不相信。   “此去上党,你要万分小心。”嬴政关切的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我一定会小心的!”白仲点点头,伸出双手环抱住嬴政的脖子,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别说这个了,我们来说正经事吧。”   “正经事?什么正经事?”嬴政不解的低头看着白仲,开口问道。   “为了防止你落单被后宫那些女人睡了,走之前先来几发,让我把你先炸干再说。”白仲“呵呵”的笑着,俊美的脸上尽是天真无害的神情,而她的小手则已经偷偷的滑到了嬴政的要害部位上。   没过几日,成峤出征,嬴政亲自送行。   嬴政看都没看跟在成峤身后的白仲,一直拉着成峤的手,满口的亲热话。   眼神真挚、演技感人,妥妥的奥斯卡影帝级,也无怪他总是嫌弃白仲和子婴演技浮夸,不似他们家的人,自己这么英明神武又演技出众的男人,怎么会有这样蠢的媳妇和儿子……弟弟。   不过演技差也没关系,他乐意当傻子被人骗。   嬴政在演戏,成峤也在演戏,一边演,一边在想这个王兄是不是个傻的,父王怎么会选一个傻子当秦王呢?   果然,立嫡立长还是要不得,否则也不至于选出一个傻秦王。   成峤现在真是志得意满,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人生的顶峰。   手下十万大军出征,随行将领又皆是自己的亲信——除了那个白仲。   白仲!哼!她从小就看不起我!只会贴着那个嬴政!   成峤冷哼一声,但也知道自己不能甩开白仲,只得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没办法,谁让白仲打小会拍马屁,能讨得嬴政欢喜,这种纯粹捞战功的事,嬴政自然不会拉下成峤。   是的,纯粹捞战功。   在成峤看来,这次出征就是这样的。   赵国势弱,除了大将李牧之外全是渣渣,而自己这边就不同了,十万大军皆是秦国精锐之士,个个能征善战骁勇非凡,嬴政还保证自己会亲自牵制吕不韦,让吕不韦腾不出手来给自己添乱。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自己一方,成峤想不出自己有失败的理由。   不但成峤是这么想的,成峤觉得嬴政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否则嬴政不会派出白仲来混功劳。   混功劳是事小,关键是此战若是成功,宗室派实力必然大振,此消彼长之下,吕不韦的实力就会压缩,这样一来,嬴政就可以借自己之手和吕不韦对抗……可惜,王兄注定是要失算的。   此次出征,十分大军分为前、后两军,皆为精锐之师。   两个月以来,成峤一路势如破竹,所到之处,赵人无不望风而逃,留下一座空城。   成峤在前头破城破得很帅,但白仲却很憋屈,别说功劳,她连苦劳都没有,只能做一些收拾善后的事。   因为出征两个月,白仲一直被成峤分在后军之中,当垫后的。   垫后有垫后的好处,那就是白仲一直将局势看得很清楚,她看得出来赵人是在用坚壁清野之势。   你说坚壁清野这个词太高洋上了,听不懂?简单来说,就是后世某个蒋姓光头用过的,用空间换取时间,敌进我退,走的时候将粮草全烧掉,就留一个空城外加满城妇孺给你。   当然,秦人没有屠城的爱好,所以赵人不用学蒋光头临走还把城给烧了,免得落在敌人手上。   就在这样的战术中,成峤的大军攻入屯留,但因为每城都要留人驻守,秦军的战线也被拉得很长。   上党这个地方很多人知道,当年秦国、赵国长平大撕逼就是为了上党,上党离秦国远,离赵国近,当年四十万大军的粮草补给,补得当时的秦王昭襄王爆了肝。   现在成峤虽然只有十万大军,虽然不至于让嬴政爆肝,但内有奸臣在,白仲很快发现粮草有些跟不上的节奏。   据白仲打听来的消息,赵人似乎也学会了游击队的那一套,不打大军专劫粮草,成峤一连发了数封信回咸阳求粮,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音。   白仲听手下打听来的消息说,秦军士兵里有不少人都在说,这是因为朝中有奸臣在作梗,想要故意对付长安君。   朝中奸臣者何人?吕不韦是也。   而于这条消息同时在军中扩散的,还有另一条消息……现在的秦王,非庄襄王之子,乃吕不韦之子也,他们父子合谋想要害死庄襄王之子成峤。   白仲不知道成峤信不信,她想成峤大约是信了,因为系统跳出了一张cg卡。   [恭喜寄主获得“成峤谋反”剧情cg卡,奖励积分一百分。]   看,我们家系统虽然蠢是蠢了点,别说像别的系统万能程度堪比司马迁写《史记》——连两个人物密室谈话的对白、动作、神情以及心里活动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是两个坏人在隔壁聊天,他都得变成狐狸去偷听才知道,但是合理利用系统bug的话,也能知道一些大家都不知道的。   比如,她已经知道成峤准备谋反了,而负责统领后军的樊于期却以为她不知道。   ☆、1045.22营养液2600加更   很快,嬴政知道了两件事,一件是成峤谋反,另一件是白仲受伤,而且据说还挺重的。   收到这两个消息之时,嬴政正在上朝,当时他就坐不住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眼睛发黑,就这样直挺挺的朝堂之上晕了过去。   见嬴政晕倒,朝上诸人立刻傻了。   最靠近嬴政的赵高,立刻飞扑过去,神情紧张的扶住嬴政,以手指按住嬴政的脉博,大叫道:“大王!大王!”   吕不韦也跟着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奔到嬴政面前大叫道:“大王!大王!”   朝中其他人虽然不敢像吕不韦这样大胆向前,但也大多站了起来,关切的看着嬴政的方向。   所幸嬴政只是一时怒急攻心,晕了一会儿,他就醒过来了。   醒过来的嬴政,一把抓住吕不韦和赵高的手,一脸愤恨的说道:“给寡人备车!寡人要亲赴前线!”   以为嬴政是忧心叛军形势,吕不韦开口劝说道:“大王莫急,成峤逆贼虽然叛乱,但幸好长平侯及时斩杀叛军头目,收拢兵力,断了大军和成峤之间的联系,又反将屯留包围起来。逆贼已被大军困于屯留,插翅难飞,还望大王保重身体。”   随着吕不韦话音的落下,朝上其他人也一起应道:“大王保重身体!”   赵高微微叹了一口气,所有的人都以为嬴政晕倒是因为自己寄于厚望的成峤,竟然会背叛自己,只有他知道,大王是因为长平侯受伤而焦急上火。   “大王莫急,长平侯既然还能走动,想必伤势不重。”赵高小声的劝说道。   嬴政点点头,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可想一想,不管是轻伤还是重伤,总之都会受伤,阿仲这么一个连不小心割破手指,都会抱着手指在自己怀里哭半天的人,现在该有多疼啊。   确实很疼!   白仲看着镜子里被布包得一层一层,整个一木乃伊真人版的自己,扯了扯嘴角,立刻感觉伤口一阵一阵的抽着疼。   伤口疼,心也跟抽疼。   原来,白仲的确只想混点军功的。   只是和成峤想的,是从赵人身上混军功不同,白仲想的是从成峤身上混军功。   嬴政不确定成峤会不会谋反,但白仲却从史书上知道,成峤一定会谋反的,而且谋反还会分分钟被推平,所以白仲就打起了在成峤身上混军功的主意。   成峤不是要带兵谋反吗?若是自己在他谋反之时,将他的兵带走呢?   因此,当驻扎在军营的樊于期,召白仲去军帐议事之时,武高人胆大的白仲准备只等他一摔杯,就拔剑将他斩杀于地。   樊于期的确特别没有创意的摔杯了,帐外也确实冒出了刀斧手,但对手明显低估了白仲的武力以及防御能力。   武力值先不提了,一向怕死的白仲自从四年前第一次从军之后,就从系统那兑换了一件防刺衣。   虽然和商城里那些拥有防幅射防毒气防病毒外加刀枪不入的衣服比起来,白仲身上这件防刺衣弱得不得了,除了防刺之外没有什么附加功能,顶多防个紫外线,但是在这种冷兵器时代绝对够了。   自觉武力值挺高的白仲,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念头想去抓樊于期,同时她带来的小伙伴——就是以前的老战友黑夫等人,现在都是他的手下,以及白仲的门客和白家的子弟亲兵,都在营里适时放火,并且宣传樊于期意图叛国,准备带着他们去投降赵国什么的。   这年头的人,没有多少忠君爱国的念头,但是这些秦人的家都秦国,秦赵之间又苦大仇深,当年白起因为接受了四十万战俘觉得不好处置,所以把赵人都坑了,今天若是樊于期投降赵国,谁知道赵人会不会将这些秦人都坑了?   白仲就让人这么宣布着,信不信不打紧,但是可信度还是挺高的,因为后来项羽干过这事,留下章邯,然后坑了章邯手下的秦军。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白仲从樊于期那里偷到了调兵的虎符。   白仲继续追杀樊于期,眼看着樊于期就要被抓了。   但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樊于期这样的人竟然也有忠心手下,手下拿着火油要跟白仲玩同归于尽。   白仲躲过了同归躲过了于尽,但是不小心没躲过溅过来的火花——没办法,谁让自己如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显眼呢。   火花落在白仲的右脸上,白仲顿时觉得脸上一热,结果一股火辣辣的痛意传来。   白仲飞快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扑灭了脸上的火,但半边脸已经被烧得一片焦黑。   论伤势,虽然很痛,但烧伤并不严重,撑死一个“二度烧伤”——因为当到达“三度烧伤”之后,人会因为皮肤的神经末梢被烧伤而失去痛觉。   而白仲现在觉得脸很痛!   当然这是放在二十一世纪;放在公元前二世纪那就可难说了。   打个比方吧,在二十一世纪你不小心让人家掉了颗牙,也就是赔几千大洋的事;但是在公元前二世纪,那个年代没有镶假牙技能,你让人家掉了颗牙,就意味着对方的脸有可能变形,若是男的还好,若是女的……请参考某个据说是拔牙,结果被人戏称为“嫩牛五方脸”的女明星。   绝对的毁一生啊!   “哎!像我这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帅哥,就这样退出历史的舞台了。”白仲摸着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的木乃伊感叹道。   那天因为自己受伤再加上手下的拼死保护,最重要的是,白仲忙于收拢秦兵,结果让樊于期侥幸逃脱了一条狗命。   至于白仲收拢秦兵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暴力,不服就杀,杀了之后将他的副将提上来。   杀了几个之后,拿着虎符且爵位最高的白仲,暂时就成了这只军队的最高统帅。   当然,很多人相信他,主要还是因为白仲是白起的儿子。   白起在秦国就是个传奇人物,很多老兵和将领都在白起手下当过兵,虽然有些质疑白仲年纪小小,但实际上白起出人头地时也年纪不大——否则白起也不会被楚国人称为“小竖子”,而不是“老匹夫”。   再加上白仲生得一张好利嘴,代表嬴政满口许诺,表示“只诸首恶、不问余罪”,若是能把屯留打下来,还能加官进爵。   挥霍着自家老爸的信用值,再加大家都觉得白小侯爷真是一条汉子,被火烧伤都能不哼不叫,每天绑着纱布处理军务,有时候开着开着会,血水就渗出来了,要不是军医每天要给白小侯爷换药,大家都怀疑他是真伤还是假伤了。   有父如此,再加上本人又是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白小侯爷暂时收拢了人心,将屯留城团团围了起来。   不打你,你骂你,就这么静静的围观着。   不是白仲想要仁慈善良,而是大家的军粮都不多了,不管是城里还是城外,都是一个样。但不同的是,白仲可以等着嬴政给他运军粮来,而屯留却不会有一粒进去。   垂死的敌人是最可怕的,而自己这群手下,都是刚收拢的降兵,忠心度实在不高,让他们静静的围观还行,让他们转头去跟自己的战友拼命,而且还是已经急红眼的战友拼命,白仲真担心会闹出乱子来。   因此,白仲只好学当年自家老爹在长平干的事——围而不打,活活饿死丫的。   “哎!要是领兵的是王翦、蒙武这样声望值高的老将军,就不用担心手下不听他的话了。”白仲很遗憾的感叹着。   看着那么多那么多军功不能去抢,只能等着后方的大部队到来,白仲心里的郁卒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唯一庆幸的是,嬴政是自己人,应该会帮自己保住现有果实,不会让人摘自己的桃子。   既然选择了围而不打,白仲很开心的在军营里养起伤来。   用二十一世纪的划分法来说,白仲脸上的伤应该是重二度烧伤——即真皮层被损伤,所以伤口长出新表皮会很慢,愈合的也会很慢,烧伤区的皮肤皱缩、变形,影响功能,最主要的是会留相当大的瘢痕。   [你确定只需要治好伤口,防止感染,而不需要我帮你植皮去疤吗?保证植完后比你原来的皮肤还好。]   “系统,你带点脑子好吗?这么重的伤,没几天就连个疤都没了,你觉得在现今医学条件下,这可能吗?”白仲放下手里的面具,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   “等伤自然好了,我再借口说要挡伤脸,戴个一年半载面具,然后找个时间宣称说找到一种非常好的去疤药,终于把脸养好了,再把面具摘掉。”白仲说出自己的盘算,“你不是说这个面具看着像铁的,但实际上特别亲肤柔顺,和真实皮肤毫无差别,而且还有防毒气挡紫外线的功能吗?”   [是这样的,不过……]   系统显示一顿,接着屏幕变幻,出现了好多个“哈哈哈哈哈哈”。   “系统,你中毒了吗?笑得那么夸张!”   [不是啊!我只是想着,你要是戴个一年半载面具,等你把面具摘下来的时候,你的脸会不会因为半边脸晒太阳、半边脸不晒太阳,而变成阴阳脸?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系统,这么嘲笑自己的寄主,真得好吗?   ☆、1055.22   嬴政紧赶慢赶,终于在半个月后,带着大军来到了屯留城外。   为了迎接嬴政,军中所有的将领几乎倾巢而出,但嬴政只扫了一眼就发现其中少了一个人,“长平侯呢?她为什么不来迎接寡人?”   “回禀大王,长平侯面上有伤,恐面圣时惊搅圣颜,所以……”副将接下来说了什么,嬴政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着“面上有伤”四个字。   赵高!你不是说阿仲伤势无碍吗?   嬴政狠狠的盯了赵高一眼,赵高立刻乖觉的退下。   嬴政当然知道,这种事怪赵高没道理,要怪就要怪那个臭小子,明明让他乖一点听话一点,一切以安全为重,结果还伤得这么重。   哼哼!有本事,你就伤得更重一些,否则……看寡人不neng死你!在床上的那种!这次绝对不让你以什么“身上有伤”而逃掉,反正你不是脸上都有伤了吗?   过了一会儿,赵高悄悄回来告诉嬴政,打听过了,长平侯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脸上留下了疤,所以……伤心欲绝精神不振。   赵高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嬴政,陛下么么哒,现在正是您趁虚而入一举拿下的时候。   嬴政完全没感觉到赵高充满“鼓励”的眼光,因为他的一颗心已经直接飞到白仲身边去了。   脸上有疤、伤心欲绝、精神不振……这三个关键词让嬴政的心跟着一阵一阵的抽疼,阿仲平常最怕疼又最爱美了,可是现在却……被火烧而毁容,她现在该有多可怜啊。   嬴政揉了揉鼻子,糟糕,有些发酸,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这里的事情你让别人处理一下,寡人先去看看长平侯。”嬴政憋着一口气,气乎乎的走了。   白仲身为临时统帅,住的军帐自然是最好的最大的,离主营最近的那顶,因此嬴政没绕两个圈就已经到了白仲帐门口。   一见嬴政的御驾,不好意思,只是御,没有驾,嬴政气急败坏之下,嫌备车太慢,连车都没有坐,直接就甩着两条大长腿就走到白仲帐前。   “参见陛下!”守在白仲帐前几个亲兵模样的人,跪在地上说道。   若是在平时,本着“小心肝的手下,自己也要好好招呼”原则的嬴政,必会拉下面子说几句话,但是今天嘛……   太过于在意白仲,嬴政连问都没问,就直接掀开帐门走了进去,留下赵高带着侍卫在外间为他守卫。   主帅的军帐自然不是个小单间,而是被人以屏风巧妙的隔成了内外两间,外间处理军中事务,内间则是主帅休憩的场所。   嬴政绕过屏风,看着一身白色亵衣躺在床上的人影,刚想要走过去,就见一个枕头飞了过来,中间还夹杂着一声,“滚!”   委屈又愤怒的声音,让嬴政心里一酸,自动脑补出一个“毁容少年,自暴自弃”的场景。   “阿仲……”嬴政有些局促的站在屏风边,轻轻的叫了一声。   躺在床上的白仲闻声,本能的回过头看了嬴政一眼,但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以袖捂着脸将头转了过去。   虽然白仲转头的速度很快,但嬴政依旧看了个分明,白仲雪白的右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大的红色。   “阿仲……”嬴政大步走到白仲面前,抱着白仲轻轻发抖的身体,抚摸着她的手背,温柔的说道:“阿仲别怕,我在这里。”   “你不要管我!让我自己静一静!”白仲发脾气想将嬴政推开,但嬴政反而将白仲抱得更紧了一些。   白仲当然可以用蛮力将嬴政推开,但对方抱得这样紧,白仲害怕将嬴政弄伤,所以……好吧,说实话不矫情,其实是舍不得。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软弱的时候,而大多数正常人,都是受伤或生病时最软弱,白仲也概莫能外。   “让我不管你,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可以选择在我怀里静一静!”嬴政抱紧白仲,闻着对方身上好闻而又熟悉的香味,柔声开口说道。   “才不要呢!你抱得我好紧,都透不过气来了,怎么静一静?”白仲委屈的说着,但双手却伸出反抱着嬴政的背,紧紧的抱住,一副唯恐他离开的样子。   察觉到白仲的举动,嬴政在心里微微一笑,继续一下一下抚摸着白仲的后背,用诱哄的口气说道:“乖!阿仲,不怕不怕!我在这里,阿政在这里……”   “我不怕……”白仲生气的反驳着,只是气乎乎的反驳里带着几分哭腔。   “好好好!你不怕你不怕!你当然不用怕!因为你的阿政在这里,他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嬴政的话让白仲的鼻子酸酸得,一个没忍住,竟然趴在嬴政怀里哭了起来。   听着白仲的哭声,嬴政也觉得鼻子一阵一阵发酸,可是不行,身为男人,这个时候他不能跟着白仲一起哭,他要勇敢站出来安慰自己的……人。   “阿仲,你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吗?”嬴政开口说道。   “我……我说……说什么?”白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答着,同时暗暗在心底发誓,如果是太不靠谱的话,就直接说火把大脑烧坏了,所以自己选择性失忆了。   “你说,若是要跟你在一起,就不能碰别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行……”   嬴政松开白仲,慢慢将她推开,抓住她想要挡住伤口的手,目光直直的看着白仲的右半边脸,认真开口说道:“我愿意!”   听到嬴政的话,正准备将头转到一边的白仲,微微一愣,嘴里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呃?”   看着白仲蠢萌蠢萌的模样,嬴政伸出手指在白仲脸上轻轻抚摸着,“别动!”   “丑!”白仲噘着嘴,本能想要低头,但下巴却被嬴政的手按住。   近距离下,嬴政能很清楚白仲脸上的红印。   红印深深浅浅,从眼角到脸颊上都有,那是一大片结瘢后落下的瘢痕,落在白仲如雪的皮肤上显得分外刺眼。   这些瘢痕就像是与生俱来的胎记,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不但凹凸不平,而且很多部位的肌肤还发生了扭曲和拉扯的现象。   “呼……哪丑了?”嬴政轻轻摸着白仲脸上的红印。   指尖传来的异样触觉,让嬴政的心一阵一阵的疼。   “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丑!”白仲捂着脸,噘着嘴,强忍着泪意说道。   虽然和初被烧伤时,满脸的水泡,严重的地方还会肿胀、流血相比,现在只有一个伤疤在脸上会好看很多,但是还是让她无法接受这么美这么美的自己,将要变成一个丑八怪的事实。   “王贲那么大胆的人,都被我吓到了!”白仲抿着嘴,倔强的说道。   王贲比嬴政先来,他来的时候,白仲脸上的伤还没有好,正好当时自己在换药,结果军医一揭开自己脸上的纱布,白仲就看见王贲脸上见鬼一样的表情。   “真得不……算丑……比我想像的好很多!”嬴政安心的拍了拍胸口,一脸庆幸的说道。   听到白仲脸上被烧伤时,嬴政可是脑补了一团黑乎乎的焦炭和一只香喷喷的烤乳猪,然后没做犹豫的,嬴政发现和焦炭还有烤乳猪相比,还是失去白仲更让他痛心。   或者应该说不是心痛,而是痛得他整个人都失去了痛觉,麻木不仁这个词就很好的形容了他的感觉——反正据赵高说,那几天厨子加了八勺盐,但他硬是尝不出咸味,就叫人把赵高还有厨子拖出去各打了十大板子。   同时掂量了一下白仲的性格,若真是变得焦炭或是烤乳猪,八成这辈子都要失去她,再也见不着她了。   这么一想着,嬴政发现当天的绿豆汤似乎忘放糖了。   为了将来能当一个“有滋有味”的秦王,嬴政火速做了一个决定。   “我怎么可能觉得你丑呢?”比焦炭或是烤乳猪不知道美多少倍啊!   “不就是脸上多了一块瘢痕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是成天就喜欢在脸上画东画西嘛,大不了我当你在脸上画了一块红色的脂胭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用嘴堵住阿仲接下来的话。   “最重要的是,我要是觉得你丑,我会同意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人嘛!”果然和阿仲在一起就能尝出味道了,小嘴还是那么甜。   “可是你是秦王啊!”白仲看着嬴政,表情有点呆傻,总觉得剧本打开的方向有些不对。   她明明只是想让嬴政忘记她受伤的事,免得嬴政教训自己啊,嬴政怎么忽然一下就脑袋晕……不是,想通了呢?   “你是想说孩子吗?其实我想了想……也没有关系啊……不是还有子婴吗?”嬴政看着呆萌呆萌的白仲,笑着在她脸上又亲了一口,这回亲的还是伤口处,“长兄如父,待我百年之后将王位传给子婴也是一样的,反正他也是我养大的……我只要你……”   白仲瞬间愣住了,愣过之后,她又觉得嬴政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奇怪,因为历史上的秦始皇也差不多,都是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根本就没想过后代子孙会怎么样的主。   比历史上,明明已经得病快要死了,还要修阿房宫、修规模浩气的秦陵、尽收天下宝物,在生命最后的时间还要穷奢极欲一把,想要长生不死,所以死也不愿意培养自己儿子的嬴政相比,嬴政这一回已经做得不是那么自私了。   ☆、106 历史上的嬴政,就是这么一个死了也要把整个天下拉下去陪葬的帝王。 而现在,十分自私自利的嬴政同学,正在跟他媳妇说着特别特别温人心的肉麻情话。 “阿……阿政……有一件事,我真是没想到啊……” “什么事没想到?” “没想到你喜欢我,喜欢得那么深!” “呵呵!其实我也没想到!我喜欢你会喜欢的这么深” 嬴政说完,在白仲白皙的额头轻轻一吻,没失去之前并不觉得如何难受,但一旦失去了才知道,原来阿仲不在的时候,人生会变得那么没意思,连吃口菜都尝不出咸淡。 与其要过上几十年尝不出“无滋无味”的生活,嬴政觉得和白仲过一辈子其实也不是那么痛苦。 长得丑又怎么样?长得丑不也是阿仲嘛,只要内在没变就行了,当年齐宣王不也娶了无盐女为后嘛。 女人嘛,赵高说的对,拉了灯不都是一样的嘛。 你看嫪毐那么丑,赵姬不照样娃都给他生了两个,阿仲虽然脸上留了伤疤,但看习惯了之后也不觉得怎么丑,比嫪毐可好看多……不对!嫪毐是靠胯下那物取得赵姬欢心的,自己是不是应该先验个货先? 嬴政这么想着,两只手不安分的在只穿着亵衣亵裤的白仲身上游走起来,一只大手还顺着衣服的缝隙滑到白仲身上。 赵高说的什么鬼话啊?什么叫“女人拉了灯都一样”?哪有女人的皮肤有阿仲更光滑如丝的? 随着嬴政手掌在自己身上的轻移,白仲的呼吸开始渐渐变粗,一双手也跟着不安分起来。 见白仲回应自己,忙着验货……并不,用自己清白又健康的肉体,安慰白仲受伤心灵的嬴政,立刻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又重新抱住白仲,双手在她雪嫩的粉躯上抚摸着。 不过阿仲真是奇怪,胸口为什么…… “你身上为什么要绑绑带?”嬴政一脸惊恐的看着白仲,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阿仲,难道你身上也受伤了?” 刚才一下子还意乱情迷的白仲,猛得一下子清醒过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啊?没有啊!没有受伤啊!那个……你别乱摸!那个只是……” 那个只是裹胸而已,虽然姑娘我胸是有点平还有点散——躺着的时候跟男孩子差不多,但是坐着和站的时候,是绝对有胸的。 白仲感觉头有点晕,自己好像还没有告诉嬴政,自己是个女的吧?没有吧没有吧!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如果自己告诉嬴政自己是个女的,嬴政会有什么反应? 是气出肺结核?还是因为惊吓过度得上心脏病? 白仲实在不想看到后世史书上写着“秦王政八年,秦王政卒,享年二十岁,后世追封为xx王”之类的,画面太美臣妾不敢脑补。 嬴政在白仲耳边吐出一口气,调笑着说道:“阿仲,你说话啊?怎么了?又傻了?” 白仲看了嬴政一眼,果然伸手将他推倒在床上,以居高临下之姿看着嬴政,然后“嗖”的一下从旁边扯出一条丝巾,“把眼睛遮上!” “为……为什么啊?”嬴政有些不乐意的问道。 “人家长得丑嘛……第一次害羞嘛……你喜欢哪个答案?”白仲娇滴滴的说着。 听了白仲的回答,看着她羞答答又意乱情迷的小模样,嬴政发现白仲脸上那块红印,虽然红得有些刺眼,但却更衬得肌肤如雪,迷人之极。 再仔细看去,那红印就仿佛脸上擦了一抹胭脂一般,在耀目的肤光竟有一种异样的娇艳。 “好……好吧……”嬴政艰难的舔舔下唇,闭上眼睛,任由白仲用丝巾将自己的眼睛蒙上。 蒙好丝巾,再三确定嬴政没有偷看之后,白仲羞答答的脱掉自己和嬴政的衣服,看着嬴政身下已经开始直立起的小嬴政,再看看自己湿乎乎的裤子,她咬了咬,分开双腿坐了上去。 认真来说,白仲现在不但不是处男,也不是处女……不好意思,在许多年前和嬴政的一场摔跤中,白仲就因为被嬴政狠狠的摔在地上,结果那张膜就这么裂掉了,当时痛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剧烈动作很容易会导致处女膜破裂,这就是为什么那种爱骑马的游牧民族,从来不看重女子贞操的原因……没膜你知道个p! 可是为什么自己都没有膜了,还会这么痛啊? 痛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连三十秒都不倒,白仲就感觉…… mb!嬴政你这个快男!你怎么不跟中国足球学学?人家全场九十分钟不射!不求你九十分钟,至少也九分钟啊! 白仲失声骂了出来,劳资裤子都脱了,你给我来这个!你还是男人吗? 嬴政进入委屈模式! 恨恨的白了嬴政一眼,翻身下来躺在嬴政身边,以被子遮住自己的胸部,看着依旧沉浸在“寡人是不是不行”这个念头里,而面有愧色、分外可爱的嬴政,白仲决定不告诉嬴政,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处男第一次大多时间都不长。 这种生理健康知识,让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你慢慢愧疚去吧!谁让你拒绝吕不韦给你上生理卫生课,而且一上课就堵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呢?不认真学习活该你受委屈! 最重要的是,先把道德的制高点占领了,这样“日”后翻脸之时,自己也有话可说,能用这个把柄堵得嬴政忘了自己的错。 白仲打了一个哈欠,头往嬴政怀里靠了靠,刚刚做的情绪太紧张了,先让哥休息一下会再说话。 胸部要盖好,免得被嬴政发现。 没办法,虽然躺平的时候很像个男人,但侧着躺的时候还是有点小料的。 睡了大约十分钟没到,白仲还没睡着,就听着耳边传来击掌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嬴政一句,“肯定是这样!” 白仲打了一个哈欠,趴在嬴政胸口,看着一脸“绝对是这样”的嬴政,开口问道:“什么样?” “以前我做的时候都是在上面的,今天换了下面,所以……”嬴政想洗刷自己是快男的耻辱,开始努力为自己找借口。 只可惜,嬴政不知道白仲早已知道他是处男的事实。 以前你做?呵呵哒……是小黄文的主角都是在上面吧?看来这年头的小黄文水平不怎么样,都是一个姿势的。 “那你想怎么样?”白仲笑呵呵的看着嬴政,都是自己的男人了,傻逼也没法子退货了,先忍着吧。 “让我在上面……我保证不那么快……”嬴政低下头看着白仲,声音小小的说着,表情里带着那么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很显然,他磨拳擦掌、信誓旦旦的小模样,很好的取愉了白仲,于是白仲开口说道:“这样吧,你让我在上面五下,五下之后就换你,怎么样?” 嬴政很想不答应,但是他发现白仲的手,正在自己的小嬴政上玩“小姑娘采蘑菇”的游戏。 做为一个道德值不高的君王,嬴政很果断的就开口说道:“五下就五下!但是只有五下喔!” 嬴政特意伸出五根手指头,在白仲面前晃了晃。 白仲掏出刚已经准备好的丝巾,冲着嬴政微微一笑,不倾城,但是很诡异。 因为…… 于是……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五二三四、六二三四、七二三四、八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呵呵哒!寡人果然不应该相信阿仲的话!丫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五下之后,不等白仲叫唤,满面红光、额上尽是汗水,一脸憋屈的嬴政,以农民翻脸做主人之势,迫不及待的翻过身,将白仲压在下面…… 白仲恨恨的咬着牙,看着办完事后就沉沉睡去的嬴政,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 虽然躺着的时候很平,但明显要比男孩子的软啊,怎么这家伙摸了半天竟然没有发现呢? 还有下身,哥真得真得没有长小丁丁啊! 为什么他就是没有发现呢?真是想不明白! 其实说穿了,原因到也十分简单。 嬴政之所以没有发现异样,一来是因为眼睛被蒙上了看不见,二来则是水乳交合所带来的极大快感,导致嬴政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下身交合处,结果两相一结合,一场“啪啪”完毕,他硬是没发现白仲的真实性别。 当然,经验不足,且没有过其他参照物,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是的,经验不足,没有其他参照物。 嬴政从小就抱着白仲一起睡,因此在他看来,身体和胸部比较柔软,不像自己的那么硬,下体基本没有,完全没有自己的粗长肿大,那都是正常的事了。 因为在嬴政从小的认知里,白仲就长这样,或者应该说宫里的男人都是这样。 这就好比,你从小就被人告知,女孩子是一种下身有小丁丁的生物,那么长大之后,你会因为睡了一个有小丁丁的“女人”而觉得哪里不对吗? 不得不说,经验主义害死人,何不食肉糜的两、性情爱版。 好男人是女人慢慢调、教出来的,欠调、教的嬴政未来的道路还有很漫长啊! ☆、107 屯留被围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存粮,又被切断了补给线的屯留城,最近一段时间不但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暴动,甚至还出现了人食人的悲剧。 虽然目前被吃掉的只是尸体,但任谁都知道,再被围下去,下一步就是易子而食或人相食了。 迫于无奈,成峤准备向嬴政投降。 但是嬴政却拒不接受成峤的投降,而是命人自屯留城的三面发起总攻,而后活捉了长安君成峤。 被一群大兵用“发财了”的眼神盯着,身上还绑着一圈又一圈绳子的成峤,走到主帅帐前,看着周边熟悉的景致,想起数月前大军刚出发时的意气风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走进帐前,嬴政在数人的簇拥下,坐于王座之上。 和成峤的狼狈不堪比起来,嬴政这段时间很明显过得不错,精神焕发、满面红光,连腰身似乎都胖了两圈。 成峤不参也不拜,冷笑着看着嬴政,开口说道:“大王真是好算计啊!” 嬴政不急不躁,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其他人下去。 帐前只剩下嬴政和成峤两人。 “王弟也不差啊……”嬴政笑呵呵的从案上拿出一个竹简,照着竹简上的文字念了起来,“传国之义,嫡统为尊,覆宗之恶,阴谋为甚。文信侯吕不韦者,以阳翟之贾人,窥咸阳之主器。今王政实非先王之嗣,乃不韦之子也……檄文到日,磨砺以需;车马临时,市肆勿变。” 成峤一听,就知道这是自己谋反时,随人撰写的檄文。 “看来那个传言,也是大王命人散布的?”成峤再次冷笑道。 “大王故意让成峤去收拢宗室,实际上不过是想借成峤之手,将宗室一网打尽;而后大王又故意在表面上和文信侯作对,力挺成峤,不过是想营造一种大王想借宗室之手,除掉吕不韦的假象来蒙蔽我等,同时逼迫宗宗不得不选择成峤而非别人;最后散布大王乃吕氏之子……恐怕就是为了刺激宗室谋反而下的一步棋。” “就算没有成峤在,宗室也一直和子傒王叔勾勾搭搭眉来眼去,想要废掉大王。与其担心宗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发难,大王想着,不如让自己给他们制造一个机会,不过可惜……成峤没有混在里面。” “大王给了成峤手握重兵的权力,也给了宗室举事的资本,若是我们真得乖乖攻打上党,想必大王一定会很失望。” “大王不能失望啊,所以后勤补给出了问题,军中又开始传大王欲借赵人之手,除掉成峤的流言。” “大王不但一计除掉了宗室和成峤,还让朝臣们看见了大王的雷霆手段。” “大王已经年过二十,明年就是大王加冠之年。” “在一日一日老去的文信侯和日渐成长的青年秦王之间,朝臣们也应该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如此看来,大王不过是使了一个小计谋,就有如此之功,想必亲政之后,举朝莫敢不从啊!” 嬴政很有耐心的听完成峤的话,微笑的站起来,开口说道:“连‘王兄’都不叫了,看来王弟对寡人意见颇大啊?王弟对寡人如此不敬,就不怕寡人杀了王弟?”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成峤冷哼一声,挺胸说道。 “其实寡人真不想杀王兄,父王临死之前……”嬴政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忧伤,“父王临死之前,一直拉着寡人的手说‘好好照顾成峤,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成峤’。” 听见嬴政提到子楚,本来一脸凛然的成峤,脸上露出一阵凄楚之意,“父王……死前真这么说的?父王临前还想着我?” 嬴政点了点头。 成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父王!父王!我……我……我以为你都不疼我了……自从大王从赵国回来……你就不疼我了……” 成峤伤心欲绝,自从赵姬母子从赵国回来,子楚眼中就没有他们母子的影子,心心念念的都是“赵姬和政儿”,他的生活一下子从天堂落到了地狱。 他愤过怨过生气过,但是没想到……死到临头之时,嬴政竟告诉他,子楚临死之时还让嬴政好好待自己。 成峤忽然想到一个事,忽然开口问道:“父王……是怎么死的?” 子楚的死,一直都是秦国朝野的一大悬案,平常身强力壮,前一天还兴致勃勃要去打猎的人,怎么忽然就……去了? 嬴政随手拔出放在一旁的青铜剑,看着剑身上倒映着的自己,面容冷峻没有一丝表情,“父王的仇,寡人会亲自报的。” 成峤了然于胸,既然是报仇,那说明子楚的确是非正常死亡。 而在朝野之间,一直有一个关于子楚之死的传闻,那就是——子楚是被吕不韦所杀的,因为他发现了赵姬和吕不韦的奸情。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与王弟无关了……”嬴政摸了摸成峤的头顶,动作轻柔,就像他平常摸子婴那样,“寡人真得有答应父王的……” 嬴政拿剑的手微微向前一用力,血花飞溅,成峤的身体慢慢倒下。 “可是父王……对不起,我真得做不到……” 嬴政走出营帐,看着站在帐外,半边脸上戴着一个精巧的银质面具,穿着一身铠甲,显得十分英姿飒爽的少年,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开口说道:“喂!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该回咸阳了!” 《史记?秦始皇本纪》——八年,王弟长安君成蟜将军击赵,反,死屯留,军吏皆斩死,迁其民於临洮。将军壁死,卒屯留、蒲鶮反,戮其尸。 回到咸阳城,嬴政很想拉着白仲再胡天胡日几日。 白仲掐指一算,危险期,不宜同房,遂借口说“不约不约,叔叔痔疮犯了,不约”拒绝了嬴政的求欢。 [你为什么不吃药啊?我这里有避孕药,无毒无副作用!] 系统君很好心的提醒着。 不!如果他一直没发现,而我又不幸怀孕的话,我就去跟他说!要是一直怀不上……那就随便他吧…… [本系统很认真的用电脑模拟了一下,你跟陛下说‘怀孕’的场景,然后……] 然后怎么了?你说呀!怎么了? [然后服务器抽风了……] mb!系统你和你家晋江一样,都是个怂货! 看着旁边因为和系统交谈,而脸色不善的白仲,嬴政关切的问道:“阿仲,你怎么了?” 白仲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句,“没事!要见婆婆有点紧张!” 白仲到是面不改色了,反到是坐在一旁的嬴政有点羞涩了。 “阿仲……” “叫毛啊!是你捅我又不是我捅你!要叫也是我叫!我娘该有多伤心啊,养这么大的白菜,就被猪给拱了。” “大长公主她知道……” “叫什么大长公主?那个是我娘,你要叫‘婆婆’懂吗?” “喔……婆……不对吧?应该是岳母吧?” “就婆婆就婆婆,你有意见吗?” “没!婆婆就婆婆!我就随便问问!你最近气性怎么那么大?” 白仲委屈扁了扁嘴,危险期欲望高,但是为了安全又不能做,欲求不满当然气性大啦。 “我想到要去见太后,有点不开心而已。”白仲声音有点哽咽。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怕婆婆刁难?没事!我护着你!”嬴政趁势将白仲抱进怀里,又揉又搓又哄又安慰的说道。 虽然不能做,但是能摸一摸也是好的。 阿仲的身子又香又软,身材柔美动人,骨肉匀称纤弱,健康却不刚硬,摸上去又细又嫩,就像女孩子一样,不似自己身上,全是一块一块硬硬的肉。 可惜阿仲太害羞,每次做的时候,都会让自己把眼睛蒙起来,害自己只能用幻想她玉人一般的娇躯。 白仲在嬴政怀里拱了拱,娇滴滴的说道:“小蔓……” “你吃醋了?”嬴政摸了摸白仲的脸,笑嘻嘻的说道。 樱唇星目,柳眉如画,整张小脸精致万分,柔滑的肌肤更是吹弹可破,有如白玉雕成一般,最难得的是,无论怎么晒,皮肤也不会变黑,只是在剧烈运动后,会浮起一抹异样粉红的颜色。 剧烈运动……自然也包括床笫之间的事。 想到每每完事之后,白仲躺在自己身边娇媚可爱的模样,嬴政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痒痒。 “才不吃醋呢,我只是在想太后叫你去干什么而已。”白仲打了一个哈欠,靠在嬴政怀里,声音懒洋洋的说道。 赵姬自从搬到雍城之后,无事不回咸阳,无事也不让嬴政去探望他,这一次主动让嬴政去雍城,怕是没有什么好意。 “寡人也不知道,想来想去……”嬴政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力的说道。 赵姬又给他生了一个弟弟,真是……生一个就算了,竟然还生两个。 想来想去无非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弟弟,算了,这种事还是不要说给阿仲听,以免污了她的耳朵。 “我知道太后找你什么事?”白仲笑呵呵的说着,《史记》在手,天下我有。 “什么事?”嬴政低下头看着笑意盈盈的白仲。 “你要是答应我,你下回还是当下面那个,我就告诉你!” ☆、1085.24营养液七百瓶   在嬴政还不知道“修罗场”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就已经亲自体会到“修罗场”是什么意思。   前女友……虽然嬴政不愿意承认,但是现男友一厢情愿的将对方当成自己的前女友。   现男友……嬴政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笑得温良、温和、温柔、温暖、温润、温雅的白仲,默默的谢绝小蔓执壶的好意。   “寡人自己来,小蔓姑娘你去伺候母后吧。”嬴政冲着小蔓微微一笑。   十九岁的小蔓正值女人最好的年纪,虽然眉眼虽长得不如白仲精致美艳,但她那高耸的乳房、细软的腰肢、圆润的美臀,却不是白仲所能媲美的。   只一笑,嬴政立刻就感觉到旁边一股杀气。   小醋坛子!这点小醋也要吃!   不待小蔓说话,赵姬已然开口说道:“政儿,母后这里有人伺候,就让小蔓伺候你吧。”   小蔓娇羞的一笑,以筷子挟起一块羊肉,送到嬴政碗中,柔声开口说道:“政哥,这是你最喜欢的拆骨羊肉,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见小蔓这么殷勤,嬴政微微一笑,挟起羊肉尝了一口,点评道:“味道果然不错,莫不是小蔓你亲手做的?”   “哪里!小蔓做得不好!”小蔓再次展颜一笑,胸口的两坨肉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颤动着,看着白仲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了。   不要脸的小婊砸!竟然勾引我男人!信不信哥一筷子捅破你咪咪!   “大王,你喜欢吃拆骨羊肉吗?”白仲扭过头,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嬴政说道:“你现在不是早就只喜欢吃葱爆或烤羊肉了吗?”   小白仲,白又纯,爱撕萝莉爱拆台,撕完赵姬撕小蔓,一动不动真可爱。   白仲的话,让赵姬和小蔓表情微微有些尴尬。   嬴政叹了一口气,也放下手里的筷子,不再讲话。   分别太久,嬴政已经不在是当年的那个嬴政,但赵姬和小蔓对嬴政的关注还停留在当年。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但压抑归压抑,却没有影响白仲的好心情,她吃着菜,在心里哼着小曲,看着赵姬和小蔓。   哼!姐的男人,只有姐能欺负!你们这两个女人,平常不理不睬,关键时刻想打感情牌,简直不要想太美妙了!   “为娘真是老了,连政儿改了爱好也不知道。”首先反应过来的赵姬,连连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脸自责的说道。   白仲冷笑不语,这哪是老了?分明是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儿子,就忘记独自在咸阳的大儿子了。   嬴政大约也是想到了这点,于是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变得越发的糟糕。   “母后今日叫儿子来,可是有什么大事?”嬴政无视一旁的小蔓,看向赵姬说道。   “你这孩子,说的哪里话?我们可是亲母子,骨肉相连、血脉相依的亲人,为娘想你了,叫你过来让为娘看看,能有什么大事?难道……无事就不能找大王了?”赵姬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听着赵姬的话,白仲在心里呵呵一笑,大家都是成年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别这么绕圈子。   出乎赵姬意料之外,嬴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赔罪,而是开口说道:“既然母后无事,儿子这里到有一事相求。”   赵姬见嬴政有事相求,心中大喜,开口说道:“政儿有什么事?跟为娘说说,只要为娘能办到,为娘一定办你。”   “儿子想在上林苑练新军,可是仲父不答应,还望母后帮忙说服仲父。”嬴政挺直腰身,一脸严肃的说道。   “练新军?这军中之事为娘一惯不懂,可是我大秦军队不下百万,还需要练新军吗?”赵姬一脸不解的问道。   “儿子想练一种大秦所没有的新军种,但我大秦军队目前各有所司,无法让儿子一展抱负,所以儿子才想到练新军。”嬴政开口解说道:“也不需要多少人,有三、五千人就足够了,至于兵源……”嬴政和白仲对视一眼,继续说道:“儿子已经想过了,就直接征上林苑的良家子弟入军则可。”   上林苑虽然几百年来都是大秦王室的专用狩猎场,但毕竟是跨了几个县,那么大的林子里不可能全是无人区,而居住在这里的人,都算是王室的佃农,他们世世代代都是依附着王室而生存的,对王室的忠心程度也是毋庸置疑的。   嬴政召上林苑的良家子弟入军,简直就跟在自己家里召人一样,半点都不会引发反弹,而且带出来的兵忠心度还高。   因此,赵姬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征上林苑的良家子弟入军?这到是个好主意!政儿真是越发聪明了!”   嬴政扭头,飞快看了一眼白仲,露出了今天到赵姬宫中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阿仲真聪明,这样棒棒哒的主意也能想出来。   白仲表示自己真是受之有愧,自己其实只是个大抄抄而已,抄袭汉武帝年轻时在上林苑训练军兵的创意。   说起来,史书上关于汉武帝和他的兵在上林苑里马踏青苗,被上林苑的百姓追着骂的记录挺多的,希望到时候自己别被人追着骂……还要写在史书上让后人八卦,想想真是心塞塞。   赵姬见嬴政笑得这么欢喜,她脸上也跟着欢喜起来,遂开口保证道:“政儿放心,你这事啊,为娘一定会让仲父答应的。”   嬴政笑得越发灿烂,大声说道:“儿子多谢母后!”   “傻孩子!我们可是亲亲母子,为娘不帮你帮谁啊?”赵姬和嫪毐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小蔓,笑呵呵的说道。   见此情景,白仲也在心里呵呵一笑,看来今天这事还有小蔓的份,她是扮演什么角色啊?史书上没这人啊!司马迁大大,发挥你写史书像写小说一样的技能,你到是给臣妾说清楚啊!   嬴政达到目的,脸色好了许多,又开始装萌卖乖和赵姬说逗趣话。   赵姬有求于嬴政,自然也不吝好脸色,对着嬴政又拉又哄,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大家都很高兴,唯一不高兴的可能就只有白仲了。   小蔓小婊砸,把你的胸离姐男人的手臂远一点!   白仲咬着筷子,正想着自己要怎么把小蔓和嬴政拆开之时,就听见坐在上首的赵姬忽然开口说道:“政儿啊,小蔓是你当年亲手选的王后。”   嬴政连咳几声,差点喷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他已经不敢转头去看白仲的表情。   但不转头不行啊,依嬴政对白仲的了解,自己若是不转头,一定会被阿仲当成作贼心虚的。   当时年纪小不懂事,闭着眼睛乱选的,亲爱的,你别记这茬了好吗?   我到是不想记,可是有人记啊!   白仲冷哼一声,喝了一口酒,眼神微妙的看着嬴政。   自己当年欠下的风流债,就算含泪跪着,也要亲手把它解决掉,懂否?   懂!   嬴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酒壮人胆,对着赵姬,笑着说道:“年轻时的事,又怎么能算数?更何况小蔓当年已经明确拒绝儿子了。”   听到嬴政的话,白仲满意的点点头,而小蔓则小脸一片惨白,目中流露出一片凄苦之色,看上去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可嬴政是谁啊?历史上著名刻薄寡恩的男人,三千后宫没一个留名的男人,本位面里能让六国佳丽空守寝宫的男人,岂会因为这几分楚楚可怜而心软?简直坏了秦始皇的名头!   “说起来,小蔓已经十九岁了,若是在民间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不知道小蔓现在可否有意中人,若是有……”嬴政一指赵姬,用略为有些兴奋的声音说道:“儿子记得母后一直都很喜欢小蔓,少时还曾嘀咕说,儿子是个臭小子皮猴子,遗憾自己没有一个像小蔓这样乖巧可爱的女儿……不若这样吧,母后收小蔓为义女,这样小蔓就是儿子的义妹,大秦的公主。小蔓若是要出嫁,则以公主之礼出嫁,母后觉得可好?”   听着嬴政一派天真浪漫的声音,白仲捂着嘴几乎快要笑晕过去。   几乎不用想,白仲都能猜到赵姬心里必定在狂刷“好!好!好你妹啊好!”这句台词,你看,现在岂不是真成了你妹了?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女儿有什么好?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是泼出去的水,嫁到夫家就是夫家的人了!就像为娘,明明是赵人,嫁给秦人,还不就成了秦国的人!”赵姬一边说着,一边拉住小蔓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慰她。   而小蔓这一回不止是脸白,脸甚至还涨得通红,头微微的低着,只是不时偷偷看向嬴政,眼眶有些微微发红,美目里尽是羞愧和伤心,看得嬴政好不难过。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嬴政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次说服赵姬,就听见房间外传来“嗒嗒嗒嗒”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急促,但是却有些不稳。   伴随着脚步同时响起的,是一个又软又糯的童子音,“爹……娘……”   嬴政还没做出反应,赵姬以及她身边的小蔓,还有嫪毐三人,皆变了脸色。 ☆、1095.24   修罗场瞬间转换,从嬴政的修罗场,变成赵姬的修罗场。   这里,必须要现场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   嬴政是知道赵姬两个私生子存在的,但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不知道,他也以为白仲不知道。   白仲也是是知道赵姬两个私生子存在的,但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不知道,她也以为嬴政不知道。   而赵姬、嫪毐、小蔓这三个人是什么都知道的,但是他们都以为嬴政和白仲不知道。   一时之间,场景顿时尴尬起来。   唯一没有尴尬的,就是刚跑进来的小幼童。   小幼童大约五、六岁的模样,生得玉雪可爱,精致秀美,尤其是一双大眼睛,乌黑发亮像天上的星辰一般,在定晴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小孩子颇有几分像嬴政少时的模样,或者应该说是赵姬的模样。   幼童年纪虽然小,但感觉很是颇为灵敏的,一进屋就察觉到屋里诡异的气氛,遂停下脚步,一脸懵懂的站在原处,看着嬴政和白仲。   此时,白仲的手,已经按在了她随身的佩剑上。   秦国王室为了历练子弟、磨练心性,因此所有的王室子弟要到二十一岁才能及冠佩剑,但白仲为了从军入伍后方便,早在十五岁就已经加冠戴剑。   因此,这两口子滚床单以及奇奇怪怪的东西时,白仲没少拿“没行冠礼的小屁孩”之类的词,来证明自己是大人,大人应该在上面。   到底是亲生的,率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嫪毐这个当爹的。   嫪毐走上前去,抱住幼童,一手巧妙的捂住幼童的嘴,另一只手则轻轻打了几下幼童的屁股,满脸气愤的连叫几声“熊孩子,不听话”后,方才向嬴政赔罪道:“回禀大王,这是奴婢收养儿子,也是奴婢的侄子。”   嬴政适时装出一脸了然的模样,阉人嘛,生不出儿子,没有子嗣传宗接代,收养亲人的孩子当儿子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寡人就不明白,这个孩子怎么长得那么像寡人呢?   “政哥你看,这小孩是不是颇有几分你少时的模样?”小蔓的话让全场的人一惊。   所有的人内心都在刷弹屏,“卧槽!姑娘!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嘛!”   白仲同情的看了嬴政一眼,傻b还笑得这么开心,被人欺负了知道不知道啊?   无视掉弹屏,小蔓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太后思子心切,遂让这孩子穿上大王少时的衣物,养在膝下。除了可解思子之苦外,闲时也能听听童言稚语逗个趣。”小蔓看向嬴政,笑意盈盈的说道:“太后对大王爱子情深,还忘大王莫要怪罪太后才好。”   嬴政正想说话,白仲已经抢先开口道:“胡说八道什么?大王是王室后裔,先王嫡长子,血脉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一个阉人所出的小野种能相比的?”   白仲毫不客气的话让嫪毐和赵姬脸色一黑,要不是嬴政还在这里,这两人估计会扑上来把白仲咬死——当然,真扑上来,死得肯定也不是白仲。   而嬴政……看着主动出头为自己说话,而且言词掷地有声的白仲,一双眼睛里星光闪啊闪的,有这么好这么护着自己的媳妇,还挑什么上面下面呢?   媳妇出头帮自己说话,嬴政连假假劝解几声,缓和一下气氛的兴趣都没有,低下头开始研究酒杯上的花纹。   不错!很棒棒哒的酒杯!媳妇说,现在宫里用的酒杯,都是他家的窑场里烧出来的瓷器,因为比现在七国用的瓷器好不知道多少倍,目前是七国之间的热销产品,再想想媳妇家培养的那些厨师,做出来的好吃的让人把舌头都吞下来的菜……看来媳妇不但长得漂亮,还特别有钱。   赵姬挥挥手,让嫪毐先把孩子带下去,看着低头不语的嬴政,开口说道:“政儿,你明年就要及冠了……”   “冠礼的日子已经订下来了,选在四月。”嬴政抬起头,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一派天真的模样倒像是个孩子。   “对啊!及冠后就是大人了,可你连个孩子都没有。”赵姬一拍小蔓的手,看着嬴政笑呵呵的说道:“小蔓跟在为娘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娘视她如亲女一般,但为娘又不愿意将她嫁出去。一个媳妇半个女儿,政儿你和小蔓又是一块长大,自幼感情深厚,我看政儿不妨就将小蔓纳了回去吧?虽然小蔓的身份不能为后,但当个夫人也是无碍的。”   赵姬你个死老女人!不要胡说八道好嘛!明明和阿政一块长大,感情深厚的是我好嘛!不要随随便便塞个女人给我情缘缘!   白仲一脸恨恨的咬着筷子。   嬴政心中冷笑,暗道“和寡人感情深厚?怕是和太后感情深厚吧?竟然说小野种长得像寡人”,脸上却不显,只是看了一脸羞涩的小蔓一眼,叹了一口气,开口准备拒绝赵姬的好意,就听见身后的白仲忽然惊呼一声。   “大王又要娶媳妇了?恭喜大王,贺喜大王。”白仲诚意满满的声音,从嬴政身后传过来。   嬴政回过头看着白仲,不知道她怎么又变了主意,用眼神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白仲微微点了点头。   嬴政冷哼一声,丢下一个“等会让你好看”的眼神,回过头笑着对赵姬说道:“那正是再好不过了!”   其实白仲变主意的原因很简单,一开始她让嬴政拒绝小蔓,只是想试试小蔓在嬴政心里的份量,若是实在拒绝不掉,那捏着鼻子收下来也是可以的。   白仲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但嬴政现在还需要拉拢赵姬,让赵姬帮自己对付吕不韦,而自己的新军也寄托在赵姬身上。   只要男人没那么心思,女人不给男人出轨的机会,小三再强也没有用,更何况这个小三天生有劣势。   后来那个小野种出场,小三的劣势就更掉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   一开始的时候,白仲还只是想着,小三既然在赵姬身边,就肯定知道赵毁生了两个小野种的事,但是她竟然知情不报,伙同赵姬瞒着嬴政,依嬴政的脾气,就算日后原谅了小三,也必定不会再多信任她,完全起不了风也掀不了浪。   后来小野种出场之时,小三竟然说小野种长得像嬴政少时……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现在嬴政是不知道小野种是谁的孩子,他日后要是知道了,再回想今日的事,那得有多恨啊?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不是还有哥在么!   [如果小三是嬴政安排的间谍呢?其实他们俩早有一腿呢?]系统问出了另一种可能。   若是早有一腿,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人要出轨,我就更留不住了!那还不当个大方的情缘缘!反正……他会约,我也能约到!   白仲憋屈的想了想这种可能,虽然有些难受,但一开始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当时睡尽六国佳丽的时候,自己都没要死要活,再多一个小蔓也要死要活不到哪去!自己又不是那种只能指望着嬴政生活的深宫女子。   虽然只是脑补,白仲依旧把自己脑补的鼻子一酸,声音当时就有些哽咽,表情也产生了微微的变化。   白仲的变化,场中其他人可能没发现,但自从硬着头皮答应赵姬要求后,就一直在偷偷观察白仲的嬴政,却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阿仲一定是伤心了!阿仲明明都这么伤心了,却还是为了寡人……   瞬间,一个为了爱人的事业,强忍着心疼,人前欢笑,人后流泪的绝世小受,就这样诞生于嬴政的脑补之中。   搞定了小蔓的事,自以为给了嬴政一个甜头的赵姬,笑呵呵的说了几句“要早日开枝散叶”之类的话,方才开始说正事,“政儿啊,为娘老了,也没几年好活了,有生之年除了希望能抱上孙子之外,也别无他求了。”   “母后青春焕发,哪里老了?”嬴政这到不是在说客气话,大约是有男人滋润的原因,今年已经四十岁的赵姬,出落的就跟二十八、九岁的女人一般,纤腰圆臀,身姿婀娜,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风情和妩媚。   “哪里的话啊?”赵姬抬手“吃吃”一笑,笑得十分美艳绝伦。   白仲虽然不喜欢赵姬,但也会想着,不知道自己四十岁的时候,会不会还像赵姬一样多情貌美。   女人是花朵,小政政要好好滋润人家喔!   “为娘出身赵国商女之家,今日能成为大秦王后,又有你这样的儿子,此生是别无所求了。只是这些跟着为娘、伺候为娘的人,为娘却不愿意委屈他们。”赵姬拉着低头羞涩小蔓,将小蔓的手放到表情有些尴尬的嬴政手中,开口说道:“为娘的心腹至今不过只有嫪毐和小蔓,小蔓能跟政儿你,那是她的福气,嫪毐……”   赵姬回过头,看了嫪毐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嬴政,为难的说道:“嫪毐只是个无子阉人,又不能封官。”   “既然不能封官,那多多赏些钱财也就是了。”嬴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嫪毐不是有儿子吗?若是儿子上进孝顺,将来恩封其子也是可以的。” ☆、1105.25营养液2800加更   虽然在一开始之时,嬴政对赵姬和阉人生子这个事感到很愤怒,但因为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赵姬竟然准备为了这两个小野种而想杀自己,所以百般思索之后,嬴政难得的圣父白莲花附体,到底对亲娘下不了手。   不但对亲娘下不了手,而且听嬴政这话的意思,他还愿意在两个孩子长大之后,给他们一生的富贵。   只可惜除了早已知情的赵高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听出嬴政的言外之意,只当他是信口胡说而已。   而白仲看嬴政的眼神是多了三分怜意,多好多有爱心的阿政啊,连妈妈身边伺候的人都想到了,可是他日后要是知道,那小孩不止是嫪毐的儿子,还是赵姬的儿子,他的弟弟,他该有多伤心啊。   看着看着,白仲母性光辉大起,忍不住就想将嬴政抱在怀里揉揉搓搓一番后,再压到床上酱酱酿酿。   最喜欢看阿政脸红脖子粗,气喘吁吁躺在床上的样子了。   “封子哪有封自己好?”赵姬一脸不快的说道:“嫪毐虽然是阉人不能封官,但是可以封爵啊。”   “封爵!”嬴政惊呼一声,他没想到赵姬的胃口竟然这样大。   自从孝公时代开始,秦国就规定“无功不得封爵”,嫪毐不过是一个伺候太后的阉人而已,有何德何能可以封爵?   想到此处,嬴政看了白仲一眼。   白仲则回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一开始来的时候,白仲和嬴政两人打赌,赌赵姬到底叫嬴政去干什么,谁输了谁接下来一个月就躺着当小受。   很明显,接下来一个月,堂堂秦王要被人压着当小受了。   “怎么?不能封爵吗?”赵姬声音不由大了几分,颇为有些咄咄逼人的说道。   “可是……”见赵姬这样,嬴政脸上一惊,声音有些结结巴巴起来,“秦法有云,非……非功……”   见嬴政竟这般懦弱无能,嫪毐心中一喜,觉得大势更可为,但脸上还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跪在赵姬面前声泪俱下的表演道:“奴婢只是一个阉人,太后又何必奴婢这样一个阉人,而为难大王,伤了太后和大王的母子亲情。”   见嫪毐这样说,原本就很生气的赵姬怒意更深,一把拉起嫪毐,大叫一声,“你不是个阉人,更不是个奴婢!你给本后站起来!”   叫完,赵姬怒气冲冲的向着嬴政开口说道:“大王,你是我生的,你长这么大,你摸摸心口自己问?娘疼不疼你?以前在赵国,多少次……娘自己不吃,将饭菜让给你吃……你生病了,娘为了凑钱给你看医,到底去求人……”   赵姬说着,失声痛哭起来,嬴政跪在地上,抱住赵姬的双腿,开始哭泣。   而知晓二人在赵国往事的小蔓,更是不失时机的开始安慰赵姬和嬴政。   白仲继续恨得磨牙,头一回因为自己是“男”的而糟心。   若自己是女孩子,肯定能以嬴政王后……对,就是王后,除了王后想不出有什么身份配自己,以秦王后的身份安抚相公公和婆婆,可是现在……看着另一个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装贤惠,弄得好像自己才是嬴政的妻子一般,白仲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手撕小三。   “太后,大王……”白仲忍不住出言打断道:“大后容禀,大王对您孝心一片,天地可见,您的要求大王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大王尚未亲信,国家大事尽归于文信侯之手,文信侯又一惯在朝中独断独行惯了……”白仲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   没了声音才好,让赵姬和嫪毐脑补去。   嬴政及时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的说道:“母后,儿子答应是没有问题,只是文信侯那边……”   “文信侯!”赵姬表情一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三个字,接着她将嬴政从地上拉起来,命人打来水,亲自为嬴政净面,方才开口说道:“政儿,为娘你知道你难为,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吕不韦那里母后去说,一定要让他同意。”   赵姬怎么劝说吕不韦,让吕不韦答应封嫪毐为长信侯,并且以山阳为其住地,以河西太原君为其封地,白仲并不太清楚。   不过因此而在朝野引发的议论她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议论也只是议论,她现在更关心小蔓那个小三。   以前白仲和嬴政相处之时,只要赵高守好门就行了,反正嬴政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敢嚼舌头根的。   但是现在不行了,小蔓这个女人极为聪明,入宫之后不为后妃,反而跑去给嬴政当侍女。   当后妃非召不得见君,当侍女却可以二十四小时跟着嬴政。   就算嬴政多次表示,自己对小蔓没想法,但白仲一看见小蔓就生气,一生气就肚子疼,肚子疼就想让嬴政帮自己揉揉,但小蔓在的话,嬴政又不方便像以前那样帮白仲揉。   没得破!白仲也只好默默的多喝开水!   有男朋友和没男朋友一个样!   没得破,为了避开小蔓,两人只好偷偷摸摸出宫野合。   “其实野合也是挺不错的……清山绿水的……”嬴政骑在马上,看着上林苑一望无际的林子,又看着整整齐齐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千新军,笑着对旁边的白仲说道。   没错,为了躲开小蔓,嬴政借口说“女子不得进军营”,将小蔓一个人甩在咸阳宫里,而自己搬进了上林苑军营里。   反正上林苑和咸阳宫也不过几步路,快马来回连半天都不用,一点都不妨碍嬴政批公文的效率,而且上林苑风景秀美、气候宜人,当中又有宜春苑、走兽园这些又可以休息又可以娱乐的地方,以及零零散散加起来至少三十座行宫,这可比待在咸阳宫里可舒服多了。   历史上,历代秦王也多不居于渭北的咸阳宫,而是住在渭南的章台宫,至于到了始皇后期,更是在上林苑里修了阿房宫。   “咳咳!这么多人!严肃点好嘛!”白仲怒目瞪了嬴政一眼。   她才不想玩什么野合呢!野合什么的,只是幻想一下意境很美,但是真实想一想……妈蛋!这可是原始森林,不说到处都有野兽围观,也不说一地的蛇虫鼠蚁,就是树上掉下两毛毛虫,那也是够影响心情的。   知不知道,你媳妇最害怕的就是虫子之类,长长的一蠕一蠕的软体动物?   算了!这是我的弱点,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吕不韦说一个月后,要给嫪毐举行封侯典礼。”嬴政走进帐前,看着白仲似笑非笑的说道。   “什么?他脑袋烧糊涂了?竟然给一个阉人举行封侯典礼?这种事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白仲简直想不通,若是自己,这种糗事自然是知道得人越多越少,恨不得只发一封邮件通知就完了,哪有这样恨不得昭告天下的?   “你确定是吕不韦说的?他蛇精病了吧?”白仲感叹一声道。   “不但是吕不韦说的,而且他还说……这次封侯典礼要请六国使节一起来。”嬴政看着白仲被自己丢出来的天雷,炸得一脸傻乎乎的模样,一时心情大好,伸手在白仲脸上揉了揉,又狠狠的亲了两口,继续开口说道:“封侯典礼完了还要演兵!”   “演兵!”白仲提起嗓子尖叫了一声,结果不但嘴就被某个坏蛋用嘴给堵上了,某个坏蛋还趁着白仲正好是“o”字型嘴型时,将舌头伸了起来。   “呜呜呜……”白仲意思意思的反抗了两下,没推开嬴政之后,恶向胆中生,一把将嬴政推翻在地上。   所以说,古人爱穿开裆裤是有原因的,办事方便。   三两下的,连衣服都不脱,白仲就将嬴政的下裳和自己的下裳都掀了起来,再随意弄了两下,一只手握住嬴政的小嬴政,双腿分开,缓缓沉下雪臀。   嬴政只觉得下身一滑,便融入一片温暖滑腻之中,他的小嬴政舒服的都快要化了……   “不对!这次该我在上面了!”嬴政说着,翻过身将白仲压在身上,腰上用力,向前猛然一挺,狠狠撞进白仲体内。   数次之后,嬴政看着正借着月光,坐在窗前以玉梳整理长发的玉人。   和白日里完全不同的气质,佳人无双,盈盈如画,美目含情,微微一笑,就让嬴政整个心神就像在云端一样,飘来飘去,没有片刻安宁。   白仲回过头,看着嬴政笑语嫣然的问道:“对了,刚才演兵的事,你还没有说完了?”   不知白仲使了什么法子,她右半脸的红印不但淡了许多,而且被她画成一个漂亮的花纹,上帖着一些会闪闪发光的花钿等物,花钿的光与白玉无瑕的肤光相映成辉,让她整个人越发的鲜妍夺目,艳光四射。   这么美的阿仲,当然只有我能看到!   嬴政觉得下身一紧,声音有些艰难的说道:“演兵之时,六国使节也会来,吕不韦说,正好借这次封侯典礼,让六国见识我大秦的军威。”   “这样啊……”白仲皱着两条柳眉,拿起手里的玉梳,无意识的在案上敲打着。   晚风轻轻吹过白仲的长发,几缕碎发落在她的脸颊旁边,轻轻的白仲精致无瑕的脸上拂动着,看得嬴政又是一阵心痒痒。 ☆、1115.25   白仲多聪明一人,一看嬴政这样,知道他肯定又魂不守舍,满脑子想歪了。   没办法,少年人情欲初开,食髓知味,欲望控制不住,所以嬴政最近总是谈着事谈着事,就把自己谈到床上去了。   哎!少年人,太年轻!   白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至于实际上她也把持不住,否则也不会连反抗都那么意思意思这种事,就不需要再提了。   做为一朵白莲花,错的永远不能是自己。   “醒醒点醒醒点好嘛!别看了,谈正事了!”白仲生气的用手指在嬴政脑门上一点。   嬴政靠在床头,微微一笑,大手一展,搂着白仲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双手紧紧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开口说道:“好吧!姿势摆好!你说吧!”   白仲气乎乎的抬起头,美目盈盈瞪了嬴政一眼,发现对方根本不疼不痒,你怒目人家全当你抛媚眼,只好低下头,开口说道:“你说你,故意扮软弱想让嫪毐太后,因为封侯的事让吕不韦对上,吕不韦却搞了一个封侯典礼,以示自己安全无害……现在……白演了吧?还要搞什么演兵!”   “白演肯定不会白演的,嫪毐是个有野心的人,绝对不会安于只做太后身边的一个宠臣,否则他也不会……”嬴政说到这里,声音一顿,他忽然想起来白仲还不知道两个野种的事,只好改口说道:“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不怎么幸的消息?”   “什么叫不怎么幸的消息?”白仲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嬴政。   因为抬头的关系,不但白仲修长洁白的脖颈在嬴政面前露了出来,连嬴政看都没看的胸部,也从衣领里露了出来,雪白的肤光带着一点月晕的光芒,就像常年被人把玩的玉器一样。   “大晚上的,别提这个了,先再在一次!”嬴政一口亲在白仲的脖子上。   “真讨厌!又来!”白仲嘴上这么说着,双手却伸出反抱住嬴政的脖子,任由对方将自己推倒在床上。   等再次办完事时,嬴政赤着身体半躺在床上,白仲睡在她身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胸部最近大了不少,难道真是按摩做多了?   白仲抬起头偷偷看向嬴政,这个大傻瓜,就算每次办事之时,自己都会要么熄灯、要么蒙眼、要么不脱衣服、要么像今天用不易察觉的姿势,可是……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笨呢?笨得都没发现!就算躺平了再像男人,这胸口两坨肉也是软乎乎丫。   “对了,阿仲,你最近肯定偷懒没有练武?”嬴政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揽住白仲的肩膀,开口说道。   “谁说我没练武啊?”我天天不是和你在床上练吗?各种姿势换着来!啪啪啪也剧烈动作好嘛!   “刚才我摸着你胸口上都长出肥肉了,你还说你练了武?”嬴政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部。   白仲顺着嬴政的动作抬头看去,嬴政的胸部还是很美型的。   白,但不苍白,而是那种像玉一样的光芒,看着很健康。   肉,也是有的,而且绝不是肥肉,是肌肉但又不是健美爱好者那种硬梆梆的肉,摸着很细密紧致,滑滑的还挺有弹性。   闲来无事的时候,白仲超爱拿嬴政的胸口当枕头。   但是……这绝对不是嬴政鄙视自己胸口两坨大肥肉的理由。   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看!我这是肥肉吗?我这是肥肉吗?我这是脂肪!胸部脂肪!   没等白仲暴跳如雷找嬴政算帐,嬴政又一脸回味的开口口说道:“不过如果你真不想练,就不要练了吧……虽然肥肉多了点,但摸着软软的,抓一把还在弹性,舒服极了……我喜欢!”   白仲趴在嬴政胸口不语,她怕自己忍不住去把嬴政的脑子剥开,看里面到底长了些什么东西。   是豆腐渣?还是豆腐脑?甜的还是咸的?   “还是说正事吧!”白仲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喔……正事啊……正事是什么来着……对了……吕不韦说,演兵的时候,让你新军一起去。”嬴政抚摸着白仲的肩膀,白嫩的肩膀微微翘起,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圆润的曲线看着就像女子小巧玲珑的胸部。   “什么?有没有搞错?新军刚刚才召集到,到现在连五天都没有,两个月后要演兵……演什么兵?演他个……”白仲在心里默念一句“白莲花是不说粗话的”,强忍住一肚子脏话,“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让我演什么兵?这是成心让我丢人吧?”   白仲愤怒的抬起头,本想和嬴政一起义愤填膺的一起痛斥吕不韦,却发现对方根本一脸无所谓,只是反复在自己的肩膀上打着转。   一下之气,白仲在嬴政胸口上咬了一下。   就近的,别挑地方了,咬那两颗小草莓是最好的。   嬴政“嗷”的叫了一声,双手捂住胸部,用“黄花闺女遇见大色狼”的表情,看着白仲问道:“你干嘛?”   “哼!你都不心疼我!”白仲熊孩子气发作,也懒得装什么白莲花。   你捂住胸部对吧?有种你把全身上下都捂住!   熊孩子伸出熊爪子,一把放在嬴政的小嬴政上,向着嬴政呲牙一笑,开口说道:“不想要了吧!”   “你冷静一下,这也关系到你下半身的性福……”嬴政露出一个苦笑,看着不停用爪子将小嬴政弹来弹去、捏来捏去的熊孩子,开口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又生气了?你又不是……”   你又不是女人,难道每个月也会有那几天吗?   为了做个更好的男人,嬴政最近又看了几本小黄文,小黄文里提到女人会有一种叫“大姨妈”的神奇物品,每次女人来大姨妈之时,情绪都会产生变化。   阿仲虽然不是女人,但是她从小就像个女孩子,爱穿粉红色的衣服、喜欢漂亮的首饰发型什么的,要不是他儿子白不易都会走路,嬴政真会以为白仲就是个女人。   “你都不关心我!”白仲没想到嬴政竟然这么早就怀疑自己的性别,依旧在气乎乎的说道。   “我哪不关心你了?”嬴政叫起了撞天屈,这天下还有人比自己更关心阿仲吗?没有了吧!怕是大长公主,对阿仲都没自己对阿仲体贴。   至于大长公主不会像自己一样,就算是分房而睡,半夜也要起来给阿仲掖好几次被角,因为担心鞋子的身份吵着她,还都是光脚去的。   “吕不韦让新军演兵,就是想让我丢脸,你呢……你也不帮我想想主意,分担分担……哼!你一点都不担心人家,不爱人家!呜呜……”还一直摸人家的肩膀,吃人家的豆腐,真是讨厌!   女人胡搅蛮缠起来,那是不能说理的。   嬴政觉得白仲虽然不是女人,但是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作风,那一点都不比女人差。   不过,寡人忍!   寡人连父不详、老妈给阉人生私生子都忍了,还忍不住白仲这个小东西。   嬴政微微一笑,再次伸开手将白仲抱在怀里,扯了扯白肿抱着怀里的被子,没扯掉,只好转而摸向白仲的大腿。   修长光洁,没有任何色素沉淀,白生生的就像一块玉一般。   “我不担心你,那是因为对你有信心……区区一个演兵都搞不定……你是在污辱我,还是在污辱你自己?”嬴政说着,手飞快向白仲玉腿间滑去,但很可惜……每次都会被白仲抓个正着。   嬴政微笑着收回头,在白仲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小调皮蛋……真是太调皮了,你能摸我,就不让我摸你,真坏……”   小爪子正按在自己的小嬴政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的白仲,一点都不接嬴政的话题——每次歪楼都会歪到床上,实在不想再做了。   “污辱我就算了,为什么还污辱你?我搞不搞得定演兵,于你何干?”白仲有些小傲娇的说道。   “我喜欢你,除了喜欢你的漂亮之外,还喜欢你的聪明、性格等等……在我心里,你是一个聪明的人,这种小事,你肯定能不用麻烦我,自己就解决掉了。”嬴政抓住白仲的手,亲了一口,“如果你让我帮忙,我当然会很乐意,但我不认为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差到我会看不出来,你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事。”   被人夸成“聪明”,尤其还是被未来的秦始皇夸,白仲心里还是很得意的,但为保持自己高冷攻的形象,还是冷笑一声说道:“哼!臭不要脸!就会变相夸自己眼光好!”   “这么说,你是觉得我眼光不好喽?那么被我这么一个眼光不好的人,喜欢上的你……”嬴政话还没说完,嘴就被白仲用嘴给堵上了。   两人交流了一下口水,良久方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怎么?有主意了?”嬴政用脚在白仲脚上蹭了蹭。   想出主意,我们就睡觉吧,天色都那么晚了。   “不就区区一个演兵嘛!哼!”白仲起身“啪”的一声拍在嬴政的大腿上,说了一声“打蚊子”算是解释,方才懒洋洋的躺回嬴政怀里,继续说道:“新军不但要参加,而且还比其他军队更棒!一战成名!” ☆、1125.26营养液2900加更   听到白仲这样放大话,嬴政连一丝意外都没有,只是挑起白仲的长发亲了一口,开口说道:“要寡人帮忙吗?”   “帮忙到不要……不过两个月时间有点紧,到时候我没时间陪你……”白仲以手指卷着发梢,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以前嬴政是个没开过荤的小处男,不知道情爱的滋味,所以对女人没那个想法;现在可不一样了,说精虫上脑那是委屈了他,但是说欲望高涨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其他后妃都在后宫里,只要嬴政不主动踏足,白仲还是相信嬴政的自制能力的,但是小蔓就不一样了……小蔓可是宫女,一天到晚待在嬴政宫里,要是她有点什么想法,赵高真还防不住她。   不行!等让嬴政对她胃口倒尽,看见也硬不起来才行!   “没事,我会常常来上林苑的,不会让你独守空闺的……”嬴政抱着白仲又是一阵狂亲。   白仲很想说,别乱亲,有了宝宝怎么办?我可不想让宝宝在亲政前出生,没安全感。   但是想到嬴政这个大傻冒的特质,白仲只得忍下来,说了另一件事转移嬴政的注意力,“我听说嫪毐常在门客面前,自称为大王的‘假父’。”   正将白仲压在床上,准备提枪上马刺的嬴政,动作一僵,表情一愣,接着脸上出现了一丝恍惚之情,身体特别无力的倒了下来,头枕在白仲只穿着一层单衣的胸部上,喘着粗气说道:“你都知道了?我娘……”   白仲点了点头,后来意识到嬴政看不见,遂有些惊讶的说道:“嗯……原来你也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嬴政随手抓住白仲衣服的一角,五指用力,指关节开始发白,“其实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没想到……”   “为什么不想告诉我啊?我们可是恋人……不止是恋人,说是夫妻也不为过。虽然……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光明正大,不过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白仲声音有些羞涩的说道:“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我们当然是夫妻!”嬴政抬起头,有些喜出望外看着白仲。   这可是阿仲第一回这么大胆的直率的说喜欢自己,还说要跟自己做夫妻,真是让他觉得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的甜。   瞬间腰不酸、腿不疼,小嬴政也有力了,一口气再做两时辰不费劲。   “既然是夫妻,那你以后有事就别瞒着我好吗?”白仲伸手在嬴政脸上轻抚着,一脸委屈的说道:“你瞒着我,我会害怕吧。”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嬴政干脆反身,学着白仲的模样,直接往白仲胸口上一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嬴政总觉得自己趴的时候,白仲脸上出现了一丝狰狞之色。   只是在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白仲脸上还是刚才那副模样,那有什么狰狞之色啊?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嗯嗯!不过阿仲的胸部真得好软啊,不但软而且还香香的,摸着下好舒服。   嬴政没忍住,隔着一层单衣就在白仲胸口上画起圈来,画着画着,手一贱,又在白仲胸口的小草莓上揪了一把。   “嗷!”白仲没忍住惊呼一声,脚用力一颤,脚尖崩得笔直,只感觉体内一道热流流了出来。   没办法,女孩子嘛,总有那么几天胸口涨得难受。   白仲倒吸两口气,一把抓住嬴政的手,深情的笑着说道:“就是不是好事才要告诉我啊……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分担……免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了你而忧心。”   女孩子嘛,总有那么几天心情忧郁。   没事将自己代入苦情虐文女主角,硬生生幻想出两颗泪的白仲,一脸忧伤的说道:“你不说……我才更担心……”   一向强大而美丽的媳妇都这样了,嬴政自然心中怜意大生,又是哄又是劝,又是保证“以后再也不骗媳妇”,好不容易将白仲哄得不哭了,才抱着白仲开口说道:“其实,我娘这个事吧,我知道也不多……”   嬴政一五一十的将他知道的事,以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包括他原来想着,等那两个孩子长大了,给那两个孩子一个明面上的身份,让他们富贵一生的事。   白仲听着嬴政的想法,心中微微一愣,遂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起嬴政。   “你看我干什么?”嬴政不解的低下头说道。   “我以为你会杀掉那两个孩子!”白仲老实开口说出心中的想法。   不是以为,而是现实。   历史上,嬴政不但将两个孩子杀了,而且还是亲手,一下一下摔成肉饼。   “我干嘛要杀他们?说穿了就是两个小野种,既然母后告诉,那就让她养着,当个小狗小猫逗趣也好。”嬴政说罢,伸手在白仲略带着几分震惊的小脸上掐了一把,笑着说道:“小傻瓜!在你心里,我是那么凶暴的人吗?昔日宣太后和义渠王也生有私生子,若是不是宣太后亲手杀,昭襄王也没有拿那两个小野种怎么样……”   白仲认真想了想,好像也对,现在又不是重妇女贞洁的明清时代,太后有两个私生子虽然让当王的儿子比较尴尬,但也没到非弄死不可的地步。   这年头一嫁当王后、二嫁当王后的女人也有,离婚妇女当皇后的也有,实际上和被后世称之为“脏唐臭汉”的两大朝代里,那些面首如云的后宫女人比起来,赵姬简直可以算是个贞洁烈妇了,毕竟她也就三个男人。   自己觉得嬴政会杀那两个小孩子,完全是被历史所误导的,历史上赵姬要立那两个小孩为秦王,所以嬴政才会……现在嬴政不知道这事吧?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圣父白莲花。   抬起头,看着虽然嘴里说着不在意,但脸上却有些失落的嬴政,心里微微有些不忍心,但不忍心归不忍心,有些话还是要说。   “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哎,我也不说当说不当说了,都说了是夫妻了,我当然不能瞒你。”白仲揪着一缕落下的碎发,看着一脸茫然的嬴政,有些郁闷的开口说道。   “怎么了?什么事啊?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谁欺负你了,跟我说!”嬴政收敛情绪,看着怀里的白仲,关切的问道。   “没……没有人欺负我……就是……”白仲怯生生的看着嬴政,小声的说道:“是有人欺负你了……”   “有人欺负我?”嬴政一愣,好端端的,阿仲怎么会说这个?   “寡人可是秦王,谁敢欺负我啊?”嬴政失声一笑,开口说道。   哼!秦王!在外人面前装装就算了,在熟人面前装个蛋蛋啊!我又不是不认识你!你从小到大,不说别人……光我就能一天欺负你好几回!   唯一的遗憾就是秦王陛下蠢了点,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傻乎乎的。   “你可知道,嫪毐不但自称是你的‘假父’,还说……”   “还说什么?”   “还跟太后说,‘王即薨,以子为后。’”   白仲刚一说完,就感觉肩头一紧,肩膀似乎被什么东西大力抓住,生疼生疼的,好像连骨头快要被抓碎一般。   同时,一股冰冷、强大、绝望的气势从身下之人身上散发出来。   这么说吧,如果把这股气势换成成pm2.5,基本上这个房间里就没活人了。   “阿……阿政……你别太伤心了……”白仲摸着着嬴政的胸口,怯生生的用娇嫩的声音说道:“这事只是嫪毐门下的门客说的,还不一定是真得……说不定是传言呢……”   过了许久,白仲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松开,头顶上传来嬴政有些沉闷的声音,“你说的没错,也许只是传言呢……”   话是这么说,嬴政心里却已经相信白仲的说法,只是隐隐还有一点不死心,对赵姬的不死心。   其实,应该死了心不是嘛,早在父王去世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死心了。   嬴政叹了一口气,双臂一展死死抱住怀里的白仲,抱得那样紧,就好像溺水的人,看见水中的木板一般。   “阿仲,我就剩下你了,你可不要辜负我,否则……”嬴政平静到没有生气的声音,从白仲头顶传了过来。   不等嬴政说出“否则”后面的话,白仲强忍着肩膀的疼意,反手拍拍嬴政的肩膀,安抚的说道:“不辜负!不辜负!我若是辜负你,就让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儿子没屁眼!”   其实白仲想说的是,一天到晚要做好几次,有事也啪没事也啪,做为一对正常青年男女,十个月后喜得包子那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若不是性别不允许,白仲真想再说一句,“你不是只有我,还有我们的宝宝……”   但是秦王嘛,能成大事者,脑洞总是和别人不同的。   白仲觉得自己已经提醒的很明显了——就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儿子”这句,男人是不能亲自生出孩子的。   但是嬴政的第一反应却是,“什么?你还想和别人生儿子?”   呵呵哒!秦王陛下,你还是自己撸去吧!   当天晚上,嬴政怎么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本来还在用手摸他的小嬴政,一副很想要的媳妇,会忽然脸一翻说痔疮来了,然后就把他给甩了…… ☆、1135.26   有一句话叫做,“自己选的男人,数十年后儿女来询问时,自己含着泪跪着也要说‘青春无悔’。”   还有一句话叫做,“儿女询问时自己流得泪,就是自己当年脑子里进得水。”   一大早,当嬴政还窝在床上说“阿仲,再来一次嘛”的时候,白仲狠狠的在他的小嬴政上揪了一把,看着“嗷”的一声惨叫,接着捂着下身,身体弓得像虾米一下的嬴政,嘻嘻哈哈的跑了出来,一扫昨天晚上的郁闷之情。   今天还有正事要忙,实在是没时间和嬴政在床上又浪费一天,只好让他的小嬴政暂时硬不起来。   “演兵演兵……让我想个章程……”白仲坐在主帅大营里,咬着杆朝天望着。   黑夫、枷、寺等以前的老战友,还有他们白家的子弟则站在帐内,等着听候白仲的调遣。   “这次文信侯让新军参加演兵,分明是不怀好意,家主意欲如何?”一个二十多岁目光锐利的年轻人站出来,向着白仲一拱手说道。   白仲往下一看,是他们白家的一个子弟,叫白景的。   以前白起还活着的时候,白起是白家的家主,树大好乘凉,白家的人都在白起这棵大树下。   后来白起被昭襄王赐死,只留下他们孤儿寡母。   若是公主娘身份不够档次,遇上个坏心点的家人,别说是家主之位,保不齐连家业也得被夺了。   但幸好公主娘够档次,白仲又被昭襄王封了侯,深受宫中贵人喜爱,因此白仲的家主之位还是由白仲当着,只是没行冠礼之前不理事而已。   这次征新军,白仲顺势往新军里安插了不少自己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有战争经验的老兵,虽然文化程度不怎么高,但到底也是血与火里杀出来的,管管一群十六、七岁,粉嫩粉嫩的少年,还是可以的。   “两个月的时间,让我锻造出一只精兵出来……就算是我爹活着,他也不一定能办到。不过演兵嘛……”白仲摸着下巴,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要去弄点胡子,免得人家说自己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们还是可以期待一下奇迹的发生。”   “家主这么说,必定是有妙计了?”白景看着白仲,表情有些欣慰。   白仲年纪小小,却因为家世而成为家主。白家中虽然没有人想挑战白仲的家主之位——主要是白仲深受天恩,但对一个小孩子当家主也不看好,毕竟孩子还小,未来是好是歹还不好说,就算白仲在秦国朝野有天才之名,但是……亲,你还记得长平赵括否。   因此,白仲这回征集白家子弟入伍,也是应者寥寥,只有白景这样想闯荡一番的年轻人,才会跟着白仲回来。   “你们都过来一点……”白仲冲着众人勾勾手,示意众人走过来一些。   其实说穿了也没很简单,所谓演兵无非就是在大家面前操练一下列队、变阵、表演节目……绝技,比如骑兵搞个马上齐射,搞不好还要亲自上阵跟别的军队捉对比试一番。   这次主要的目的,只是借着封侯典礼在六国使者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威武之师,并不是专程搞一次演兵,所以规模会更小,项目也会变少。   新军刚成军,也没有几个人会要求他们去和别的军队比试;至于绝技,新军本来就是为了新的兵种而成立的,这是诸国所没有的军种,就算吕不韦再脑残也不会让新军去表演绝技,所以新军唯一能参加的就是列队和变阵。   这两条简直就是撞到白仲手里了。   队列技术哪家强啊,亚洲东边找中国。   连一群懒洋洋的大学生,军训半个月都能走正步,更何况一群老实的,就想出人头的皇家佃农。   现在可不是“好男不当兵”的宋明清时代,当兵的地位低,所以每回开战之前,就算是戚继光这样的大牛,都得先跟手下谈条件,谈完条件再打仗;现在是“宁可百夫长,胜过一书生”的秦朝,弃笔从戎的例子还是挺多的。   最主要的是,虽然白仲这个主帅年纪小,但人家有爹这个光环加持。   于是,白仲很欢乐的将当年军训的法子一一都提了出来。   当天吃过午饭之后,一份白仲亲手所写的军训法子就传了下去。   要求很严,而且为了让手下人更方便的理解其含义,白仲用得是大白话,因此在这个用竹简的年代,白仲的军训法子正好写了一箩筐。   这些法子既有后世军训列队的窍门,又参考了一些后世武将写的兵书,比如戚继光大牛写的《练兵实纪》等书。   还是那句老话,这个年代的兵书都是意识流,没有老师的话,只靠自己读的话,脑洞得非常大才行。   但后世的兵书就不同了,完全就是一本“手把手教你做将军”,不但有文字详细描写,甚至还有图片,就算一个完全不懂军事的人,照着上面的内容认真做好,做不了一个名将,带一只合格的军队出来还行的。   因此,当白仲的军训法子一写好,白景就拿着书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家主,这些东西……这些东西……”   “怎么了?”见白景这么急的跑回来,白仲本来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但询问过后才知道,白景是想告诉她,这种东西不要外传,免得外人学去。   在这个年代,只有读过书,有知识才能上进,才能出人头地。   但是书只有豪门世家才能拥有,越大的家族拥有的书越多,为了保证这些书的安全,大家族会想进一切方法来阻止书籍外传,所以知识是封闭的、独有的,知识的传播也是几乎是没有。   白仲虽然从文字上学过这段历史,但现实里却没有过这种真实体会,因为咸阳宫里尽收天下藏书,她想看随时可以去看,完全没有这种保密意识。   “这样啊……”白仲只是叹了一声,就让白景下去照着书上的法子练,而他自己则开始琢磨另一件事——要不要把纸造出来呢。   暂时不提这个纸,白仲决定等嬴政亲政之后,自己有了时间再来说这个,先把眼下的事搞定再说。   军训这个事,白仲很有经验,站军姿什么的,虽然看着简单,但实际上很痛苦,所以想要训练的好,无非是激起众人的好胜之心。   为了激起众人的好胜之心,为了更好的达标,白仲可是想破头皮想了不少损招,知道的人都说白侯爷焉坏焉坏的,不似好人。   比如,你罗圈腿,正步踢不起来,那好办,晚上睡觉的时候,强行把腿给直直绑在一起;你驼背,抬头挺胸不给力,没事,上夹板……不是,上背背佳,保证你只能挺着腰着;你手不能笔直贴裤子,没事,虽然这个年头没有扑克让你夹,但是白侯爷免费奉送竹片一张;人太多了,怕教官盯不过来,没事,每人脖子上挂根绳,绳子垂地系块石头,石头下面放点石灰之类的东西,人只有一有动弹,石头就会沾上石灰;走队列不齐,这可更没事,我们直接拉根绳,保证不让你走快走慢、脚抬高抬低。   再比如,每天的胜利者有肉吃,没胜利者只能扫厕所;俩俩互相对面站着,彼此大眼瞪小眼互相激励,谁先动了谁今天晚上的肉就没有了。   如此种种,白仲可是在系统里搜了不少军训方面的小窍门。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原来五花八门的军训法子竟然这么多,当年训他们的教官,只是逼所有的人都保持正步抬腿的姿势,谁站不稳身体晃,就拿着教鞭一路敲过去什么的,真真是手下留情了。   这些法子出炉后,暗地里骂白仲是变态侯爷的人不在少数,但是……   我变态我乐意,你管不着!   变态归变态,但有过军训经验的人都知道,军训就是一开始苦,等苦吃得多了,也就好了。   再加上这些士兵又是贫家子弟,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当兵、打仗、拿人头,就可以封爵了,几乎都是能吃得了苦的孩子。   因此一日一日的训练下来,粉嫩粉嫩的农民小哥们,也开始渐渐脱胎换骨,越来越像他们的父辈靠拢,先辈们的钢铁意志一点一点融入他们的骨肉里。   实战怎么样先不提,反正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看起来,新军的演练非常非常有视觉冲击力。   嬴政站在高台上,看着如标枪般站在自己面前的新军,一行一列整齐划一,像是用尺子量出来,一站小半个时辰,连个眨眼的都没有。   再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黑甲卫士,黑甲卫士都是专门训练出来站岗的,但嬴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比新军差点,因为没人能做到半个时辰不动还不眨眼啊。   “这就两个月啊……看来吕不韦这回真要丢大脸了!”嬴政感叹一句说道。   “花架子!不要夸!”白仲摆了摆手,谁的兵谁清楚,新军就是一群仪仗军,糊人还行,其他……呵呵哒。   “花架子也很不错啊!比守卫王宫的黑甲卫士强!”嬴政不开心的嘟囔了一句。   #自己的军队,在媳妇的军队面前丢人了,肿么破?# ☆、1145.27营养液3000加更   晨光初现,霞光万丈。   天光之下,是百年来盘龙卧虎之姿,巍峨挺立在秦川之上的咸阳宫。   白仲跪在咸阳宫的一座大殿上,这是昔年由商鞅亲自修筑的“冀阙”,坐于其中只见殿顶高远,地上铺着黑色石板,原木制成黑色的巨柱列于殿中,殿内的一切虽大却不奢华,尽显肃穆厚重之意。   过了一会儿,白仲听见殿外有人高呼,“大王驾到。”   瞬间,所有的大臣皆在吕不韦的带领下,高呼着“拜见大王”,纷纷起身再次拜倒。   万人齐呼的声音震彻全场,白仲感觉屋顶上的灰似乎都掉了下来一点。   接着,一双白仲十分熟悉的,穿着黑色袜子的脚丫子从白仲面前走过。   冀阙之上传来嬴政的声音,“都起身吧。”   嬴政的声音就跟再度按下电视机遥控器的“暂停键”一般,刚才已经完全停止的画面立刻活了过来。   训练有素的宫人、侍卫无声无息的退回自己的角落,而大臣们则各归原位坐好,静候嬴政的传唤。   二十岁的嬴政身穿玄色冕服,端坐于高高的王座之上,面目深藏于十二旒之后,让人看不真切,但在场之人却总能感觉,自己被一双冷漠无情的利目所监视控制,让人战战兢兢不能自己。   这是属于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才具有的霸气。   虽然尚未亲政,但嬴政看上去已经像是一个真正掌握了秦国国运的君王,让人无法小觑这位少年君王。   手握日月,执掌江山,不可违逆,任何人敢于和他作对的人,最终被他辗成粉末。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嗯,也许有一个人没被嬴政吓到。   啊啊啊啊!制服的诱惑啊!好帅啊!决定了!今天晚上就让阿政穿这套衣服做!想上珠穆朗玛峰顶?我让你连冰箱都上不去!   “仲父何在?嫪毐何在?”嬴政扫了一眼殿下,开口问道。   吕不韦和嫪毐听见嬴政的召唤,立刻移动步子,快速走了上来,双双拱手应道:“臣在。”   嬴政淡淡的扫了一眼吕不韦,昔年满头的青丝已经华发渐生,皱纹也渐渐爬满脸庞,父王说的没错,自己会长大,而吕不韦会老去。   他又扫了一眼嫪毐,今天的嫪毐到是春风满脸,得意洋洋,整个人跟飘在云端一样,看上去特别喜气。   可惜还是那样蠢。   阿仲说过“胸大无脑”,换成男人就是“丁丁大就无脑”。   自认聪明且丁丁不小的嬴政,对这句话原来是不予置评,并且认为这是小天阉在美化自己丁丁小的形为,但看到嫪毐的时候,嬴政又觉得这两句话说的还真特么有道理。   赵姬胸大,嫪毐丁丁大,两个人智商都不高。   嬴政心里虽然狂吐糟,脸上还是一脸冷漠和平静,一挥衣袖开口说道:“既然都开了,那就开始吧。”   “喏!”吕不韦应了一声,接着回过身面向大殿,向群臣高呼道:“吉日已到,封侯典礼,即刻开始。”   “喏!”群臣再次跪下。   白仲此时心里有些酸溜溜,人家的侯爷……自己封侯时什么都没有。   封侯大典过后,吕不韦又率先站出来,向众人大声说道:“接下来,请大家移步上林苑,演兵正常开始。”   听到吕不韦的话,六国使节不由彼此对视一眼。   他们当然知道,秦国请他们来的真正目的,肯定不是为了观看一个阉人的封侯典礼,而是要借此次封侯典礼展示秦国的军力。正好,天下人皆知秦国是天下第一的强国,可秦军到底强成什么样子,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吕不韦和六国使者可谓是一拍即合,双双借着这次机会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此时,咸阳宫通往上林苑的道路已经里外三层的布起了防线,预防刺客来袭;而专程负责嬴政安保工作的黑甲侍卫排站于街旁边,一个个手持长戈,面目严肃,静候秦王御车通过。   而在侍卫们身后,则跪着无数咸阳老百姓,按照老秦人的惯例,他们会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以表示自己对大王的忠诚。   嬴政坐于王车之内,目光平静的审视着自己的子民,心情颇为有些激动。   炫武,既是吕不韦的目的,也是他的目的。   吕不韦不就是很想让六国使者大吃一惊吗?那么自己也让他大吃一惊好了。   至于嫪毐,区区一个阉人,无非是靠着脐下三寸之物,拉着女人的裙带上位,一脑子粪土,毫无头脑可言,多提他几句都嫌脏了嘴。   待到了上林苑,一个由夯土所建的点将台已经建好,几十米的高台上铺着数百阶石阶,只有秦王才能走最中间的玉阶,而其他人只能从两侧的石阶上走过。   石阶上站着数百名持戈而立的卫士,每当嬴政走到一名卫士之前时,卫士都会跪在地上,向嬴政请安。   嬴政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他一脸冷漠的穿过人群,从玉阶之中走上高台,向下方极目远眺。   高台是一马平川,数万大军将高台围得水泄不通,任何动静都躲不开嬴政的注视。   当然,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选在今天玩刺杀。   此次阅兵,嬴政虽然只调动了咸阳周边的一些军队,并非最为精锐的边军,但秦军乃是百战之师,纵使是守卫王城的军队,气势也不容小觑,让六国使者看得心惊肉跳。   就在此时,一个军人模样的人,跪倒在嬴政面前,朗声询问道:“启奏大王,一切准备就绪,是否现在开始。”   嬴政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开始!”   随着嬴政的一声令下,“咚咚”的声音响起,接着六国使者个个脸色大变,因为发现脚下大地开始颤抖起来。   一排一排列队整齐的士兵出现在场边,远远的就能看见他们穿着秦国的军装,头上戴着黑巾,手里拿着七米长的长矛,矛头摆出刺出之姿,斜斜向上直挑天空。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秦国的长矛兵,每次两军对战之时,站于军队之前的,永远都是他们。   待他们走至场中之时,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一股血腥和杀伐之气。   这支队伍必定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   一支又一支的队伍从高台前走过,每一次都让六国使者心惊肉跳。   嬴政很满意六国使者的反应,但是他更在意新军的演兵。   一定会让所有人吓一大跳的!   嬴政信心满满的想着,原本他是准备让新军打头阵第一个出场的,结果被白仲很没好气的一句“让新军第一个出场,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可看的”,给咽回了肚子里。   虽然这么说很表要脸,但寡人就喜欢这样表要脸的阿仲,所以……来!亲个小嘴吧!   嬴政想到这里,微微扭过头看着白仲。   只见白仲正坐在他身后不远的坐席上,穿着一袭得体的官服,上半身挺得直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目光十分认真严肃,容貌虽然出众艳丽,毫无平常妩媚之情,反而隐隐有一股肃杀之感……看上去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当然,就跟只有白仲觉得嬴政在人前萌得不得了一样,也就嬴政觉得白仲这个模样可爱了。   就在嬴政幻想今天晚上一定要白仲穿着官服跟自己滚一晚上之时,演兵已经进行到尾声,最后负责压轴出场的新军出现在众人面前。   白仲仿效后世的阅兵,让一名身材高大魁梧,至少超过两米,浑身甲胄的巨汉,高举着军旗走在最前面;而他身后则是一百名护旗手,而护旗手手里,则拿着秦军目前所使用各色兵器,以昭显他们所代表的身份。   没有三军,也要仪仗。   每一个护旗手都是白仲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不但动作是众人里演练的最好的,连身材高矮胖瘦也是一模一样的,远远望去就像同一个人模。   而在护旗手后面,则跟着一个长长的阅兵方阵,所有的士兵加上护旗手,再加上最前面的旗手,一齐一共是三千零一人。   这三千零一人,踏着同一个步点出场,三千零一人整齐划一宛若一人。   而从嬴政他们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些人纵然是在行走变阵中,队列距离也未曾产生任何变化,依是如尺子量过一般整齐。   如此整齐的军队,自然引得众人一阵惊呼,前面几支军队虽然也走得很整齐,但却做不到像这支军队一样,所有的动作一致,看着就像一个人似的。   这么说吧,用后世一句网络歇后语最能形容此时的新军——gjm写书,ctrlc加ctrlv。   很多人更是看得清楚,这些人前进之时,虽然下半身双腿有动,但上半身却如标枪一般纹丝不动,若不是他们依旧还在场中前行,众人简直要怀疑现在上场的是不是真人了。   虽然只有仅仅三千人,但他们整齐的动作和笔直的身姿,却显出一种不畏一切,勇往一切的气势,硬生生的将前面数万人的气势压了过去。   看着眼睛里尽是藏不住的震惊之情的吕不韦,嬴政表面淡定,内心十分开心的低声说道:“仲父,如何?”   好开心好开心!我家媳妇就是这么长脸的存在! ☆、1155.27   此时,场中的军队已经从远方走到场边。   就见为首的旗手一挥大旗,嘴里呵斥了一声。   原本只是抱着兵器前进的护旗手,纷纷改成进攻的姿势,以象征长剑出鞘。   而原来是踏步走的新军,忽然全部改为正步,上身依旧挺直,两腿绷得直直的,行走之时脚尖下压,落地之时用力使脚掌会全部落在地上,看上去越发有气势。   这种步伐别说是众臣,连嬴政也被白仲打着“亲,给你个惊喜嘛”而没有看过。   三千零一人步伐整齐的前进着,每走一步都重重踏在地上,如同踏在人心里。   而他们脸上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更是震撼着在场所有的人。   待走到场中之时,旗手再次将手中的大旗一挥,原来目光直视前方的新军,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整齐的扭过头,看着阅兵台的方向,齐齐振臂高呼道:“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年头还没有皇帝,所以“万岁”和“朕”一样并非皇帝所专用,有永远存在之意,不但臣子对君王祝贺之时,可用“万岁”一词,就连民间百姓遇到喜事也可以称“万岁”。   同时,“万岁”还是上天的别称,即永恒存在的万能之天。军队得胜归来,振臂高呼万岁,表达对上天的赞美,以示有上天支持,战无不胜。   不过喊“万岁”的人虽然多,但是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人,还等再过百来年,等秦皇汉武里那个臭不要脸的刘野猪小朋友出生才行,因为新军的一句“万岁万岁万万岁”明显很好的愉悦了嬴政。   隔着他脸上的十二旒,众臣都能感觉到嬴政的心情很好。   #好不容易刚爬上了冰箱,瞬间又接地气了。#   #帅不过一百字的存在!#   新军退场之后,按理来说嬴政应该宣布散场了,但坐在阅兵台上的君臣们,嬴政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因此表现还算好。   但是其他初次见这种场面的人,却还沉浸在新军给于的震撼中,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支军队,能这样动作整齐划一的像一个人,尤其是最后那句“万岁万岁万万岁”,更是震得鸟兽齐出,山谷齐鸣。   嬴政强忍住“寡人的媳妇就是这么棒棒哒”的心情,淡定的开口说道:“诸位以为如何?”   因此一言,众人方才回过神来。   有知道新军主帅是谁的人,立刻开始没口子夸“白侯爷真不愧是将门虎子,不日我大秦又会添一员猛将,武安君泉下有知,也应该安心”云云;夸完白仲,又顺势开始夸“大王英明神武,有识人之明,才能挖掘出白侯爷这样的少年英杰”;夸完老婆夸老公,一个一个夸完就开始两口子一起夸,什么“少年君臣相得意彰”之类的词,简直把嬴政的萌点戳得不要不要得。   当然,能这么没节操夸的,只能是秦国的群臣,六国使节的表情从头到晚是不好看的。   尤其有人爆料说这支军队的主帅是武安君的儿子之后,以赵国、楚国为代表的使节脸,那已经不是不好看,而是杨白劳见了黄世仁——仇深苦大了。   当然,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被新军糊住的,场中大有知道新军不过才成立两个月,又知兵事的人在,自然能猜出现在的新军八成是一个花架子。   但是花架子也不错啊,众人皆知所谓的新军两个月前还是一群扛锄头的农民……连“工”都没有的那种,而白仲只是花了短短两个月,就将他们训练的似模似样。   队列,对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   从长远来说,它是最简单有效的,能让士兵消除个人意识,让他们对长官的命令下意识的服从,能从精神上把人变成战争机械的手段。   而从短期来说,秦军最擅长的就是军阵,军阵要排好,靠得就是士兵的服从性和服从力度,而其中士兵的队列水平就变得很重要。   在一般的时候,要将一群完全没有接受过训练的新兵,训练得会自己走军阵,所花的时间绝对要远远大于两个月。   明眼人一看就知晓,一理通百理通,新军做队列训练都有这样的水准,令行禁止,让他们再去学习各种军阵,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因此,也无怪所有的人都开始猛夸白仲了。   就凭这手训练队伍的水平,就算白仲是个赵括那样的纸上谈兵的家伙,这辈子一路高升也没有问题了——至少她可以当教官,专门负责训练新兵,到时候桃李满天下。   白仲,当然不甘心只当一个教官。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叫马鞍马蹬的东西?都做好了!”   嬴政好奇的围着自己眼前的一匹骏马,好奇的打量着马背上的马鞍,又伸手拉了拉马腹上的马蹬,表情有点小遗憾的说道:“可惜太小了一点。”   “什么太小了?”白仲回过头看着嬴政,哪小了,完全不明白啊。   “马鞍太小了,不够咱俩一起坐。”嬴政走到白仲身边,低下头小声的说道:“得挤挤得挤挤才行!”   白仲看着嬴政灿烂的笑容,小嫩脸一红,手肘在嬴政小腹上快速一撞,吐出三个字,“不要脸!”   不要脸就不要脸!不要脸,现在寡人还在靠手呢!不过小也有小的好,两个人一起坐在马鞍上,因为马鞍太小,不得不挤在一起,然后……狂奔……擦枪走火……   嬴政揉了揉小腹,说起来,有机会一定要滚马背试一下,马运动时动作、力道和姿势,一定能让他们俩滚出更多花样。   不过看着目前挺羞涩的媳妇,嬴政暂时放下心里的坏念头,继续支持媳妇的事业。   “咦?这马怎么还穿了鞋子?还是铁做的鞋子?”嬴政蹲下身,抬起一只马脚,摸着马蹄上的铁印块,好奇的问道。   白仲回过头,看了一眼嬴政。   真是个作死的熊孩子!   幸好这马是经过训练的,天子所有的最最最温顺的马匹,就算在它耳边打雷它也不会动弹,不然就凭熊孩子这个动作……换个气节一点的,早就舍得一身剐,敢把秦王踹上天了。   嗯,昔年武王举鼎而亡,今朝嬴政被马踹死。   可以做成段子,被选到《笑林广记》流传千古了。   “这不叫鞋子,这叫马掌。”白仲耐着性子开口解释道。   熊孩子这是在卖萌吗?卖萌!我今天也要弄哭你!   “不过你说的不错,马掌就相当于给马穿上一双鞋子,这样马就不会因为奔跑而伤了脚,有利于延长马的使用寿命。”   这年头的路可不好走,地上到处是石子和枯枝,人若是不小心,都会被伤了脚,更何况是马。   而马一旦被伤了脚,就不能再奔跑,这样好好的一匹的马就算是废了。   #政政,亏你家祖宗还是养马养出名的!#   #祖宗养马,又不是我养马!#   “原来是这样的,那是怎么穿上去的?”嬴政跳过这个敏感的问题,继续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   虽然他不会养马,秦国也因为祖宗养马的关系,从来不缺战马,但不妨碍嬴政知道战马的重要性。   有句话不是说了嘛,“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战马这东西自然越多越好。   “就是拿铁块,铸成蹄子一样,然后用钉子钉到马脚里。”白仲瞪了一眼,听到“钉子钉到马脚里”而“咝”的一声,捂住脚掌,似乎很感同声受的嬴政,嘴角微微扯了扯。   卖什么萌啊?不就是想让我给揉脚吗?用得着这么卖萌吗?   “你放心,马蹄上有一层角质,那是一块死皮,钉子打进去不疼的。”白仲咬了咬牙,用半威胁的语气说道:“大王的脚可是粉嫩粉嫩的,一点死皮都没有,不知道要是被钉子扎一下……今天晚上,我教你玩点刺激的……”   白仲看着嬴政因为自己的话,而瞬间变色的脸,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做出一副变态邪魅男主的模样。   其实按照真变态邪魅男主的设定,白仲不应该舔自己的唇,而是应该舔嬴政的脸,可惜……太矮。   “你再来看这个……”白仲指着旁边的兵器架,上面放着几把长短尺寸不一的长柄大刀,还有几柄短刀,一一为嬴政介绍道:“这是斩马刀……这是陌刀……这个是唐……不,我决定叫秦刀……这是大环刀……这是武士刀……”   嬴政走到兵器架前,随手提起一柄斩马刀,见其刀身大约长七尺、刀刃大约长三尺,刀柄的长度约为四尺,论其长度不比现在车兵手中的武器短多少。   一寸长一寸强,两军对战之时,武器长的那个总是占便宜的。   “这刀都是铁制的吧?秦国并不擅长于炼铁术,做出来的刀……不知道中不中用啊!”嬴政看着斩马刀锋利的刀刃,皱着眉头说道。   因为六国对秦国的技术封锁,秦国在炼铁术上比山东六国要低很多,被迫无奈之下,秦人只得将青铜冶炼技术发挥到了极致。   “这你放心!只要工匠们按我说的方法去做,我保证这刀一点质量问题都没有!”白仲拍着胸口说道:“不行!我给你练练看?” ☆、1165.28营养液3100加更   嬴政看着白仲大力拍胸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忽然很想说上一句,“别拍了,本来就小软平,再拍就没有了”。   寡人一定是见鬼了!怎么会觉得阿仲是个女孩子呢?真是哔了团团和圆圆!   对了,团团和圆圆就是自己从来送给阿仲的两只黑白团子,一直被养成上林苑的猛兽苑里。   以前他一直以为团团和圆圆是两个可爱的男孩子,结果有一天负责喂黑白团子的宫人告诉他,团团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就在嬴政一脸郁卒的时候,白仲已经提刀上马,同时还特别爷们的拍了拍嬴政的肩膀,舞了一下大刀开口说道:“大王,看清楚喔……”   还在幻想阿仲要是变成可爱的女孩子会怎么样的嬴政,没诚意的点了两下头,嘴里“嗯嗯”的叫了两句。   于是乎,白仲高唱着“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挥舞着手中的斩、马刀,骑着大马旋风一样的冲进新军演武场,对准演武场旁边一根碗口粗的树一刀砍下。   只听得“咔嚓”一声,斩、马刀已经像切豆腐一样,在树身上轻巧灵活的划过。   但树并没有立刻倒下,而是等白仲骑着马冲出一箭之外,树的上半截才微微地晃了晃,接着就听见“轰隆”一声,树在众人惊呼的目光中落下。   嬴政率先反应过来,鼓着手掌称赞道:“好快的刀!”   看着白仲娇小可爱,而且在床上软乎无比的身姿,再看了看她那双白皙无瑕的小手,最后再看看她手中至少有几十斤的斩、马刀和倒塌的大树,默默将“阿仲会不会是女孩子”这个念头压回脑海中。   阿仲要是个女孩子,那么美那么强,这让男孩子们怎么活?   “怎么样?这刀不错吧!”白仲骑着马,走回嬴政身边,得意洋洋的以手插着小腰,一脸可爱的说道:“斩、马刀……故名思议,一刀过去连人带马一起斩了。”   “不错!不错!这样一只军队,如果能训练成功的话,的确会强大!”嬴政点点头。   秦军现在用的兵器主要是戈和矛,这两样东西主要的作用是刺。   在打斗中,“刺”虽然比“砍”更有杀伤力,但戈和矛操作起来更麻烦,而大刀就不一样了,俗话说的好,“百日练刀,千日练枪,万日练剑”,只要不是傻子都能使用,这一下大大降低士兵使用兵器的难度。   斩、马刀这种大刀的出来,则正好解决了“砍”杀伤力低下的问题,凭着超快的马速和刀本身的重要,将敌人的人和马一起斩碎并不是一件难身。   而马蹬则将士兵的双手解放了出来,让士兵在策马奔腾之时,可以自由的杀敌,从此之后,当敌人近身之时,骑兵部队再也不需要依赖于战车和步兵的保护,而是完全可以自己作战。   没有战车和步兵的拖累,以骑兵的速度和灵活性,将会在战场上发挥多大的影响。   山东六国之中哪国国家最擅长骑兵?当然非大秦的老对手赵国无疑。   靠着赵武灵王留下来的底子,赵国的骑兵力量可是不弱啊,塞外的胡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阿仲,我真是爱死你了!”嬴政看着趴在床上翻书的白仲,忍不住扑过去,开口说道:“来!亲个小嘴吧!”   “唧叽”一声,嬴政噘起的嘴,亲在了一块冰冷冷的竹简上。   “你干什么?”嬴政不开心的拔开眼前的竹简,看着白仲开口说道:“你又怎么了?小蔓都被我赶到甘泉宫去了。”   嬴政默默的在心里无语了一番,别说小蔓了,他身边的宫女……只要是个雌性生物,都是面貌平平的,唯一长得漂亮又得到白仲批准,能跟他亲近的,也就是团团了。   问题是,团团哪里漂亮了?熊一样的!   这就是嬴政又不太明白的一点,按理来说阿仲是男孩子吧,自己喜欢的也是男孩子吧,为什么阿仲只防女人不防男人呢?按理来说,他不是更应该防男人吗?   “这本书给你,你看完之后写篇读后感给我,写得好再让我的床。”白仲说着,将书卷丢给嬴政怀里,然后将自己往被窝里缩了缩,娇笑着说道。   “啊?这是什么书?”嬴政有些抓狂的说道。   大半夜的,看什么书啊?大半夜的,该卖力干活了!   嬴政一边生气的想着,一边愤愤的将竹简翻得哗啦哗啦的,然后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就像粘在竹简上一般,再也离不开竹简了。   白仲躺在床上,看着玉脸忽青忽白又忽红的嬴政,听着耳畔传来的嬴政时不时的“怎么能这样啊”、“这个好像也很不错”、“这样会不会玩坏”的声音,忍不住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刚才还气乎乎的说不看书了,结果一拿到手就舍不得撒手了。   男人啊!果然都是口嫌体直型!   一卷竹简左右不过几百来字,若是要看的话,其实十几分钟就看完了,但嬴政却硬是保持着看书的姿势,一动不动的足足看了小半个时辰。   看完竹简之后,嬴政揉着有些发酸的脖颈,看着一脸媚笑的白仲,十分委屈的说道:“阿仲,脖子疼,帮我揉揉。”   “大王,读书体验如何啊?”白仲把玩着发梢,笑盈盈的看着嬴政。   星目流转,风情万种,和白天凌厉肃杀的模样,完全就是判若俩人。   白仲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毯子的薄度让她玲珑纤巧的身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虽然不像女人的身躯那样丰腴美满,但自有一番别的风味,尤其是纤纤细腰,似乎只要自己轻轻一折,就会断掉一般。   “写多麻烦啊,不如……我们来实战试验一番……”嬴政将手里的竹简往外一丢,向着白仲的身体扑了过去。   隔着薄毯,两具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是的,没错,白仲丢给嬴政的是一本来自后世的小黄文,姿势多带讲解还有图例。   白天练练军,晚上滚滚奇怪的东西。   转眼又是一年春社时节,负责主持大祭的少年天子,在主持完大典之后,拉着自家情缘缘去跑马。   这一回,他要滚马背。   滚马背是个高难度的活,虽然有马蹬和马鞍助阵,最后还是……滚马背嘛……就是从马的背上滚下来,一路滚到地上。   春社之时,野外滚草地党者甚多,不滚者才是异类,才容易被人发现。   于是乎,在嬴政的劝说“我们不要有别于他人”、“寡人要做一个能融入百姓的秦王”下,白仲半推半就的和嬴政滚了一回草地。   刚滚完草地,还待在白仲体内,没有完全软下去,正准备提刀再来一发的嬴政,忽然发现身下的白仲脸色大变,接着伸手一掌将自己拍飞了出来。   真是拍飞了!毫不夸张的飞了!   嬴政第一反应是有刺客来了,借着白仲的掌势在地上滚了两个圈,滚到两人的兵器之旁,抄起放在一旁的剑,半裸着身体窜到白仲面前,做出防卫状,一脸警惕的说道:“阿仲,刺客在哪?”   听到嬴政的话,白仲立刻抱住衣服挡住胸前的风光,坐起来警惕看着周围的环境。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现……鸳鸯。   “啊?刺客?哪有刺客?”白仲看着拿着剑挡在自己身旁的嬴政,表情有些古怪问道:“阿政,你在干什么呢?哪有刺客了?”   “没有刺客吗?那为什么你刚才……”嬴政回收剑,指了指白仲,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表情微微有些尴尬。   “这个……”白仲想起刚才的事,顿时有些语塞,“这个要怎么说呢?”   我说刚才你射的那一下,好久不见的系统忽然跑出来说——   [恭喜寄主开启“培养秦二世”任务,请寄主努力将肚子里的包子,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皇帝。]   肚……肚……肚子里的包……包子……   白仲低下头,无意识的摸着自己十分平坦的肚子,这里面竟然揣了一只包……不对!充其量也就是个胚胎吧!   来不及吐糟系统狂霸帅拽酷,竟然精子和卵子刚一结合,就能知道自己怀孕,而且还知道自己怀得是只男包子,这简直就是……违反生理学嘛。   这么小的胚胎,怎么能看出性别呢?胎儿不是要二十周才能看出性别嘛!   [愚蠢的寄主,请不要把万能的系统看成那种低劣的b操机好嘛!系统是无所不能的,看个小小的性别……自然也不能的。]   当然不能,不是测不出,而是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性别,你别以为我书读得少,就可以随便乱骗。   [但是我知道和卵子结合的,有个y精子!生男生子由父亲的精子决定,y精子生出来的是男性,而且……]   好了!你不要而且了!让我静一静!我产前忧郁症犯了!   在嬴政眼里,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一向坚强、明朗、大方,每天都是欢欢乐乐的阿仲,忽然苍白着小脸,神情落寞的说了一句“阿政,背借我靠靠”,埋首靠在他的后背上,然后……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苍天啊!大地啊!谁欺负我家阿仲了?   系统云——好假的产前忧郁症啊! ☆、1175.28   最近一段时间,无论是朝内还是宫内的人,都有一个很明显的感觉,那就是——秦王似乎忧郁了。   当然,所有的人都没太在意这件事,因为他们有更关心的事要办,比如,下个月秦王加冠典礼。   根据庄襄王的遗诏,以及秦国的惯例,秦王加冠之后就是成年人,成年人就可以亲政,自己处理政务;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秦王可以处理政务了,吕不韦怎么办?   按理来说,既然秦王可以处理政务了,吕不韦就应该退休了,但现实是……昭襄王十八岁登基,硬是到五十多岁才亲政。   就因为以上原因,朝野之中人人都各怀着异样的心思,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去关心秦王的身心健康。   其实嬴政也没有什么身心不健康的,因为病得不是他,而是他媳妇——白仲。   “叹!怎么会这样呢?”   嬴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从春社滚过草地回来之后,媳妇就坚称她怀孕了,并且时不时的还恶心想吐、乏力畏寒、嗜睡不想起,总之一个孕妇该有的疹状,她全都齐活了。   问她什么时候怀上的,她又说是春社的时候怀上的。   别以为寡人年纪小,读书少就可以随便骗寡人,别说你不能怀孕,退一万步说,媳妇你真是个女人,但是……春社到现在连半个月都不到,你就知道自己有了?   这简直是在污辱寡人的智商!   嬴政本来以为,媳妇要作,就让她作去,反正有自己宠着,作到天上也没事,因为没人敢多话。   没错!作到天上是没事,但是作到自己头上就……   想拉着媳妇啪啪啪啪,结果媳妇一捂小腹,表情严肃的开口说:“不行!你太凶猛,会压伤宝宝的!”   虽然夸自己在那事上“凶猛”,让自己很开心,但宝宝是个什么鬼?还压伤他!   嬴政心里郁卒,只好拉着媳妇的手为自己解决问题。   但解决完问题,刚想睡觉,媳妇就往床上一躺,白嫩嫩的小肚皮朝着自己一亮。   不知道为什么,嬴政总觉得自己看媳妇就是看不够,而且每次看了就想要。   白仲这一躺,嬴政自然就想要了。   当嬴政伸出小爪子,准备去摸白仲的小肚皮……就像他闲着没事时,去揉白仲唯一让他接触的雌性美人团团的肚皮样时,白仲快如闪电的抓住他的手,然后一把将他拖进怀里,强迫性的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肚皮上,逼迫他……堂堂秦王听胎动。   胎动!半个月就能有胎动了?你真得以为寡人读书少吗?   嬴政在心里咆哮着,但表面上还是十分老实乖巧,常常附和的将白仲的肠鸣音硬说成胎动,并且在白仲肠鸣音结束之后,会很体贴的问“吃不吃?”   这个时候,白仲往往会有很萌萌哒的声音说:“吃!”   媳妇吃饭的模样最可爱了,萌萌哒的像只小白兔一样,就是……如果……不要一边吃一边说“一人吃两人补”就更好了。   当然,白仲怀孕对嬴政来说,也不尽全是坏事。   以前吧,嬴政总嫌白仲吃得少,还成天吃青菜水果不吃肉,和自己的食谱完全套不上;现在可好了,为了补充营养,生个健康的宝宝,她开始配合嬴政吃肉了——如果不一边吃一边说“宝宝啊,麻麻为了你,可是牺牲巨大,你长大后要孝顺麻麻啊。”   麻麻是个什么鬼东西?   面对这样的媳妇,嬴政愁得头皮都快掉光了。   眼看着秦王陛下就要少年早秃了,他终于没忍住背着白仲出了一趟宫,找了一个据说是咸阳神医的人,进行了一番交好而深入的交谈。   改换身份的嬴政,“嘀吧嘀吧”的把自家媳妇最近的变化都讲完,然后一脸郁卒的说道:“问题是,我媳妇根本不能怀孕啊!以前的医生都说了,她有病,不能生!”   “原来是这样啊!”那个据说是扁鹊后人的咸阳神医,听完嬴政的话之后,摸着胡子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种情况老夫行医多年,也见过几例。老夫管这种情况叫做‘假孕’。”   “假孕?怀孕就怀孕,哪还有真假?”嬴政不解的问道。   别人家的是不是假的,他不知道;反正自己家的,肯定是假的。   咸阳神医解释了一大堆假孕的症状,嬴政边听边点头,果然和自家媳妇是的症状是一样的。   “据老夫所知,妇人假孕多是发生在多年无子、妇人无法生育的情况,因为无子则无后,夫妻关系很容易出问题,此时妇人心中压力大,便会开始幻想自己怀孕,以减轻其压力。你刚才说你的妻子不能怀孕,就正好应了这种情况。”   听到白仲“假孕”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嬴政不免有些忧心忡忡,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会这样啊?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不能怀孕了,可我也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她啊!生不孩子嘛!抱一个也是可以的!”   咸阳神医上下打量了一眼嬴政,又开口说道:“老夫观小哥相貌堂堂,并非凡人,想来是哪家大家子弟。小户人家还尚可,大户人家有父母手足亲朋好友数百,又怎么能忍受其子孙绝嗣?小哥不惧,但你的妻子未必不惧!再者,现在青春年少,无忧无虑,自是神仙眷侣,但几十年后呢?女子色衰而失宠,又失子在身,又岂会不惧?”   咸阳神医的一番话,说得嬴政如当头棍喝,立刻想明白了白仲这些天奇怪的反应是为什么?   原来阿仲这么爱我!   原来阿仲这么不信任我!   怀着这个的念头,嬴政有些失落的回到宫里,看着正捧着一碗刚摘下来的青梅,吃得津津有味,看见他进屋,还兴致勃勃笑容满面招呼的白仲,他很是痛心疾首的想要将白仲抱进怀里,然后告诉她,“自己真得真得只喜欢她,生不生得出孩子都没关系,这辈子也不会变”什么的。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就凭自己秦王这个身份,嬴政觉得阿仲就不会相信,所以嬴政决定用实际行动加真心真情来表白,他相信……有招一日,阿仲一定会体谅到自己的真心,最后被自己感化的。   现在,嬴政觉得自己必须先认真严肃的告诉白仲,先立业后成家,没亲政之前他不想有孩子,所以阿仲你别在怀孕了。   “喔……那正好……你一个月后亲政,孩子九个月后出生……多吉利啊……”白仲不以为然的说道。   嬴政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开口说道:“根据黑冰台的消息,嫪毐准备趁我在雍城行冠礼之时动手……我担心出意外……”   意外个毛!根本不会有意外!保证嫪毐的人,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嬴政信心满满的想着,但嘴上的话却不能这么说,理由嘛,找找总是会有的。   谁知嬴政有信心,白仲比他还有信心,直接点头说道:“没事,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打败嫪毐的。”   嬴政长吐一口气,决定不再谈孩子这个心塞的问题,“三千新军暂时还不可用,阿仲我要你去雍城一趟,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雍城?”白仲放下手里的梅子,看着嬴政问了一句。   雍城是秦国移居到咸阳的旧都,虽然现在已经不做为首都使用,但供奉着秦国历代先王灵位的太庙在那,秦国许多先王的陵墓也在那,因此每当发现重要的大事——天子登基、天子冠礼、新年祈福,秦王都会回到雍城进行祭祀。   嬴政的冠礼,自然也要在雍城举行。   这么一想,嫪毐会选在嬴政冠礼之时叛乱,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因为咸阳城防卫森严,没有内应,根本不是几个乱贼能进去的,成功机率还不如收买宫女,直接在嬴政睡觉时捅他一刀。   喔!不好意思!嬴政这个熊孩子多疑,喜欢每天晚上换地方睡!   当然,真实情况是,嬴政这熊孩子欲望强,觉得总在一张床上滚没意思,多换几张床滚,最好是不在床上滚才有味道。   “我今天跟纲成君说了,纵然嫪毐叛乱,我有可能身死,雍城我也是一定要去的……不可以一身而乱秦法……并且告诉他,若是我死了,就让子婴登基。秦王可以有失,但秦国不可有乱;我若死,则证明秦国法度脆弱,若我死之后秦国不灭,后人当以我之鉴,重谋立国之道。”   白仲看着嬴政,简直是惊呆了。   她是因为知道历史,历史上嬴政最后会没事,所以才很放心的让嬴政去,但是嬴政本人……跳出历史来看,真得很危险有没有。   “阿政……”白仲用小猫一样的声音,可萌可软的叫了一声,然后顺势往嬴政怀里一倒,“人家要保护你!人家要给你生花果山!”   怎么又提到花果山了?怀孕就算了,还生猴子,还要生一花果山的猴子。   被白仲强行安利过《西游记》的嬴政,很认真的脑补了一下咸阳宫变成花果山的场景,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按阿仲这作天作地的个性,她生下来的小猴子,绝对是个“空手敢拆咸阳宫”的主!花果山是没指望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园是妥妥的!   这么想想,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呢! ☆、1185.29营养液3200加更   激动个毛线啊!有这样的猴子样儿子,早一巴掌打死了好嘛!   嬴政在心里摇了摇头,试图将自己脑海里的场景甩出去,轻抚着白仲靠在自己怀里的头,笑着说道:“我偷偷告诉你,昔日孝公变法之时,虽将整个嬴姓一族全数迁入送中,但却在雍城偷偷留下了几千人。实际上,这几千人乃是王族留在陇西的家底,当年约定:非王室急难,最后一支陇西嬴族不得离开秦城。因此,百年来这支军队从未动过,现在这老嬴族已经是三万余人了。”嬴政拉着白仲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表情很严肃的说道:“阿仲,现在我能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   白仲回手握住嬴政的手,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我懂得!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激动不行啊!将王室最后一支部队交给自己,放在二十一世纪就相当于男的在把房子车子都给你之后,将最后的私房钱也交出来了。   看着白仲近在咫尺的脸,因为“怀孕”事件而好几天没有亲热的嬴政,忍不住在她艳丽的红唇上亲了一口,同时手在白仲纤细的腰上一圈,附身在她耳边说道:“你明日就要去雍城,今夜才尽兴才是,所以……”   装什么孕妇!躺下嗨啊!   次日清晨,白仲离开咸阳去往雍城。   未过数日,雍城送来一封诏书,说假父长信侯决意于四月初三日为嬴政吾儿大行冠礼,要求子政得在蕲年宫太庙沐浴斋戒旬日,以迎冠礼。   嬴政心中虽怒,但还是含笑接了诏书,并且提前出发去往雍城。   此时,已经升任客卿一职的李斯,上前禀告道:“大王,长信侯这是图谋不轨啊!不但要求大王在蕲年宫带沐浴斋戒,竟然还要求从大王入住蕲年宫到冠礼之日,蕲年宫都必须宫门大开……这分明是想要作乱。”   “作乱又如何?寡人让他来得去不得!”嬴政冷哼一声,看向远方的城墙箭楼。   蕲年宫不但宫门大开,让人可以随意长驱直入,而且目前只有一只千人军队在负责防守,其余更远处都被嫪毐派人以防卫之名接管。如此景象,落在嫪毐眼中,自己怕是和阿仲说的瓮中之鳖没什么俩样。   阿仲,你可不要让寡人失望。   “小高子,太后呢?”嬴政又叫了一句。   嬴政虽然恨极了赵姬,恨得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她,但秦王冠礼乃是大事,母后自然也是要出席的,因此赵姬也一并来到了蕲年宫。   “回禀陛下,太后她……她……”赵高脸上带着几分犹豫。   赵姬一来蕲年宫,嬴政就毫不客气的命人将她软禁起来,因此此时赵姬正成天没事就指天痛地,说自己不该生了嬴政这么歹毒的儿子。   “哼!你不用说了!寡人知道了!”嬴政气愤的一挥手,指着案上的一个盒子说道:“太后不是将寡人和自己的王印都送给嫪毐了吗?那寡人也送她一份大礼。”   嬴政尚未加冠亲政,所以秦王印按照惯例是由太后保管,而现在赵姬竟然将象征秦王身份的秦王印和自己的太后印,都一并交给嫪毐,让嫪毐去调兵……哼!   嬴政一想起来,就觉得心口憋得慌,自己也曾是被赵姬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呵护长大的存在,怎么现在就落到这般田地了?   赵姬那个女人,竟然为了一个阉人和两个小野种而如此待自己……就不要怪寡人心狠手辣了。   嬴政看向赵高手里的盒子,那是他为赵姬准备的一封礼物,内中放着两孩童的衣服,大小嘛,应该和那两个小野种的身量差不多。   “赵高,事发在即,你送完盒子之后,只需要做一件事:设法找到蒙恬,讨三五百骑士,奇袭太后宫,将那两个小野种给寡人带来,寡人要亲手斩草除根!”嬴政阴沉着脸,声音冰冷的说道:“无论如何,不得有失,知道了吗?”   赵高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捧着盒子躬身说道:“回大王,奴婢明白。”   “那你走吧。”嬴政一挥衣袖,背过手说道:“李斯,东西准备好了吗?”   李斯急忙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盒子将给嬴政,开口说道:“回禀大王,已经准备好了。”   嬴政接过李斯手中的木盒,指间一挑,轻轻打开,目不转晴的看着盒内的事物。   雪白姣洁、玲珑美好,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光芒,就如同今夜的月光一般。   嬴政用指尖轻轻从上抚过,他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动作温柔的就像第一次抚摸白仲的肌肤一般,激动万分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不知道阿仲现在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嬴政才恋恋不舍的盖上盒子,开口说道:“你干得很好!”   “回禀大王,还有一些余料应该怎么处理?”李斯开口问道。   “这个……”嬴政眼波流转,想起白仲光润如玉的身子,心中一热,“先收着,让寡人再想想。”   又过了数日,提前来到蕲年宫的嬴政,依旧敞开宫门斋戒中,但是在他们数里之外的一处山谷里,嫪毐正带着一支至少万人的军队,深藏于其中。   现在已过了二更时分,天空依旧下着雨,远远的还能看见蕲年宫敞开的大门,以及城楼上的火光。   “现在嬴政那臭小子就在蕲年宫里,宫内不过一千守军,今晚我就带兵冲出去,然后剐了那臭小子的心肝,在太庙嬴家列祖列宗之前,拿着他的心肝下酒。”嫪毐面色狰狞的指着远处宫门洞开的蕲年宫,开口说道。   嫪毐觉得很庆幸,因为雨声很好的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让他们能走到这么近的地方,尚且没有被蕲年宫中的守卫发现。   “侯爷,太后还在宫中,若是嬴政……”一名门客小声的问道。   “管那个娘们干什么?能生儿子的女人多得是!”嫪毐一挥手,向着身后的门客高声说道:“打进蕲年宫者,每人赏三个小侍女;第一个进蕲年宫者,赏十个侍女,金一百;捉住嬴政者,赏千金封侯。”   嫪毐的许诺让士兵一阵欢呼,拿起手中的兵器,怪叫着向蕲年宫冲了过来。   在他们眼中,没有关宫门,又只有一千守兵的蕲年宫,就跟一个失去反抗能力的处女一般,只能跪在地上,等待他们垂怜,任由他们糟蹋。   而在蕲年宫中央的书房里,嬴政身穿甲胄,持剑而立,看着屋外的雨,心情有些糟糕,“小高子,太后已经睡了?”   话一出口,嬴政就想起,赵高已经被派去大郑宫对付那两个野种,现在随侍在他身边的人,并非平常用得顺手的赵高,他心中难免有些烦闷。   最烦闷的是,嬴政知道这烦闷并非因为身边没有熟人在,而是因为……他紧张了。   嬴政抓住剑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手越抖,他想白仲就想越得越发厉害。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分分心,他要想好怎么处置赵姬。   暂时来说:一来,不想赵姬给她惹麻烦;二来,大典之上,他还需要赵姬当门面,所以为了防止赵姬给他添麻烦,最近嬴政命人给赵姬灌了不少安神药,只要一醒来,就会给她喂药,这样她很快就会再次沉沉睡去。   虽然……御医说,此药不可多使,用多了人会痴呆。   哼!痴了更好!痴了就不会成天想找男人了!   和赵姬比起来,嬴政可惨多了,因为要提防嫪毐的袭击,他和守城的士兵一样,都已经连续好几天夜不能寐,只能靠着太医所下的提神药过夜。   不过大典之日一日近过一日,嫪毐要反叛,应该也是在这几日了。   就在嬴政盘算之时,他听见宫外传来一阵阵喊杀声。   嬴政冷着脸,走出书房,透过高高的城墙,远远的还能看见一片火光。   火光如照亮半边天空,让嬴政可以清楚的看到城墙箭楼上的场景。   战斗,已经开始了。   这时嬴政反而不紧张了,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成败就在今朝了。   因为早有准备,早在嫪毐冲出来的第一刻,蕲年宫的宫门已经关闭。   箭矢和石块如雨一般,从箭楼上落了下来,打在嫪毐的前锋部队上,一下子就让嫪毐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去了十之八九。   “可恶!嬴政小子真是奸诈!让老子上了他的当!”嫪毐人虽然蠢,常识还是有的,知道蕲年宫反应这么快,肯定是早有准备。   攻了几轮,没攻下去,嫪毐只得围而不攻,静待援军的到来。   见嫪毐如此行径,嬴政一颗心暂时也放了下来,嫪毐等援军,他也在等援军。   第二日,天空依旧下着小雨。   天光乍破,晨曦初见之时,一根巨大的黑色烟雾,从蕲年宫的城墙升起,在天空中是那么醒目。   “这是什么?难道嬴政那小子见打不过我们,就准备火烧蕲年宫自杀了吗?啊哈哈哈!这到是个好消息!这样一来,也省了本侯不少功夫!”嫪毐拍着手,很兴奋的叫道。   没办法,一个只靠吊大上位的粗人,真不指望他有什么军事常识。   幸好他没有,手下还是有几个有见识的,立刻就蕲年宫上这道黑烟是什么。   “回侯爷,此乃狼烟!狼烟者,自古以来就是做烽火报警之用。秦法有云:但凡军兵驻扎处,见狼烟升起便须驰援。今狼烟起于蕲年宫,分明是嬴政在召兵勤王……” ☆、1195.29   “白哥哥~~白哥哥~~白哥哥抱~~”   扎着双马尾的小萝莉欢快的伸出两只小手,跑到白仲面前,声音娇滴滴的说道:“白哥哥抱~~”   “抱抱抱!”白仲一把将小萝莉抱起来,往天上抛了两下,一把接住小萝莉,看着怀里笑得天真浪漫的小萝莉,笑着说道:“莎娜真可爱!”   其实白仲是个很讨厌小孩子的人,但自从怀孕之后,不知是不是因为荷尔蒙的影响,她越来越喜欢可爱的小孩子。   特别是因为知道肚子这只是个男包子,所以她逆反心理的开始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白哥哥,长得真好看!中原人都像白哥哥一样好看吗?莎娜长大后,一定要嫁给白哥哥!”莎娜看着白仲,语带稚气的说道。   名叫莎娜的小萝莉,看着大约六、七岁左右,五官秀美可爱,皮肤如牛奶一般白皙,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清澈的就像最纯净的蓝宝石。   “中原长得比白哥哥的男人很多,等莎娜长大了,你到中原来做客,看中哪个,白哥哥就帮你抢哪个。”白仲拍着胸口,很有底气的说道。   “可是……我还是想嫁给白哥哥……”莎娜噘着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白哥哥是不是嫌弃我小啊?我会长大的……我这里……”莎娜一拍自己的胸部,很是得意洋洋的说道:“这里也会长大,和我母亲一样。”   “莎娜,别胡闹!”跟在莎娜后面,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开口怒斥道:“还不快从长平侯身上下来!”   “不要嘛爹!我就要白哥哥抱!”莎娜反手抱住白仲的脖子,冲着被她唤为“爹”的人,做了一个鬼脸,笑着说道。   见到壮汉走来,白仲立刻上前一步,放下莎娜,行了个半礼,开口说道:“尊敬的国王,贵国的勇士已经埋伏好了吗?”   “长平侯放心,我们的勇士已经埋伏在蕲年宫的北边,只等蕲年宫狼烟一起,我们就会从北边杀出,配合大秦的骑兵一起行动。”身高两米的壮汉,拍着胸口大声说道:“长平侯放心,我们襄戎人都是不怕死的勇士,一定会拼死保护秦王陛下的。”   白仲闻言,微微点点头,算是对眼前这位襄戎王的敬意。   白仲此行,原本只是想和雍城的这支王室秘兵取得联系,却没想到雍城的老秦人,竟然还一直和塞外的胡人……确切来说是襄戎人有关系。   秦国数百年前被周王室赶到天水附近喂马,当年的甘肃天水,可不是中国内陆,而是中国的边境,周围几乎都是胡人的领地。   为了生存,秦之先祖不得不和胡人打了几百年仗,数代先君战死沙场。   在这数百年里,有不少胡人部落被秦人消灭了,也有不少胡人部落改为依附秦国。   莎娜他们所在的襄戎国就是这样的情况,弹丸一样的小国,世代依赖大秦而生,奉大秦为主,连他们的国土都是老秦人东进时放弃不要的土地,两国关系就跟美帝和他的脚盆国狗腿子一样,所以后来秦始皇统一中国,也从未想过要打下或者是消灭襄戎国。   这么一想,秦王室的秘兵和胡人有一腿,也就并非什么难以想像的事了。   只是白仲没想到,襄戎王会禁住不住女儿的胡闹,将自己才六岁的女儿也一并带来,并且这个小女孩似乎还……长得帅受欢迎就是烦恼。   一晃数日,正躲在帐篷里看从系统那下载来的《育婴指南》的白仲,终于听见手下来报说,“蕲年宫升起了狼烟。”   “耶!gogogo!”白仲“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大声说道:“通知全军,准备出发!”   同时,手持兵器的白仲,也跟着上了一匹马。   你说怀孕的时候不能做剧烈动作?别闹!有系统在,还能让你流掉宝宝?放心!吃一斤堕胎药,再被人照着肚子抡……保证人死了,肚子都没事!   此时,蕲年宫那一头,嫪毐在听门客解释了狼烟的正确用法之后,也开始着急了,立刻命令手下攻城。   和昨天晚上不同,今天嫪毐用秦王印和太后印调集了不少兵马,再加上他自己的门客,足够将蕲年宫团团围住,从四面进行攻击了。   一时之间,蕲年宫附近喊杀声震彻云霄。   嫪毐本来以为,就算有地利的优势,但蕲年宫内不过区区千人,应该很快就能攻下来才是。   但攻了老半天,从天光乍破攻到日正当空,嫪毐发现真得只有喊杀声……没错,除了自己所在的南门之外,其他三门处只有喊杀声,没有人攻城。   嫪毐当下在南门处急得团团转,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有探马来报,“蕲年宫北部密林里杀出无数匈奴兵,与准备攻打蕲年宫的内侍军交缠在一起,目前匈奴兵占尽上风;而东、西部山谷里则出现了数万极其精锐的秦国骑兵,将原本在渭水北岸的三万多卫卒县卒官骑,杀得全线崩溃,全军散逃亡中……”   嫪毐是个没胆子的主,他一听这情况,就知道自己中了嬴政的埋伏,当下他也不管其他士兵的死活,命令全军开始后退。   怕死之人总能命比较长!   嫪毐这边刚下了撤退的命令,就听见四野杀声大声,一支举着“白”字的骑兵,如潮水般向自己的方向涌了过来。   一看这个“白”字,嫪毐就知道带兵的这人是谁,虽然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但谁知道这个小屁孩,是不是和他爹一个爱好啊?   嫪毐见状落荒而逃,不腰酸不腿,一口气逃出五里,回头一看,“白”字骑还在后面缀着,于是又加紧脚步继续逃。   我们不求跑过秦军,只要能跑过队友就行了。   抱着这样的思想,这一路逃下来,嫪毐原来的护卫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支千余人的护卫队,还在嫪毐身边保护着他。   嫪毐很惶恐很害怕,而他身后的白仲则是郁闷,极其的郁闷。   看得见又追不上,这实在是让人无比的忧伤。   嫪毐一路逃亡,抛下不少伤兵、溃兵,还有各种物资、马匹,而这个年头路又窄,没有什么高速公路。   因此,在阴错阳差之下,嫪毐丢下来的这些东西,竟然将白仲的路给堵了不少——上下班高峰时期的北京西直门立桥。   白仲闻到了淡淡的熟悉感,想不到时空穿越两千年,自己还有机会体验一把帝都风情。   忍无可忍,白仲忍住剽窃了一把,拿着个扩音器对着路边的溃兵,喊了一句,“我没有时间俘虏你们!你们放下武器,闪开一边,免得挡道!”   念完一句,耻度颇高的白仲,将扩音器丢给一边的白景,开口说道:“嗯……这个……照着本侯刚才那样,念给那群家伙听,让他们别挡路……”   同时,白仲手一挥,大声说道:“大王有令,生擒嫪毐者封爵,赏钱百万;杀死嫪毐者,赏钱五十万!”   此时,在咸阳城内,没有跟随去嫪毐去雍城,的门客和手下,正按照与嫪毐临行前的约定,冲击咸阳王城,意图杀死吕不韦。   不过幸好在咸阳城内,嫪毐是不可能调动多少人马的,因此和蕲年宫这边比起来,咸阳城这里真是小巫见大巫。   但饶是这样,也让吕不韦吓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奉嬴政之命守卫咸阳的熊安、熊启及时到来,领咸阳士卒与嫪毐门客,决战于咸阳。   吕不韦假冒嬴政的身份下令:“凡有战功的均拜爵厚赏,宦官参战的也拜爵一级。”   叛军大败。   轰轰烈烈的嫪毐之乱,就这样结束了,除了嫪毐还没有追到之外,似乎一切都在向美好的一面发展。   当战势尘埃落定之时,蕲年宫南面的大门再度缓缓打开,甲胄齐全的嬴政骑着马,出现在宫门口。   负责收押叛军和降卒的王翦见状,立马迎向嬴政,跪在地上说道:“末将王翦,拜见大王。”   嬴政环视一周,不见场中有“白”字旗,也没有见到自己最想见的那个人,暗压下心中的焦急,开口问道:“嫪毐何在?”   “回禀大王,嫪毐带着残兵向北逃去,想来是准备经北地郡到太原,再逃往阴山方向。长平侯与末将约定,他只负责抓嫪毐,其他诸事都由末将负责,现在长平侯已经率领新军前去追堵,是以末将并未追击。”   嬴政点了点头,暂时放下心来。   就是说嘛,装什么孕妇啊,一听到有敌人就嗨到没边了,几个孕妇有你这么牛啊?不怕落胎嘛!   “传寡人之令,凡是生得嫪毐者赐钱百万,擒杀者赐钱五十万!另外,请文信侯立即下令关中各县,截杀嫪毐余党,斩首一级赐钱一万!”嬴政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斯,“李斯,你以王印颁布平乱急诏,让北地、太原、九原、云中四郡:全力堵截要道,不论死活,必要抓住嫪毐!”   “大王,属下无能,王印和太后印乃在嫪毐手中。”王翦一听,立刻低头告罪道。   虽然王印和太后印早晚能追回来,但是天子冠礼须用王印,而过几天就是天子冠礼了。   嬴政一脸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开口说道:“无妨!这个……寡人早有准备!” ☆、1205.30营养液3300加更   秦王九年四月十二日,天公作美,自从谷雨日就开始一直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前一天终于放晴。天空一碧如洗,瓦蓝瓦蓝的天空,让人一看就心中欢喜。   今日,正是嬴政加冠亲政大典之日,咸阳城的各路权贵以及外国使节齐聚于雍城大郑宫中。   为了这一天,嬴政不但花了大约一年的赋税,只为将大典办得更为风光,而且还从半年前起就开始做各种准备,甚至还请了韩国和齐国的君王前来观礼。   前者最为弱小,差不多已经是秦国的儿子;后者是秦国的盟友,几十年没有刀兵之灾过。   若是在二千年后,嬴政这场大典一定会跟英国王子大婚一样,全球直播,让全地球人民一边跪舔权贵“男神嫁我”、“老公我”,一边吐糟说“劳民伤财,浪费纳税人的钱”、“面子工程”。   但是现在是公元前二百年,当了九年儿皇帝……不对,是儿秦王的嬴政,为了向全大秦、全天下宣告自己已经成年,可以亲政主事,那是要多壕气就有多壕气,深深的将“有钱,任性”发挥到极致。   正午,嬴政的冠礼在大郑宫正殿举行。   赵姬身为嬴政的亲母,纵然再为人所不喜,这种场合她也是必须出现的。   为了不让赵姬在冠礼上闹腾,嬴政一早就给她喂了药,此时赵姬别说闹事了,连说话都很困难,整个人软绵绵的,必须要靠着身边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女搀扶,才能立于大郑宫之中。   赵姬很害怕,因为她已经知道嫪毐叛乱失败,现在已经出逃的消息,她不知道接下来嬴政要怎么对付自己,以及自己的两个孩子。   她很想求她的政儿,想求政儿看在他们母子一场的情份上,放过嫪毐放过两个孩子,可是政儿根本不见她。   赵姬心急如焚,而此时,嬴政的身影出现在大郑宫门口。   此时,正是阳光普照之时。   阳光细细碎碎的从背后而来,落在嬴政玄色的礼服上,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再加上嬴政越发俊美的脸,以及高大挺拔的身姿,他整个人看上去宛如沐浴在阳光中的神邸一般。   若是白仲在,若不是场合不适宜,嬴政早就被某个如狼似虎的人,吹着口哨给拖到炕上了。   所以,装nm的孕妇,上炕嗨啊!   可惜阿仲今天不在!阿仲明明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她还说……当天晚上,一定要穿着这套衣服滚一次……床单或野外,随便什么都好。   想到自己人生最风光的日子,心上人却不能在场跪舔、膜拜,嬴政不由转眼看向赵姬。   赵姬被嬴政这一眼看得心神一凛,她的政儿在恨……不!她的政儿眼中已经没有了她!   赵姬的身子轻轻开始发抖,和恨比起来,更让人绝望的是无视。   恨是因为政儿还将她当成母亲,无视是因为政儿已经不认她这个母亲。   庄严的礼乐继续响着,嬴政收回视线,继续目视前方,走到冠者之前跪下。   身为冠者的吕不韦,心情有些激动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嬴政,按照天子四加的规矩,依次为嬴政戴上缁布冠、皮弁、爵弁,最后是象征帝王的衮冕。   宗室中一位重臣,又捧着秦国国君世代传袭的秦王剑,为嬴政系在腰间。   加冠佩剑,正是潇洒壮年。   冠礼之后,嬴政按规矩要和兄弟以及母亲见礼。   嬴政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赵姬的眼神里无喜无怒,仿佛眼前根本就没这个人一般,看得赵姬身心俱冷;而当他一转身,走到子婴面前时,那原来只能算是客套的笑容,立刻多了几分真心不止。   见完礼,嬴政正想走,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   “子婴,你有什么事吗?”嬴政看着身高才到自己大腿高,长得胖乎乎的小肉团子,一脸和气的说道。   今年刚九岁的子婴,噘着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王兄,小苏苏上哪去了?为什么小苏苏没来?”   “小苏苏……”嬴政看了旁边的赵姬一眼,笑着开口说道:“小苏苏去抓坏蛋了,等她抓住坏蛋,就回来了……”   赵姬自然知道嬴政所说的“坏蛋”是谁,听到嬴政这话,身体立刻一晃,要不是身旁的侍女搀扶着,她几乎就要跌倒在地上。   “母亲可千万别有事,你若有事了,寡人那两个小弟弟,可怎么办啊?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没娘的孩子可是很可怜的。”嬴政走到赵姬身边,压低声音对她说道。   赵姬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抓住嬴政的衣袖,声泪俱下的说道:“放……放过……我的孩子……”   “母亲乖乖的,等冠礼结束,寡人就让你看他们。”嬴政说着,动作快而狠的将手臂一甩,将赵姬的手甩开,略整了整衣服,看着赵姬身后的两个侍女说道:“太后有疾在身,你们俩个,好好看住太后,懂吗?”   “喏!”两个侍女双双行了一个礼,应声说道。   嬴政回过头,见子婴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这边,微微一笑,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子婴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别看了!等你小苏苏回来,让她给你送礼物!”   “王兄,头发乱掉了!”子婴扁扁嘴,委屈的说道:“人家早上起来梳了好久的头呢。”   嬴政笑了笑,转头向太史令走去。   冠礼还有最后一个仪式,那就是太史令会当殿清点了秦王印玺以及各方呈出的兵符,然后一一登录国史。   但是……整个大郑宫的人都知道,秦王印被嫪毐承包……并不,拿走了。   所以大家很好奇,嬴政会掏出个什么东西来。   嬴政环视四周,很好,几乎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跳动着“好奇”的光芒。   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轻轻击了击掌。   尚书令手捧着金盘走出,金盘上放着一物,凸起,看上去很大,但是上面盖着一块黑绸,大家拼了老命也看不出下面是什么东西。   但是从此物的大小来看,似乎不太像众人认知里的那块秦王印。   嬴政揭开黑绸,众人只觉眼前一亮,有见识者甚至已经脱口而出道:“和氏璧!”   并不!此并非和氏璧,而是传国玉玺,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下有李斯亲笔所书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和氏璧乃是中国四大名玉中的独玉,独玉的特性是正面看是一层白玉,而侧面看则可以出现呈带状分布的白玉、绿玉、紫玉。   传国玉玺也很好的继承了这个特性,从嬴政角度看,传国玉玺白皙如牛奶凝脂;而从观礼之人的角度看,传国玉玺色如碧,碧中又杂着几丝蓝色,颜色极其美丽。   嬴政使用传国玉玺,颁布了他第一道亲政诏书:文信侯吕不韦加封地百里,仍领开府丞相总摄国政;其余封君、大臣、将军,凡平定嫪毐叛乱有功者,皆着文信侯酌情加地晋爵;所有参战内侍,皆晋军功爵一级……   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命令颁布下来,让众人体会到少年天子已经成长。   而初尝权力滋味的嬴政,也转头望向自己的仲父……喔不,刚才吕不韦已经当殿宣布,自请去“仲父”封号,还政于秦王了。   就在众人惊叹之时,殿外一人匆匆闯入,跪在嬴政面前说道:“启禀大王,长平侯急报,嫪毐已被生擒,现已押送回咸阳。”   赵姬一听这个消息,再也无力支撑,眼一黄,竟然当场昏死了过去。   待赵姬醒来之时,她发现自己还在大郑宫中,两个年幼的孩子一见她醒来,立刻从侍女手中挣开,扑在她怀里,用软软萌萌的声音叫道:“娘!”   “孩子!好孩子!”赵姬泪如雨下,抱着两个幼儿失声痛哭道。   “娘!你别哭!”大的那个已经略懂人事,见赵姬哭泣,立刻用手和衣袖给赵姬擦泪。   小的那个则只会抱着赵姬,口齿不清的说“娘别哭娘别哭”。   “娘不哭娘不哭!你们也要乖乖的!”赵姬擦干眼泪,看着两个玉雪可人的儿子,声音哽咽的说道:“就算有一天娘不在了,你们也要乖乖的!乖乖听话!乖乖长大!懂吗?”   “懂!”两个孩子点点头,奶声奶气的应道。   女子为母则强,更何况赵姬本来就不是个软弱的女人,否则昔年在赵国,她也没办法一个人拉扯嬴政长大。   因此,她在心中暗下决心,若是政儿要杀,就杀自己好了,哪怕拼着自己一死,她也要救出自己的这两个孩子。   “那就好……那就好……”赵姬眼含着泪,一脸慈爱看着两个孩子,将他们搂在自己怀里,摸摸这个的头,亲亲那个的脸,哪一个都舍不得手,她只想此刻能延续到天荒地老。   “娘,爹呢?爹怎么不来看我们?”大的那个,看着母亲,好奇的问道:“孩儿已经好多天没有看见爹了?”   见兄长问话,小的那个也抬起头,歪着脑袋一派天真的说道:“对啊!爹呢?孩儿想爹了!爹走之前,还说要回来让我骑大马的!”   看着两个问自己要爹的稚子,赵姬的心再次抽痛起来,“你们的爹……”   “你们的爹在这里!”嬴政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1215.30   嬴政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男神音,但是内中无怒无喜,听不出任何情绪,也无法从中琢磨出他心情。   跟在嬴政身后的,是穿着一身戎装的白仲,身着甲胄,腰悬宝剑,嘴角微微翘起,未语先笑,让人一见就好感丛生。   赵姬一见嬴政到来,立刻如惊的小鸟一般,将两个孩子死死搂在怀里,一脸警惕的看着嬴政,紧张开口问道:“政……政儿……你想干什么?”   嬴政没有理会赵姬,反而伸出手,在小的那个头顶摸摸,笑着说道:“好可爱的孩子啊……阿仲,上回我们见到的,就是这个孩子吧?”   “是挺可爱的!当时谁来着……小蔓……他说这孩子长得像大王少时,我还骂了她呢,结果……”白仲脸上故意露出一个极为尴尬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现在想来,我真是眼拙!大王的亲弟弟,哪能不像大王呢?”   白仲的话让赵姬抖得越发厉害。   但她怀里的两个孩子却没有太大感觉,反而抬起头,一脸天真的看着嬴政说道:“你是大王?”   “是的,我是大王。”嬴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打死你!”大的那个忽然一拳打在嬴政的身上,小孩子粉嫩嫩的拳头打人自然是一点都不疼的,可他口中说出的话,却让嬴政心如绞割,“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只要打死你,我就能当大王了!”   此言一出,赵姬几乎要当场晕过去,她飞快冲着大的那个叫了一句,“不许胡说!”   “我没胡说!不是娘你说的嘛!你说让我当大王的!”见母亲和自己凶,大的那个一噘嘴,不开心的还嘴道。   很明显,这也是个熊孩子!   “噗嗤噗嗤”几声不合时宜的笑声响起,嬴政狠狠的回头看了一眼。   白仲飞快吐了一下舌头,上前一步,伸出小手在嬴政掌心,飞快抓了两下,脸上做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嬴政表情恨恨的回过头,同时在小黑本里给白仲重重的记上一笔……虽然除了安慰一下自己幼小的心灵之外,并没有什么卵用。   没注意到这边的眉来眼去,赵姬闻言又气又恼,抬起头欲打大的那个耳光,手刚一抬起,就感觉被人紧紧抓住。   “政儿!”赵姬看着抓住自己手臂的嬴政。   身材那么高大,手臂那样有力,赵姬猛得一回神,才发现儿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成这样伟岸的男子。   “母亲何必这么凶呢?这让孩子的父亲看了多着急啊?”嬴政说罢,一脸嫌疑的将赵姬的手甩开,接过宫人拿过来的一块白帕,用力的擦了擦的手。   “孩子的父亲……”赵姬表情愣愣的说了一声,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始冲着嬴政疯狂大叫道:“嫪毐!你把嫪毐怎么样了?”   嬴政一脸嫌弃的躲开赵姬,回过头说了一句,“将嫪毐带上来!”   很快,嫪毐被人带了上来。   白仲可不是什么纯洁善良的孩子,自从嫪毐之后,只要不死,她就没管手下怎么对付嫪毐。   因此,原来还算相貌堂堂、身材健壮的嫪毐,此时穿着一件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整个人看着又干又瘦蜷缩成一团。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和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都是伤口,伤口上又是血又是脉,看起来十分恶心。   “爹……”两个孩子看着这般模样的嫪毐,吓得同时咧开嘴哭了起来。   赵姬则一把抱住嫪毐,掩住唇,失声痛哭起来。   “嫪毐,寡人大人有大谅,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嬴政的手在两个孩子头上一点,笑着说道:“这两个孩子,你随便弄死一个,用他们的命,来换你的命。”   听见嬴政的话,嫪毐闻言抬起头,原本无神的眼晴里跳动着一丝小小的火苗,“真……真得吗?”   因为长期脱水,嫪毐的嘴唇已经干燥的不像样子,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但异常明亮的眼睛,却让赵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嫪毐你……你不可以……”赵姬想要阻止嫪毐,但却被嫪毐一巴掌扇开。   接着,嫪毐凶狠的眼神在两个孩子之间晃来晃去,最后他将手伸向了小的那个,“典儿,过来……”   小的那个眨着一双清澈的双眸,含着手指向嫪毐走过去。   刚走了两步,脖子就被嫪毐用双手掐住。   “啊……爹……”   小的那个只是惨叫一声,就因为脖子被掐住而叫不出来。   “爹!你干什么?快放开弟弟!”大的那个跑到嫪毐身边,着急的大叫道。   “你走开!不杀你弟弟,就该杀你了!”嫪毐冲着大的那个一叫,同时手上再度用力。   不多一会儿,小的那个已经脸色紫青,出气少,入气无,眼看就要不行之即,嫪毐忽然觉得头上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   他身子本来就虚,被这一敲,身体一抖,双手不由自主的松开,小的那个重新摔在地上,立刻被赵姬抱在怀里。   “你这贼女人,竟然敢打老子!”嫪毐往头上伤处一摸,只觉伤口湿乎乎的,抬手一看,发现在手上全是鲜血,“贼女人!把孩子拿来!”   嫪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他身体来已经亏损的很厉害,刚才那一下也不过是求生本能而已,现在力气用尽,又被赵姬打了一下,早已无力爬起来,只能看见抱着两个孩子,缩在墙角里,如护犊子的母鸡般,警惕看着自己的赵姬,伸出手嘶吼道:“臭女人……把孩子给我……给我……”   “不!我不能让你杀这两个孩子!”赵姬冲着嫪毐吼一句,又回过头一脸哀伤的看着嬴政,祈求道:“政儿,看在母后辛苦带大你的份上,求求你……放过他们俩好吗?母后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他们俩的……”   赵姬话还没有说完,白仲率先一步跳出来,指着赵姬开口说道:“闭嘴!”接着她回过头,目光凛冽的看着嬴政说道:“启禀大王,请大王按照大秦律法诛杀嫪毐与两个孽畜。”   白仲当然不是忽然同情心发作,想要当圣母白莲花了。   而是她十分了解嬴政对赵姬这个母亲的感情有多深,记得……以前的时候,嬴政偶尔也会说自己小时候的事,说赵姬那个时候多疼他,有一碗饭宁可自己不吃,也要给他吃;别人来打他,赵姬会将他护在身下,求那些人要打只打自己,不要打政儿云云……   过去的赵姬的确是个十分合格的母亲,但是现在……将心比心,这比后世那些独子女上大学,老爸老妈忽然又要生儿子,可心塞多了。   后世不乏长子长女因为父母偏心,受不了冷落和差别待遇而自杀的,更何况嬴政这样的……他得心疼成啥样啊!   赵姬真是个蠢女人,她不知道她这样说,除了让嬴政更伤心之外,对整件事的走向根本就无益。   与其让嬴政伤心,不如直接快刀斩乱麻,让自己为解除了这个麻烦。   嬴政看了白仲一眼,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来人!送嫪毐上路!”   话落,立刻有黑甲侍卫上前,抓住死狗一样的嫪毐,将其向外拖去。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赵姬!赵姬救我!”嫪毐拼命挣扎,同时冲着赵姬大叫道。   赵姬没有说话,只是眼含着泪,死死抱住自己的两个孩子。   “把他们三个,也一并带出去,让他们送嫪毐最后一程。”嬴政一指赵姬三人,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白仲紧紧的跟在嬴政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大郑宫外的一处广场上。   广场上,放着六匹马。   “母亲你看,用六匹马……多有创意……”嬴政高站于看台之上,很是自得的向赵姬介绍自己的创意。   “政儿,你是要……”赵姬一脸惊恐的看着嬴政。   嬴政没说话,只是一挥手,立刻有人上来,将嫪毐的身体拉开成“大”字型,并且将他的头和四肢都有马身上系得绳子捆住。   你说还有一匹马?   “听说嫪毐阳具甚大,当年是一药贩,为招揽生意,每日在街巷之中,用麻布包裹其阳具,套入桐木车轮,然后推着车轮走……母亲,不知是也不是啊?”嬴政斜眼看向赵姬,冷声说道。   赵姬唯唯喏喏,不敢回答。   “说话!大声点!是不是?”嬴政忽然吼了一声道。   赵姬身体一震,只得含泪点了点头,屈辱的开口说道:“是……”   “嫪毐既是以阉人身份入宫,现在名正典型,自当还其本来身份。”嬴政说罢,再次一挥手,立有甲士脱下嫪毐的裤子,将最后一匹马马上的绳子,系在嫪毐的阳具上。   嫪毐的阳具果然尺寸惊人,还未勃起就已有半尺长短,头的部分更是儿拳大小,紫红色胀得发亮。   男人的属性更是贱,虽然明知道马上就要死了,但当甲士在嫪毐阳具上套弄一番后,阳具还是渐渐硬了起来。   长近尺许,粗如儿臂。   “母亲你看,这样就不用怕太小,不好拉了……”嬴政轻轻鼓了鼓掌,指着被已经完全被绑好的嫪毐,笑盈盈的说道。   “爹!”赵姬怀里的两个孩子,看着下方的嫪毐齐声叫道。   赵姬则一脸痛苦的别过脸去,同时还不忘以手掩住两个孩子的眼睛。 ☆、1225.31亲们,月石准备好了没   嬴政手掌往下一挥,广场上的六匹马开始在马夫的牵引下,朝着不同的方向慢吞吞的走去。   没错!是慢吞吞的走!   五马分尸从来是最残酷的死刑,但是比死刑更残酷的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蝎座的嬴政是个记仇的人,他无法对赵姬下得了手,但处理起嫪毐来,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因此,这六匹原来能日行千里的良驹,硬是在马夫的压制下,走出了牛的速度。   “啊啊啊……嬴政小儿,杀了我……杀了我……”   被绳子绑住,身体绷得紧紧的,整个呈“大”字型悬在半空的嫪毐,疯狂的大叫着。   他尖锐的惨叫声久久不息,响彻整个大郑宫,任何听见之人,都能从声音中感觉到他的痛苦。   “一般来说,五马分尸先会被扯掉的是两只上肢和头部,剩下的就是两只腿和躯干了。当一条腿扯掉时,另一条腿就和躯干在一起,就无法分离了。”嬴政微微闭着眼睛,侧耳倾听着嫪毐的惨叫声,俨然一副很享受的模样,“不过母后放心,寡人仁善,已经告诉下人,头……一定要是最后拉断的。”   嬴政说话之时,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但却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寒意。   “爹……”两个孩子挣开赵姬的手,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哭着向嫪毐的方向大叫道。   赵姬回过头,看着下方痛苦嚎叫的嫪毐,脸上闪过一丝不忍,随即看着嬴政说道:“政儿,你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给嫪毐一个痛快吧?”   嬴政回过头,目光冷漠的看着赵姬,语气平静的开口问道:“你的面子?母后的面子?你以为在你干出这样的丑事之后,你还是寡人的母后?”   赵姬无语,只得默默垂泪。   虽然赵姬已经人老珠黄,这几天发生的事,更是让她面容开始憔悴,但不得不说,就算是现在,她哭起来也是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   要不是对赵姬恨得太深,嬴政早就要弃甲投降,现在……   本来就因为赵姬这个罪魁祸首不能处置,而只能将怒火发泄在他人身上——没有赵姬允许,嫪毐充其量也就是个男宠,导致其一腔怒火无处可发的嬴政,因为这细细碎碎的哭声再次烦恼起来,他如同一只被困在迷宫里的野兽,急欲将满腔的怒火找到一个发泄的机会。   嫪毐……已经不能满足嬴政的需求。   嬴政目光看向赵姬怀里两个粉雕玉彻的孩子,抬脚走过去。   看着儿子平静到没有表情的脸,赵姬打了一个哆嗦,抱着两个孩子连连向后退去,边退边大声叫道:“不不不……政儿……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放过他们……他们是你弟弟啊……母后……母后愿意用自己的命……”   嬴政伸手向两个孩子抓住,赵姬张开臂想要护住儿子们,但嬴政自幼习武,兼从小营养好发育好,赵姬一个弱质女流,哪是他的对手?   话还没说完,赵姬就被嬴政狠狠的推到一边。   两个孩子被嬴政抓住后襟,像拎小鸡一样抓了起来。   “放开我……”   “坏蛋……放开我……”   两个孩子小脚乱蹬,小手乱挥,试图从嬴政手中逃脱。   但嬴政却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提起两个孩子走到看台边缘,向着外边伸出双手,手一松。   “啊!”   两声长叫,两个孩子从看台上以垂直下落的方式,掉了下去。   “不!”赵姬向看台边缘扑去,泪眼模糊的看着看底下的两个孩子,双以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血从他们的身上流出来,小手小脚还在不停的抽搐,“政儿,你好狠的心啊!”   赵姬一脸怨毒的看向嬴政。   而此时,因为嬴政特意的吩咐,只是断了一条腿,却还没有死的嫪毐,听见儿子们的惨叫后,开始放声大骂起来,翻来复去的大约就是骂嬴政断子绝孙之类的词。   嬴政一脸淡定,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白仲,反正他都喜欢上一个男人,并准备和一个男人过一生了,断子绝孙有什么关系?他早就不在乎了!   “没死!拿上来!继续摔!”嬴政冷笑一声,手指着看台下的两个孩子。   也是,这看台实际上并不高,也不过两、三米的样子,两个小孩摔下去后,伤势虽然看着严重,但从哭声听起来,还是颇为有力的。   看着将两个小孩提到看台上,正准备将其装进袋子里的黑甲侍卫,嬴政冲着赵姬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不用袋子,就这样……让太后亲眼看着!然后……慢慢摔!”   “不!”被几个侍卫死死抓住的赵姬,看着被武士一下一下摔在地上的两个孩子,惨叫一声,无力的伸出双方。   因为嬴政一开始摔得那一下,让两个孩子已经身受重伤无力再动弹,因此就算没有装进布袋里,在被武士摔打之中,两个孩子也并没有挣扎或动弹,只是小脸扭曲,嘴里不停的发出惨叫,而每被摔一下,他们的血肉就会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大王吩咐了,要慢慢摔。   看台上很快变成了一片血海,两个孩子的身体在一次又一次的摔打之中,变成了四分五裂,有些地方森森白骨露了出来,有些地方则已经变成了一坨泥。   到最后,任谁都无法再从这一摊烂肉中,认出这曾经是两个稚气又可爱的孩子。   嬴政已经离开,而赵姬的苦难还没有结束。   广场上的嫪毐已经变成了六道血痕。   下人送来了一个木盘,盘中放着一个已经洗净且腌好的长条棍状物体。   做为此物的长期受益人,赵姬一眼就认出这是嫪毐那曾经自由在驰骋在她体内,让她无数次快活入云端、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的事物。   嬴政从赵姬的身体、生命里离开了,却远下了一件曾经待在她体内,让她的生命再无他人的东西。   嬴政离开,当然不是因为不忍心或是生气,而是摔孩子摔到一半之时,站在他身边的白仲竟然“哇”的一声吐了。   怜取眼前人!   嬴政当然更在乎白仲的反应,几乎没多想的,就带着白仲离开了看台。   大郑宫,是嫪毐和赵姬曾经的居所,嬴政厌恶的这个地方,所以他带着白仲回到了自己的安车上。   吩咐人打来水,细心为脸色有些发白的白仲换下盔甲,擦干净身上和嘴上的秽物,让她躺在自己的软榻上,嬴政方才坐回到一边,看着躺在榻上,似乎很不舒服的白仲,嚅了嚅嘴小心翼翼的问道:“阿仲是否也觉得寡人太残忍?”   “没……没有啊……”白仲没注意嬴政的表情,摸了摸小腹,果然孕妇容易饿,吐过之后再容易饿,她利落的伸出脚,将马车上一个暗格打开,然后试图用大脚拇指和食指,将放在里面的一包零食拿出来。   怎么就没懒死你?   嬴政看着自家媳妇这宁可用脚,也不愿意动弹一下的懒样,无力的摇了摇头,起身将暗格里的零食全都拿出来,堆到白仲面前,看着她瞬间精神焕发的脸,终于放心的吐出一口长气。   看到那么血腥的场景,还能胃口大开的吃肉干,看来真不是什么心理阴影,或者是觉得自己残忍了。   不过,还是不放心……再问问。   “那你刚才怎么吐了?”嬴政觉得这只是身为好男人的随口一问,他就没指望白仲能认真回答自己的问题,但他没想到的是……一问还问出件稀罕事来。   “血腥味太重了,忍不住就吐了!”   “切!你平常不都吹牛说自己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吗?怎么闻点血腥味就不行了?”每次夸完自己,都不会忘记黑寡人一把,非说寡人是温室花朵,没经历过风雨。   “那个时候我没怀孕嘛!”   “呃……又怀孕……你怎么会老觉得自己怀孕了呢?”男人不能怀孕好吗?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我为什么不能觉得自己怀……我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怀孕啊?我本来就怀孕了好嘛!”   “呵呵……你要是能怀孕,寡人分分钟就能生孩子,而且三年抱俩!”   嬴政一拍大腿,气势汹汹的冲着白仲比出两根手指,表情严肃的说道:“并且一男一女,绝无二话!”   然后,嬴政收到了白仲大大的一个白眼,超级超级大的白眼配了上一句“你被嫪毐气糊涂了吗?男人……不能怀孕!”   虽然白仲这话很无礼,但嬴政却忍不住要为之击掌一叹。   小苏苏,你终于知道男人不能怀孕了?原来你脑子还没坏,还知道男人不能怀孕!   “还是说,其实你……你和我一样是个妹子?所以你也怀孕了?快脱掉衣服,让我看看!”   白仲说笑着,从榻上爬起来想去扯嬴政的裤子。   嬴政本能的进行反击,伸手想要挡住白仲袭击自己下身的手。   两人就裤子问题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保护战,保护战的结果是嬴政将因为痒痒肉被攻击,而只会“咯咯”傻笑的白仲狠狠的压在了身下。   “阿仲,寡人看你往哪逃?”   嬴政故作狰狞的说着,同时伸出手准备去解白仲的衣服。   不过回想一下……刚才寡人是不是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1235.31求月石投票么么哒   “阿仲,你……把你刚才那句话……再说一次……”嬴政掏了掏耳朵,一脸不敢置信的开口说道。   白仲笑嘻嘻的伸出手,勾住嬴政的脖子,一脸娇蛮的说道:“什么话啊?真讨厌……这个时候……”   说罢,白仲在嬴政的裤裆上摸了一把,“吃吃”的一笑。   眼看箭在弦上,裤子都脱了,姿势都摆好了,给本侯来这个?   白仲心情那叫一个郁闷啊,本来看着嬴政心情不好,她都做好了紧急措施,准备安慰安慰嬴政,让嬴政快乐一下——世人皆知,最快速让一个沮丧的男人,提起精神的方法,就是给他一个漂亮的女人。   可是没想到……   看着翻身坐在一旁的嬴政,已经被对方挑拨的很难受的白仲,看着衣衫零乱,小半边胸口露在外面的嬴政,强忍着主动动手动脚的念头,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书上说,安慰男人的方法是让他征服一个漂亮女人,不是让那个漂亮女人征服他。   “你……你把开始我们打闹之前……那句话再说一次……”嬴政喘着粗气,看着俏脸绯红的白仲,提示道:“就是我们讨论你能不能怀孕的时候……你让我脱掉衣服的时候……”   白仲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快脱掉衣服,让我看看’这个?”   “不是这个……前面那句……”   “所以……你也怀孕了……”   “你在故意逗我吗?还是前面那句……”   “嗯……你和我一样……是个妹子?”   “对!就是这句!”嬴政用力点点头,表情很严肃的说道。   “这句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白仲坐起身,反手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解的问道。   自己不但是妹子,而且……嗯……应该算是一个很漂亮的妹子吧?单论颜值而言,反正她还没有见过,比她颜值更高的妹子。   虽然身材差点,女人味少了点,但的的确确是个妹子没有错啊!   “这……这不可能……”嬴政从地上跳起来,然后飞快在白仲身上一按,让她靠在车厢璧上,然后手上用劲,没两下就已经将白仲的上衣扒开。   白色的裹胸布象流水一般,从白仲雪白无瑕的身上滑过,肤光闪动之间,嬴政只见一对如腕状,小巧晶莹的嫩乳跳了出来,精致可爱、坚挺圆润,更有一种让人不舍的淡淡幽香。   “这……这不可能吧……什么时候长出来?”嬴政一脸不敢置信的,用手指在白仲的胸部上碰了碰,又立刻缩回手,仿佛那不是白仲的胸部,而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一般。   热的,有弹性,会动……竟然是真得!   虽然吧,小了点!   “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你这个问题就让我……我发育比较晚,大约是十四还是十五岁左右吧……”白仲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然后她看见嬴政看见自己胸部时那见鬼的表情,心里顿时十分不爽起来。   白仲胸部往前一挺,手伸出,抓住嬴政的手往自己左胸口上一按,表情特别豪气的说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感觉……感觉……阿仲,这样不好……”嬴政的脸“蹭”的一下红了,羞涩的低下头,似乎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   只是他演技有点不好,嘴上说着“不要”,手却很诚实的白仲胸部上揉搓起来。   揉着搓着,接下来的事,就很顺理成章。   嬴政将白仲的裤子也扒了下来。   看着白仲干干净净,啥奇怪东西也没有长的下身,嬴政表示我头有点晕,让我先静静一下好吗?   白仲表示,不怕,先来一发,你就不晕了,所以……静什么静?滚着嗨啦!   待白仲躺平之时,嬴政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就没觉察出白仲有胸,真是一个一平如洗、一马平川的地方。   “混说什么瞎话呢?女人躺下来胸都散好嘛!”白仲很生气的辩解道。   听见白仲这么说,嬴政立刻叫起了撞天屈,“可我也没见过几个女人的胸啊,所以……我哪懂这种事?”   白仲歪着头想了想,点点头娇笑道:“也是!”   嬴政看着身下的白仲,红唇像花瓣一样娇艳欲滴,美目晶莹波光涟涟,玉颜娇美,似嗔非嗔望着自己的白仲,只觉她的模样娇俏可爱得不得了,尤其是在床笫之间那种媚态,自己怎么会将她错认成一个男人?还错认了这么多年呢?   嬴政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大约……真是认识的实在太久了,久到自己已经将阿仲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只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因为是男是女,也已经所谓了。   嬴政不愿意想去这些东西,也不愿意去分析这些东西,心爱之人都已经身无片缕了,若他还能理性分析、认真思考,那他……他……他算是人吗?正确来说,算是一个真正身心健康的男人吗?完全就是禽兽不如!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禽兽不如的人,嬴政抱着白仲在车厢里狠狠的滚了两小时。   不但滚,而且还要以各种以前白仲害怕暴露身份,而不允许的姿势滚;滚完了还要看,翻出暗格里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就这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看,坚决不再让这个淘气的女人,借口“我害羞不好意思”,然后衣物和手,挡住身体的关键部位。   看完了再滚,当嬴政再一次深深进入白仲体内的时候,就听见身下的白仲忽然叫了一声,“咝……这么大力干什么?小心点孩子……”   孩……孩子……   嬴政再度听到这个字眼之时,心情怎么样不好说,但下半身立刻跟吃了药一样……萎了。   没办法,事关自己的孩子……重点是,那还是阿仲给他生的孩子。   嬴政从白仲身上抽身而起,双手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真得是女的?”嬴政再一次用不确定的声音问道。   白仲点了点头,顺势往嘴里喂了一颗青梅,酸儿辣女,这一胎果然是个男的。   “不过你可千万别问我,为什么我会是个女的?这个问题,你要去问我娘,我也不知道……”白仲毫不犹豫的将锅甩给了公主娘,开始装纯洁可爱的小无知。   什么“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的,因为也没人告诉我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又什么“是阿政你告诉了我,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什么“你不要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那个”;还有什么“你说哪个啊?我是说有一次和你玩的时候,你跑去撒尿,然后我发现你下身有小丁丁”;最后是什么“看到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男孩子。”   白仲羞答答的将自己包装成了一团白莲花,“二十一世纪先进的科学教育”什么的,那是什么鬼东西?本侯绝对没有接受过!   “是这样啊……那你真得……”嬴政视线下移,看着白仲白皙光嫩的小腹,健康有弹性,毫无一丝赘肉,却也没有一丝起伏,“怀孕了?这里有孩子?”   嬴政将手贴在白仲的小腹上,指尖微微有些发颤。   做为一个男人,延续后代是他的雄性本能,尤其他还是秦王,更是子嗣传承、血脉延续就更是重中之重,否则当年他也不会想过要放弃阿仲。   他可以为了阿仲放弃孩子,但不代表他有了孩子会不开心!   发自内心的,嬴政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自己和阿仲的孩子。   白仲害羞的点了点头,正考虑自己是继续装鹌鹑,还是撒个小娇先,就看见身前的嬴政忽然猛得一下站了起来。   一言不发的开始穿衣服;又一言不发的命人停下马车;最后一言不发的骑着马跑了。   这是几个意思啊?   白仲将头从车窗里探出来,看着一骑绝尘的嬴政,心里微微有些抓狂。   这算什么?这叫吃了不认帐?还是叫提起裤子不认人?就算不乐意女方怀孕,你好歹把打胎费付了吧?   [你想得太多了吧?陛下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落荒而逃?我是女人这个事吓着他了?   白仲怒吼一句,不要和孕妇讲道理,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我是blx心孕妇我自豪。   [不是……据英明神武的本系统检测……加猜测……陛下他大约……]   大约什么?   [大约是害羞了!]   系统根据嬴政当时体内的腺上激素分泌,得出以上结论。   其实,嬴政并不单纯是害羞了,他实在是太激动了,满腔喜悦想要发泄出来——比如抱着阿仲转两圈,又或者就地打两个滚什么的,但是嬴政既不好意思也害怕伤着白仲,只能从马车里跑出来,先骑马跑两圈再说。   “大……大王,咱们这是上哪去啊?”一路跟在嬴政身后的赵高,看着嬴政脸上出现的,过去从未有过的狂喜之色,心中好奇之心大起。   这种时候;这种因为处置了太后赵姬,而被群臣当面喷“不孝”的时候,大王您笑得这么灿烂,真得好吗?   “寡人要当爹了!哈哈哈!寡人要当爹了!”嬴政答非所问的应了一句,然后一扬马鞭,再次让马狂奔而去,只留下风中一句,“寡人要当爹了!哈哈哈哈……” ☆、1246.1营养液八百瓶加更   身为嬴政的贴心贴身小秘书,赵高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不是“恭喜大王、贺喜大王”,而是看着嬴政那浑身是力,无处发泄,恨不得跳下来,扛着马撒丫子狂奔的背影,赵高似乎听见了系统提示音,“您的上司秦王政,已经开启了傻爹模式。”   但是赵高心里更想说的是——大王,你在外面乱搞,长平侯知道吗?   同时,小秘书同志还开始暗暗在心里琢磨“大王被长平侯暴打”这个可能性。   其实都不用琢磨,应该直接的说说,暴打是绝对有的,就是不知道大王会被长平侯打成几级伤……残应该不会有吧?长平侯打人挺有分寸的,就是一般来说伤得都不重,就是非常疼而已,所以残应该不会有的。   至于他们俩人分手的可能……不会!绝对不会!长平侯这么喜欢大王,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和大王分手的,宁可守寡也不会和大王分手的。   不过就目前来说,赵高最想干的事却是另一件——在嬴政的马屁股上贴个纸条,纸条上写着“新爹上路,保持马距,挡我者死,避我者生。”   赵高紧紧跟随在嬴政,并且决定回到咸阳,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找夏无且。   找夏无且干什么?大夫,救命!要出人命了!   雍城到咸阳说近不是太近,说远也不是太远,换成二十一世纪,撑死也就两小时而已。   骑马的速度比较慢,嬴政等人跑回咸阳之时,已经是四个时辰后;而坐安车回来的白仲速度会更慢,如果她不打算急着追人的话,怎么着也要到半夜才会到咸阳了,而那个时候城门已经关了。   出乎赵高意料之外的,嬴政并没有回咸阳宫,而是先命人去收拾上林苑里的宜春宫。   宜春宫是以前的秦王在上林苑修得一处离宫,以繁华似锦,池沼秀丽闻名咸阳,是历代秦王在上林苑游玩时休息的场所。   不过因为白仲的关系,嬴政虽然经常去上林苑,但却很少在宜春宫休息,而是死赖在军营里,然后每天半夜都偷偷去爬美少年的床。   宜春宫,就暂时这么荒废了下来。   赵高没有问嬴政为什么要收拾宜春宫,而是问出了另一件事,“大王,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去……去找夏无且。”嬴政说出了一个和赵高的想法,一拍即合的想法。   夏无且觉得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明明今天轮到他沐休;明明大王要见自己,完全可以召自己进宫,但是一大中午的,被大王带着一大堆官兵和侍卫堵住门口。   知道的,是大王亲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抄家的来了。   “臣见过大王。”夏无且跪在地上,向嬴政行礼道。   嬴政头略低了低,发现夏无且两只脚上竟然连鞋都没有穿,不由暗怪自己来得有些鲁莽,遂缓和了一下口气,开口说道:“起来吧。”   “多谢大王。”夏无且起身,跟在嬴政身后,向正堂走去。   夏无且家不大,不过片刻,就已经从院门口走到正堂里,但直到夏无且落座,他都没想明白嬴政找自己来,到底是为什么?   大王,现在不是应该很忙吗?   说嬴政很忙,那真不是猜测的。   嬴政现在才刚亲政,又经历了那么大一场乱子,咸阳城里每天都忙着抓捕和审问逃犯,这几天才对嫪毐以及其死党做出判决——嫪毐以及其三族斩罪,死党卫尉竭、内史肆、佐戈竭、中大夫令齐等二十人枭首,追随嫪毐的宾客舍人罪轻者为供役宗庙的取薪者——鬼薪;罪重者四千余人夺爵迁蜀,徙役三年。   太后赵姬逐出咸阳,迁住城外的贡阳宫,断绝母子关系,永不再见,并明令朝臣敢有为太后事进谏者,“戮而杀之,蒺藜其背”。   结果,现在每天都有人去为太后求请,咸阳宫宫墙上尸体都挂了二十七具了。   夏无且算是看明白了,嬴政现在是……你们说的我都懂,可是我不听我不听我就blx不听怎么了。   但是这都跟他没有关系啊,他又不打算去为太后进谏。   夏无且心似小鹿乱撞撞的为嬴政介绍了自己的家人,看着嬴政将自己的家人全都打发走,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空白竹简和一只笔,最后将笔在赵高的舌头上划了划,将笔上的墨汁化开,最后用小孩子看着布置家庭作业的老师的眼神看着自己,口气异常严肃问道:“夏医官,妇人怀孕有什么注意事宜?”   “妇……妇人……怀孕……”   万万没想到,嬴政竟然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夏无且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没被憋死。   不就是个妇人怀孕吗?值得大中午的堵门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干什么事……比如给哪个妃子下了一斤花红什么的,人都吓尿了。   夏无且本能的瞄了一眼嬴政的腹部,随即又在心里抽了自己两把巴掌,看着长大的孩子,每过三天都要诊脉的孩子,怎么能男变女呢?这太不科学了吧!   #男人和女人的脉象我还是能分清楚的!#   经常在为嬴政诊脉之时,顺路还会为白仲诊脉的夏无且,对自己专业知识信心满满。   “请问大王可是宫中贵人有孕?”夏无且略一沉思,开口问道。   整个咸阳宫的人都知道,秦王陛下虽然身体检查没问题,但从来不睡后宫的女人。夏无且做为专业人士,不但参与于了针对秦王陛下身体检查的专家大会诊,而且还被两位太后要求,去给秦王陛下讲解《人体卫生与生理知识》一课……当然,陛下一脸嫌弃的捂着耳朵跑了。   当时所有的人都盼着大王长大了,就能自动开窍了,现在看起来……   “嗯……这个……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寡人要当爹这个事,干嘛要跟你说?”嬴政嘴角翘起,俨然心情很好的模样。   “如此真是……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夏无且再次行了一个礼。   “起来起来,别搞这套虚的……快跟寡人说说,怀孕有什么要注意的事?还有,房间啊宫殿啊摆设啊饮食,你说……总之你都给寡人说说。”   看着一脸欢喜雀跃,开启新爹模式的嬴政,夏无且很认真的将自己知道的怀孕事宜都说了一遍,而嬴政则手拿着毛笔,表情特别严肃的将夏无且说的东西,一样一样记在竹简上。   看来大王真得很宠爱这位夫人啊!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夫人,不但能让大王开窍,还能让大王深情至此。   夏无且这么想着,忍不住就开口问道:“大王,个人身体不同,具体的安胎之法,还需老臣为夫人诊过脉之后,才能知道知晓。不知是哪位夫人有孕,请大王允许老臣脉诊之后,再做详细定夺如何?”   夏无且的话,也是赵高想说的话。   憋了一路,赵高都快憋死了,哪个勇士如此厉害,竟然能让大王顶着长平侯的怒火让其怀孕?大王也是的,偷吃就偷吃,也别搞出人命,留下罪证;搞出人命就搞出人命,还表现的这么兴高采烈、欣喜若狂的。   大王,你是唯恐长平侯不揍死你吗?   “呃……不是后宫的夫人,而是上林苑宜春宫里的……一位宫人……”嬴政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最近寡人去往上林苑比较多,所以……然后……”   嬴政的答案让赵高大吃一惊。   赵高成天跟着嬴政,当然知道嬴政在上林苑居住时,根本没有住宜春宫,而是住在军营里。   哪么现在问题来了?啃窝边草就算了,大王您是怎么在奴婢服侍下,偷偷去宜春宫私会宫人的?   没体会到赵高的心思,嬴政还在那开口说道:“你说,让她住在宜春宫怎么样?那个地方不但风景漂亮、环境优美,还没有咸阳宫那么多规矩……不是说,孕妇心情好,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好吗?”   不好!这绝对不好!孕妇住在宜春宫!大王您就不怕长平侯一气之下,带兵冲进宜春宫,然后将孕妇杀了吗?您不是应该将孕妇锁进咸阳宫的最深处,然后重重重兵保护,以防长平侯来杀人吗?   赵高斜眼看着嬴政,真是个天真的男人,搞大了妾室的肚子,竟然还想将正室和妾室放在一起,指望她们俩能和平共处。   和赵高的想法不同,见识过后宫风险的夏无且,几乎在嬴政说出“宜春宫”三个字的时候,就脑补出了一个嬴政爱那位宫人爱得要死,担心那位宫人身份低微,会被后宫那些入宫多年,却无半天宠爱的妃子加害,所以特意将那位宫人藏在宜春宫,以防被包括太后、王后在内的人暗算的故事   毕竟嬴政的后宫不是六国公主就是六国贵女,一个竟沦落到宜春宫当宫人的宫女,从身份上来说,还真不是她们的对手。   夏无且摸着胡子,点点头说道:“宜春宫远离尘世,山清水灵,到是一处养生的好去处。夫人在此养胎,正好。”   一时之间,嬴政笑逐颜开,满心欢喜。   而深感老板太天真太萌萌哒的赵高,则是忧心忡忡,开始琢磨以防意外发生,自己要不要找几件护甲让嬴政换上? ☆、1256.1儿童节快乐   告别夏无且,很开心的嬴政正准备亲自去一趟宜春宫,去为白仲还有未来的心肝宝贝检查并布置周围环境,务求让白仲安心安意养胎,最后给自己生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儿子时,有宫人来报说,朝中有事,文信侯请大王回宫。   吕——不——韦!   嬴政恨恨的在心里念出这三个字,他虽然亲政,可吕不韦却依旧像是笼罩在秦国朝堂上的巨大阴影,这个阴影始终压在他的上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文信侯这次又找了什么人来劝寡人?”嬴政冷哼一声说道。   老相好果然是老相好,为了救赵姬,余情未了的吕不韦接二连三的派出门客、手下上朝劝谏嬴政,求嬴政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赵姬。   只可惜嬴政也不是好相处的,对于敢来劝谏的朝臣,吕不韦派一个,他就杀一个;吕不韦派两个,他就杀一双,正好借此机会斩掉吕不韦的一些爪牙。   短短几天功夫,嬴政已经杀了二十七个吕不韦的爪牙。   “寡人已经杀了二十七了,你是第二十八个了。”嬴政看着跪在堂前自称为“茅焦”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说道:“说说吧,你想怎么死?寡人成全你!”   “臣闻天上有二十八星宿,落入凡间,即为正人。今死者已有二十七人,尚缺其一,所以臣欲以身满其数。”茅焦表情严肃的说道。   嬴政冷哼一声,不屑的转过头,小声的说了一句,“纵横家……”   所谓纵横家者,乃是指“诸子百家”之中称凭辩才进行政治活动者,比如张仪、苏秦。   纵横家朝秦暮楚,事无定主,反复无常,而设第划谋多从主观的政治要求出发,非常符合君主们以极小的代价,换取到极大利益的打算,因此在春秋战国时代,他们是诸子百家中最威风八面且势不可挡的学派,也是最让后人向往的学派。   只不过历史的车轮从来都没人能挡住的,只靠一张嘴皮子混事的纵横家,在经历了春秋战国时的风光之后,就因为天下一统而失去了其生存的土壤,最后不得不走向没落。   身为一个君王,嬴政是不怎么喜欢纵横家的,因为聪明的纵横家总能抓住君王的底线,以践踏君王的尊严的行为,来达到为自己扬名的目的。   比如完璧归赵的蔺相如,如果不是昭襄王本身就准备和赵国合谈,以便撤出伐赵大军伐楚,再顺便试图一下赵国人的底线,早就一百个蔺相如都杀掉了。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会被一个叫“唐雎”的纵横家,踩着上位,说出“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句名言的嬴政,已经很厌烦纵横家了。   因为他感觉自己又要被人拿来刷声望了,人帅,就是这么有吸引力。   见嬴政既没有驳然大怒的要将自己拖出去斩了,让自己有机会表现义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也没有生气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以便自己展示自己唱作俱佳口才的机会,隐隐感觉节奏有些不对的茅焦,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主有悖行而臣不言,是臣负其君也;臣有忠言而君不听,是君负其臣也。大王有逆天之悖行而不自知,臣……”   “成了?你别说‘臣’了……说重点!”嬴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用想都是骂自己,谁有兴趣听这个?寡人等会还有事呢?寡人还要去宜春宫布置孕妇房间呢。   “今天下之士尊秦,并非因为秦威力使然,而是因为大王乃天下雄主,且又有忠臣烈士汇集于朝堂。”茅焦看了嬴政一眼,见他脸色平静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今大王车裂假父,有不仁之心;扑杀两弟,有不友之名;迁母于椷阳宫,有不孝之行……”   嬴政听着茅焦数落着自己,心中无名怒火大起。   他生气,并不是因为被茅焦指着鼻子骂,而是因为车裂嫪毐和扑杀那两个小野种,都是今天才发生的事,而且还都是发生在雍城。   这才短短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咸阳的外人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看来吕不韦的势力比他想的还要大,自己身边的人也没有想像中可靠。   看来铲除吕不韦的速度,还要加快才是。   嬴政在这头心思万变,那头茅焦却已经数落完了他,现在正摆出一副“舍身取义”的模样,“静静的等着”嬴政“杀”他。   做为一个隐忍功力极强的君王,嬴政心中虽然不快,但还是摆出了一副笑容,亲自起身上前将茅焦扶起,开口说道:“先生说的是,寡人受教了。”   说完,不等茅焦再次劝说,又径直开口说道:“前面那二十七个人,虽然没有像先生这般从天下大势的角度来劝说寡人,但也都是我大秦的忠臣,寡人这就命人收敛厚葬他们的尸首,并且赏赐他们的家人。至于太后……”嬴政叹了一口气,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心疾首之意,“养儿方知父母恩,寡人也是要当爹的人……寡人这就亲临雍城,迎接太后回宫。”   “大王,要当……爹了?”茅焦一脸震惊的看着嬴政。   虽然宫里传出来的流言是大王不会,但是在不会和不行比起来,当然是后者更让人喜闻乐见,更易让人津津乐道。   因此,全大秦的人都知道,秦王不会。   可是现在不会的秦王,竟然要当爹了。   天啦噜!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没错!所以寡人要以身作则,当一个孝顺的儿子。”嬴政眉眼弯弯的说着,任何人都能从他的笑脸上看出,他此时的心情那不是一般的好。   提到孩子,一向冷漠冷酷的秦王陛下,整个画风都变了。   茅焦看着毫不掩饰自己对未出世孩子喜好的嬴政,一边在嘴上说“恭喜大王、贺喜大王”,一边在心中暗暗苦笑。   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刷来的名望,一下子就被大王一句“养儿方知父母恩”以及大王毫不掩饰的喜悦,给歪成了大王对未出生的小公子,寄予了非常大的期望,甚至为了小公子迎回太后。   嬴政虽然嘴上说,要去雍城迎回太后,但实际上并没有马上出发,而是直接出门又转回了宜春宫。   去宜春宫干什么?当然是为了迎接自己可爱的、漂亮的、美丽的媳妇。   “小高子,这是什么香啊?这么浓?不要薰香不要薰香!拿走拿走!夏无且说了,孕妇吸香不好……你说没香不好薰屋子啊?嗯……你可真笨……你拿些水果来薰不就是了……还有这个……这个容易拌着脚……也拿走拿走……万一摔了寡人的心肝肝怎么办?寡人的心头肉喔……”   听着嬴政左一句“心肝肝”,又一句“心头肉”,赵高只觉得头皮发麻、眼皮直跳,一股巨大的寒意将他从脚底冻到心里。   又是亲自布置处所,又是为一口一个肉麻称呼,您真得确定长平侯知道这件事后,不会打死您吗?   虽然奴婢很理解您大龄当爹的心情,但您确定长平侯能理解?   看着正吩咐宫人将室内所有的角都用厚布包上,地上也要铺上厚厚毯子,并且叫嚷着为了安全起见,要重新选一批宫人来宜春宫的嬴政,赵高在心里咬着衣袖“嘤嘤”的哭着,还安全起见呢?您选再多的宫人,他们也挡不住长平侯,真得……绝对挡不住。   就在赵高手足无措之时,甚至已经做好了,万一长平侯发怒,就算拼着一死,他也要保护大王的心思时,他听见宫人来报,长平侯已经到了宜春宫外,等待大王宣召。   于是,在赵高眼里,刚才还管另一个女人,一口一个“心肝小宝贝”的嬴政,连脸色都不带改的,就亲自跑到宫门口,向着帅气迷人、一如往日的白仲一口一个“阿仲你累了吧”、“阿仲你渴了吧”、“阿仲,你要不要我给你揉揉肩膀”献着殷勤。   那模样,既像是看见母孔雀,而不住开屏,展示羽毛的公孔雀;又似失散多年的狗狗,见到了它的主人,那个尾巴摇得啊……如果有的话,一定异常欢快的摇了起来。   大王以前对长平侯不这样啊!   赵高心思微微有一些恍惚,以前嬴政对白仲虽然也是发自内心的好,发自内心的体贴,但也没有这么……这么……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不过赵高到底是个心思灵巧,肠子九转十八弯,说好听是聪明,说难听是脑洞大的体贴人,因此只是略略费了一会儿功夫,他就得出以下结论……不做愧心事,不怕鬼敲门。大王这是做了愧心事,心里内疚了,所以本能的对正室特别好,想要以弥补自己的过错,同时也是怕正室发现自己外面有人。   得出这个(完全不)正确的答案后,自以为找到真相(个鬼)的赵高,很想抓住正在猛给白仲献殷勤的嬴政,大声告诉他“反常即为妖!长平侯不傻!大王您这样做,不但不会让长平侯放心,反而会让长平侯越发怀疑您,大王您懂不懂?”   #我家老板不但白、甜,而且还傻!# ☆、1266.1营养液九百瓶加更   “小高子,傻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端茶!没看见寡人的阿仲渴了!”正在忙前忙后侍候白仲的嬴政,好不容易歇了口气,一扭头就看见赵高傻愣在一边,想到自己在这忙前忙后,下人却在一旁闲着,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厉声说道。   “我说……你就不能好好的做着吗?非要去跟下人抢工作!”白仲以手托腮,看着忙得团团的嬴政,拍了拍旁边的座垫,开口说道:“来!陪我坐坐,聊聊天……”   “阿仲……”嬴政飘一样的过来了,坐在白仲旁边的坐垫上,见白仲正准备伸手去拿一盘冰镇西瓜,立刻抢先一步将西瓜拿到手,然后……转手递给了旁边的宫人。   白仲怒目看着嬴政,一个孕妇吃点西瓜都让被拦着,自己是给谁生孩子啊?要知道,那西瓜苗是本侯从系统那兑换来,然后假装它是上林苑里新发现的野果。   为了能合法合理的吃口西瓜,本侯绕了多大一圈子啊!   现在连口西瓜都不让本侯吃,本侯这孩子不生了!   见白仲不开心,嬴政忙开口解释道:“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吃冰的,夏无且说了,不能受寒。”   考虑到嬴政的解释还算合情合理,白仲摸了摸肚子,在心里默念一句“宝宝啊,为了你麻麻可是牺牲巨大啊,你长大后要孝顺麻麻”,认命的点了点头,准备让宫人拿点常温的西瓜来。   只是她正准备开口,就听见旁边的嬴政已经指着宫人说道:“去!把西瓜热一热,热一热再端上来给长平侯吃。”   混蛋!谁家西瓜热着吃的!   白仲再次看向嬴政,嬴政脸上的表情到是十分坦然,只是为难了那个可怜的宫人,一脸苦瓜的站在那里,很明显也被嬴政那个西瓜加热再吃吓到了。   “下去吧下去吧!”白仲挥了挥手,示意宫人们下去。   宫人们齐刷刷看向嬴政,嬴政也点了点头,宫人们立刻如蒙大赦一般退了下去。   “阿仲……”嬴政抓住白仲的手,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关切的说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孩子闹你了?”   “连人形都没有,怎么踹我啊?阿政,你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白仲看着嬴政那紧张的模样,心里微微有些发酸。   没怀孕之前,嬴政对自己可没这么好;现在一怀孕……对孩子比对人家好!人家不开心了!吃醋了!blx了!   “宝宝很健康!我的身体也很好!你的身体也很好!我们的宝宝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白仲伸手在嬴政背上抚摸着,安抚道。   有哪个孕妇比自己还要惨?一边要顶着个大肚子,一边还要安抚紧张得不得了的孩子他爸?   “那……”嬴政抚摸着白仲的小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的小腹,开口说道:“能让我听听孩子的胎动吗?”   “两个月的小孩有什么胎动?你以前不是嫌弃是肠鸣音吗?”白仲调笑一句,开口说道。   只是说是这么说,白仲却甩开嬴政的手,起身向衣柜走去,打开衣柜一看,满满当当全是女装,回过头,看着嬴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   “阿仲,我想看嘛……”嬴政对了对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白仲,“从来……没有见过女装的阿仲……”   白仲无可奈何,从中挑了一件轻便的女装,然后拍开嬴政主动要给自己换衣服的手,转到屏风之后开始更换衣服。   拜白仲这些事没事就跟人安利化妆品、首饰、衣物之类东西的福,秦国的织染技术虽然没有得到太大的提高,但是衣服的款式到是多了起来。   白仲换了一件红色的长裙,不是其他六国流行的曲裾深衣,而是最近在秦国十分盛行的留仙裙。   裙摆上有绉褶,类似于后世的百褶裙,且裙摆大而宽广,轻而薄巧,风一吹或是人在其中旋转之间,裙摆会高高的飞起来,宛若乘风而去的仙人一般。   “好看嘛……”白仲说着,以脚尖支地在嬴政面前转了两圈,开心的说道。   “好……好看……真好看……”嬴政说着,上前两步抱住正在转圈圈白仲,开口说道:“不要转了不要转了,你这动作多危险啊,万一摔伤了怎么办?来来来!坐坐坐!”   看着已经化为鸡妈妈的嬴政,白仲扯了扯嘴角,耐着性子说道:“不要那么紧张好嘛!我心里有数!孩子不会有问题的!要是有问题……我马都骑了这么久了,早就有问题了。”   “你还好意思说!怀着孩子还骑马?多危险啊!”嬴政伸手刮了刮白仲的鼻子,看着白仲不服气的样子,开口说道:“我知道,按阿仲你的个性,大约……是不愿意恢复女儿身,入后宫的。”   白仲连想都没想,立刻开始狂点头,一边点头还一边拼命拍马屁道:“阿政,你真了解我!阿政,你真好!阿政,你真棒!我最喜欢阿政了!”   虽然心里隐隐是这么觉得,但听见白仲这么说,嬴政心里却苦涩得不得了。   自己的女人怀了孕,都不愿意嫁给自己,那心头的失落不是一般的大。   寡人有这么不好吗?   “但是这个孩子……你得听我的……生孩子期间,你得老老实实的……”嬴政伸手摸了摸白仲的肚皮,表情严肃的说道。   “呃……”白仲略一盘算,反正生完这个孩子就不打算再生了,系统那也有避孕药买,用一个孩子来换回下半生的自由,其实也挺划算的,不就八个月嘛,本侯拼了,“好吧!”   白仲认命的说道。   嬴政脸上立刻一喜,八个月后阿仲就会生下自己的儿子,然后有了第一个还怕没有第二个、第三个……   到时候……女人为了孩子……就算不直接入后宫,怕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想甩开寡人就甩开寡人了……   寡人不急,寡人有耐心,寡人要徐徐图之!   心怀着一肚子坏心的小夫妻,彼此相视一笑,都觉得对方上了自己的当。   为了未来的发展,小夫妻俩又开始对台词,考虑怎么秦宝贝小朋友的身份问题。   秦宝贝当然就是指白仲肚子那只小包子,嬴政坚持要管小包子叫“秦宝宝”;白仲表示未来的儿子坚决不能顶着一武侠言情小说女主角的名字,因为这个理由说不出口,白仲只能表示“秦宝宝”太娘炮了;嬴政觉得白仲这个当娘的太不像话,竟然重男轻女,一心只想生儿子;白仲很生气,她哪里重男轻女了?说“秦宝宝”这个名字娘炮就重男轻女了;嬴政表示,对呀,你脱口而出“娘炮”两个字,就证明你内心深处是想要一个男孩子,证明你是个重男轻女的妈妈,所以你才会说出“娘炮”两个字。   嬴政说的好有道理,白仲表示我真是无言以对。   看着正趴在自己肚子上,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用特别温柔的声音说着“宝宝啊,不要怕!不管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父王都一样疼你喔”的嬴政,白仲忍不住学着他的声音,拉长语调也跟着“喔~~~~”了一声。   “怪叫什么呢?孕妇不能这样怪叫!这样对宝宝不好!会把宝宝带坏的!”   “你凶我?”   “凶你怎么了?谁让你带坏我家宝宝了!告诉你,以后不准说脏话,不许成天怪模怪样,要给宝宝起好带头作用。”   白仲失落了,长这么大,这还是嬴政第一次凶她,还是为了一个外人凶她,她情绪波动了,她胸口疼不能呼吸了。   最可气的是,他说的竟然还特么的十分有道理。   看白仲脸色有些不快,嬴政开始觉得纵横家也是不错的,至少能把自己的嘴皮子给磨利索了,但是为了防止家庭暴力事件……秦王陛下严肃申明,他绝对不是怕媳妇对自己进行家(暴)暴(打),而是担心媳妇太激动动了胎气,又担心媳妇太暴力影响了宝宝的胎教。   #当个好父王不容易啊!#   #寡人要当个父王那样的好父王!#   #父王养大寡人真不容易!#   嬴政决定退一步,安抚一下自己可爱的小媳妇,用商量的口气说道:“要不……叫秦宝贝吧?”   秦宝宝和秦宝贝有什么区别啊?真是毫无水准的小名!   白仲揉了揉头,认真回忆了一番历史上秦始皇诸位公子的大名。   扶苏,这个跳过;胡亥,哈哈,胡小猪;荣禄,意喻是好的,但是浓浓的暴发户味道;将闾,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这个名字典出何故;公子高,哈哈哈,单名一个“高”字,嬴姓皇室可以称之为嬴姓赵氏或嬴姓秦氏,所以公子高又应该叫赵高……哈哈哈……真是深沉的爱了。   最后白仲得出一个结论,除了扶苏的名字,嬴政还花了一点心思之外,其他名字都是……呵呵哒又呵呵哒……真不要指望嬴政有多高的取名水平,他的取名水平跟他恶俗的审美水平差不多。   直男!   “好吧!秦宝贝就秦宝贝吧,但是……我警告你,大名不准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否则我就……”白仲抓起案上的一个青铜杯,死命在手里一捏,原来造型优美的青铜杯立刻被捏得变了形。   “嘤嘤嘤……知道了……” ☆、1276.2营养液一千瓶加更   白仲露着白花花的肚皮躺在软软的大床上,嬴政则躺在白仲的肚子上,一边专听着秦宝贝小朋友的胎动(肠鸣音),一边开口道:“宝贝又动了?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个西瓜?”   “不约!谢谢大王!我和宝贝都不约!”白仲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要不?葡萄?哈蜜瓜?”嬴政一口气念了几个上林苑找出来的新“野果”名,却不料白仲那是越听越烦躁。   大夏天的,连个常温水果都吃不上,一律的热西瓜、热葡萄、热哈蜜瓜,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们还是继续讨论如何让秦宝贝的身份合法化吧。”白仲摸着肚皮,斜眼看着嬴政说道:“落你家的户口本,还是落我家的户口本?”   秦国,当然也是有户籍制度的。   不但有,而且非常非常严格,比二十一世纪还要严格。   这套户籍制度是商鞅弄出来的,他规定了很多条关于户籍的条款,其中有一条就是“旅人住客店必须出示户口本,没户口本者,店家必须报备官府”,结果后来秦王欲杀商鞅,商鞅出逃国外,结果投店时拿不出户口本,就被正义的店家举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个故事给中国留下一个恶意森森的成语,叫做“作法自毙”。   落在白仲的户口本上是最简单的,这年头七国征战不休,到处都是流民和逃人,而人口是第一生产力,因此别说是白仲亲生的孩子,就算是一个穿越者,只要主动去找官府报道,也能很轻松的弄到一个户口并分到几亩。   被白仲谎称是“战友之子”的白不易,就是这样上白家户口本的。   “战友之子就战友之子,为什么要说是自己的儿子?”嬴政看着懒洋洋躺在床上的白仲,开始翻起了老帐。   “那个……那个……”因为他根本不是什么战友之子,确确实实是一个在事实上和自己有血缘关系,连验dna都测不出问题的儿子。   “我知道……你说那是你儿子……是不是因为吃醋啊……因为你觉得我那个时候……”嬴政在白仲脸上偷吻一计,大笑着说道:“你觉得我夜夜当新郎,所以你也故意编造了一些艳事来气我,然后……还……哈哈哈!阿仲,你真可爱!”   嬴政笑得很咨意,至于后面那句“要不是知道你是女孩子,没准我现在还在吃醋”什么的,还是老老实实埋进自己肚子里吧。   被嬴政揭破心思,小脸变得忽青忽白的白仲,把爪子往肚子上一放,身体弓起来,一脸痛苦的说道:“哎呀!我肚子疼!宝贝又闹我了!你父王性子不好……没事就会气娘……这是你父王的事,娘不会因为你父王性子不好,就迁怒心肝宝贝你的……”   看着白仲浮夸得不得了的演技,嬴政瞬间无语,只能摸着白仲的小肚皮,默默的心里说了一句,“宝贝,演技一定要继承你父王的,懂吗?要么,就别演……演技像你娘似的,丢人……”   嬴政的演技自然是杠杠的,第二天从宜春宫一出来,嬴政就齐聚文武百官,共赴雍城迎接赵姬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嬴政本人自驾一车,站于右方,将更为尊贵的左方空出来,带着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来到雍城。   来到赵姬宫中,还没有见到赵姬本人,嬴政就在大庭广众之中,微红双目“扑嗵”一声跪了下来。   待赵姬的身影一出现,嬴政立刻跪在地上,膝行向前,扑入赵姬怀中,语气悲凉的说道:“娘!儿子错了!”   不得不说,嬴政的演技真是没话说,天生的影帝级,最重要的是,白仲不在的时候,他也不逗逼,不但能帅过二百字,而且还能经常帅一整章。   靠着无敌的演技和颜艺,最重要的是,情夫和小儿子都死了,赵姬只剩下嬴政这么一个儿子,嬴政是她唯一的依靠,因此赵姬忘却了杀夫丧子之仇,很快就原谅了大儿子。   秦王设宴,母子同席,君臣同席,席中和乐融融,场面好不热闹。   吕不韦率先开口说道:“老臣恭喜大王母子团圆。有件事,太后可能还不知晓,再过八个月,大王就要当爹,而太后也要当祖母了。”   “真得?政儿?是哪家的闺秀?娘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赵姬转身看着嬴政,表情颇为有些喜出望外。   儿子终于学会让女人怀孕了?真是可喜可贺!   嬴政在心里冷笑不语,一笑吕不韦可笑,明明是他本人想知道孩子的娘的情况,却不敢自己来打听,非要七转八拐的让赵姬来探听;二笑赵姬可笑,明明这几年她多半时间都在雍城,陪自己的情夫和那两个小野种,连自己想去雍城求见,十回里都见不上两回,现在竟然跑出来以母亲的身份关心自己?   “她是宜春宫的一个宫人……”嬴政说出昨天晚上他和白仲商量出的答案。   嬴政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血脉落在外面的,白仲也不是那种“只要他爱我和孩子,名份又算什么”的女人,为了让不知是男是女的秦宝贝,能享受大秦公主或是公子的荣耀,最重要的是,大秦未来的太子之位。   秦宝贝必须落在嬴政的户口本上。   而白仲又坚持不肯嫁给嬴政。   被迫无奈之下,只好虚构出一个宜春宫宫人,日后这位宫人和秦宝贝无事也不入咸阳宫,长年就居住在宜春宫中,以减少暴露的可能。   同时,宜春宫里服侍的宫人将会全部更换,能接触到白仲母子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宜春宫。   最最最主要的一点,为了不穿帮,白仲在以嬴政后妃的身份,在外间出现之时,必须要戴上面纱。   至于理由,秦王贵妃那是你个小兔崽子能看的?   当然,这么一系列大事,光靠嬴政和白仲那是绝对办不到的。   这对熊夫妻策划能力是有的,有事没事的时候,肚子里的坏水更是跟河水一样往外冒,但是动手执行能力……都是那么的直来直往,像这样又要调人又要找人的细碎活,熊夫妻二人双双觉得这和寡人(本侯)的画风不合,寡人(本侯)什么人,怎么能干这种工作?   于是乎,一个能做细碎活的人,就这样浮出水面了。   晚上,月朗风清,星月齐辉。   若是在平时,嬴政早就抱着白仲呼呼入睡,就算不能滚一滚床单,至少也有个香喷喷软绵绵的抱枕。   但是很可惜,为了秦宝贝的安全,白仲没有来雍城。   所以……   躺在床上跟煎饼似的,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觉的嬴政,将罪恶之手伸向了赵高。   “小高子啊,你过来……过来……”嬴政冲着赵高招了招手,露出一个自以为极为善良仁慈的笑容。   嬴政对赵高用得虽然颇为顺手,物资待遇上也从来不苛刻,但他对赵高的态度从来是不算好的。   因为够信任,所以嬴政在赵高面前从来不假装自己脾气很好;因为生活里憋屈多,所以赵高是嬴政怒火的最好发泄口子。   这么说吧,我们在对外人时总是会比较客气有礼,而在对亲近之人或是家人时,往往会暴露自己更为真实的性格。   而赵高不是臣,是王室的家奴。   因此,想指望嬴政对赵高,像对白仲那样……趁早自杀,投胎转世看有没有有可能。   也因此,赵高从来没有奢侈过,嬴政会如这种如沐春风的表情和动作跟自己说话。   简直是太可怕了有没有啊!   赵高看着笑起来很美好的嬴政,心里一阵阵的发凉,脚也开始不住的哆嗦,同时脑子里拼命回忆,这几天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嬴政不开心的事,以致于让嬴政这样……太可怕了好嘛!   大王,奴婢真没有告诉长平侯,你在外面搞大别的女人孩子的事!   “小高子,你抖什么?过来啊!”嬴政拍了拍自己床边的位置。   一看那个位置,赵高更是哆嗦得更厉害啊,离嬴政那么近,奴婢的受之不起啊。   最重要的是,要是让长平侯知道自己和大王这么亲近,非得活活打死自己不可。   “奴婢……不敢……”赵高哆嗦着说道。   “有什么敢不敢的?让你坐,你就坐!”嬴政上前两步,一把抓住赵高的手,拉着他走到床边,仗着身高优势在赵高肩膀上一按,将赵高强行按倒在床上,接着自己坐到赵高身边,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小高子啊……”   “奴……奴婢在……”赵高脚一软,几乎没多想的“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嬴政身边。   嬴政见赵高还是不坐只跪,一副只有这样做才会更安心的模样,在心里叹了一番奴婢就是没骨气,还是自家阿仲好之类的话,才继续开口说道:“小高子啊,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吧?”   “自从那一年大王回国,先昭襄王将奴婢送给大王,奴婢已经服侍大王十四年了。”   只可惜嬴政的话没有打消赵高的戒心,反而让他心里更加怀疑。   大王忽然转变画风意欲何为?莫非……长平侯不在,又不敢碰女人,所以大王终于要拿自己消火了?   不约!大王我们不约! ☆、1286.2月石票票10票加更   完全不知道属下奇怪的脑洞,已经洞到十分奇怪地方的嬴政,很满意赵高的回答,并且认为这是一个十分良好的开端,所以他又继续开口问了,“这么多年来,寡人对你不薄吧?”   “大王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实在无以为报。”赵高咬了咬牙,恩重如山是没有错,但奴婢绝不干奇怪的活——不是因为害怕被长平侯neng死,而是担心破坏大王和长平侯的夫夫之情。   “呵呵……”嬴政没注意到赵高纠结的表情,只是很满意赵高的回答。   于是,嬴政很开心的拉起了赵高的手,用特别语重心长的口气,开始回忆自己和赵高过去的一些往事。   媳妇说了,偶尔对下属除了晓之以利外,还需要动之以情,这样才能让下属更死心塌地。   不得不说,嬴政和赵高还是有很多有意思的童年往事的,说着说着,嬴政还真得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里,越说就越发开心起来。   只是嬴政是开心了,被强行牵手的赵高却快要哭出来了,大王您画风忽然这么温暖,奴婢福薄真得承受不来啊。   如果您想用温情脉脉来打动奴婢,奴婢只能告诉您……您说的再多再好,奴婢也只能“不约!”   所以,我党政治思想工作那套,也不是在任何地方都吃得开的。   尤其是,不能碰上一个脑洞奇大的人。   拉拉杂杂说了一个多时辰,说的正嗨的嬴政忽然想起了正题,忙脸色一变,对着赵高开口说道:“小高子,我、你还有阿仲,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   听嬴政忽然说起白仲,赵高不等嬴政再说话,就立刻开始没口子的夸白仲,什么“长平侯棒棒哒”、“长平侯万人迷”、“长平侯武艺好”这种还算普通的,更肉麻的夸奖话语,赵高也没少说。   当然,为了防止嬴政和自己脑洞一样大一样奇怪,联想到不应该想的地方,赵高也没少说“长平侯对大王情深似海”、“大王和长平侯天生一对”这种话,以提醒嬴政不要乱搞、以及乱搞也不要找他这两件事。   这个时候,赵高都顾不上掩饰,自己理论上应该不知道嬴政和白仲有一腿这个事。   听着赵高嘴里的妙语连珠,嬴政脸上先是有些尴尬,但马上又高兴起来,拍着大腿乐呵道:“你说的太对了!”   赵高既然都知道寡人和阿仲有……那个关系,那么接下来这件事,应该也能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吧?   “小高子,你知道阿仲今日为何不在?”嬴政看着赵高,笑意盈盈的说道。   “不是说长平侯染疾在身,所以告病归家了吗?”赵高疑惑的接了一句。   对于这个事,其实赵高心里也是有怀疑的,别看白仲长得斯文白净像个小娘炮一样,但从小到大吧,别说是生病,连咳嗽都没听她咳过几声,壮得跟大象一样的人,怎么会忽然告病归家呢?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本来赵高就对此表示很怀疑,现在嬴政又提起这件事,赵高心里的疑惑之情就更甚,他甚至开始怀疑白仲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跟大王闹脾气,然后大王和白仲吵了起来,白仲才告病归家的。   几乎在刹那之间,赵高就已经脑补出了一个可以拍八十集连续剧的剧本,内中有言情、有耽美、有婚外恋、有虐恋情深,总之几乎所有的时下流行狗血梗,都能在赵高的剧本里找到。   不知道自己属下还有编剧才华,嬴政还在那里讲述道:“阿仲的确是生病了……你……”嬴政微微抬眼,有些挺不好意思的看着赵高,小声的说道:“你想……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吗?”   看着嬴政那羞答答的眼神,学识渊博的赵高几乎是秒懂的说   但是为了给自家大王面子,赵高还是一脸焦急,纯萌但又不蠢萌的猜测道:“莫非长平侯得的是怪病?可有看过太医?”   赵高简直想给自己的回答点个赞,嬴政都表现的这么奇怪了,若自己还是一副完全看不出端倪的样子,那不但是污辱了自己的智商,也是污辱了嬴政的智商——嬴政知道自己没有这么蠢。   再退一步说,就算嬴政真得蠢到以为自己那么蠢,所以哪天突发奇想,不想要个蠢人当跟班了,那自己可怎么办?   所以适当表现出一点智商,还是必要的。   赵高一点在心里给自己点赞,一边考虑自己到底是送瓶好的润滑油给白仲,还是介绍一个擅长于治痔疮的大夫给白仲。   “不是怪病,但略为有些……不好说……”嬴政身体前倾,再次压低声音,“此事出寡人之口,入你之耳,万不可传于第三人知晓……”   “大王放心,奴婢纵使身死,也绝不会让外人知晓此事。”赵高目光真挚诚恳的看着嬴政,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寡人就……说了……长平侯其实是……”嬴政以手捂着嘴,嘴里含糊的说了一句,“怀孕了。”   话一说完,嬴政立刻觉得有种身子一轻的感觉,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真是憋死寡人了。   嬴政吐了一口长口,不在意形象的拍着胸口,终于把阿仲布置的任务完成了。   关于谁去跟赵高说件事,嬴政和白仲是有过讨论的,一开始嬴政表示,“寡人堂堂天子,拉着赵高说这件事多丢人啊?我不去!你不是和他关系不错,又算是同僚……你们俩可以没事谈谈工作……然后就顺便把事情说了……让寡人亲自去说……赵高也配?”   “让你亲自去说……赵高是不配……但是我觉得我配啊……”   白仲信心满满又不要脸的言语,让嬴政无力反驳,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嬴政精神一振,拍着胸口大声说道:“去!我去!小苏苏,我去!”   白仲是这样的说的,“好吧!你不去,那就我去!要是他不相信,那我就……我怎么让你相信的……我就怎么让他相信……”   你怎么让我相信的!   嬴政脸一红,首先想到的就是白仲胸前那对小巧可爱跳来跳去还幽香四溢的小兔子。   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所以,嬴政就来了……   然后,嬴政发现赵高的反应和自己想像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大王您能再说一次吗?奴婢……似乎听错了什么?”   看着赵高一脸震惊的模样,想到自己当时苦逼模样的嬴政,心里同情之心大起,再加上这种话,一旦说出口,第二次说也就没那么为难了,“长平侯有了身子……”想了想,嬴政又加了一句,“是寡人的孩子!八个月后……小高子你就要有个小主人了。”   嬴政想到此处,兴奋的搓了搓手。   秦宝贝秦宝贝,不知道秦宝贝是个小公子,还是个小公主。   要寡人说,小公子不错,自己和阿仲都这么聪明,生下来的孩子肯定是极优秀的,好好培养一番,大秦江山就不泛后继无人了;公主呢,虽然有点小失望,但是生公主好啊,生了公主就可以跟阿仲说“再生一个再生一个生到有小公子为止”,孩子一多就不怕阿仲跑掉了。   相对于嬴政的欢喜,赵高整个人都已经吓傻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接受长平侯痔疮病犯了这个设定,为什么上天还要给我一个更可怕的设定?   “怀孕……”赵高沉默半响,终于吐出两个字。   “嗯嗯嗯嗯……”嬴政再度欢喜的连连点头,“小名寡人都取好了,叫秦宝贝……哎呀……不知道秦宝贝长什么样啊?以寡人的颜值再加上阿仲的颜值,不知道秦宝贝将来会有多么可爱……”   看着已经陷入蠢爸模式的嬴政,赵高嚅了嚅嘴,终究没好意思吐糟说,“大王,小公子小公主的颜值有长平侯负责就可以了,您就不要随意加入,免得给小公子小公主添乱了,免得秦宝贝长大后恨您”,只是改口感叹了一句,“原来书上说……男人和男人生子……竟然是真实可行的?”   正因为幻想自家秦宝贝将来会多么颜值无双,而兴奋的眉飞色舞、满脸笑容、手舞足蹈的嬴政,在听见赵高这句话之后,身体顿时就跟电视机里的人,被按下暂停键以后,瞬间僵硬了起来。   看着嬴政瞬间凝住的表情和动作,赵高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大王,难道奴婢有说错吗?   好半天,嬴政才回过神来,语气艰难的开口说道:“小高子,你最近到底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哦……这个……”赵高脸上出现一丝难为情,但依旧开口解释起来。   原来自从觉察到嬴政和白仲的不正当男男关系之后,为了更好的服侍大王,赵高去市井上买了几本小黄书,来研究观摩,书里就有男人和男人生子的故事。   听完赵高的话,嬴政扯了扯嘴角,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小高子你想的太多了,阿仲……她是个姑娘……不存在什么男人和男人生孩子……你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书,根本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统统给寡人人交上来……以后不许再看……”   嗯,正好……这些小黄书寡人都没有看过的说。 ☆、1296.2   嬴政花了一晚上时间,终于搞定了赵高,让赵高接受了这个残忍无情无理的事实,同时看清楚了世界的真相——长得娘炮的不一定是美男子,她也有可能是美少女。   但是白仲这边就麻烦了,她都一直没好意思跟公主娘张嘴……嗯,要怎么跟你一个母亲说,你儿子怀上了别个男人的儿子呢?   将心比心,要是二十年后肚子里这只小包子要这么跟自己说,那还不如八个月后生个胎盘下来,至少可以炖了补身。   没有跟着嬴政去雍城,告病归家的白仲以一步三挪的姿势进了自家大门。   刚进门,就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娃娃音,“爹~~你回来了~~”   接着,一道传说中的白影闪过,大白胖包子白不易已经粘在白仲的身上。   白不易抱住白仲的脖子,声音又奶又嫩的说道:“爹~~不易好想你啊……”   今年差不多已经两岁的白不易,大约是因为被系统改造过身体的原因,不但身体健康、活蹦可爱,而且还超级好动……这话直白的翻译就是熊孩子,而且是个精力旺盛的熊孩子,上回带他去了一回上林苑的军营。   大约是dna里还深深印着原主在军营里的往事,那个淘气的喔……给他双翅膀,他就敢冲出大气层,上月球去。   “不易宝贝,爹也想你啊……奶奶呢?”白仲掐着白不易的大包子脸,笑着说道。   “奶奶……”白不易忽然抬起头,向着左方叫道。   白不易回过头,站在那里的不是公主娘又是哪个?   “今天不是沐休之日,仲儿你怎么回来了?”嬴婉姬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白仲,好奇的问道。   朝廷五日一沐休,白仲虽然这些日子一直在负责操练新军,但沐休却从来没有耽误过,准点上下班回家吃饭、逗儿子陪娘亲,只是不休假的时候,白仲很少会无故回家,因为不管是在军人还是跟在嬴政身边,那都是一等一的大事,实在是挪不出空闲来。   “我听说大王不是带着百官去雍城接太后了吗?怎么你没去?”嬴婉姬说到太后赵姬,不由在心里不屑的呶了呶嘴。   大秦女子也不讲守节,咸阳城里有钱有权又守寡的妇人,有面首的也不知道凡几……就连嬴婉姬后院也养着几个唇红齿白的滋补药渣,可那是男宠男宠,宠一下就得了,还为了男宠要对付自己唯一的儿子,真是脑袋烧糊涂了。   因为对赵姬不屑,嬴婉姬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没事,不去也好……幸好大王像的是子楚,一点也不像赵姬……”   听着嬴婉姬的话,想了想嬴政那张挺像赵姬的脸,白仲只能说,娘你真能胡说。   抱着白不易回到主厅,白仲因为有求于嬴婉姬,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老老实实努努力力的给嬴婉姬当乖儿子卖萌。   以前,白仲是嬴婉姬唯一的指望,所以那个时候白仲就算是卖萌,待遇也还是颇高的。   但自从有了白不易这个孙子,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男孙之后,白仲就退到一箭之地外了。   卖萌……还会被公主娘嫌烦。   “你烦不烦啊?有什么事,你就说啊?”嬴婉姬拍开白仲给自己捶肩膀的手,皱着眉头,反手揉着自己的肩膀,“死小子那么用力做什么?骨头都被你捶断了。”   “哦……”白仲噘着小嘴,低下头对手指。   娘一点都不识货,还是阿政好,不管我怎么捶,他都夸我棒棒哒。   “吃饭啦!死小子!今天有你喜欢吃的大河鲤鱼!”嬴婉姬瞪了一眼白仲,接着拿起勺子,继续喂正拿着个九连环玩的白不易吃蛋羹,边喂还边说,“不易宝贝最棒啦……不易宝贝我们来吃饭……再吃一口蛋蛋……”   那动作那神情那温情似水的模样,从小就是这么被嬴婉姬哄着长大,但自从有了白不易后,就被迫靠边站的白仲表示她要blx了。   所以,她捂着嘴吐了……   用一地的秽物向嬴婉姬展示了她的blx。   嬴婉姬一脸震惊的看着捂着嘴跑出去的“儿子”,目光停在案上那点呕吐物上久久不能移开。   这特么还是“儿子”吗?   待白仲吐完回来之时,白不易已经被乳娘抱走,房间里只剩下目不转晴看着自己的嬴婉姬。   正确来说,嬴婉姬看的不是白仲,而是白仲目前很平坦的小腹,目光灼灼,像是将要白仲的小腹看穿一般。   “娘……”白仲本能的捂着小腹,撒娇的说道:“别这样看……孩儿怕……”   “怕?你还会怕?”嬴婉姬一脸气愤的看着白仲,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孩子都有了,你还会怕?哪个死小子的?”   白仲一哆嗦,眼珠不由自主的开始乱瞟,“孩子……什么孩子啊……不易嘛……不易呢?他去……”   “别给我叉开话题!不易又不是你生的!”嬴婉姬瞪了白仲一眼。   白仲给白不易编出来的身份,用来搪塞嬴婉姬和嬴政一样,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死去的战友之子”,但给嬴婉姬的理由却稍稍有些不同。   “反正我也不能结婚生子,而这孩子的来历又清白,最重要的是,长得还和我有几分相似,不妨就将错就错认他为儿子,这样也可堵住悠悠众口。”   抱着这样的心态,嬴婉姬认下了白不易这个便宜孙子。   人的感情是处出来的,白仲已经长大成人,而白不易正值好玩好乐的年龄,蹭蹭蹭蹭几下,白不易就将白仲在白家地位占了。   有时候白仲都感叹了,以嬴婉姬溺爱白不易的举止来看,她也没比赵姬清醒到哪去,幸好自己先搞出了个儿子,要是等嬴婉姬和药渣们搞出儿子,自己没准得和嬴政同病相怜去了。   “说!你肚子里那个小野种是谁的?”嬴婉姬生气的说道。   养了二十年的女儿,莫名其妙被人搞大了肚子,嬴婉姬此时怒上心头,也别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好话了。   “什么……什么小野种啊……你别说的那么难听……”白仲别别扭扭的坐到嬴婉姬身边,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学着白不易的样子,卖萌讨饶的说道:“娘……娘亲……我最爱的娘亲……最爱的我的娘亲……”   “不是小野种是什么?不是父不详就是母不详,我可怜的大孙子喂……”嬴婉姬抽泣了两下,这下就看出差别待遇了,白不易只是捡来的便宜孙子,父不详母不详,家庭不健全也没事,但是一想到这待遇要落到自己的亲外孙上头,嬴婉姬立刻就纠结了。   “是谁?是不是王贲那臭小子的!”嬴婉姬咬着牙,表情恨恨的问道。   白仲果断摇了摇头。   嬴婉姬又连续说了几个跟白仲关系不错的男人名字,但很可惜的是,里面竟然就是没嬴政的名字,用一句歌词来形容,那就是“从mary到sunny和ivory,却始终没有你的名字”。   听着娘亲越来越不靠谱的猜测,白仲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气死我了!你给我说说,到底是哪个混帐小子!”嬴婉姬捂着心口,恨恨的在白仲身上打了几下,厉声说道:“说!是哪个混小子?还值得你藏着瞒着?”   说实话,嬴婉姬那力气对于白仲来说,就跟小猫拳头差不多,打在身上根本就是不痛不痒,但是在脸上,白仲还是装出一副吃痛的模样,连连告饶以消母亲的怒火。   想一想也是,要是换成是自己,女儿被人未婚搞大了肚子,肯定也生吃男方的心都有了。   幸好肚子里的宝宝是个男孩子,生完这一胎绝不再生宝宝。   嬴婉姬妇道人家,捶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只能坐在旁边,脸红脖子粗的看着白仲喘粗气。   见嬴婉姬总算淡定了一点,白仲忍不住提醒道:“娘……长开想像的翅膀……您再猜猜……这个人您不但认识……还很熟的……”   听到白仲这句提醒,嬴婉姬将剧情神展开了一点,小心翼翼猜了一个人,“难道是……赵高?死熊孩子,你连宦官都不放过……”   “娘……你想到哪里去了……”这神展开未来也太远了吧?为什么会宁可猜赵高,也不愿意猜嬴政呢?   其实嬴婉姬不猜嬴政到也很好理由,全咸阳宫的人都知道,大王对女人没兴趣,睡尽后宫而不乱怀,堪称“大秦柳下惠”。   因此,一个不能不行的人,怎么能让女儿怀孕呢?   “赵高虽然长得不错,但是我对这种浓眉大眼型不感兴趣……”白仲嘴角翘起,回忆起嬴政的长相,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我喜欢个子高的……”   “呵呵……可你矮……亲个嘴要么就得人家鞠躬,要么就得把你抱起来。”嬴婉姬忍不住开口吐糟,一米七五还想找多高的男人?   白仲白了嬴婉姬一眼,没说话,继续说道:“比我大两、三岁正好……”   “男人成熟的晚,大两、三岁心理年龄比你还小……你是准备提前当娘吗?”   “嘴唇要薄薄的……”   “嘴唇的男人无情,小心被甩……”   “丹凤眼……剑眉……还一定要双眼皮,特别特别双的那种……”   “丹凤眼……剑眉……双眼皮……这不是……”   嬴婉姬一脸小惊恐的看着白仲,白仲则含羞带笑的歪着头回看着她。 ☆、1306.3月石票票20票加更   “真得是咸阳宫里那位……”嬴婉姬伸手指了指天,脸上还带着点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仲得意的摸着小腹,面向着嬴婉姬,微笑着点了点头。   知道怕了吧?现在后悔了吧?你女儿肚子里这个,就算不是未来的大秦太子,至少也是个公子,还妥妥是长公子!你竟然敢骂长公子是“野种”,多大胆啊?   嬴婉姬顺着白仲的手,看向她的小腹,眼睛一眨不眨的就这么看着,静静的,一直没有说话。   “怎么了?娘……别看了,你再看,也还要过八个月,孩子才会生出来。”白仲摸着小腹,嘴角翘起,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得意。   打脸棒棒哒!打脸爽爽哒!虽然打亲娘的脸有点不孝顺,但能看到亲娘这个表情,也够了。   只是白仲脑海里念头刚转回,嬴婉姬已然开口,且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仲儿啊,你确定大王喜欢的……真得不是男人吗?”   闻言,白仲立马像炸毛的小刺猬一般,一身毛都倒竖了起来,炸乎乎的开口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   “哦……娘的意思是说……听太后说大王不近女色,所以娘觉得大王可能是近男色……跟你在一起……你平常不都是装成男人吗?”嬴婉姬摸了摸下巴,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给自己点赞。   白仲从来没发现啊,从来没发现公主娘还有当编剧写小说的天赋,连大王不近女色,喜欢好男色,而你正好又能生孩子,又能装男人,一举两得,找你正好。   可问题是,白仲觉得公主娘说的,还真特么有道理,简直是让人……忍不住想让她闭嘴。   “娘娘娘娘……把你的脑洞堵堵行嘛……”白仲无力抚额,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们来说正事吧?”   “正事?什么正事?是你们两个熊孩子终于决定成亲了吗?这可不好办啊……你是男孩子……要入宫的话,只能改换身份……比如,以娘的义女什么的身份入宫……这样一来的话,在宫里的位份就不高了……你们这两孩子也是的,要早知道你们俩有一腿,当然选王后的时候,娘就该让你上……”   嬴婉姬狠狠的盯了一眼白仲,两个熊孩子,当时不说,现在有了孩子兜不住了,就回来找娘了。为娘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这辈子要帮你收拾善后!   “我不打算进宫!我才不要嫁给他呢!”白仲傲娇的吐了吐舌头,然后……   就被嬴婉姬狠狠的在胳膊上掐了一下。   嬴婉姬边掐还边气愤的说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啊?你肚子里这个是个女孩子还好……是男孩子的话,可是大秦公子公子啊……而且还是最有可能继位的长公子啊……以后可就是秦王了……你竟然不想嫁……你真是气死我了!”   嬴婉姬看着白仲,那真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做为昭襄王的女儿,还是庶出的女儿,嬴婉姬能在昭襄王的几十个女儿里,能得到父王的宠爱和呵护,那宫斗水平也是吊吊的。   虽然嬴婉姬看似婚姻有些不幸福,只能嫁在国内,还一联联两回姻,但实际上每一回联姻都是正妻,后来更是嫁给了武安君白起这样的人杰,现在虽然是孀居,但有儿子有药渣有孙子,过得是当家女主人的生活,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开心。   相反的,按照当时的惯例,王室庶女就算是生得再美再可爱,也只能当正室女的滕妾,而且她们所生的女儿,也只能当正室的媵妾,生生世世注定被正室所压,哪有嬴婉姬这般幸福。   自己这么牛逼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儿呢?   “你是不是还想说……只要阿政爱我……名份什么的,我不在意啊?我这么聪明,你爹也这么聪明,我们俩都这么聪明,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蠢女儿呢?”   想以此处,嬴婉姬顿觉日后下了黄泉,没办法见自家相公公了,对不起,相公公,女儿被我教成笨蛋了。   “娘娘娘……你听我说完……你听我说完……”白仲看着不停在自己手臂上揪来揪去的嬴婉姬,只能说公主娘学聪明了,知道打不管用,还是掐更管用,“你再掐……你孙子就要波动了……你孙子要不能呼吸了……”   嬴婉姬暂时停下手,看着白仲,一脸太后娘娘的表情,开口说道:“说!”   “我的儿子……我肚里这个绝对是儿子,我的儿子当然是大秦公子……而且芈妍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她生不出儿子的……”白仲摸着自己的小腹,得意洋洋的向嬴婉姬炫耀道:“除了我,她们谁都生不出儿子……阿政答应我了,这辈子只要我一个人……”   “呵呵!天真!”嬴婉姬开口点评道。   “哼!娘不信就算了!”白仲也不和嬴婉姬辩解这个事,因为她也的确不怎么放心嬴政,“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事……反正不管大王这辈子是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但是……除了和我,他别想和其他女人生出孩子,所以……大秦的下任秦王,只能也只会出自于我腹中。”   白仲说着,下巴微微抬起头,一脸自信的看着嬴婉姬。   嬴婉姬见状大喜,在白仲肩膀上一拍,称赞的说道:“这还差不多!这才像是娘的闺女!可是你为什么不进宫呢?”   “娘……你傻了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若是进了宫,就是大王碗里的菜,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除了把他弄死,我连个退路都没有……但是我若是不进宫,我就是大秦的长平侯,日后前途无量、军权在手,还能让大王求而不得,岂不是比现在更稳当?”白仲笑盈盈的说道。   跟嬴婉姬说什么事业啊爱情啊之类的东西,肯定不但会被她鄙视到天边去,而且还会被拉着手语重心长的教育说,“女人最大的事业是当太后。”   所以不如直接跟她谈利。   “我若军权在手,这孩子就是最大的受益人;而只要这孩子一朝还是大秦的公子,甚至是太子……嬴政对我也会一直放心。毕竟我是女人,还是孩子的亲生母亲……里通外国或是谋朝造反都对我没好处……因为再怎么谋朝,最多也就是把自己的儿子推上王位……放着正经得来的王位不要,而以谋反的方式取得王位……我有病吗?要发生这样的情况,除非……大王有外心……”   “为让安抚我,大王也必须待我很好,以示他对我没有外心……”   “娘亲你看,这不是一举数得的事?”   “我又没有兄长,又没有外戚,和那些大国公主比起来,这是要吃亏的。”   当然,在此点上,通晓未来历史的白仲,并不认为自己会比那些公主更吃亏。因为六国总是要亡的,而据野史传说,嬴政非常讨厌那些六国贵女,不但认为她们都是俘虏,身份低微配不上自己,更因为赵姬的事认为她们十分淫贱,竟然对亡国仇人献媚求欢。   所以不管是赵婷也好,还是芈妍也罢,早晚都会被历史的车轮辗压过去。   “没有外戚,我就创造一个外戚,而且是一个肯定让大王放心的外戚。”   白仲一番话,到也让嬴婉姬接受了这个十分奇怪的设定。   “那你和大王准备怎么办?”嬴婉姬开始抓住细节问题。   “是这样的,我和大王准备……”白仲一张小嘴立刻“嘀吧嘀吧”的将自己和嬴政的主意都说了出来。   “这到是不错……分成两个身份……”嬴婉姬勉强接受了这个有些异想天开的念头,“可是,你要生产还要坐月子、照顾孩子什么的,总是不能成天蒙面纱啊?这样多让人怀疑啊……还有孩子的乳娘、宫女,这些人都是贴身之人,你觉得能瞒得住这么多人?”   白仲赖在嬴婉姬怀里,娇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娘亲……把乳娘给我吧……还有平常服侍我的那些侍女……让她们进宜春宫服侍我还有公子就好了……反正都服侍这么多年了……”   白仲的乳娘和侍女都是跟随白仲多年的老人,而且数代都是白家的家臣,忠心这个问题上是绝对有保证的。   “这样啊……到也可以……可我要怎么才能把人塞过去呢?”嬴婉姬皱着眉头琢磨道。   “这还不简单啊……按照秦宫的惯例,生孩子的时候需有长辈或是王后坐镇宫中,我生产的时候不进咸阳宫……赵姬这个样,大王不愿意让她去,这也是情理之中……而华阳太后和王后,虽然身份高贵,但到底是楚国人,不是我老秦人,大王看重孩子,对她们不放心,虽然略有为礼制,但说出来也能取信于人……如此一来,能在我生产时坐镇宜宫者又有谁?娘亲是大秦公主,昭襄王的嫡亲女儿……孝文王的一母同胞的妹妹……身份高贵又是秦人,且没有明面上的利害关系……由娘亲坐镇宜春宫那是理所当然的。”   “当时候,娘亲就可以和我一见如故,再收个干女儿……最后娘亲怜惜干女儿无父无母身世可怜,送几个乳娘侍女又有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呢?娘亲!” ☆、1316.3营养液1100瓶加更   接下来的日子算是风平浪静,各人的小日子过得都不错。   赵姬回到了咸阳宫里,锦衣玉食、奴婢成全,虽然没有药渣补身了,但人都是贱得,有了对比之后,赵姬顿时老实了不少。   唯一让赵姬不满意的是,在人前十分孝顺的嬴政,在私下里看她时总是一片淡漠,在她提出想见见宜春宫那名怀了孩子的宫人时,嬴政更是直接冷着脸说,“母后好好在宫中养心即可,宫外的事……就不劳母亲多费心了。”   除了赵姬之外,宫里另一个太后——华阳太后,在得知大家都以为“不会”且几乎都已经放弃教育,只等着自己本人开窍的大王,竟然搞大了宫人的肚子后,先是惊讶,惊讶过后则是愤怒,“这个该死的邯郸小子!还说什么‘不会’?我看他就是嫌弃妍儿!我可怜的妍儿啊!姑祖母真是害了你啊!”   华阳太后抱着闻讯而来的芈妍,泣不成声道:“我可怜的妍儿,花容月貌……七国第一美人啊……若是嫁个其他男子,哪个不如珠如宝的将你捧在手心里?姑祖母后悔啊……早知如此,当时还不如让你留在楚国……至少,不用受这番话……”   今年二十一岁的芈妍,正值女人最美最灿烂的年华,不但姿容绝顶美貌,身材也出落的格外美好,婀娜有致,胸是胸,腰是腰,虽然不如赵国公主赵婷那样有妖艳有风情,但配合着楚国少女所独有的江南韵味,也别有一番风流婉转。   可惜的是,这样美的女人,竟然因为不得嬴政喜爱,而只能被迫在咸阳宫中一日又一日蹉跎人生,将花容月貌全藏于寂寞之中。   “姑母何必叹息。”芈妍伸出一只皓如明月的玉腕,轻轻抚摸着华阳太后的背,叹了一口气,反过来安慰道:“妍儿自楚国嫁入秦国,为的是两国友好,只要楚国能好,个人幸福……妍儿已经抛之脑后了。”   “妍儿……”华阳太后忍不住痛哭起来。   想当年,楚国也是天下大国,炎帝后人,不但名列七雄之一,更有一争天下的实力;而秦国……秦国算什么?区区边陲小国而已,若不是有函谷关守着,若不是三家分了晋,嬴姓王族也不过是群牧马奴而已。   秦王又如何?别说像现在这样六国公主随便挑,能娶到一个大国公主为王后,就应该烧高烧了,又岂会如此……   “那邯郸小子!真是太欺负人了!”华阳太后气得在长案上拍了拍,吩咐一声道:“来人!去将昌平君和昌文君请进宫来。”   昌平君和昌文君就是熊启和熊安两兄弟,虽然是楚王的公子,论理来说应该是质子的身份,但因为他们俩的母亲是秦国人,本人又是秦国出生、秦国长大,还和嬴政是发小,前一段平乱又立有功劳,现在在秦国朝堂也算混得不错了。   华阳太后让人请他们俩兄弟,自然是想让他们俩兄弟牵头,联合秦国朝堂上楚系人的力量,向嬴政发难发威。   “姑祖母且慢!大王刚刚亲政,正是雄心万丈,想要大展所为之即,姑祖母如何行迹,恐怕会招来大王不满啊。”芈妍开口劝说道。   老小老小,越老越小,年轻的时候华阳太后就被孝文王宠着,宠出了一身大脾气,年老了脾气不但没收敛,反而越发厉害。   因此,在听见芈妍的劝阻之后,华阳太后立刻一拍桌子说道:“我不管!”   昌平君和昌文君很快就被华阳太后请来了。   在听说华阳太后的要求后,两兄弟立马脸色一变,刚才还拍着胸口保证“无论刀山火海,我一定帮太后”的豪迈劲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小儿女唯唯喏喏。   什么“夫妻间的事,我们做外人的不好管”;什么“大王以前是不懂,现在不是懂了吗?让他以后弥补也就是了”;什么“姑祖母不要生气,我们一定好好劝大王”的。   反正绕来绕去,就是不肯当这个牵头人。   因为谁都知道,现在嬴政刚亲政,正是他信心满满,想要干一番大事的时候,谁敢在这个时候给他下绊子,小心被天蝎座记恨一辈子。   比如吕不韦……   吕不韦最近就倒霉了,他被人告发了,告发者说“嫪毐这个假阉人,其实是吕不韦推荐进去的”,嬴政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二话没说立刻命人开始调查这件事。   明眼人观此情形都十分明白,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很快就要在秦国朝堂上掀起,现在……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已。   当然,最主要的是,嬴政暂时也没有兴趣去管吕不韦,因为白仲很快就要生了。   若是能生下一名公子,不但就象征着大秦王位有了继承人,也证明嬴政的生育能力没有问题,这样群臣对嬴政、对大秦的忠心程度会更高,而那些野心家则会安份不少。   宜春宫中,大腹翩翩的白仲正一脸忧郁的躺在床上,看着身旁的嬴政说道:“嘤嘤嘤……我要生个女儿怎么办?”   “女儿也是我的孩子啊……女儿我也爱啊……”嬴政握紧白仲的手,看着粉颊带泪的白仲,柔声安慰道:“乖乖乖!不要哭了……我听公主说,女人怀孕的时候哭得多,孩子生下来之后会不开心的……”   “我也不想哭啊……”可是我好像得了产前忧郁症,是病还没法治,因为古人特么得不懂。   白仲咬了咬红唇,摸着脸和肚子说道:“我是不是丑了?我听说女人生了孩子都丑……胖乎乎的……全是肉……你看我这胳膊这腿……”   “不丑不丑!你永远是最美的!”嬴政用力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虽然因为怀孕的缘故,白仲的脸和身体都比平常更为丰腴,但却无损她那比花朵还要娇艳的面容,反而另有一种母性的韵味,比起以前的天真浪漫,看上去更为成熟和知性。   更让嬴政满意的是白仲胸口的一对小白兔,原来看着颇为小巧玲珑的胸部,现在更是大了一圈都不止,一手摸上去,只觉得滑腻如脂,让人爱不释手。   “那要是我只能生女孩子……一直生不出男孩子怎么办?”   虽然明知道肚子里的秦宝贝是个男孩子,但是女人嘛,问老公诸如“我生出来的是女儿怎么办”、“我生不出儿子怎么办”这种问题,那是从古到今就没有少过,频率不亚于“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哪个”这种问题。   当然,最后那个问题不用问嬴政了,嬴政不会游泳。   所以最后的答案肯定是,嬴政下水救白仲,然后被白仲公主抱抱上岸,赵姬……谁管她啊!   “如果你生不出儿子啊……那我就……我就立个女太子……行了吧?”嬴政再度安抚道。   听到嬴政的回答,白仲终于破啼为笑,翘起嘴角笑了,虽然明知道他是在哄人,但是一个王,为了你都愿意说谎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求啥呢?别作了!省得把人作跑了!   “嗯……阿政……我好喜欢……哎哟……熊孩子又在踢我了……真是个精力旺盛的孩子……”   “真得吗?来来来!让我听听!”   听到秦宝贝有动静,嬴政立刻喜上眉梢,闹着要听秦宝贝的胎动声。   看着嬴政对秦宝贝毫不掩饰的喜爱,白仲再次得意的笑了起来。   虽然以前她没生过孩子,但架不住二十一世纪知识太爆炸了,没生过也听过几耳朵理论知识。   据说因为怀孕的是母亲,所以女人对孩子的爱,是从怀孕时就开始有的,而男人对孩子的爱,则要等到孩子出生以后才会有,有的甚至要和孩子长期的相处之后才会有。   而在中国,孩子常年是由母亲来带的,所以女子对孩子的爱,往往要多于男子对孩子的爱。   因此,二十一世纪不但讲究让父亲带孩子,以培养父子之间的感情;还提倡让爸爸参与孕期中来的活动,陪伴孩子一起长大,早早培养父亲对孩子的爱。   为了让嬴政这个忙碌的准爸爸,能陪伴秦宝贝一起长大,早早培养他们的父子之情,白仲可没少花心思支使嬴政——比如,每天晚上让嬴政趴在自己的肚子旁边,给秦宝贝讲睡前故事什么的。   一开始,嬴政是拒绝的,因为这太不符合秦王的画风了。要知道,按秦宫的规矩,女人怀孕之后,连伺候秦王过夜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搞这种父子互动了。   但可惜的是,嬴政架不住白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更架不住白仲含着泪,楚楚可怜的说“先王若是在就好了,他必定能教你当一个好父王。”   拐着弯的骂自己不是好父王,这能忍?   嬴政果断的上当了,他拿起了一本《战国策》,开始每天趴在白仲肚子边上,给秦宝贝讲《战国策》上的各种小故事。   讲到后来,都不用白仲三催四请的,一吃完饭,嬴政就拿着书来了。   数日之后,白仲临产。   嬴政待在产房外面,听着白仲诸如“劳娘不生了”、“痛死劳娘”、“可恶的嬴政”之类的诅骂,像一只陀螺样的转了一圈又一圈之后,终于在天色破晓之时,听到产房里传了一声响亮的婴啼声。   “恭贺大王,夫人产下一名……小公主。” ☆、1326.3   嬴政还没来得及表示自己对刚出生的宝贝女儿的喜爱,就听见产房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怎么是个女儿?我的儿子呢?说!是不是你把我的儿子藏起来了?”   虽然这声音听上去更像是吃惊,而非沮丧。   但为了安抚白仲,嬴政依旧立刻开口说道:“女儿也很好……女儿也很好……女儿寡人也喜欢……女儿乖巧,长大了正好带弟弟……”   嬴婉姬很满意女婿的反应,同时对白仲的失态略为有些不满。   虽然生女不如生男这条宫中女人潜规矩,但是也在明面上也不要表现的这么嫌弃女儿吗?这种话私下说说就行了,大王还在这里了。   “女儿啊,你还年轻,愁什么?大王这么喜欢你,三年抱俩也不是难事……”嬴婉姬开口大声说道。   听着嬴政和嬴婉姬的劝说,正手抓着产婆逼问“自己儿子在哪”的白仲冷笑一声。   系统明明说好了,是个男包子的,怎么会一出生就变成个女包子呢?你特么在逗我吗?   对于系统,白仲觉得有点信心的,自从怀孕之后,系统每天都要给自己做产检,以保证生产顺利。   检查性别只是一件小事,而且孕期有十个月之久,若是包子的性别有问题,系统早就说了。   现在系统没说包子男变女了,这说明肯定是有人捣鬼,换掉了她的男包子。   妈蛋!敢换她的包子!她怀孕生个孩子容易吗?   白仲想起自己怀孕时的一把心酸史,肚子大的跟个西瓜一样,整个又笨又重不说,刚才生孩子时还痛得要死,要知道疼痛分十级,生孩子特么是九级……你说找系统买止痛药吃?   这个她到也想过,可是系统跟她说,如果吃了止痛药,不痛的话,生产时使不上劲,搞不好会难产;至于剖腹产,那就不要想了,简直更没可能了。   系统一直说说说,后来又说宝宝不大,胎位正常,发育正常,生孩子的速度肯定会很快,不用痛多久,又保证说如果有意外,一定以寄主的安全为首要原则,采用高科技手段。   如果一番说法,才让白仲答应以自然分娩的方式生孩子。   虽然……宝宝哪不大了?   白仲当时就很想吐糟系统,肚子大的跟个快要爆炸的气球一般,目测肚子里的孩子至少有十二斤朝上,这样的宝宝还叫不大?放在二十一世纪,妥妥的要剖的。   当然,白仲没敢跟系统这么吐糟,因为她害怕对方用特别卖萌的语气来一句,“算大吗?可这个宝宝,和我上一次给异形皇后接生的那个比起来,真得不算大呀!”   现在想想,自己真应该吐槽才是。   尼玛孩子都生完了,肚子还有这么大,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被白仲一把揪住衣襟的产婆,看着杀气腾腾的白仲,身体本能的一哆嗦,脚下一软,差点就跪在地上,但是……她还不能跪啊。   “夫人,冷静冷静……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产婆声音颤抖的说道。   “还有一个?”白仲一愣,低下头看着自己还是很大的肚子。   “对对对!夫人,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快……躺回床上去……”   房中其人侍女下人齐声应和,然后将犹自一脸震惊的白仲,扶回床上继续生。   听说白仲肚子里还有一个,正抱着长得跟只小猴子一样的女儿,一脸苦恼的咨询岳母,“为什么孩子这么丑?怎么不像我和阿仲”的嬴政,立刻面上一喜。   双胞胎啊!这意味着,还是有可能生个儿子的!   当然,再来个女儿也是好的!   “乖乖……小阿宝……给你母亲带个弟弟来吧……不然她又要闹腾了……”嬴政对着眼睛还没睁开的小公主,做个一个鬼脸说道。   按照时下的风俗,新生儿出生,如果是男孩,应在门左挂一张木弓,象征男子的阳刚之气;如果是女孩,则在门右挂一块手帕,象征女子的阴柔之德。   嬴政为了保护白仲母子,虽然将宜春宫治理的水泄不通,如铁桶般严密,绝了外人在宜春宫安插人的可能性,但不妨碍他们继续对宜春宫保持高度的八卦之心。   毕竟,嬴政是在百官上朝之时,被宜春宫的宫人叫走的——当然,大家也很理解秦王殿下,二十二岁膝下犹虚,紧张孩子也是正常的。   因此,在不能进到宜春宫里面的情况下,咸阳城里但凡有点好奇之心的人,都有派人守在宜春宫的宫门口,以方便得到第一手的八(情)卦(报)。   嬴政进去一个时辰不到,门口就被人挂上了小手帕。   咸阳宫里的华阳太后听了,非常真心的道了一声喜,重重的打赏了来跑腿的小宫人,又吆喝着要给新生儿准备礼物,过几日好带着人去看孩子。   而最近收敛老实不少的赵姬听了之后,虽然有些失望,但想到自家政儿还年轻,既然能生一个孩子,只要开了窍肯努力,明年再生几个男孙也是一样的。   男人嘛,又不要十月怀胎。   至于嬴政后宫里的诸位夫人,那是欢欣鼓舞,个个都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只要大王开了窍,身体又没有问题,还怕不能把大王拉上自己的床?   长公子,当然必然出自本夫人的肚子。   开心之余,这些女人都不约而同的吩咐,“送到宜春宫的礼,要添上三成。”   除此之外,朝中诸位大臣也差不多都是这样想的,反正长公子总会来的。   一个时辰之后,除了赵姬是真心真意的笑开了怀,其他人都吓得张大了嘴,齐齐在内心弹屏道,“肿么会这样呢?双胞胎为什么没查出来呢?”   其实这个问题,白仲也很想知道。   彼时医学还不发达,中医连个系统理论都没有,基本上还处于巫医的范畴,医生没查出是双胞胎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系统……你不是说你是高科技吗?怎么连个双胞胎都没查出来?   [哪个……我有说过,不是双胞胎吗?]   [你有问过我是不是双胞胎吗?]   [还是我有明确的告诉你,你肚子里只有一个宝宝?]   可是你明明说……   [我当时的原话是‘但是我知道和卵子结合的,有个y精子’,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了嘛……]   什……什么意思?   [有个……当然是指不止一个,否则我直接说‘和卵子结合的,是个y精子’就得了,干嘛要说‘有个’?]   听着系统振振有词的说法,白仲大约明白,自己是被系统小小的耍了一下。   哼!混帐系统!你分明是故意的!   [哎哟!开个小小的玩笑嘛!不要这么生气嘛!生气老得快,老了嬴政就不喜欢你了!]   他敢不喜欢我,我就neng死他!   [好好好!neng死他neng死,到时候我帮你一起neng他!咱不生气啦!你想啊,提前知道宝宝的性别多没意思啊……生孩子就是未知才有意思啊……要不,你们二十一世纪人都不让b超男女来着……]   [你看现在,男包子变成龙凤胎,多有意思多惊喜啊。]   系统连哄带骗安抚了白仲好一阵子,又许下不少免费试用小包装,才让白仲终于消了火。   警告你,以后不许再骗我,懂吗?   [好啦!不生气了!人家家又不是故意嘛……你再说人家家就要哭了……嘤嘤嘤……人家家服务器波动了……人家家服务器抽风了……人家家一抽风,就打不开网页了……]   然后,系统就真得打不开网页了。   网络三十六遁之一的“抽风遁”。   教训完系统,白仲终于有时间去管理其他事了,“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白仲在室内环视一圈,不但孩子不在,就连产前一直围着她转圈圈,跟只小汪星人样的嬴政也不在。   “回夫人,长公子和公主在外间休息,大王和大长公主也在。”   听见嬴政和嬴婉姬都去陪孩子,却没有一个人想要搭理自己这个孕妇,再想想自己生产前的待遇,白仲瞬间失落了。   她情绪波动了,产后抑郁症了。   只是她还没有抑郁完,就听见自己的乳娘说道:“夫人不要怪大王和长公主,昨夜你生孩子生了一个晚上,生完你就睡了。大王和长公主却是从生产之初,一直陪到天亮。后来大王一夜没合眼,又赶着上朝,而两个孩子则一直哭闹不休,长公主怕吵醒你,抱着孩子哄了一上午。大王和长公主都是刚刚才入眠,不是故意不来看夫人的。”   听见乳娘揭破自己那点小心思,白仲小嫩脸一红,抓住乳娘的手,害羞的说道:“乳娘……你也笑话我……”   “不笑话不笑话!”乳娘摸着白仲的脸,笑着说道。   乳娘人老姜辣,见多识广,自然见过不少妇人,生产之前被人当成宝贝,生产之后因为孩子被人当成宝贝而情绪失落的事;再加上白仲是她一手养大,感情上也跟亲母女差不多,自然不愿意看到白仲也因为这种小事而闹情绪。   最主要的是,乳娘知道,白仲这孩子,从小就“作”。   生气的时候,你哄着她,她越发生气;你不哄着她,那就直接动之武力了。   “夫人长大了,都当娘的人了,以后凡事要多想想……万不可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动手动脚……”乳娘说到此处,在白仲耳边压低嗓音,小声说道:“夫人的首要目标是成为王后,扶助长公子当上太子,因此万不可像以前那样和大王置气,懂吗?” ☆、1336.4月石票票30票加更   根据《史记·秦二世本纪》记载:秦二世者,秦始皇帝之长子也。始皇十年十一月初五,于长姐蒹葭公主同生于宜春宫正殿。   白仲在听说两个孩子身体健康无恙之后,立刻命人将龙凤胎抱来,然后……   “乳娘,让你抱孩子过来,你抱过来俩什么玩意啊?小猴子……乳娘……你干嘛啊?”   看着被乳娘端走的香喷喷的鲫鱼汤,白仲噘着嘴不开心的撒娇道:“乳娘,我还没吃够嘛……”   “哼!味太大,别薰到小公主和小公子。”乳娘微嗔的看了白仲一眼。   听说昨天晚上,大王刚见到小公主小公子时也一样,脱口而出第一句话就是“这是什么东西?寡人的孩子呢?不会真生了俩小猴子吧?”   呵呵哒!难怪大王这么喜欢夫人,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   “乳娘真是的……不就开个玩笑嘛……来,把小猴……孩子……我是说孩子拿过来,让我抱抱……我要亲自给他们俩姐弟喂奶……”白仲兴致勃勃的向俩个孩子伸出手,开口说道。   乳娘回过头,看了一眼白仲,想起她平常的性子,最终还是没出口阻止,只是开口说道:“白天夫人喂可以,但是晚上不行,晚上吵着慌,夫人会休息不好的。”   “嗯嗯嗯……”白仲没反驳的点点头。   她虽然没生过孩子,可以前在网上灌水时,也曾看过哺乳期妈妈们的抱怨,什么“隔两个小时就要起来喂奶”、什么“半夜起来换尿布”、什么“请不起月嫂,婆婆不肯帮忙,老公又是个不搭边的,带孩子好累”之类的活,知道带孩子是个苦活,更何况双胞胎,自己妥妥的忙不过来,所以不打算亲自手把手的抚养。   反正宫里有的人带孩子,自己只需要在孩子乖巧听话的时候,和孩子玩耍培养感情就好了。   下人将龙凤胎抱过来,白仲将两个包子抱在怀里,看了一眼这个,又看了一眼那个,还是忍不住皱眉说道:“乳娘,这俩孩子长大后不会变成丑八怪吧?”   “胡说!寡人的孩子,怎么会是丑八怪?”嬴政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众人忙向大踏步走进屋里,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俨然是刚下朝就跑到宜春宫来的嬴政行礼。   “免了,你们都出去吧……”嬴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走到白仲身边,将龙凤胎中的姐姐抱起来,看着小脸皱成一团的小女儿,有点违心的说道:“你看女儿,多可爱啊……大长公主说了,这样子的孩子长大了才最可爱……我敢打赌啊,咱们的小公主长大后肯定是全大秦最漂亮可爱的女孩……所以,你不要不懂装懂。”   摸摸良心,寡人才没有嫌孩子长得丑,结果被丈母娘教育了呢。   “是嘛?可我觉得儿子更漂亮,因为……乳娘说了,这小子长得像我小时候……”白仲喜滋滋的摸了摸脸,真是太好了,未来的二世皇帝,不用被始皇帝拖累颜值了。   想到此处,白仲用略为有些生疏的姿势,将上衣掀开,露出一只白嫩丰润的小玉兔跳了起来,将乳头塞进儿子嘴里,白仲哼着摇篮曲开始给儿子喂奶。   喂了一会儿,白仲忽然感觉哪不对,她猛得转头看向正抱着女儿的嬴政,开口说道:“你想干嘛呢?”   嬴政默默的将视线从白仲的小玉兔上收回,他虽然禽兽,但这个时候还是说不出“想干你”这种话的,因此……他只能伸出手,将儿子正搭在白仲玉兔上的手抓下来,然后换成自己的手摸上去。   这样一来,长公子殿下小手再乱摸,也只能摸到自己父王的熊爪子。   白仲怒目看向嬴政,这个人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吗?   “寡人的,不让别的男人碰……”嬴政微微抬起头,表情有些委屈。   卖萌对吧?以为自己卖萌,本侯就不忍心骂你了对……好吧!你卖萌,我在意,我真得不忍心骂你了!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不过,这种霸道帝王的范,本侯喜欢——当然暗搓搓的在心里喜欢就行了。   白仲想到此处,看了一眼嬴政,只一眼,就差点没有放声大笑出来,“喂……你闺女饿了……你准备给她喂奶吗?你放心,我和你不一样,我没你那么小气……你要是让别的女人摸,我肯定不介意……哈哈……”   大约是母女同心,知道麻麻受了粑粑的气,所以来帮麻麻找场子;又或者是双胞胎心有灵犀,弟弟有奶吃,自己没奶吃,反正小公主殿下现在不但省来了,而且还在自家父王的怀里拱来拱去的。   嬴政闻声低下头,一脸无奈的看着怀里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自己胸口上蹭来蹭去的女儿。   蹭了一会儿,除了在嬴政的朝服蹭出了一串长长的口水渍,公主殿下什么都没找到。   “哇哇……”失望的公主殿下终于忍不住咧开嘴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原本被白仲抱在怀里睡觉的长公子,也附和着姐姐开始哭起来。   姐弟俩如此比赛一般,一唱一和的哭着,响亮的哭声在室内回响着,逼得新手爹娘手忙脚乱,只能将孩子送去给乳娘、宫人抱下去哄。   “真是不容易啊……这两孩子声音真响……”换下朝服,换上轻便衣服的嬴政,坐在床头,一把抱住白仲说道。   “嗯……”白仲应了一声,同时揉了揉胸部。   因为才喂了两口奶,孩子就被抱走了,奶也没有喂光,但又被吸出来的,所以白仲现在胸口感觉胀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要不要找系统兑个吸奶器呢?   白仲正琢磨着,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然后一张俊脸在自己面前放大,胸口被人轻轻解了下来……   末了,某个刚占完孕妇便宜的人,摸着小肚子,表情微熏的搂着媳妇说道:“寡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寡人可是秦王!堂堂秦王,竟然纡尊降贵的吃你儿子吃剩下的东西,这是何等荣耀啊?因此,你不要不知足啊,少女!”   白仲扯了扯嘴角,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为了防止发生产后抑郁症母亲,一气之下杀夫弑君的惨案,白仲默默的换了一个话题,“对了,孩子的名字你取好了吗?”   “女孩就是叫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寡人当年给你弹了那么多《蒹葭》,你竟然连个回应都没有,太伤害寡人幼小的心灵了,“儿子嘛……叫……扶……”   嬴政话还没说完,白仲已经出言打断道:“女儿叫芦苇就算了……儿子绝对不能取一树名……”   蒹葭者,芦苇也,虽然是指没有长穗,初生的芦苇,但说来说去也是芦苇。   至于儿子的名字,嬴政虽然话没有说完,但历史的惯例是强大的,她不爱《山有扶苏》这首歌,嬴政照样说出了一个“扶”字。   混球!她才不要自己的儿子,顶着扶苏那么倒霉的名字呢!   更何况了,和扶苏相配的不是“荷华”吗?双胞胎弟弟叫“扶苏”,女儿竟然不叫“荷华”?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嘛!   “我听说王后最爱《山有扶苏》?”白仲鼓起腮帮,毫不掩饰的向嬴政表示出自己的醋意。   “啊……你吃醋了……怪我怪我……”嬴政抓起白仲的手,在自己胸口上打了两下,一脸歉意的说道:“怪我光想着这个名字意喻好,希望儿子将来长得壮实,结果……要不……”嬴政看着还噘着嘴,似乎很不开心的白仲,故意说道:“哎呀!我怎么就忘了?这个孩子未来可是要当秦王的,取个双字名,百姓避讳多麻烦啊。”   虽然知道小包子肯定是未来的秦二世,但这还是嬴政第一次正面提到王位继承问题,并且向自己许诺会让小包子当下一任秦王。   白仲心里虽然高兴,嘴上还是要谦虚几下,“哪啊……孩子还小呢……不知道将来的资质如何?王位不王位的,现在提什么提?”   听着白仲的话,嬴政嘴上如抹了蜜一般,开口说道:“没事……这个资质不好……我们还年轻,再生也就是了……反正太子总是你生的……更何况了,你我都这么聪明,只要细心教养,怎么会生下一个蠢孩子呢?”   白仲抬起头,微嗔的看了嬴政一眼,随即低下头,冷哼一声说道:“哼!讨厌鬼!就会油嘴滑舌!”   “要不……”嬴政伸出手,轻轻搭在白仲的下巴上,将白仲的头抬起头,对着自己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嬴政深情款款的说道:“要不……叫公子白如何?”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高冷的男人,男人的区别只是在于他想不想、愿意不愿意花时间花精力哄你而已。   虽然白仲已经脑补出自己儿子未来的悲惨命运——被两千年后的网名各种起绰号,但这一刻,白仲还是很感动于嬴政的体贴和关心的。   二十一世纪将父母双方的姓合在一起,当孩子的大名很正常。但是在两千年前,你听说过这种事吗?而且取名的这个人还是一个王。 ☆、1346.3月石票票40票加更   喜过之后,白仲认真的将“公子白”这三个字在心里读了好几遍,然后悲哀的发现无论是叫“秦白”、“赵白”、“嬴白”,念出来都不好听。   取这样的名字,以后儿子找大了,会不会怪自己,闹着要改名字啊?   看着白仲纠结的小模样,一直抽风病没治好的系统忍不住弹屏提醒。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儿子是什么身份啊?未来的大秦太子、皇太子,大秦帝国皇位妥妥的接班人,妥妥的秦二世陛下!你以为有几个人,能有资格他的名字的?]   系统的话让白仲恍然大悟,念出来不好听又怎么样?反正也没人会连名带姓的叫他!就像嬴政一样,再怎么牛逼轰轰的人,当面也只敢称他为“秦王政”,没人直接叫他“秦政”或“赵政”。   更何况了,除了公子高之外,赵扶苏、赵胡亥、赵荣禄,也没有好听到哪里去嘛。   想到这里,白仲放下心来,开心的点点头,“嗯……就叫公子白。”   “对了,再给孩子取个小名吧……只让……我和你叫的那种……”嬴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仲,笑着说道。   不得不说,高冷的霸道帝王哄起女人来,更让人把持不住。   “嗯……好……”白仲含笑点点头,相公公都这么温柔了,自己这个当娘子的,当然也要乖巧一点才行。   “那就叫……秦宝宝和秦贝贝吧……”   高冷霸道帝王啥的好,长得帅身材好,家里有钱又知冷知热,知道怎么体贴人,若说有缺点,唯一的缺点大约是审美品味不怎么好。   “咝!”白仲倒吸一口气,嬴政这一如既往的审美品味,所以……他到底是怎么看上自己的?自己如此出众美丽!   算了,这个问题还是不要再纠结了,难得糊涂。   “宝宝贝贝什么的也太敷衍了吧?一定就没有诚意,我看还不如叫……阿宝和小贝。”白仲笑嘻嘻的说道:“阿宝公子和小贝公主,你看怎么样?”   “依你依你都依你!”嬴政卖儿子女儿卖得毫无压力。   很快,朝中的大臣就知道长公子名为“白”;而小公主名为“蒹葭”这个事。   为了表示对这对难得的龙凤胎的重视,虽然秦国有法度规矩,秦王不得以生辰之类的事办宴会,以免朝中兴起吃喝送礼之风,但为了表示自己对两个孩子的喜爱,嬴政特意从秦王的内库,拿出属于秦王的私房钱来,赐秦国百姓每里六石米、两只羊。   一时之间,民间对小公子小公主的溢美之辞大增,从街头到巷尾,都有人在谈论秦宫里这对双胞胎。   又过了两日,嬴政亲自背着小公子,手持弓箭向天地四方射出六支箭,以象征男儿志在四方之意。   嬴政这样毫不掩饰的向众人展示着自己对龙凤胎的喜爱,一时之间酸倒了不知道多少后宫女子。   “可恶!不就是一个宫人所生之子吗?有那么值得看重的吗?”华阳太后拍着长案,一脸愤怒的开口说道:“两个小贱种,却宠得像宝一样,连本后想看看孩子,都不让看!”   “姑祖母!休要生气,以免气坏了身子。”芈妍轻抚着华阳太后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妍儿!这回,我一定要给那个邯郸小子好看!”华阳太后回过头看着芈妍,如花朵般的年纪,如鲜花般娇艳的容颜,但神情举止竟然已经有了丝丝枯萎的迹象。   有人喜有人怒,朝野上下之人皆为大秦江山的传承操碎了心,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去关心因为介绍嫪毐入宫,被嬴政赶回封地的吕不韦。   喔……除了一个人,赵姬。   临行之前,吕不韦特意赶到赵姬宫中,见了赵姬最后一面。   “文信侯此来为何?”此时的赵姬既不同于往昔的风情万种,又不同时大半年时的悲痛欲绝,而是一个如同平常的老妇一般,满面枯槁苍老,只有被人提起往事之时,眼睛里才会蹦出青春的火苗,让人记起实际上她今年才不过四十出头。   “臣特来辞行。”吕不韦一脸欣慰的开口说道:“大王已经长大成人,能够独断乾坤,执掌江山,老臣又何必待在宫中惹大王厌恶呢?回到河南,养老饴孙,岂不快哉!只是臣思索着这一走,恐怕有生之日再无与太后相见的机会,心中不胜惶恐,故来辞行,以做绝决,也是此生无憾了。”   “哦……”赵姬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吕不韦,开口说道:“现在你已经见到了,可以走了吧?”   看着赵姬冷漠的样子,吕不韦心中难免惊讶,在他看来,自己这一副深情表白,应该会引起赵姬对往事的不少回忆才是,可现在……她的反应……为何如此冷漠?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吕不韦不死心,继续开口说道:“赵姬,你可还记得昔日在邯郸城中,那时你正年轻,一舞倾城美得如……”   “再美又如何?还不是要送人!”赵姬微微闭上双目,声音冷漠的开口说道:“你走吧!”   吕不韦见赵姬如此不念旧情,原本热情如火的双目,顿时黯然失色,表情微微有些失落,嘴皮开始哆嗦,良久之后才行了一个礼,语气悲凉的开口说道:“臣……告退。”   待吕不韦走后,赵姬身后的花丛里走出一个人来。   一袭玄色长袍,长身玉立,风姿翩翩,嘴角含笑,不是嬴政又是谁?   “政儿,你都看见了?”赵姬睁开双目,看着嬴政开口说道。   “娘很伤心?娘若是伤心的话,儿子可以让人再去将文信侯请回来。”嬴政脸上依旧含着笑,但看上去却没有多少暖意,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让赵姬心里很绝望。   因为爱,所以在乎;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爱的反面从来都不是恨!   “娘不蠢,娘知道吕不韦此来,谈及旧情,无非是希望娘能在政儿面前为他说话而已,娘是不会上这个当的。”赵姬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儿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娘这是吃过一回苦头,变聪明了?还是因为吕不韦及不上嫪毐,所以让娘没兴致啊?”嬴政随手摘下一朵菊花,拿在手中把玩道:“不过娘也可以答应他,试试为他说情,反正……孩儿是不会收回旨意的。”   听着儿子冷漠淡然的声音,赵姬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回的赌注总算是下对了。   若是答应了吕不韦,势必会将政儿推得更远。   只是……   赵姬忍不住开口说道:“政儿,娘只想问一声,吕不韦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什么下场?”嬴政回望着赵姬,表情微微有些惊讶,似乎很好奇,赵姬竟然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我以为,你和吕不韦合伙杀害父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了?”   嬴政这一回连“娘”都不叫,直接而改称“你”。   至于两人之间的对话,若是落在第三人耳中,必定会在朝野之间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庄襄王壮年暴毙,一直是秦国王室一大不解之谜。   现在,这个谜的谜底终于在嬴政和赵姬的谈话中浮出了海面——被吕不韦和赵姬联手所杀。   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别说是吕不韦和赵姬要死,恐怕嬴政的秦王之位也会不保。   因为大家肯定要联想,吕不韦和赵姬为什么要杀子楚呢?吕不韦和赵姬杀了子楚,于他们俩又有什么好处呢?   在谁得利谁就有嫌疑的原则下,庄襄王死后的第一得利人,嬴政就要受到无数置疑了。   虽然嬴政那个时候年纪小,但是最后的得利人是他没有错。   再认真想一下,吕不韦和赵姬为什么要杀子楚,是不是因为子楚知道嬴政不是自己的亲子?再联想一下以前流传的那些关于嬴政身世的传闻,两下印证之下,只要脑子不是太蠢的人,都能脑补出一个真相来。   最重要的是,这的确就是真相。   数年之前,吕不韦和赵姬私通之时被子楚抓了个正着……其实也不是私通,只是他们俩正好在谈论嬴政的身世,吕不韦说“政儿是我的儿子”,结果正好被子楚当场听见。   被人戴了绿帽子,还视入己出的养了那么多便宜儿子,最可气的是,这俩个背叛自己的人,一个是被自己视为恩人的吕不韦、一个是被自己视为此生最爱的赵姬,又气又怒之下,子楚顾不得掩饰行踪,从藏身之处跳了出来,指着奸夫淫妇破口大骂。   吕不韦和赵姬一开始还想辩解,但是子楚一直“我不听我不听”,并且说自己一定要废了嬴政的太子之位,因此吕不韦恶向胆中生,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刀,一刀扎在了子楚的肚子上。   当场,子楚就血流如注的倒在了地上。   不过,子楚当时并没有死。   学过医学的人都知道,肚子里都是肠子和肥肉脂肪,肌肉本身又会自动收紧伤口,所以捅肚子一般就是一堆肥肉和某一截肠子上面留个口子,参考日本人剖腹。   可问题是,先秦没有现代这么高超的医术啊,所以纵然子楚当时没有死绝,实际上也只是在拖时间而已。   “其实……当时我也在场……” ☆、1356.4   宽广的大厅里,地板光滑洁净,藏于隐蔽之处的夜明珠,将大厅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千重黑色透明的薄丝从屋顶垂落,风一吹,便轻轻飘起,给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诡计之感。   少年赤着脚,跌跌撞撞的走在其中,以手掀开了不知几重纱,走来走去,却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转圈。   “父王……父王……你在哪里?”少年看着四周飘落的黑纱,无助的放声大叫起来。   “政儿,父王在这里……”子楚的声音飘飘乎乎在房间里回荡着,似在天边又似在耳边。   “父王!”少年焦急的大叫着。   忽然画面一转,少年眼前的场面已经换了一个。   少年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他”,这个正在和宫人玩捉迷藏,躲在暗处正在等着宫人来抓自己的“他”,看见母后和吕不韦走了过来,两人也不讲究,就躲在那里粘粘乎乎的干那种事,又说自己是吕不韦的儿子,不是父王的儿子。   没等“他”接受这个事实,就看见父王跑了出来,指着吕不韦和赵姬破口大骂,还拔出腰间的剑想要砍吕不韦,但是结果却……   再然后,少年面前的画面再次一转。   父王脸色惨白的躺在一张大床上,而“他”则站在床前,脸上既惶恐又不安,时不时还露出几分犹豫之情,最后脸色一沉,似乎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父王,母后和吕不韦说,我不是您的儿子……您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政儿,你怎么会不是我的儿子呢?你当然是我的儿子……你母后那个人……咳咳……我清楚她……从来不会彻底……倒向一边……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是想让吕不韦帮你……咳咳咳……帮你坐稳王位……政儿,你日后……日后……既然吕不韦以为你是……你是他儿子……你不妨利用……咳咳咳……利用起来……否则他会……杀了你……杀了你懂吗?”   “呜呜……父王,我懂……”   接着,少年再次一转之后,他发现自己来了咸阳宫的正殿之上。   看着眼前的场景,少年叹了一口气,他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了。   子楚一手捂着伤口,一手牵着年少的自己,走上正殿上的高台,逼自己坐在只有秦王才能坐的王位上,并伸手双手,死命按住自己的肩膀,将一直想要站起来自己死死的,紧紧的按在王位上。   “身为一个王,永远不要离开你的王位。离开它,你就会死!”   嬴政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右边空无一人的身侧,心情越发失落。   按照此时妇女做月子的规矩,男人不得进产妇的房间,更不得在产妇身边过夜,连说话都得隔着一扇大门,两人对着吼。   嬴政和白仲自然都是不太讲规矩的人,白日里嬴政出入白仲房间旁若无人,嬴婉姬和乳娘虽然有心阻止,但看着他们小夫妻感情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到了晚上之时,就是怕他们小夫妻感情太好了,干柴烈火又不爱惜身子,做出点什么事来,故一到晚上就开始防御模式——防嬴政跟防采花贼一样。   嬴政虽然是秦王,可架不住对面站的是丈母娘,苍云爹都不敢打的丈母娘,所以嬴政可耻的退了。   “小高子……”嬴政躺在床上叫了一声。   没过多久,眼眶里还带着几坨眼屎的赵高,出现在嬴政面前,跪在地下说道:“大王有何吩咐。”   “寡人睡不着,想去看看两个孩子,你带路……”嬴政从床上翻身而起。   时下正是冬天,虽然如今的中国是亚热带天气,但冬天也是寒冷的。   幸而因为不想彼此住的太远,嬴政、白仲以及两个孩子都是同处一殿之中,而在冬天之前,考虑到生产后的保暖问题,白仲特意从系统那拿来一张地龙和火墙的构造图,将整个宜春宫正殿全部翻修了一会,以保证大家能过个暖和冬天。   而因为宜春宫是这么的暖和,两相对比下,嬴政更不爱回冰冷冷的咸阳宫,整个冬天一下班就回宜春宫,上下班打卡之准时,让后宫女子撕碎了不知道多少条手帕。   披着斗篷的嬴政走到两个孩子的房间,看着躺在摇篮里呼呼大睡,鼻子上还时不时挂个小泡泡的孩子,原来有些抑郁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父王,您在天有灵,看见了吗?您的政儿,也有孩子了,也当父王了!   大约是受到这个梦的影响,转天嬴政去了一回太庙,将自己当爹、大秦王室后继有人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列祖列宗们,絮絮叨叨一口气说了好几个时辰,中间一句重复的都没有就算了。   要不是白仲拦着,怕两个孩子受冻,嬴政就差点没跟只回娘家的小媳妇一样,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就进太庙。   虽然如果他真这么干的话,肯定会被太庙令给拦在门口——女人不能进太庙。   又过了数日,到了两个孩子的百日。   虽然秦国有法不能大操大办,但两个孩子出生这么久,一直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面也不是办法,借着这次百日,嬴政觉得自己可以带着两个心肝宝贝闪亮登场了。   你说孩子的妈!不好意思,孩子的妈生孩子的时候伤了身子,太医下了令要卧床休息,她连孩子都不带,你还指望她出席各种宴会,当第一夫人?   生病好啊!病得不能带孩子更好啊!病死了才是最好的啊!   按照秦宫的规矩,若是孩子生母不能养育孩子,可将孩子交给后宫其他夫人教养。   因此,为了双胞胎的教养之职,后宫里众夫人撕逼撕了好一阵子,每天暗卫拿来的报告比宫斗小说还可乐,极大的愉悦了白仲的休闲生活。   嗯,最后两个孩子的教养之职让嬴婉姬占了。   辈份高,又是王室宗亲,秦国身份上能管得着她的人不会管她,想管她的人身份上又不够。   最后,在百日宴上,就以嬴政抱着一只包子,嬴婉姬抱着一只包子的造型登场了。   至于白仲,理论上“刚大病初愈”的白侯爷,一直在下面吃瓜子,时不时附和一下众人对两只包子的点评,表现得好像他也是初见小包子一样。   要说嬴政和白仲的这两只包子在卖相上还是挺不错的,百日之后已经褪去了猴型,开始有了人的模样。   粉嫩嫩雪团团的两只大包子,年纪虽然还小,但已经看出未来长相必定不俗,若是在二十一世纪,早有星探找上门,要约两只包子去拍婴儿广告了。   先说嬴政怀里这一只吧,肌肤如雪,五官秀美,十分玉雪可爱,最难得的是,生得竟有九分像嬴政,尤其一双眼睛,明眸凤眼,活脱脱就是嬴政的小翻版。   嬴政打小就眼神犀利吓人,当上秦王,尤其是新政之后,威仪日重,双目更是像装了特效一般,自带激光效果。而小包子也很好的遗传了这一点,喜欢用“眼神杀死你”。   只可惜,小包子长得太粉团团太可爱,犀利的眼神除了博得无良父母一乐之外,暂时没有开发出其他用处。   而嬴婉姬怀里的那只包子就不得了,虽然长得不太像嬴政,但是……但是……怎么说呢?   这孩子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漂亮”。   对了,漂亮,没话说了。   漂亮到极致,让人除了想到“漂亮”两个字之外,再也想不出其他话。   一时之间,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所有的人都开始没口子的夸龙凤胎。   什么“大王好福气,竟然生下一对这么可爱的龙凤胎”;什么“小公子年纪小小,已然酷似大王,将来长大后必须是父王的好帮手”;什么“小公主姿容无双,假以时日,怕是连王后娘娘和白侯爷也比不过”;什么“一家有女百家求,到时候真不知道是哪家王孙贵族好福气,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小公主”;什么“这位妹妹你说错了,大王的长女,必定是一国的王后,而且只有齐楚这样的大国才配娶大王之女,像妹妹的韩国……呵呵”;什么“这位姐姐,大国又如何?还不是生不出孩子不得宠”。   如此如此,叽哩呱啦。   因为容貌出众,被躺枪的芈妍是什么心情,白仲不知道,不过白仲知道自己的心情是非常好。   再加上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白仲也没好意思吐糟说,小公主虽然是长女,但实际上只是庶女,放在正当的联姻中,小公主根本就没有做一国王后的资格,生得再花容月貌,充其量也就是嫡女的媵妾,助嫡女夺宠而已。   当然,白仲心情好并不是因为大家都在无原则的夸自家的两只包子,而是为了另一件事。   嬴政真是太坏了!   被白仲评为“太坏了”的嬴政,抱起手中那只酷似自己的包子,笑嘻嘻的说道:“寡人的女儿,长得当然像寡人啦。”   嬴政此言一出,原来热闹且有些喧哗的场面,就像按了静音键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   长得像嬴政的那只包子是女孩子,那……那……那只漂亮得不得了的包子,不就是……大秦长公子?   疯了疯了!要是长公子当上秦王,他会不会从此对三宫六院失去兴趣,每日只爱照镜子看自己啊? ☆、1366.5月石票票50票加更   看着众人惊讶的反应,嬴政放肆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整个大厅中,都只有嬴政分外爽朗的笑声。   众人看看嬴政手里的包子,在看看嬴婉姬手里的包子,两只包子打扮的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而按照秦国的礼法,公主和公子就算年纪尚小,也有自己的礼仪和服饰,两只包子应该打扮得一模一样才是。   原以为,这是嬴政疏漏了。   现在想来,嬴政丫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将两只包子打扮的一模一样,故意不点明包子们的性别,为的就是让大家猜错包子的性别,然后他再跳出来,告诉大家,你们都猜错了,么么哒。   大王,您实在是太坏了。   同时,堂上之人一边吐糟,一边又在心里想着。   这个宜春宫宫人到是好福气,不但一举得男,生下颇为罕有的双胞胎,女儿还长得这么像嬴政。   儿子因为性别问题,再加上是长子的原因,天然的就讨得嬴政喜爱,长大后只要不长歪,妥妥嬴政的心肝宝贝。   不但儿子好,现在女儿也这么像嬴政,男人嘛,对于长得像自己的孩子,总是会分外多情和疼爱的。   看一直被嬴政抱在怀里的人,是小公主而不是小公子就知道,嬴政对这个女儿,十分看重。   对于嬴政的这种恶劣行径,大多数人都只敢在心里吐糟几句,但也有人敢当着面吐糟出来。   比如,子婴……   “呜呜呜……我本来还想说,小侄女这么漂亮,等她长大了,我就去求王兄,让王兄把她嫁给我当妻子的……呜呜……”   第一次恋爱就甫遭失恋的子婴,真是哭晕在厕所……白仲怀里,抹着小眼泪特别不甘心的说道。   “呃……”虽然提前就遭遇“一家有女,百家求”这个事,让白仲很开心,但是为什么总觉哪里不对呢?   “子婴啊,就算性别换了一下……你也还是一个小侄儿一个小侄女啊……其实小侄女也挺漂亮的……长得多可爱啊……”白仲表情认真的劝说道。   虽然子婴是不可能成为自己女婿的,但这事关系到宝贝女儿的名声啊,才百日就传出一个因为“丑”被人嫌弃的名声,将来要怎么才能嫁得出去啊?   更何况,秦小贝小姑娘本来就挺好看的,虽然她长得像嬴政,但嬴政长得像赵姬啊。   因此,秦小贝一点都不女生男相,相反的她十分漂亮可爱……只是没有弟弟好看而已。   没办法,秦小贝被嬴政拉低了颜值,也不知道她长大后会不会怪嬴政,反正我是尽力了。   “可是谁想娶一个王兄回去当妻子啊!呜呜呜……我才不要呢!你不知道,王兄那眼神多犀利,被他瞪一眼,我就不敢说话了……要是妻子也这样……多可怕啊!上朝要看着王兄,下朝回到家,王兄还不放过我……”   子婴说着,小脸一白,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似乎下一分钟,嬴政就会逼他娶秦小贝一般。   “子婴,你……”白仲拍着子婴的肩膀,脸上的表情颇为有些感同身受,“你说的真得很有道理,我实在是无语以对了……”   和嬴政发现秦小贝越长越像自己时的喜悦不同,做为一个有远见的母亲,白仲几乎在瞬间就考虑到女儿未来的婚姻,开始女儿这辈子还嫁不嫁得出去。   若是在以前,秦小贝大约会被送去和齐、楚这样的大国联姻,以她长大后不逊于赵姬的姿容,获得君王的宠爱那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但是现在,别说嬴政不会答应将秦小贝送去联姻,最重要的是,等她长大了、到婚龄了,正好六国差不多已经灭亡了。   联姻联个毛线球啊!   我大秦公主也是你们这些亡国渣渣能肖想的?   不过到时候……秦小贝他爹成了一统天下的秦始皇,据野史上说“始皇威仪很重,他更衣时,身边服侍的侍女都不敢抬头”,再脑补一下始皇时期大臣们见嬴政的状态……妈蛋!这样更嫁不出去了好嘛!谁愿意娶个女版秦始皇进门啊?   至于秦小贝他爹,他爹早就说了,“儿子绝不送去当质子,女儿绝不拿去联姻”,你问理由……   自己吃过的苦,不想让儿孙再吃了;而联姻……嬴政大约知道自己待后宫是不怎么厚道,所以害怕东方六国的人,将自己的不厚道报复在他女儿身上。   真是个好爸爸么么哒!   但好爸爸不能解决女儿的婚姻问题啊。   “我说你蠢不蠢啊?既然是寡人的女儿,又肯定是嫁在咸阳附近……那就不挑身份不挑背景,只要女儿喜欢就好了……说句不好听的,女儿就算不嫁,或嫁了个不喜欢的,爱养个面首三千……也随便她……女人干嘛一定非要嫁人?你不也没有嫁人吗?”好爸爸一边冲着宝贝姐弟做鬼脸,哄哄这个,又逗逗那个,一边不耐烦的看着白仲说道。   真是一孕三年傻!   不比不知道,一比之下,白仲发现自己竟然还没嬴政这么个古人看得开……实在是看得太开了……你娘出轨找面首,你气得口吐白沫,你女儿找面首,你不但不气,你还……   好吧!摸摸自己的心!   嬴政要是敢出轨包二奶,白仲妥妥的阉了他,但是秦阿宝小朋友长大后别说是包二奶,就算他成了一个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还经常性吃了不认帐的渣男,白仲也不会为此而生气。   终于明白,那些婆媳电视剧里,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千好万好,你这个渣女人配不上的婆婆是哪来的了。   虽然,我的儿子就是千好万好,谁都配不上!   想配上我儿子,脸呢?脸在哪?   不是骂你,是真得问你要脸!   白仲想到此处,看了一眼被公主娘抱在怀里的秦阿宝。   呼呼!秦阿宝小朋友虽然男生女相,但性情上……嗯……虽然还是个婴儿,就已经看出他长大后肯定和“温文如玉”挂不上钩了。   从小就特别的凶残,什么都爱和姐姐争,还特别的高冷,有一回嬴政去跟龙凤胎卖萌,说笑话讲故事,姐姐很给面子的笑了,弟弟飞起一脚就踹在嬴政脸上,然后翻过身用屁股对准秦王陛下。   这是弟弟第一次会踢人,也是弟弟第一次会翻身,最重要的是,这是无师自通的。   “这小子……性情到是像寡人……高冷……”被儿子嫌弃的秦王陛下,十分尴尬的说着。   弟弟是个未长成的高冷霸道美公子,姐姐嘛……似乎是个大大咧咧、反射弧特别长,但时不时又心思细腻的傻白甜。   你拿个玩具在她面前逗她玩,傻白甜会傻乎乎的和你玩;然后你猛得将玩具抽走,傻白甜依旧会以面前有玩具的姿势,继续傻乎乎的和你玩,然后玩到n久n久之后,傻白甜才会发现面前什么都没有,露出一个后知后觉的惊讶表情,最后小嘴一咧哭了出来。   但是你若因为这样,就以为姐姐就是个好伺候的主,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傻白甜不但在容貌上像他爹,在某些方面也特别像他爹,比如……只爱喝亲妈的奶。   咳咳咳!这一条跳过,大家装成什么都没看见。   弟弟是个“有奶就是娘”的孩子,姐姐却只喝亲妈的奶,白天还好,白仲还有耐心喂她,晚上的时候……姐姐每次肚子饿,又没有亲娘奶喝的时候,必要大哭大闹一番,才会委屈苦逼的去喝乳娘的奶。只是她喝奶时,那小脸委屈苦逼的喔,就跟自己喝的不是奶是毒药一样。   看着每次都是一副“舍身饲虎”模样的姐姐,白仲真心想说,“哭也是只有乳娘的奶喝,不哭也是只有乳娘的奶喝,何不像你弟弟一样,开开心心的喝呢?”   不是白仲不疼爱孩子,而是因为孩子满了三个月之后,她就得回到军营,和二十一世纪的妇女一样,当一个白天上班、晚上才回家的妈妈,势必不能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样,成天到晚的围着孩子转,所以让孩子习惯乳娘的喂食这是必须的。   除此之外,秦小贝还特别喜欢他亲爹抱着,而且亲爹还必须边抱着边注视着她,眼神要温柔,表情要充满爱,嘴里一定要说“我家小贝最漂亮最可爱”什么的,要是做不到……呵呵哒……   万幸秦小贝有张酷似亲爹的脸,所以他亲爹在夸奖的时候,从来不带脸红的。   最漂亮什么的……你弟弟还没学会说话,等你弟学会说话了……呵呵哒……   在接下来的日子,身体恢复的白仲重新上岗,每天白天去上林苑训练新军,晚上则偷偷溜到离军营不远的宜春宫——本着一举两得的原则,嬴政干脆让新军和王室的黑甲侍卫一起,负责保护宜春宫的安全。因此白仲偷溜起来,那是十分的方便,打的连起步价都不用。   只是有点苦了嬴政而已,虽然为了看孩子更方便,嬴政将秦王处理国事和朝政的居所,从渭北的咸阳宫换到了渭南的章台宫,但是从章台宫到宜春宫的距离还是有点远。   “你说……欲在上林苑中,再修一座宫殿,你看如何?”提前两千年,过上了帝都群众上下班生活的嬴政,以袖为扇开口说道。 ☆、1376.5月石票票60票加更   嬴政这么说,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也不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   咸阳宫是秦孝公时所建,后来随着咸阳城日渐繁华,渭北地势狭小而人又多。因此,到了惠文王时期,就在地势宽广的渭南修筑了章台宫。   和宜春宫这样,只是供秦王休闲居住时的行宫,章台宫是集政治、军事、礼仪多种功能于一体而修筑的多功能大宫殿,不但拥有能容纳数千人同时上朝的大殿,而且各级官员的吏署也配备于王宫之中,秦王要临时开个小会什么的,那是很容易的事。   但是宜春宫就不行了,嬴政虽然能将作业——奏折,在下班后带回来批改,但是宜春宫离章台宫比较远,要是临时开个小会,一来一去至少要准备两个时辰。   嬴政初亲政,处理国事还不是很老辣,虽然日后老辣了会好……老辣了也基本没有用,因为接下来就是秦灭六国之战,灭六国之后秦国版图一下子大了数倍,嬴政每天要处理的公务和要开的会,只会更多不会更好。   想当一个皇帝,特别是古代的好皇帝,是一件很难的事。   打个比方吧,二十一世纪某粮仓省发生天灾,当年粮食颗粒无收。但实际上,在二十一世纪,除非是地震洪水这种对人们生活影响特别大的灾荒,其他灾荒你就算住在当时,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还不如停电一小时让你更痛苦。   因为你会发现无论是超市还是粮店,无论是蔬菜水果还是粮米油盐,都是照样供应,完全不影响平常的生活。   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在灾荒面前大多有这种念头,粮食不够吃了,莫慌,国家会调拔物资的;发生水灾被围在高楼上了,也莫慌,会有军人开冲锋艇来救你的。   但是换成在古代,早就流民四起、饿殍遍地、家破人亡,搞不好还易子而食了。   因此,想当一个古代好皇帝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自从嬴政亲政之后,白仲有好几次半夜醒来,问及“大王在哪处”时,都被宫人告知大王还在批改奏折,尚未入睡。   在连睡眠时间都不充足的情况下,让嬴政每天在路上因为上下班浪费两个时辰,对一寸光阴一寸金的他来说,那真是一件极为不能容忍的事。   “这座宫殿修好之后,你就是它的女主人……如何?”为了让白仲支持自己的决定,很会哄人的嬴政祭出一个对女人来说,充满杀伤力的大杀器——宫殿命名权。   然而,这并没有卵用。   “不行!”白仲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哼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修在上林苑的宫殿……修在上林苑的宫殿不就是“阿房宫”嘛!还宫殿命名权!我看过《秦始皇与阿房女》的!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大约是觉得自己的口气太生硬了一些,白仲又开口说道:“修宫殿?你有钱吗?大秦现在不是在修渠吗?”   秦国现在修得渠,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郑国渠”,由韩国人郑国主持,自秦始皇元年起开始的一项超级大工程,其工程耗尽了当时秦国全部人力、物力、财力,堪称是“倾国之渠”也不为。   所以一提到郑国渠,再提到钱,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嬴政,立刻就跟打了霜的白菜一样,瞬间就蔫了。   “要不……先修个小点的?”嬴政对着手指,可怜巴巴的说道。   “那更不行!要修就修大的,一次性到位!你这种人我还不了解,先修个小点的,你日后肯定还会要修个大的。”更重要的是,以本侯命名的宫殿,比历史上的“阿房宫”小,本侯不开心不开心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嬴政只好回去抱住自家肉团团诉苦,“乖崽啊,父王这么疼你,你长大后可要听父王的话,有争执时一定要站在父王这边啊……”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儿子?对不起,那边那对母子和我们父女画风不一样。   “啊哦啊哦……”似乎是感应到自家老爸的心情,原本正抓住自己的小脚丫,试图往嘴里塞的嬴小贝,在听到嬴政的哭诉之后,开口胡乱叫了起来。   “小贝,你这是在叫父王吗?来来来!开口再叫一声……”嬴政立刻兴奋的大叫起来。   听见嬴政的叫声,正抱着儿子喂奶的白仲,扯了扯嘴角,四个月的孩子会叫什么“父王”,声带还没发育齐全呢,嬴政这也是有了孩子,就自动傻三年了吧?   虽然嬴政和白仲都是有钱有权阶级,完全可以按照当时的习惯,将孩子全权托负给长辈或是乳娘带,每天只过问一下孩子的生活起居即可。但为了培养对孩子的感情,嬴政和白仲不约而同的,愿意为了孩子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每天都会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陪孩子玩耍嬉戏什么的。   幸好嬴政这辈子只有二个孩子,要是像历史上那位一样拥有至少二十八个孩子,得宠的还好,不得宠的,估计也就是逢年过节以看大熊猫的心情,看一下彼此的长相了。   “阿政,别生气了,给你看样好东西……”   给秦阿宝喂完奶,白仲将弟弟和姐姐并排放在一起,又从柜子里抽出一叠白纸。   严肃申明,这个年代,当然是有纸的。   实际上,蔡伦只是总结以往人们的造纸经验,革新了造纸工艺,而不是发明了纸。   为了证明先秦有纸,白家甚至还为后世之人创造了一个成语当证据……纸——上——谈——兵。   不过这个年代的纸又黄又脆又不吸水,根本就没办法写字,所以纸才没有办法大规模使用。   “你来看你看来……”白仲将白纸放在案上,冲着嬴政招了招手说道。   嬴政走过去,发现雪白的纸上有印着四个黑色的小巴掌和四只小脚丫,小巴掌和小脚丫旁边还有字,写着“宝贝出生一天”。   “扑哧!你这个娘……真坏……”嬴政在心里微微一乐,又拿起其他纸随意翻了翻,上面无一例外的都有四个小巴掌和四个脚印,然后旁边写着宝贝多大,“不过心思到是挺灵巧的……等宝贝长大了……我们变老了,有了孙子孙女再拿出来看,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白仲抿嘴,微微一笑,“谁让你看这个了?我让你看的是这纸……”   听了白仲的话,原来只注意到纸上那几个小黑爪和小脚印嬴政,将目光落在纸上,“这纸……这怎么可能?”   嬴政忽然瞪大眼睛,一把将白仲手里的纸夺过来,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之物。   洁白如雪、光而不滑、纹理均匀、稠密细致,最重要的是,吸水性和沁水性都十分之强,不但印出来的巴掌印和脚印十分清晰,而且没有一丝化开到别处的迹象。   不过……   “成本几何?”嬴政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东西好是好,比竹简要轻便许多,但是比丝帛还是不如的,易坏易损,保管不便,如果成本还高的话,几乎没有任何优势。   “一个秦半两……”白仲摸着下巴,认真的在心里算了一下数。   “一个秦半两一张,那成本到是还可以接受。”嬴政点了点头,到是比竹简和丝帛便宜许多。   “这是王室之物,当然是要求比较高……若是只要求洁白不脆能书写,一个秦半两可制十张……”看着嬴政瞬间长眼睛变成圆眼睛的可爱模样,白仲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除了能书写之外,纸还可以根据其需求,制成各种不同的纸来……比如,让纸更柔和吸水,这样可以用来当厕纸,以取代厕筹;让纸更轻薄透亮,可以取代纱窗用来糊窗户;再比如,提高纸的硬度,又可以用来糊墙;还有……”   “别还有了……这可真是神物啊?这是何人所制?我要见见他!”嬴政一把抓住白仲的手,眼巴巴的瞅着白仲。   白仲将手从嬴政手中抽,也不说话,微笑着反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呵呵……阿仲……原来你是你……”嬴政看着白仲,脸上露出一个献媚讨好的笑容。   身为帝王,嬴政自然能看出纸的好处,以及纸所能产生的利益,但是既然是媳妇的东西,他似乎再不好意思打着“爱国”的旗号,干用爵位换秘方的事。   虽然对普通老百姓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好东西,当然是交给皇帝换爵位最安全,毕竟爵位是可以传承的东西。   但是对于白仲这种勋贵来说,这就不管用了。   “你想要啊?”白仲以手背托着下巴,明知故问的说道。   嬴政欢快的点点头,那模样看上去就像一只大型汪科生物一般。   白仲微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凑到嬴政耳边,对着他的耳朵哈出一口热气,“想要……那就先满足我啊……”   孩子都四个月了,素这么久,也该采阳补阴滋补一下。   白仲此言一出,就像对嬴政发出一个指令一般,只听见“嗷”的一声,嬴政一把丢开手里的纸,猛得站起身,低下头看着笑盈盈的白仲,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一扯,便将白仲抱进了自己怀里。   打横抱起,走进室内,满室春光。 ☆、1386.5   n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白仲,一脸容光焕发的坐在床头,嘴里还叼着一支事后……棒棒糖。   没办法,哺乳期妇女抽烟影响奶水质量。   阿宝小贝,麻麻为了你们可是牺牲巨大啊。   虽然麻麻根本不会抽烟。   舔了一会儿棒棒糖,白仲忽然想到旁边的男人,拿起一支没开封的棒棒糖,转过头开口问道:“对了……你要吗?”   正要揉腰的嬴政,看着白仲手里的棒棒糖,一脸嫌弃的说了一句,“小孩子吃的东西,我才不吃呢。”   未等白仲表示更多意见,嬴政忽然起身,往白仲胸口上一趴。   小孩子吃的东西,寡人不吃;不过小婴儿吃的东西,寡人可以试一下。   “你这人怎么跟小贝抢东西啊?小贝闹,我可不哄!”   “反正你晚上又不喂小贝,别浪费了。赶紧让我再吃点,吃完我好再去哄小贝。”   “你到是挺疼小贝的?呜呜……你不疼我了!”   “废话不!小贝是我女儿,我当然疼她!至于你……你又不是我生的!”   “那个纸的秘方我决定不给你了,我要去开个店专卖纸,然后……存着钱给阿宝娶媳妇……你想要纸,跟我买啊……”   “喂喂喂!阿宝才四个月,你就考虑给他准备钱娶媳妇了?阿宝可是大秦太子,他以后娶亲生子,自然由我这个当爹的来负责,不用你管。”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不用你管。就算不为阿宝娶亲,也要想想小贝啊……你看小贝那张脸,我晚上作梦都发愁,不多帖点嫁妆怎么嫁得出去?”   “你到是想的真遥远啊!我吃醋了……”   “那是当然的,孩子是我生的,我不疼谁疼啊?至于你……你又不是我生的,我管你吃不吃醋。”   小俩口打情骂俏之中,却不知道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正在嬴政袭来。   有人揭发,正在为秦国修筑水渠的郑国,乃是韩王派来的奸细,嬴政闻言后大怒,将郑国打入廷尉大牢之中。   “疲秦之策?”虽然从史书上已经知道韩王派郑国来的详情,但白仲乃故作迷糊的望向李斯。   “七国之中,韩国最弱,然又处在我大秦东处的必经之路上,数十年来,韩国被我大秦攻城不知凡几。因此,韩王便派出郑国,让郑国来修水渠,以消耗我大秦的国力。”李斯虽然不太明白,白仲一个武将问这个事干什么,但他知道白仲和嬴政关系亲密,她说一句话,能顶过很多人说的话,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此水泄凿泾水,傍北山,经过泾阳、三原、高陵、临潼、富平、蒲城,东注洛水,总长三百余里。比当年李冰的都江堰难度更大,所费钱粮也更多,其间不但需要数十万民服徭役,最重要的是,工期不定……现在已经修了十年,尚未完工。当年,朝内反对之人甚多,大王年纪幼小,是当时的相邦吕不韦力压众人,一力支持郑国,所以才……”   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说了,现在吕不韦倒台了,所以吕不韦时的冤假错案什么的,就要开始清算了。   “那么这条水渠,真得有用吗?”白仲继续一脸“天真”的问道。   “若按郑国的设想,此渠若建成,必能解决关中缺水的问题;只是……这只是设想。”李斯再次回答道。   “嗯……我懂你的意思……”白仲点了点头,低下头略沉思了一会儿。   也是,这么大的事,真没有人敢担责任,就敢拍着胸口说,“渠建好了,肯定能解决问题”这种话。   不过白仲是知道郑国渠的作用的,一举解决了秦国关中几百年缺乏农业用水的困难,将关中变成了粮仓,为秦国统一天下奠定了基础。   韩王不远千里,为秦国送上了这么一个人才,真是……智商感人。   “怎么?你有什么看法?有的话,不妨说出来。”嬴政手指在长案上敲打着,看着白仲开口说道。   “不如先派朝中懂水利之人先去查探一番,看水渠是否一直按原来的设想在修,现在又已经修到了什么地步,若是修好,有几成可能性完全郑国的话,再考虑是否让郑国戴罪立功可好?”   “戴罪立功?此等奸细还想戴立功!”嬴政重重的在长案上拍了一掌。   白仲看了李斯一眼,冲他做了一个“快走”的手势。   李斯很识相,立刻表示,大王啊,臣现在想去审问一下万恶的郑国,您看行不?   嬴政挥了挥手,在心里表示,快滚吧,别打扰寡人和媳妇谈正事,谈完正事正好可以混东西,好久没在大书房滚过了。   今天是滚长案呢,还是滚竹简呢?   还是滚竹简吧?每次滚完,身上都会留下一块一块的竹简印,然后就可以看见阿仲噘着嘴,抱着自己的胳膊抱怨的小模样了。   看着嬴政笑容诡异的样子,白仲在心里猛得一“咯噔”,不管是长案还是竹简,她都没有兴趣啊,太硬腰疼么么哒,还是床最舒服了。   “大王……”白仲不称呼嬴政为“阿政”,反而用了“大王”这样的正式称呼,以提醒嬴政正事要紧。   “嗯……”嬴政看了一眼自己和白仲的距离,又看了看室内,除了自己二人之外,并无其他人,遂改正坐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同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媳妇……你的……专属座位。”   白仲心里一甜,美滋滋的走上去,刚准备坐下。   就听见嬴政又开口说道:“趁着咱们家小贝还没长大,你赶紧坐两年,等过两年小贝长大了,这就该轮到她坐。”   白仲瞬间心塞了,塞得连波都动不起来了,因为两熊孩子太能吃,把波吃没了。   “我们不要说这个了,还是说正经事吧……”白仲强忍着一巴掌呼死嬴政的冲动,默默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为了儿子,自己必须忍着这个王八蛋,“你没觉得郑国的事,忽然很奇怪吗?”   “有什么可奇怪的?郑国修渠是吕不韦一力孤行的结果,现在吕不韦已经……郑国的事被人揭发出来很正常。”嬴政不以为异的说着,现任翻前任此乃官场中的常事,更何况前任还是因罪下台。   “不对不对……我劝你最好还是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在捣鬼,以我的直觉,这背后一定有阴谋。”嬴政没有长前后眼,自然不明白这事的严重性,但白仲知道啊。   按照历史,下一步上演的,就应该是“因为屡屡被东方六国之人忽悠,被歪果仁伤透心的少年秦王,怒发绝交书和老情人绝交”这个故事了,史书上又称之为“逐客令”。   可嬴政应该没有这么脑残吧?干出逐客这种事,后世很多八卦野史里,都对这个故事有很多大胆的猜测。   见嬴政依旧是一副不为以然的表情,白仲又补充了一句问道:“阿政,若是你发现朝中的……非秦人的那种官员,有个把两个理通外国,背叛大秦,你会因此而将秦国所有的非秦人赶出秦国吗?”   白仲话刚一说完,就收到嬴政一个“媳妇,你又一孕三年傻”的眼神。   “呃……总之我给你个良心介意,你去查查揭发郑国的人,背后是否有人……”白仲拍拍嬴政的肩膀,当先知是痛苦的,既然有人不相信,那就让他自己吃吃苦好了,“至于郑国的事,我觉得如果他真能修好关中水渠的话,那就不妨让他再修下去……反正据说也快修好了,十年都过去了,你还在乎多浪费几年吗?”   嬴政是个理智的人,虽然不喜欢吕不韦,可事实上吕不韦就算走了,朝上也无处不存在他的影子——比如自己目前的心腹李斯,就曾经是吕不韦的门客。因此,在放下对吕不韦的仇恨之后,嬴政用理智的心去思考郑国这件事,发现……好像也只能照媳妇说的去对。   十年都这样过来了,还在乎这一两年,若是真能修好关中水渠,忍一忍也是可以的。   环顾一圈,嬴政果断的将调查的事,交给了李斯。   外有李斯,内有赵高,人聪明又会办事,最主要的是忠心程度还高,都是寡人贴心贴肝的好帮手么么哒。   数日之后,当傻白甜姐姐也终于学会翻过身,以后背和屁股对着自家父王之时,李斯的回报来了,大意如下……   根据墨家通水利之人的回报,郑国修得这条渠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质量问题,也暂时没有发现其中隐藏了什么后手。若水渠修成,不敢说十成十解决关中农业用水问题,至少有一半的概率。最主要的是,现在此渠山已通,石已穿,整个工程已经完成九成以上,如果再持续下去,估计一年内即可完工。   如果没有白仲的预防针,嬴政可能还要多犹豫一会儿,但是因为有了前几日白仲那番话,几乎没多想的,嬴政便下令让郑国去戴罪立功。   若是此渠不成,就向韩王索其全族,在渠前名正典刑。   结果嬴政命令还没发出去,就被人一掌给拍了回来。   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一群位高权重的大臣,最重要的是,不管他们现在氏什么,他们的姓都是嬴。 ☆、1396.6月石票票70票加更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一群老东西!老不死!老家伙!上回收拾他们,还没收拾的够!”   虽然在朝上时,嬴政还能淡定的说“改日再议”,但一回到家里,立刻跟个小孩子一样,在家里大发脾气,摔杯子踢椅子不知凡几。   幸好聪明而又有智慧的女主人,提前一步将易碎和珍贵的东西都藏了起来,只留下几个破铜烂铁给嬴政。   发泄过来的嬴政,看着满室零乱,随手拿起一个尚且完好粗碗砸在地上,气愤的指着正拿着一支毛笔,写写画画的白仲说道:“你不疼我了!砸这种破东西!一点都不符合我的身份!”   白仲俏皮的冲着做了一个鬼脸,笑着说道:“你又不是我生的,我干嘛要疼你?”   “哼!长得好看了不起?就知道恃靓行凶!仗着长得好看,就让我舍不得揍你!”嬴政生气的说道。   这个可恶的女人,看见自己男人这么生气,都不知道来安慰自己。   要是换成后宫里那些女人,不说宽衣解带、自荐枕席吧,至少也该来端茶倒水,捶腿敲背吧?   “上次成峤的事,你才收拾过一回宗室,你确定宗室那些人,这回胆子……嗯……有这么大?我看没有这么简单的,你的手段这么狠……我是说果断……”   “直接说心狠手辣就好了,不用那么美化。”嬴政白了白仲一眼,然后又不好意思的将头转向一边。   自从真实身份曝光之后,白仲在宜春宫之时从来都做女儿身打扮的。   大约是每个女人心中都藏着一个少女梦,又或者是这些年对秦人男子服饰失望透了顶——各种颜色的黑色,白仲自从发现能穿女装之后,就开始不分朝代、不分国籍、不分次元的乱穿衣服,反正衣服这玩意从系统那兑换是极为便宜的。   今天,白仲只穿着一袭纯黑的丝质长袍,高耸的胸前戴着一枚水晶胸针,纤腰上束着一条金色的丝带,丝带上挂着一块白玉雕成的腰佩。   整套衣服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却因为她的姿容而显得华贵无比,看上去有一种优雅得体的气质。   但是……   “阿仲,你冷不冷啊?要不要再穿点衣服……”嬴政涨红着脸,低下头,怪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看,大春天的,就一层纱……还这么透这么薄……”   白仲低下头,看了看自己。   其实也还好啦,天气有点热,毕竟夏天快到了,而因为两个孩子,屋里又不能用冷,因此不怎么耐热的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后世的无袖小短裙,而且还是非常少女的那种雪纺纱,露出胳膊和小腿的那种。   “我以前穿得好像比现在更少过吧……”白仲认真想了想,那个时候她可是经常穿个小背心小短裤,就在咸阳宫里满地撒欢来着,“而且你还跟我一起玩来着……”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女的……”嬴政生气的说道。   黑历史就不要再提了,想到自己的媳妇被那么多人看了胳膊和大腿,寡人的心肝啊……   一见嬴政的表情,白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遂咬着牙说道:“要不,你也多去看点姑娘的大腿和胳膊?”   “你同意?”嬴政有些喜出望外的问道。   “去吧去吧!”白仲点点头,很大方的挥手说道。   “不是吧?你真同意?”嬴政改喜为惊,伸出手想要摸白仲的额头。   这已经不是一孕三年傻,而是发高烧烧傻烧蠢了吧?果然,衣服不能穿少了,平常多(爱)精(吃)明(醋)的姑娘啊,衣服一穿少就冻成傻子了。   嬴政将白仲拉过来,并且热情的贡献出属于秦小贝的专属座位让白仲抱,并且自动充当起人肉火炉的作用,张开双臂将抱在怀里。   “我怎么不同意啊?”白仲坐在嬴政怀里,以手指绕着自己落下来的一缕发丝,一脸俏皮可爱的说道:“不怕货比货,就怕不识货!没有对比,哪来的人生赢家?我的身子那么美,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   白仲说着,还特别不要脸的伸出手抱住嬴政的脖子,两只光溜溜的脚则在嬴政身上蹭来蹭去。   嬴政思来想去,发现自己见过的那些女人,不是皮肤不够白嫩,就是手脚不够纤细,就算是有“七国第一美女”之称芈妍也一样,太过于弱质风流,不够阳光健康。   其实吧,不是白仲真得这么完美无缺,只是一来古代女人的护肤品不如现代女人的精致;二来人的审美不是轻易能改变的,所以不管男人女人,前任现任下任之间,总会有那么一些若有似无的相似点。   “莞莞类卿”也并不是因为后任像前任,只是因为前任和后任,正好都是男人的菜而已。   而嬴政,早在他还没对女人养成正常的审美之时,就碰上了白仲化身的小白,后来又碰上母亲红杏出墙的事,最后一头栽在了白仲身上。   有句歌词唱的好,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为了不让白仲太得意,嬴政忍住满怀软玉温香,生硬的将楼又歪了回去,“嗯……不说这个了……对这次事,你有什么看法?”   “这有什么看法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宗室里胆子够大,又想和你作对的人,早就在那次成峤之乱里……没有了……现在的这些……怕还没有这个胆子和你作对。”白仲微微侧头,倒在嬴政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一边在他胸口上画着圈圈,一边开口说道:“所以这背后必定有人。”   嬴政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打横将白仲抱起,抱着她坐到榻上,两人一起斜靠在大号软枕之上。   “那你说,这人是谁?”嬴政抓住白仲调皮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笑着开口说道。   白仲桃花眼微微眯起,粉色的眼角微微上挑,睫毛长长如扇,微微一笑,满眼尽是说不出的妩媚和明艳。   “谁对你怨气最大,就是谁!”白仲声音娇媚的说着。   不用扮男人,就不用装中性,将女儿家妩媚可爱的一面展现后,白日里潇洒帅气明艳大方,晚上却是痴缠妖娆柔情如水,黑与昼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更是将本来就对她一片倾心的嬴政迷得神魂颠倒。   嬴政微微一笑,便已经猜到答案,只是看着白仲娇媚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逗她道:“那你到是说说……谁对我怨气最大啊?”   “哼!明明都已经猜到答案了,还跑来逗我!你坏!”白仲手指重重在嬴政胸口一戳,接着硬是用咏叹调的语气,将“你坏”两个念得一波三折、荡气回肠、山路十八弯、水路九连环。   嬴政没忍住,在白仲花瓣样的红唇上亲了一口,笑着开口说道:“好吧,那我们把答案,一起写出来?”   “嗯嗯……”白仲喜滋滋的点点头,这种电视剧上的剧情虽然幼稚,但架不住培养感情和默契啊,然后……   白仲傻乎乎的在以右手,在自己的左手手掌心上写了一个“华”字。   而嬴政……   不知是因为年长两岁,多吃了两年干饭,还是因为是未来的皇帝,格调就是不同,嬴政不但掀开白仲的短裙,以手指在白仲光滑如丝的大腿上写了一个“阳”字,还在白仲怒目瞪向自己的时候,及时而完美的做出了一个呆萌的表情。   寡人只是说同时写,又没有说写在自己手上,阿仲你怎么那么天真呢?当然,你要是不乐意,寡人可以捐献大腿,你也可以写在寡人大腿上啊。   白仲对着嬴政那张“你无情你无理你不讲道理”的脸,看了半晌,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冷冰冰的字,“本侯要用刀写!”   嬴政你个王八蛋!本侯喜欢你,真是哔了狗……不是,是被狗哗了!   “啊哈哈哈……阿仲,你真可爱……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嬴政抱着俏脸微寒的白仲亲了两口。   “哼!我不喜欢你!你去陪后宫那些女人吧!”白仲“努力”想挣开嬴政的胳膊,但挣了半天不但被挣开,反而被嬴政抱得更紧了些,只好“委屈”的噘着嘴,一语双关的说道:“华阳太后很明显是在给王后娘娘出气,所以……只要大王你去后宫转一圈,雨露均匀一下,最好再让王后娘娘怀个一男半女,华阳太后就肯……”   白仲话还没说完,就被嬴政一阵“哈哈哈”的大笑所打断,接着感觉身下的嬴政身体开始乱颤,双只手将她紧紧抱住,按进怀里又是一阵揉搓。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白仲不开心的在嬴政胸口捶了一下,微嗔的说道:“人家诚心诚意一片,还要被大王这么笑,人家不依啦……”   “哈哈哈哈……”嬴政又是一阵长笑,笑过之后,嬴政伸手点了点白仲的鼻子,“诚心诚意?要不要我去拿面镜子给你照照啊?酸得脸都快皱成一团了,还说是诚心诚意?你这个小女人,怎么就那么口是心非?”   “人家识大体嘛!娘亲说,要当一个识大体的好姑娘,不能总是霸着大王。”   白仲说完,微微的侧了侧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之情。   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和嬴政的对话方式,像是正在合谋陷害忠良的昏君与他的妖妃呢? ☆、140|6.6月石票票80票加更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从哪学来的那一套啊?还‘识大体’呢!” 嬴政松开抱住白仲的手,捂着小腹,毫不斯文毫无形象的大笑着,一边笑一边还时不时的要么用手无力的捶打着身下的褥子,要么在榻上滚来滚去,有好几次差点就从榻上滚到了地板上。 “有那么好笑吗?我可是很认真的。”白仲鼓着腮帮,很不服气的说道。 “很认真……很认真的开玩笑吧?”嬴政勉力坐起来,虽然脸上还是一副不怎么适合见人的表情,但和刚才的失态比起来,已经好了很多。 “哼!”白仲撇过头,不说话。 因为她也不知道,如果嬴政真照自己说的那样去“雨露均匀”,她会不会忍不住弄死他。 改变历史又怎么样?人生在世,图的就是一个“爽”字。 大不了弄个女人母后临朝,自己充当吕不韦,让东方六国再残喘上几十年,然后看心情……是让嬴政顶了子楚的身份,当史上第一个太上皇呢?还是干脆自己当女皇过过瘾? 来过,爽过,足矣。 “好啦!我知道你是最棒的!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的!”嬴政从榻上爬起来,扶住白仲的肩膀,拉着她又重新坐回软榻之上,看着锥子脸都硬生生气成包子脸的白仲,忍着笑说道:“就算你对自己有自信,觉得我就算碰过她们,最终也会觉得你最好,任何人都比不上,所以最后一定还会回来找你,麻烦你也……考虑下我的心情好嘛。” 白仲收回斜视的目光,将一点余光转向嬴政,看你这个坏男人,还要说什么话。 “我知道,以我的身份呢,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因为誓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用来打破的……我娘也……”嬴政脸上露出一丝恍惚之情。 他回忆起昔日赵国质子府那个破烂的小屋里,病得迷迷糊糊的自己,被赵姬抱在怀里……赵姬泣不成声,向上天祈求,希望儿子能好起来……因为,儿子是她生活里的唯一。 可是后来,赵姬生命里有了更多的“唯一”。 “总之呢,母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夫妻?可是我要说……我是大秦之王,我若是要临幸任何女人,那都是必须出于我自己的意愿,像这样……这样被人用这种方式威胁,我是不能接受的。”嬴政说着,表情一冷,声音里更露出一股子杀气。 看着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蹭蹭蹭”又往冰箱顶爬了两步的嬴政,白仲嘴角微微翘起,然后又很快抿平,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道:“那阿政你准备怎么办呢?按照他们的意思,杀了郑国?也是啊,郑国本来就是奸细,他自己都承认了,杀了也是应该的。” 嬴政看着白仲,嘴角用力一抿,抿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如春风般将刚才的寒霜全部去除之后,方才开口说道:“你又在口是心非了!” 嬴政说“口是心非”四个字时,说得很肯定,脸上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讨厌!”白仲低下头,将头往旁边一撇。 有个了解你的男人就是讨厌,装不了贤惠女子就算了,连装小白当个捧哏,捧捧自家男人都不行。 “他们想要我杀郑国,我就非不能杀。”嬴政沉着脸,开口说道。 这以后数日,围绕着郑国应该杀还是不应该杀,双方选手在秦国朝堂上展开了激烈的辩驳。 但是很遗憾的是,虽然我方有大王这样重量级的选手,但大王刚亲政,还是个雏,属于自己的手下还没培养出来,威望嘛……也没有到日后,嬴政说月亮是方的,群臣争先恐后的表示,大王真是好眼力,老臣就说嘛,今天的月亮看着似乎是有些起角的那一步,所以无论是从数量还是从质量,都败给了敌方选手。 你说白仲?白仲做为一个军人,在私下里给嬴政支招是无所谓的,但面上他还是表现的更像一个纯粹的军人,只问军事不问政治,以打造自己纯洁的军人形象,方便他在军队中混,同时忠君爱国不结党的身份,为嬴政拉拢军中无派系人士。 只靠着自己和李斯,面对如此多的老臣和群臣的反击,再加上郑国罪名属实,连他自己都辩无可辩,一时之间坐在高座之后的嬴政,竟然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起来。 随着一声熟悉的“气死寡人了”,房间里再次响起一阵“噼哩啪啦”的摔东西声音。 白仲看着愤怒的嬴政,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开始有些怀念二十一世纪那些黑的能说成白的律师。 “阿仲,告诉你!他们想逼我!想逼我!我绝对不会这么屈服的!” 嬴政一甩袖子,生气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脚下踩到什么不平的东西,还会气愤的一脚将物品踹出去。 不过,看嬴政灵巧的从直线距离上一个青铜小鼎旁边绕过去,而不是冒着脚趾甲被踢裂的危险去踹那个鼎,说明他生气归生气,但还没有被愤怒冲破理智。 此时,廷尉府大牢之中,一身囚衣的郑国,正对着另一个中年人,开口说道:“请李卿转告大王,郑国死不足惜,有生之年,只希望有人能将此渠挖成,郑国就在地下,也已经余愿足矣了。” “郑兄,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你死就能解决问题的了。”李斯冲着郑国摇了摇食指,一脸无奈的开口说道。 “此为何意?郑国不解。” 郑国虽然身在大牢之中,但因为上头有人关照,所以抛却随时有生命危险之外,小日子过得算不错,每天有酒有肉,还有牢头给他送各种情报,比他挖渠之时每日风吹日淋,吃食堂菜可过得好多了,因此对于最近朝堂上的争执,郑国也是略有所闻的。 堂堂秦王和他的李客卿,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奸细,天天被人喷满脸的口水,郑国心中难免愧疚。 郑国虽然是韩人,但是在韩国却没有发挥的余地,反而是到了秦国之后,先有相国吕不韦慧眼识英,一力孤行为自己保驾护航;现在阴谋揭穿之后,又有爱惜人才的少年秦王为自己每日挨喷,做为一个纯朴的理工男、技术宅,郑国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偏向了秦国。 哪怕他知道,此长渠一旦修成,韩国灭国之日就不远了,过往十年里那种因对国家的不舍和难过,以及对自己能一展所长的兴奋和开心,两种情绪纠结在一起而产生的痛苦之情也都一扫而空。 秦王年纪虽小,却连我这种奸细都能容忍,不但有主见、求贤若渴,还是一个胸怀广大的王。 大约,这算是嬴政和李斯每天被喷,而唯一收获的一点好处了吧。 但是如果只是一味被喷,而保不住郑国,就算人才们想投效嬴政,也要考虑到这位君主是否有能力保住自己,一个有心无力,保不住手下的君王,是没有人愿意效力的。 这也就是李斯为什么会说,“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你死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虽然按照秦国的规矩,秦王行过冠礼之后就能亲政,但规矩和誓言一样,都是用来打破的。 有宣太后和昭襄王的前例在,臣子们未免不会想将嬴政变成另一个昭襄王。 而实际上,数百年来秦国一直是臣权压制君权。 先以郑国的事做为引子,逼迫嬴政退让;而退让这种事,有了第一步,就很容易有第二步,如此步步紧逼下去,温水煮青蛙之下,君王很容易成为臣子手中的傀儡,任由臣子所摆布。 因此,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人心,嬴政都不能退,哪怕前头是刀山火海,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以展示自己君王的权威。 最近,喷他的人又多了起来。 可能是看宗室喷了半天,还没把嬴政喷改主意,华阳太后一急之下,干脆出动了自己楚国的嫡系人物。 宗室……楚国…… 自从吕不韦倒台之后,秦国朝堂之上三足鼎立的情况被打破,宗室和楚国各得江山半壁,唯一庆幸的是,军中大佬们暂时还是支持嬴政的……当然,如果哪天他软弱成傀儡了,那就不好说了。 “可恶!实在是可恶!” 嬴政这一回,已经不安于在家摔东西了,他直接拔出放在架子上的太阿剑,一剑就将身前的长案斩成两半,嘴角不住哆嗦,且有白沫不停的流出来。 野史八卦上,频频有始皇被气得口吐白沫的记录,当年本侯还不相信,原来这竟然是真得。 看着这样子的嬴政,白仲并不开口说话,只是往旁边使了一个眼色,赵高立刻乖巧的退下。 嬴政在屋子里乱劈乱砍发泄一顿之后,气喘吁吁的以剑支撑住身体,斜着眼睛委屈的看着白仲。 你也不来劝劝我! 白仲正想说话,就听见远远的已经传来一阵孩童的嘻笑之声。 一听这个声音,原本因为生气而有些狼狈的嬴政,立刻站直身体,整了整仪容,挤出一个温柔而充满爱意笑容,方才抬脚向外走去,“阿宝、小贝,父王抱抱……” 人的感情是相处出来的,历史上嬴政的长子扶苏,和野史里被嬴政嫁给王翦的长女,和嬴政相处时的情景是怎样的,白仲并不清楚,但是秦阿宝和秦小贝一见到嬴政,那是立马的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你推我掇,都想让父王第一个抱自己。   ☆、1416.6   大约是因为白仲的身体多,所以她生下来的孩子发育也比较好的原因,龙凤胎虽然只有六个多月,但已经能够不靠大人,独立自足的完成地面前进工作——虽然是用爬。   因此,白仲一见到双胞胎,立刻一挥手,示意乳母将两个孩子放下来,然后一把拽住正往前走的嬴政。   “干嘛?”嬴政回头,看着白仲一把揪住自己腰带的手。   “矜持矜持你懂不懂?”白仲开口说道。   嬴政略一沉思,摇了摇头说道:“不懂!我就知道,我要是矜持,你现在还是一男的!”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可是秦王,是孩子他爸,怎么能表现的这么儿女控,一听到孩子的声音就跑过去呢?高冷高冷你懂不懂?当然要等他们俩自己过来请安啦!”   “那没办法,谁让他们俩是你给我生的。”   白仲默默松开手,小嘴一抿,心里开始偷笑,谁教出来的男人,教得这么嘴甜。   就在嬴政跟白仲油嘴滑舌之时,龙凤胎已经开始“吭哧吭哧”的往前爬,而且都是爬向嬴政。   其实高冷弟弟更小一点的时候,是不喜欢嬴政的,经常用冷屁股对准嬴政的热脸,以表示自己对粑粑身为堂堂秦王,竟然如此接地气而不开心。   但嬴政多有耐心,又多会伏小装低的一人啊——只要他想哄的人,就没有哄不好的,更何况高冷弟弟还是自己的长子兼独子,因此在嬴政爱得感召之下,高冷弟弟在嬴政面前终于不再高冷。   当然,以上只是嬴政单方面的说法。   白仲表示,据她观察,高冷弟弟纯粹只是想和傻白甜姐姐争宠而已,最为明显的就是,一个人面对嬴政,而傻白甜姐姐不在的时候,高冷弟弟依旧该怎么高冷还怎么高冷,大有扎根珠穆朗玛峰一百年不动摇之势;但是傻白甜姐姐在场的话,高冷弟弟立刻就会化身大型汪科生物,在嬴政脸上又是舔又是摸,只恨自己不会说话,不能亲自向自己最爱的父王吐露心声,“父王最好了么么哒”、“阿宝最喜欢父王了么么哒”。   当然,傻白甜姐姐傻白甜归傻白甜,但也是个“金可让银可让,爹娘不可让”,一见嬴政和白仲就亲得不得了的孩子。因此,当傻白甜姐姐看见高冷弟弟竟然会跟自己争父王了,立马她就从黑化了。   看着“吭哧吭哧”往前爬,时不时还互相伸个小脚挡路,伸个胳膊拽人,心机得不得了的龙凤胎,白仲只觉得脑仁一阵一阵疼。   好吧,其实这无关人类的劣根性,更无关王室孩子缺乏童年,其实说到底也只是动物的本能而已。   自然界里,先破壳而出的小鸟,也会将其他鸟蛋推出去;强壮的孩子,会将兄弟姐妹的食物抢走。   庆幸的是,除了争爸爸抢妈妈之外,龙凤胎相处的还是挺不错的。   一个傻白甜,一个高冷,完全不同的画风,让他们俩神奇的互补起来。   比如说,傻白甜总想将自己认为好吃的东西给高冷吃,而高冷则总是用那种“女人,你喂我吃什么”的表情,怒目看着傻白甜,并且试图反抗傻白甜。   但是很可惜,男孩子在二次发育之前,根本不是女孩子的对手,再加上高冷平常就爱宅在那里高冷,不似傻白甜般活泼好动,虽然是双胞胎,但发育却没傻白甜好,如此种种原因之下……高冷屡屡反抗,却屡屡如被流氓强x的少女般,只能默默忍辱含悲。   现在也一样,高冷弟弟眼看着就能抓住,正蹲下身冲着自己伸出手的粑粑了,忽然感觉左脚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没等他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傻白甜姐姐已经“吭哧吭哧”的爬过高冷弟弟的“尸体”,一头扑进嬴政的怀里“咿咿啊啊”的叫了起来。   高冷弟弟看着抱着傻白甜姐姐,满口“心肝”、“宝贝”、“小贝真棒”的嬴政,委屈的扁了扁嘴,两行清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当高冷弟弟正准备扯着嗓子嚎时,见势不好的白仲立刻弯下腰,一把抱住高冷弟弟,又哄又劝的说道:“阿宝乖……娘亲最爱阿宝了……阿宝不哭……”   被抱进一个香香软软又熟悉无比的怀抱里,高冷弟弟用手背一抹眼泪,开始努力扒白仲的衣服。   “哎哟!所以我就不爱抱孩子,一抱就想吃奶!”白仲看着小嘴在自己胸口上一拱一拱,小手一扒拉一扒拉,脸色急切跟个小流氓样的秦阿宝。   这也就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生的没办法,要是换个男人……早就被旁边那个男人弄死了。   回到房间里,解开衣服,白仲开始给儿子喂奶。   看着趴在一边胸口上一吸一吸,同时还不忘用小手护住另一边胸口,一副唯恐被人偷吃模样的秦阿宝,白仲扭过头向旁边看了一眼。   好嘛!小的也就大了,大的为什么也用这种眼巴巴的眼神看着?   一大一小相貌酷似的父女俩,双双伸长脖子,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秦阿宝,小嘴一扁一扁,喉头一动一动,那模样那动作那表情……小孩子做那叫“呆萌可爱”,嬴政这种大人做叫“变态色情狂”。   “你给小贝喂点辅食吧,不然又要哭闹了。”白仲的奶水并不多,两个孩子吃的又多,因此两个不可能全吃她的奶水,总要有一个孩子吃不到的。   与其两个孩子都吃不够而一起吵醒,还不如让一个吃白仲的奶水,而另一个则同时让嬴政喂辅食。   白仲很公平,总是一天一个轮着来换。   “嗯嗯嗯……小贝,爹喂你吃好吃的粥粥……还是,你想吃蛋蛋……”嬴政亲了秦小贝一口,拿起侍女奉上的银勺,勺了一肉泥喂自家宝贝。   秦小贝虽然不爱吃乳娘的奶——吃必闹,但是当嬴政动作特别温柔,表情特别充满爱,喂一口还夸一句“小贝更可爱”之类的词来喂她时,秦小贝还是愿意赏个脸给自家父王的。   于是,秦小贝放弃了在自家父王怀里一拱一拱找奶吃的举动,乖巧的张开小嘴,露出自己的五颗小乳牙,特别欢实开始吃起来。   给龙凤胎喂过食物,又带着龙凤胎在地上摸爬滚打的做骨骼练习运动,最后现任秦王陛下,未来的秦始皇陛下,很给面子的趴在地上给龙凤胎当了好一阵子大马,终于将龙凤胎的体力耗力,开始坐在父母的怀里频频开始闭着眼睛打瞌睡,小小的脑袋一晃一晃,模样看上去很是可爱。   但饶是如此,龙凤胎也不忘以手抓住自家爹娘的衣服,一副唯恐两人跑了的模式。   待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衣服从龙凤胎的手抽出来,再将龙凤胎放回摇篮里时,夜已经很深了。   关上门,白仲看着脸上犹自带着笑意的嬴政,笑着开口说道:“怎么样?不生气了吧?”   “你呀!就会拿阿宝小贝哄我!”嬴政伸出手,刮了刮白仲的鼻子,笑着转身离去。   而白仲则跟一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走在他身后,时而跑到前面做个鬼脸,时而又在后面拉拉嬴政的衣袖。   嬴政被白仲闹得没办法,只好停下脚步,一脸无奈的看着白仲问道:“都孩子他娘了,好好走路不行吗?”   “哼!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但是……我先是白仲,是我自己,然后才是孩子他娘!”白仲冲着嬴政做了一个鬼脸,开口说道。   白仲这一说,嬴政就听明白了,意思就是不会她是不会为了孩子放弃自我的,既然孩子都不能让她放弃自我,自己这个夫君就更不能了。   “真是的……”嬴政无奈的叹了一口,默默将头转到一边,“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寡人就是喜欢你这个性子呢!   “告诉你吧,你问你现在还生不生气?我告诉你,我很生气!”嬴政的答案让白仲一愣,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开口说话,幸而嬴政又继续说道:“不过除了生气之外,我还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阿宝和小贝跟寡人一样……”   嬴政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厉色,声音变成一片冰冷,目光远眺看着天空,“寡人这次不能输!寡人若是输了,阿宝和小贝就……一定要让阿宝和小贝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长大,不用担心会被送去当质子,不用因为政治而嫁给不喜欢的人,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在寡人呵护下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然后……”   “然后就变成两个熊孩子了!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吗?你这个父王,会把阿宝和小贝宠坏的!”白仲上前一步,抓住嬴政的手,小脸微微扬起,笑容甜甜的看着嬴政打趣道。   有些话,嬴政纵然嘴上不说,白仲也能猜到他想要说什么。   若是输了,嬴政少不得要去雨露均沾一下,这样他就会有别的孩子。   一次退让次次退让,底线越来越低,最后彻底失去底线。   到那时,纵然嬴政再宠爱阿宝和小贝,也未必能像现在这样护住她们。   “阿政,我有预感,你一定做了一个很危险的决定,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我和孩子都支持你。”   ☆、1426.7营养液一千二百瓶加更   华阳太后最近很心塞,因为她觉得那个邯郸小子实在是太可恶了,不就是一个郑国嘛,你要保住的话……你要保住的话,你来求本太后,不是……你来跟本太后商量啊,你不来跟本太后商量,就算你表现的再有诚意,本太后也不知道啊。   “妍儿啊,你说那个邯郸小子怎么这么能撑啊?真是气死人了!”华阳太后重重一掌拍在长案上,一脸气愤的说道:“一点朝堂斗争的素养都没有!朝野之间的事,哪有这样直来直去的?吕不韦是怎么教的孩子啊?哼!子楚是个笨的!赵姬是个贱的!他们俩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又笨又贱的!可怜我的妍儿……”   在华阳太后编写的剧本里,这个时候嬴政应该向自己赔礼道歉,顺便真心的请求芈妍原谅自己的错误,并且表示自己日后肯定不会再翻这种意思,而自己则正好顺势原谅他,并且表示自己一定会管住那些朝中老臣,让他们听大王的话,跟大王做事。   如此人情换人情,真心换真心,里外一交换,这事也就过去了。   “姑祖母……”芈妍叹了一口气。   对朝堂上近日的风波,芈妍大约也有一些了解,嬴政被楚国和宗室逼得步步紧逼,每天都要挨喷,却死也不肯退后一步。   只是和姑祖母觉得,嬴政不愿意服软,是因为脑子太轴太笨太不晓事不同,芈妍出于女人的本能,却觉得嬴政不愿意这么做,是因为太在乎那个女人。但是芈妍知道,纵然自己说给姑祖母听,她也不会相信的,因为在姑祖母看来,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当年先王对我言听计从,无所不一,还不是和其他女人弄出了二十多个儿子。   哎!若是自己没有嫁到秦国来,而是留在楚国,在父王母后的庇护下生活,会不会也有一个这样的男人来疼爱自己,对自己百依百顺呢?   芈妍感叹一声,声音有些失落的说道:“有时候妍儿作梦的时候,常常会梦见我又回到了楚国。楚国的山、楚国的水、楚国的一草一木,都在妍儿的梦里一一出现。多少次,妍儿梦见父王和母后,可是醒来后却什么都没有……”   看着年纪轻轻,却因为背井离乡,兼之又被良人冷落而郁郁寡欢,甚至已呈老态的芈妍,华阳太后心中恨得更深,发誓一定要让那个邯郸小子好看。   华阳太后还没来及得让嬴政好看,被她连续诅咒了十几的嬴政,却已经自动找上了门。   “喔?大王来了?”华阳太后心中甚喜,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很高冷的模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等着嬴政给自己行礼。   “孙儿见过祖母。”嬴政手持着一卷竹简,笑着向华阳太后行了一个礼。   “政儿侈坐。”华阳太后挥手示意嬴政坐下,心中笑意更浓。   不以“太后”、“大王”来称呼,而是以“孙儿”、“祖母”这样的称呼来称呼,在华阳太后看来,这是嬴政在打亲情牌,向自己服软的一种姿势。   “孙儿因为近日国事太忙,以致于好几日都没有探望祖母,现在想想……还望祖母原谅孙儿的不孝。”   “政儿初亲政,正是百废待兴、事务繁忙之时,探不探望我这个老婆子,又有什么关系?到是你的王儿,我的妍儿……这些日子政儿你不在,是妍儿一直在陪伴我,妍儿可是瘦了不少。政儿你若有心,不如多去陪陪妍儿。”   嬴政闻言,脸上虽然一直带着笑,但抓住竹简的手却紧了紧,指尖泛白,指关节微微突出,显出他此刻的心情很是不好。   寡人不好过,寡人也不能让你好过。   “祖母,近几日孙儿反复思索,发现宗室大臣们说的有礼,寡人身为秦王,实在不应当了一个韩国人,与众多宗室大臣争执,从此而凉了自家老秦人的心。”   “政儿能这么想,那就好了,这证明政儿长大了,想事周全了。我老婆子年纪也不小了,活不了几年了,能看见政儿长大,看到我大秦君臣和乐,心愿也已足矣,下到地下也对对得起先王了。”   “祖母昔日是楚国公主,今朝是我大秦太后,德高望重,又何谈老啊?孙儿还年轻,需要祖母扶持。”   “政儿,你真会说话。”   嬴政和华阳太后两人一来一往,互相寒喧着,一时之间宾主气氛异常好,场面越发和乐融融起来。   就在华阳太后正准备叫芈妍也一同来用饭之时,就听见外间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没等华阳太后发怒,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人。   来人边唤“太后”边擦眼泪,一见到华阳太后和嬴政,立刻就跪在地上,膝行上前,抱住华阳太后的双腿,大哭的说道:“太后!救救芈家吧!”   华阳太后大惊,她发现来人竟然是身在秦国芈氏族人的一员,平常没少进宫陪自己逗乐说话,立刻开口说道:“出了何事?快与本后说!大王也在此……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们?说来……正好让大王一起听听。”   来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华阳太后身边的嬴政,嚅了嚅嘴唇,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说话啊!平常这么伶俐,怎么现在连个话都不会说了?”华阳太后越发着急。   自从几十年前,宣太后嫁到秦国,并且主政一方之后,便将自己的不少族人从楚国带了过来,比如异母弟魏冉。   其后数十年,又有不少楚国公主、贵女嫁入秦国,这些公主、贵女的亲人,很多也随着亲人一并移居入秦国,并且纷纷在秦国朝堂上得到了相应官职。   如果一生二,二生三,才有楚系在秦国朝堂上的半壁江山。   现在,听说这些人出事了,华阳太后心里当然着急。   可是她越着急,来人却更是吞吞吐吐说出不话,只是看见华阳太后不停的哭。   “真是气死本后了!”华阳太后重重的一拍长案,气愤的说道。   “祖母何须太生气,孙儿想他说不出话,大约不是不想说,而是……因为寡人在这里,他不敢说吧?”嬴政说着,将他自进屋后便一直拿在手中的竹简拿起来,放在华阳太后面前,灵活的将竹简在指尖转了一圈,笑着递给华阳太后。   “这是什么?”华阳太后接过竹简,抬起头看着嬴政,发现对方满脸笑意的脸,看上去竟然有几分俏皮可爱。   “祖母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嬴政以手指弹了弹衣袖上的灰,继续微笑着。   华阳太后打开竹简,细看竹简上的字,而嬴政则开口解释道:“宗室大臣们都以为,东方六国之人入我大秦必是心怀叵测,意图毁我大秦。寡人思前想后,认为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便下了这道诏书;而宗室大臣们在看了此诏书之后,皆个个言‘善’,称此诏书一发,必能还我大秦的朗朗乾坤。”   嬴政扭过头看向脸色惨白,手指不停发抖的华阳太后,厉声说道:“秦人治秦,无须楚人多言。”   “赵政!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华阳太后说着,只觉得一股气血涌上脑中,脑袋一片“嗡嗡”作响,接着眼前一黑。   待华阳太后再次回昏意志之时,天已经擦黑,芈妍正坐在她床头,以一块湿帕,细心的为拭汗。   见华阳太后醒来,芈妍立刻心酸的说道:“姑祖母,您醒来了?”   “赵政呢?那个邯郸小子呢?”华阳太后一把抓住芈妍的手,满脸急切的说道:“你姨父……叔父他们呢?”   “妍儿来的时候,大王已经走了。不过大王说,若是太后醒来要见他,派人通知他一声即可。至于姨父叔父他们……”芈妍低下头,眼圈微红,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被秦军押送出了咸阳城,甚至……甚至连家私行李都不多收拾……说是大秦之财,不得随意带走,每人只能带走自己的随身物品。”   因为伤心难过,又因为丈夫的冷落,芈妍虽是秦国王后,却打心里更偏向楚国,她甚至对本该是自己国家的军队,用了“秦军”这两个字。   “啊!混帐邯郸小子!本后跟你誓不两立!”华阳太后大叫一声,身体往后一倒,又倒了床上。   幸而这一次,华阳太后并没有昏多久,很快她就醒了过来,抓住芈妍的手,疯狂的大叫道:“叫大王来!叫那个邯郸小子来!”   看着华阳太后近似疯狂的模样,芈妍没有多做犹豫,立刻吩咐宫人道:“快去请大王,就说华阳太后有请……”   芈妍话还没有说完,嬴政温文又温柔的声音,已经在外间响起,“不用有请了,寡人已经来了。”   接着,嬴政走进门来。   看着坐在华阳太后身边的芈妍,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寡人听说妍儿日日照顾太后,代寡人进孝,真是辛苦你了。”   “谢大王夸奖,只是太后是妍儿的姑祖母,照顾长辈乃是妍儿份内之职,妍儿不辛苦。”芈妍面无表情的向嬴政行了一个礼,开口说道。   对于眼前这个心狠手辣,不是良人的良人,芈妍在一次又一次失希望破灭之后,已经失望致极,再无半点非份之想,只是脸上还维持着面子情而已。   想要她再对嬴政笑,又谈何容易?   ☆、1436.7月石票票90票加更   若是在往日,到底是结发夫妻,自己又坑了对方一辈子,虽不爱但还算敬着芈妍的嬴政,必不会和芈妍计较这个。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这次不是来做善人的,因此他看了一眼芈妍,轻“咦”一声,随即开口说道:“姑祖母?”   芈妍抬头看着嬴政,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花样。   “妍儿身为我大秦王后,称呼华阳太后自然应该是叫‘祖母’而非‘姑祖母’。而妍儿你……”嬴政指着芈妍,脸上带笑,声音却冰冷的说道:“你称呼太后为‘姑祖母’,是在表示对寡人的不满,还是想告诉寡人,你始终是楚国公主,而非大秦王后呢?”   芈妍脸色一白,接着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混合着多年的委屈,让她有一种倾吐心声的欲望。   她向前一步,不管不顾的正准备向嬴政表白心迹,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华阳太后的声音响起,“大王,你到底这是何意?”   “何意?”嬴政双手一摊,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不过是顺宗室大臣们之请……逐客而已。”   嬴政想起自己跟白仲说起这件事时,白仲脸上那震惊的模样。   “逐客!你真得要这么做?”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将楚系力量和宗室大臣重新分开!共同的敌人,能让仇人暂时联手。但是当敌人妥协之后,暂时联手的两派人未必就能同富贵,大秦的官位只有这么多,你多得一个,我就少得一个。逐客——想必宗室那些大臣会很开心。”   “华阳太后既是宗室元老,在宗室之中一呼百应;又是楚国公主,深得楚人信任。”   “阿仲,你说华阳太后这次会帮谁?”   “反正不管帮谁,另一方都会对华阳太后失望。不过阿政,万一要是华阳太后不求你撤消逐客令呢?你真要逐客?”   “寡人在你眼里有这么蠢吗?”   “华阳太后不求就不求呗,反正寡人也没指望她求,她不求……寡人还有第二招……待楚人对其失望透顶之时,寡人再闪亮登场使出第二招……”   “说起来,寡人还是比较希望她求的……”   “那是,华阳太后请求大王收回逐客令,大王被祖母所逼,不得不收回逐客令……虽然都是自打耳光的决定,但比自己出尔反尔要好得多……”   “你真是一孕三年傻了吗?”   “坏蛋!又欺负我!快说快说!不说我就弄死你!晚上……一定弄死你!让你欲生欲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如果华阳太后求我,我就……”   “寡人不答应!”嬴政眼神冷漠的看着躺在病榻上的华阳太后,语气坚定的说道。   “什么?大王,你再说一次!”华阳太后猛得坐直身体,看着嬴政,一脸不敢置信的说道。   这个邯郸小子……这个邯郸小子……他怎么敢呢?竟然因为一点不顺心的事就要逐客,而且他所逐之客,不但包括楚国人,甚至连其他五国人也全部包含在内,一时之间朝野上下,大小官员,只要不是秦国人,就要被驱逐出境。   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这么草率做决定。   “寡人说,寡人……恕难从命!”嬴政看着被自己气得嘴角不住哆嗦的华阳夫人,心中一阵莫名快意,脸上却还是一片冷漠,“天子一言,驷马难追。寡人身为天子,诏书已下,岂可朝令夕改?太后若有别的事,请但说无妨,寡人能做的自然乐意为太后去做,但是若是此事……请太后不要为难寡人。”   嬴政说罢,也不向华阳太后告辞,只是吩咐了一句“好生照顾太后”,便怒气冲冲挥袖离去。   嬴政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和华阳太后吵得这一架,因为有心人的散播,在宫中传得更快。   不到小半天功夫,后宫的六国佳丽就已经知道大王驱逐秦国的六国之人,并且为此而与华阳太后争执之事。   一时之间,后宫之中人心慌慌。   女人在夫家的面子多半来自于娘家,若非她们有个强势的娘家,也不可能在秦宫之中居于高位。   而有了高位,女人又能反哺娘家,帮助在本国不得志,又有点小才华的亲属谋个官什么的,还是很简单的。   因此,或多或少的,后宫这些女人多有亲戚在秦国为官,虽然不如楚系那样占了半壁江山,可这小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没想到祸从天际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们的亲戚竟然因为华阳太后和秦王的斗争而倒霉,丢官解职不算,多年攒下来的家财也一一被人侵占。   后宫的女人不敢怨嬴政,只能将仇恨挂在华阳太后和芈妍头上。   嬴政告别华阳太后,回到自己的大书房之中,眼睛微闭,开口说道:“小高子,若有长平侯的公文上来,务必以最快速度交给寡人。”   赵高虽然有点惊讶于嬴政脱裤子放屁的行为——就凭长平侯的真正身份和她家那两个小崽子,自己也必将长平侯放在仅次于嬴政之下的一等一位置,哪敢拖延她的事,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喏!”   “嗯……但是不能让人看出来,寡人在等这封公文,你明白吗?”嬴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奴婢明白。”赵高一脸了解的点了点头,这绝对是和媳妇吵架了,等着媳妇上书来道歉,明明迫不及待,但又必须强忍春心。   喂!赵高,你明白了什么东西?你脸上那是什么表情?你回来!你给寡人回来!寡人可以解释的!   此时,在咸阳城外二十里之处,一群被驱逐出境的外客,正在军队的押解下,拖儿带女的向前走着。   这些人有的曾经是秦国朝庭的高官,有的是少府中勤劳的手工业者,有的已经在秦国待了很久,有的逐梦之旅刚刚开启,但现在无一例外的,昔日怀揣着梦想而来的他们,现在都要被秦人驱逐出境。   昔日,历代秦王们为了吸引外国人来秦国为官,以客礼待之,其位为卿,后而泛指在本国做官的外国人。   正是有了历代秦王不停的向东方六国招贤,才有了一代一代客卿,甘愿抛弃故国,而愿与秦人一起建设秦国。   但是现在……梦想破灭……   李斯走在其中,只觉得心里苦涩无比。   辛辛苦苦好几年,提着脑袋才得到的机会,千古难逢的一展鸿图的机会,就这样没有了。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也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上天对他这样不公平?竟要拿别人的事,来惩罚他!   李斯只觉得愤怒无比,熊熊怒火在心里剧烈燃烧着,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口子,只能憋在心里。   没办法,谁让李斯也是楚国人。   就在李斯觉得浑身热得难受,一腔悲愤无处可放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的马蹄声响起的,是一声一声“李先生”、“李斯先生”。   李斯回过头,只见一行数十骑正向自己奔来,马上皆是年轻帅气骑士,为首之人更是异常俊美,虽然半边脸上戴着一个银白色的面具,但也无损她貌若天人的容颜。   就算不认识此人,只要看见他的脸,再想想咸阳城里的传说,只要不是孤陋寡闻的人,几乎就能在第一时间猜出他的声音。   “长平侯!”李斯惊呼一声,声音有点激动。   白仲骑着马,跟旋风一样的来到李斯面前,下马一拱手,“李先生。”   “长平侯是来为老夫送行的吗?”李斯笑着说道。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白仲几乎就是嬴政的影子,他的一举一行都代表着嬴政的意思。   所以,李斯实际上更想问的是,可是大王回心转意召李斯回咸阳?但是他不敢——丢不起那人。   白仲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非也!”   “那……长平侯此来所为何事?”李斯看着白仲,打趣道:“虽然李斯似乎还欠长平侯一顿酒,但也不至于因此而让长平侯追出二十里地吧?”   “李先生开玩笑了,白仲此来乃是有其他事情。”白仲连连摆手,开口说道。   “不知长平侯有何事?”李斯开口问道。   “白仲素闻李先生口若悬河、文笔绝妙,故而想请李先生写一篇谏文。”白仲开口说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李斯已非大秦的官员,写谏文恐怕……”李斯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之情。   “不!白仲所要谏的事,与白仲无关,只为大秦,亦为大人。”   “谏何?”   白仲收敛笑容,神情庄重的开口说道:“谏逐客令!”   “这……”李斯面上出现一抹犹豫之情。   “李先生请放心,若是李先生愿意写,这封谏书白仲一定会亲手送到大王手中,他们……”白仲一指自己身后的几十名骑士,都是新军中的精锐之士,一看就是能以一顶十的军中好手,“他们会负责保护李先生的安全。”   “果真如此?”李斯看向白仲,他不写并不是不想写,而是不敢写,他既害怕写完后谏书到了嬴政之后,又害怕遭来秦国宗室大臣的血腥报复。   要知道,这些年里,李斯专职收买、利诱、威胁东方六国的官员,让他们为大秦说话。   就像老鼠屎里也可能有粥一样,人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东方六国的官员也并不都是胆小鬼,总会有那么几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这个时候就需要杀手上场。   李斯杀人太多,所以他也怕自己被别人所杀。   “李先生放心,白仲一定不负所托!”白仲面色沉毅稳重的说道。   ☆、1446.7   咸阳宫宫中,嬴政拿着李斯的《谏逐客令》,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开口点评道:“李斯文笔不错,写得的确很好。”   “那现在是不是要召见李斯?”白仲开口问道。   “急什么啊?让李斯先等等嘛!”嬴政一把抓住白仲的小手,边吃着小姑娘的豆腐,边咨询着“你这手怎么保养的?怎么比别人身上的皮肤还滑腻”这个问题,再被“你怎么知道别人身上的皮肤没我的手油腻?你摸过了”的白仲揪了个半死。   揪着揪着,就变成了《我和秦始皇一日》的蓝光高清.a.vi大片。   “李斯现在应该急死了。阿政,你知道不知道……李斯今天看见我的那个表情啊……哈哈哈哈……虽然他装得很矜持,但我看得出来,他恨不得扑到我身上,拉着我的手说‘长平侯,是不是大王改主意,又要宣我回去’哈哈哈……”白仲趴在嬴政光溜溜的胸口上,学着李斯平常说话的模样,笑着说道:“真是笑死我了!”   “既然这么急切……那就让他再等等好了……这种大事,我当然要多想想,最好你再劝劝我,等我想明白了,再同意……”嬴政随手将《谏逐客令》垫在头下当枕头,一手抱着白仲笑着说道:“寡人都牺牲这么大了,让他急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   “勇于纳谏、知错能改……其实也不算牺牲太大吧?”白仲笑着安抚道:“历代秦王里形象比你差的多了去了。”   “但是名气全让李斯得了,寡人不开心,寡人就要捉弄捉弄他!”二十二岁的嬴政,多少还有些少年心性,小心眼,爱捉弄人。   “好吧好吧!依你依你都依你!来!我最近学了个泰油推油大保健,来给你试试。”   其实剧情到这里,一切已经很清楚了,嬴政所谓的“逐客”从头到尾都是嬴政的计谋。   一来是为了吓唬吓唬华阳太后,告诉她“你别把寡人逼急了,逼急了寡人啥都干得出来”,;二来是分裂楚系和宗室的联手;三来让秦国的国人以及外国人知道,秦国到底谁说话才算;四来嘛,给华阳太后还有宗室拉点小仇恨,让他们没事别这么团结。   既然是演戏,戏演完了就该收场下台了。   嬴政不同意华阳太后的请求,是不想给华阳太后刷名望的机会,否则这事传出去,什么好名声都归到“苦苦哀求、劝谏大王”的华阳太后身上,自己辛苦一场什么都没捞到,想想都是万分不开心。   思来想去,嬴政将劝谏秦王这个美名,塞到了自己最近的心腹李斯身上,就算是让李斯担惊受怕一场的补偿吧。   至于自己的名声,嬴政和白仲已经分析过了,虽然在初期会有一点小损,事后美名也大多落在李斯身上,但嬴政至少还会得到一点尊重人才、知错能改之类的夸奖,并不算是一无所获。   对于名声臭遍春秋战国,总是在各种小故事里扮演反派大魔王角色的历代秦王,这点小事算个蛋蛋?   你看人家昭襄王,为了得到赵国的情破,亲自上阵,豁出老脸,破盆都敲了一个,自己这个当曾孙的怎么能不学呢?   再说了,这事完了之后,嬴政在实际上的好处会更多。   在秦的那些外国人,和秦国本土的秦人,从此之后不但不会勾结,而且还会互视对方为仇人,这样一来,秦国朝堂就不可能出现权臣一手遮天的一言堂景象,嬴政这个秦王的宝座才会坐得更稳。   而外国人想要斗过秦国本土的秦人,在本界秦王情况特殊,没法走后宫枕头路线的情况下,就只能抱秦王本人的金大腿了。   做完大保健,身心俱爽,觉得自己能一口气抱着龙凤胎上五楼的嬴政,将一点二点三点都想完,又整了整了仪容之后,果然拒绝了白仲的眼药水——寡人可是想哭就能哭出来的真汉子,才不需要借助外物,终于下诏要接见李斯了。   李斯快步走进殿内,还未跪下,嬴政已经拾阶而下,一把抓住李斯的手,用特别深情款款的口气说道:“李卿!”   白仲默默的转过头,虽然她知道古人表达感情就是这么肉麻,历史传说里君臣相对比这更肉麻的都有,比如写下“朕为将军解战袍”的嘉靖皇帝;拉屎还不忘带着爱将的汉武帝;大夏天非要给手下加衣服的金太祖……自己搞得那么腐,别怪后人yy你们。   看着手拉着手“大王”、“李卿”不断的君臣二人,毫无正室风范的白仲,歪着头在心里想着,李斯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相貌再俊美出众一点,画面还是挺养眼的,现在嘛……李斯儿子都有嬴政大了,腐女也是挑食的。   嬴政和李斯含情脉脉的谈着,动作很温柔,眼神充满爱,嘴里更是一口一个“李卿,此事非寡人之意,实在是宗室……唉……”   在白仲看起来,嬴政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点姿势和眼神不到位,就会“哇哇”大哭的秦小贝小朋友立功不小。   “宗室虽与大王同祖同宗,但此乃血脉之源,与生俱来,非大王之所愿,反而要受宗室之牵连。毕竟……换个秦王,他们还是宗室,故而宗室只忠于嬴姓一族,而非大王本人;大王纵然再不喜欢宗室,也会因为宗室的一身血脉,而不得不雷声大、雨点小。外客则不同,外客来秦,皆为大王而来,忠于的是大王,一身荣辱富贵也则系大王一身,故而外客待大王,必定忠心耿耿。”李斯开口说出了嬴政一直盘旋在心中的话。   毕竟嬴政又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若是朝中只有宗室而无外客,那么自己这个大王……一退步步步退,说不定退到后面,连秦王之位也不保了。   不过嬴政却不打算这么快答应李斯,他闭上眼睛,微微沉思着。   而李斯则为有些紧张的看着嬴政,手发抖,脸色有些发白,额上落下几滴汗水。   看着嬴政装逼的模样,和李斯紧张得不得的样子,自觉忍笑功力没那么高,演技很浮夸的白仲低下头,免得自己笑出声。   一时之间,室内鸦雀无数,只能听见几个人的呼吸声。   半晌之后,在李斯的注视之下,嬴政终于睁开双目,脸上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李卿言之有理。寡人此举的确不妥,寡人现除去逐客令,所有外客不论官职大小,只要愿意的,皆复其位归本职,一如往昔。李卿嘛……李卿熟识律法,为人通达晓事,可以廷尉。”   廷尉,掌理天下刑狱,地位仅次于三公,乃是九卿之首,同时是秦国最高的司法长官。   最主要的是,秦国历来以法治国,廷尉之职比之后世廷尉还要更加显赫一些。   李斯一惊,用那句话来形容,就是“万万没想到”。   一朝天堂一朝地狱,今天一天之内,李斯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一日游。   “多谢大王。”李斯平淡的声音里,透露出那么一点狂喜,看得出来他心情真得很好。   “李卿,既然你是廷尉,那么郑国之案也该结案了。”嬴政拍了拍李斯的肩膀,开口说道。   逐客令被取消的这件事很快传遍秦国上下,同时被取消的,还有秦国一个对外客,沿用了很久的称呼“客卿”。   “寡人曾言,要建立一个与夏商周三代完全不同之世,这个国度里不分贵贱、没有奴隶、国人一体、一体同法。现在外客也一样,只要有心入我大秦者皆为秦人,无分内外、无分宾主,皆一体视之。”   嬴政这一招也很聪明,他知道有过这么一次逐客之后,难免会让那些“客卿”们心惊胆战,同时又担心什么时候再被人逐一回客。   因此,嬴政干脆将“客卿”这个位置去掉,表示自己这一回真没再把他们当外人了。   所有这一系列大事小事搞定之后,到了秦王政十年正月,也就是秦王政十年十月。   正月初一一大早,被宫人梳洗打扮一新的两个小宝贝,就被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抱到了新年的宴会上。   这是龙凤胎自从百日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也是第一次出现在朝臣面前。   于是乎,夸奖龙凤胎的话顿时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哄得嬴政这个当爸爸的那个喜滋滋的一个心里美啊,抱着怀里的秦小贝又亲了一口。   因为百日宴上的事,朝中的大臣多半被科普过——长得特别像大王的那个是姐姐,长得美若天仙的那个是弟弟,因此到是没人认错姐弟二人。   只是看着嬴政对小公举……不是,小公主毫不掩饰的爱意,不但将蒹葭公主带上新年国宴,还全程将蒹葭公主捧在怀里,而长公子却只能坐在父王旁边,连个喂饭的保姆都没有,只能自己默默的拿着小汤勺吃饭。   众人不得不庆幸幸好蒹葭公主是个女的,不然太子之位非蒹葭公主莫属,现在嘛……大王似乎不是那么喜欢长公子的样子,毕竟他没有立长公子为太子。   现在之所以还带着长公子,那是因为长公子是大王唯一的儿子,要是宫里还有女人能再生一个儿子,那岂不是……   矮油!大王现在还年轻,花无百样好,人无千日红,宜春宫那位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的。   ☆、1456.8月石票票100票加更   目前刚刚十一个月,已经学会了自己用小汤勺吃饭,而且性格十分高冷,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不像那边那个愚蠢的傻白甜,不但不会自己吃饭,甚至还是个四脚星人的秦阿宝,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想当个一个独立的大孩子,就会被奇怪的大人们脑补成这样。   只见秦阿宝小朋友用汤勺在小碗里挑来挑去,然后挑出了一块他不爱吃,但是麻麻说“很有营养,所以必须要吃”的胡萝卜,看着正抱着蠢姐姐喂饭的嬴政,猛得一下站起来,举着小汤勺送到嬴政嘴边,“父……父……汪……次……”   看着满勺的胡萝卜,再看着一惯高冷的儿子,此时满脸笑容的卖萌小模样,深谙儿子本性的嬴政瞬间无语了。   但是这么高冷的儿子,都如此给脸的卖萌了,你个当粑粑的还好意思高冷吗?   于是乎,嬴政只好含笑吃下了儿子进贡的胡萝卜。   当嬴政将满口胡萝卜咽下肚子时,他只觉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不但嬴政哭了,坐在一旁的赵高也哭了。   父爱真是伟大了,大王竟然连他最讨厌的胡萝卜都吃了,这可是白侯爷都没办成的事。   见其势可为,秦阿宝又勺了一勺胡萝卜,送到嬴政面前,甜甜的说道:“父……汪再吃……”   虽然吧,实际上秦阿宝和白仲乍不像小贝和嬴政那样十成十的相似,但美人总是相似的,虽然没有十分,也有三、五分共同之处,尤其是两人同样遗传自祖母唐姬的一双桃花眼,都是那么的多情又迷人。   幸好嬴政和白仲本身就有亲戚关系,又有嬴婉姬在背后宣扬“当年我娘唐太后眼睛就生成这样,没想到我没得到我娘的桃花眼,却被我家仲儿和长公子得了。”   除了相貌之外,两人在气质上更是有许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共同之处。   比如,秦阿宝和白仲一样,都比正常的同龄孩子要更聪明一些。   “不对啊!我聪明是因为我是穿越的,我儿子怎么会那么聪明?你别告诉我,他也是穿越重生的?我接受不来啊!”   在发现儿子除了身体发育比正常小孩子强,连智商也比一般小孩子高时,白仲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系统,为什么会这样?   [中国去年月平均工资是四万多,你达到了没有?]   我这不是为了让美帝放松对我大华夏的警惕性,所以才会一直致力于拉低我大华夏的各方面水准,以减少“中国危险论”吗?   [好吧,那本系统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吧……打个比方你两个孩子的各项数据加起来是五百,平均后是二百五,但实际上有一个会多一些,而另一个会少一些。]   多的是多少?少的又是多少?你不会让我生了一个天才,又让我生了一个白痴吧?   [那到不至于,只是系统帮你改良宝宝身体时,因为公子白是“秦二世”任务的目标人物,为了让寄主更顺利的完成任务,所以改良身体的时候,不自觉的多花了一点能量。而系统能免费帮宝宝改良身体的能量,又是有限额的,所以……]   所以我家小贝小可怜就被平均了。   对于白仲这话,系统如果有头,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不过你也不太用担心,你女儿智力发育在一般宝宝里,还是平均水准以上的,前提是别和他弟比……]   一般宝宝有个蛋蛋用啊!要是只有她一个人,或者弟弟也是个普通宝宝,小贝大约还能算是个聪明,但是好死不死有个天才弟弟……弟弟不但长得比自己好,人还比自己聪明……事事能把自己衬托成一坨狗屎!我家乖女儿日后可怎么活啊?她会不会自卑啊!   [没事,你闺女比较傻!]   你家闺女才比较傻呢!   [那我换一个说法,你闺女和你儿子的情况吧……如果他们不是姐弟,他们就可以去演一出秦朝版的《一吻定情》了……天才少年直树和学啥啥不会的傻白甜湘琴妹……]   有了系统的话打底,白仲认真观察了一下自家小贝,其实也不是那么蠢,正常儿童的发育,十一个月不会自己吃饭、不会走路、说话含糊不清,那都是正常,不是姐姐太蠢,都是弟弟太妖孽。   不过没关系,只要自己和嬴政多疼疼她,让她的性子一直开朗下去,也就是了。   等小贝再大一点,先选一些正常的小姑娘进宫陪她玩耍,一群笨蛋一起玩,然后再让她去看自家弟弟秒杀路人甲,这样她就不会觉得,不如弟弟聪明是因为自己笨了。   至于拿别人家的孩子,给自己家的孩子当踮脚石,这个事是不是不太厚道?谁让龙凤胎是大王的儿女呢,有爹就是那么任性。   你行,你也拼!   因此,在秦阿宝的计谋之下,从来不吃胡萝卜的嬴政,吃下了整整一碗胡萝卜。   “父汪……棒棒棒……”秦阿宝拍着手掌,一双桃花眼尽是浓浓笑意,果然高冷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   嬴政嘴角含着笑,摸着秦阿宝的小脑袋,吐出三个怎么听都带着几分仇深苦大的字,“乖儿子!”   秦小贝不明所以,见父王和弟弟都在笑,也傻乎乎的跟着拍掌笑,嘴里还“咿咿哦哦”的叫着。   看着聪明伶俐的儿子,以及怀中可爱乖巧的女儿,嬴政心情大好,但又未免有些有遗憾。   阿仲不在!   不但不在自己身边,甚至还不在咸阳城。   坏阿仲!明明答应回来陪寡人过生日的!   此时,在遥远的洛阳城里,一身戎装的白仲,正骑在马上,向着跪在她马前的几个门客家人模样的人,厉声说道:“长平侯白仲,奉大王之命,请文信侯吕不韦移居蜀地。”   吕不韦的故事已经无须说太多,总之大家记住他很牛叉,是嬴政的童年加少年阴影就是了。   本来嬴政以为,自己赶走了吕不韦,让其失势潦倒下半生,对于一个渴望权势,且上半生呼风唤雨的人来说,就是莫大的伤害了。   #大仇得报系列!#   当然,以上报复方法其实只是嬴政内心自我yy,实际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能杀。现在的嬴政已经成熟了,虽然他恨吕不韦恨得要死,但在这个时代,名声也很重要,嬴政不能背下一个忘恩负义杀仲父的名声——杀个假父都被茅焦指着鼻子骂,要是杀个仲父……   请各位看倌,自己张开想像的翅膀。   不过现在终于机会到了,在等了足足一年之后,回到封地后潜伏不出的吕不韦,终于有了其他迹象,他开始频频于其他六国的使者接触。   其实白仲不太明白,吕不韦每天深居俭出都装了这么久的孙子了,为何忽然一下子就爆发了呢?吕不韦何等聪明,他应当知道,不作不会死,只要他乖乖不作,嬴政找不到杀他的理由,他安享晚年应该没有问题。   白仲不明白,但嬴政却明白的很,因为整件事就是嬴政让人做的。   嬴政让太后赵姬写了一封信,信上明明白白的告诉吕不韦,嬴政是异人之子,当年老娘虽然是你的姬妾,但实际上已经和异人滚过床单了,你个傻逼,帮别人养儿子。   你不信?你不信你算算日子,你算算嬴政出生的时期,自己和异人是不是也曾在一起过?你以为老娘是在给异人跳舞?实际上我们是在滚床单……不对,我们不但滚了床单,还滚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否则你以为呢?异人又不是逗逼二百五,他会搞不清楚怀胎要十个月吗?他会分不出足月出生和早产儿的区别吗?   我们家阿政一出生的时候红光满面、声音嘹亮,吃起奶来一个顶俩,这样的孩子,要是是你老婆跟你说,他是早产儿,你相信吗?   你都不信,为什么要异人信?   愚蠢的卫国人!   当然,赵姬的原文比这个要含蓄的很多,但总结总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被异子和赵姬这对狗男女骗了几十年,又给嬴政这个小野种骗了十几年,吕不韦一下子就出离了愤怒。   而这个时候,又频频有各国使者前来拜访吕不韦,希望他这个昔日秦相能重新出山,为本国所用。   公元前二世纪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人才!   不能为我所用,就只好杀之。   更别提,吕不韦走的时候,他的数万门客可一直跟着他回封地,没几个留在咸阳的。   嬴政想杀死吕不韦,但是他又不能公开杀死吕不韦,他必须要想一个好主意来干掉吕不韦。   “这又有何难?”白仲觉得春秋时代的人就是笨,笨得让后来人觉得好笑,杀人的方法千千万万,怎么就把嬴政这么一个聪明人给难倒了,“你不是要让吕不韦移居到巴蜀吗?自于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山中道路崎岖,天气又多变,尤其是栈道那一段……随便失个足,都能摔死好几个人……昔日朱元……咳咳,我是说人在自然面前,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都是一样公平的……”   白仲默默将“朱元璋杀韩林儿”这几个字咽回肚子里,历朝历代多少莫名其妙溺毙的名人,又或者是溺水后一病呜呼的皇帝啊。   溺个水而已,哪有那么要命的?   ☆、1466.8月石票票110票加更   白仲表示,自己只是照抄了一下朱元璋的计谋,当不起嬴政用如此“惊为天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事后想一想,比起后世无数千奇百怪、阴险狡诈的用兵方法,自家老爸竟然被人评为中国首创以“奇”的用兵的人,白仲又隐隐约约知道为什么了。   很多人喜欢吹捧祖师爷多么伟大,但实际上祖师爷的伟大是在于发明创造了这样东西,而不是指他的操作水平多么牛逼多么犀利。   扁鹊华陀就算重生到二十一世纪,不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也未必能比得上军医院的老中药。   时代在进步,人类在发展,当年发明火药的人,肯定想不到后来的人类能用火药制作发动机上太空。   阴谋诡计也是一样,早百来年前大家打仗还要提前下战书,互相排兵布阵等着对方来攻,绝不搞偷袭那一套;遇上政敌更是直接找刺客砍死,而且是以本人的名义找刺客,直爽又磊落、光明又正大,看得后世之人啼笑皆非。   别人是什么心情,白仲不管。   反正白仲看中国史书,感觉自己就是在看一部人类大脑的进化史,越到后世各种阴谋诡计越多,而往前人们越淳朴善良。   曾经有一个帖子,叫“如果朱元璋穿越成秦始皇,他要怎么对付六国留下来的贵族?”,答曰,先搞个锦衣卫,然后几年之后大家就会发现,六国贵族们就会因为溺水、火灾、和人争风吃醋、一脚踩在冰上摔倒、走在路上被石头砸破头等莫名其妙的原因,全部都死光了。   “在这方面,你还不如宅斗文的女主角!”白仲拍了拍嬴政的肩膀,用心的安慰道。   搞这种阴谋,而且还是传出去肯定会身败名裂的阴谋,嬴政思来想去一番之后,发现手下里又聪明善解人意,又值得自己信任,似乎就只有白仲一人。   白仲是个大坏蛋,身为一个大坏蛋,当然要以最残忍的方式登场,所以她果断的选在新年第一天去抄吕不韦的家。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则是,“阿政新年肯定要带阿宝和小贝参加宴会,你们父子父女三人在上面当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我却只能……不但不能公开和你们的关系,甚至小心孩子不要叫错,我多伤心啊……呜呜……”。   白仲从来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她不喜欢那种有什么委屈就自己忍着,然后脑补自己多伟大的人,所以有委屈,她就一定会说出来。   白仲话都讲到了这份上,嬴政自然也不好意思强求,更何况直接在新年时去仇人家打砸抢什么的,这个设定一旦接受,其实也蛮带感的。   没让白仲等多久,一身酒气,眼神微熏的吕不韦就已经匆匆到来,俨然是刚刚下了酒宴。   “白仲见过文信侯。”白仲向吕不韦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原来是长平侯,不知长平侯到来有事见教?”吕不韦一脸不客气的说道。   按吕不韦在秦国的资质,别说只是对白仲不客气,如果不是因为白仲是奉王而来,他闭门不见白仲都无人敢说一句,因而对他的不客气,室内其他人也没有太多意外。   索性白仲也知道自己不怎么受欢迎,并没有多说二话,只是高举一卷王书,大声朗读道:“秦王政特书,文信侯多年来于国有功,寡人却无以慰藉。蜀中一带‘天府之国’之称,风景秀且美、气候湿润舒适……”   在真实的历史上,嬴政是写了一封““你对秦国有何功劳?秦国封你在河南,食邑十万户。你对秦王有什么血缘关系?而号称仲父。你与家属都一概迁到蜀地去居住”而将吕不韦逼死。   在这里,估计是知道吕不韦肯定会死在半路上,嬴政也不想再担个逼死功臣的恶名,又怕吕不韦死后,别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故而不但十分大方的在王书里,将吕不韦夸了一顿,还顺便将王书写成了《蜀中旅游指南》一文。   不是黑四川重庆,虽然在二十一世纪巴蜀挺不错的,天府之国,美女如云,没事还能坐公交车在城市里体会爬山的感觉,美得就像画一样。   但是在公元前二世纪,巴蜀是连鬼都不愿意去的地方,穷山恶水、刁民成群、深山老林、蛇虫鼠蚁,最主要的是还蛮夷成群。   如果用现代的地理来比喻,从中原文明的发明地河南移居去巴蜀,就跟让你从丹麦、卢森堡之类福利超好的北欧国家,移民去非洲索马里一个感觉。   唯一的优点大约就是风景特别好,天特别蓝,空气特别清新,然而这对让吕不韦心情好起来,并没有卵用。   听完嬴政的《蜀中旅游指南》一文,吕不韦气得胡子都快掉光了,要不是打不过,他想和白仲拼了。   魂淡!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吕不韦恨恨的说道:“一年多不见,大王真是长大了不少啊!”   其实吕不韦更想说,大王变坏了,以前他可不会这么说的。   “哈哈哈!没办法!文信侯走后,大王一力独撑朝政,可不是要就长大了。”白仲哈哈大笑一句,开始没口子夸吕不韦劳苦功高,为大秦有功什么的,将吕不韦夸得天花乱缀,直怀疑白仲是不是得了病。   按理来说,嬴政现在恨自己恨得要死,而白仲身为他的贴身小跟班,几乎就代表嬴政的意识,他怎么可能这么夸自己?   吕不韦略为有些狐疑的看着白仲,开口说道:“今日乃是新年,家中正在宴饮。长平侯既来了,不妨喝上一杯,如何?”   “这个……好啊……”白仲沉默了一会,便答应了吕不韦的请求。   “长平侯,请。”吕不韦做了一个手势。   白仲跟在吕不韦身后,穿过几重庭院,来到吕不韦正举办新春酒宴之所在。   一个巨大宽广的大厅里,满满当当的坐着好几百号人。   见一身戎装的白仲跟在吕不韦身后进来,原来正喝酒聊天的众人,一下酒也不喝了、天也不聊了,原来醉倒的人也清醒了,全都傻愣愣的看着白仲。   这几百号人,原来大多是吕不韦的门客,在咸阳居住了多年,因此……白仲,他们认识啊。   就算没见过本人,咸阳城也到处都他的传说……关于“秦国第一美男子”的传说,以及是龙阳君比较好看还是长平侯比较帅气的八卦。   当然,老秦人还是觉得长平侯比较帅气潇洒干净的,毕竟比起龙阳君那种出身寒酸,得位又不正当的人来说,长平侯将门虎子,年少从军,为人又开朗大方,帅气且元气,自然更得人喜爱。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长平侯和吕不韦他不是一挂的,他和大王才是一挂的。   村长,这里有一只混入羊村的狼!   白仲像是没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笑着向吕不韦说道:“文信侯这里好不热闹啊,看着竟然比咸阳宫宴会人还多一些。”   “长平侯真会说笑,吕不韦现在只不过是一介平民,这里也不过是不韦的一些门客而已,又如何比得上咸阳宫的宴会呢?”吕不韦笑着解释道。   白仲微微一笑,打趣道:“一定是文信侯这里的酒太醉人,所以我还没有喝,就已经醉了。”   “如此说来,长平侯可是要多喝几杯。”吕不韦说着,欲将首座的位置让给白仲这个天子的使者。   白仲连连摆手,只称“自己人微言情,虽是天子使者,却不敢在天子仲父之前失礼”。   俩人为了个座位,唧唧歪歪谦让一阵之后,白仲终于以身强力壮胜出,将吕不韦强行按倒在座位上。   喝酒、敬酒、谈笑,白仲只要愿意哄人,还是很会哄人的。   在度过最初的尴尬之后,见吕不韦和白仲并没有吵起来,门客们也渐渐放开,开始痛饮。   不少人甚至大着胆子向白仲敬酒,而白仲也来者不拒,只要有人敬,她必定满饮。   现在正是新年的时候,诸国之间更无战事发生,人们唯一的大事就是庆祝新年,再加上让吕不韦迁居蜀中,也并非紧急公务。   于是,白仲这一顿酒从早喝到晚,从晚喝到深夜,她是醉了醒,醒了再醉,最后被手下给抬去客房休息。   要不是白景挡着,吕不韦说不定还得塞两小丫环来服侍。   不但白仲本人是这样,就在白仲在吕不韦家中烂醉如泥之时,也有人吕府的家人敲开了驿馆的大门,给护送白仲来的那些秦兵送上酒肉。   整个新年,整整三天,白仲在吕不韦家尝尽了各种美酒,且每天晚上都会醉得不省人事。   到了第四天的一个深夜,数十个人影出现在吕不韦家的后院之中。   “君侯,家中重要之物皆已运送出去。”   “那好,我们今夜就动身,趁着那群秦人醉死在梦里,我们连夜冲出函谷关。”   “君侯请放心,那酒里加了药,那群秦人喝了之后,至少两天不能起来,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出关了。”   “嗯!那快走吧!”   “可是君侯,为什么不让我……”说话之人以手为刀,比了一个砍人的姿势。   “哎!嬴政待我不仁,我却不能待他不义。”   “君侯如此高风亮节,谦谦君子,嬴政那小儿却忘恩负义,竟想将君侯迁入蜀中,简直是禽兽。幸好嬴政不识人才,却有人识人才。”   “不要说了,还是快走吧。”   ☆、1476.8   天刚破晓,函谷初开,马蹄声声。   吕不韦一行人,拿着伪造的户籍在第一时间便逃出函谷关,一口气向东跑了十几里地,直到已经看不见函谷关的影子,方才勒马在路边的一处林子休息。   “君侯,秦狗没有追来,看来应该无事了。”一名壮汉跪在吕不韦面前,开口说道。   吕不韦没有理他,依旧呆呆遥遥着函谷关的方向,好半天才开口说道:“嬴政!老夫一定要杀了你!”   吕不韦不是个笨蛋,虽然嬴政这一回诏书写得天花乱缀,跟个旅游说明书一样,但吕不韦还是看出诏书下深藏的阴谋。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在吕不韦看来,嬴政这是怕自己逃往东方六国,所以将自己迁入蜀中,绝了自己出逃的可能性。   若是嬴政真是自己的儿子,吕不韦也许还会顺从他的意思,乖乖入蜀以保全家族,反正自己一介商人,不但本人荣耀过了,儿子也成为了秦国的大王。   但是……赵姬……异人,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全然忘记赵姬当年之所以会有机会和异人偷情,完全是因为自己派赵姬去为异人献舞的吕不韦,愤怒的想着。   他吕不韦自以为才智过人,从来都是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中,并没有将赵姬和异人这两个棋子放在眼里,没想到……却被这两个傻子骗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来辛辛苦苦的给别人养儿子,可笑他还笑异人是个笨蛋,原来自己才是个笨蛋。   男人最恨的是什么?当然是被人戴了绿帽子!   比被人戴了绿帽子更恨的是什么?那就是被人戴了绿帽子,还给人养野种。   而吕不韦现在的情况比上面两种更糟糕,他是被人戴了绿帽子,给人养了野种,还一直以为被戴绿帽子、被养野种的是对方。   没事偷着得意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不,比解放前还不如,至少几十年前赵姬是他的。   正是因为这样的愤怒,才让吕不韦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抛妻弃子,离开秦国,入燕为相。   人生几十年,不过是从头再来。   “对不起啦!”吕不韦向着函谷关的方向,低吟一声说道:“此举也非老夫所愿啊。”   吕不韦也是人,一开始他是想带上家小的,可惜白仲来得太快,他还没有布置好,白仲就已经来了。   在无奈之下,吕不韦只得将家小全部抛弃,带着几样最贵重的财物离开秦国   嬴政是吕不韦一手教大的,因为一直以为嬴政是自己的亲子,吕不韦过去没少教嬴政“不可妇人之仁”,因此吕不韦一点也没觉得嬴政会放过自己的家伙。   就算不死,除非他能学伍子胥般亡了秦国,否则再见谈何容易?   可是秦国现在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国,堪称虎将如云、良臣如林、国富民强,想要亡秦谈何如何?   “君侯何必伤心?早晚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杀回秦国,一洗前耻,让嬴政狗贼以命来还债。到那时,君侯就能与家人再度团聚了。”一个地位高点的门客开口安慰道。   吕不韦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开口说道:“希望如你所言,我们有一朝一日还能杀回秦……”   吕不韦话没说完,就听见林中传来一个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声音,“不就有朝一日了!现在本侯就可以带你们回秦国了。”   “什么人?”跟随着吕不韦的门客大叫道。   他们纷纷抽出身上的刀枪,齐齐将吕不韦围在中间,警惕的看着发出声音之处。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就一个人!”声音又继续说道。   飘飘乎乎的声音在林子回荡着,似远又时近,但偏偏又看不到人影,现在虽然已经是白天,但却是一大清早,树林里叶茂树盛,阳光几乎落不进来,看着还有黑黑的,未免让人想起林中山鬼的传说。   “什么人啊?快出来!”一个门客挥舞着刀,冲着林子又大叫一声。   这时,被众人团团围在中间,严密保护起来的吕不韦却推开众人,向着森林的方向大声说道:“长平侯既然来了,又何必装神弄鬼?”   “长平侯……”   “白仲?”   “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吃了药吗?”   门客们互相一看,发出一阵细细的讨论声。   白仲的声音再度传来,但听着却比刚才要凝实很多,不再飘来飘去的像鬼魅,“那可不行!你们人那么多,万一我出来,你们打我怎么办?我这么一朵柔弱的娇花,哪堪你们无情的折磨?”   “长平侯真会开玩笑!既然你不出来,那我们走就是了。”吕不韦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上马,我们走。”   “啧啧啧!真没意思!”白仲冷笑一声,“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你们灌了我这么多酒,这债我还没算呢?”   吕不韦心中一凛,立马催促道:“快走快走!”   只是,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吕不韦刚骑上马,就觉得腹中一阵巨痛,脸色一白,额上冷汗直出,手脚无力,整个人竟然从马上跌了下来。   不但是吕不韦如此,跟着他一并逃出来的那些门客也是如此,个个捂着肚子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可恶!白仲,你竟然下毒?”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的毒,但眼下这种状态,吕不韦哪有不明白的,立刻开口说道。   一个人影从树林里走出来,站在吕不韦面前,潇洒帅气的负手而立,笑着说道:“你不也对我下毒!”   “可我没有要你的命!”吕不韦捂着小腹,面带仇恨的看着白仲,大声说道。   白仲“扑哧”一笑,“你不要我的命,那是因为我若是死了或是失踪,我的亲卫立刻就会意识到是你下的手,那你可能逃不到函谷关就会被追上;而我若只是醉酒不省,我的亲卫只会认为我误事,绝不会想到是你下药。不过……”   白仲向前走了两步,一脚踩在吕不韦的头上,随后弯下腰看着双目圆瞪,怒视着自己的吕不韦,笑着开口说道:“你放心,我也不会杀你的,我要抓你回去,以证我大秦的国法。我大秦上一个外逃叛国的相国……是谁来着……喔……商君……商君是怎么死的来着?”   秦王政十一年十月初五   国人皆知,今日是秦王家那对宝贝龙凤胎的生日。   一大早,龙凤胎就被嬴政和嬴婉姬从床上挖起来,披金戴玉的打扮一新后,带着出席了专门为他们俩准备的周日宴。   为了热闹,嬴政除了叫来后宫那些闲得没事干的女人之外,还叫了不少宗室大臣之妻,或者是嬴姓的公主们。   傻白甜姐姐还是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只知道窝在嬴政怀里“咿咿哦哦”的父王的小心肝,哄得嬴政一阵阵“哈哈”大笑。   而高冷弟弟则一直用虽然不标准,但勉强也算是跪姿的姿势坐在那里,口齿清晰伶俐、举止放在同龄孩子里,也还算落落大方十分有礼貌。   总而言之,两个孩子表现的都不丢人,一个天真灿漫,一个乖巧懂事,各有各的优点。   因此,所有见到龙凤胎的人,无不夸奖大王有福气,竟然有这样一对可爱乖巧的双胞胎。   更同时在心里暗暗羡慕宜春宫宫人,女儿虽然看着有点笨,但长得如此像大王,这辈子就算什么也不干,刷脸卡能也得到大王一辈子喜爱了;而儿子虽然长得……嗯……不怎么像大王,但性子像啊,高冷又聪明,妥妥一个小时候的大王。   虽然这里的人,谁也没见过小时候的嬴政是啥样的。   但不妨碍她们用各种语言夸高冷弟弟,夸得嬴政脸都红了。   因为他亲娘摸着他儿子的头,一脸回忆的说,“政儿小时候可淘气了,哪有阿宝这么聪明懂事?”   这是亲娘吗?有了孙子就忘了儿子!   最可气的是他儿子,他那一惯高冷不爱说话的儿子,竟然表情很认真的回了一句,“谢谢祖母夸奖!”   呵呵哒!阿仲,你快回来!儿子太聪明,我一个人搞不来!   到了晚上,嬴政将阿宝和小贝送回宜春宫,正准备让乳娘带两人下去休息,就见今天一天都很高冷的阿宝,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襟,用可怜巴巴的声音说道:“父汪……娘亲呢?娘……亲怎么还……不回来?”   听到阿宝的话,小贝飞快抓住嬴政另一边衣襟,同样眼巴巴的看着自家父王。   “你娘亲……娘亲她要过几天才会回来……她在外面有点事……”嬴政蹲下身体,以手摸了摸龙凤胎的头,安慰道。   “娘亲……说……会回来……给阿宝和小贝……过生日的……”阿宝吃力的说着。   虽然阿宝很聪明,但是对一个刚一周岁的小孩子来说,说出这一长串话还是比较废力的,因此他说起来也断断续续的。   “你们的娘亲,说话不算话习惯了……她以前还说过,每年都要陪父王过生日呢,结果……哼哼!”嬴政愤怒的鼓着腮帮,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一脸卖萌的看向龙凤胎。   小贝好奇的伸出自己的手指,轻轻戳着自家父王脸上忽然肿起来的两块肉,而阿宝则高昂着头,表情很认真的说道:“父王和……阿宝小贝是不一样的……”   ☆、1486.9今天只有两更了   “父王和阿宝哪不一样啊?”嬴政揪了揪阿宝的小脸,笑着说道:“我们可都是男孩子啊……咱们和小贝才是不一样的。”   “阿宝和小贝是娘生的……父王……不是娘生的……”阿宝冷着小脸蛋,一字一句的说道。   嬴政捂住心口,哎呀,心好塞,波动了,不能呼吸了,但是儿子真得好有道理,无言以对了怎么办?   就在嬴政和阿宝面面相对,相顾而无言的时候,长到一岁都没有完整蹦出过一个字的小贝,忽然开口叫了一声。   “娘!”   嬴政的心口再次受到致命一击,造成会心伤害99999点,血槽瞬间清空。   “小贝小贝,你会说话了?来来来……叫声‘父王’来听听……”嬴政无视那个“娘”字,试图教自己的心肝小贝学会念“父王”两个字。   小贝很给面子的张了张嘴,但真得就只是张了张嘴,因为她叫了半天,都没发出声来。   “来来来!父……王……”嬴政捂着心口,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着。   阿宝这样就算了,为什么小贝还这样?明明自己对小贝,比自己对阿宝,比阿仲对小贝要好啊!阿仲对两个孩子,可是从来都不充满爱意的,表情温柔的哄小贝的,一向是爱吃吃,不吃饿着,也只有自己才会耐着性子哄她。   大约是母女天性吧,又或者是到底是吃阿仲的奶水长大的,不管阿仲对两个孩子教育多严格,两个孩子还是只认她,连吃奶都只认阿仲的……乳娘的那是没得选择的选择,喝起来总是一脸嫌弃。   小贝看着嬴政嘴,学着他的样,又张了张嘴。   这回她终于字正腔圆的喊了一声,“娘!”   嬴政脸上淡定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他左右看了看,很好,无论是宫女和内侍都是面无表情的,但为什么……寡人就觉得他们在偷笑呢?   嬴政用杀气腾腾的目光注视着面无表情的赵高,一挥手开口说道:“把赵高拖下去,打十大板子!让你偷偷笑寡人!”   赵高大惊,亚美蝶,奴婢明明掩饰的很好啊,大王为什么知道奴婢在偷笑?   “愚蠢!”嬴政以手指在赵高脑门弹了一下,好心的开口解释道:“你要是不在心里偷笑,脸上皮崩那么紧做什么?你以为可以瞒过寡人的眼睛!对不……小贝……”嬴政扭过头,炫耀似的看着自家乖女儿。   其实也不是很乖,都不肯叫“父王”来着。   “娘……娘回来了……”小贝忽然叫了一声,指着门口说道。   “傻闺女,你娘去找燕人的麻烦了,哪有那么快回来啊?”嬴政弯下腰,伸出双手,将龙凤胎抱进怀里说道。   哎!都是当王的!人家左拥右抱,寡人也左拥右抱;人家左拥右抱的是美人,寡人左拥右抱的是……嬴政看了一眼阿宝,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比美人更美的美人。   “娘娘娘……”小贝忽然门口大叫道。   嬴政回过头看了一眼,明明什么都没有嘛,看来阿仲这一回出去的真是有点长,小贝都想娘了。   半个多月前,白仲抓回了意图叛国,入燕为相的吕不韦,此事在秦国朝野引起巨大的轰动。   嬴政快刀斩乱麻,将此事交给新鲜上任的廷尉李斯去处理,同时派白仲伐燕,让她给燕王一个小小的教训,同时也是警告其他五国……nnd!竟然挖我们秦国的人才?就算是我们不要的,也不能给你叼走了!   所以,有权任性的秦王,自认为是世界警察的秦王,就派出维和部队去燕国维和了。   “你娘不在咧……真是的……也不叫‘父王’……不疼你了……”嬴政冲着小贝做了一个鬼脸,又扭过头看向阿宝,笑着说道:“阿宝,以后父王最疼你好不好?”   阿宝歪着脑袋想了想,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父王疼阿宝……会比娘疼阿宝更多吗?”   “当然!我疼你们俩个熊孩子,比你们的娘疼你们多多了!”嬴政很心塞的说着。   别人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在外工作挣钱,女人在家喂奶带孩子,结果到了他们家全都乱了。   寡人!这么牛逼轰轰!人见人怕的秦王陛下!竟然能成了一个专职带孩子的奶爸!   而寡人的媳妇,三天两头的往外跑,不是韩国就是燕国,满世界游就算了,写封家书还一个字都没提到“想他么么哒”之类的东西,满满的都是“xx国有什么东西好好次,保证你没次过”、“xx城附近有个好漂亮的瀑布,你个死宅看不到哇卡卡”之类的东西。   “阿宝小贝,难道父王不疼你吗?”嬴政又补充了一句。   白仲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你就出去浪吧,看寡人不趁你不在,把你的孩子都抢了。   “难道父王疼你们,不比娘疼你们多吗?”嬴政再度补充了一句,语气特别特别的真挚。   “那……”阿宝含住大拇指,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嬴政的胸部,开口说道:“父王能让我们喝你的奶吗?”   不仅是阿宝,连小贝也眼巴巴的看着嬴政的胸部,那可怜的小模样啊,立刻让拥有一颗慈父心的嬴政萌得不了。   女儿好可爱!儿子也可爱!感觉自己如果不答应他们俩的请求,就是罪孽深重无药可救怎么办?   但是不行啊……这个父王真得做不到!   看着嬴政为难的表情,阿宝委屈的扁了扁嘴,做出一个结论,“父王果然不如娘那么疼我们。”   小贝不太会说话,所以她只是急切的点点头,勉强算是附和弟弟的发言。   这特么都什么孩子啊?   寡人怎么就那么恨呢?   被龙凤胎气出满脸血的嬴政,恨得只想抠墙。   有句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又有句话叫“屋漏遍逢连雨”,当回过神来的嬴政,庆幸屋里都是这自己人,这么丢人的事不会传出去,并准备哄两个孩子也不要说出去之时,听见身后传了一阵熟悉又嚣张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来人笑得咨意灿烂,不用回头看,嬴政都能想像出对方绝色倾国的脸上,此时会浮现出怎样的表情,“父王~能让我们喝你的奶吗?啊哈哈哈……阿政,我都不知道你有奶?”   在这个天下,能这样大着胆子调侃嬴政的人,这个世上只有一个,那就是怀里这两只熊孩子的娘。   果然熊孩子都是熊她娘生出来的!   “娘!”阿宝和小贝齐齐叫道,在嬴政怀里伸出手,同时身体剧烈挣扎着,似乎想要摆脱嬴政的怀抱。   “乖阿宝!乖小贝!来来来!让娘亲亲!”白仲走上前,向着两个孩子伸出手,笑着说道。   “走开你!刚回到家不换衣服!臭死了!别弄脏了宝贝!”嬴政不顾龙凤胎的挣扎着,抱着宝贝后退了两步,躲开白仲的手,开口说道。   白仲停下脚步,抬起手腕闻了闻。   好吧,为了实现和宝贝一起过生日的约定,她换马不换人,不眠不休的赶了三天路,终于才在子时之前赶回了咸阳城。   你想一想,三天没洗漱,又一直被风吹,就算白仲是一个底子雄厚,有颜值可糟蹋的绝世大美人,此时也从绝世大美人跌到了普通美人的水准。   “好吧!我先去洗个澡,宝贝……等回娘给你们喂奶啊……”身穿戎装,帅气迷人的白仲,风情万种的冲着龙凤胎做了一个飞吻的姿势。   这个动作是白仲经常做的,所以有样学样之下,龙凤胎也立刻朝着白仲做了一个同样的飞吻姿势。   “小贝,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轻佻的动作呢?会嫁不出去的!”操碎了一颗慈父心的嬴政,看着被自家媳妇教的动作十分轻佻的小贝,气急败坏的说着。   “娘……娘娘娘娘……”小贝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只能涨红着脸,不停的重复“娘”字。   一旁的阿宝好心的翻译道:“小贝说,娘不都嫁出去了。”   小贝忙点头,表示自己的确是这个意思。   嬴政远目状看着阿宝,儿子,你到底是怎么从你姐那一串“娘娘娘”里听出这个意思的,双胞胎的心有灵犀吗?   “你们娘能嫁出去,那是因为有父王在!你们俩个要记住啊,这个天下……像父王这样好的男人,就父王一个了……其他全都死绝了,不存在了……知道吗?像父王这样出门高冷,进门居家的好男人,上下五千年也就这么一个……也就你们的娘运气好,那个时候父王年纪小,审美眼光不高,再加上你祖父又特别喜欢你娘,所以父王才会挑了她……不然像父王这样……世上唯一只有一个的好男人,怎么会看中……啧啧……”   嬴政用了五分钟夸奖自己,再用了五分钟告诉小贝,死心吧,以后找男人能找到一个有父王一半好的人就知足嫁了,别再挑剔了,最后用一秒钟做了一个决定。   “不行!寡人不能再忍了!再忍下去,寡人都不知道,这个小女人要将你们俩教成什么样了?寡人决定和她去好好说道说道!”   嬴政一边说着,一边将阿宝和小贝交到乳娘手中,一脸威严十足的大义凛然状,向浴室走去。   ☆、1496.9第一更么么哒   嬴政甩开身边服侍的宫人,偷偷一个人溜进浴室之中,再次挥了挥手,示意浴室里服侍的宫人都下去,然后胡乱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只剩下一条亵裤之后,方才小心翼翼的向里走去。   白仲不喜欢用浴桶,她喜欢大大的浴池,可以让她舒服的在里面游来游去的那种,所以嬴政特意命人在宜春宫里修了一个大大的浴池,就算白仲以后再给自己生十个八个小猴子,这可以一家人去游泳。   不过现在嘛,洗个鸳鸯浴什么的,就够了。   嬴政绕过屏风走到里间,却发现浴池里空空无一人,预料中的美人出浴,然后惊慌失措什么的,完全都没有发生。   “奇怪!人呢?明明看见她进来的了的。”嬴政走到池边,蹲下身子看着平静的水面。   上林苑里温泉众多,宜春宫的浴池就是引得温泉水,因此室内雾气腾腾,嬴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阿仲,你在哪啊?出来快出来!”   嬴政叫了两声,却没有人应他。   “喂!你不会告诉我,你淹水了吧?这水可才到胸口啊!”嬴政又叫了两声,依旧没有人理他。   难道她偷偷跑掉了?   嬴政起身,正准备走,忽然感觉脚脖子被什么东西大力抓住,并且用力将他往下一拖。   “啊啊啊!阿仲,你个大……”   嬴政一声惨叫没有叫完,就已经“扑嗵”一声掉进水里,没等他挣扎着站起来,就感觉到一个温香软玉的身躯,像蛇一样贴在了他身上,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嬴政想要开口说话,却忘记这是在水里,水顺势灌进他的嗓子里,呛他连连咳嗽起来。   “笨蛋!你就那么爱喝我的洗澡水啊!”   白仲戏谑的声音在嬴政耳边响起,不等嬴政发怒,他感觉自己的嘴被一个温热的东西堵住,空气从那东西里流进了自己嘴里。   多日不见又正值青春年少的俩人,先是交换空气,再是交换体液,水里换完了,爬起来再滚一圈,反正旁边有水有零食,随时保证能再战五百回。   等白仲洗完澡出来,发现天色已晚,子时都快过了。   “都是你不好!弄那么多回!我给宝贝们准备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呢,今天就快过去了。”白仲狠狠的在嬴政胳膊上揪了一下,开口说道。   “走走走!没准宝贝还没睡!”嬴政不以为异,伸手抱住白仲的腰,笑着开口说道。   嬴政说的没有错,平常早就应该睡觉的龙凤胎,现在的确还没有睡,虽然他们俩已经靠在垫子上,小眼睛一闭一闭,小脑袋一点一点,似乎一副随时就会睡过去的模样,但只要乳娘一来抱他们,两个孩子就会立刻清醒的大哭起来。   “笨小贝,不能睡知道吗?我们还没收到生日礼物呢……”阿宝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然后以手掌在小贝脸上轻抚着。   小贝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阿宝的话,嘴里还叫着“娘娘娘”。   “还有,我跟你说,父王不好……他都不让我们喝他的奶……”阿宝童声稚语让一屋子的宫女和内侍忍俊不禁,但又没有谁笑出声来,“我们以后只爱娘,不爱父王了……知道吗?”   小贝摇了摇头,继续“娘娘娘”的叫着。   “你说什么?我可是你弟弟?我是那种人吗?让你去爱娘,我自己好一个人独占父王?我才不稀罕父王呢!”阿宝脸上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似乎在说“本公子这么高冷,怎么会想要独占父王呢?这么接地气的王,一点都不符合我们这种天生人生嬴家的设定”。   “阿宝好厉害啊,他到底是怎么从小贝这几个‘娘’字里,读出这么多东西的?”白仲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正坐在毯子上,一问一答的两个小宝贝,感慨了一句道。   “喂!你的重点好像错了吧?”嬴政心塞塞,两个小宝贝啊,父王真得不是不想给你们喂奶,父王又不是海马,怎么会喂奶?   “难道你儿子说的没有道理吗?”白仲白了嬴政一眼,走到门口,悄悄将门推开一条缝,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衣袖里掏出两个毛绒绒小东西,将两个小东西从门逢里塞进去。   “这哪来的?”嬴政指着两个小肉团团,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不会伤着宝贝吧?”   “放心放心!不会伤着的!”白仲摆了摆手,看着正向龙凤胎爬去的两个小东西。   此时,屋里的龙凤胎还在说话。   “所以小贝,你不要被父王随便几句好就哄住了……世上只有娘亲好,有娘亲的宝贝才是宝贝,没有娘亲的宝贝……没有娘亲父王就会去疼别人给他生的宝贝了……”阿宝人小鬼大的看着小贝说道。   嬴政有点后悔了,后悔不该让阿宝小贝和那些宗室的孩子玩。   那些宗室的后院里庶妇多,儿女多,内院勾心斗角也多,你看……把阿宝带坏了吧?多大的孩子,就被那群人教得“父王会去疼别人给他生的宝贝了”。   嬴政很生气,他依稀自己时候小时候,也有人跟自己说过“你爹娘有了别的孩子就不要你了”、“你父王在秦国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连你娘都不要了”,那个时候他也很害怕,害怕父王不要他,将他留在赵国。   思及此处,嬴政在白仲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小声的说道:“阿仲,我只要你给我生孩子,我也只疼我们生的孩子。”   “哼!说说可不管用,看日后表现。”白仲抿着嘴角,强忍住脸上得意的表情,故作正经的开口说道。   “日后……”嬴政特意强调了一句,同时以手抚上白仲的纤腰。   大冬天的,媳妇就穿这么一点多冷啊,让寡人来帮你暖暖腰。   此时屋里。   虽然有心,但到底是个小孩子,原来还在“娘娘娘”叫的小贝,叫着叫着,声音又小了下去,脑袋也跟着歪向一边。   眼看着嫩娃娃一样的身体,就要倒在毯子上时,忽然身下一软,似乎碰在了什么东西上一般。   这一碰,本来已经似睡非睡的小贝立刻惊醒过来,瞪着大眼睛看着忽然出现在她身下的小东西。   雪白的毛皮,湿漉漉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都很可爱。   “公子公主,这叫小狗。”乳娘看见指着忽然爬进房间,分别爬向阿宝和小贝的两只幼犬,开口说道。   “小狗……”阿宝叫了一声,伸出手,想要摸幼犬的头,却被乳娘一把拦住。   “公子不可,这小狗啊……是会咬人的。”   虽然两只幼犬看着不过刚满月,搞不好连乳牙都没长几颗,但架不住阿宝和小贝身娇肉嫩,并非一般人家的孩子,出于安全第一,乳娘当然不愿意让她们俩亲近这莫名其妙来的小动物。   当然,能逃过重重防守的保护,出现在两个孩子面前的幼犬,   “不不不!”被乳娘护在怀里的小贝叫了几声,可怜巴巴的伸出手,想要去摸幼犬的头。   大约是孩子们摸狗狗的愿望太强烈,原本正暗搓搓躲在屋外讨论“日后”这个问题的熊妈,终于回过神来,推门进屋开口说道:“没关系的,这两只小狗不会咬人的,放开两个孩子吧。”   得到白仲的命令,乳娘放开了龙凤胎。   龙凤胎们欢呼一声,各自像自己看向的幼犬扑去。   看着将幼犬抱在怀里,又摸又抱又亲又吻的龙凤胎,嬴政有些不放心的说道:“阿仲,这小狗到底是兽类,孩子太小,不会有问题的。”   “没事的,这狗是特别训练过的小狗,不会咬人的。”白仲笑着安抚道。   这可是她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特意花了不少积分,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来的,号称拥有“苏牧的智商、金毛的温驯、黑背的服从、拉布拉多的粘人、比特的善斗”的看人狗……对!没错!就是看人狗!系统说,在二十五世纪,很多家庭都会选择这种狗来看孩子。   和机器人保姆比起来,狗更加有家庭的温情,而且这种狗粘人,精力又旺盛,不像大人那样容易被小孩子折磨到没力气,能随时随地和小孩子一起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保护小孩子,总之它能很好的在保姆或是父母没在第一时间看管好孩子的时候,做好狗保姆的责任。   为了证明自己物有所值,系统还给白仲看了一段,小孩子不想写作业,偷偷跑去游泳,结果被他的狗保姆含着脚拖回书桌前的视频。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娘!”   “娘!”   龙凤胎一见白仲,立刻小狗也不在了,爹也不要了,齐刷刷的叫了一声,然后向白仲跑了过来。   阿宝用的是两条腿,而小贝用的是四条腿。   四条腿又怎么斗得过两条腿?   因此,小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娘亲将坏蛋弟弟抱进了怀里。   小贝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正在娘亲怀里向自己比剪刀手的坏弟弟,小嘴用力扁了扁,终于没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说出了她人生第二个字眼。   很遗憾,让嬴政失望了,不是“爹”,而是“抱”。   ☆、1506.9第二更已经替换   嬴政很想垂死挣扎一下,立刻走上前去,向着小贝伸出手,弯下腰,笑着说道:“父王……抱?”   小贝猛得晃了晃身体,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白仲,委屈的说道:“娘……抱……”   看着宝贝女儿用酷似未来秦始皇的那张脸,如此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白仲立刻伸出手,弯腰将小贝也抱在怀里,同时在小贝脸上亲了一口,开口说道:“宝贝们,有没有想娘啊?”   “想……”两个孩子奶声奶气的说着,并同时在白仲的左右脸上亲了一下,亲得白仲“咯咯”直笑,而让一直在她们母女、母子三人身边急得团团直转,但又插不上手的嬴政越发抓狂。   呜呜……咱们有两个孩子呢……两个孩子你就不知道分寡人一个吗?两个都抱在手里,你不嫌手疼吗?你不嫌手疼,寡人还心疼呢!   大约是看嬴政在旁边转来转去实在太难看,见屋子里的宫女内侍都退下后,白仲开口说道:“你去把两只小狗抱起来。”   仲太后有命,小政子哪敢不从命。   嬴政立马抱起两只小狗,屁颠屁颠跟着白仲身后。   堂堂秦王,竟然如此堕落,真是……算了,谁让站在寡人面前的那是媳妇和儿女呢,寡人认了。   自从生了孩子,又因为孩子经常要闹着跟爹娘睡,嬴政和白仲本来就可以睡七、八个人的床,又扩大了不少,且旁边还围上了漂亮的围栏,以防孩子滚出去,因此这张大床不但成了两个大人滚来滚去的好地方,还成了两个孩子玩乐的好去处。   将龙凤胎和小狗放在床上,白仲又拿来了一些玩具,一边逗着孩子,一边开口说道:“我打下了燕国九座城,燕国已经决定向秦国割城求和了。”   “求和?勾搭吕不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想要求和,你让燕王再割个十座八座城来,我就放过燕国。”嬴政将正将小狗的爪子往嘴里送的小贝拦下,摸着小贝的头说道。   嬴政表现的就像一个标准反派,或者应该说,历代秦王原本就是反派。   白仲看着嬴政那一副“还不够还不够”的反派大魔王嘴脸,再看着旁边那个正拿反派大魔王当小山征服的熊孩子,嘴角微微翘起,开口说道:“亲,人家答应送太子喔!很有诚意喔!”   听到“太子”两个字,反派大魔王身体一僵,顾不得去扯那个死命非要将一块橡皮泥做成点心,塞进自己嘴里的熊孩子,脸色难得紧。   白仲可不怕嬴政黑脸,她又补充了一句,“听说,这个太子可是某人小时候的小伙伴喔……”   半晌,嬴政开口提示道:“他是男的!”   他是男的,你干嘛口气还这么怪?活脱脱就是一个掉进醋坛子里的怨妇。   虽然媳妇吃醋寡人很欢喜,但是为了个男的吃醋……总觉得哪不对的样子。   “我那个时候也是男的!”白仲噘着小嘴,嘟起腮帮子。   白仲不开心,正有善解人意的小萝莉小正太来劝解。   刚才对着嬴政还熊得能飞上天的两只小猴子,立刻化身成乖巧可人的小天使,左一个“娘不生气”,右一个“娘娘娘”,看得嬴政好不心塞。   明明自己才是天天陪着两只小猴子的人啊!   在妻子、女儿、儿子面前,被外人视为邪恶化身的嬴政,乖乖的指天发誓道:“我发誓,我对男人也没有兴趣!”   见白仲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嬴政忙又加了一句,“我只对你有兴趣!”   话说到这里,白仲再也绷不住脸,“扑哧扑哧”的笑了起来,身体软软的倒在床上,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指着嬴政说道:“跟你开个玩笑,看你紧张成那样……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哈哈哈……宝贝,娘肚子疼,来给娘揉个肚子……”   “让宝贝揉……宝贝怎么揉得好……最后还不是让寡人揉……”嬴政黑着脸,凑上前,伸出手给白仲揉肚子。   有这样待遇差的秦王吗?被人捉弄了,自己还没怎么得,捉弄他的人先笑得肚子疼,然后还要他给揉肚子,真是……如果寡人的人生里,没有阿仲……大约寡人不会那么可怜。   “那你跟我说说,你和燕国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是写信说……”白仲拉长语调,斜眼看着嬴政。   “说什么?”嬴政打了一个哈欠,开口说道。   “他说……丹少时与君欢……”白仲重复了一句司马迁大大的台词。   嬴政和燕丹不得不说的恩怨情仇啊,按司马迁大大的说明,嬴政和燕丹小时候是好基友,但是后来嬴政发达了,就看不上身为秦国质子的燕丹了,就各种蓄意报复燕丹了,然后大好少年燕丹就走上了报复社会的不归路,结果大家都知道的……   至于在晋江,不但嬴政和燕丹同抢一个女人的文挺多,就连政丹文也有那么几篇,各种虐恋情深不解释,还有高h。   知道燕国太子要来秦国为人质之后,白仲别的事都没干,先把晋江的政丹文先补了,虽然h都锁了,但是白仲有系统扒服务器啊,她直接进后台看。   看完后,白仲觉得自己就不能再直视“少时与始皇欢”这几个字了。   “我和他小时候关系很好?他说的?”嬴政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白仲。   当然不是他说的,是司马迁大大说的,但是既然司马迁大大能这么写,应该就是有依据的,八成的确有人这么说过,才会有这种说法流传出来。   考虑到两个当事人里,嬴政不可能会说这种话,那么唯一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肯定只有燕丹。   虽然燕丹现在有可能还没说,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说法绝对是他放出来的。   想到这种可能,白仲心里就那么多愧疚,反正燕丹早晚也是要说这话的。   于是,白仲点了点头,“是的。”   “哼!多大脸呀他!果然是……从小到大,他脸就……”嬴政抓住自己的左右双颊,往两边一扯,开口说道:“他脸就这么大!”   一个没忍住,白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而两个熊孩子更过分,都学着嬴政的样子,双双拉着自己的小脸,小贝更是又学会了一个字,“脸……脸……”   “哎哟!小贝,你怎么还是学不会叫‘父王’呢?”嬴政捂着心口,他觉得一颗心都快要醉了。   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女叛逆伤透我的心,父王真得很受伤。   “那你跟我说说,他怎么脸大了?是不是……小时候欺负你来着?快!跟我说说!他要是欺负你,我好去骂他!帮你报仇!”白仲说着,坐正身体,盘腿坐在嬴政面前,随手拿起一个装满点心的果盘,摆在胸口。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吃独食的人,白仲还给两熊孩子和嬴政各塞了一把。   而两个熊孩子虽然不明白,但觉得娘亲这样很厉害,也学着自家娘亲的模样坐着,眼巴巴的看着自家老爸。   唯一不同的是,熊孩子们怀里抱得是自家狗狗。   嬴政见状,瞪了一眼白仲,这哪是要帮自己报仇啊?这分明就是“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   真是气死人了!寡人怎么会有这么不省心的媳妇!   搞不定白仲,嬴政只好将主意打在阿宝小贝身上,“阿宝小贝,这么晚了,你们俩还不睡觉吗?”   臭小子们!快去睡了!父王和要你们的娘亲滚床单了!   阿宝小贝一听自家老爸的话,立刻丢下小狗,双双抱住白仲的胳膊。   “娘娘娘娘娘……”小贝可怜巴巴的叫着,而她旁边的小狗狗,则拼命的摇着尾巴,似乎在给小主摇。   和口齿不清的小贝相比,阿宝则要灵活很多,直接抱着小狗,窝在白仲怀里,声音奶嫩嫩的说道:“娘,阿宝好久没看见娘亲了,阿宝晚上要和娘一起睡嘛……”   久别重逢,又是小孩的生日,纵然白仲一向认为小孩不可溺爱,在龙凤胎如此萌萌哒的撒娇之下,也是丢盔卸甲,完全把持不住,直接不顾身旁嬴政的臭脸,开口说道:“好好好!跟娘睡跟娘睡……我们全家人一起睡……”   嬴政郁卒了,虽然刚才在浴室里已经滚了好几圈,但是大好春光要和……特么竟然连狗也能上寡人的床!   在嬴政那张巨大无比的床上,可怜巴巴的秦王大人,一个人裹着被单睡在大床的一边。   而回过头,大床的另一边,两个熊孩子躺在白仲身边,双双抱住白仲的胳膊,一副“唯恐娘亲走掉”的模样。   而在四人中间的枕头上,还睡着两条小奶狗。   真是的!寡人好歹是堂堂秦王啊!   嬴政扯了扯嘴角,心里真是怨念丛生,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大半个时辰,也没有睡着。   就在嬴政再次一次翻过身,背着白仲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喂!别装睡了!跟我一起,把那两个小兔崽子抱回他们自己房间去。”白仲咬着嬴政耳朵,小声的说道:“抱完孩子,你再来跟我坦白燕丹的事。或者……说不定还有小蔓?”   ☆、1516.10第三更在这里   嬴政和白仲偷偷摸摸的将阿宝和小贝抱回自己房间,又将两条狗也一并扫地出门,终于再一次爬上了床。   “阿仲,你老是一出门就几个月……你看,你每回一回来……两个孩子多粘人啊……你就不能在家多陪陪孩子吗?”嬴政怀抱着白仲,有些不心的嘀咕了一声,“孩子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这个啊……其实我也很想啊……”白仲窝在嬴政怀里说了一声,谁不想在家里做富二代,无忧无虑,飞鸡斗狗,欺男霸女,就跟小贝一样……呸!她怎么能这么说自家女儿呢?   “但是这个不是我想不想……而是你想不想……”白仲顺手将雷丢给嬴政,开口说道。   “怪我?”嬴政一脸茫然一脸无辜。   “当然怪你!”白仲坐起来,气乎乎的看着嬴政说道:“都是你不好!要是你把六国统一了,天下太平了,就可以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了,自由自在的当富贵闲人了。”   “呃……”看着媳妇振振有词的模样,嬴政一时间竟觉得无言以对,“你说的很有道理是没错,但是平六国是个大事,它中间涉及到很多环节,我需要从长计议。”   “比如……”白仲歪着头,看着嬴政问道。   嬴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比如应该从哪个国家先开始……”   “这还用考虑哪个国家吗?除了韩国,我想不出其他国家。”白仲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七国之中,韩国最弱。   地处中原,四战之地,被秦、魏、楚、齐包围,完全没有发展的余地,自建国以来就没有强过,唯一雄起一把就是在申不害变法的时候,但先天不利的条件,决定了这次变法只是末期癌症病人动手术——晚死几年而已。   “可是灭韩……我没有借口啊……如果找不到借口,其他五国一起来打我,我一个人搞不定啊。”嬴政思索了一会儿,表情很认真的说道:“本来郑国是个很好的借口,但是郑国已经被我放了,现在是秦国人了,我就不能以他是韩国奸细为由,攻打韩国了,不然还得把郑国抓起来。”   “没有借口,我们就创造一个借口。给你看样东西!”白仲打了个响指,兴奋翻身下床,走到床边一个放杂物的小几上,在自己带回来的一个包里,翻出一卷竹简,递给嬴政说道:“喏,给你看……”   “这是什么啊?又是小黄文?大半夜的不睡觉,又看小黄文……”嬴政一脸无奈的接过竹简,看了一眼竹简上的字,“孤愤?又孤又愤的?一听就是个不得志的家伙写的。”   “你这个满脑子黄色思想的家伙……不要胡说八道……这是正经文章……”白仲狠狠的白了一眼,开口解释道:“这是韩国公子韩非所写的书……”见嬴政似乎挺不以意的模样,白仲又补充解释了一句,“韩非是荀子的门生,和李斯是师兄弟。”   “喔?荀子的门生……李斯的师兄弟?这到是值得我看一下了……”嬴政随手翻开了竹简,然后……   用后世网络上,评价嬴政和韩非的话来说,嬴政对韩非“爱得凶猛而奇特。”   嬴政爱韩非爱得到底有多么凶猛奇怪,白仲不明白;但是白仲明白,万恶的韩非让她独守空房了。   本来嬴政只是很敷衍的随手一翻的,结果看了两行之后就完全陷了下去,完全不搭身边的白仲……顶多在白仲叫他名字的时候,非常敷衍的说一声,“乖!睡!累!”   累你个大爷啊!看书你就不累了!   看着躺在床上,目不转晴看着竹简的嬴政,白仲噘着嘴,含着满肚子怨气就这样睡了。   为了赶回来给两个孩子过生日,白仲好几天都没有睡觉,因此在过了见到嬴政和龙凤胎的兴奋劲之后,白仲睡得格外香甜,要不是被嬴政叫醒来,她一觉能睡到第二天半夜去。   “媳妇!天亮了!起来啦!吃饭啦!”嬴政的声音在白仲耳边响起。   白仲连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不吃”,然后扭过身继续睡。   只是她到是想睡,可有人偏偏不让她睡。   没过一会儿,白仲就觉得有人将自己的被子扯开了,接着衣服被有扒了下来,全身上下光溜溜的冷得慌。   出乎本能,半梦半醒的白仲自动的向身旁唯一的热源奔了过去。   “媳妇,这可是你自己主动献身的……”   滚了一圈之后,浑身都快被嬴政弄散架的白仲,终于张开眼睛,看着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一样的嬴政,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太阳都还没出来,你那么早起来干什么?觉也不让人好好睡!”   “那个韩非……他还写了其他文章吗?”嬴政搓着手,拿起旁边的《孤愤》,很兴奋的说道:“这本《孤愤》我已经看完了,我看了一晚上啊,觉都没有睡……写得实在是太好了,很多地方正好我的心思,让我读过之后……”   眼看着睡觉就要变成读书会,白仲一脸懊悔的抓了抓头,开口打断嬴政的话,“韩非是李斯的师弟,你不会去问李斯吗?”   嬴政一怔,接着猛得一拍大腿,兴奋的从床上跳起来,召呼赵高“宣李斯”。   李斯多好啊,不是自己的媳妇,不用怕折腾坏了人,可以随意折腾,通宵达旦的折腾。   看着嬴政兴奋的背影,白仲摸了摸下巴,认真的沉思着,或许自己的情敌不是燕丹,而是韩非?   [你干嘛不说实际上韩非之死,是因为你怕他抢了嬴政?]   许久不见的系统,忽然上线吐了个糟。   你说错了!韩非死不死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他如果真得这么爱,且注定要死的话,我到是准备利用这事一把。   [别嘴硬了!不过你放心吧,你家阿政和韩非配不到一对上去的。]   你就……那么肯定。   [你不要被动画片影响了,韩非今年四十多岁了,且和容貌艳丽且不上关系,你家阿政是历史盖章的只喜欢容貌艳丽美女的。]   像我这种?特别艳丽的?   [对!所以他这辈子也不会喜欢芈妍的,因为这种清纯如水的美人不是他的菜,所以你就放心吧……别乱吃飞醋了……]   谁吃他的醋了!我睡觉睡觉!   白仲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但被白仲莫名其妙丢了个雷的李斯,却是睡不着了。   秦国不用天天上早朝,没有大事就三、五日一朝,最主要的是,今天是沐休的日子。   身为全国最高法院院长的李斯,正想趁着沐休的时候睡个懒觉,结果天还没有亮,自家的大门就被人重重敲开。   大王有请!   看着亲自赶着马车来接自己的赵高,李斯觉得今天一定要出大事。   可是坐在马车之上,李斯左思右想、右思左想,都想不出最近有什么大事,值得嬴政这样着急的召自己。   要知道,嬴政自移居宜春宫以来,一直视宜春宫为禁地,从未在宜春宫召过大臣,凡有国家大事皆是在咸阳或是章台两宫召见处理,理由是……宜春宫是我家,不是办公场所。   不管是朝中还是宫中,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宜春宫宫人,竟然能让陛下这么宠着。   不过看一看长公子的容貌,若生子肖母,如此美人比之长平侯和王后也不多让,也无怪陛下对其宠爱有加了。   幸好这位宜春宫宫人平常不爱出来瞎蹦跶,对朝中大事指手划脚,否则这么厚的宠爱、这么绝色的容颜,少不得被人说成妲己、褒姒之流,影响嬴政的声誉。   李斯左右想了一阵子,又觉得自己幸运。   不管怎么样,能成为第一个踏进宜春宫,并且和嬴政谈公务的大臣,这只能说明嬴政对自己很信任,这种信任已经超过了王对臣下。   想到这里,李斯又得意起来。   只是他也没得意多久……   跟随着赵高进到屋里,还没向嬴政请安,就看见一脸急切的嬴政拾阶而下,表情异常激动的抓住他的手,开口问道:“先生可识韩非?”   一副笑意挂在脸上的李斯,一听嬴政这句话,要不是还记得眼前这人是秦王,真恨不得立刻甩他开的手,大叫一声,“滚你蛋的韩非!大清早的叫我来,打搅我睡觉休息,就是为了韩非那个死结巴。”   最重要的是,嬴政在提到“韩非”的时候,表情竟然如此激动,再想想嬴政之前的行为,亲自派车让赵高去接自己,又准许自己进入宜春宫,自己没进门就主动出门来迎接。   搞了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韩非,而不是自己。   李斯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塞得慌。   可惜的是,明明心里恨得要死,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善良大度的模样,开口说道:“识得,韩非公子曾于李斯一同求学于荀况先生门下。”   “不知先生可知韩非近日行踪?”嬴政又继续追问道。   “韩非七年前已经离开荀况先生门下,回到了韩国。”李斯略一回忆,再次开口说道。   “韩国……”嬴政负手在李斯面前走了几圈,猛得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李斯,开口说道:“寡人欲请韩非先生入秦,李先生以为可否?”   ☆、1526.10第一章   可什么可?当然不可啦!   李斯差点把一口牙给咬碎了。   “回禀大王,韩非与臣求学之时,常言自己乃是韩国公子,学成之后必要报效国家,忠于君王。”李斯一脸毅然的开口说道。   若是白仲在,肯定要吐糟李斯一脸血,一个结巴能跟你说这么多?我也是醉了?一个结巴在这个满地都是纵横家的年代,能说服韩王听他的?   事实证明,这是不能的。   所以韩非现在在韩国处于非常尴尬的位置,地位高,辈份高,然而并没有卵用。   不过幸好的是,嬴政并不知道这些。   但是,嬴政也不在乎这个。   “报效国家?如此人才,放在韩国岂不是浪费了!李斯你不是韩非的师兄弟吗?你去问问他,愿意不愿意入秦……”嬴政一挥手,满不在乎的开口说道:“告诉韩王,他不让韩非入秦,寡人明日就派兵亲自去接韩非入秦。”   李斯压下心中的思绪,一拱手说道:“喏。”   正事谈完,嬴政又命人抱出两个孩子,开始在李斯面前各种炫耀。   “哎哟!李斯你看,寡人的闺女,可爱吧?”   看着小贝那张和嬴政至少有八分像的脸,李斯不知道该说嬴政这是臭屁自大呢,还是男儿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少女的心,“呃……蒹葭公主果然是活泼可爱……”   “还有寡人的儿子,可聪明了……都能背《诗经》了……”   对于嬴政的无脑吹揍,吹捧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会背《诗经》,李斯原来是不相信的。   但看着才一周岁的阿宝,特别有礼貌的向自己拱手说,“白见过李廷尉”时,李斯扭过头看着窝在嬴政怀里,手里拿着个棒棒糖,嘴角还着可疑的银丝,连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小贝。   陛下的这两个孩子,画风有些不一样啊!   炫耀完儿子女儿,嬴政打发李斯去办公,接着又去床上将自己的媳妇挖了起来。   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将阿宝小贝还有两条狗丢在床上。   看着两条狗,一个爬行人类,一个直立行走人类,一共十四条腿在白仲脸上、胸上踩过来踩过去,嬴政在心里默数着,“十、九、八、七……”   很明显白仲没有嬴政想像的那么坚挺,嬴政刚数到“五”,白仲就抱着胸坐了起来,哀嚎一声,“两个熊孩子,劳娘的胸啊!胸都被你们踩扁了!”   胡说!你躺平睡觉的时候,根本没有胸!怎么可能被踩扁!   嬴政呶了呶嘴,回忆起自己当年被白仲骗的场景,躺着根本就是平的嘛,少哄寡人了。   而面对娘亲的抓狂,两个干了坏事的熊孩子,只是抱着自家小狗,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白仲。   “娘娘娘娘娘……”小贝扭过头看着阿宝,指着白仲说道。   “娘生气是因为她的奶奶被小贝踩坏了,奶奶被踩坏了,我们就没有奶喝了。”阿宝一本正经的说着。   “娘娘娘娘……”小贝还是只会说这一个字,但表情看上去却有些不开心,似乎是在反驳阿宝什么。   “我当然也踩了,可我踩的是娘的脸,我没踩她的奶奶。”阿宝顶着他那张出尘脱俗的脸,说着格外欠抽却好有道理的话。   小贝无言以对,默默低下头,酷似嬴政的小脸,露出嬴政遇见白仲时常有的表情——憋屈!   看着两个孩子一唱一和的小模样,嬴政歪过头靠在白仲身上,忽然开口说道:“你欺负寡人就算了,你儿子还欺负寡人的闺女!”   白仲扯了扯嘴角,很想告诉嬴政,不管是他还是自己,一个人都是生不出孩子的。   “对了,寡人想召韩非入秦。”嬴政再度开口说道。   “韩非?他很爱国的喔,恐怕不会帮你。”白仲想都没想的回答道。   “你怎么和李斯说的一样?”嬴政歪着头看着白仲,伸出舌头在白仲脸上舔了一下。   几年过去了,白仲脸上的伤痕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基本上只剩下一个淡淡的红印,若是打了粉就完全看不出来;若是不打粉,也只剩下一点点,在脸颊处,看着有点像一朵盛大的桃花。   曾经有一回,小贝指着这个伤口问,娘亲脸上的桃花是哪来的?   当然,小贝不会说话,所以全程双子星人阿宝翻译的。   白仲几乎没多想,就将梅花妆的传说复制了一遍,说你们的娘亲有一天躺在桃花树下午睡,结果风一吹,一朵桃花落下来,正好落在娘亲脸上,而且怎么都揭不下来。后来你们的父王,听说了这事,好奇之下跑来看娘亲脸上的桃花,结果没想到啊……别人都揭不下来的东西,你们的父王轻轻一揭,就将桃花揭下来了,但是娘亲脸上却留下了五个花瓣的印记。   现在啊,你们父王最喜欢看娘亲脸上这个花瓣了。   素哒!我不但抄袭了梅花妆,我还抄袭了钩弋夫人!但是那又怎么样?你们来跪舔我丫。   说完这个一句真话没有的故事,小贝回去后也闹着要在脸上画个桃花印。   其实,这还不算什么,小孩子嘛,两天新鲜之后就没了。   结果这事不知怎么的就传了出去,传得沸沸扬扬的,等白仲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成“心机婊”的代言人。   好吧,白仲一直也没觉得自己有不心机的时候。   不过听着传说里这个为了勾搭陛下,故意在脸上粘个桃花,又故意在陛下到来之时,才让桃花落下,以此借此机会勾搭陛下。   妈妈咪!这些女人……这些女人……钩弋夫人我对不起你,当年我不该这么说你的!   心机婊就心机婊吧,反正心机婊又不少一块肉。   白仲原来是这么想着的,但是当她出了宜春宫,看见满咸阳宫……不是,满咸阳城的女人都在脸上画桃花妆时,不由就“呵呵哒”了,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女人,嘴上说的很嫌弃,身体却诚实的很嘛。   一听说嬴政很喜欢这个花瓣,就……你们也不怕嬴政看吐。   嬴政不是傻子,一开始他对这种市井八卦还没有多大兴趣,但是让他看见满宫的女人,都在脸上画了一个跟她媳妇一样的红印时,他深深的觉得这些女人真是太可恶了。   简直就是臭不要脸!打人光打脸,骂人专揭短,就会戳我家阿仲的伤口。   我家阿仲脸上的那个可是烧伤,才不是什么桃花妆。   不过怒过之后,嬴政再想……原来阿仲对寡人是如此的上心。   回过神,嬴政找来赵高,让赵高找几个段子手将这个故事传出去,如果可以最后再编个诗歌,可以写入《诗经》的那种,这样千百年后都会有人知道寡人和阿仲的爱情……并不,知道阿仲这个小心机,是如何勾搭寡人这朵高富帅白莲花的。   默默的黑了自家媳妇一把的嬴政,表示寡人真是开心的不得了。   而唯一故事里,唯一不开心的只有给小贝全程当翻译的阿宝小朋友。   “父王、娘亲、姐姐,还有那群女人……他们都是傻逼吗?首先宜春宫什么时候种了桃花?宜春宫满宫都是樱花……其次,桃花开于春天,大春天的你在桃花树下,不会觉得冷吗?”   这件事,就养成一后果,嬴政没事就爱舔舔白仲脸上的红印,当着两个熊孩子的面也这么干,美其名曰,帮你圆谎。   “爱国也没有关系……那就找个好一点的借口让他入秦……先入了秦……”嬴政笑得就像帮主夫人。   对,就是那个“喝了仁家家的奶,就是仁家家的仁”的那个,而嬴政是“先把你骗来再说,反正入了我大秦,就是我的人,你可想再跑了”。   至于千百年后会不会被人编段子黑,嬴政表示秦王都被黑习惯了。   鸡呜狗盗这个故事你听说过吧?我曾爷爷昭襄王干的。   “那你准备用什么借口?”白仲笑嘻嘻的说道。   借口只是一个借口,虽然它并没有什么卵用,以韩非的智商,分分中识破嬴政的歹毒心思。但是从古到后来都一样,打仗必须要一个借口,就像美国要找萨达姆,也是借口说萨达姆有“大杀器”,然后到后来萨达姆尸体都化成白骨了,“大杀器”什么的,还是没有找到。   “你看咱们儿子这么聪明,又是未来的大秦太子……你不觉得应该请个名师来好好培养吗?”嬴政指着正在和小贝比赛,谁的狗狗爬得比较快的阿宝,笑着说道。   “儿子……才一岁啊……”白仲莫名震惊了,虽然阿宝是比其他孩子要强,但是这也不用这么早就开始读书吧?这童年结束的也太快了。   “太子自然越小培养越好,长大了再培养就累了。”嬴政伸手点了点白仲的鼻头,一脸感慨的开口说道:“祖父、父王都是壮年皆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若是像父王……总之阿宝既然如此聪明,那还是越早学习越好。”   白仲默默的低下头,声音有些沉闷的说道:“你不会早死的,你还要陪我白头到老呢。”   “好好好!白头到老!”嬴政微微一笑,“在宗室都不靠谱的情况下,为了我们老了之后能欢乐的玩耍,你们觉得我更应该早点培养出一个可靠的接班人,这样我就可以把不爱做的工作丢给他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   虎爸虎妈,一起将目光投向在自家的狗狗输了之后,目前正亲自上阵,蹶着屁股跟小贝比谁更会爬的阿宝。   ☆、1536.10第二更么么哒   在虎爸虎妈眼里,我儿砸天资聪明,虽然刚满周岁,找个博士生导士级的老师开蒙虽然有些夸张,但勉强也配得上大秦太子这个棒棒哒的身份,所以应该也是一个蛮过得去的理由。   在见过阿宝的人眼里,虽然没有嬴政和白仲自恋的那么夸张,但长公子实在是过于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外加天资过人,这样的孩子一周岁开蒙,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至于听到这个消息的普通秦人,除了跟嬴政以及白仲有仇的那种,大多觉得我家的长公子必定聪明过人、神童下凡,别说是找韩非当老师,就算是找荀况当老师,那也是必须的。   韩非,你别给脸不要脸!   没错!韩非还真给脸不要脸了!   “开开开开开……”韩非一脸愤怒的看着李斯,整张脸涨得通红,心里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但无奈他实在是言词笨拙,实在是说不出心中所想来。   “真不是开玩笑,大王的确是请韩非公子入秦为长公子的启蒙老师。”李斯在心里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韩非说话怎么跟蒹葭公主一个模样啊,只会说一个字,剩下的都要人猜,别教长公子了,还去教小公主吧。   听说长公子已经开始认字,小公主还在玩布娃娃。   “长长长……公……公……子,才……一一一一……”韩非又继续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个李斯、这个嬴政,是在逗大家玩吗?   数日前,秦国忽然大兵压境,秦军白仲率兵一口气夺了韩国十五个城,正当韩国人都以为自己要亡国的时候,秦国主动派出和谈的使者,就是眼前这位,韩非公子的同门李斯。   李斯一上殿,就开口说,“听闻韩非公子颇有大才,我家秦王闻之甚喜,欲聘公子入秦为长公子之师。”   李斯这句话一出,满朝皆哗然。   知道秦国那边情况的,知道所谓大秦长公子今年才一岁多一点,一岁多的小孩会不会说话还俩说呢,秦王政那个王八蛋,肯定是想借这个理由骗我家韩非公子去秦国。   nnd!当骗子也不找个好理由,历代秦王骗人水准真是越来越低了。   而知道韩非情况的,都是这样的……开开开开……玩玩玩笑……找找结巴巴巴当老老老师……你……你你逗我!   总而言之,不管是哪边,大家都觉得秦王政又在骗人了,秦国骗了孟尝君不算、秦了和氏璧不算,竟然还想骗韩非公子。   但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就算是在骗你,又能怎么样?   秦国大兵压境,韩王安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捏着鼻子,拉着自家叔叔的说,“宁要本土一捻土,莫念他乡万两金。”   “必……必……必不负……大王……王所……托……”韩非开口说道。   虽然韩非在回国之初,并不受先韩王重视,不过自从两年前自己的侄子韩王安登基之后,韩非在韩国就空前受重视起来,地位也蹭蹭蹭的高了起来。   这个年代“君待我以国士之礼,我必以国士报之”,所以两年来韩非为韩国出了不少“弱秦”的主意,其中有一条就是……收买秦国的宗室,让宗室们怂恿嬴政下逐客令。   干了缺德事,自然更怕别人来找他的麻烦。   因此,嬴政这一回给长公子找老师,自然就被干了坏事的韩非脑补成,嬴政知道收买宗室的人是我了,现在要找理由收买我了。   但是……还是那句老话,秦国大军压境,韩非不敢不去。   而此时,在韩国的驿馆里,李斯却正在低头喝闷酒。   “李廷尉何故在此喝闷酒?”   与李斯共同出使秦国,负责保护李斯的白仲,在巡视过驿馆的安全守卫之后,绕到后院,看着正对月伤心、对花流泪状的李斯,调笑着开口说道。   李斯和白仲相逢于微时,又都是天子近臣,又是一文一武,两人并没有利益冲突,再加上白仲此人会做人,平常绝不加入党派斗争,连沐休日都是待在军中,因此两人关系到是挺不错的,经常没事也会饮个酒。   “原来是长平侯,今日之事,还是多谢长平侯了。”李斯向白仲一拱手说道。   派李斯入韩和谈的同时,嬴政还派了白仲随身保护李斯,白仲年纪虽然轻,但在六国中已然名气不小,再加上识别度高,几乎只要见到她的人,都能猜到她是谁。   猜到她是谁,再想想她现在的身份,想想她那个“人屠”老爸,敌方的气势就会先耸下来。   没办法,人杀多了就这样。   因此,当白仲跟在李斯身后,出现在韩王的大朝会上,当韩王特别不愿意让韩非入秦之时,白仲这个唱白脸的就立马出来吓人了。   李斯当好人,白仲当坏人,连哄带骗外加威胁,韩非不得已答应李斯入秦。   两人关系这么好,李斯便顺手请白仲一起喝酒。   白仲一点也不客气的坐下,自斟自饮一杯后开口说道:“李廷尉,白仲有一事好奇,不知当讲不讲?”   “长平侯想问的,可是关于韩非之事?”白仲精,李斯也不傻,很快开口说道。   “李廷尉果然聪明,无关大王夸李廷尉是大秦难得的聪明人。”白仲随口称赞道。   李斯笑言不敢。   两人又寒暄一阵,白仲好奇的开口问道:“我观李廷尉似乎不欲韩非入秦,不知内中可有原因?”   韩非之死,一直都是一个谜。   根据后世很多野史的说法,韩非之死是因为李斯嫉妒韩非才华比自己高,所以在嬴政面前陷害他,让嬴政杀了韩非。   但是来了这个时代之后,白仲见到太多于野史不相符合的设定,觉得事情的真相未必如此。   比如,韩非在各版本野史里,都是一个纯洁如白莲花一般,虽然被君王冷落,但依旧高尚又爱国的男子;但是来了这个时代,白仲发现其实韩非还是很少韩王信任的,或者《始皇本纪》上不会有这么一句“韩王患之。与韩非谋弱秦。”   你会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谈论“弱秦”这样的大事吗?   所以白仲很想知道,李斯和韩非故事背后的真相,也算是满足一个腐女的好奇心吧,虽然三次元一点都不美型。   大约是酒喝得有点多,李斯很直接的就开口说道:“韩非……我不喜欢他。”   白仲微微一怔,但没有多说话,因为她觉得还有下文。   “韩非是韩国公子,自小锦衣玉食、奴仆成群……我家不过是楚国一小吏,家无横财,粮无隔夜……昔日我与韩非同求学于荀子门下,每日以咸菜米粥充饥,而韩非……”   李斯没有说,但白仲可以脑补的出来,韩非是一国公子,生活就算过得再不好,肯定也比一般人要好。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那可是他们儒家孔子的名言。   韩非怎么也不能违反这一条吧?   不过就因为这样,让李斯产生了嫉妒之心?不至于吧!仇富什么的,也太low太不符合李斯的设定了。   “本来他过他的,我过我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是韩非却喜施恩炫耀……”   李斯这一句话,瞬间让白仲明白了李斯和韩非不和的原因是什么,说穿了就是一秦朝版的“何不食肉糜”。   换成二十一世纪的话,就是这样的,你家家境差,你同学家境好,你只能吃食堂里最差的菜,你同学却能顿顿下馆子,本来你们俩也没仇没怨,但你同学却忽然跑过来一句,“喂!小哥,就算吃不起馆子,好歹也打份肉啊。”   你说欠抽不欠抽?虽然跟你说这话的人,也有可能是无心而为,但说完你也肯定不想继续和他玩了。   要不怎么有“贵易友”这句话呢?发财之后,你再和过去的穷朋友聊天,你以为是正常的事——出国旅游什么的,人家却难免会玻璃心的脑补成炫富。   你不开心,对方也不开心,都累得慌。   同样的情况,不但发生在韩非和李斯身上,也发生在燕丹和嬴政身上。   燕国太子入秦,嬴政以礼待之,设酒宴以待。   初时,燕丹说话还有点节操,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燕丹仗着自己和嬴政的老交情,说话就有点不着边际,甚至开始揭嬴政少时的老底。   当然,在燕丹看来,去野外挖野菜吃、偷桔子园里的桔子,那是童年野趣。   堂堂燕国太子,成天待在质子府,吃饱喝足就睡有什么意思,小时候就是和小伙伴们干点坏事,那才叫童年嘛。   可对于嬴政来说,不管是挖野菜还是偷桔子,那都是迫于生存的需要,而不得不行的偷鸡摸狗之事,是这辈子都不想提的黑历史。   要是有的选,嬴政宁可像燕丹那样,虽然是质子,但却能待在华丽安全的质子府,每日能够不但能吃饱吃好,还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如果可以,嬴政想将在赵国的日子,和自己的黑历史一起埋葬在记忆的深处。   但是现在,不但被遗忘在记深处的黑历史,都重新再次浮现在脑海里,而且这些不能见人的黑历史还被燕丹在公开场所揭了出来。   ☆、1546.11第三更在这里   当天晚上,回到宜春宫的嬴政就暴怒了。   “可恶!该死的燕丹!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他这是嫉妒寡人!他这一定是嫉妒寡人!”   嬴政气愤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脑海里全是昔日在赵国的日子。   那个时候,嬴政和燕丹虽然同为质子身份。   但当时燕赵两国交好,燕丹又是燕王的太子,所以燕丹虽然是质子,但除了不自由之外,生活待遇于在国内时并无二样,依旧是奴仆成群,也依旧是锦衣玉食,每天斗鸡走狗好不自在快活。   而嬴政就不同了,不解释,四个字——长平之战。   要不是赵人将质子府都修在一块,而嬴政和燕丹又正好住对门,谁会认识谁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长平之战的影响,燕丹是燕国太子,妥妥的燕王王位继承人。   而嬴政呢?他爷爷只是太子,他爸既非长子又非嫡子,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儿子,他本人更是直接出生在赵国,连秦国都没踏足过一步,秦国认不认这个小公孙,嬴姓宗谱上有没有这个人还两说呢,他拿什么和燕丹比?   反正嬴政挺不开心的,于是在最初接待过燕丹之后,他将燕丹丢回质子府,吩咐一声“一切按秦法来”后,就再没多理会燕丹。   嬴政不想见燕丹,觉得燕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本来小时候关系也就这样,长大了还老揭自己的底。   但燕丹却自我感觉极为良好,仗着小时候的“友情”频频上书要这要那的,嬴政一开始不想被人说自己刻薄,但燕丹要了两回之后,越发过份,竟然说想见一见小蔓。   小蔓是谁啊?   自从赵姬的事之后,小蔓就被嬴政丢到了甘泉宫关了起来,他……不想再见这个背叛自己的女人。   当然,虽然没爱过,但到底是童年玩伴,嬴政也不想苛刻小蔓,所以在待遇上他特意有吩咐过一句,“按夫人之礼待之”,然后就将此人彻底丢在了记忆的深处。   现在被燕丹提起来,嬴政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要提这个糟心的女人?你一提这个糟心的女人,寡人就想起她和赵姬合伙骗寡人的事。   嬴政表示,小蔓现在不方便,燕丹你自己玩会儿,不要见小蔓好吗?   嬴政本以为自己是好意,但落在燕丹眼中却变了一个模样,那就是嬴政一朝发达就不认故人了。   再联想到嬴政对自己的冷淡——燕丹不是傻子二百五,他能觉察到嬴政对自己,没有自己对嬴政热络,所以燕丹很愤怒,后果嘛……   当时没怎么表现出现,但是后来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   到是嬴政,他一气之下,就将小蔓赏给燕丹,从此不管燕丹和小蔓怎么请求觐见秦王,嬴政都不想搭理他们。   打了燕丹没几日,韩非入秦,嬴政以大礼相迎,并且将自家阿宝也一并叫了出来。   阿宝对着韩非拱了拱手,奶声奶气的说道:“白见过韩非公子。”   韩非看着长得十分漂亮十分可爱,最主要的是,一点也不像一个一岁多宝宝的阿宝,眼睛发直了好一会儿,才在从人的提醒下回礼说,“见……见……见过长公……公子……”   待大家都落座之后,阿宝揪了揪自家老爸的衣襟,歪着头,小声说道:“父王,这就是你给我找的老师吗?”   虽然阿宝没有说,但从他的眼神里,嬴政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出这么一个意思……爹,你在逗我吗?给我找个结……结……结巴当老师!你就不怕怕怕怕怕……我也变成结结……巴?   嬴政含笑摸摸自家儿子的头,开口说道:“阿宝不可以貌取人,韩非公子是十分有才华的,而且……”   启蒙老师,当然不会找韩非啦。   小孩子正是模仿学习能力最强的时候,万一真将阿宝……不对,以阿宝的才智,大约不会被韩非拐到河里去,但万一小贝被韩非那一口口音拐到河里怎么办?   寡人可不想要个结巴女儿。   嬴政准备等阿宝再长大一点,至少有个五、六岁的时候,再跟韩非学习权术,这样就不怕阿宝拐到河里了。   至于在自家阿宝没长大的这几年里,让韩非干什么呢?   管他干什么呢!如此人才,只要不在我大秦,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下,而在其他国家,寡人都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时时担心他会给其他的王出坏主意,欺负我大秦。   不开心!   为了鉴定韩非在自家宝贝儿子没长成的日子里,韩非到底能为秦国干点啥活,次日嬴政便接见了韩非,并且询问道:“寡人欲取天下,君以为可否?”   “不可!”韩非想到没想,直接开口说道。   嬴政看了一眼李斯,他记得李斯说过“韩非很爱国”,现在看来,果然很爱国,直接了断的就想劝寡人不要取天下,而且……他竟然都不结巴了。   “为何不可!”嬴政好奇的追问道。   他到底想听听,韩非到底能说出什么惊世妙言来打动自己。   韩非开口说话了,他不但说话了,他的确说的还是一句很惊耸,且将在场之人除嬴政、白仲之外都吓到的惊世之言。   “秦之谋臣皆不忠也。”   好大一计地图炮啊!   韩非,你在秦国那么作死,你家韩王知道吗?   一时之间,群臣激奋,尤其是那些谋臣,激动的更加厉害,恨不得冲上去将韩非一口咬死。   只有白仲一个人,默默的在心里给韩非点了个赞,本侯还以为《初见秦》上说,韩非第一次见到秦王,就跟秦王说,“秦国之所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但是还是没有得到霸主之名,是因为谋臣不忠”是假的,甚至边《初见秦》有人附韩非之名写的,原因是……韩非是逗逼吗?   不对!韩非肯定不是逗逼!   一个能写出《韩非子》这样深谙帝王心术,又将君臣权谋平衡之道勾画的淋漓尽致文章的人,怎么会是一个逗逼呢?   再一联想到《史记》里明白记录的,在同一年发生的“韩王于韩非,密谋弱秦”和“郑国事发,嬴政下令逐客”两件大事。   所以,他这是在……离间嬴政和谋臣们的君臣关系?   如此一来,韩非反常的举动和韩非之死都能说得过去了。   韩非,就是韩国的奸细,或者说,他将自己视为一个祭祀仪式上的三牲,希望用自己的牺牲,来离间嬴政于群臣的关系。   他这是用生命在作死啊!   作死归作死!   白仲可不打算救他。   一来白仲帝王将相、历史名人见多了,没有那种收集名人的爱好;二来这个韩非与其他小说里,要么就空有一腔爱国之心,但找不到发挥机会、要么就是深深被李斯嫉妒的,跟白莲花一样的韩非不同,这个韩非他是黑的,从里黑到外,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三来韩非已经用他犀利的语言,将秦国所有的谋臣都得罪完了,救他就是和全大秦的谋臣作对。虽然自己承包了整个渔塘,但也不想和那么多人作对,关键是作了对,韩非还会领他的情。   想来,嬴政之所以默认韩非糊里糊涂的死掉,也是这个原因。   人才!不为寡人所用!但又不能为人所用!还地图炮得罪了一大片人!死掉了?正好!省得寡人头疼怎么处理他了!   此时场上,韩非已经和秦国那些被他气坏的谋臣们,展开了一条有条有理还杂带私货和人生攻击的辩论。   “韩非先生何出此言?吾等有何不忠于大秦。”   “你是何人?”韩非看着这个主动跳出来的人,开口问道。   “魏国姚贾!”   说话的人,是秦国纵横家的代表人物姚贾。   姚贾虽然在后世没李斯出名,但却是一个非常非常犀利的牛人。   他原本是魏国人,读书时学的是纵横系,毕业找工作是在赵国,在赵国工作期间,曾经联合楚,韩,魏攻秦。   后来秦国用反间计,搞得姚贾不但失去了工作,还被赵国逐出境。   失业下岗的姚贾,被嬴政拉拢了过去,开始频频为秦国出使其他国家。   当时,韩、魏被秦国搞得快亡国,嬴政担心其他四国联手起来。   这时姚贾自动表示愿意出使四国,嬴政大喜,立刻派其出使,据史书上记载,嬴政对其是“资车百乘,金千斤,衣以其衣冠,舞以其剑”。   这种待遇,有秦一代,并不多见。   当然,姚贾本事也不赖,经过他的一番巧妙周旋,四国联军自动化解,且个个都愿意于秦国交好。   如此犀利而牛逼的人物、如此犀利而牛逼的战绩,纵观春秋战国史也算是少见了。   但是现在,竟然有人对秦王说“谋臣俱不忠”。   特么还是一个小新人!   因为出使有功,被嬴政拜为上卿的姚贾表示,臣不服气。   如果姚贾有什么缺点或是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他出身太低太贫寒了。   “哦……魏国姚贾……就是那个……世监门子,梁之大盗,赵之逐臣啊。”   众人闻言,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韩非公子你嘴可真毒啊。   但是说好的结巴呢?结巴的人设崩了啊!   ☆、1556.11第一章 在这里   在众人之中,只有白仲眼尖的发现李斯在姚贾跳出来的时候,表情沉痛的将脸别到了一旁,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忍视之的情绪。   不忍视之?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见火坑,所以我闭上眼睛?   可是这个不忍视之是给韩非呢?还是给姚贾呢?   一个是深谙帝王心术的法家杰出代表、一个是周旋于四国的纵横家新青年,双方撕起逼……不,撕起吊来,相必是一场恶战。   要是有一盘瓜子在手就好了。   “听说姚贾你曾出使四国?而且出使之时,大王不但给你战车百辆,黄金千斤,并让你穿戴起大王的衣冠,佩上大王的宝剑?”   完全不顾自己的人设其实是个“结巴”的韩非,深吸一口长气,一气呵成的开口说道。   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得意之作,姚贾微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不错!姚贾不才,得大王恩宠,自愿出使四国,虽花了三年时间,但幸不辱命,终于让四国与我大秦结盟,没有辜负大王之托。”   “哼!这种败德之事,愧你还有脸说!”韩非猛得一甩袖子,抬起头看着坐在上方的嬴政,一拱手朗声说道:“回禀大王,姚贾这人拿着珍珠重宝,出使四国,长达三年。表面上,四国最终于大秦结盟,但实际上四国却随时有可能翻脸,因为他们根本不是真心实意和大秦结盟。若是他们真得翻脸毁盟,那么我们大秦为此所花出去的珍宝呢?就白白被姚贾浪费了?”   说到此处,韩非愤怒的一指姚贾,似乎对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之人一般。   “其实不然,虽然对大秦来说,这些珍宝是白白费尽了,但是对姚贾来说……用秦国的珍宝,私自结交那些诸侯,乃是一件很划算的事。”   “更何况姚贾不过是魏都大梁一个守门人的儿子,曾在魏国作过盗贼,虽然后来在赵国作过官,但却被驱逐出境。这样一个看门人的儿子、魏国的盗贼、赵国的逐臣,让他参与国家大事,实在不是勉励群臣的办法。”   不得不说,韩非除了脑洞突破天际之外,无论是语言、动情、表情,看上去都很像那么一回事。   若不是白仲已经猜到韩非使秦的目的,几乎都要被这个一个一个“我们大秦”的家伙给骗过去了。   韩非果然阴险毒辣啊!   不过韩非这一回可是遇到对手了,姚贾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一个能说服四国的男人,能是不擅口舌的男人吗?   换成是其他人,就算是送钱,都找不到送钱的门路。   嬴政看向姚贾,开口问道:“姚贾,韩先生说的,可有此事?姚贾先生是否曾以珍宝收买四国诸侯?”   “回禀大王,确有此事。”   姚贾看都不看韩非一眼,径直对嬴政一行礼,开口说道:“但姚贾所为,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大王。”   “喔?此言何意?”嬴政开口问道。   “昔日曾参孝顺父母,天下人都希望有这样的儿子;伍胥尽忠报主,天下诸侯都愿以之为臣;贞女擅长女工,天下男人都愿以之为妻。而臣效忠于大王,大王却不知道,臣不把财宝送给那四个国家,还能让他们归服谁呢?大王再想,假如臣不忠于王,四国之君凭什么信任臣呢?夏桀听信谗言杀了良将关龙逢,纣王听信谗言杀了忠臣比干,以至于身死国亡。如今大王听信谗言,就不会再有忠臣为国出力了。”   姚贾的回答让嬴政很满意,他又继续开口问道:“那姚贾先生又是否是看门人的儿子、魏国的盗贼、赵国的逐臣。”   “姜太公是一个被老婆赶出家门的齐人,在朝歌时连肉都卖不出去的无用的屠户,也是被子良驱逐的家臣,他在棘津时卖劳力都无人雇用。但文王慧眼独具,以之为辅佐,最终建立王业。管仲不过是齐国边邑的商贩,在南阳穷困潦倒,在鲁国时曾被囚禁,齐桓公任用他就建立了霸业。百里奚当初不过是虞国一个乞丐,身价只有五张羊皮,可是秦穆公任用他为相后竟能无敌于西戎,还有,过去晋文公倚仗中山国的盗贼,却能在城濮之战中获胜。这些人,出身无不卑贱,身负恶名,甚至为人所不齿,而明主加以重用,是因为知道他们能为国家建立不朽的功勋。假如人人都像卞随、务光、申屠狄(古代隐士)那样,又有谁能为国效命呢?所以英明的君主不会计较臣子的过失,不听信别人的谗言,只考察他们能否为已所用。所以能够安邦定国的明君,不听信外面的毁谤,不封赏空有清高之名、没有尺寸之功的人。这样一来,所有为臣的不就不敢用虚名希求于国君了。”   “姚卿言之有理,韩非身为韩国公子,岂不知以道理攻击他人,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   嬴政说完,不待韩非再次开口,起身就走,留下满室大臣。   待嬴政走后,以姚贾为首的秦国纵横家谋臣们,表情恨恨的看了一眼韩非,方才转身就走。   而当所有人都走后,李斯方才慢条斯理的跺步至韩非面前,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秦国是个务实的国家,大王更是一代人杰,岂会在意区区道德礼法?韩非你攻于心计一世,怕也没想过会落到这样的处境吧?”   嬴政下了朝,回到宜春宫,喝了一口茶,沉默半晌忽然说道:“看来韩非是不能为我大秦所用了。”   嬴政不傻,在经过最初的偶像追星之后,很快就清醒过来,意识到李斯他们所说的,韩非忠韩是真事。   韩非不但忠韩,而且十分忠于韩国,甚至冒着死亡的危险,以如此直白的方式来挑拨秦国君臣之间的关系。   若换个君王、若姚贾口才再差一点,韩非说不定就能成功了。   毕竟中国是一个很重视伦理道德的社会,诽谤他人最常用最狠毒的办法就是从道德或是男女之事上攻击他人,这些东西又都是过去的历史,又是个人私事,查无实据,所以可以任信口开河、极尽诬陷之能事,偏偏还对人们的看法判断影响极大。   韩非今天干的,就像中国历史上所有的奸臣一样,用无关国事的个人道德问题来污蔑姚贾,想要改变嬴政对姚贾的信任和看法。   只可惜韩非遇上两个克星,一个口才绝妙的姚贾,一个只要能一统天下,其他都不在乎的嬴政。   “阿仲,你说如此人才,为何不能为我所用呢?”嬴政有些郁闷的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屁股决定脑袋嘛!”白仲溜到嬴政身边,一边为他按摩一边开口说道:“不是因为你不好,只是因为你们天生阶级立场是相反的。”   “屁股决定脑袋?什么意思?什么又叫阶级?”嬴政扭过头看着白仲问道。   “屁股决定脑袋呢,是指屁股下这个位置,决定了他的大脑应该是什么样的思想。比如吧,韩非是韩国公子,他在韩国是天生的统治阶级,若是他帮你了你……你第一个亡的是哪个国家?”白仲低下头,目光直视着嬴政。   嬴政不语,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没错!他原来是统治阶级,位于韩国食物链的顶端,若是韩国灭亡了,他一下就从食物链的顶端,掉到食物链的顶端,从统治阶级变成被统治阶级了。换成你,你会答应?”   “当然不会!”嬴政说了一声。   “那就是了,你不答应,又怎么能强求别人答应?”白仲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告诉你一句话,那些六国公子贵戚,他们天生就和你立场不同,因为你的大计必会夺去他们的富贵,所以你千万别想以恩感化之,这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后来最热衷于造秦国反的张良、项羽,全都是六国贵族高官的后代,说什么忠君爱国都是假的,无非是忍受不了秦国灭韩、灭楚,让他们的生活的阶级,产生了巨大的落差而已。   “相对是姚贾、李斯这种,出身于贫寒,一生荣辱于阿政你……是你让他们不用再看门、不用再看粮仓,让他们有机会从被统治阶级,变成统治阶级……无关忠君与爱国,他们自然会帮着你,因为帮你就是帮自己。”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也不尽然吧?”嬴政笑了笑,开口说道:“熊安和熊启身为楚国公子,不也忠心耿耿为我大秦效力吗?上次郑国的事,他们俩也没有和华阳太后一起搅和进去。”   “熊安熊启和阿政你自幼一块长大,情份自然是不同的,而且……”   你没有伐楚啊!等政哥你伐楚的时候,就你知道我这句话说的有多对了!   白仲微微一笑,不再说这个话,反而转换话题问道:“阿政预备如何处置韩非?将他先暂时软禁起来?”   “软禁起来?软禁起来我不放心啊!万一他也学孟尝君、楚考烈王那样跑了怎么办?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嬴政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天边的月亮,忽然说了一句,“如此人才,不能为寡人所用,寡人实在是不放心啊!”   ☆、1566.11今天第二更   听完嬴政的话,白仲了然的点点头,然后……顺势爬上了榻,摆出一个“大”字型,将嬴政装逼时空出来的地盘,全都占了去。   嬴政回过头,就看见自家媳妇一身男装躺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游记,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无数零食。   另外,还有两个长相青春宜人的小宫女,正手持着筷子为媳妇挟点心、挟果脯、端茶递水还带擦嘴。   本来,做为一个腐朽的贵族统治阶级,嬴政对这一幕应该是见怪不怪的——因为不但自己也常常这么干,就说他家阿宝和小贝吧,两熊孩子宫里服侍的人就过百了,连熊孩子养的狗,都配了十来个伺候的。但在白仲身上,寡人怎么就觉得那么奇怪呢?   看着因为看书看到欢喜处,或者是吃到什么美味可口的小点心,时不时笑一下,又或者对两个小宫女说些什么的白仲,再看着因为白仲的一言一行而时不时羞涩浅笑的两个小宫女,嬴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来几个人,腰、腿有点疼,给我捶!”   白仲说罢,一群姿容各异,但总体来说都挺漂亮的小宫女鱼贯入内,开始为白仲捶腰的捶腰、按腿的按腿、喂食的喂食、打扇的打扇。   而白仲躺在一群女人中间,虽然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却时不时摸着这个宫女的小手,蹭蹭那个的小腰,简直就是个不要脸的臭流氓。   嬴政扭过头,看着正给自己打扇的赵高。   见嬴政看向自己,赵高立刻露出一个殷勤而又献媚的笑容。   “这是寡人的宫殿是吧?”嬴政开口问道。   赵高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不说这宫殿,就说这整个大秦,一草一木,一人一物俱是大王所有。”   对啊!都是寡人所有!   那为什么那些小宫女全部视寡人于无物,而热衷于勾引寡人的媳妇?   因为长平侯比你帅,还没有老板!   一眼就能看穿嬴政大部分心思的,嬴政最信任的贴心贴身小秘书赵高,几乎同时就在脑海里浮现出正确答案。   但是正确归正确,这是不能跟嬴政说的,所以赵高换了一张脸,义正词言的说道:“这是因为整个宜春宫的人都知道,大王已经被夫人承包了,勾引大王是没有用的,大王是一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嬴政低头看向赵高,赞许的点点头,小高子,真会说话。   但是你们好歹也来勾引一下寡人嘛,你们勾引一下寡人,让寡人在阿仲面前,有个表演“坐怀不乱”的机会啊。   反正,勾引一下寡人又不会死,最多也是个残。   会出现这样的情景,全因宜春宫的情况于秦宫其他后妃处略有不同。   秦宫其他后妃都是由一宫之主的妃子来处理宫中庶务,但是宜春宫里,嬴政是没时间管宫中庶务的;而白仲……她更加不会管宫中庶务,这两个口子一个比一个忙,顶了天能照顾好自家两个熊孩子。   因此,宜春宫的庶务由谁来管,就成了一个热门大馍馍。   虽然勾引秦王也是一条捷径,但是看看夫人的脸,再看看大王对夫人那百依百顺的样子,再想想咸阳宫里那一个赛一个漂亮的女人,大家就死了这份心,改而想讨好上司,谋个好职位。   但是女人嘛,总是要避嫌的,万一被夫人误会成想勾引大王怎么办?   不能勾引大王,那就勾引夫人喽!   “按理来说,她们全是寡人的女人,可是她们现在竟然……真是不守妇道的女人!”嬴政很生气的大声说道。   赵高连连低头,表情激昂饱满、语气铿锵有力、动作凌厉帅气,唯一的遗憾就是,这话大王您敢当着夫人的面,而不是偷偷躲在厕所里说吗?   “寡人不当着阿仲的面说,不是因为不敢,也不是害怕她揍我,而是因为我爱她,而且家暴是不对的!按我大秦律,家暴是要受刑的!身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秦王,我怎么能知法犯法的,让媳妇干这种触犯法律的事呢?”   赵高这回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   做为一个同样熟识秦法的人,赵高在琢磨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大王,秦律中的确有家暴要受刑的规定,但是那上面明文写的是“夫殴妻”而不是“妻殴夫”。   待嬴政从厕所里出来之时,正将头枕在一个胸部很大大大大大的妹子胸上的白仲,也正好回过头,一抬眼就看见了嬴政,脸上立刻露出一个极为欢喜的笑容,“阿政,我想好怎么对付韩非了……”   看着身边尽是莺莺燕燕的白仲,嬴政心情有些不怎么好的开口说道:“怎么对付啊?”   白仲环顾四周,挥了挥手开口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喏。”众宫人一一退下。   众宫人退下之后,嬴政闷闷不乐的坐到榻上,白仲立刻跟兔子一样跳进嬴政怀里,赖在他身上,抬起头,眉眼弯弯,甜笑着说道:“想知道吗?”   嬴政点点头。   “那就……看你表现的怎么样喽!来!让大爷我开心开心!”白仲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把折扇,用电视里恶少调戏少女的标准姿势,用折扇戳着嬴政的下巴,开心的说道。   怀里的白仲,一身男装,帅气潇洒,阳光明媚,最重要的是,又是自己的媳妇,所以喽……秦王也要卖力干活的。   痛快淋漓战了两个时辰,看着怀里面色潮红、气喘吁吁,双腿还不觉得抽动的白仲,嬴政叼着一根事后棒棒糖,很开心的说道:“你输了,快说吧……”   白仲恨恨的在嬴政胸口上咬了一下,真是个过份的男人,明明以前还很青涩的嘛,现在怎么越变越犀利了,是不是上哪偷吃了?   应该没有啊,系统说嬴政很乖的,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他就上班下班回家吃饭加班,完了哄孩子睡觉写作业……不是改奏折改到大半夜,虽然现在已经有纸,没办法批一百二十斤竹简名满青史了,但任何人写作者写到一两点,也没时间去嗨了。   “说话呢,又发什么呆?想谁呢?”嬴政在白仲花瓣样的红唇上啄了一口,笑着说道。   “我在想怎么对付韩非呢……”白仲的话让嬴政一愣,不是说好了伺候侍候舒服了,就告诉自己怎么对付韩非了吗?怎么还要现想啊?这节奏不对啊夫人!   “其实我觉得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动手对付韩非。”白仲打了个响指,从嬴政怀里坐起来一点,开口说道:“我们只要想着,怎么利用这次机会咬下韩国一块肉,甚至……从地图上抹掉韩国就可以了。”   “这到是有点意思……你跟我说说,说好了,我再卖点力……”嬴政拾起白仲丢在一旁的折扇,用特别魅惑狂狷的姿势挑起白仲的下巴,调笑着说道。   “你说,现在谁最恨韩非?若是你重用韩非,谁会最紧张?”白仲甜笑着说道。   “喔……这个啊……”嬴政“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扇了扇又“啪”的一声将扇子合上,“名单有点长啊……”   那名单的确是有点长,一句话“谋臣皆不忠”几乎将秦国朝堂上的半壁江山都给坑进去了。   “对呀,韩非仇人这么多,只要你表现出一丁点想重用韩非的念头来,自然而然的会有人想除掉他……那些人,用阴谋诡计可比我们俩强多了,我们干嘛要自己动手呢?”白仲笑着说道:“姚贾、李斯,哪一个不是足智多谋之辈?到时候他们来找阿政你,你只要顺手推舟一下……嗯……”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不过……要怎么利用这件事呢?”嬴政有点想不明白,不管是姚贾李斯还是自己,任谁把好端端的韩国公子弄死了,都是一个被人打的借口……当然,韩国弱而秦国强,再给韩王几个胆子,他也没机会借此机会来攻打秦国,但是反过倒打一耙攻打韩国,这个难度就比较高了。   “韩非如此热爱韩国,若他知道阿政你欲灭韩,他会怎么样?”白仲开口反问道。   “既然我看重他,那么必会很信任他,对他的话也会多思量几分,这样一来的话,他应该会拼命劝我不要灭韩,而是……让韩国向秦国称臣,变成秦国的属国。”嬴政挥了挥扇子,有些不屑的说道:“韩非也看不起寡人的雄心壮志了!不为别的!就为阿宝和小贝长大后不用学那么多文字,寡人也要努力啊!学文字多痛苦啊!想想我们小时候,真是一言难尽!有时候,会有异国文字的奏折给寡人看,寡人滴神哦……寡人感觉自己简直特么就是在猜谜语!”   熊心壮志的好爸爸……没错,是熊心,嬴政要不是熊心,怎么会生下两个熊孩子?   “呵呵……说‘你小时候’就好了,不要加上‘我’,我读书的时候是学霸……”白仲表情严肃的纠正了一句,开口说道。   “好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我们继续讨论韩非……”寡人身为秦王,不应该和女孩子争论学习问题,十几年前的老帐了,翻赢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卷着铺盖以书房为家。   “你到是说说韩非接下来会怎么做?”   ☆、1576.12今天第三更   接下来的日子里,嬴政对韩非那是待之以上宾之礼,没事就拉着他讨论治国之道,有事就拉着他上榻……咳咳,抵足而眠,讨论《韩非子》一书。   天天和韩非粘乎在一起,别说是李斯和姚贾觉得自己失宠了,就连白仲这个夫人也……恨得只咬系统。   “喂喂喂!你咬我干什么?”系统狐狸甩着大尾巴,挣扎着从白仲手里逃出来,开口说道。   “哼!气死我了!”白仲用力捶打着手中的人形抱枕嬴小政,气愤的说道。   虽然知道这个年头的人,在玩君臣相得益彰的时候,喜欢抵足而眠、换袍共袖那一套,但放在自己身上,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别扭,可自己还不能说,因为别人会当他是神经病。   “没事,我晚上去跟你家阿政睡,睡在你家阿政和韩非中间……就跟梁祝里梁山伯和祝英台中间那碗水一样,保证不让你家阿政吃亏。”系统狐狸在白仲面前跳来跳去,声音欢快的说道:“我答应你,一定保护好始皇帝的贞操,就像尔康答应紫薇那样!”   白仲看了一眼系统狐狸,知道你对我家阿政狼子野心不小,但是……拜托你不要欢心雀跃成这样好吗?和韩非比起来,我更担心你了!   看着正欢欢喜喜在自己面前试一条又一条的小裙子,还拿出个小枕头来问“好不好看”的系统狐狸,白仲总有一种前门拒狼,后门迎狐的感觉。   白仲一个知晓内情的人,都因为嬴政对韩非的好而吃醋了,秦国那些不知内情的人,身上酸得简直快要发馊酿成酒了。   李斯和姚贾就此事,开了一个紧急碰头会议。   “可恶的韩非!”姚贾猛得一拍长案,气愤的说道:“昔年我奉王命出使天下诸侯,行致韩国,我迎韩非如天神,可韩非对我却是时时冷面,衣食起居无一不刁难。当时,要不是还记得我使臣的身份,我真想让他看看什么叫做‘梁之大盗’!”   姚贾气愤的一捋衣袖,露出自己健壮有力的胳膊。   这个年代的书生虽然都是书生,但并不是后世那种只会死读书的书生,君子六艺是必须要学的,剑术也是一定要学的。   身体不好怎么游历天下?早就病死旅途!   “可恶那韩非,不但动辄当众指斥臣为大梁监门子,曾为盗贼,入赵被逐,还公然宣称我‘贱者愚也,竟为国使,秦有眼无珠也’。在韩国期间,只要我一有问题,他就会说‘韩非不与监门子语也’!简直是……”姚贾真是越想越生气,“以前在韩国,我要忍着他,现在在秦国,我还要忍着他?人之颜面何存啊?我是出身贫寒没错,当时我可是秦国国使!韩非如此以贵胄之身辱没姚贾,对姚贾乎!对秦国乎!”   “这些话,你应该对大王去说。”李斯慢条斯理的说道:“韩非这个人就是这样,仗着自己是韩国公子,向来是看不起贫贱之人的。”   姚贾看着一脸不在乎的李斯,冷笑着开口说道:“听说李廷尉和韩非关系也不好?”   “他是韩国公子,李斯不过是一小吏,关系能好到哪里去?”李斯冷哼一声,重复了一句韩非的名言,“卑贱者,心野。”   “如此说来,姚贾就放心了。”姚贾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声。   “借用长平侯一句话,‘人在作,天在看’、‘脸那么大,以为四海之内皆汝娘’……”李斯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姚贾是谁?少见的口舌伶俐之人,他要报复起一个人来,自然要从语言上展开报复。   韩非不是爱从道德上打击报复别人吗?那就让他也尝尝被人道德打击的滋味。   很快,韩非以前说过的“卑贱者,心野”、“秦之谋臣皆不忠”、“山东六国弃用之人,竟然在秦谋得高位”这些话,全都被有散布了出去。   虽然最后那句话,韩非当时是专指姚贾,但掐头去尾之后,就变成了影指秦国原山东六国国籍的人。   一时之间,无论是朝上还是朝下,舆论顿时就哗然了。   要知道,不说现在的李斯姚贾郑国之类新贵,几乎全是出身寒酸的布衣之士。就算往上数三代,近百年来,山东六国入秦者几乎都是平民布衣。   这一计地图炮打下来,不但将新贵们骂了,非新贵的祖先也都被骂了,连嬴政都跟着玻璃心了,拉着白仲的说,诉了好长时间的苦。   大意为,当年我在赵国,燕丹那个臭不要脸的,经常说自己是姬姓,周王室后人,八百年的老贵族,然后说我家祖先是乱臣贼子,助纣为虐,活该养马。   听得白仲瀑布汗直流,猛觉得嬴政和燕丹才是真爱——被骂成这样,嬴政竟然没有杀燕丹,不是真爱怎么解释?   白仲赶紧得一边给相公公顺毛,一边夸嬴姓的先祖。   夸嬴姓先祖最好的办法就是给纣王翻案,然后嬴姓先祖就顺路可以美化成忠君爱国、以死殉国的真男儿。   幸好二十一世纪流行翻案和拉圣人下神台,白仲也没少看给纣王翻案的文,再加上这个年头大杀器《封神榜》还没出,翻起来也比较容易。   将纣王翻成了一个能文能、英明神武,却不慎遇上带路党的君王之后,白仲又赶紧加了一句,“阿政,你可别学纣王!要不是纣王将士兵都派去征东夷,以致于朝内无兵,怎么会败于周人手中……你啊,千万别把兵都派到边境上去。”   想到秦国灭亡时,一南一北两支帝国军队都不在咸阳,白仲就觉得一阵心塞塞,塞到不能再塞的说。   “知道啦知道啦!再给讲讲纣王的事,你说的纣王的事很有意思,以前我都没听人这么说过……比如废奴隶而被大奴隶主抛弃,以致牧野之战,奴隶主让奴隶投降,最后商朝灭亡……听上去真有些像我秦国……”   嬴政感慨一句说道。   当年商鞅变法有一条就是废除奴隶制度,此条制度自然也引发了广大奴隶主的不满,商鞅的手段比纣王凶残,纣王连吃里扒外成天想里通外国的哥哥都搞不定,商鞅直接就杀了几百人,杀得渭河之水都变红了。   这是因为穿越者都没有好下场啊,后世有人总结过“纣王废奴太先进、始皇帝统一法制太先进、王莽发展科学太先进、杨广好色加雄才,标准的穿越者性格。这些穿越者都混的超级凄惨,死了也被人骂千年。”   白仲在心里吐糟了一句,又开口说道:“周朝八百年,连开国之主都算上,都没几个比帝辛强的,统治分散,连‘帝’都不敢称,只能称‘王’,将好好的一个中央集权国家,变成了分封制。”   “分封……要不得!”嬴政补充了一句,继续眼巴巴的看着白仲。   白仲叹了一口气,认真沉思三秒,开始讲白仲版的《封神榜》。   这个《封神榜》是白仲根据后世洪荒小说的精华而写成,主要是黑阐教黑西方教,吹捧吹捧截教,最后再将纣王打扮成气运之争的受害者。   说到后来,白仲干脆打开系统里的晋江文学网,搜索“洪荒”、“封神”之类的关键词,找了几篇来对着念。   我抄袭了又怎么样?你来秦朝咬我啊!   本来白仲也就是当哄孩子的睡前故事,没想到第二天的时候嬴政又让她说,不但让她说给自己听,甚至还找了几个记性好、写字快的来记录。   “你要干什么?”白仲瞪大眼睛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那几个正猛摇笔杆子的人。   “喔,不要激动,我想把你这个故事改改,然后再传播出去。”嬴政笑着说道。   白仲发明了纸,又顺手发明了书籍和印刷术,虽然都是秦国王室和白家的专利产品,外人只能从秦人这里买现成的,但不管怎么说,秦国境内的书籍价格是降下来了。   因此,嬴政说要出本小说,也不算是什么夸张的事,秦人有钱不差钱,老百姓又寂寞无聊,而诸子百家里的小说家又闲得发慌,正好给大家都找点事做。   “怎么?你还真想给纣王翻案?”白仲震惊的看着嬴政,几百年前的事了,你还这么记仇。   “非也非也!我只是想……周能黑商,我为什么不能黑周呢?和史书比起来,这种民间野史传播的要更快一些……”做为“民间野史”的受害人之一,嬴政表示我家那点事,老百姓知道的可真特么的多,“虽然是小说,但是老百姓是很蠢的,他们真得会相信,周代商是气运所为。但是你看……如果周取代商是因为天地气运在周而不在商;那么今日周为我大秦所灭,这又意味什么呢?”   白仲歪着头想一想,认真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同意你那句话,老百姓是很蠢的……”   别说这个年代没读书的老百姓,后世读了书的老百姓也一样蠢。   想想“泡菜防癌”、“板蓝根治百病”、“牛奶和榴莲不能一起吃”、“盐可防幅射”、“迷魂药”之类的东西,白仲表示只要是朋友圈转发的东西,本侯一律都不相信。   至于小说的威力,白仲从来不敢小视,多可怜陈世美,多可怜的武大郎,都是被人一黑几百年没处伸冤的主。   ☆、1586.12第四更收工   不过话是这么说,白仲还是挺理解嬴政的想法的。   数年前,周王室被秦国所灭,虽然没有人敢当着面对嬴政喷翔,但是也有不少人将秦国视为不忠不义之国——因为它竟然灭了自己的主人。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如果这一套思想工作宣扬的好,人们很容易将“周为秦所灭”理解为天命所在,全因世间气运已至秦国什么什么的。   后世的老百姓更迷伪科学,而这个年代的老百姓干脆只相信神学,后来秦始皇一统六国之时,还曾下令诏令各地官吏,广征神异祥瑞之事,上奏朝廷,就可见广大群众对此事的热情了。   不过热情归热情,万一可爱的小阿政从此走上修仙的不归路怎么办?   白仲抓狂,不过她也没蠢到直接去问嬴政相不相信神仙和长生不死这个事。   现在嬴政正值青春灿烂年华,人生大好、前途无量,怎么会相信神仙和长生不死?他修仙……那要等到人到中年,身体变差之时,才会开始走上修仙的不归路。   所谓“人越老越怕死”就是如此。   白仲开始为嬴政日后的人生而忧心忡忡,操碎了一颗少女心;嬴政开始为黑周王室而烦恼不已,考虑是不是要再埋几个伏笔,为秦一统天下打下良好的“气运”基础;而好久没出现的韩非……   他在持续正在作死!   “李廷尉,你看这是何物?”姚贾颇为兴奋的将两页纸递给李斯,笑着开口说道:“这是监视韩非的探子,从韩非书房里找出来的东西,有这个东西……应该就能弄死韩非了。”   李斯拿着姚贾递给自己的东西看了几眼,开口说道:“果然作死!他这次真是想不死也难了!”   “这可不是我瞎编的,这完全就是他自己在作死!”姚贾冷笑一声道。   近日,郑国上报,历十年,渠水已通,从此困扰关中数百年之久的种粮缺水问题,将不再是问题,同时请大王移驾一观。   嬴政大喜,大笔一挥将此渠命名为“郑国渠”,又命人在郑国渠附近种了许多自家媳妇爱吃的水稻大米,才欢欢喜喜的带着一众大臣还有韩非,同去观赏郑国渠。   带上大臣,是为了证明自己力救郑国没有错;带上韩非,则是想告诉他,大秦国富民强,韩国已经没有存在的可能性了。   近日来,拜姚贾之福——当然,主要是韩非自己作死,不少大臣都上嬴政这里说了韩非的坏话。   有说“韩非之能,在书而不在人。书是写得好,法家新经典也;但人却不怎么样,当不得法家名士之称,胸襟狭小。”   有说“韩非拘泥于邦国之见,缺乏天下之心,孤忠独傲难以共处,简直就是伯夷和叔齐在世。”   伯夷和叔齐,就是商朝灭亡之后,不食周粟,而躲在山上挖野菜的两位。   甚至连郑国这么一个技术工人,都跑来上书说,“当年老臣被韩国韩非的谋术所牺牲,不得入秦为间。老臣本韩人,孤身一人,背井离乡,想要融入秦国谈何容易?老臣又不是自愿来秦的,全是他们逼的,可是韩非呢……韩非在韩论及老臣,却是鄙夷之情有加……”   如此数量众多的黑历史,嬴政只得庆幸自己本来也没打算用韩非,不然今天肯定心塞死了。   顺着郑国渠一路行来,嬴政发现当年因为缺水而人迹罕见的不毛之地,果然如郑国所说,已经变成绿树成荫、鸡犬相鸣的农间田庄,心情顿时大好,“郑国辛苦了,秦有此渠,关中从此再无缺粮之患了。”   “多谢大王夸奖。”郑国的眼中闪着的激动的泪水,十年辛苦方有此渠,不枉他在世上走一遭,“这还要多愧韩非公子,若不是韩非公子的疲秦之计,郑国现在还在韩国以取阅韩王度日……”   郑国说着,扭头看了一眼韩非,表情微微有点恨。   也是,先不提以前的旧怨,韩非那几句地图炮将郑国也一并列入了打击范围,可问题是……郑国入秦他是被韩人逼的。   任谁被迫背井离乡、抛妻弃子,还要时时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奸细,都会愤怒的。   最可恶的事,郑国最近在李斯的提醒下,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自己韩国奸细的身份,会被人发现?而且好死不在死就在郑国渠快修完的时候,若没有大王一力相救,花了十年时间,费掉秦国无数人力物力的郑国渠,说不定就这么毁了。   对于郑国这种技术人才,你要我的命不要紧,你要毁我的事业,我能活活咬死你!   更别提后来的逐客事件,韩非真是渣渣渣渣渣!   技术人才大多政斗水平不高,反正他们凭手艺混饭吃,只要不死命了作死,讽刺个把韩非什么的,嬴政只当自己耳朵忽然不好使了,就算听见了也会说一声,一般有才的人大多脾气古怪,吃点药就好了,别为难人家。   而相对于郑国的激动,韩非则一路默默无言,表情木然,似乎自己并没有听见郑国的嘲讽一般。   其实,韩非不但听见了,而且他还将郑国对郑国渠一路的介绍听在耳里,越听,他就越心惊。   韩国,这一回莫非真要灭亡。   对于自己入秦的结局,韩非早在入秦之初就已经了然于胸,无非就是一个“死”字。   只要能存韩,韩非死又何妨?   可是韩非是个聪明人,熟读历史,知道秦人百多年来,为了富国是何等努力;入秦后所见,更是印记了“天下第一强国”所言不虚;而反之观东方六国,花样作死大赛,不亡都没有天理的那种。   韩非知道,能完美实现自己思想的国家只有秦国,但是……   韩非不是布衣之士,韩非是韩国公子。   身为王族子孙,韩非不能置祖先的基业、江山社稷于不顾,而为了自己的理想去投奔他国。   世人皆能降,唯王族不能降。   韩非主意拿定,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纸,开口说道:“大王,韩非有一书上。”   “有书?”嬴政微微一愣,接过韩非手中的纸,打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竟然将纸上的内容读了出来,“秦国东出,首用兵者只在两国:一为赵国,二为楚国。赵为秦国死敌世仇,灭之震慑天下。楚为广袤之国,灭之得利最大。弱小如韩国者,一道王书便举国而降,何难之有也……”   嬴政看完《存韩书》全文,望着低头不语的韩非,脸色变幻的十分精彩。   虽然嬴政知道韩非只忠于韩国,对大秦并无半分效忠之心,但是收到这么个东西……呵呵……竟然想引秦国去对付楚国和赵国,祸水东引……为了弱秦真是不惜一切代价啊。   “对于韩非的上文,众卿有何见解。”   嬴政愤怒之下,连“公子”两个字都省了,直接以“韩非”称之。   一时之间,没人敢正面直视嬴政的怒火,全场的人统统低下头,开始研究地板上的花纹。   不说?不说没关系!寡人会点名!   “王翦,你跟寡人说说……若是寡人让你伐楚,你几年可定?”   很不幸被嬴政点名点中的王翦,这回连“六十万大军”都没说,直接就开口说道:“楚国幅原辽阔、山川众多、民风彪悍、胡夷混居,大军深入,恐怕……不好说。”   王翦很客观,终究没说出“去了就不一定能回来”这种话,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武安君,能带着七万人马在楚国杀来杀去,连楚国国都都废了一个。   “那李斯,你来跟寡人说说……存韩可不可取啊?”   “回禀陛下,存韩之说,不可取之。秦之有韩,若人有腹心之患。韩虽臣于秦,然终为秦病。此理,臣已多次陈说。今韩非上存韩书,其谋若用,则秦必有函谷关之大患也……昔年五国诸侯攻韩,秦发兵以救。而韩国未尝报秦,非但屡为山东攻秦前军,更以种种谋术疲秦弱秦,其心其术可见矣……今《存韩书》犹以术计存韩,存韩之根,在引秦误入泥沼……若行,则为害之烈后患之大,恐无以补救也。是故,存韩之说万不可取,愿君上幸察臣说,无忽!”   嬴政听罢,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韩非一眼,便回到宫中。   没过多久,身为廷尉的李斯收到嬴政自宫中传来的王书。   这封王书,不但李斯收到了,全国人民都收到了。   “韩非者,韩国王族公子也,天下名士也,入秦谋弱秦存韩。先以水工弱秦,又上《存韩书》,欲引秦国大军向向楚向赵而战,恶意挑拨三国之间的关系。触法!是故,本王依法,拘韩非下狱。为明是非,特下书朝野并知会天下。秦王嬴政十一年夏。”   收到王书的全国人民表示,大王画风转变的太快,臣妾有些接受不来。   昨天还爱得凶猛而奇特,今天立马就喊打喊杀了。   其实不但全国人民很惊讶,李斯姚贾郑国这些不爽韩非的人也很惊讶啊,大王这是要杀韩非的节奏,可是……我们并没有想杀韩非啊,我们只是想将他驱逐出境,别待在秦国闹我们的心了。   ☆、1596.12第一更在此   有句话说的好,叫“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韩非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韩人,是韩国使者,嬴政却要以秦法来审判韩非,未免吓坏了一群人。   因为不管怎么说,韩非也是韩国公子,又是世上少有的贤者,随便杀文人贤者,很容易激起文人这个层次人的反弹,影响秦国对山东六国招贤的计划。   不过想一想,这个故事放在秦王身上,又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历代秦王都是实用主义者,楚王都骗来秦国杀了一个,弄得楚国人愤怒的发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呼声。   “大王杀贤,恐屡遭天下文人骂名。”   “韩非自许为贤者,却向大王献这种乱天下的计谋,何谈贤者?杀一人而平天下,可杀之!”   廷尉府中,李斯和姚贾坐在老位置,干着同样的旧事——喝酒聊韩非。   听完姚贾的话,李斯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姚贾看着李斯,继续开口说道:“李廷尉是否以为姚贾执意要杀韩非乃是为了私怨?姚贾于韩非确有私怨,但姚贾要杀韩非却不是因为私怨。李廷尉试想,我等布衣之士,背井离乡只身入秦,所为者不过是寻一英主,将毕生所学发挥出来,一天下、止战息。可韩非呢,其人高傲以王族贵胄居之,蔑视我布衣之士,思想又迂腐,有才而无德,反而以才乱天下,简直就是天下之害,不除其天下无宁日也。”   “今日廷尉杀韩非,非是为秦国,也非是为大王,而是为天下除一害也。”   “若不杀韩非,纵其归山,难保他日又是一商鞅。”   “哎……你说的对,为天下除一害。”   李斯望向姚贾,他是一个聪明之人,自然明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韩非此人素有大才,又一心助韩弱秦,若给他找到机会……昔日商鞅居于魏国,侍奉魏国相国叔痤,叔痤死前向魏王推荐商鞅,并称“若不用,则必杀之,不得让其投奔其他国家”。   魏王没有照做,而商鞅投奔秦国,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云阳狱中,关在大牢里的韩非,收到狱吏转向来的一个大包裹。   包裹里有一个食盒,食盒有鱼、有肉,还装着韩非求学时,非常喜欢吃的几小菜。   另外,还有一坛韩酒。   不久之后,嬴政听到韩非在云阳狱中自尽的消息,心情略为有些惘然,接着叹了一口气。   “啧啧啧!杀都杀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白仲开口劝说道:“别皱眉头了……我最讨厌我的男人因为别的男人伤心了……这样会显得我很没魅力。”   说的好像寡人为其他女人伤心,就会显得你很有魅……嗯……寡人会先被打一顿。   嗯,不提这个,提起来就伤心,换个话题。   “韩非上《存韩书》,分明就是在一心求死啊,他这是逼我杀他。”嬴政语气幽幽的开口说道:“他若真想存韩,哪怕是忍辱负重也会活着留着秦国,但是他却上了此书……”   “那我们更不应该浪费韩非创造出来的机会了,我们要让他死得有价值……天凉了,让韩国灭亡吧……”白仲小爪一挥,开口说道。   “秋收之后派兵么?也不错,那个时候粮食充足,又是冬闲的时候……韩国如此弱小,估计春天之前就能罢兵……”嬴政点点头,忽然又皱了皱眉,尖叫一声,“那你不是今年又不能陪我过生日?”   “叫什么叫?我生的我都顾不上了,还顾得上你?”白仲冲着嬴政挥挥小爪,示意嬴政靠过来,然后噘起嘴在嬴政嘴上亲了一口,笑着开口说道:“乖乖在家等着,等我把整个韩国拿下来,给你当生日礼物。”   嬴政默默无语,略觉得总有地方不太对劲,但没等他想明白,就已经被白仲强行按倒在大案上。   滚过来又滚过去。   和灭韩比起来,熊爸熊妈更关心自己的孩子,小贝都快两岁了,竟然还不会走路,相反的,他弟弟……只要大人稍微没注意,就窜到不知道哪棵树上,找不到人了。   到不至于找不到人,因为阿宝的狗还没有上树,你只要看见狗在哪棵根下蹲着,就知道阿宝在哪棵树上了。   一个过于聪明早熟,一个过于……不聪明发育还慢,不不不……公主娘说,小贝没啥毛病,就是一个字“懒”。   反正走到哪都有人抱,她懒得走路;反正说话有阿宝翻译,她也懒得说话。   “看见没有!你闺女!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懒!”白仲一边走,一边用手指戳着嬴政的胸口。   “胡说!我哪懒了?我一天要批那么多奏折!明明懒得那个是你好嘛!”嬴政生气的反驳道。   寡人这么勤于政事,你还说寡人懒?媳妇,不带你这么黑寡人的!   “那今天下午……你为什么要说……坐上来,自己动……你看,你多懒……”白仲娇着一声,扭过头看着嬴政。   嬴政闻言脸一红,默默将头撇到一边,媳妇真是臭不要脸。   而随侍在两人身侧的宫人们,也纷纷当自己是瞎子聋子,同时在心里吐糟,“大王果然是个大懒货,做那个事都不爱动……”   龙凤胎快两岁了,却很可怜的没出过几回宜春宫,那么大的咸阳宫虽然是他们的家,却没有在家中住过几天。   嬴政心疼两个孩子只能住在那么狭小憋屈的宜春宫里,所以虽然白仲不允许他修筑新宫,嬴政还是将宜春宫又扩大了数倍,并且为龙凤胎修了一个超大型儿童乐园。   几乎白仲知道的,能用秦代科技做出来的玩具,什么大型滑梯、旋转木马、小型海盗船之类,龙凤胎的儿童乐园里都有,不但如此儿童乐园里还有很多打扮成怪兽,又或者是野兽形象的人,一天到晚的陪着龙凤胎傻玩。   除此之外,园中还尽是奇花异草、珍稀树木、风景如画、美不胜收,简直就是一个秦朝的私人迪斯尼,是每一个孩子心里的梦幻乐园。   当年嬴政让少府的人设计草图,并且亲自修改草图中不满意的地方时,将一旁的白仲谗得恨不得变小再过一回童年。   本来白仲觉得有点劳民伤财,但嬴政用一句“寡人小时候就想要一个这样的园子”打消了白仲的念头。   “做你孩子可比做你媳妇幸福多了。”白仲酸溜溜的说道。   “傻瓜!我疼他们,是因为他们是你生的,要是他们是别人生的……”嬴政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特别认真的说道:“若是别人生的,为人父亲不可能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衣食无忧便足矣……不会像现在这般喜爱。”   嬴政的话让白仲心头一喜,若是他直接说“不爱”,白仲可能还有点怀疑,但是只是“衣食无忧”的话,堂堂大秦公子公主,混到衣食无着那不是在丢他们的脸,而是在丢嬴政的脸。   想一想,历史上也没听说嬴政给扶苏或是胡亥哪个儿子修儿童乐园来着,历史……嬴政还把自己的长女嫁给王老头。   想一想,那姑娘应该也就和扶苏差不多的年纪,到嬴政灭楚的那一年,也不过才十几岁而已。   还真是“疼爱”得不得了。   “等你攻下韩国,就立阿宝为太子,省得那些人成天不安份。”嬴政手一挥,给出了白仲一个更可靠的承诺。   要知道,历史上嬴政可是至死都没有立过太子。   “本来阿宝出生的时候,我就想立他为太子的时候,但去年初亲政,年景不好——乱。今年诸事已平,但又要伐韩……明年灭韩国,此乃国中一大喜事,再立太子,好事成双……你看如何?”嬴政半解释的说出自己为何没有在阿宝一出生之时,就立阿宝为太子的原因。   白仲扭扭捏捏,开口说道:“我看……当然是极好的……”   嬴政微微一笑,果然是自家媳妇,永远都不会像其他妇人那样口是心非的说“但凭大王做主”,又或者折腰说“多谢大王”之类的话,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大声说出来,虽然有点扭扭捏捏。   走到龙凤胎的儿童乐园门口,熊爸熊妈还没进门,就听见内中传来小贝的尖叫声,“不易哥哥!不易哥哥!等等我!”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苏苏……”白不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内中传出来。   “不!外婆说了,你娘就是我娘……我们是兄妹……应该叫‘哥哥’……”小贝叫嚷的声音,让嬴政一阵一阵的心肝乱颤。   乖女儿对着他的时候,说话可没这么顺溜过,顶多喊两句“父王”,就算是很给你面子了。   有阿宝在,小贝甚至只要起个头,剩下的就全归阿宝翻译了。   “想当我妹妹……你先学会用两只脚走路……走开啦……我要去和长公子玩骑马打仗游戏了……”   “不嘛不嘛……我要和不易哥哥玩嘛……不易哥哥陪我过家家嘛……呜呜呜……你不陪我过家家,我就哭了……”   “你路都不会走,还过家家……”   “我会!”   随着小贝一声“我会”,在嬴政和白仲震惊的眼神下,原本一直在地上坐着的小贝,“吭哧”一下站起来,迈着小短腿向前走了两步。   走得稳稳当当,一点也不像一个初学走路的孩子。   果然是懒得。   ☆、1606.13第二更来了喔   韩非在秦国莫名其妙死了,韩王却不敢找秦国要说法,只能默默忍着,希望韩非不要给韩国招来麻烦。   忍过了夏天、忍过了秋天,当七国君主和天下百姓都在庆贺今年的丰收之时,秦国出兵了。   领军的是长平侯白仲以及内史腾。   内史腾其实不是秦人,他原来是韩国南阳假守,名为腾,后来嬴政见其非常擅长于地方政务,便任命其为京师内史,大约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北京市市长,专职治理京师之地。   内吏腾是韩人,又擅长地方治理,嬴政已经将韩国视为自己的领土,便顺手派出了内吏腾跟白仲一起安抚韩地。   安抚老百姓这种事……就长平侯这名声,已经能吓尿一群人了,再加上阿仲脾气不好,烦这种琐事,做相公公的当然要让媳妇无后顾之忧啦。   秦国出兵的消息传到韩国,韩王安立刻召来众大臣商议对策。   但请不要误会,韩王安并不是在商议要如何对付秦兵,而是在商议要不要称臣投降。   而秦国朝堂之上,也对要不要接受韩国称臣,又或者是韩国灭亡之后,秦国应该怎么对待韩国。   有人认为,应该遵守上古先例,比如武王灭商时那样,就算灭国也应该给韩王留下首都,王族的宗庙社稷也全留下,以抚慰韩人,消弱他们的反抗之人。   也有人认为,灭国不把宗庙社稷灭掉,还给韩王留个首都,这叫什么灭国啊?这跟以前一样好不好?一点也不符合我大秦一统天下的理念,还是换汤不换药的诸侯制国家,如此说来……干脆不灭不是更好?   双方吵来吵去,嬴政觉得这群人实在是太无聊了,一拍长案开口说道:“寡人欲建立的,是一个与夏商周三代完全不同的国家,使天下统一,从此再无战乱,而不是当下一个的周天子。”   嬴政说的很自负,因为按秦国的国力,自昭襄王开始就是老子天下第一,想打谁就打谁,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屁话。   不服,来干!   我秦人就是这么豪爽直接。   在这种状态下,若只是想当一把名义上的天下共主,完全可以以武力逼六国向自己称臣纳贡,然后那并没有卵用。   收到秦国拒绝称臣,并且“不存王族社稷,不存其国都城”的灭韩政策时,韩王安的心都是凉的。   而这时,朝臣们也开始埋怨韩非,因为秦国灭韩打的口号是“韩非以术乱秦”。   “各位,此时再互相埋怨也是没有用的。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想想对策才是。”   就在众人君臣皆束手无策之时,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   “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重新整军,坚守新郑,同时派出特使,向五国求援。”   “可是新郑之中,士兵不多,为之奈何?”   “那就将府库打开,将兵器发给国人,凡新郑国人,人人成军。只要新郑能守住,到时外有五国相助,内有世族封地财地,秦军必定不战而退,韩国就能守住。”   “你是何人?”一直在场上发呆的韩王安,看着年轻俊美,皮肤白皙,貌好若妇人,但又完全陌生的青年,忍不住开口说道。   “臣张良,父张平。”   但出乎张良意料之外的是,城外的秦军并没有立刻发起猛攻,只是将整个城围起来,深挖沟广积粮,然后不准一草一木、一衣一食进入城中,若是有勤王之师欲救新郑,白仲就会将其打败。   “这一招叫做‘围点打援’。”   “围点打援,这到是颇为新鲜啊。”   “嗯……”白仲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历史上“围点打援”的战役还是挺多的,比如金灭宋中的太原之战,但是这都没办法举例啊,“总之你记住就行了……这可是运动战和歼灭战的典型战术,专门消灭敌方有生力量。”   大冬天的时候,天寒地冻又不能回家带孩子,无聊的时候白仲会给手下们上上军事课。   “可是为什么们不攻城?”   “因为现在城内肯定群情激愤、武装到牙齿、群志成城、万众一心的在等我们……攻城,我们如果现在攻城,就等于让他们有理由暂时消除内部矛盾,暂时的团结起来,所以我们干脆不攻。”白仲走出帐外,隔着白雪纷飞,看着不远处的新郑城,“人家是时间是最好的创伤药,再深的仇恨,过个几十年,除了少数中二之外,都能忘了。同样,他们现在万众一心,只要我们一直不攻城,一直给他们以压迫感,而城里所有的人都有武器……到时候城里自己就得先乱起来。”   白仲说的没有错,虽然新郑粮草充足,没有到人相食的地步,但很多东西却必须出城才有的。   比如御寒用的柴薪等物。   虽然王宫和贵戚们睡觉之时,是永远不会担心冻着,但是新郑城的普通老百姓,却大多不是买柴,就是冬天之前自己去山上捡柴。   现在秦军围住了新郑城,不管是进城还是出城,普通百姓都没有这个门路,那么这个冬天要怎么过?   不少人家已经开始拆家具御寒了。   除了柴薪之外,冬天的蔬菜和肉食平常也是城外供应的,现在纵然米食充足,但人也不能光吃主食啊。   如此种种,皆困扰着新郑城的普通百姓。   若是秦军日日来袭还好,在死亡和国破家亡的威胁之下,百姓的怒火至少还有个发泄的地方,但是秦军偏偏又不来进攻,百姓就只能发泄在韩王身上。   一时之间,百姓中流传起了,秦国其实必不打算灭韩,只是因为韩非辱了秦王,秦王要韩王割地,韩王不肯的说法。   韩王安大泪,臣妾真是冤枉死了。   幸好城中情况虽然糟,但城外还有一点好消息,赵国愿意派出大将李牧来援秦。   没等韩王安开心多久,他又接到消息,李牧走到一半,被白仲亲自给堵住了。   你说新郑?   这么一个分分钟可以拿下的软柿子,白仲大手一挥就交给了内史腾,反正历史上也是内史腾灭了韩国,本侯相信他。   白仲这举动将内史腾感动的泪流满面,他一介降将,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长平侯如此信赖,竟然将攻韩的大功送给他。   “好啦好啦!攻下韩国,你只要给我记住一件事,就算是感谢我了。”   “不知长平侯,有何事吩咐末将去办?只要能办到,末将一定在所不辞。”   “新郑城里,我有一个仇人,你帮我杀他……一定要杀了他……我和他仇深苦大。”   “不知是何人,竟敢与长平侯为敌?”   “张良。”   按照历史,在这一年里,秦国大将桓齮会兵出上党,进攻赵国后方,直向邯郸进发。而在这时,赵王迁会将李牧从雁门调回,任命其为大将军,率所部南下,指挥全部赵军反击秦军。   同年,秦国会在李牧手中遭遇近几十年未曾一见的大败,十万秦军被杀,桓齮下落不明,李牧被赵王迁封为“武安君”。   武安君是对武将最高的爵位,上一个得过此爵位的是白仲的爹,下一个要得此爵位的,白仲认为必然是自己,因此他怎么可以让李牧得到这个头衔呢?   因此,秦国没有攻赵,而是去攻了韩。   白仲本以为可以摆脱这段恶心吧啦的历史,没想到赵王迁竟然会调李牧南下救韩。   怕其他人成为了李牧的人头atm机,白仲只得领着兵自己上场。   和历史上桓齮急于打败李牧,攻打邯郸,而李牧以逸待劳不同,现在忙着千里送的是李牧,而以逸待劳的是白仲。   白仲也不跟李牧直接对阵杀器,高筑墙广积粮,给士兵们一人发放了一副耳塞,然后每天待在军营里,朝着对方丢生活垃圾和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播放各种噪音。   至于白仲自己,则幸福的要死,天天宅在军营里拿着系统那兑换来的手机看韩剧,看得眼睛都红了之后,开始给嬴政写信,什么“我想你想到哭了”之类的台词,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其中更是借鉴了不少韩剧里的经典台词。   反正嬴政也不知道是不?   过了没多久,李牧撤军了。   原因很简单,燕国见赵国竟然派李牧去援韩,当下将韩国使者甩在一边,开始谋划起了赵国来。   而在剩下几国之中,魏国则被秦国没有去韩国的将领盯得死死的,大有你敢出城,我就让你回不来之势。   魏国可没有李牧这样的名将。   齐国……齐秦是联盟,齐王根本不见韩国使者。   楚国到是说要来救,但条件提得太扯蛋,扯蛋到韩王觉得还不如亡国了,反正答应楚国的条件也跟亡国没差。   “大王不用忧心,只要我们能熬上一段时间,五国见秦国也没那么可怕,自然就会派兵来救援了。”张良再次向韩王安劝说道。   “希望如此吧。”韩王安开口说道。   有句话说好,城堡总是从内部先攻破的,一日……秦军忽然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见你们都困死新郑什么什么的,所以秦国特意开恩让开一条路,让你们可以从此路逃生,离开新郑,不用被韩王安连累喔亲。   ☆、1616.13第三更么么哒   不是每个人都想与国同存的,就算一开始还想与国同存,但是在被秦军软刀子割肉的折磨了好几个月,又是内无余粮、外无援军,偏偏忍饥挨饿,达官贵人们却衣食无忧。   一时之间,不少韩国百姓从秦军让开的缺口里逃了出来。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若是将人逼到绝境,纵然我们秦国士兵勇猛,也未必是这些自知难逃一生的人对手……而且,他们不过是一群老百姓,就算我们赢了又能怎么样?损失惨重,得不偿失……除非有一举必歼的机会,否则不要随便将人逼到绝境……”   “攻城之策,围三缺一,让他们不至于拼死抵抗,从心理上瓦解敌人,以减少我军不必要的损失……”   “而且韩国是第一个被灭的国家,我们必须要让它成为一个正面典范,若是做得太过,传扬出去,其他国家同仇敌忾、宁死不降就……当然,赵国是已经没得选路走了……”   就在白仲的兵法理论课,展开的如火如荼之时,从新郑逃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但有韩国百姓,甚至还有不少世家大臣。   韩王,自然是有下令过不让百姓出逃的,但这种时候了,韩王的令又能管用到哪里去?只要塞给守卫足够的钱,不但百姓让过,世家大臣们也让过。   白仲自然也知道有世家大臣出逃的消息——没办法,和百姓们出逃都是用两条腿不同,出逃的世家大臣都带着自己的全部家身,赶着长长的车队,车上厚重的财货将车印压得深深的。   “告诉兄弟们,人可以过,但要检查户籍,另外再留下买路财……”   “另外记住,那个叫‘张良’的不能过……你说貌样,长得像个女人一样的年轻人……”   因为白仲的刻意放纵,韩国出逃的大臣越来越多,因为缺人,韩国朝堂连正常的运转都做不到。   韩王安长吁短叹,终于病倒。   来年三月,春暖花开之时,白仲下令攻城。   经常一个冬天的折磨,韩国人已经没有了什么斗志,战才打了一个时辰,新郑城头就竖起了白旗。   韩王安手捧着王印,披发赤足投降。   白仲骑在马上,忽然有些唏嘘。   若是没有自己,几十年后,子婴就会像今日的韩王安一样,手捧着传国玉玺,披发赤足自缚去刘邦那投降。   妈蛋!绝对不能让阿宝遇见这种糟心事!   白仲狠狠的瞪了韩王安一眼。   受自己的洗脑,嬴政已经不像历史上那样天真又萌萌哒的以为,自己善待六国遗族,六国遗族就会效忠大秦了。   至于不会像历史上那样,因为维持六国遗族官员的待遇不变,又建立六国宫殿让六国的王族居住,给大秦财政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甚至后来还要加税。   嬴政和白仲打算的是,将六国王族都迁入咸阳,杀当然是要杀的,但是要变个法子的杀。   可以用任何方法杀,但不可以名正典刑的杀。   其实嬴政一开始是不喜欢这一套的,因为这既不符合“法”家的作风,又不符合春秋战国时代人民群众的“阳谋”思维。   没得办法,白仲给嬴政看了一本掐头去尾《清史》,当嬴政看到清朝,就因为一个朱三太子没有抓住,几乎每隔几年都有人以“朱三太子”的名义反清复明时,白仲扭过头问了一句,“你要是康熙,你糟心不糟心?”   白仲发誓,嬴政要是敢回她一句“还好”之类的话,她就将掐头去尾的《楚汉争霸》丢出来。   “你说的没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身为孩子的爹,我不能只顾自己的想法……”   看到嬴政这样,白仲就放心了,差点没拍着嬴政的肩膀说,“只要你拿出那部你喜当爹,给别人养儿子的动画片里,你追杀六国遗族一半的劲头出来,我真不觉得六国遗族还能像楚汉之争里那样,秦始皇一死就雨后竹笋一般遍地都是。”   因为张良是白仲点名点姓要抓的人,甚至白仲早在开战之前,就让系统狐狸去张良身上装了个追踪器——当年吕不韦身上,就被白仲装了这个,所以张良这一回没有历史上那样的好狗运逃出去,而是不小心死在了乱军之中。   [张良可是帅啊,人又那么聪明,你为什么不试着收服呢?]   “长得帅有p用?我有老公了!我老公比他好一万倍,器大活好还勤俭持家!有这么好的老公,还搞外遇?太过分了!”   韩王投降之后,内史腾留在了新政,接受官衙,处理内政,而白仲则负责押送俘虏回咸阳。   当灭韩的消息传到秦国,秦国举国欢腾,百姓燃起了只有新年才会燃起的灶火,将咸阳变成了一个不夜城。   而秦王则带着长公子和小公主亲赴函谷关,迎接归国的将士。   虽然大家略为有些奇怪,为什么嬴政要带上长公子和小公主?长公子和小公主今年才不过两岁,年纪小小,不适宜长途奔波且不说。   关键是,带上长公子也就够了——自从灭韩的消息传来,嬴政已经吩咐少府准备立太子事宜,为什么还要带上小公主呢?   秀闺女吗?   函谷关处,嬴政亲切慰问了自韩国归国的将士,并且再次检阅了大秦军队,同时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鼓励大家继往开来、再接再励,最后还小小的暗示说,虽然有些同志这一次没有拿到人头,没有得到爵位,但是……以后机会还有很多。   举行完盛大的欢迎仪式,负责统军的白仲再一次被嬴政招入帐中。   刚一进帐,白仲就觉得双腿一沉,两个软绵绵的声音响了起来。   “娘亲好帅气!”   “娘亲真好看!”   龙凤胎争先恐后的向白仲诉说着,自己在远处瞭望塔上看到的场景,无一不是赞美和称赞。   小贝甚至说,长大要向娘亲一样,也当一个大将军,吓得嬴政瀑布汗直流。   表啊!女汉子这种生物,我们家有一个就够了。   “哈哈哈!小贝,等你长大了,天下都太平了,你当了大将军,也没有用武之地了。”白仲左手抱着阿宝,右手抱着小贝,在两个熊孩子脸上亲来亲去,开口说道。   龙凤胎嘻嘻哈哈的被白仲亲着,又嘻嘻哈哈的回亲着白仲,看上去真是幸福又和乐的一家三口。   “咳咳!”坐在上首的嬴政,不开心的咳了两声,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三个人。   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只顾着自己亲来亲去,竟然把户主都忘了,你们三个小熊崽子,难道忘记我才是户主了吗?   被嬴政的咳嗽声打断,白仲和龙凤胎停下亲来亲去的动作,齐刷刷的看着嬴政,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   被白仲和龙凤胎笑得有些尴尬,嬴政佯怒道:“哼!竟然敢嘲笑秦王,你们可知这是什么样的大罪?”   “大罪?有本事……你来打我吗?你舍得吗?”白仲抱着龙凤胎,走过去,站在嬴政面前,高昂起头,摆出一副“任人鱼肉”的姿势。   龙凤胎也嘻嘻一笑,学着白仲的模样,冲着嬴政叫道:“打我呀!舍得吗?打我呀!舍得吗?”   算你们狠!寡人还真舍不得!不过是不舍不得打你白仲,而是因为寡人的太子和公主还在你手里!为了太子和公主的安全,寡人忍了!   嬴政咬着衣袖,默默的忍了。   看着嬴政憋屈的样子,白仲“扑哧”一笑,抱着龙凤胎往嬴政怀里一扑,将龙凤胎塞进嬴政的两只手,自己空出来的手则抱住嬴政的腰,抬起头,踮起脚,飞快在嬴政嘴唇上轻啄,开口说道:“我回来了!喜欢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喜欢!”两个熊孩子不约而同的应道。   嬴政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两大坨肉,怎么看怎么那么讨嫌,“你们两个小鬼应什么应啊?那是送给父王的,你们俩……哪凉快哪待着去。”   “父王又不是娘亲生的……”   “我们是娘亲是亲生的……”   “所以娘亲怎么可能疼父王胜过疼我们呢?”   “就是嘛,世上只有娘亲好,有娘亲的宝贝才是宝贝……”   “父王,你要干什么?你终于要抛弃我们了吗?”   “父王这是觉得我们说的太有道理,无言以对,所以直接暴力镇压了……”   将两个熊孩子交到赵高手上,命赵高带下去之后,嬴政如释重负的长吐了一口气,“真是两个磨人的小妖精。”   “阿政将两个孩子教得很好啊……”白仲走上前,抓住嬴政的手,含笑说道。   “哎!我这么疼他们俩,他们俩最爱的还是你这个娘亲……想想真是心塞……”嬴政说着,将白仲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调笑着说道:“你还不快帮寡人揉揉。”   “讨厌!”白仲往嬴政怀里一钻,声音羞涩的说道。   看着在外面面前帅气又凌厉的媳妇,在自己面前柔得跟水一样,嬴政内心升起了一种满足感和征服欲,立刻抱住自家媳妇,重重的亲了一口,亲得两人都快要窒息了,嬴政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白仲,调笑着开口说道:“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可我又找不到什么东西来回报你,要不……我把自己送给你吧?你喜欢上面还是下面?站着还是躺着?传统一点还是大胆一点?”   ☆、1626.13第一更,求月石   “阿宝,明天就是立太子的大典了,你要乖乖听话懂吗?”   阿宝想要点头,但他忘了头上还戴着重重的冕冠,于是头一点,整个人就往前方栽去。   “哎哟!阿宝,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呢?外婆抱!”   嬴婉姬一把揽住阿宝,很欢喜的说着。   虽然女儿不乐意嫁人,但外孙能当太子也不错。   太子废立乃是国家大事,太子一旦确定,想废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只要自己不作死,又或者你爸不要搞出个幼子来,一般被废掉的机会是不大的。   宝贝女儿是将军是侯爷,怎么说也是军权在手,又和军方的人交好,嬴政日后就算有了其他儿子,只要阿宝自己不长歪,嬴政就算到时候再不喜欢阿宝,也要考虑一下军方的立场。   更何况了,我们阿宝还人见人爱、倾城倾国。   “阿宝啊,以后你要乖乖听你父王的话,知道吗?”   “外婆……”阿宝奶声奶气的说道。   白仲虽然是个娘,但经常要出差;嬴政虽然不出差,但公务却很忙;乳娘虽然尽心,但夫妻二人却怕乳娘将两个孩子的心勾走;赵姬又是个不靠谱的,无奈之下,岳母娘就成了带孩子的好人选。   于是阿宝小贝不但和父母感情深厚,和外婆感情也十分深厚,到是祖母……呵呵,没见过。   “外婆,不易哥哥怎么没有来?”小贝不开心的噘着嘴,拉了拉嬴婉姬的衣服,“他明明答应我,给我编个花环的,他说话不算话……”   本着一个孩子也是带,两个孩子也是带,三个孩子也是带的原则,嬴婉姬来宜春宫时,没少带白不易一起进宫玩,顺便也是给龙凤胎作个伴,怜惜他们虽然身为咸阳宫的小主人,却因为母亲身份的事,很少离开宜春宫,也几乎不和外界的孩子一起玩。   “呵呵!小贝乖,不易最近已经开蒙念书了,忙得很,不过他已经编了好几个漂亮的花环了,说是等过几天休假了,进宫将花环送给你。”嬴婉姬摸着小贝的头,笑着安抚道。   “那外婆,阿宝弟弟当了太子了,是不是要离开我们,住进咸阳宫里的太子宫了?”小贝想起她听宫人说的话,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听小贝这么一说,阿宝也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嬴婉姬,小嘴张开说道:“不去咸阳宫……我要和父王还有娘亲住……”   “还有,阿宝弟弟当了太子,我以后是不是要跪下来,给阿宝弟弟行礼了?”   龙凤胎自一出生,就在一块吃饭、一块睡觉,无尊卑长幼之分,与普通人家孩子无异,但是一旦阿宝立为太子,龙凤胎立马就会分出君臣之别。   “不用!你们现在年纪还小,过几年再说。”嬴政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众人行礼,嬴政一把抱起小贝,亲了一口说道:“小贝啊,父王要带你阿宝弟弟去雍城了,你自己乖乖待在宜春宫……父王过几天就回来,知道吗?”   “父王,我会想你的……”小贝以额头抵住嬴政的额头,声音软绵绵的说道。   “小贝啊,父王也会想你的……”嬴政“啾”的一下,在乖女儿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看过这么多小孩,怎么看都是自家小贝最可爱最乖巧最聪明,唯一的遗憾是,怎么就是个小公主呢?   雍城的大郑宫中,挤满了秦国宗室和朝中显贵。   嬴政站在上首,等着宫中专司礼仪引导的官员,将阿宝引到自己面前。   按理来说,阿宝这么小,应该让乳娘抱着走的。   可是阿宝说,他都快两岁了,不是一岁或是几个月的小孩子了,是个大人了,要自己走,才不要什么乳娘抱呢。   哪怕嬴政告诉阿宝,册封仪式要走很多很多路、要磕很多很多头,也没有吓掉阿宝的决心。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定,阿宝还在十秒钟之内,以迅雷不及qq旋风的速度,窜上了一棵高高的歪脖子树,以表示自己是个大孩子。   阿宝这种行为,立刻又引来熊夫妻一场推委。   “你看,都是你的错……真是生了个小猴子吧!”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当然就……生个小猴砸喽。”   小猴砸的册封仪式是近年来秦国难得的大喜事——别提几年前的秦王冠礼,心疼嬴政30s,又事逢灭韩之喜,因此小猴砸的册封仪式不但排场非常非常大,不少地方都逾了制,而且剩下五国的王,一个不差全都来了。   是的,一般都是来个使者互相道贺一下,但是这一回秦王一声令下,五国的王齐聚咸阳,为一个两岁不到的小孩子贺喜。   混蛋!脸多大!人干事?   除了一惯向秦国交好的齐国之外,其他四国的王都不太开心,但不开心归不心开,还是一个个屁颠屁颠的来了。   嬴政瞄了一眼五国君王所站之处,寡人就喜欢看你们这群小婊砸,气得想打寡人,但是又打不过寡人的样子。   这时雅乐奏起,鼓乐齐鸣。   阿宝娇小玲珑的身影在出现在大门口,引发人们一阵一阵惊呼。   对前几年秦王冠礼还有印象的各位,对嬴政出场的那个镜头还是印象的。金色的阳光之下,俊美帅气的嬴政如神邸一般出现在众人眼中,但是今天……嬴政的风头被亲儿子给比下去了。   虽然按理来说,阿宝是个两岁的宝宝,但他的发育明显要比其他孩子更棒一些,个头也要更高一些,一来爹娘都那么长,阿宝长成小矮砸的可能性不高;二来有系统亲佬佬护着,发育慢简直是对不起系统为了他,硬是让晋江服务器抽了两天的人设。   目前两岁的阿宝,身高已经突破一米,再加上阿宝不像一般小孩子那样胖乎乎,全身都是肉,整个人看上去那是又高又瘦。   本来小孩子要肉一点才好看,但阿宝偏偏不这样,直接过了肉肉期,进入了美人时期。   瓜子脸、柳叶眉、桃花眼,相貌秀美无比,就是看着有点眼熟。   前几年还有人夸嬴政是“七王之中,秦王最美”,今天溢美之词就全如潮水般涌向小太子。   有大胆好事者,比如子婴这种,甚至亲自跑去问嬴政,“哥哥,对于小侄子年方两岁,就夺得七国第一美太……不是,六国第一美太子,你有什么想法?等他成年的时候,你那个‘七王之中,秦王最美’是不是要让位了?”   “愚蠢的弟弟!等阿宝成年的时候,天下已经没有七王,只有秦王了。”嬴政拍拍子婴的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不过不要着急,到时候,你也会有你的天下第一……”   “什么样的天下第一?”十二岁的子婴因为嬴政的刻意纵容,被教得有些娇宠天真,年纪一大把了还喜欢玩喜欢闹,也不怎么害怕嬴政秦王的威严。   “到时候你小侄儿是第一美太子,你就是天下第一傻王弟!”嬴政轻抚子婴狗头,微笑着做出总结,“为了让你不要这么蠢,这个月的功课都加三倍。”   以前大家只是听说,长公子长得漂亮,小公主则酷似陛下,但见过龙凤胎的人实际上也没几个,一年最多见一回,还隔着老远,现在见到真人了,大家除了对美太子的长相很好奇之外,对太子她妈的长相更好奇,这得多倾国倾城的女子,才能把嬴政的颜值水平拔高到这个地步啊?   难怪这个女人能把秦王迷得神魂颠倒,成天宅在宜春宫,咸阳宫后宫更是从不踏足一步,硬生生的让无数六国佳丽守了活寡。   众人齐刷刷的将同情的目光投向小太子名义上的母亲——王后芈妍。   按理来说,立太子乃是大事,秦国的规矩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秦王和王后年纪都还轻,只要想生孩子的话,随便生几个都能生得出。   但秦王在只有一个儿子,而且儿子还是个小萝卜头的时候就立太子了,这是摆明了不会让王后生出嫡子——否则太子该有多尴尬。   不废?有嫡的情况下,不立嫡立长是国家动乱的根本;废掉?自古以来,有几个废太子能得到好下场的?嬴政怎么可能让自己这么疼爱的长子,遭遇此等下场?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生了,怀了也不能生下来,生下来也休想长大。   感受到众人同情的目光,站在嬴政身边的芈妍,强迫自己挺直腰杆。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秦国狼子野心,并吞天下之势已不可收,她在秦宫一日,就能维护楚国一日,所以她绝不能计较个人得失。   芈妍不知道,正是因为她这种想法,更决定了嬴政一辈子都不可能亲近与她。   在一个心里总是念着娘家的女人,和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女人之间,任谁都会选择后者,哪怕后者条件稍差一点,更何况现在后者无论是容貌才华都更为出众。   怀着对白仲的爱,嬴政干了一件让人觉得更丧病的事,虽然白仲不能在公众场合接受太子的行礼,但是嬴政也不想让任何女人,代替白仲接受阿宝的行礼。   所以嬴政将朝谢王后这个礼节直接从太子册封仪式上砍了去。   ☆、1636.14第二更奉上   回到现场,阿宝已经站在了嬴政面前,四名赞礼官各站在阿宝左右。   随着赞礼官一声“鞠躬”,阿宝立刻一拜再拜。   拜罢,承制官跪向嬴政承制,起立,站在门外高声叫道:“有制。”   阿宝再次随着赞礼官一声“跪”而跪在地下,宣制官站在阿宝面前,打开早已经准备好的王书,高声朗诵道:“秦王政十二年秋,诏曰:自古君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储贰之重,式固宗祧,一有元良,以贞万国。今王长子白,天姿粹美、风猷昭茂,可立为太子。载稽典礼,昭告天地、宗庙、社稷。”   随着王书念完,阿宝从字面上正式成为秦国的太子,但是……事情还没完。   立太子乃是国家之大事,礼仪之繁琐不下于登基、立后,甚至在王室潜规矩则,太子的逼格比王后还要高一点,因为太子是王室血脉,唯一的那一个,王后却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阿宝俯伏、平身再俯伏、平身,陆陆续续又磕了几十个头,磕得小脸发白,额上也隐隐都出现了汗珠。   按理来说,阿宝这么小,应该是由保姆抱着,再由保姆再磕的,但阿宝非要死撑着自己磕,看阿宝磕来磕去的小模样,嬴政一颗慈父的心都快化成了水。   呜呜呜!这么乖的儿子,真不忍心看他吃苦啊!   但是不得不说,阿宝身体力行,小小年纪就能自己将一整套礼仪做下来,期间没哭闹没撒娇,也一点都不怯场,反而一直表现的落落大方,看上去就跟个小大人一样,稳重大方的模样到是给自己刷了不少时髦和好感度。   群臣纷纷赞叹,小太子年纪虽小,长得也不是很像陛下,但性情却颇似脾气,少年稳重、落落大方,也无怪大王这么早就急着立太子。   最后,几乎快要累垮了的阿宝,在仪仗鼓吹和百官迎送下,被人抬入太子官。   无人之时,刚才还稳重大方的阿宝,露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揪住嬴政的衣摆,不开心的说道:“父王,我想回家……我不想住在这里……”   咸阳宫雄伟庞大、气势磅礴、庄严肃穆,却有一种冰冷空洞的感觉,让第一次长时间离家的阿宝心里一阵一阵发慌。   “父王,我不想住在这里……我想娘亲……我想姐姐……还有狗狗……父王,我怕!”   阿宝虽然早慧,但说穿了也还是个孩子,乍然离家,在渡过最初的兴奋之后,早就只剩下满满的疲惫和思念之情。   “阿宝不哭……父王这几天留在这里陪你……过几天我们再一起回家好吗?”嬴政弯下身,抱起身体软乎乎的阿宝,摸了摸阿宝的头,沉思了一会儿,笑着说道:“要不,明天我把小贝也接来,和你一起住?”   “好吧!”阿宝点点头,表情有些勉强。   “乖乖!笑一个……阿宝你要记住,现在你是咸阳宫的小主人,以后你是咸阳宫的女人,在这个咸阳宫里,除了父王和娘亲,就数你最大……”嬴政抱着阿宝走到太子宫最高处的阁楼之上,推开窗户看着远方江山万里说道:“以后整个秦国、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不用害怕任何人,知道吗?”   韩国灭亡,韩王安以及宗室贵戚,全部被嬴政迁入咸阳城居住,不过嬴政没有再修规模广大的六国宫殿,而是在咸阳宫里指定了一座宫殿命名为“韩国馆”,供韩王安和宗室贵戚居住。   同时,韩王安以及宗室贵戚的妻女滕妾,也全部迁入韩国馆之中。   长长的马车鱼贯进入咸阳宫,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视,凡夫俗子们连侥幸看上一眼,都是莫大荣幸的王后、夫人、公主、贵女们,被秦兵用鞭子呼喝着下了马车,像对待奴隶一样的让这些贵人们排队前进。   在韩国女眷进驻韩国馆的那天,嬴政后宫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在高墙上看着,每个人心情各异,有兔死狐悲的、有心忧祖国的、也有庆幸的。   比如韩国公主以及陪嫁而来的滕妾、宫人们,若不是她们早来一步,恐怕也要像这些女人一般待遇。   现在在秦宫虽然不得秦王宠爱,但秦王不是一个苛刻小气的人,在秦宫居住不但生活上的待遇极好,走出去也是威风八面,众人敬仰。   哪像下面这些女人,被人当成牛马奴隶一般对待——众所周知,嬴政对美色不敢兴趣,所以这些女人想靠着美色翻身机会也基本没有,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其实不关是这个位面,就连在历史上,嬴政对灭六国后所收的美女也并不喜爱。   嬴政是一个对女子道德水准要求很高的人,因此他对于那些没有母国,却能在短时间里向自己这个灭国仇人,媚献邀宠的女人一向是不甚喜爱,只是尝个新鲜,就抛之脑后。   这辈子,他连新鲜都不会去尝了。   就在众人心情莫名难言之时,就见城下韩国女眷正列队站齐的广场上,忽然多了三个手拉着拉的小包子。   有眼尖者惊呼,“那不是小太子和小公主吗?她们怎么来了?”   为首的将领见太子、公主来到,立刻跪在地上,恭敬的开口说道:“职参见太子、蒹葭公主。”   一开始跪下的是秦军,后来跪下的是原来韩廷中的宫女侍婢,而那些王后公主虽然不想跪,但在看见一个秦兵,一鞭子将韩王安最宠爱的公主抽倒在地之后,顿时跪得比谁都要快。   “小贝,小心点,我扶着你。”阿宝拽着姐姐的手,开口说道。   “我才不要笨弟弟扶呢……”小贝甩开阿宝的手,扭过头看着站在身边不吭声的白不易,撒娇的说道:“不易哥哥,你扶着我……我怕摔……”   “哎……”白不易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抓住小贝的手。   阿宝给了白不易一个同情的目光,而白不易则回了一个“咱男孩子就是命苦”的眼神,然后双双扭过头,用犀利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跪着的公主贵女们。   三只小包子一边往前走,眼神飞快的在这些公主贵女们脸上扫过,时不时还站在某个女子面前停下,命其抬起头来。   小包子们走走停停,大约花了一个时辰,才将这些公主贵女以及地步高的宫女们都检查完。   然后他们三也没有说什么,如同来的时候那样,带着大部队扬长而去,留给众人一片疑云。   太子和小公主这是在闹哪样啊?   当然没有人知道,三个小包打发走从人之后,就窝在阿宝的太子宫里,对下午那场巡视检阅进行点评。   “长得都没我好看,父王怎么会看上呢?”   “没错!都是一群丑八怪,没有娘亲好看,父王看不上的!”   “万一……有才情呢?大王不是喜欢内涵一点的女人吗?”   三人之中,略为年长一点的白不易,表情有点小严肃的的说道:“兵法有云:骄兵必败。我们不能轻视每一个敌人。”   “不易哥哥说的对!”小贝拍着小巴掌附和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阿宝端起他的小狗水杯,喝了一口水说道。   “要不然太子弟弟你委屈一点……那些女人,不要放过一个,你全收了吧……喂……不易哥哥,太子弟弟喷我水!”顶着一脸的茶水,小贝委屈的看向白不易,泪眼汪汪的说道。   “哎!”白不易叹了一口气,命宫人进来给小贝清理的同时,一只手给小贝擦眼泪,另一只手给被水呛到的阿宝抚背。   我才五岁啊,怎么就当保姆了?   阿宝成了太子,白不易就顺手被嬴政点成了伴读。   对此,秦宫的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谁不知道嬴政和长平侯关系好啊,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睡一张床、吃一口锅里的饭,名为伴读,实际上比亲兄弟还亲。   现在长平侯的儿子,给大王的儿子当伴读,也算是子承父业一段佳话来着。   和阿宝小贝这两个成天待在宜春宫,偶尔才会被放到咸阳宫玩耍……还是在一群宫人的跟随下玩耍,几乎没见过外间险恶的小萌萌哒不同,白不易跟着嬴婉姬去过不少宗室女眷的宴会,也认识不少宗室大臣的孩子。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像他们家这样的关系不是常态,常态是每个男人都拥有一大堆女人,而这些女人都会生下一种名“庶子”、“庶女”的东西。   虽然在明面上,这个时代庶出是无法与嫡出相比的,但为了争得一家之主的宠爱,不但庶出之间的争斗也非常厉害,嫡庶之斗也偶尔会发生。   白不易在外面见得多,知道得多,因此偶尔也会跟阿宝和小贝讲到其他家庭里的嫡庶之斗。   这一讲,立刻让无忧无虑惯了的龙凤胎,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娘亲虽然漂亮,可是常常不在家,万一娘亲不在家的时候,父王背着娘亲又和别的女人生出庶子庶女怎么办?   白不易没好提醒龙凤胎,其实你们俩就是庶子庶女,反而开口说道:“现在宫里的都是大王早看腻了的,要有什么早就有什么了,而且一个都没娘亲好看,暂时不足为惧,问题是……听说大王准备将韩王女眷尽数纳入宫中。”   ☆、1646.14第一更奉上   于是,就发生了三枚小团子检阅韩国女眷的事。   没有一个女人比娘亲漂亮这个结果,让小团子们那颗忧国忧民的心暂时放下,然后开启了严肃的讨论会议——要不要将那群女人们塞给阿宝太子。   “想都不要想!都没有我漂亮,我才不要他们呢!”阿宝噘着嘴,不开心的说道:“而且……还都是一群老女人……”   他也不要求能像父王那样,长到一个颜值比自己高那么多那么多的女人——反正他有颜值,可以自己提高孩子的颜值,不需要靠女人来拉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接受一个长得不如自己的女人……还不是一个,是一群。   “闭嘴!笨弟弟!刚才我看过了,那里面还有几个小姑娘……过个十几二十年,娘亲老了,不如现在这么漂亮了……那些小姑娘又长大了,正好是娘亲的对手……”小贝用她女人的直觉说道:“弟弟,你委屈一点,把她们全收了吧……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更喜欢俊俏的小帅哥,你比父王帅那么多,又是大秦太子,她们一定会很喜欢的……”   “小贝,你学坏了,你从哪学来这么多啊?”阿宝呲着牙看着小贝说道。   “娘亲带我出去玩的时候,我在酒馆里听人说的。”小贝笑嘻嘻的说道。   “什么?为什么娘亲带你出去玩,不带我出去玩?”阿宝生气的大叫一声道。   “因为你是太子,我不是啊!”小贝笑嘻嘻又笑嘻嘻。   很快,三个孩子在下午干的事,以及他们的童言稚语就传进了熊爸熊妈的耳中。   熊爸熊妈看罢报告,双双叹了一口气,在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开口感叹道:“我到底干了什么,让熊孩子这么不信任我啊?”   嬴政觉得自己很冤枉,以前他身边还有几个姿容好的小宫女,但自从和白仲这个醋坛子发生了不可告人的关系之后,自己就主动避嫌,别说漂亮的小宫女,连漂亮的小太监都被自己打发走了。   对白仲所生的龙凤胎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心疼宝贝得不得了。   真是俩个熊孩子,难道熊孩子们以为,如果他们不是凑巧托生在阿仲肚子里,自己还会对他们千依百顺、视若珍宝?   嬴政觉得冤枉,白仲也觉得自己很冤枉。   自己这么美,十年后也才三十多岁,就算不吃系统那的驻颜药,保养得好装成二十来岁也没问题,两个熊孩子是怎么看出她十年后就会失宠的?   而且就算失宠了又能怎么样?本侯爷……宁可变成寡妇,也不会想要失宠,因为这年头寡妇是不用守节的,所以老公出轨的话,最好的方法是想办法在不拖累自己的情况下弄死他。   后世里,曹操的女儿清河公主就为世间遇渣男的女子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模板……只可惜没成功。   “这两个熊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嬴政生气的拍着长案说道。   白仲点点头,不像话不像话,确实不像话。   “所以这两个熊孩子,我们不能再这么宠下去了!再宠下去就无法无天了!”嬴政又将坑挖大了一点。   白仲再次点头,完全没体会到自家相公公的挖坑精神。   “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们再生几个小猴子吧?”嬴政对着手指,不怀好意的看着白仲的肚子。   按自己卖力的程度,白仲肚子里应该早就揣着新的小猴子了,可左卖力右卖力,白仲的肚子依旧平得跟她的胸一样。   嬴政多聪明的人,发挥一下想像力,立刻就猜出这个女人肯定是在避孕。   真是气死寡人了!那么多女人想给寡人生小猴子,寡人不想跟她们生,寡人想和这个女人生,她却……很好!女人,你成功的激起了寡人的战斗欲。   “六国未灭,何以为家?”白仲直接果断的拿出最近几年,他拒绝各路媒婆时的口号。   “说实话!寡人不要听假话!”嬴政有些负气的说道。   白仲看着嬴政难得的生气模样,又听见他用负气的语调说出“寡人”二字,心里微微一怔。   这两个字,在嬴政和自己私下相处之时,可是从未在他口中出现过。   “阿政,你……很生气吗?”白仲有些心虚的说道。   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当然生气!”嬴政哽着脖子,委屈说道。   “可是……可是为什么啊?”白仲再次小心翼翼的追问道。   嬴政只是将头转过去,不看白仲那张一脸茫然到欠抽的脸,竟然还有脸问寡人为什么?信不信寡人咬死你——在床上。   “你为什么不想跟寡人生孩子?”是不是不喜欢寡人了!   “不是已经有了阿宝和小贝了吗?有儿有女了,为什么还要生?”   白仲抓抓头,有些不明白。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生孩子打一炮就行了,女人生孩子从怀孕到坐月子,至少要一年多的时间。   白仲觉得自己还年轻,放在二十一世纪不过刚刚大学毕业,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哪能将大好人生浪费在生孩子之上?而且自己不是没生,是已经生了,系统都认证阿宝以后是秦二世了,那还生什么生?一个家庭一对夫妻再生一胎,有儿有女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古人不一样,古人觉得“爱你就是给你生孩子”,君王宠爱妃子才愿意让妃子生下她的孩子,同样妃子看重君宠才会愿意给君王生孩子。   “可是寡人想要更多的孩子……这次要一个长得像你的女孩子,和一个长得像寡人的男孩子……而且……”嬴政对着手指,很是委屈的说道:“身为秦王……子孙繁衍乃是大事……只有一个孩子怎么够?”   白仲斜眼瞄着嬴政,她很想说“本侯不是你生孩子的工具”,但仔细一琢磨嬴政话里的意思,嬴政不但将她当成了生孩子的工具,就连嬴政本人……   古人的局限性啊!   “更何况了,一个孩子多不保险啊……我不是在咒阿宝,我只是在说实话……”嬴政又补充了一句,古代不但婴儿死亡率高,成人的寿命也不长,身为秦王,没有几十个孩子可以接班,嬴政表示,寡人真得没有安全感。   看着嬴政这么着急的模样,白仲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其实……不是我不想生,只是……若两个孩子年龄相差不大,万一他们俩长大了争位怎么办?”   “这个……”嬴政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自古以来帝王家为了争位,手足相残不知凡几,嬴政虽然心狠,但不代表他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这样,一家人当然是和和气气最好。   “我问你,若小贝是儿子……你是立阿宝为太子,还是小贝为太子?”白仲见嬴政开始沉思这个问题,又加了一句说道。   “当然是小贝!”父亲永远是最爱像他的那个孩子,嬴政几乎没多想的就开口说道。   看着白仲古怪的微笑,嬴政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又补充了一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小贝是长公子啊,当然立他。”   “小贝和阿宝是双胞胎,出生只差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就有了君臣之分,你说阿宝长大能开心?不会觉得你是在偏疼小贝?”看着嬴政还想说什么的模样,白仲再次开口说道:“别解释也别解释,你更疼爱小贝大家都看得出来……但是凭心而论,小贝的资质有阿宝好?”   “呃……”嬴政沉默不语。   “若小贝是男孩子,你心中还会有阿宝?”白仲再往嬴政心口插了一刀。   “胡……胡说!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疼?”嬴政开口辩解道。   “论资质,小贝拍马也比不上阿宝……阿宝都开始学《诗经》了,小贝连最简单的字都不认识……就因为小贝比阿宝早生半个时辰,又长了一张像爹的脸,所以不但能得到你的全部宠爱,还能当成太子……换成是你,你甘心吗?”   “可是小贝现在是女孩子,你的假设也终究只是假设……这跟我们还要不要再生孩子没关系……”嬴政反驳道:“我才不是那种看脸就立太子的人。”   “那更糟糕了,小贝可是长子,长子竟然不成太子,你不是更让他心塞吗?”   “而且……就算你不偏不袒,你敢发誓朝中那些官员不会站队吗?”   “哼!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再跟我生孩子!”见说不过白仲,恼羞成怒的嬴政生气的说道。   看着嬴政愤怒的模样,白仲微微一笑,整个人往嬴政怀里一钻,缩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脖子,浅笑着说道:“我并没有不想跟你生孩子……我只是说过几年再生……等阿宝再长大一点,再生孩子……就像你和子婴那样,年龄差距那么大,基本上就不会有夺位之争……毕竟阿宝长大的时候,另一个孩子还是个小娃娃……”   嬴政脸色缓和了一些,再次开口说道:“过几年?”   “二……”白仲话没说完,嬴政脸果断一黑,白仲只能默默将话咽回肚子里,开口反问道:“你觉得大秦几年可以灭掉其余五国?”   ☆、1656.14第二更来鸟   “这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出十年吧?”嬴政略一沉思,开口说道:“可是这个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天下太平了,我就有时间生孩子了,生孩子好麻烦的。   大好青春,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怎么能浪费在生孩子上?   想是这么想,但是话不能这么说。   白仲头一歪,倒在嬴政肩膀上,手指在嬴政胸口画着圈圈,声音特别温柔的说道:“人家只是想让我们的孩子,出生在一个没有战火、没有残杀、天下归一的新世界嘛。”   “嗯……这个……”嬴政因为白仲的话,沉吟一会儿,想要开口,嘴又再度被白仲堵上。   这一次,用得是嘴。   一阵挥洒青春和汗水后,白仲窝在嬴政怀里,用畅想的口吻说道:“不但是我的孩子,天下的孩子都能像我们的孩子一样,可以快快乐乐的、自自由由的,生活在一个太平的世界里,从此以后,这个天下所有的人……在阿政你的治下,有田可耕、有饭可吃、有衣可穿,你说……多好?”   很明显,白仲一番美妙的语言迷惑住了嬴政,嬴政再没跟她说生孩子的事,只是……   “立字据!签了!”   嬴政一指案上的纸,十分霸道总裁的说道。   寡人说不过你,寡人就不和你做口舌之争。   “啥玩意啊?大哥!”白仲激动的东北腔都出来了。   “等灭掉六国,或者是十年之后,再给寡人生小猴子的字据……”嬴政伸手在案上一拍,气势汹汹的说道:“寡人已经让了很多步了,不能再退了!你不要说话……我不听我不听!”   白仲委屈的看了嬴政一眼,见他恨不得用手堵上耳朵,然后满地打滚“我不听”的模样,默默咽下接下来要说的话,爽快的在纸上签字画押。   嗯……白仲……傻逼!本侯要是女人,本侯就应该叫芈仲……签白仲是没有法律效应的……亏你还以“法”治国,是法家的粉丝呢……愚蠢的始皇帝!   转眼又到了秦王政十四,嬴政下令各路齐出伐赵。   多年来,秦国与三晋大大小小的打了近百年的仗,打着打着秦人对韩、魏两国都没有了兴趣,只有提起赵国时,秦人才会表现出一点讨论的欲望。   韩国君臣被押进咸阳之时,和六国商旅们的百感交集不同,秦人想的是……丫啥时候把赵国君臣也抓进咸阳呢?   秦人这种心理有点像二十一世纪的天朝人,一开始我们很弱,别说是美爹了,连美爹的儿子南棒子、小脚盆、小湾湾也是异常羡慕的很,盼着有朝一日能将美爹的小崽子全部打趴下。   只可惜自己太弱,05年发个帖说《中国2030年鸡得屁股一定超过小脚盆》,还被人嘲讽一脸,说楼主异想天开,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过了几年去看,哎哟,好像什么南棒子、小脚盆、小湾湾都倒了,我们前面只有美爹了。   秦国也差不多,献公时代被魏国打的几乎灭了国——要不是秦献公战死,秦国求和谋生,然后商鞅变法埋头发展了几年国内经济,等忙完国内的事一看,哎哟,魏国韩国已经不行了,前面就剩下一个赵国了。   说起来也是冤孽,秦国赵国两国国君祖先本是一家人,偏偏这两个国家胡风最为浓烈,为兵为将也最为彪悍,两国的仇也是特别深,特别是长平大战之后,秦赵之间那个仇深的……秦人在酒肆茶楼之间一谈起灭国之战,前面还能笑说韩国,下面一说起赵国就会立马咬牙切齿。   秦国是战胜国尚且如此仇赵,赵国那边……   白仲摸摸脸……最近打喷嚏的次数明显增加了。   “要出兵赵国,臣以为先要除去一个人。”白仲看着因为自己的一个喷嚏而瞅过来的众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李斯略一沉思,立刻开口说道:“长平侯说的可是李牧?”   “没错!李牧此人难缠不下于当年的廉颇,我大秦虽然不俱此人,但总归麻烦……”白仲扭过头,看向老将王翦。   王翦一生戎马,又与白起、李牧、廉颇三个,同被称为“战国四大名将”,历史上就是他与李牧对恃,然后巧施离间计打败了李牧。   这一次,如无意外的话,伐赵之事也应该是由王家父子为主帅,白仲嘛……爹名声不好,她上容易激起赵人的反抗之心。   而且白仲太过于年轻,韩国这种软骨头让他啃啃那是轻而易举,但是赵国这种硬骨头嬴政就舍不得让她啃了,秦国朝野上的人也不太放心让她这么一个小年轻去啃。   就算是战争天才,也是需要时间来磨练的,比如当年的赵括,堪称“惊才艳绝”,可惜八字不好,一出道就遇上白起这种绝世名将。   小鲜肉遇上老姜,直接就被做成了姜丝炒肉。   但以赵括的才华,若是在战场上打上几年滚,再成长几年,没准能长成白起这样的名将也未可知。   本着爱护后辈的原则,白仲这一回虽然被王翦亲自点中,但似乎没打算让他做前锋或是主攻。   不过白仲也不生气,一来她知道王翦是为她好——虽然有点不了解自己,但她会努力让王翦看见,她可以为一军之主帅,不是只会捏韩国那种软柿子;二来就凭她和嬴政那酱酱酿酿的不正当关系,也不用担心自己被人打压或是压功。   “没错,李牧和廉颇一般,极擅于守,若是他坚守不出,我秦军恐怕会再次陷入长平。”王翦一惯如此的说着,一点也不怕人家说他胆小、怕事,还没开打就先怕输。   当年长平之战,就是因为廉颇擅守,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办法,要麻烦姚贾先生了……”白仲望向姚贾,笑着开口说道:“姚贾周游四国,与无数诸侯大臣相交甚密,这赵国的郭开……我听说,赵国新任国君赵迁的生母,乃是一胡姬倡妓,而赵王迁为人又好色放荡,喜好淫乐,赵国国事皆于郭开之手……郭开曾陷害廉颇,军中无人服他……”   白仲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自己越发像电视剧里那种预备谋害忠臣的奸臣,虽然她的确是准备谋害忠臣没错。   至于你说跟很多穿越文里那样,收服李牧让其为秦将?麻烦,太累,反正秦国没有李牧一样能统一天下。   当下,嬴政拍板,兵分两路……并不,应该是三路。   一路派大军伐赵;一路待战事进入焦灼状态之时,由姚贾准备上阵陷害;三路则是派出使者,联络燕国,约定于燕国合谋伐赵。   燕王视短,秦国朝野众人都觉得燕王一定会答应秦国的要求,但燕国也并非人人视短。   “赵政真是狼子野心!”燕国驿馆里燕丹气愤的说道:“昨日灭韩、今日亡赵、明日是不是要亡我燕国。”   “政哥……他变了。”小蔓叹了一口气,坐在燕丹下首,语气幽幽的开口说道。   “你还叫他‘政哥’?你心里有他,他心里可没有你!”燕丹扭过头,气愤的看着小蔓说道:“你可是赵国人!赵政对赵国的恨有多深,你应该知道!若是赵国被灭,你想想你在赵国的那些亲朋好友,有几人能逃过赵政的毒手?”   “这……”小蔓一惊,脸上血色尽失,一片惨白,身体如风中落叶般抖了起来,“不……不会的!”   “不会?他连假父兄弟都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是下不了手的?”燕丹冷哼一声,站起身看着质子府,“你看看你,再看看我,我们都被嬴政困在质子府里……不得出不得入,一天到晚连个外人都见不到。”   “那你想怎么做?”小蔓惊呼一声,开口说道。   “我要回燕国!我要复仇!我要重振燕国,一洗今日之仇!小蔓,你要跟我一起走吗?”燕丹目光炙热的看着小蔓。   小蔓回首看着燕丹,半晌,她点点头说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自当随着你一起走。”   燕丹所居的驿馆里,早已布下嬴政的奸细。   因此,燕丹和小蔓的话还没变凉,情报就已经传到了嬴政手中。   “唷!燕丹送了你一顶帽子……”白仲笑嘻嘻的摸着嬴政的头发,语带同情的说道。   “什么帽子啊?跟你说了很多次,我和小蔓没有……不对……你很开心啊?莫不是觉得这样我和小蔓就不可能了?情敌得以铲除,所以心情很愉快?”嬴政反手摸摸白仲的头,笑着说道。   “胡说!我哪是高兴了?我这是悲到深处……所以就笑了……”白仲抿着小嘴,傲娇的说道。   才不要认同嬴政的想法呢!小蔓是什么人?怎么配当本侯的情敌?   面对白仲这小倔嘴的模样,嬴政只是笑而不语,表情古怪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那个……你准备怎么对付燕丹啊?”   弄死他吧!弄死他吧!弄死他就不用看荆轲刺秦王了!要知道,后世可是有不少你和荆轲配对的文,而且因为“刺”秦王的关系,你可是受。   荆轲刺秦王,两条毛腿肩上扛,剩下的本侯就不念了,太黄暴儿童不宜来着。   “这个啊……既然他想逃……那就让他逃好了……”   ☆、1666.15第三更来了   听着嬴政的话,白仲瞬间就震惊了,她很想敲开嬴政的脑子问一问,“你究竟有几个真爱?”   为什么这么问?不是真爱,怎么会说出“既然他想逃,那就让他逃好了”这样的话,脑子烧糊涂了吗?   还是……莫非嬴政还惦记着小蔓,所以爱屋及乌?   想通此点,白仲的小白脸顿时成了小黑脸。   “燕国太听话了……我都找不到借口伐燕来着……”没有感受到白仲的脑洞,嬴政手指在长案上一敲一敲的说出自己的理由,“虽然现在秦国势大,但是如果他们合起伙来……虽然我不怕,但是会妨碍统一大业的进程,妨碍统一大业就是……”嬴政伸手在白仲平坦的小腹上摸了摸,“影响我抱儿子的时间……”   “什么抱儿子啊?你啊……就是重男轻女,你怎么知道下一胎一定是男的,没准是女孩子呢!长得像我,万人追棒,想追她的人,能绕着咸阳宫追七圈!”白仲拍开嬴政的手,高傲的昂起头,有些小骄傲的说道。   嬴政扭过头看着白仲,戴着面具的时候还好,明艳归明艳,但一身杀气让人不敢多做遐想。   但是两人独处之时,摘下面具的白仲就完全换了一个画风,艳光四射,绝色倾城,即使是天上的仙子也难有这样精致完美的容颜。   做为丈夫,嬴政对白仲的颜极为喜欢,而且是喜欢得不得了。   但是做为一个父亲,嬴政很认真的脑补了一下白仲说的那个场景,得出一个结论道:“那小贝就太可怜了!”   白仲一脸了然的看着嬴政,看你平常就知道吹,实际上还是很清楚小贝……大约真得很难嫁出去了。   老爸事业越大,女儿就越难嫁出去。   要是再有个追求者能绕咸阳宫七圈的妹妹,小贝到时候该有多心塞啊?   其实小贝真不丑,长得绝对是个大美女来着。   “哎!算了,不提这个事……头疼……”嬴政揉了揉太阳穴,儿女家事可比国家大事难处理多了,因为国家大事皆有法可依,而儿女家事却因“情”而只能靠自己脑洞。   “我先以去年赵国救韩而征赵国……等灭了赵国,再以燕丹出逃而灭燕国……到时候灭燕……阿仲,我让你当主帅……”嬴政伸出手指,在白仲鼻子上点一点,笑着说道。   赵国兵强将勇,如此硬骨头,当然舍不得给媳妇啃。   只是,有些事不是嬴政愿意,白仲就遇不上的。   “系统,你说什么?谁来了?”正在吃午饭的白仲,一脸纠结的看着系统狐狸说道。   “李牧来了!李牧来了!而且就在三十里开外,很快就要到了!”系统狐狸甩着大尾巴,跳来跳去的说道。   “卧槽!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系统?三十里开外,你才告诉我?那不就是二个时辰以后就会到?”白仲捂着心口,人家家的系统都是万能的,敌方只要心念一转,我方就能感应到,而自己的系统呢……   “晋江服务器好抽风的……”系统狐狸低下头,对着手指,面上带着点小委屈。   好吧!果然不应该指望系统,现在应该想想……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现在的剧情是这样的,白仲跟着王翦出征,出上党而向邯郸进发。   白仲的任务则是在后方押运粮草缁重,所带兵将其实不多——因为去邯郸的大路已经被秦军都堵上了,后方不太可能出现大股赵军,以白仲的水平和兵将,对付少数游勇是绰绰有余了。   但是不知道李牧是从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不走大路,而直接爬了好几座山来找自己。   “这也不稀奇啊!要知道,昔日赵武灵王可是一个能想出不走函谷关,而是从秦国北边翻山攻秦的人。”   “请不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谢谢。”   白仲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同时暗恨自己怎么不穿越《三国演义》,要是穿越到《三国演义》开打之前,两员大将要先对阵一场的故事,别说是李牧了……就算是吕布加项羽,她也有信心斩了。   “李牧此来,不过是为了粮草缁重而已……烧……白景,将所有的粮草缁重都抛入山中。”白仲飞快发下条条军令。   想烧粮草……哼哼!我将粮草缁重全丢进山里,有本事烧粮草有本事你烧山啊……   “点狼烟求援……什么?没粮烟?随便烧什么,哪怕烧一部份粮草,也给我烧起来……一定要让王翦将军看见,让他知道火烧眉毛了,快点派兵来援……”   “我们?我们……我们要做一个好演员……”   白仲站起来,挥了挥扇子,口气特别装逼的说道:“本侯这回要拿出本侯当年打秦皇陵副本时,蒙骗副本团长说‘我会打’的演技,来蒙骗住李牧……”   当李牧到达秦军军营之外时,天色已黑,但秦军的军营里早已是火光冲天,将半边云霞染成了红色。   “这白家小子在搞什么鬼?”李牧的副将司马尚,不解的开口说道:“莫非军营里走水了?”   “我看不太像。”李牧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白仲好歹也是白起的儿子,近几年名声也不小,应该不至于这么没用,竟然会让军营走水。我看……”李牧指着军营里冲天而起的黑烟,“这是故意染起来的,他们是在给王翦报信,毕竟直接烧狼烟,可比派兵求援快多了。”   就在李牧和司马尚疑惑不解之时,秦军营地两旁的山上忽然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喇叭声。   接着,刚才还静得连鸟都没有一只的山中,出现了无数杆大旗,一时之间整个秦军营地变得彩旗飘飘、锣鼓喧天、尘土飞扬,仿佛是某个誓师大会的现场,但偏偏又看不清楚内中到底藏着多少人,惊得李牧和司马牧赶紧命人列阵守备。   “真不愧是一代名将!啧啧啧……看这阵列的……”   “将军这是因为您把人家吓坏了……”   “叫兄弟们卖力点干活……对……马后面的树枝再弄大点……走起来再卖力点……”   《三国演义》上有一个故事,张飞命人在马尾巴后拖上树枝,让树枝在地上扫来扫去,结果弄起很多烟土,搞得像是有很多人一样,硬是将曹操这样多疑的人给忽悠在了长坂桥前。   不知道李牧会不会像曹操那样多疑?   这个年代好像还不讲究“兵不厌诈”,大家打仗都很淳朴老实,李牧可千万别太老实,不管不顾的冲上来,那可就对不起你“战国四大名将”的称呼了。   虽然吧,这一个位面大约不会有“战国四大名将”。   很幸运的是,李牧智商还是有的,不是嫪毐那样的蠢货,会不管不顾的就冲上来。   “下面的赵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本侯劝你们,放下武器,乖乖投降!”白仲拿着个大喇叭,冲着山下叫道。   秦军还好,跟着长平侯也算是有点见识;赵军就不行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被喇叭弄出来的效果吓尿了。   明明听着对方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云淡风清,一点扯着嗓子喊的感觉都没有,但是说话时的声效却好得出奇,如同就在自己耳边说话一般,每一个字都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莫非……对方的将军是天人下凡吗?竟然有这样大的法力。   感受到手下士兵的惊恐,李牧指着山上大叫一声,“白仲,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搅乱军心,我们赵人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你们赵人是绝对不会投降,还是不敢投降啊?”白仲轻笑一声,略带讽刺的笑声因为高音喇叭的威力,而清晰的在每一个赵兵耳边响起。   “对了,对面的赵人可能不认识本侯,但是……本侯相信,你们是绝对认识本侯的爹的。”白仲念出了一个在赵国人心中与恶魔无异的名字的,“我爹叫白起。”   其实白仲也不太清楚,自己把这件事说出来,依自家老爹拉仇恨的脸t程度,山下那群赵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被白起人屠的恶名吓住,不敢攻上山,还是大脑发热,不管不顾的冲上来。   不过白仲转念又一想,自己的身份又不是什么秘密,就算自己不说,李牧他们也知道得清清楚楚,与其给机会让李牧他们说出来,还不如自己说出来。   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   果然,随着“白起”这个名字报出来,下方原本列阵整齐的赵军,立刻发出一阵喧哗,阵形变得有些乱,远远看去还有人似乎想要往上冲的样子。   爹啊爹啊!就算不是亲爹!你看看你,死了都能造成这种效果,想想你也蛮拼的!给你儿子我,留下这么多敌人!   不止是白仲头有些疼,下方的李牧也有些头疼,因为他觉得山上肯定埋伏,白起用兵最擅“奇”,白起的儿子就算不继承父亲的军事天赋,也不能蠢成这样吧?   去年的时候,因为援韩和白仲交战过一场,那个时候对方可一点都不轻浮,比谁都要稳重来着。   “传我军令,不得随意乱动,违令者斩。”李牧高声传令道。   ☆、1676.15第一更么么哒   司马尚凑上前,看着李牧问道:“李将军,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敌人早有埋伏,我们是否要撤退?”   李牧抬起头,看着山上鼓乐齐天、喊杀不断、烟尘四起的场景,浓眉深深皱起,“奇怪?若是有埋伏……为何不见人呢?”   旁边的一名偏将听见李牧的声音,立刻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大声说道:“管他有什么,只管冲上去就是!冲上去,将白仲那小子抓下来,挖心剖肝以祭我赵国四十万子民。”   “不可!万一有埋伏怎么办?白仲这小子虽然年轻,但到底是白起的儿子,素日又多闻他诡计多端,上次和将军也显得颇为老辣,这次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司马尚出言说道。   “不!我想,对方的确有可能是在故布疑阵。”李牧一摆手,开口说道:“秦人兵强,早就想和我一战沙场。而现在,我和王翦对战多日,这数日来面对王翦的挑战,我都是闭营不出……若是我,看见大敌肯定冲下来了,怎么可能待在山上呢?山上或有埋伏,但兵力不足也是一定的。”   看着山下李牧的大军再次动了起来——分成左右两股,向山上进军。   白仲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人和人之间为什么伤害呢?珍惜地球珍惜和平不好吗?   “准备……放箭!”白仲一摆手,开口说道。   瞬间,满天的箭影向赵国军队射去。   赵军的第一排士兵很快就倒了,但是赵军却完全没有受影响,而是拿着武器继续快速向前前行着,显出很高的战斗素质。   只是赵军强,秦军的素质也不差,跟在白仲身边的秦军就是当年那三千新军,个个都是武装到牙齿,手中的装备也要远远高出赵军,论个人战斗力甚至还要胜上赵军许多。   再加上虽然时间有些仓促,但白仲这个人比较阴险,竟然依山挖了很多猎户用的陷害,她还淬了毒,不但如此秦人的兵器和箭矢上也淬了毒。   #淳朴的老秦人是什么东西?我是楚人,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楚人!#   #我是蛮夷我是自豪!墨守成矩该打倒!#   #在秦朝掀起轰轰烈烈的生化战!#   而且这种毒还不是那种立刻会让你死的毒,中毒之后只是会很疼,非常疼,十分疼,一般人根本忍受不住。   满地都是因为疼痛   当然,赵军是不了解这种毒的毒性的,所以白仲很好心的拉着高音喇叭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做为一个仁慈善良的侯爷,本侯不爱杀生,所以本侯特意给大家一条生路,只要大家能在受伤后,及时将伤处砍掉,就可以立解此毒。比如说,手疼砍手、脚疼砍脚之类的。”   “要是头疼呢?”黑夫在旁边插了一句嘴道。   “愚蠢!头掉了也不过碗大一个疤!砍掉呗!”白仲吹着口哨,一脸“你真蠢”的表情说道。   黑夫摸着头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头掉了……那不就死了?”   实际上真正有胆子像白仲说的那样壁虎断尾的人并不多,但白仲的话却让站在后面,没有中毒,也不知道对方有用毒的士兵,全都知道对面那些卑鄙无耻的秦人竟然用了毒。   而且看受伤兄弟那疼得满地打滚,哀嚎着“杀了我”的模样,赵人又惊又惧又愤怒,但冲刺的速度却不由慢了下来,打斗之时也变得有些缩手缩脚,害怕自己也遭此下场。   人人皆有怕死之心,而比默默死去更可怕的,则是像现在一般生不如死。   白仲是个大坏蛋,开战之前他特意命令手下不准抢人头,多伤人少杀人,一但对方中毒、受伤失去反抗能力,一律必须放过。   下这条命令当然不是因为白仲心底善良萌萌哒,而是要制造更多的伤者,用这些伤者生不如死的惨状,来拖累以及影响赵国士兵的斗志。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请问赵国士兵的心里阴影面积是多大?   一个攻击不怎么猛烈,一个却是依山力守,一时之间场面竟然焦炙起来。   赵牧见势不可为,竟然下令绕过白仲所守之山,冲进秦国大营开始放火。   火光冲天,连绵的营帐烧了起来,不多时已经化为一团乌有。   “幸好幸好……幸好我已经将大部分粮草都丢进山里了……”   白仲摸着心口,叹了一口气道。   真得是丢!时间太紧了,所以直接让人往山里一丢就完事了,希望等会找起来不要太麻烦。   烧完秦军营地,李牧此来目的虽已经达到,但看着山上的白仲,他估算了一下王翦大军赶来的赶时间,准备再次发动一波攻击——没办法,白起之子这个身份实在是太拉仇恨了,若能得白仲项上人头,必能让赵军士气大增。   只可惜,烧完秦国大营的李牧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后方有探子来报,有大将领着大军从后方杀来,马声蹄蹄、烟尘漫漫,不知人数多少。   “哎!可惜了!”李牧感叹一声,一挥手说道:“撤!”   这一撤,李牧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很快,李牧就因为秦国的离间计而被诛杀,司马尚也因为此事而被闲置。   而保住了大部队粮草的白仲,则终于不用再守粮草,而是能加入前锋大军之中。   用白仲的话来说,本侯终于凭着自己精湛的演技,混进了大秦精英团里。   是的,最后所谓的王翦援军也是假的。   是白景蹲在大路上,等军营火起,李牧以为粮草已经被烧光,战斗意识已经不怎么强烈之时,才杀出来。   若是早了,李牧没达到目的不会走;若是晚了,就准备给白仲收尸了。   当然,白仲手下士兵的勇猛和难缠,也是让李牧撤走的原因之一。   不过三个月之后,秦国数路大军齐围邯郸城下。   邯郸城高池深,攻打不易,且赵国民风彪悍,人人成军,又因为长平之战的缘故,宁可战死也不愿意投降秦国,一时之间战势陷入了白热化的僵局之中。   还是那句老话,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的,有郭开这种小人在,赵国再卖力也没有用。   “父王,这是何意?”已经四岁的阿宝,看着正往墨迹未干的秦王王书上盖印的嬴政,歪着脖子好奇的问道:“他们不是说郭开是坏人吗?不是要灭赵国吗?为什么还要让郭开假赵王呢?”   阿宝虽然聪明,但到底不过四岁,对于这种政治里弯弯绕绕却是看不太明白。   “呵呵……阿宝,父王跟你说喔……”嬴政将阿宝抱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耐着性子用小孩子能理解的语气,跟他说什么叫“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郭开就是赵王的猪队友”,又说“邯郸易守难攻,若是强攻,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秦军自己也不好受”、“不若让赵人内部先乱起来”之类的东西。   嬴政只有阿宝一个儿子,虽然儿子长得不是特别像他,但怎么说是心爱媳妇生的心爱长子,又是大秦的太子,嬴政对阿宝自然也是心肝宝贝得不得了,一点都不介意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儿子上政治课。   “父王,那是不是说……和外面的敌人比起来,朝廷内部的奸臣,才是最可怕的?”阿宝奶声奶气的询问道。   “乖儿砸真聪明!来!父王亲一下!”嬴政抱着阿宝“啵”了一口。   和嬴政设想的差不多,随着这封王书昭告天下,且不得山东几国的愤怒和赵国百姓的沉默。   已经把持邯郸的郭开那是眉开眼笑,直接派将赵王迁关了起来,又将原来是倡妓的太后也一并关了起来。   前者关起来之后,便不闻不问;后者关起来,却是好生伺候。   为啥?因为倡妓太后是郭开准备送给嬴政的礼物。   要知道,这倡妓太后虽然已经生子,但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且有胡人血统,长得迷人妖异,颇有异域风情不说,最重要的还是一手从倡家学来的床上功夫……没有这手床上功夫,倡妓太后又怎么能迷得先头的赵王,先是立她为太后,又是废长立幼呢?   除了倡妓太后之外,听说过秦王对后宫女色不怎么喜好传闻的郭开,另外还送上了一个男色,叫韩仓。   韩仓原是一歌舞坊男仆,后因为长相美貌、聪明伶俐而进宫,最难得的是,他虽是男身却有一颗柔弱的少女心,最喜穿女装,服侍人来更是利落仔细,所以就……和赵王发生了不正当的男男关系。   这么两个活宝贝,郭开当然要好好供着,准备上交给国家。   “啊啾!”国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阿宝和小贝一脸嫌弃的从国家身边跑开。   “父王这是怎么了?”小贝抓着自家弟弟的手,看着嬴政体贴的问道:“父王是不是昨天睡觉觉没盖被子生病了?”   嗷嗷嗷嗷!女儿真是小棉袄啊!这么关心父王,来让父王抱抱。   小贝利落的从嬴政魔爪里跑出去,躲在阿宝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怯生生的说道:“娘亲说,小贝是小孩子,容易得病,不能和生病的人说话,父王也不行……会过病气的。生病难受,还要吃药,吃药苦苦……”   ☆、1686.15第二更粗现了   抓住两小不点,对嬴政来说当然是小菜一碟,无非是陪两个熊孩子玩老鹰抓小鸡游戏。   但是……他干不过熊孩子身边的两条大狗。   嬴政瞄了一眼熊孩子旁边那两条毛皮雪白,足有半人高的大狗,也不知道是不什么狗,吃什么长大的,竟然长得这么高大,站起来时竟然有成年男人那么高——当然,似寡人这般身材高大是不可能的,也就是媳妇那种小矮砸。   要不是那狗服从性很高,且会打滚会装死会卖萌还能兼顾暖床之用,嬴政早就命人将狗拖出去了。   虽然现在也可以命人将狗拖出去,但是万一熊孩子拒绝怎么办?寡人才不想让人看见,寡人被两条大狗推倒在地上,强行舔脸的样子呢。   没得破,嬴政只好继续当一个孤家寡人改奏折。   但没改两分钟,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两个软绵绵的东西一左一右的趴在自己身上。   “父王,您就算生病了,我也不嫌弃你。”   “父王么么哒,亲一个。”   嗷嗷嗷嗷!儿子女儿都是小棉袄!父王来抱抱!   嬴政顺手将龙凤胎抱进怀里,龙凤胎一左一右卖力的在嬴政怀里卖着萌,将嬴政迷得晕晕乎乎之后,龙凤胎对视一眼,黑亮如星辰的眸子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父王,您爱不爱我?”   “爱!父王最爱阿宝和小贝了!”   “那父王,您带我们去赵国好不好?”   “好好好!父王带你们去赵国……”   嗯!刚才好像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嬴政看着怀里兴奋不已的龙凤胎,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得,这一回去赵国,名单又要多添两个人了。   邯郸,对于嬴政来说是一个颇有回忆……虽然不好的地方,但不管怎么说,成为邯郸的主人重新回到邯郸,嬴政都有一种衣锦归乡的感觉。   另外就是,我大天蝎座秋后算帐的本领是没有诉讼时效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的。   秦王政十五年秋,二十八岁的嬴政在事隔二十年之后,再次踏足邯郸城。   这次陪着他一起踏足邯郸的,除龙凤胎之外,还有太后赵姬、燕国太子燕丹以及他的宠妾小蔓。   王车穿行邯郸的大街上,一路之上早已戒严,到处都有武装精良、气势高昂、一脸兴奋加仰慕看着王车的秦国士兵守卫。   而与秦国士兵脸上那溢于言表的自豪和骄傲,完全相反的,是缩在街头巷角、精神不振、无精打采的邯郸人,他们偶尔投向嬴政王车的眼神,和嬴政来到邯郸后的情绪差不多,都是极端仇恨、厌恶。   像是没有感受到嬴政的低气压,赵姬则很激动的趴在窗户上,情绪激动的看着窗外的邯郸城。   “二十年后……真没想到我还有再回到邯郸的那一刻……”赵姬感慨着。   嬴政冷哼一声。   龙凤胎对视一眼,抱住自己的大狗。   “政儿你看,以前……我们是不是就住在那里?”赵姬忽然指着邯郸城南方开口问道。   “等回你去看了,就自然知道了。”嬴政抬眼看着赵姬,表情有些阴晦不明。   感受到父亲的不快,阿宝小声的问道:“父王,我们是要去看您长大的地方吗?”   “父王,您长大的地方好玩吗?”小贝松开大狗,往嬴政怀里一凑,奶声奶气的说道:“有咸阳宫好玩吗?”   “小贝不是不喜欢咸阳宫吗?”嬴政伸手点了点小贝的鼻头,笑着说道。   “是啊!我是不喜欢啊!所以我想看看我和父王谁小时候过得比较苦逼!”小贝说着,不开心的拍开嬴政的手,同时用手指揪了揪自己的鼻子尖,噘着小嘴说道:“父王,别老是碰我的鼻子,阿宝弟弟说会变成塌鼻子的……不易哥哥说,本来鼻子就不高,再变成塌鼻子就没人爱了。”   本来鼻子就不高的嬴政受到会心一击。   本来鼻子就不高的赵姬受到会心二击。   在小贝的穿插打浑之下,赵姬和嬴政对于邯郸城的伤春悲秋统统都没有了,两人开始陷入了“我的鼻子是不是真不高”的沉思中。   过了小半个时辰,嬴政的王车来到昔日他在邯郸城所住的质子府前。   这里早已被秦军里三层、外层的包围起来,别说是活人想进入,连一只飞鸟都会被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射下。   负责安保的白仲一身戎装站在质子府前,待嬴政下车之时,立刻跪倒在地,大声开口说道:“臣白仲见过秦王、太后、太子、公主。”   龙凤胎看见母亲,脸上明显一喜,小贝蠢一点,想要扑上去叫“娘”,嘴里却被阿宝飞快的塞了一块糖,然后恨恨的瞪了一眼。   哼!坏蛋弟弟!   小贝大智慧没有,小聪明还是有的,立马往前凑了几步,声音软绵绵的说道:“脚疼!长平侯抱本公主走!”   于是,在嬴政和阿宝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小贝光明正大的抱在了怀里。   #为本公主的鸡汁点三十二个赞!#   嬴政昔年所居的质子府,说是“府”,其实就是一幢破旧的大房子,内中只有几间青石大屋,站在院子门口就能一眼看全。   白仲认真的想了一下,秦始皇旧居如果收费卖门票,进来的游客肯定会因为这个逛完连五分钟都不需要的景点,而上315网站投诉的。   不似嬴政和赵姬那般,在这个屋子里有满满的回忆,阿宝和小贝逛了两圈之后就开始无聊的打哈欠。   “怎么?你们俩是不是无聊了?无聊的话,让赵高带你们进宫去玩?”嬴政看着龙凤胎笑着说道。   “父王……您小时候就住这样的地方啊?”   “好小!一点都不好玩!父王小时候真可怜!”   “父王真棒!小时候这么可怜,长大了却这么帅!成为了天下的主人!我长大了,也要像父王这么帅!”   “你长大了只能成为娘炮!我长大了才是帅逼!”   “可是父王小时候这么可怜,为什么长大了却这么帅呢?”   “就是因为太可怜了,所以他才会到我们家来啊!”   “原来父王是因为家里穷,才会到我们家来的!”   听着龙凤胎的童声稚语,嬴政伸手拍拍龙凤胎的头,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两个熊孩子,谁到你们家了?   不仅是嬴政,连赵姬也以袖掩唇吃吃笑了起来。   “带下去带下去,将两个太子和公主都带下去……”嬴政觉得龙凤胎大约没那么容易甩掉,一指白仲说道:“长平侯,将他们俩都带下去。”   龙凤胎本来想抗议自家爹爹这种霸道帝王的行为,但一听是让娘亲带她们走,立刻开始争先恐后的要和长平侯一起骑大马。   “骑骑骑骑骑!”这让这是自己生的呢?   白仲将龙凤胎放在马鞍上,自己翻身上马,抱住两个孩子说道:“坐稳了喔?”   “嗯……”龙凤胎兴奋的点点头。   白仲一挟马腹,策马扬鞭骑着马儿,在邯郸街头奔跑起来,整条大街上都能听见他和龙凤胎咨意的笑声和欢呼声。   白马神骏无双,马上的少年更是美若仙人下凡,若是在咸阳城,白仲早已受到无数少女爱慕的目光,但很可惜的是这里是邯郸。   在邯郸,白这个姓可比嬴政拉仇恨多了。   送走白仲和龙凤胎,嬴政脸一沉,开口说道:“将燕国太子和他的爱妾一并请下来。”   嬴政一声吩咐,自有人去带燕丹和小蔓,而嬴政则扭过头看着赵姬,转身向后走去。   质子府的后面是一个小广场,小广场上有一棵参天大树。   赵姬记得以前的时候,小小的嬴政就经常在那棵树下与小蔓还有燕丹等人一起玩耍。   现在,树还在那里,但树下却多了一个巨大的土坑。   “母亲喜欢樱花吗?”嬴政站在土坑之前,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寡人曾听人言,樱花之所以开得灿烂,是因为樱花树下有尸体。”   樱花,樱花原产北半球温带环喜马拉雅山地区,秦惠文王灭蜀之后,将这种花移植进秦宫之中,到了嬴政时期,樱花已经成为了秦宫里常见的观赏花木。   宜春宫中更是遍植樱花。   春日赏樱之时,白仲没少拉着嬴政和龙凤胎,讲日系樱花鬼故事。   虽然白仲的初衷,是想劝阿宝不要老是去爬树,但直接后果却是——阿宝不爬树了,他改挖坑了,总想挖个尸体来看看。   这时,燕丹和小蔓也被秦军带了过来。   “人来齐了。”嬴政冷笑一声,挥了挥衣袖做了一个手势。   赵高拍了拍手掌,广场四屋的屋子被人从里推开,许多被绳子绑住的人,被秦军或推或拽的从屋子里推了出来,然后一个个推进树下的土坑里。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有富有贫,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刚降临人士不久的婴儿。   刚才还一片寂静的广场,变得热闹起来,哭爹喊娘之声不断。   “政儿,这是……”赵姬看着眼前这一幕,表情有些惊恐的问道。   嬴政没有直面回答赵姬的问题,只是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树,喃喃自语道:“此树来年应该会生长的更好吧?”   ☆、1696.16第三更么么哒   这时,一直站在嬴政身边的小蔓,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声,“哥!哥!”   小蔓一边叫着,一边向土坑边扑过去,却在嬴政的一个眼神之下,被秦国士兵按在地上。   “哥!哥!我是小蔓啊!你妹妹小蔓啊!”小蔓大声冲着土坑里的一个中年汉子叫道。   那汉子原来还一脸茫然,一听到“小蔓”这个名字,立刻不顾自己被反缚的双手,以及四周哭喊着的街坊邻居,挣扎着向土坑边上跑去,边跑边叫道:“小蔓!妹妹!”   “政儿,这……这些人……”赵姬面带惊慌的看着嬴政,表情茫然的问道。   虽然时隔二十年,但被小蔓这么一提醒,赵姬猛然发现坑中这些哭爹喊娘之人,竟大多是自己认识的。   就算不认识,从他们彼此的称呼之间,赵姬也能猜出他们的亲戚关系。   此时,坑中也有人认出了赵姬,开始哭喊着叫着“赵姬”的名字,希望她能饶自己一命。   “赵政!你这是在干什么?”燕丹又气又怒,冲着嬴政叫道。   嬴政一挥手,燕丹立马被几个秦兵压在地上。   “啰嗦!再吵把你们俩也丢进去!”嬴政表情冷漠的说道。   阴郁冰冷的声音,让燕丹和小蔓知道,嬴政刚才这句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燕丹气愤的大叫道:“可恶!我可是堂堂燕国太子!你们怎敢如此待我?”   燕丹一边说着,一边想要从秦国士兵手中挣开,但没想到的是,一直跟在嬴政身边的那个叫“赵高”的内侍,竟然会对自己动手,而且是连扇好几个巴掌,扇得眼冒金星、鼻血直流,俊秀的脸更是肿得不像样子。   没有过多的看燕丹的惨状,嬴政只是握住赵姬的手,拉着她走上前,指着坑里或绝望或求饶或挣扎的人群,用欣慰的语气开口说道:“娘!孩儿答应过你,早晚有一天,孩儿要让这些欺负过我们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赵姬一听这句话,眼眶开始发红,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她反手抓住嬴政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好孩子!好孩子!”   相对于嬴政和赵姬大仇得报的喜悦,小蔓和燕丹则是陷入了深深的惶恐和绝望之中。   只是燕丹是忧心自己处境,而小蔓则是真心诚意的为坑里的人而伤心。   小蔓和其他三人不同,她生于赵国、长于赵国,是赵国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一个小老百姓,而坑里的人就算不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街坊邻居,也是她的国人,更有她的骨肉至亲。   “政哥……不!陛下!秦王陛下!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啊!”小蔓指着坑里的不断惨叫哭泣的人,哭着向嬴政诉说道:“你看……你看……他们中间还有很多小孩子,这些孩子二十年前都没有出生,他们是无辜的!”   “二十年前,寡人离开赵国之时,曾经在驿馆里被赵人刺杀,寡人知道……这是赵人在害怕,他们害怕寡人会报复他们……”嬴政用空洞至无情的目光在小蔓脸上扫过,声音机械的说道:“现在……寡人也害怕了。”   在赵人以及小蔓绝望的哭声之中,秦国士兵开始往坑里添土。   晚上,嘴角青肿、面上带着伤的燕丹,同样看着面色惨白、眼神空洞,模样十分狼狈的小蔓说道:“小蔓,我们逃吧!再不逃,赵政那个暴君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小蔓没有理会燕丹的话,只是目光空洞的看着院外,看着自家的方向,嘴里轻哼着一声无名的歌谣。   燕丹知道那是一首赵国招魂的歌谣,小蔓这是在为赵国的亡魂们招魂。   “小蔓!你不要再唱了!若你真得伤心,就更应该振作起来!”燕丹抓住小蔓的手,目光有神的看着小蔓的双眸,表情严肃认真的说道:“逃出去,然后……杀了他!”   听到燕丹的话,小蔓原来空洞没有情绪,心灰若死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有了神采,嘴里开始反复重复“杀了他”三个字。   “没错!杀了他!杀了嬴政!为了天下!为了其余几国的人不用你们赵国人那样,被秦人抢走家园!我们一定要杀了嬴政!”燕丹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   最重要的是,今日之辱,吾必报之!   “嬴政千算万算大约怎么也没算到……他自以为的折辱,竟会让我们有逃出去的机会……咸阳防守森严,两国之间关卡又众多……但是在赵国就不同了……赵国离燕国要近许多……”   “我真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寡人花了这么多精力让他逃,他竟然连个像样的计划都制订不出来!燕丹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眼高手低!”   赵王宫中,嬴政忍不住向着白仲吐糟道。   这么蠢的人,竟然是寡人少时的好友!   寡人从小和这种蠢货一起玩,竟然没有被他给带蠢了?   “那可不一定……”白仲忍不住开口说道。   人家找刺客的时候,可是挺干净果断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每次看见关于燕丹的报告,白仲内心就忍不住开始弹屏“您的好友荆轲已经上线,目前正在向您千里送”。   “你是谁的媳妇?”嬴政白了白仲一眼。   白仲认真回忆了一下嬴政说起燕丹蠢态时那种又气又恼的模样,没忍住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和燕丹是一对呢!”   “臭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我不喜欢男人……”嬴政说完,看着白仲面容古怪的脸,清咳两声,红着脸不自觉的开口说道:“我只是喜欢你!”   嬴政往白仲身边挪了挪,一把抓住白仲的手,羞涩的开口说道:“天晚了,睡吧……寡人都好几个月没睡好了……”   白仲看着嬴政又帅又萌的模样,素了几个月的色心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遂伸出手,搂住嬴政的脖子,小嘴往嬴政嘴上一贴,两只小手已经灵活的将嬴政身上的衣服剥了个一干二净。   啪啪啪啪啪!   滚滚滚滚滚!   白仲认真的在嬴政身上实验着自己最近看小黄片学到的新技术,表情严肃的就像打仗一样,将没经历过此等阵仗的嬴政弄得欲生欲死、欲罢不能,他都不知道男人竟然可以一次搞出这么多。   事后,白仲躺在嬴政身上,表情认真的似乎在想什么事。   “阿仲,想什么呢?”嬴政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阿仲说了,这玩意补充热啥东西,吃饱了不想吃东西,但又体力消耗过大,吃这个正好。   平常嬴政公务忙,经常会忘记吃饭,所以阿仲会给自己备很多很好吃的小点心,就算阿仲不在,赵高和两熊孩子也一样会给他备。   已经被白仲养成不爱吃正餐的零食控的嬴政表示,巧克力的味道好极了。   “我在想,这回你应该不会被那个赵太后给拐跑了吧?她技术可没我好!”白仲说着,伸出舌头在嬴政胸口上舔了舔。   在黄暴技术上,古人就是乡下人,现代人就是城里人。   做为一个会玩的城里人,白仲可不想输给乡下人。   “呃……”听着媳妇这话,嬴政微微觉得有些地方好像不对,“虽然你吃醋的模样让我开心,但是……你怎么知道那个赵太后技术没你好?你试过了?”   “啊……那个……郭开……他说……让我帮你验验货……”白仲表情有些尴尬的对着手指。   嬴政怪叫一声,“验货!”   阿仲说的那个“验货”的意思,是他想的那个“验货”的意思吗?寡人去年买了个登山包!该死的郭开!寡人一定要弄死你!竟然送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娼妇给我纯洁可爱如仙女下凡一样的媳妇!   没错!在嬴政心里,堪称“一代心机女”的白仲,就是个跟白莲花一样纯洁的女人。   嬴政对女人的道德水准要求高,但对白仲的要求一点都不高——只要对他好,愿意给他生孩子,还愿意对两人的孩子好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   当然,白仲也的确如白莲花一样纯洁,除了朝上的国事之外之外,后宫女人私事什么的,白仲是从来都没有出过手——因为不等她出手,嬴政就已经高叫着“竟然敢欺负我媳妇”自己先出手了。   “还有韩仓……”白仲趴在嬴政胸口上,歪着头笑意盈盈的说道:“长得挺漂亮的,但是没我好看……”   “韩仓!”嬴政忍不住又怪叫一声,送女人就算了,竟然还送男人,这是在给寡人戴绿帽子啊,郭开,你很好,寡人记住你了。   看着嬴政又气又恼的模样,白仲捂着嘴在心里“吃吃”直笑。   万恶的郭开,竟然还想送女人撬本侯的墙角!哼!本侯就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依嬴政的个性,他在听了这番话之后,是绝绝对对不会再收这个女人的!   和白仲设想的差不多,第二天当郭开表示想上缴两份战利品给国家之时,嬴政忽然开口说道:“寡人闻赵太后原是一名倡家,本不该为后,只是以一身淫秽功夫迷惑了先赵王,诱使先赵王废长立幼,实在是有失德行。寡人命廷尉在邯郸城开庭审理郭开、韩仓、赵太后以及赵王迁之罪孽,待一干人等恶行大白于天下之后,以法度治之。”   ☆、1706.16第一更来了   当嬴政命人拿下郭开之时,郭开脸上的笑容还尚完全褪去,只是表情僵硬的看着嬴政,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等秦国士兵抓住自己的手时,郭开开始大叫了,“大王!大王饶命!我是忠臣!我是忠臣啊!”   嬴政冷哼一声,挥手示意秦国士兵快点将郭开拖下去。   给寡人的媳妇送女人,还算男人,还让他们胡天胡地三个人!   哼!寡人都没有这么玩过,你就提前让寡人的媳妇先玩上了!   你们城里人不是会玩嘛?寡人就让你尝尝会玩的下场!   扫黄打非,人人有责!   “带下去,着有司审问。”嬴政一挥手,特别大义凛然的说道。   “大王英明!”李斯等人对视一眼,齐声向嬴政称赞道。   嬴政此举,原本只是因为感觉头上的帽子有点绿,但没想到一审却审出了个好效果。   赵国和韩国不同,赵人对秦人那是仇深苦大、苦大仇深,只是秦国势大,亡国仇恨没办法发泄出来。   嬴政这一审,审得又是赵国著名的妖后奸臣,苦闷无处发泄的赵人,竟将亡国之恨都发泄在了郭开等人身上。   同时,白仲又支了个招,让嬴政派人去四处宣扬说,秦亡赵乃是因为赵国有昏君奸臣,实在是和秦国无关。   赵人嘛,虽然觉得这话哪里不对的样子,但是人在仇恨之时,需要一个发泄口来发泄怒气,发泄完了这怒气也就消了,于是奸臣妖后就成了最主要的发泄口。   至于昏君,没得破,这个年代的人很多会将君王等同于国家,你骂奸臣可以,骂王就是要他们的命,因此嬴政还得将赵王迁好生供着。   依韩王之例,将赵王迁迁入咸阳,并且赐了一座宫殿做为“赵国馆”。   赵国的王妃夫人公主贵女一并入咸阳宫。   “恭喜大王后宫又壮大了。”赵国女眷入宫的当天,白仲坐在嬴政面前,酸溜溜的说着。   嬴政“呵呵”一笑,在媳妇的小白脸上捏了捏,揉声问道:“熊孩子呢?”   “去看赵国女……”嬴政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四周的建筑竟然晃了起来,不少家具都在摇晃中倒了下来。   嬴政见识少,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了,就看见刚才还柔弱无比躺在自己怀里的白仲,一拍长案站起来,然后一支手抱住自己的后背,另一支手拖住自己的臀,手上一使劲,竟然将自己给打横抱了起来。   寡人被阿仲公主抱了!   嬴政还没从这个巨大的“惊喜”里回过神来,就看见自家媳妇已经抱着他开始往外跑。   什么?往外跑?   媳妇媳妇!你听寡人说!   虽然只有寡人和你的时候,玩玩新花样还是很快乐的,但是在人前……寡人会羞涩的。   没空想那么多,白仲抱着嬴政从大书房里窜了出去,却正好撞上外头一群乱哄哄的宫女和内侍,遂大叫道:“乱什么乱!跟着我走!到安全的地方去!”   话是这么说,但白仲走路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手上还抱着跟人呢,走起路来竟然也这么灵活,跟只小猴子一样,三蹦两跳,就带着嬴政跑到了殿前的大广场上。   此时,大地还在晃动着,四周的房子也剧烈抖动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垮下来的模样。   白仲却稳于泰山的站着,脚下连晃都没晃一下。   过了大约一两分钟,大地停止晃动,白仲长吐一口气,开口说道:“终于停了。”   “呃……那个……”嬴政看着白仲如释重负的样子,对了对手指说道:“阿仲,你能把寡人放下来了吗?”嬴政挤了挤眉,小声的说道:“这里好多人……”   被嬴政的话一提醒,白仲猛然回过神来,眼神不自觉的瞄向四周,见广场上果然站在很多人,而且还有挺多熟面孔,遂干笑两声,将嬴政放下来,跪在地上说道:“启禀大臣,情况紧急,臣失仪了。”   “嗯,起来吧,寡人……阿宝和小贝……白仲,你快去看看太子和公主……”嬴政话还没说完,被他提醒的白仲已经说完“臣遵命”而上了一匹快马,向新建的赵国馆跑去。   很幸运,地动的时候,阿宝和小贝正在广场上检阅赵国入宫的宫女,并没有在房子里。   但这个年代的人没有什么地震知识,地动的时候,广场上的人不是吓得到底乱跑,就是趴在地上求老天保佑。   阿宝和小贝虽然有专人保护,但周围地动山摇的,人站都站不稳,哪又有人能顾上他们俩。   “叭叽”一声,两个孩子就被地晃的摔在地上,幸好两条大狗奔过来,不但将两个孩子叼到了安全的地方,还一直紧紧的护在小主人面前,让小主人抱住自己,时不时还舔舔小主人脸上的泪花,以安慰小主人的情绪。   等白仲到时,龙凤胎正和两只大狗滚成一团,不时还发生“呵呵”傻笑。   事后查明,此次地动的震中在陇西郡郡内,咸阳这里不过是小小的余震波及而已。   秦国有完善的救灾之法,到不需要白仲多言,她所能做的,只是根据后世的一些救灾法子,提供一些新鲜的点子而已。   比如说,地震后的水不能直接喝要烧开;地震后的尸体要及时埋,做好防疫;地震后到处要撒石灰什么的。   “媳妇真聪明!来!亲一个!”   “啾!”   嬴政在白仲脸上亲了一口。   其实这次地震对于有完善救灾体制,以及刚灭了韩赵二国,有钱有粮的秦国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唯一的麻烦就是秦灭六国之战要停上一年了。   “唉!寡人的小猴砸!”嬴政摸了摸白仲平坦的小腹,语气有些忧伤的说道:“等灭了六国,一定让你给寡人生个花果山。”   “花果山?你想当孙悟空呢?还是想翻天!”白仲拍开嬴政的手,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和心爱的大猴子一起生小猴砸,白仲到是没什么太大意见,但是……不代表她愿意当母猪啊,还生个花果山……我还生个动物园呢。   “我是孙悟空,你就是如来佛。”嬴政抓住白仲的手,往自己脸上摸了摸,感动的说道:“媳妇真好!每次我遇到危险,都是媳妇第一个冲出来救我!”   “呵呵……我也喜欢……来……我们玩个新游戏,叫沙漠风暴……”白仲搓了搓小手,兴致勃勃的开始脱嬴政的衣服。   此时在燕国,好不容易,终于从秦国逃出来的燕丹和小蔓,正在燕丹的太子府里举办一次宴会。   只是燕丹这次宴会所宴请的客人,并非燕国朝中的大臣,而是最近一段时间来,燕丹所收罗的门人,主要是剑客。   “听说秦国发生了地动?”小蔓娇媚的笑着说道。   身为太子宠姬的小蔓,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深衣,头上梳着高髻,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坐在那里显得极为美好而安静。   “没错!”燕丹点点头,开口说道:“据探子回报,不但陇西发生了地动,甚至咸阳宫也多处有所波及,坏了不少房子。”   “喔?是吗?真是报应!”小蔓喝了一口酒,红唇浅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无情,“只可惜嬴政那个暴君没有死!”   “你说的没错,那的确是报应。探子说,那天正好是赵国女眷进宫的日子,当时……哎……秦宫里不是有个赵国公主吗?”燕丹看着小蔓问道。   “我认识婷公主的时候,她还不是公主,只是公主之女……我被卖入她家为奴,侥幸的成为了婷公主的婢女……婷公主待人非常好……这次赵国女眷之中,也有不少是婷公主的至亲。”回忆起往事,小蔓感慨一句道:“婷公主这一回,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不说这些伤心事,你看这下面的人,哪一个能成大事?”燕丹指着下方正在饮宴欢乐的宾客们,小声的问道。   “我看……我看他们哪一个都成了不大事……”小蔓媚眼如丝,眼神随意的在下方一扫,漫不经心的说道:“连人都没有杀过,岂可成大事?”   “那可未必,你看那叫个‘秦舞阳’的,可是十三岁就敢杀人了。”燕丹指着左下方一名相貌堂堂的汉子说道。   “据我所知,秦舞阳乃是秦开之孙,秦开乃是燕国著名的大将,身为他的孙子,杀个把人又算什么?无非是仗势欺人而已,算不得英雄人物。”小蔓不屑的说道:“我看啊,他别坏事就好了。”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物比较好?”燕丹摸着下巴新长出来的胡须,开口说道。   “这个人……武功不需要太高,但必须要有胆识……下手要稳要狠……”小蔓柔声说出自己理想中的人物,“须知,我们是找刺客,而非是找剑客……刺客杀人,未必要武功多好,有时候一弱女子也能成事。”   “哎……可惜嬴政不好女色。”燕丹感慨一句道。   “是啊,他不好女色……若是好……”小蔓反手从发髻上抽出一根发钗,金色的发钗一头尖锐的可怕,若是刺在人的要害上,若是又淬上巨毒。   “哎!可惜了……”   ☆、1716.16第二更么么哒   不好女色的嬴政,最近跟着自家媳妇研究了几个新姿势,又研究了一些新玩法,大大的接受了一把二十一世纪先进性文化教育,每天都兴致勃勃,开心得不得了。   不和媳妇滚的时候,就去和两个熊孩子玩游戏。   嬴政特别喜欢玩捉迷藏,他当鬼抓两个熊孩子,每次都是一抓一个准。   当嬴政再一次将躲在假山里的小贝抱出来时,小贝忍不住开口问道:“父王,为什么不管我躲在哪里,你都能抓到?”   “呵呵……因为小贝是父王最爱的乖女儿啊,我们父女之间有心灵感应,所以父王才知道啊……”嬴政说着,抱着小贝亲了一口。   而坐在走廊上,一边习大字,一边全程目睹此场景的阿宝,则呵呵一笑表示,“蠢妹妹,你能把自己藏起来,但你没办法把你的狗藏起来啊。”   阿宝身边的大狗立刻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错。   当然吾家阿宝主人爬树的时候,也是全靠本狗,那群愚蠢的人类,才能在最短的时间,搞清楚吾家阿宝主人爬得是哪棵树。   但是……   大狗“啪”的伸出爪子,按在阿宝的衣襟上,往回一扯。   偷偷放下笔,正准备去嗨一下的阿宝,再次被大狗拽回案前。   女主人说,没有写完三页大字不准出去玩喔,阿宝小主人。   总而言之,嬴政一家人在咸阳宫是过得很快乐,春赏樱花、夏日泛舟、秋登高山、冬……大冬天的,不好好待在被窝里滚床单,搞个蛋蛋啊。   就在一家人过得开开心心的时候,白仲听说荆轲来了。   “以我女人的直觉,这妥妥是个刺客。”白仲指着燕国派使求和的公文,开口说道。   嬴政抬起头看了白仲一眼,也没问为什么白仲会觉得这是个刺客,媳妇都上“女人的直觉”这个大招了,懂事的汉子就知道应该不要再多说了——小心被问得恼羞成怒的媳妇动手让你晚上不开心。   “刺客也好,我本来想借着燕丹逃回去的借口,向燕国派兵,结果燕国来求和这一招……要不是燕丹人太蠢,派了个刺客来,我真找不到借口向燕国出兵……”嬴政说着,命黑冰台去打探这个叫“荆轲”的人。   “其实……若是荆轲的话……我到是认识一个叫‘荆轲’的人……”白仲小心翼翼整齐着措词。   白仲当然不担心嬴政会因为她认识“荆轲”而怀疑他,只是担心他会吃醋而已。   “那个时候我去进攻卫国……有个少年剑法就特别好……我记得当时他的名字就是‘荆轲’……我见他人还那么年轻,心一软就放他走了……”   “寡人看……除了年轻之外,荆轲长得也应该不错吧?”   “阿政,你想到哪里去了?媳妇我真得只是惜才而已……”   白仲赖在嬴政怀里摇啊摇的说道。   上面这句话,当然是假话。   那个时候,白仲根本没想过历史会有这么大幅度的调整,放走荆轲的时候也只是想着,不管有没有荆轲这人,燕丹找刺客这件事是妥妥存在的,与其让燕丹找一个犀利牛逼的刺客,还不如找荆轲这种水货呢。   荆轲的武技实际上也就是后世吹出来的,他去挑战盖聂,结果盖聂就瞪了他一眼,他就跑了;后来刺杀嬴政,拿着把刀追杀一个穿大礼服的人,屡刺不中就算了,结果嬴政一拔出剑来,荆轲就玩完了。   就这水平,还当刺客。   就是因为担心燕丹找个更厉害的刺客,白仲放跑了荆轲。   结果事隔多年,白仲都快忘记这件事了,荆轲竟然又出现了,本来……白仲还以为,时间点提前这么多,燕丹应该不会再碰见荆轲了。   没得破,除了赌咒发誓自己绝对对荆轲没意思,还被嬴政强行拉着滚了很多不想滚的东西,包括野外求生……mlg蛋蛋的,大冬天在梅花林里玩野外求生,雪地上铺了个黑色披风,旁边点了一团小火,天上还下着小雪什么的。   白雪红梅之下,两个长相身材都不错的男女在滚雪地,认真想一想,意境还是是极为美好的,要是拍成照片可以去参赛了,但是实际操作就知道……   好冷啊!冷死本侯了!   白仲冷得直往嬴政怀里钻,光滑滑的身体卖力的在嬴政身上摩擦着。   别误会,摩擦才会发热好嘛!   嬴政便宜占够,表示寡人心情好极了。   同时,嬴政关于荆轲的调查也出来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惹。   根据调查报告显示,荆轲一开始是不搭理燕丹的,他只想和他的小伙伴高渐离玩耍,是燕丹死缠着人家,非要荆轲去给嬴政千里送,荆轲就不愿意给嬴政千里送。   本来故事到这里就僵持了,燕丹的宠妾小蔓横空出世,她把荆轲泡了。   “仇恨的力量果然大,竟然让小蔓干出这种事,不过……荆高这么萌这么有爱的cp,就这么被她拆了,这个女人真是了不起!”   嬴政默默的扭头看向白仲,为什么媳妇说的话,每一个字寡人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寡人就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了呢?   认真想想,嬴政觉得如果自己问了,肯定会得到一个影响心灵纯洁度的答案,为了自己的纯洁与高贵,嬴政决定不问。   “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付这个叫‘荆轲’的家伙?”嬴政皱着眉头,有些苦恼的说道。   白仲瞄了嬴政一眼,直接开口说道:“说句实在话,我不赞成你去以身犯险。”   “可是攻打燕国……”   “亲爱的,你是我和孩子唯一的依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若出点什么事,我和孩子还不被人生吞活剥了啊?”   白仲往嬴政怀里一钻,声音特别娇媚的说道。   “就算不为了我,也要为了阿宝和小贝……你出了事……人家也不会活了……呜呜呜……”   “好好好!别哭别哭!”嬴政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仲,手忙脚乱的安慰道。   白仲平常多坚强的一个姑娘啊,自信爽朗又大方明艳,受了委屈也都自己默默忍着,从来不跟人说(以上是嬴政自以为),嬴政何曾看过她哭得这么惨。   因此白仲这一哭,嬴政当时心就碎了。   “你别哭……你别哭……我不冒险……我不冒险……”嬴政拍着白仲的后背,柔声说道:“为了你和孩子们,我一定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白仲哭过一场之后,最后白仲还是同意嬴政去见荆轲,但是白仲的要求是,他要带剑上殿保护大王……不带剑也行,我可以以身给你挡剑。   这一番话说下来,又将嬴政感动的乱七八糟,深深觉得媳妇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全然忘了以自家媳妇的武力值,一只手就能按死荆轲。   好吧,荆轲刺秦王,两条毛腿肩上扛。   虽然荆轲不义,但嬴政还是颇为欢喜的,为了打造自己小白花的形象,表示自己是无害的,完全是燕丹那个小婊砸想害寡人,寡人是迫不得已才灭燕的,嬴政在章台宫中以九宾之礼接见了荆轲。   正使荆轲,副使就是那个小蔓很不看好的秦舞阳。   秦舞阳一上殿,脸上就开始往外冒汗珠;当群臣开始跪拜嬴政之时,秦舞阳更是干脆吓趴在地上,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正使,副使怎么了?”嬴政看着那个叫“秦舞阳”的家伙,深深为自己老朋友的眼光默了一个哀,找一个这样的家伙来刺杀寡人,果然燕国不亡没有天理。   大秦必胜,大秦棒棒哒,寡人才是天命所归的君王。   “乡下人,没什么见识,不知道你们城里人这么会玩,所以吓坏了……”荆轲怪叫一声说道。   荆轲的长相和嬴政想像的小鲜肉差异的有点远,年纪虽然轻却长了一把胡子,光是这把胡子,就注定他没资料成为自己的情敌——我媳妇不喜欢长胡子的男人。   荆轲的模样也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反而是一副小丑怪样,说话怪声怪腔还一口不知道哪个地方的土话。   这是在扮小丑,迷惑寡人吗?   愚蠢的凡人,你就不怕寡人听不懂你的话,直接让人将你叉出去。   “副使不要上来了,正使一个人上来吧。”嬴政指着荆轲,开口说道。   先是检查了樊于期的人头,看着这个伤了自家媳妇,但又因为他的行为而让自己领悟到“寡人喜欢阿仲喜欢的不得了”这个事实的男人,嬴政扭头看了一眼白仲,“长平侯,这个人头送给你了。”   “谢陛下。”白仲笑盈盈的朝嬴政行了个礼。   荆轲顺着嬴政的眼神,扭过头向白仲看去,这一看之下,荆轲顿时就傻眼了。   老熟人啊这是!当年把我吊打的老熟人啊!   一看见白仲,荆轲就回忆起那天在夕阳下奔跑的青春,接着他觉得全身肌肉骨骼都开始疼了。   看着荆轲震惊的表情,猜出对方已经认出自己的白仲,向着荆轲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   此行不妙啊,秦王身边有此等高手在,我未必能成事啊!   荆轲心里一“咯噔”,白仲对荆轲已经不阴影那么简单,而是童年阴影。   ☆、1726.17第三更么么哒   看着白仲和荆轲这么“深情”对视,还相视一笑的模样,嬴政就算知道他们俩没什么了,也莫名的酸了。   嬴政一酸,气势就上来了,本来就站在冰箱顶端的男子,又“蹭蹭蹭”往上爬了几步,迫人的气势压住荆轲,开口说道:“正使,燕丹叫你来,到底所为何事?寡人想,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荆轲沉默片刻,慢慢展开督亢地图,一边拉一边说道:“回禀大王,太子殿下派小的前来,的确是另有深意。他希望能用督亢地图换取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里联合四国,共同抗秦。”   大胆荆轲!寡人都给你一次机会了,你还要驴寡人!   等着受死吧!荆轲!   嬴政在心里冷笑一声,不说话,只是目光有神的看着荆轲翻地图的动作,一边听他的解说,一边琢磨着荆轲会用什么样的手法刺杀。   按理来说,荆轲觐见自己之前,那可是要脱衣检查,连后面的小菊花都被人……咳咳……又不是色诱寡人,小菊花能藏下什么东西?除非他真有阿仲所说的,那种能藏下狼牙棒的小菊花,能随手从菊花里摸出一狼牙棒来,那……寡人也只好认栽了。   荆轲慢慢翻动着地图,翻着翻着,他忽然觉得菊花有点凉凉的,但大敌当前,他又不敢去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给嬴政讲解督亢地图。   虽然荆轲的口才不错,但督亢并不算太大,讲了没几分钟,荆轲就将地图翻到了最后。   一把短小的青铜匕首,赫然出现在末。   这把匕首是当代铸剑名家徐夫人所打铸,上面又淬了极为厉害的剧毒,破皮即亡、沾血即死。   荆轲相信,以自己的武功,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嬴政这个暴君绝无逃生的可能。   荆轲右手拿起匕首,飞快的向嬴政的胸口捅去。   死吧死吧死吧!只要你死了!小蔓就不会这么伤心了!卫国的亡国之仇也可以报了!   荆轲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嬴政,嬴政似乎还没有从骤变中反应过来,一副吓傻了,但又因为腿软无法动弹的模样,满脸震惊加惊恐的看着荆轲。   “大胆!”   “大王!”   “大王快闪!”   而自从荆轲亮出匕首的那一刻,原本安静如鸡的朝臣们,开始动如疯兔的乱跑兼乱叫了。   但是任凭底下的朝臣怎么叫唤,坐在上首的嬴政都始终没有动弹,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荆轲将匕首刺进嬴政的胸口。   寒光冷冽,血花飞溅。   “大王!”随着赵高一声尖叫,众人冷静下来。   用《大话西游》里的台词,当时荆轲的匕首离嬴政的胸口,只有0.01公分的距离,但是不用四分之一柱香之后,那把匕首的主人就再也无力向前一步。   荆轲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又何时被嬴政握在手中,最后又何时刺入自己腹中的太阿剑,表情里带着许些茫然。   怎么会?   腰间的凉意和痛楚,让荆轲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他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嬴政。   此时的嬴政,完全不是刚才那个被吓坏的模样,他的表情冷漠无情无极,看着自己的眼神也跟看花草树木没有区别,但其中却有一种让人折服,忍不住想下跪的魔力。   “噗嗤”一声,长剑抽回。   嬴政站起来,无视已经倒在地上,濒死而失去反抗能力的荆轲,手持长剑,看着下方乱糟糟的臣子们,用不大却又能让众人听清楚的语调说道:“吵什么吵?亏你们还是我大秦的高官,区区一个刺客就将你们吓成这样,真是成何体统!”   嬴政说罢,长剑回鞘,转身在赵高的服侍下,离开大殿。   “哇!父王好帅啊!”   “父王剑法真好!等孩儿长大后,父王教孩儿剑法好吗?”   “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女孩子学什么剑?打打杀杀像什么话?学绣花去!”   “娘!阿宝黑你!”   后世大名在外的“荆轲刺秦王”就以颇为戏剧的神转折结束了,嬴政露了一手小小的剑法,收获脑残粉两枚——阿宝和小贝。   “教教教教!你们快点长大!只要你们想学,父王一定教你们!”嬴政左拥右抱,抱住两个熊孩子,笑着说道。   白仲则趴在嬴政耳边,咬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怎么样?我让你苦练拔剑术,还是有作用的吧?”   嬴政一噘嘴,飞快的白仲脸上“啾”了一口,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媳妇最聪明!媳妇最棒棒哒啦!一切都是媳妇的英明领导!”   虽然荆轲并没有对嬴政产生任何伤害,反而是嬴政在荆轲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面积,但这事没完……   此事一经传出去,虽然老秦人都在喊“我王威武,杀刺客跟杀小鸡一样,不但文治了得,武功也这么棒棒哒”,但同时对燕国的仇恨值也涨到了最高,以致于对嬴政大冬天调兵攻燕,竟然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要知道,如果荆轲这事成了,嬴政有个三长两短,而太子还是个五岁的小豆丁……现在刚打下半壁江山的秦国,很有可能就因为此时而烟消云散。   而其他三国,也知道燕国这事干得不厚道,派刺客就算了,竟然还以国家使者的身份去当刺客,今天你看不顺眼,就可以派刺客,那明天要是看我不顺眼呢?兔死狐悲之下,竟然没有一个国家出兵救燕。   燕国本来就弱小,燕王软弱无能,国内又奸臣当道,被秦军这一攻,基本上只能用闻风而降、势如破竹这几个字来形容。   我啊……小时候读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要拯救自己的国家,难道不是应该先攘内吗?为什么燕丹不好好治理的燕国,却要派刺客来行刺呢?小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长大了一想,我果然从小就是一个有远见的人。   因为攻打燕国的事进行的太过于顺利,身为主帅的白仲在无聊之下,竟然开创了向系统吐糟的模式。   [闭嘴!你哪那么多话?你再说再说,燕丹就要跑掉了喂!]   好啦好啦!赶路好无聊的!你让我说说嘛!快查查,追踪器燕王都哪里了?   根据历史上的记载,在秦国大军逼进燕国都城之时,燕王一惊之下带着自己的家眷还有手下全都离开了燕都,以致于燕国竟然又苟延残喘了几年,干了这么大的坏事之后,还能成为六国里倒数第二灭的国家,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左思右想之下,白仲觉得打仗呢,就一定要完胜,不完胜呢,怎么有脸回国去见自家情缘缘。   所以,当所有的人都以为白仲正率领大军向燕国首都蓟都,就是后来的帝都逼近之时,白仲本人已经率着一支骑兵绕过蓟都,向燕王喜等人准备出逃的辽东进发。   白仲的骑兵是当年在上林苑里训练的那一批骑兵,他们拥有后世骑兵的一切装备,马蹬马鞍齐全。   不但如此,他们还很奢侈的拥有一人三马,追击之时换马不换人,一马装辎重,一马负人,跑起来速度非常快。   而燕王喜他们,虽然有快马,但不但马上没有马蹬和马鞍,而且还有大批财货和子女拖后腿,跑起来自然不如白仲快。   虽然白仲人不如燕人人多,但一个是胆战心惊,一个是气势正旺,两者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可比的程度。   不得已之下,燕王喜只得不停的抛下不重要的东西,先是宫人和内侍,接着是不值钱的财货,再然后是地位稍高的女人和底等官员……在生死决择面前,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珠宝还是珍奇,在燕王喜心中都变成了一个个求生的累赘。   最后,为了让白仲不再追杀自己,燕王喜甚至将自己的亲儿子燕丹,绑着派兵送到了秦军营地。   虽然燕王喜很有诚意,但白仲表示,做为一个有孩子的妈,她对燕王喜这种卖子求命,跟刘邦一样无耻的人真是厌恶透顶,所以她没搭理燕王喜的诚意,继续一路追杀燕王喜。   最后,经过一个多月的追击,白仲终于在辽东襄平地区追上了燕王喜,并且生擒活捉了他。   秦始皇十七年春,燕国灭亡。   昔日的山东六国只剩下魏、楚、齐三国。   而此时,嬴政派出王翦、王贲夫子伐魏。   咸阳宫中,嬴政看着燕丹,燕丹也看着嬴政,童年的两个小伙伴彼此对视着。   嬴政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燕丹眼中却是浓浓的仇恨。   “赵政!你这个暴君!我告诉你,就算我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燕丹忍不住率先开口,气愤的说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燕丹的诅咒,嬴政的嘴角缓缓勾了起来,脸上开始出现一丝笑纹,“哈哈哈哈!”   嬴政咨意而快乐的笑声在屋子里荡着。   燕丹被嬴政这一笑,心里有些发毛,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笑什么?”   “寡人笑你啊!”嬴政站起身,以居高临下之姿看着燕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活的时候,寡人都不曾怕你;你死了,就算不放过寡人又能如何?告诉你,若这世间真得有鬼,寡人定要让你魂飞魄消,连鬼都当不成!”   ☆、1736.17第一更来了   秦王政十七年夏天,熊孩子们已经七岁,到了正式开蒙念书的年纪。   按理来说,太子教养自然有太子的老师太子傅担任,而公主一般则是由自己的母妃教导。   可白仲没这个时间和耐心来教熊孩子,嬴政到是很有心教,可随着统一六国之战的展开,他连自己休息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时间去给龙凤胎上课。   再加上龙凤胎死活也不愿意离得太远,就算上学也不想离得太远。   没得破,嬴政只好令太子傅将太子和小公主一并教导,以太子为主,小公主嘛……以太子的智商和课业进度来看,小公主能把字都认全了,嬴政表示他就很满意了。   两孩子下课之后,就老老实实去嬴政大书房写作业,如果嬴政在开会,他们俩就去偏殿写;如果嬴政在处理公文,他们俩就在大书房里写。   写完作业,被嬴政检查合格之后,龙凤胎才能被放出去玩。   小贝还好,到底是个女孩子,嬴政虽然疼爱她,也没指望她能继承家业,只要能找到男人嫁出去就好了。至于不学无术外加有些傻不拉叽嘛,她爹都快统一六国了,就算小贝做一辈子傻白甜又有什么关系?拆了人家的祖坟,也有亲爹给顶着。   人嘛,能做一辈子傻白甜,只能说明你一生幸福和顺,一辈子都有人宠着。   但是阿宝就不同了,阿宝是大秦太子,嬴政总担心自己会和子楚一样早死,所以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导阿宝政务,阿宝也不负嬴政所望,不管是学文还是学武都学得十分快,喜得嬴政大叫后继有人。   如此又过了两年,魏国灭亡,天下七国除了秦国之外,只剩下楚国和齐国。   这一日,阿宝和小贝依例检阅入秦宫的魏国女子。   阿宝今年九岁,但身材高挑纤细,看上去跟十二、三岁差不多。   五官相貌嘛……小贝穿女装的时候,都不愿意走在他身边,容易自卑,然后对人生失去信心。   因此,与阿宝在一起的时候,小贝时常会穿男装出门,这更是让嬴政简直欢喜得不得了,小贝乖宝贝真得好像父王年轻的时候么么哒。   “像你年轻的时候又怎么样?又泡不到妹子!”熊妈妈摸摸自家儿子的头,笑着说道。   “打扮成男孩子就不伤心了?打扮成男孩子,你只会更伤心好吗?”阿宝拍了拍自家姐姐的头,同样笑着说道。   “父王,弟弟真讨厌!”   “没办法!你娘亲就一直是那么讨厌!你弟弟随你娘!”   大秦第一家庭负责拉低颜值二人组,抱头痛哭,互相安慰中。   阿宝虽然说的很臭屁,但却是句句是实话,很快,阿宝就让小贝抓狂了一回。   事情是这样的,魏国女眷入宫,阿宝带着小贝去检阅魏国女眷——现在,两个熊孩子检阅女眷,已经不是为了给白仲找出潜在情敌,纯粹只是看看。   看过了得出一个结论,燕王、魏王、赵王过得可真苦啊,一辈子守着这么一群丑女人过活,可真不容易啊。   阿宝和小贝正看着,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哭声,两人好奇的循声走过去。   只见几个宫女正在哄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看上去也就七、八岁大的模样,秀发散落在肩头,眉眼盈盈如画,虽然是在哭,但哭得并不难看,反而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怜惜和可爱。   见阿宝等人过来,一个看上去略为年长一点的小宫女,将小女孩抱在怀里,一脸警惕的看着阿宝和小贝,开口说道:“奴见过太子、公主。”   阿宝没有理会宫女的警惕,直接一挥手,让人将小宫女拉开,自己将小女孩扯过来,看着小女孩秀美可爱的模样,摸了摸下巴说道:“还可以……告诉本太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是谁的女儿啊?”   “我叫娡,我是王的女儿,是公主。”娡声音哽咽说道。   “娡?让本太子想想……魏国好像姓姬……那不就是鸡汁……好吧,鸡汁就鸡汁……”阿宝挥了挥手,立刻有宫人将“魏王之女姬娡”的名字记下来。   记录完名字之后,阿宝正准备走,见娡还在那嘤嘤哭泣,阿宝顺手掏出一块手绢,温柔的细心的将娡脸上的哭水擦去,小声的哄道:“乖乖……不要哭了……以后谁欺负你,你让人来告诉本太子……乖乖……你要好好长大喔……”   被阿宝的温言哄着,娡心中的恐惧消了不少,抬起头看着阿宝。   阳光之下,娡只觉得一尊玉人站在眼前,晶莹剔透比魏宫最好的玉还要漂亮,一时之间,娡竟分不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个明艳如玉、绝色出尘的活人,还是美玉化身的稀世玉像。   娡脸红了,抓住阿宝递给自己手绢,羞涩的低下头,小声的开口说道:“我一定好好长大……好好的……”   头上传来大哥哥如银铃似的好听的笑声,笑声越走随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我特么竟然生了个渣男!”   白仲知道这件事后,咬着筷子很认真的说道。   “就是就是!弟弟就是个大渣男!娘,你没看弟弟那个样子,真是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只要长得漂亮的,他都不会撒手。他还让宫人将自己看中的,长得漂亮的女人名字都记起来,以防自己将来忘记……”小贝挥舞着筷子,一脸小兴奋的说着当时的事。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小贝还拉着白不易在父母面前现场表演了一回。   白不易出演良家妇女,小贝自己则化身渣男,亲自出手调戏良家妇女。   “笨姐姐!就算要当渣男,也是需要颜值的!这种动作,只有我这样的美少年做才会好看!”   说着,阿宝顺手做了一个伸出手指,挑起姑娘下巴的姿势。   明明是很轻佻狂放的动作,阿宝做出来却是异常的赏心悦目,帅气迷人,让人不由的就……   “你干嘛?”   “不许看!”   “那是咱儿子!”   “儿子也不许看!小小年纪,这么妖孽,像什么话?”   “鱼唇!妖孽腹黑男才是言情男主文的标配!”   白仲将嬴政挡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拉开,看着阿宝那双酷似自己的桃花眼,和桃花眼里风含情水含笑的迷人风情,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得意之情。   这么一个大帅逼,竟然是我的儿子!   这么一个大帅逼,为什么会是我的儿子?   “别看了!你都三十岁了,人家才九岁……等人家长大,你都老咸菜,只有我才不会嫌弃你磕牙来吃了……”嬴政揪着白仲的小嫩脸,气愤的说道。   妈蛋!三十岁的老女人还长得这么勾人这么漂亮,这是成心想染我的帽子!   “爹娘,别顾着打情骂俏!管管你们儿子,他才九岁……九岁啊……竟然就有这么厚一本花名册……”小贝比了一个异常夸张的厚度,继续揭自家弟弟的老底,“花名册上全是女孩子的名字……”   嬴政和白仲一听,双双一脸震惊的看着阿宝,儿子,这也太早熟了一点吧?你才九岁,九岁就琢磨这个事,是不是太……太……夸张了?   “而且还里面的女孩子还都是小孩子……这么小这么小的小孩子……弟弟口味好重啊!竟然喜欢小萝莉!”小贝比划着说道。   “咳咳……”嬴政清咳两声,准备开口教育自家儿子,“阿宝啊,你今年才九岁……”   “父王,我没打算现在干什么……我只是先看准了……以后挑起来才方便……您儿子长得这么好看,要是现在不开始挑,等到以后……有谁配得上我啊?”阿宝扭过头看着白仲,开口说道:“就像娘,娘长得这么好看……她要不是一早看中父王您,待她长大成人之后,又有什么人能配得上她?”   白仲闻言,立刻用力点头,并且开口说道:“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嬴政和小贝双双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白仲。   “你们看我做什么?儿子说的本来就很有道理嘛……像我们这样颜值高的人,找……算了,夏虫不可语冰,高颜值的苦,你们这种低颜值是不懂得……阿宝,娘亲觉得你做得没错……不过有一点你错了,对于这些女孩子,你不应该只记下她们的名字……你应该再挑几个最合心意的,把她们都弄到你身边,好好的调教她们……让她们按照你的喜好成长,免得她们长歪……只有这样做,她们最后才能长成你喜欢的样子……变成一个完完全全你喜欢的女人……”   “就像娘亲调教父王一样?”   “咳咳!这种事,你心里明白就好了!你父王要揍人了!”   “阿仲,你怎么能这么教阿宝?”嬴政心都要塞了,儿子才九岁啊,你就教这种东西?教得还……特么这么有道理。   白仲没有说话,阿宝却已经开口说道:“父王,这您就不懂了……”   “父王有什么不懂得?父王吃的盐,比你吃得米还多,有什么不懂得?”嬴政没好气的说道。   训不了媳妇,还训不了儿子吗?   “父王,您虽然颜值差一点,但是您有事业……事业能为您的魅力加成,以弥补您在颜值方面的不足,因此……您和娘亲也算是英雄美人吧……但是儿子就不同了……儿子要事业有事业,有美貌有美貌,将来想找个能和儿子配的人都难……不趁早瞄准目标,难道您准备让你目前唯一的儿子自攻自受吗?”   ☆、1746.17第二章 奉上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嬴政给自家儿子点了个赞,而白仲则很干脆的摸摸儿子的头,询问儿子是否要多调教几个,这样万一长歪了,也有后备姑娘可以换。   “这样不对啊,为什么儿子能有后备姑娘可换,我却只能有你?”嬴政拉着白仲的手,不开心的问道。   白仲看着嬴政,眨了眨眼,好半晌才说道:“你又不是我生的,我为什么要让你有后备姑娘可以换?更何况了,有我这样又漂亮又能持家的姑娘,你还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你还看得上别的姑娘?”   依旧有理有据,让人无反驳。   嬴政默不作声,低下头默默批改奏折。   白仲拉着儿子继续讨论调教之道。   “儿砸,你喜欢胸大的还是胸小的?你要喜欢胸大的,麻麻这里有张丰胸药方,你让他们从小开始吃,长大后肯定胸大。”   “娘亲你……”阿宝看了一眼白仲平坦的胸口,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只见他伸出拍了拍白仲的肩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道:“病从口入,东西不能乱吃,父王又不嫌弃娘亲胸平,娘亲没必要花大价钱买这个……你看……都是骗人的东西,若是有用……娘亲就不会……”   “哎哟!死小子!讨打死!”白仲顺手,将阿宝的头挟进自己胳肢窝里,另一支手则死命在他身上挠着痒痒,挠得阿宝“呵呵”直笑。   小贝从“娘亲有丰胸的好东西,竟然不先给女儿而是先给媳妇”的打击中回过神,又看了一眼装成很忙模样的嬴政,提着小裙子跑到一旁抱着一盘果子,一个果子一个果子往嘴里丢,还一丢一个准的白不易身边,“不易哥哥,不易哥哥……”   白不易看着小贝,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折腾人的花样。   身为白仲的儿子——虽然不是亲儿子,但又庆幸不是亲儿子,嬴政对这便宜儿子还是颇为喜欢的,甚至有时候会当着其他宫人的面说,自己与白不易是“假子假父”的关系。   假父,就是对继(收)养父母的不良称呼。   这对秦王来说,是一种很高很亲近,很能体现两家关系的认可。   再加上嬴政除了阿宝之外没有其他儿子,而两位太后死后咸阳宫名正言顺上的主人,也就只有嬴政和龙凤胎,因此白不易在咸阳宫待遇也就比以上三人差一点,人人都要敬着他,仿佛半个小主人。   “你又怎么了?”白不易放下果子,人人都羡慕他因为有个好爹,而能一举成为秦王的假子,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特么什么假子啊?分明就是小公举的保姆。   “不易哥哥,以后你可不能像阿宝弟弟一样!”小贝抓住白不易的手,又摇又晃的撒娇道。   “太子殿下长得又好,人又聪明……要是我能有他一半聪明,我就很开心了。”今年十二岁的白不易很认真的说道。   “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说……你不许学他那么渣男!不许!你懂了吗?”小贝双手叉着腰,鼓着腮帮子说道。   “呃……”白不易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说道:“不是太懂!男人有许多女人不是挺正常的吗?我看外面……你干嘛要拧我的胳膊!”   “哼!就拧就拧!不但要拧,我还要咬!”   嬴政一家人过得和乐融融,幸福快乐,但咸阳宫名义上的女主人,却过得极为痛苦。   自从两年前华阳太后去逝之后,芈妍的日子就越发难过,她虽然是大秦王后,但任何人都知道她不得宠,无子且无宠,内无依仗,外无……   “秦国真得准备伐楚了?”芈妍捂着心口,轻咳了两声,勉力坐起,依在榻上看着昌平君熊启问道:“大哥,请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此事……咳咳……不能让秦……楚……咳咳……”   “小妹,你还是先养好身体吧。”昌平君看着身材单薄、面如白纸,一脸病容的芈妍,安抚的说道。   昔年的芈妍拥有“七国第一美人”之称,可如此美人,进秦之后却是命运多舛,不得喜爱、无子无宠,现在可能还要遭受亡国……   “我入秦时,父王拉着我的手说,秦国势大,而我自幼骄纵,让我务必要以国家社稷为重……我……一生所为,只为秦楚之好,可是……”芈妍一脸痛苦的闭上眼睛。   虽然满是病容,但芈妍的样貌并不丑陋,反而因为病弱而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放在后世,大约也会得到一句“林妹妹”的点评。   “小妹,你放心吧,若大王真要伐楚,我必以性命阻之。”昌平君安抚芈妍道:“虽然我在秦国长大,但我永远记得,我是楚国公子,楚王的后裔,楚国有难,我必救之。”   “多谢大……咳咳……哥。”芈妍说着,不顾他人劝阻挣扎的从榻上爬起来,跪在昌平君面前,柔声说道:“请大哥……咳咳……受我一拜……咳咳……”   昌平君看着芈妍,并没有出手阻止她的动作,而是等她拜完之后,方才又将她扶回榻上,“我不拦你,是因为知道不让你这么做,你必定不安心;而为了让我安心,妍儿你也要好生养病,楚国……还要靠你。”   秦王政十九年九月,为了庆祝灭掉四国,咸阳城举行了盛大的朝会,以庆祝大秦统一天下在即。   大朝会之上,群臣先是高举酒爵,齐声高喊“天佑大秦、万岁千秋”等祝词,接着连饮四爵酒,以庆祝秦国连灭四国。   “哈哈哈!”嬴政放下酒爵,很开心的摸着下巴上新长出来的一点小胡子。   按理来说,男人到了他这个年纪,不但早就应该蓄须,而且应该蓄长须,毕竟这年头只要是男人都有胡须,没有胡须的男人只有劳改犯,属于走在路上要被正义的咸阳居民举报的。   可是自家媳妇严肃表明,好好的小鲜肉,留什么胡子?丑死啦!剃掉啦!   后来年龄上去了,自家媳妇觉得有点胡子也不错了,两个熊孩子又来了。   嫌弃胡子扎人脸好疼这还不算什么,有了胡子竟然就不认识爹了,这算个什么事啊?   小贝你过来,你有脸盲成这样吗?不认识爹长什么样,不会自己看镜子吗?   一向溺爱小贝的嬴政,难得的对着女儿发了一通脾气,却得来小贝一句哭哭啼啼的,“人家不要长胡子啦!人家是女孩子……怎么能长胡子呢?长胡子好丑丑……不漂漂……”   看着和自己至少有九成像的小贝,爱女成痴的嬴政默默的怂了。   好不容易现在自己年纪又上去了,三十二岁的脸越来越阳刚健康,开始走稳重的美中年路线,和当年那个小鲜肉外表已经有了不少的差异,而小贝的五官则越来越柔媚,两人的长相已经从九成像变成五、六成像——或者应该说,小贝越来越像少年时的自己,而自己则离少年越来越远。   再加上小贝也已经九岁,因此对“自己”脸上长胡子,便也没有了小时候那么多抵制。   秦始皇嬴政大叔,终于成了一个有资格蓄须的成熟大叔。   “今日大朝,与往日不同,除了庆祝一举灭四国之外,还有一事必须定下计谋——如何对付剩下的齐楚二国?”嬴政轻叩长案,身体微微向前,看着群臣开口说道:“诸君大可畅所欲言,一日议不完,我们就议三日、五议,总之一定要议出一个方案。但是……寡人还是希望诸君能长话短说。”   “我有一个问题,灭楚灭齐,孰先孰后?”   “此问题,我等皆不擅长军事,我看应该请教军中诸位将领才是……王将军……白将军……”李斯一指坐在武官那一头的王翦和白仲,开口说道。   因为白仲的存在,王贲没有历史上那么大的功劳,而王翦也被白仲压下去不少风头,因此白仲年纪虽然轻,但赫赫战功摆在那里,也无人敢不服她。   至于年龄,武安君当年升任左庶长之时也十分年轻,否则也不会被人称为“小竖子”了。   竖子就竖子,还特意加一个“小”字,可见其年纪之轻。   同时,王翦已经白发苍苍,一辈子荣辱大约也就到头了;而白仲年不过三十,不但通于武功,诸般文事水平也不错,对朝政常有新鲜见解。待一统六国之后,就算弃武从文,也不会英雄没有用武之地,反而更加前途远大,未来不可限量。   因此,相对于王翦,众人反而更看好白仲一些——前提是大胜在即,她不要阴沟里翻了船。   白仲扭过头,满脸笑容的看着王翦,示意他先说。   “老臣已经老了,这种事须得多想想才能发言,这里这么多年轻人,不妨让年轻人先说。”王翦一边滑稽的捶打着腿,一边开口说道。   白仲微微一笑,王翦真如史书上所言,是个老滑头老精明,无怪“战国四大名将”里就他一个人得到了善忠。   不过这辈子,我可不能让你出风头了,更不能让你娶公主了,怪老头,我们家小贝才九岁啊。   楚国,是本侯爷盘里的菜了。   白仲想到这里,转过头看了一眼昌平君熊启。   ☆、1756.18第三更来哒   “如此,白仲就托大了。”白仲向王翦微微一点头,才扭过头看着高台上的嬴政,朗声开口说道:“齐楚两国皆为大国,楚国民风彪悍、山川险峻,又有深仇于我大秦……虽然是他们单方面的,我们没怎么放在眼里。”   白仲说到这里,声音略停了一下,果然听见朝中适时发出哄堂大笑。   没错!虽然楚系力量在秦国很大,但楚国和秦国关系并不好,骗杀了一个楚王,又占了楚国的郢都,毁了楚国历代先王的宗庙和陵墓,楚国对秦国的仇恨那不是一般的大——虽然真得只是单方面的。   白仲瞄了一眼昌平君,见他脸色有些发黑,心中微叹一口气,但还是继续开口说道:“昔日楚地贤者楚南公曾说过,‘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就就能看出楚人对我秦人之仇恨刻苦,若是我们执意要攻打楚国,恐怕会损失惨重;而齐国则不同了,齐国多年浮华未有战事,百姓富裕且温顺,又”   “那白将军的意思是,放弃楚国,先攻齐国。”说话的人叫李信,虽然不如白仲名气响亮,也算是大秦军中新生代的佼佼者。   此人的特点是才能眼光俱一般,但异常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没能出人头地是因为没有好机会,若是有了好机会,一定能脚踩王翦、拳打白仲。   历史上,王翦认为“六十万军放可灭楚国”,而李信则认为“二十万军便可灭楚”,嬴政当时听了李信的话,派了二十万大军去伐楚,然后……李信遭到秦国自伐六国以来,从未有过之败绩,自己倒霉不算,还连累了副将蒙恬和二十万秦军,逼得嬴政不得不连夜请王翦出山。   因此,此人在历史上干过最大的事,就是成功的反衬了王翦的老沉稳重。   “当然不是,我意恰恰相反,我们应该先攻楚国,再灭齐国。”白仲朗声说道。   “为何?”蒙恬开口问道。   “君太后已死,齐王胆小懦弱,朝中又是奸臣当道,只要我们略略施压,楚国一灭,齐国自然就会投降。”白仲开口说道。   所谓君太后是指齐王建的母亲,其人贤德开明,与秦国交往谨慎,与诸侯讲求诚信,因此齐王建在位四十多年,齐国从未经受战争。   纵观历史,我们应该知道,并不是每一对母子都如宣太后和昭襄王一般母子皆精明强干,更多的情况是,强势的母亲她所生的儿子,一般会更加懦弱与无能,比如吕后母子。   当然,二十一世纪,我们一般管这种男人叫“妈宝”。   齐王建就是这样一个“妈宝”,君太后活着的时候,当个听妈妈话的乖孩子;君太后一死,就成了出笼的小鸟没人可管,再加上齐国有钱有闲,最重要的是有和平,因此齐王建跟阿斗也差不了多少,基本没有什么抗压力,属于只要大军一到就妥妥投降的主。   因此,当白仲说只要楚国一灭,齐国就会投降之时,也就没有人跳出来反驳她。   “白将军说的不对,虽然先攻楚,齐国的确有可能不战而降。但因为齐国曾多次拒绝楚国合纵抗秦,楚国对齐国恨之颇深,所以末将以为,若先攻楚,齐国有可能援楚;而反之,楚国必不会援齐。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攻齐,再攻楚,这样就可以无后顾之忧的,由北而南,顺着大江,水路并进,一举拿下楚国。”李信再次开口反驳道。   白仲没有说话,而是等其他人再说话。   朝堂之上有人赞成先攻楚,也有人赞成先攻齐,一时之间场面竟然热闹了起来。   不过在这热闹中,却有几个人始终没有说话。   嬴政看着一直坐于朝上,但一直没有开过口的昌平君,开口点名道:“昌平君,你以为如何?”   “大王……我……”昌平君看着嬴政,满脸的欲言又止。   “昌平君,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话。”嬴政以手指轻轻叩着长案。   他是咸阳宫的主人,咸阳宫里的事,只要他愿意,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包括昌平君和芈妍的对话。   多年以来,嬴政对芈妍的看法一直是楚国派来的美人间谍,所以别说有阿仲这个人,就算是没有白仲这个人,他对芈妍也不会有太多的真感情。   实际上,历史上也是如此,芈妍虽然生下了长公子扶苏,但扶苏不但一直没有被嬴政封为太子,而且还不为嬴政所喜,以致于在收到自裁圣旨之时,扶苏会毫不犹豫的自裁。   自古以来,华夏中原王朝从未有过亡国公主之子,成为新帝的事发生。   昌平君抬起头,看着嬴政,拱手说道:“请大王收回伐楚决定。”   昌平君此言一出,满室皆哗然,不顾嬴政还坐在上台,下面的朝臣们就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唉!”白仲叹了一口气,熊启和自己发小一场,后来他辅助嬴政又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她是真不忍心看到熊启落到历史上那样的下场,可惜啊……   “昌平君!”嬴政猛得一拍长案,眼睛微微闭上,深呼吸几口,睁开眼,指着昌平君说道:“寡人再给你一次机会,将刚才的话收回去!”   昌平君一脸平静的看着嬴政,开口说道:“大王可还记得当年韩非公子吗?”   “韩……非……”嬴政脸色不愉的看着昌平君。   韩非知晓秦国势大,韩国必然不保,却不但宁死也不肯降秦,还上《存韩书》这样的奏文求速死,这种糟心的经历,嬴政表示真不想来第二回。   “莫非,你也想和韩非一个下场?”嬴政冷哼一声,看着昌平君问道。   嬴政今年三十二岁,正值年富力强的人生黄金年华,加之做了多年实权君王,一生杀伐无数,不笑之时面布寒霜,双目电光隐隐,让人有望而生威的感觉。   从昌平君的角度看过去,虽然只能看见长长的珠串和一个棱角分明的下巴,但却让他心惊胆战不敢直视。   “臣……”昌平君俯身跪在地上,以额抵地,语气艰难的开口说道:“臣请大王收回伐楚决定,臣愿意出使楚国,说服楚王向大王称臣纳贡。”   “哼!”嬴政重重一掌拍在长案上,力道之大,连长案上的酒爵都轻轻跳了一下。   “寡人早就说过,寡人要的不是称臣纳贡!寡人要的是,是一个新的国家;是一个与夏商周三代完全不同的国家。这个国家只有寡人一个王,一个声音,其他人……统统不需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昌平君即日徙于郢都,伐楚之事改日再议。”   嬴政气愤的一甩衣袖,起身离开正殿。   白仲看了嬴政一眼,又扭过头看了一眼昌平君,谁说秦始皇残暴无情来着?对于昌平君这么一个童年发小,嬴政都始终下不了手,愿意再给昌平君一次机会,让他自己斩断与楚国的联系。   可惜啊可惜……   白仲将酒爵中的酒一饮而尽,注定嬴政要失望了。   话说昌平君在被嬴政赶往郢都之后,出发之前抽空又去见了一回芈妍。   和上次相见时比,芈妍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虽然容貌还有五、六分在,但任何人都可以从她灰败的面容上,看出她……或许已经命不久矣。   昌平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柔声安慰道:“我走之后,妍儿你一个人留在咸阳宫,须得好好保重啊。”   “妍儿的病……咳咳……怕是治不好了……咳咳咳……也许大哥今日一走,我们就再无相见……咳……之日……”芈妍以帕子掩唇,咳得越发厉害,“那些医生大夫再好,就算治……咳咳……得了病……又怎么……咳咳……治得了命?”   昌平君再次叹了一口气,旁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芈妍这病完全是心病,因为君王常年冷落,加之又担心母国安危而硬生生得的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只可惜嬴政是绝对不会来看她,也不会答应她任何要求的。   “听说大哥此行,是要去……咳咳……郢都吗?”芈妍放下手帕,看着昌平君问道。   “没错,正是要去郢都。”昌平君一脸无奈的说道:“大王希望我能以楚人的身份,安抚楚人。”   郢都又名为郢,自四百多年前先代楚王将首都迁至此地后,就一直是楚国的王都所在。经过四百多年,数十位楚王的苦心经营,郢都虽然不如临淄那样繁华,但也是世上少有的繁华大都市。   但是几十年前,白起出兵楚国,带着七万人马一路打至郢都,几乎兵不血刃就攻占了郢都——因为,他在攻郢都之前,亲手制造了一场大水,将楚国第二大城市鄢都和鄢都城的三十多万军民,一起送上了黄泉路。   楚王迁都,从此郢都归属于秦国。   这次嬴政派昌平君去郢都,就是希望昌平君能安抚郢都的楚人,同时……也是对昌平君的一次试探。   “大哥准备怎么办?”   “我生是楚人,亡是楚魂。韩非能做到的事,我亦能为之。”   “大哥,如此……妍儿就放心了……咳咳咳……郢都虽然目前归秦所有,但好歹是我楚国四百多年的王都……咳咳……到了郢都……大哥可以去找……咳咳咳……”   ☆、1766.18第一更来哒   嬴政大书房之内   嬴政黑着脸坐在高位之上,感受到低气压的龙凤胎写完作业,轻手轻脚的将作业本放到嬴政面前,正在退出去,结果小贝作业本上一处错误被嬴政抓住,嬴政当下以此错误为例子,痛骂了……阿宝小半个时辰。   为什么小贝的错误,却要让阿宝来挨骂?理由很简单啊,谁让你阿宝只顾自己进步,不带着姐姐一起进步来着?你可是太子,未来的秦王,天下人的事都是你的事,   阿宝耷拉着小脑袋被嬴政训着,小贝几次想插嘴,都被阿宝用眼神暗示。   白仲走到大书房时,就见赵高一脸焦急的迎上来,行了一个礼,急匆匆的开口说道:“长平侯,你可算来了……大王在里面……”   “赵高!给寡人拦住她!不准她进来!”嬴政的暴吼声传了出来。   赵高看着白仲,白仲也看着赵高。   “你想拦我?”白仲步步紧逼。   “不……不……”赵高步步后退。   “那我就进去了。”白仲扭头就走。   “能先让奴婢受个伤吗?”赵高亦步亦趋。   “成全你!”白仲小手往后一挥,直接闯进了嬴政的大书房。   “娘!”龙凤胎回过头,委屈的看着亲妈,眼睛里尽是盈盈的泪花。   “你们两个小崽子先出去……”白仲挥了挥手,开口说道。   龙凤胎再度扭过头,看向自家父王,见嬴政并没有意见,遂对视一眼小心的退了下去。   “怎么?在昌平君那受了气,跑这拿你儿子发泄来了?挺有种嘛!”白仲走到嬴政身边,伸出纤纤十指,在嬴政胸背上温柔按着说道。   “我哪有受什么气啊?我可是秦王,怎么会受气?我只是啊……你那个儿子啊……真是太不像话了?小小年纪这么聪明干什么?这让我这个当爹的情何以堪?”嬴政微闭着眼睛,享受着媳妇的按摩,有些生气的说道。   “什么叫‘你那个儿子’?儿子是我一个人能生得出来的吗?儿子那么聪明,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爹聪明?没有你这个聪明的爹,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儿子?”白仲笑着说道。   嬴政闻言,嘴角勾起,显然很享受自家媳妇的吹嘘,“哼哼……有点眼光……”   “眼光不好,又怎么会看上你?”白仲吹捧了嬴政一句,又继续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那么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我以为你会杀了熊启呢?”   “哦?怎么?你想劝我杀了他?”嬴政回过头,表情微怔的看着白仲,开口说道:“我记得你和熊启私交不错啊?”   “我和熊启私交乃是私事,我劝你……我什么时候劝你杀熊启了?不要胡说好嘛!”白仲一掌拍在嬴政的后背上,这个死渣男,差点就被他绕进去了,自己什么时候要杀熊启了?   “是吗?不过说实在的……你刚才那口气,到的确是挺像你平常看的那些话本里,劝皇帝杀忠臣的奸妃……哎唷!你又动手打人!寡人可是秦王!怎么能让你这么打?”   熊爹娘从动手演化到动嘴,再演化到动全身。   一场激烈的肉博运动之后,嬴政摸着白仲平坦的小腹,若有所思的说道:“灭了楚国和齐国,你就该给我生孩子了……你说……孩子的名字叫什么好?荣禄还是富贵呢?”   白仲一滴冷汗从额上落下,虽然知道这年头的父母取名大多是取美好的喻意,至于字面美好不美好,那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类。   最简单的例子,《红楼梦》里丫环的名字都叫袭人、晴雯、秋痕什么的,十分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口味,但小姐的名字却叫金桂、宝钗,俗得不得了。   另一个例子就是,宋朝的公主也很多叫金印、金铃、金珠之类的名字。   最重要的是,荣禄真得是嬴政儿子的名字。   “虽然我知道你取这两个名字,是希望小儿子一生富贵荣华,无忧无虑的长大……但是你不能考虑一下儿子的心情吗?”白仲一脸悲愤的看着嬴政,作为秦二世的弟弟,还有可能是唯一的弟弟,那孩子将来肯定会上史书,有这么一个名字,二千年后多丢人啊。   “有什么不好啊?一辈子富贵荣华的……”嬴政茫然不解的看着白仲,不明白自家媳妇到底在生什么气。   两千年的代沟不是那么好消灭的。   白仲默而无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不说这个……”反正两千年之后,被人笑话的也是你们父子不是我,“我们来说熊启的事,你不能把熊启派去郢都。”   “哦?你有什么看法?”嬴政扭过头看着白仲,手按在白仲的胸口,一边帮她帮丰胸按摩,一边开口问道。   “郢都是楚国四百多年……啊……轻点的都城……楚人在其中积累颇深……你让熊启去那……讨厌……这里不要碰……就算熊启本来没有反意……恐怕也……让你不要碰那你,你没听啊!还压!本来就挺平的!”   事关胸部,怒气值满,白仲反身将嬴政压在下面,开始酱酱酿酿,哼哼哈哼。   次日,大朝会再次开始。   “昨日还有谁没有发言啊?李廷尉,你先来……伐楚伐齐,谁者优先?”嬴政干脆的指着李斯说道。   “臣以为应以伐楚为先。”李斯站起身,看着殿内群臣昂声说道:“李斯不通军事,唯晓政事,故以政事角度来说……秦统天下,志在一统。而天下之治,难在南疆。而楚国,几乎将南疆包含在内,民风彪悍、胡杂混居,又有百越为乱,故先非攻下楚国,可以先有效治民。如此,待灭齐之日,楚国大局已定,天下则可一统也。”   李斯说完,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李斯,虽然朝上之人争“伐楚”还是争“伐齐”,但无论是何人,都仅仅拘泥于军事争议,从未有人从天下一统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   “说的好!说的实在是太好了!知寡人者李斯也!”嬴政忍不住鼓掌看着李斯,李斯也回过头,目光真挚的看着嬴政,然后……大伙一起默默萌起了“政斯”这个cp,真是灵魂伴侣也。   妈蛋!我怎么就那么恨呢!嬴政!是谁给你勇气,让你说出“知寡人者李斯也”的?梁静茹吗?   决定先伐楚之后,下一个议题就是决定伐楚所用之兵力。   李信第一个跳出来,开口说道:“臣以为,二十万兵马即可。”   说罢,李信走到正殿旁悬挂着的一张大地图前,在地图上指指点点道:“灭楚方略,无非是:先绝江淮,后攻淮北。主力大军须二十万,但还需要两支偏师,分两路堵住楚国王室的逃亡之路。”   “嗯……”嬴政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挺喜欢这个方略的,才用二十万人,简直是棒棒哒,再好没有了,“王贲你呢?”   “臣以为……至少须四十万人……最好的方法莫过于,阻断江淮,隔绝荆楚,主力直下淮北决战!”   “王老将军你呢?”嬴政跳过王贲旁边的白仲,直接看向王翦。   不点媳妇不点媳妇就是不点媳妇,谁让你昨天晚上拿根绳子,在寡人蓄事待发的小嬴政上扎蝴蝶结来着。   “老朽么,以为至少六十万人……至于方略没有……老朽没有……随机应变吧。”王翦的说法让大殿里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没有预订方略,还想要六十万人,王翦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李信见此情况,继续卖他的二十万安利。   不得不说,李信的确有安利推销员的潜质,他一席话说下来,朝中年轻将领几乎人人都信了他的安利,开始畅想用二十万大军攻下楚国之后的美好场景。   而文臣之中,虽然大多数人都不通兵事,但也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让人无言以对。   至于李斯等持重之人,虽然觉得这个方案哪里不对,但不通军事也不好反驳李信。   “白仲,你呢?”嬴政一指白仲,开口说道。   “这个啊……那就要看大王要的是只是一场胜利,还是灭国……”白仲走到大地图之前,指着楚国的疆域说道:“白仲的先祖也是楚国人,对楚国的了解大约比在场诸人都深一点……当然,肯定是不如李廷尉的……不过幸好,比我对楚国了解深的,没有我军事水平高;我军事水平高的,没有我对楚国了解深……”   白仲两句自嘲的话,引发众人大笑。   “楚国乃是分治之国,并非中央统一之国,国内不但有世族,还有百越胡族,所以楚王本身并无可惧,可惧的是世族的兵力和百越的胡族。我想……这两者加起来,兵力不下百万。”   “百万?怎么可能这么多?”李信惊呼一声,“依我看,三十万兵就够很多了。”   “李将军所言差矣,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好吧,这句话是乾隆说的,我真不应该为难李信。   看着李信很想诚实回答说“没听说过,但又唯恐暴露自己文化水平不高的模样”,有些后知后觉的白仲默默在心里给李信点了个蜡。   没文化就是吃亏!   ☆、1776.18第二更来啦   “楚国除了少数地区比较富裕之外,其他地方都是老少偏穷的穷乡僻壤,不但穷山恶水众多,还土匪山头林立……楚王说的好像是楚国之王,然而在这些地方并没有卵用……”   现在的楚国地区可是和后来的“湖广熟、天下足”、富饶有钱包邮区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又穷又乱还全是少数民族兄弟。唐朝的时候哪个大臣要是被贬到湖南一代,心情就跟现代被败到索马里一样;白仲上辈子学本土乡土教材,看过本土历史,直到宋朝本土都是少数民族兄弟直接管理,完全跟汉家天子没一毛钱的关系;宋、明、清历朝有少数民族兄弟起义;著名的三国时代,在魏蜀掐得最欢时,吴国就忙着掐百越了;到了近代又是土匪兄弟特别多。   所以这么一个难缠的地方,李信却以中原大国的想法去对待,白仲不知道该说李信是想秦军变成深陷于人民战争汪洋大海的小脚盆军队,还是被猴子兄弟在森林里弄得欲生欲死的美爹,反正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大家想一想,当我们合力攻击之时,敌人会借助有力的地形藏起来,然后在我们大军休息的时候杀出来,用他们的暗箭对我们大秦的士兵发动势力,而我们擅用的兵器在那样的环境里却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白仲绘声绘影的跟殿内的群臣讲述着自己听过的游击故事,以及勇闯热带雨林之类的故事。   反正这个年代的楚国也跟热带雨林差不多,楚国人的美食之一就是烤猩猩,现代人类完全不能想像。   “你们知道牛蝇吗?叮在牛身上的一种苍蝇,打不到又没有办法消失,只能让他们跟在我们身后。”   “这种小骚乱,根本不足以对我们的大军产生影响。”李信反驳道:“我们大秦的军队,怎么会被这种小手段打倒?”   “没错!这种小骚乱是没办法对我们的大军产生影响,顶多影响一下士气而已,前提是如果他们只有这种小手段……但是如果楚人辅之以正面战场呢?打个比如吧,你李将军本来预备好二十万大军齐聚某地歼敌,结果到了地点一看……哟嗨!怎么就来了十万人?还有十万人呢?李将军一问,才知道那十万人在路上被人骚扰了,没办法准时赶来了……那么结果会怎么样?”白仲歪着头,一脸纯真的看着李信。   “还有你们……你们每一个人都信誓自己要怎么打?却认为王老将军没有计划,是一通乱打……”白仲看了一眼王翦,原本半眯着眼睛的王翦睁开眼睛,回望着白仲,“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快,再好的计划,在我刚才举的那些小例子之下……都很容易出变化。”   虽然嬴政心底里更愿意偏向李信,但他认识白仲多年,知道白仲从来不信口雌黄说大瞎话,她既然将楚国的形势说的那么复杂,那表明楚国肯定真有那么复杂,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该支持谁?   “李斯!”嬴政看向李斯,他记得李斯一直不太赞成李信的看法,觉得李信眼中的楚国是江淮之楚,而非整个楚国。   “臣是楚人,对楚了解甚深,赞同白将军的看法。”李斯开口说道。   “那你们其他人呢?”嬴政又再次问道。   一时之间群臣变得叽叽喳喳起来,有年少激进赞同李信看法的,也有老持成重赞成白仲看法的,总之双方各持一词,吵得不可开交,吵到深处,脸红脖子粗的好像要打架一般。   吵了小半个时辰,一直没有吵出结果,实在忍无可忍的嬴政,在长案上一拍,开口说道:“安静!安静!群臣且安静下来!”   众人静了下来。   嬴政望向白仲,目光有神的看着她说道:“白将军你说,你要多少人马?”   “如果陛下准许白仲使用一些……不怎么人道的手法,有个三十万人也就可以了;如果陛下不准许白仲使用,那白仲和王老将军一样,需要六十万人。”白仲在心里盘算一下说道。   “什么叫……不怎么人道的手法?”嬴政看着白仲问道。   “就是……”白仲冲着嬴政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开口说道:“就是比较有伤天和的法子……”   看着白仲无良的笑容,想着白家一惯的作风,嬴政默默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开口说道:“目前,来自军方意见仁智互见,各执一词让寡人难以分辨。灭楚之战,容本王与丞相、廷尉等人会商过,再进实施,散朝。”   嬴政去开小会了,白仲则一个人坐在石栏上,低着头揪小辫。   “娘娘……你放过我吧?我头发都快被你揪光了……”阿宝苦着脸,回头看着自家老娘。   哪像这样的娘亲啊,不开心的话你是揪花花草草嘛,你揪花花草草说“他会答应我”、“他不会答应我”嘛,你揪我头发干什么?好不容易才留长的头发呢!没有头发,还怎么把妹子?   此时,在王翦府中,王翦父子也正在就此事进行相商。   “灭楚之事,父亲举了李信为将?”王贲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灭楚之事,明明白仲更适合,为何自家父亲会举荐李信?   “我举荐李信,不过是揣摩秦王之心意。”   “李信的看法的确不如白仲更为全盘大气,但是秦王乃是国君,国君用人不在将才之高下,而在庙堂之平衡。昔日,为打击我王氏父子,天下六国白仲一人灭三国,现在……灭楚再即。若白仲再立大功,纵然秦王心中无异,群臣能否侧目?”   “若白仲大功过天,白仲如何自处?白家如何自处?我与武安君相交莫逆,怎忍见他唯一的独子遭此下场?”   王贲默然无言,功高震主、赏无可赏是每一个君王最为头疼的事,父亲这么做,也不过是想保全昔日友人之子而已。   其实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白仲一口气灭了韩、燕、魏三国,若再让他得灭楚之功,这秦王到时候该怎么赏啊?我们的秦王这么英明神武棒棒哒,怎么可能将自己推到这个地步?他肯定会推出别的将领啊,就像当年推出白仲和王家打对台戏一样。   但瞎了一群人眼睛的是,英明神武棒棒哒的秦王并没有这么小心眼,过了几日新下发的王书还是吓尿了一片人,白仲率四十万大军伐楚,李信和王贲是他的两个助手。   呐尼?一群人已经开始yy,待白仲挟灭楚之势回国,嬴政赏无可赏的场景了。   临行之时,白仲拉着嬴政在床上滚了一圈,开口问道:“大家都在想,待我回国,你赏我什么……嗯……你赏我什么?”   “我这个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想要什么?”嬴政在白仲的胸口捏了一把,笑着说道。   群臣们真是想太多了,白仲是个妹子啊妹子啊,难道她能干掉寡人自己做秦王吗?她就算干掉寡人,最多也就是让阿宝提前接位,但是……阿宝现在才九岁,接个毛线位啊?   只要自己不花心不乱来,自家媳妇就永远是自己手中最强的利刃,而且永远都不用担心背叛……因为媳妇嫌麻烦。   “哼!小气鬼!一点诚心都没有!”白仲做了一个鬼脸,往嬴政怀里钻了钻,“我是女人,你就不能哄哄我吗?你不哄我,我会不开心的!”   “等你回来,我就……”嬴政在白仲的小腹上拍了一下,表情恨恨的说道:“一年在你肚子里塞个小包子,我看你怎么造寡人的反?”   白仲望着嬴政,好半晌才说道:“你真特么太毒了!”   “寡人可是秦王,毒是必须的。”嬴政笑着开口说道。   “一年一个,你确定不是一群小猴子造你的反?”白仲笑着说道。   “先生了再说!”嬴政看着白仲,狠狠的往白仲身上一扑。   过了数日,大军开拔向楚国,嬴政去带着赵高去了一趟昌文君府。   昌文君熊安,乃是昌平君之弟。   以前在宗学的时候,熊安和白仲是前后桌,两人的关系好得不得了,后来熊安又因为白仲的拜托,私下帮过嬴政很多次。   熊启也是因为熊安的原因,才打入嬴政和白仲他们的小圈子。   昔年嫪毐之乱时,熊安也曾和熊启一起挺身而出,只是这些年……熊安年纪虽轻,身体却不行了,无奈之下,他只能退隐朝堂,在家做一个专心致志的富贵闲人。   “咳咳……臣……见过大王……”熊安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想要给嬴政行礼。   嬴政闻着空气中难闻的药味,看着面色如纸的熊安,让他平身躺下,才坐在他的床头问道:“你大哥究竟想干什么?”   嬴政直率的问话让熊安心中一惊,他一个没忍住又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咳……大王,臣不知……咳咳……”   “不知?是不知你大哥想要做什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嬴政冷笑一声,站起来推开窗户,让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如果你能联系到你大哥,你就告诉他一声……寡人不管他想干什么,但是如果他妨碍寡人伐楚,甚至伤害到阿仲,寡人就要让你们楚国的列祖列宗都付出代价。”   ☆、1786.19第三更来哒   秦国这头伐楚大军出发,楚王负刍大惊,连发数道王令召集大臣。   可召集来召集去,却只有淮南、淮北的大臣风尘仆仆的赶来,而其他地方……诸如江南、江东的大臣那是一个都没有来,至于岭南的大臣……大约还没有收到王命。   楚王负刍心中更急,可是这又没有办法,谁让楚国的大权都在那些世族大臣们手里,他这个楚王说好听点叫“楚国共主”,说难听点就是部落联盟首领。   用浅显易懂的说,恶人谷和浩气盟掐架,恶人谷集齐七颗龙珠……并不,是全部军力准备来爆浩气盟老大老谢的菊花,楚王是浩气盟第一大帮会,他想组织浩气盟进行反击,但是浩气盟从二到二百的帮会都不鸟他。   那么问题来了,楚王要怎么样的牛逼,才能以一帮之力对付一个阵营?   讲道理吗?别开玩笑,敌人精六强八手持橙武,不是为了和你讲道理的!   “大将军救我!”楚王负刍抓住项燕的手,泪哭俱下的说道。   楚国最后的良心,寡人就全指望你了。   “大王放心,臣已调动大军,准备向秦军开战。”项燕哭笑不得的说道。   “好好好!”楚王负刍露出一个舒缓的笑容,长吐一口气,继续看着项燕。   项燕也默默的回看着楚王负刍,两人相视无语好半天,楚王负刍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大将军,这就完了?”   “嗯……”项燕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秦国分四路大军而来,主力由白仲、王贲所率领,直扑国都而来;李信则率军前往郢都,与昌平君会面;另外两路则让蒙武、冯去疾指挥,负责堵截大王的……逃亡之路。”   项燕说到这里,目光有些闪烁,但楚王负刍没有太在意这个,而是继续满怀期盼的看着项燕,希望他能再说点什么。   但是很遗憾,项燕最终什么也没有,只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大将军可有何抗秦良策?”楚王负刍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变僵,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此时没有,无非是以静制动,后发制人。”项燕的话让楚王负刍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以静制动,后发制人,翻译一下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秦军怎么办,我才怎么办?”   “你对领兵的是谁?项燕?”白仲扭过头,看着白景说道。   “回大将军,正是项燕。”白景一拱手,开口说道。   “项燕……项燕……嗯……我想让你做个事,不知道你敢不敢做?”白仲略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大将军有命,白景自当遵命。”白景恭声说道。   “很好,楚国大军现在基本都已经被我主力吸引出来,你带一只偏师,齐袭项家祖籍的下相城……项家一门老少,能抓就抓来,不能抓就……反正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世上有项氏一族的人存在了。”白仲开口说道。   白景闻言一惊,不知道大将军这是在干什么,祸不连累妻子儿女这是共识,大将军却要自己去突袭项家,而且还一门老少都……这也实在太残忍了,若是激起民愤怎么办?   “怎么?你不愿意?”白仲开口问道。   “卑职遵命!”白景回过神,立刻单膝跪在地上说道。   “嗯……”白仲挥了挥手,示意白景下去。   待白景走到,王贲到来。   “如何?安陵君搞定了吗?”白仲看着王贲,笑着说道。   所谓安陵君乃是魏襄王封的一处小诸侯。秦国灭魏之后,出于人心的老师,嬴政暂时接受了丞相王绾的意见:效法周公平定管蔡之乱,保留一些有德政之名的小封国,做为六国遗族的楷模,以水滴石穿之势,化解双方的仇恨。   安陵这个地方虽然小,但如果秦国要以淮北伐楚,就必须以安陵这个不过五十里的小城为后勤大本营。   而现在安陵君不愿意秦国借地。   “我去了两回、姚贾先生也去了两回,安陵君还是不愿意,所以……他派了一个叫唐且的使者去咸阳城。”王贲开口说道。   “唐且……”白仲表情微愕的看着王贲,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准备入安陵的事吧,大王会解决一切的。”   “大将军对大王可真有信心!”王贲感叹一句道。   “必须的!”白仲“啪”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扇子,得意洋洋的笑着说道。   我相公公我能不相信他吗?更何况这一段史书上有了。   《战国策之唐且不辱使命》里有,嬴政想用五百里换安陵,安陵君死活不答应;然后和唐且谈判破裂之后,两人开始打嘴炮,各说了一句后世名言。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布衣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不过《战国策》里,唐且怒完就对着嬴政拔剑而起,而嬴政则“色挠,长跪而谢”这个……这一段绝逼是后世黑jb吹牛逼写的吧?   哥一直以为这一段里的秦王是昭襄王呢,因为他有不良记录在前,怎么会是嬴政呢?   一拔剑就分分钟吊打荆轲的人,会这么弱?而且嬴政这得多大的胆子,才会在发生荆轲刺秦的故事之后,让他国使者带剑上殿?你在逗我吗?   关于这个事,白仲特意在军报里杂带私货的问了自家相公公。   相公公开始不愿意说,后来是实在受不了白仲一天八封军报的寄回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伐楚大军出了什么事,对白仲假公济私浪费国家资源的事忍无可忍,终于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剧情一开始的确和《战国策》里那段差不多,但是唐且当时没有带剑上殿,所以他顺手抄了个青铜鼎。   而鸡汁又勇敢的寡人,只是淡定的看了唐且一眼,就开口说道:“先生并非刺客,又何故做出此相?”   轻松又装逼的一句话,瞬间ko了唐且,让他跪倒在寡人的龙裤裤下,答应借地给我们不算,还成了寡人的脑残粉。   对于嬴政信里的说法,白仲表示是连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但是后来,白仲见到了唐且,身无三两肉,脚步浮虚,一看就是真正的文弱书生,完全不会武功的那种,这辈子拿过最重的东西,搞不好就用来砸嬴政的那只鼎。   “难怪大王一点都不担心对方是刺客。这种水平的人,以嬴政的武功,分分钟能捅死一个。”   唐且见到白仲的时候,也拉着白仲讲了大半天,秦国大王真是棒棒哒,唐某真是佩服死了之类的话,听得白仲心里不停的“呵呵”。   这家伙不会是受嬴政之托,特意来我面前这么说的吧?   不管怎么说,搞定了唐且就该攻楚了。   和历史上李信急于求成不同,白仲虽然也是兵分两路,但走得不慌不忙,跟旅游似的一点都不带着急,反而将项燕逼得甚为着急。   没办法,敌人不暴露,自己就找不到可以进攻的地方。   和白仲不需要一场战役来证明自己的将名和才华,也不用担心嬴政不放心自己带着几十万大军在外不同,项燕因为那句“以静制动,后发制人”,被楚国世族喷成了翔,所以项燕反而着急了起来,他急需一场战役来证明自己。   “诸将听令,我军秘密援军已到,且秦军没有发现,现在我军与秦军一战的机会到了。”项燕的话,让手下的将领们有些小激动。   但待手下刚一激动起来,项燕立刻又往众人身上泼了一盆冷水,“此战不求大胜,唯求小胜尔,大家不要轻易妄动。”   项燕的野心并不大,只求能胜秦军一偏部,然后与秦军进入对垒状态即可,历史上能有那么大的胜利,完全是猪对手成全了他,外加……   “昌平君府果有异动?”李信开口问道。   “不错!近日有不少神秘访客前往昌平君府。”手下人来报。   “太好了!大将军说有一场大功送我,并让我在郢都附近埋伏,我还以为他是骗我的呢,没想到……果然应在昌平君这。”李信一脸兴奋的开口说道。   李信这个人好名,且也有将才,只可惜的是,李信没什么厉害的实力背景,一直都没有什么发挥的机会。一开始他在秦国的名气,还能和白仲、王贲持平,但是灭国战争一开始,白仲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远远的将所谓的秦国新锐名将们都甩在了后面。   好吧,白仲是嬴政的伴读,又是嬴政的知交好友,又善于练兵,最后更发明了“骑兵”这么犀利又牛逼的大杀器,可以说白仲打一出生的时候,就凭姻亲关系赢在了起跑线之上。   李信放弃追赶白仲之后,想去追赶王贲,可是追着追着,王贲也被白仲、王翦二拖一的带了上去,现在地位比他要高了。   好不容易,等到灭楚之战,李信想出了自以为绝妙的方法,而且他也确定嬴政的确是对他的方法动了心。   但是……这剧情真是神转折啊……   不过话说如此,李信虽然有些小小的怨言,但既然白仲选他为副将,并且安排他做这么重要的工作,就算心里还是不服气,但他也绝对不会因私而废公的。   李信定要铲除昌平君这个毒瘤,让大将军的主力部队没有后顾之忧。   ☆、1796.19第一更来了么么哒   白仲率领着大军一路向寿春进发,沿路守城无一不闻风而逃、望风而散,让秦军如入无人之境。   但白仲却没有太得意,而是深记得历史上李信的教训,每走一步都稳扎稳打,就怕项燕在哪给自己挖个坑。   果然,白仲到了汝阴城下,就遇上了一座坚城。   “看来,项燕是准备弃淮南之北,而保淮南之南了?不过……关我什么事?”白仲搓了搓,命令秦军进攻汝阴城。   攻了三个时辰,没有攻下来。   白仲一挥手,表示,“算哒,先去伐木,准备造新的攻城机器。”   没得破,秦军一路南下,虽然白仲已经走得很慢了,但是那种攻城机器走得更慢,所以投石机什么的还没有跟上来,白仲手中只有濠沟车和云梯,面对普通小城是够用了,面对这种城高池深,守军又特别顽强的城池,并没有什么卵用。   白仲虽然暂时没有攻城,但他也不想让汝阴人好过,每天照样还是排出大阵仗,对着汝阴城喊打喊打一番,按一日三餐打卡,让项燕气得直抓狂。   项燕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以汝阴吸引秦军火力,待秦军攻城困乏之时,自己再带着楚军主力杀出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现在白仲根本就不搭理项燕,她就干她自己的事,慢吞吞又慢吞吞,毫无一个年轻人应有的锐气。   要是项燕知道白仲的真实性别,大约会骂一句,“女人就是事逼,难怪上个厕所都比爷们久”,但是现在他只能骂,“三十几岁的暮色深的跟个老头似的,年轻人的锐气呢?你看看隔壁王贲那一路军,跑得多快!”   王贲快是王贲的事,白仲一点都不着急。   这次伐楚有可能是大秦最后一场大战了,嬴政分桃子的心情白仲很明白,自己拿到主帅的位置就够了,应该给手下们一个发挥的机会,自己把功劳全捞了,算了什么事?   看着《毛衣的二百种织法》,白仲慢吞吞的在主帅大营织着毛衣。   第一件织给嬴政,第二件织给两个熊孩子。   不是亲妈不疼熊孩子,而是第一件是练手的活计,打得丑不好意思送人。   白仲除了慢吞吞的织毛衣,每天就是忙着给嬴政写情书,什么“人家今天攻城的时候又想出了一个新花样,下回我们来试试”之类的东西。   没过几日,白仲听到一个消息,秦王将亲临郢都。   “到郢都又怎么样?又试不了?”白仲嘀咕了一声,继续打毛衣。   打了几日毛衣,白仲终于成功的织出了一条毛……围巾,不好意思,毛衣还是学不会。   围巾,全平针织出来的,就这还织了好几天。   虽然有些简陋,但好歹是史上第一,嬴政也没见过比这更好的围巾。   他还敢嫌弃吗?   开心的将围巾合着战报寄了出去,白仲传令白景进来。   “攻城器具造得如何?”白仲开口问道。   “回禀大将军,攻城器具已经完成九成。”白景答道。   “很好,那明天你……还有章邯,你们俩负责攻城,务必将汝阴城给我拿下。”   第二天,天光乍破。   当秦军再次在汝阴城下集合准备攻城,汝阴城的守兵则是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甚至有好事者还指着下方的秦军说道:“你看,这群秦国蛮夷,又开始折腾了……闹心不是……”   但是当正式攻城开始没多久,感受到秦军今天攻势异常猛烈,大约不是来演习而是闹真得,甚至还上了很多以前自己等人没见过的攻城武器之时,被“狼来了”宠坏了的汝阴城的守兵们,才慌手慌脚的开始认真起来。   到是项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很开心。   等到秦军攻城攻到疲劳之时,他就可以带着大军从旁边杀出去,然后……不能说大胜吧?至少能进入对峙状态吧。   原来的历史是的确是这样的,但是今次却有一点的差别。   李信的军队里没有攻城器具,因为攻城之时秦军损失惨重;但白仲的军队里不但有攻城器具,而且绝对是走在冷兵器时代的先锋攻城机,很多东西在当时的人看来,就跟二十一世纪的人看见变形金钢一个效果。   当然,如果是一个认真考据的历史老师来此,他会有一种抓狂的感觉,这都是不同时代的攻城器具,怎么能出现在战国末年的战场呢?一点都不考据!   拥有这么不考据,并且不要脸的将领,秦军攻起城来就跟开了外挂一下,汝阴城的守军只能靠意志来防守。   因此,汝阴城根本没有像项燕想像的那样,让秦军疲惫不堪、损失惨重,而且是眼看着就要打下来了。   这可怎么办呢?   项燕急得嘴巴都上火了,要不要派兵偷袭呢?   偷袭?秦军损失不大,自己偷袭未必有用。   不偷袭?难道我们二十万大军还有项家八千江东子弟兵,就待在这里看戏?   不过幸好,白仲是个体贴又善良的人,项燕不来,我亲自来。   就在项燕很捉急的时候,他听见探子来报,“秦军夜袭!白仲亲自带队,已经连续攻破两城壁垒!我军抵抗不住了!”   借着火把的光线,项燕能很清楚的看到来人一身鲜血,弓断刀折,很明显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杀出重围的。   项燕顿时脸色大变,几乎从马上摔下来,幸而有手下的人及时扶住。   没准项燕振作精神,又有数骑如旋风般赶来,为首之人一见他,就立刻哭着跪倒在他面前,“大将军,大将军……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项燕定晴一看,发现这人应该是奉自己的命,守在项氏一族下相老宅的老家人项韦,“项韦你说,怎么了?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项韦哭得着说道:“回禀大将军,数日之前,一队秦军杀进下相城,项家满门老小……呜呜呜……大将军,你要为大家报仇啊!那队秦军分明是专冲着我们项家来的!”   “可恶!白仲!可……”项燕一句话没念完,只觉得喉头一甜,接着“噗嗤”一口血吐了出去,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大将军!大将军!你快撑住啊!”手下之人抱住项燕,急急说道。   “撤!快撤!回军回撤寿……春……”项燕眼一黑,又昏了过去。   此一战,楚军被秦军追得不得不后撤百里,不但项燕被气昏了过去,连项燕的儿子项梁也被白仲斩于马下。   其实秦军这一次能大获全胜,除了运气之外,还就是白仲料敌先知……并不,感谢司马迁大大《史记》和各种军事野史。   正因为靠着这些东西,白仲才知道所谓项家八千子弟兵,竟然是藏在垓下。   对!就是项羽后来被十面埋伏的那个地方,超级的不吉利。   开始白仲还不太相信,怕野史骗人或者是时间提早几年项家没去藏人,后来派探子一查,楚国的主力还真得在那里,这简直就是白给的,白仲觉得不拿都不好意思。   就在白仲大获全胜之时,嬴政也收到了媳妇送过来的毛围巾,拿在脖子上比划了再比划,对着镜子照了至少半个时辰。   嬴政对这条后世卖都卖不出去的围巾,简直是喜欢的不得了。   当嬴政正开心之时,他听见赵高来报说,“王后求见。”   “她怎么了来?”嬴政嘀咕了一声,不快的放下围巾,皱着眉头开口说道:“传。”   芈妍在两个宫人的搀扶下,艰难的走了进来,跪倒在地上开口说道:“芈妍拜见大王。”   看着芈妍面白如纸,一副随时都要没命的模样,嬴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王后免礼。”   两个宫人走过来,扶起芈妍,让她靠在一处靠枕上。   嬴政看着她要死不活的样子,想着到处是夫妻一场,自己耽误了人家姑娘这么多年,心中难免有些不忍,“王后可是有什么事要说?你不妨说出来,看寡人能否为你办到。”   能办到的才办,办不到的就算了,最好像上次那样识相一点。   一开始嬴政来郢都是不乐意带芈妍来的,但是芈妍这个女人比较狠,直接拖着病躯跪在大书房前,人来人往的,每个人都能看见芈妍跪在那里。   知道的,知道这是芈妍自己要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嬴政灭了楚国不算,还想把王后也弄死,给他的心上人算帐。   没得办法,嬴政只好带着芈妍来,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快死的人嘛,大家的容忍度总是会高一点,难道让她抱着遗憾去死?   夫妻一场,想在临死之前再回一次家,不算什么太为难的事,嬴政也就从了。   没想到一到郢都,昌平君竟然就叛乱了。   一开始,嬴政收到李信传来的,昌平君勾结楚人,准备叛乱的消息时,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想给昌平君一个机会。   于是,在攻六国期间从未到过前线战场的嬴政,为了昌平君决定亲临一回前线。   嬴政以为的是,有自己在,昌平君应该没这个胆子叛乱。   但嬴政没想到的是,自己不去还好,自己这一去,昌平君以为自己是去对付他的,一个情急之下,竟然提前叛乱了。   ☆、1806.19第二更已经换   昌平君自然不知道,他的叛乱实际上早就成了一场笑话。   因此,昌平君这头乱厢一起,李信就果然带兵镇压了昌平君的叛乱,只不过一日,郢都城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昌平君自知难逃一死,竟然冲进行宫劫持了芈妍,借此要求嬴政放他走。   虽然嬴政知道,昌平君杀害芈妍的可能性不高,而且他对芈妍也没什么夫妻感情,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嬴政不能让人看见他不顾自己的王后。   没办法,嬴政只好答应释放昌平君,但也因为此一事,嬴政对芈妍失望透了顶,庆幸自己没对芈妍投入感情。   “你还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别老是拿死啊死啊的威胁寡人,寡人不害怕这个。”嬴政冷眼看着芈妍,开口说道。   芈妍伏在地上,用最凄婉的声音说道:“求大王放过楚……”   “不要提这种不可能的事!幼稚!”嬴政冷着脸打断芈妍的话,真是异想天开,这个时候还说放过楚国,你以为寡人几十万大军是来旅游的吗?   芈妍不惧嬴政的怒火,径直说道:“大王可以灭楚,但请大王保留楚王宗庙和社稷,让楚国后人……”   “保留楚王的宗庙和社稷,好让你们日日怀念准备造反吗?我告诉你芈妍,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寡人不杀楚国王室就已经是大仁大义,你不要逼人太甚!”嬴政没有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六国王室嘛,现在是不杀,但是以后社稷稳了可就难说了。   “那就求大王……”芈妍身体猛得向前一扑,跪在嬴政面前,声泪俱下的说道:“云梦泽是我们楚人的祖先之地,求大王在云梦泽为楚人留下一块根基好吗?”   “滚!”嬴政冷着脸,大声说道:“来人!王后累了,将王后请出去!”   嬴政一声令下,立刻有宫人上前,扶着芈妍强行想将她拉开。   “大王!放过楚国吧!求求你!放过楚国吧!”虽然人被拖走了,但芈妍声声泣血依旧从外间传来,清晰的进入嬴政耳中。   嬴政微叹一口气,以一只手支住额头,眼睛微闭上,陷入了沉思当中。   嬴政当然是不是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错了,而是芈妍这样子让他有些不安的感觉。   嬴政后宫齐聚六国佳丽,他灭之前四国之时,那国的佳丽虽然伤心,但也不像芈妍这般刚烈难缠。   只有芈妍……   不是很好,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而是很好,楚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阿仲曾说过,楚乃蛮夷之地,蛮夷者作风彪悍,不容易臣服,楚人将会是大秦日后之串。   以前嬴政还不太相信,但一看芈妍,区区一介女子都如此倔强与难以臣服,若楚人皆如此,难免影响大秦江山的安危。   就在嬴政沉思之时,他听见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一阵香风袭来,一双又小又软的手,从背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父王,猜猜我是谁啊?”少女娇嫩的声音响起。   “这是谁啊!肯定是父王的小贝公主啊!”嬴政抓住小贝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一边将旁边的果子点心往小贝手里塞,一边体贴的为小贝抹去额上的薄薄细汗,“小贝啊,郢都好玩吗?”   “不好玩!没有娘也没有阿宝!”小贝噘着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阿宝是太子,要留在咸阳监国就算了,可为什么娘亲也不在?父王,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娘亲啊?”   “这个啊……等你娘亲攻下寿春吧。”嬴政抓住小贝的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摊开看了看,小手细腻光滑,纤细如玉,明显是双少女的手,而不像以前那样,是个软糯糯的女童之手。   刚出生的时候,还是个软嫩嫩的奶娃娃呢,怎么这么快就长成一个大姑娘了?都十一岁了,很快就要嫁人了!不想闺女嫁人怎么破?   而此时在寿春城下,白仲见到了一个打死她都想不到的人,“不易,你怎么来了?”   十四岁的白不易本来生得高高大大,像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般,现在身上又穿着一身轻甲,怎么看都是一个英武十足的少年军人,和自己离家时那个粉团子差得有点远。   “我跟大王一起过来的。”白不易解释道。   “我知道你跟大王一起来的,我是问你怎么来寿春了?”白仲上下打量着白不易,“还打扮成这模样,这是要跟谁去干架呢?”   “我……我想帮帮你……”白不易低下头,对对手指,小声的开口说道。   “你还小呢,才十四岁搅什么混水,过两年,毛长齐了再说好嘛。”白仲伸出手,习惯性的想要揉白不易的头,却被他一个闪身躲开。   “警告你!不许躲!你敢躲就立刻给我回去!”白仲暴吼一声,白不易只好一脸委屈的任由自家不知道是爹还是娘的摸头。   “跟我说实话,为什么想来从军?”白仲一边摸头,一边问道。   白不易不说话,只是委屈的噘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模样。   “哟哟哟!就这样,还不开心呢?军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服从!想要从军,就得服从我,跟我说……到底怎么了?”白仲松开手,坐回主帅大营上,看着坐在下首的白不易说道。   哎!这当父母的怎么就这么麻烦呢?小时候怕他们长不大,长大了怕他们学坏,可真是把哥给愁死了。   要是让本侯说啊,这些孩子纯粹是生活过得太好了,吃饱了没事就闲得慌,要是跟那些贫困儿童一样,一天睁开眼就得为三餐发愁,哪有这么多时间来玩少年叛逆?   “我……我想凭自己的本事,闯一番大事业……我不想让人家说……我是萌父荫的……”白仲支支吾吾的说道。   “萌父荫怎么了?多少人想萌父荫还没得萌呢?你爹我……”白仲一指自己大声说道:“辛辛苦苦几十年,不就是为了让我儿子出门闯祸的时候,能说一声‘我爹是某某’么?”   听完白仲的话,白不易脸没崩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爹……你真是的……为老不尊!”   “老什么老?我还年轻呢!熊孩子真不会说话,不要你了!”白仲瞪了白不易一眼,见他一副“打死都在赖在这里”的模样,没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只得同意白不易留了下来。   半个月后,寿春城被白仲攻了下来,楚王当场被擒,项燕和昌平君逃走,昌平君被项燕立为新任楚王。   当白仲正准备率领大军去追赶项燕之时,收到一条让人大吃一惊的消息。   秦王王书令:令白仲立刻回咸阳述职,大将军以及灭楚诸事交由副将王贲处理。   这条命令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秦王这是在赤裸裸的卸磨杀驴啊。   想想看,好不容易就要灭楚成功,秦王竟然无故将主帅解职,调了回去,这样的行为,不由让人暗揣嬴政的心思。   其实也无怪乎众人会这样想,就算在咸阳宫里,除了傻白甜的小贝听说“娘亲很快要回来后”,兴奋的好几天没睡觉,开始给娘亲收拾屋子,命宫人做好吃的,每天快快乐乐的就像一只小兔子。   到是阿宝……   “父王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阿宝忍不住向嬴政询问道。   经过嬴政这几年的教育,阿宝无论是在智商还是在情商上都辗压了小贝不止一尺,和小贝开开心心没啥多想法不同,阿宝不止肚子里九曲十八弯,浑身上下除了性取向是直得之外,其他地方……包括拔跟头发丝都是弯的。   阿宝当然知道,他能坐稳这个太子之位,并不是因为他是嬴政的长子或者说是唯一的儿子,而是因为嬴政爱娘亲。   因为爱母亲,所以爱屋及乌,将对妻子的感情投射到孩子身上。   否则的话,就算他是父王的长子又能怎么样?父王春秋正盛,后宫佳丽又何止三千,想要儿子实在是太容易了。   因此,在嬴政对白仲下了这样的命令之后,阿宝那是分外担心,担心父王和娘亲的感情是不是出了问题。   嬴政看了一眼阿宝,身为一块老姜,对于阿宝的想法他是望一眼则明了,不过他却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些欣慰。   傻白甜什么的,有小贝一个人就够了;阿宝身为大秦太子,可千万不能是个傻白甜。   嬴政看着阿宝,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为了卸磨杀驴啊!”   “啊?”阿宝瞬间就傻眼了,虽然对于嬴政的这道命令,大家心里是这么想,但没一个人敢直接这么说啊。   结果没想到,别人是没胆量这么说,嬴政本人却这么说出来了。   有权,真是任性,一点都不带遮掩的。   “父……父王,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啊!”阿宝露出一个标准的傻笑,敷衍着说道。   “我说什么你不是很明白吗?装什么装?臭小鬼!”嬴政在阿宝头上敲了一下,笑着说道。   阿宝抱着头,睁着一双酷似白仲的桃花眼,不解的看着嬴政问道:“可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我娘亲做错了什么?让你竟然……不止是卸磨杀驴,分明是河还没有过,就拆桥,你这是闹哪样啊?   ☆、1816.20汪更来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哎!要是换成你娘亲啊,她就绝对不会问出这种蠢问题。”嬴政看着阿宝,伸手揪了揪他的小腮帮,笑着开口说道:“抛去父王和你娘亲的关系,阿宝不妨从你是秦王的角度想一想,父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约是只有一个儿子的关系,嬴政工作虽然忙,但对阿宝的教育那是细心了又细心,不但经常日日过问功课,还时时言传身教,让阿宝以一个王者的身份代入进行思考。   因此,比之管生不管养,最后养得儿子都不理解他的想法不同,阿宝在代入王者的身份之后,发现嬴政做的很多事情,虽然不符合天理世道,但似乎也只能这样做。   “嗯……如果我是秦王……”阿宝捧着小腮帮,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娘亲……不是,白将军一个人已经灭了韩、燕、魏三个国家,现在楚国也让他灭了,若是再让他继续打下去,未免功高震主,尾大不掉?”   嬴政含笑点点头,摸着阿宝的小脑袋,开口说道:“继续……”   “所以……为了能君臣好聚好散,不至于弄到非要鸟尽弓藏的下场,父王就提前卸磨杀驴……若是个聪明的大将呢,自然也会借坡下地,跟父王做一场好君臣……像王翦老将军那样的老将军,就一定会这样做……”   “那你说你娘亲呢?父王是说,假设她不是你娘亲的话,她是个怎么样的将领?”   “嗯……娘亲是个聪明人……她在朝上为官之时,从来不结党营私,也很少参与政治事务,虽然……娘亲每次开口,总是那么的准确……娘亲对下属虽然不错,但并不是那种爱兵如子,与士兵同甘共苦的人,她总是一个人吃独食……哈哈……就像这次去伐楚,还得专门给他准备食物和大厨……娘亲这是在表示,她不想收买士兵的心……”   阿宝每说一句,嬴政就含笑点点头。   见父王赞成自己的说法,阿宝信心大增,继续说道:“另外,娘亲的手……比较黑,比如这次,她杀了项家满门老小……所以娘亲在民间的口碑也不是太好……如果父王不是父王,哪一日想卸娘亲的职位……直接就可以用这个借口卸娘亲的职……”   “不过这个罪名也不是很严重……一般来说,君王对这种劣迹多多,但又不够高……且又知冷知热的大臣,还是很喜爱的……”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继续说……”嬴政看着自家儿子,越是越看越聪明,果然像他一样充满了智慧。   “七国平定之后,天下就再也没有大战事……齐国弱,一支偏师足矣,伐楚有可能是大秦最后一场战争……秦人视军功为生命,但以后若天下不再动兵戈,这些将军大约也要马放南山……因此,父王特意将娘亲调下来,一则可以平息将军们因为父王这些事一直偏宠娘亲而产生的怒火;二则是让他们抓住这最后一场大仗的机会立功……这也算是分猪肉吧……只要你努力去做了,每个人都有份……”阿宝越猜越顺,越猜就越觉得父王和娘亲真不容易。   这么甜甜蜜蜜的小俩口,办起事来还得计算来计算去的,活着真累。   不过,只要父王和娘亲的感情没有出问题就好了,父王和娘亲恩恩爱爱,他们才是甜甜蜜蜜的一家人。   “哈哈哈!吾儿真聪明!”嬴政放声一笑,没忍住抱住儿子的额头亲了一口,一脸神秘的开口说道:“不过这两个原因只是不太重要的,还有最后一个原因……你肯定猜不到!”   “还有一个?”阿宝眉头皱了起来,眼中一片茫然,脑海中浮现出好几个念头,但都没等他猜完,就被他自己给毙了,“这……我就真不知道了……”   “嘻嘻……你娘亲说,等灭了六国,就老老实实回来跟父王生孩子……现在楚王已经被灭了,昌平君和项燕也折腾不起来……赶紧让他回来,商量商量灭齐的事……然后你和小贝就要有小……你说是要弟弟好,还是妹妹好?”嬴政特别兴奋的说道。   “小弟弟!”阿宝几乎没多做犹豫的就回答道。   从人类本能来说,阿宝当然希望娘亲生个小妹妹,这样他还是父王唯一的儿子,是父王的心肝宝贝,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的地位;可是从太子的角度来说,男人总是希望儿子越多越好的,他父王应该也不能例外,要是娘亲生不出儿子,父王又跟别的女人生了儿子,那……那还不如直接让父王和娘亲生儿子呢。   反正依父王和娘亲的性格,只要自己不犯错,大秦太子之位就肯定是他的。   “小弟弟好……小弟弟好……父王和娘亲,一定给我们阿宝生个小弟弟……”一听“小弟弟”三个字,嬴政笑得几乎合不拢嘴的说道:“阿宝啊,生了小弟弟你就当哥哥了……长兄如父,你可得对小弟弟好一点……”   “那……”阿宝歪着头,认真想了想小贝是怎么对待他这个弟弟的,开口说道:“我能抢小弟弟的牛奶喝、让小弟弟给我写功课、小弟弟一犯了错,就来找父王告状吗?”   “这个……真得不可以……”   “那小弟弟有什么用啊?我长兄如父……小弟弟也得像儿子一样孝顺我啊……就像我孝顺父王一样……”   阿宝的童言稚语,引得嬴政一阵哈哈大笑。   就在嬴政逗儿子逗得很开心之时,白仲却见到了一个让她很头疼的女人——芈妍。   “见过……王后……”白仲有些心虚的看着芈妍,以前多漂亮的一个姑娘,现在却像个纸片人一样,似乎风一吹,就能吹走的样子。   虽然说芈妍的结局只能说是命运使然,但和自己也……咳咳……怎么会有自己有关系呢?说来说去,还是她自己的性格有问题,你看秦宫里其他女人,不都吃嘛嘛香的活着吗?就算她当年没有嫁给嬴政,楚国是早晚要灭亡的,亡国后再进秦宫的女人可没有之前女人的待遇。   想通这一点,白仲顿时理直气壮心也不虚了,“王后怎么来了?王后此来,大王可曾知晓。”   “我快要死了……咳咳……”芈妍依在一张软榻上,看着白仲吃力的说道。   “这个……”白仲瞄了芈妍一眼,好吧,任谁都能看出芈妍现在是命不久矣的样子,可是……这个时候,特么她还化了妆,女人就是女人,要死了还要化妆。   “我已经求大王……大王也答应我……待我死后,让我身归云梦泽……我咳咳咳……我要回到我们楚人的地方去……我要在我的祖先……我的父王母后身边……永永远远的陪着她们……”芈妍气若游丝的说道。   “哦哦……”白仲点了两下头,你要回魂归故里,你魂归去啊,你来找我做什么?找我有个蛋蛋用啊!   “那个……要我派人保护你吗?”白仲想了想,只想出这么一种可能。   “不用……我就想临死之前再见见你……”芈妍摇了摇头,看着白仲说道。   “见我?见我干什么?”白仲左思右想,自己和芈妍的关系好像也没那么好吧?不过就是华阳夫人活的时候,两人在华阳夫人那见过几次,也没多好的关系吧?   “我始终忘不了,那一年,我初进咸阳之时,有个少年摘走了我的锥帽……”芈妍深情款款的看着白仲。   而白仲顿时整张脸都黑了,这个女人好毒啊,死了还要挑拨自己和嬴政要的关系。   想想看,要是一个正常男人,知道今天的事……原以为是自己冷落了老婆十几年,结果今日才发现,是自己被老婆冷落了十几年……自己妥妥会被嬴政弄死啊。   须知,嬴政真不是个大方的男人。   白仲想到此处,紧张的左右看了看,还好,都是自己的人,应该没人会说……不对!白不易那个臭小子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看得津津有味的?   白仲觉得头特别疼,今天的事别人会不会说出去她不知道,但白不易肯定会跟嬴政说的。   这个死小崽!我才是你爸爸好嘛!你跟嬴政那么亲做什么?   白仲再次叹了一口,有这件事在,估计未来几十年嬴政吃饭都不用菜了,念这个事就能当笑话笑上几十年了。   “王后娘娘,臣少年失仪,还望王后娘娘不要见怪。”白仲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臣心中除了臣的妻子……就是白不易……”白仲将白不易拽过来,挡在自己面前,开口说道:“这小子的娘亲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白不易扭过头,看着一脸深情款款状的白仲,深感娘亲演技之强大。   这样的瞎话,也能张嘴就来。   我不是你在咸阳宫门口的垃圾堆里捡的吗?还说你看我哭得可怜,就把我带回了家,当亲儿子一样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   真是胡说!我明明是祖母养大的,你连自己亲生的都不养,还养……你个生活残疾,能把自己养好就不错了。   ☆、1826.20兔更来了   白仲的瞎话蒙不住熟人,但却很好的蒙住了芈妍。   只见她脸上浮起一丝羡慕之色,眼神空洞,声音喃喃的说道:“是啊……我可真羡慕那个姑娘……不但是我……整个咸阳的少女,哪个不羡慕她?能俘虏整个大秦最美好男子的心……咳咳……纵然已死……却能让这个男人为了她而一世不娶,也不亲近其他女人……”   白不易扭过头看着白仲,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似乎在说,“爹,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呃……”白仲眼睛不自觉的瞄向一边,默默躲在白不易的带着几分嘲讽眼神。   熊孩子!真讨厌!早知道当年就不抱这熊孩子出来了!系统,我能退货吗?   [货物出门,概不退还!而且这么棒棒哒的基因,你有什么好退的?小孩子嘛,总是淘气的!长大就好了!]   而那一头,芈妍还带着一脸羡慕和梦幻的表情,诉说着如同传奇故事主角一般的白仲,听得白仲自己都挺不好意思了。   这那哪是高冷?为了死去的妻子,不愿意接近别的女人啊?   其实她也想左手搂个小三,右手搂个小四,怀里还坐着一个小五——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宝小贝不易让自己完成这个梦想。   但嫁个老公是醋坛子啊,别说自己跟个女人处久了会吃醋,连跟孩子们处久了,嬴政都会一阵一阵的心塞,对,就是心塞。   只要不理嬴政,他就捧着心口说,“阿仲,我心口疼,快来给我揉揉……揉揉嘛……穿着衣服揉起来不方便,要不……我们把衣服脱了揉……”   揉着揉着,嬴政就将他那个万恶之源给揉进自己体内了。   那个臭不要脸的东西!   想到嬴政,白仲脸上浮起一丝甜甜的笑意,原来的冰冷肃杀之气也消失了不少。   当然,落在众人眼里,白将军这是想起死去的亡妻了。   多么伟大的爱情!   #想太多系列!#   “阿仲……我能这么叫你吗?”芈妍气若游丝的说着。   白仲叹了一口气,我说“不”,你还不是都已经叫了?叫都叫了,在来问能不能?你假不假啊?   你这就跟色狼强奸少女,都把人家的膜捅破了,就开始装正人君子说,“我能再插几下吗?”   白仲被气得真不想说话,但不说话又不行,她怕对方来一句,“既然你不说,我就当你心里很开心的默认了……”   可芈妍已经抢先一步说,“阿仲,你能站过来一点吗?”   白仲上下打量了一下芈妍,见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靠在一张软榻上,脸上虽然擦了粉,但还是掩饰不了她枯槁苍桑的容颜,估计着她都这样了,应该也没能耐弄死自己了吧?   “是……王后娘娘……”白仲走上前,随后跪在芈妍身前看着她,开口问道:“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我……想……”芈妍嘴一张一合,似乎说了什么话,但白仲却一句话也没听清楚。   无奈之下,白仲只好往芈妍身边凑了凑,将刚才的问话再问了一次。   还是听不清楚。   如果反复两次,白仲已经走到了离芈妍不过一尺远的地方,“王后娘娘,若您还说不清楚,那臣就只有先走一步了……毕竟,臣还忙着呢……”   芈妍挣扎而起,深情款款的仰望着白仲,眼中落下两行清泪,声音凄婉的说道:“妍儿自知此一别后,与阿仲你再无见面之机……咳咳……但……求……死前能得到阿仲最后的拥抱。”   啊!   白仲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吓傻了。   有没有搞错啊!我对百合没有兴趣的!   白仲傻了,芈妍可不傻,她直起身体,用一生从未有过的热情而奔放的眼神看着白仲,伸出手环住白仲的脖子,头轻轻的靠在白仲的肩膀上。   白仲到是挺想去推的,但是面对着一个要死的人,还是一个被她抢了老公的女人,她不忍心啊。   #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我都快被我自己感动了!#   芈妍静静的靠在白仲的肩头,温暖有力的怀抱让她的心静了下来,她抬起头,脉脉含情的看着白仲,静静的感受着白仲的呼吸,柔和而甜美的气味,就如罂粟一般让人长醉不愿醒。   芈妍一脸依恋看着白仲,她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些,再多得到一些,让对方永远也不能离开自己……   原来僵着身体的白仲,身体忽然一直,头微微向后一仰,接着低下头,看着无力倒在自己怀中的芈妍,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让王后娘娘……不,让公主失望了。”   芈妍原本惨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大片青紫之色,接着就见她身体一动,一大口鲜血从同样青紫的口里吐了出来,“千算万算,最后还是失算……”   原来芈妍的口中含着剧毒,若是白仲有一个没提防住,她就可以借此将毒药送入白仲口中,和她同归于尽。   既报了亡国之仇,又能……同生共死。   而此时,白仲早已将芈妍丢回榻上,拍了拍手,站直身体,一脸嘲讽的看着芈妍,“公主,你就不想问问是怎么败的吗?”   “没有必要了,败了就是败了……噗……”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芈妍嘴里吐出,她最后一次仰起头,深情款款的看着白仲,“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称呼我为王后,而是用了公主这个称呼。   芈妍……永远是楚国的公主,而非秦国的王后。   接着,她脸上露出一种安祥的神情,手伸向天空,似乎在抓什么,声音里充斥着抑制不住的狂喜,“父王,母后,你们来接妍儿了吗?妍儿这就来陪……”   芈妍话未说完,就已经撑不住身体,她无力的跌倒在软榻上,黑色的污血将她洁白的衣裙染得脏乱不堪,她脸上一片青紫之色,但却毫无痛苦之意,反而尽是魂归故里的幸福和满足。   这件事,白仲当然跟嬴政说了。   虽然她很不想说,但一个王后莫名其妙的被毒死在自己的帐营里,特别还是服毒自尽,这个……这个……换个脑洞大一点的,大约这个时候已经编出一个“长平侯求欢不成,意逼死王后”的故事了。   亚美蝶!不要啊!明明是她想逼死我啊!   没办法,白仲只好一五一十的跟嬴政说了。   本来,白仲以为嬴政应该不太会放在心里,毕竟自己才是受害者,自己才是嬴政的心头肉,所以嬴政应该会把自己抱起来,放在怀里哄一哄,然后特别特别温柔的安慰自己,用手和口安慰完,就该动用他下面那根按摩棒了。   但是……   这反应怎么有点不对啊?   白仲看着嬴政不说话也不动,只是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脸,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酸溜溜的,就跟吃了一瓶醋一样。   莫非这个渣男终于在芈妍死后,发现自己爱得是芈妍了?   白仲立刻脑洞大开,从记忆的深处里找出几本自己看过的虐恋情深小说。   什么“为了保护自己的心上人,皇帝不得不冷淡心上人,宠爱别的女人当靶子”;什么“虽然心里深深的爱着对方,但是对方乃是仇家之女,而自己早晚要灭了她的国,毁了她的家,所以不敢也不能爱”;什么“寡人这么酷炫的帝王,怎么会有爱呢?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管剧情是怎么开始的,后来就是各种虐虐虐虐,然后……终于虐过头,把女主角虐死了,所以……   他这是后悔哒!   那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呢?该生孩子生孩子,该搞女人搞女人,完了在女主角坟前哭上一场,同时还不忘掉两滴猫泪,让大家觉得陛下对王后娘娘真是一网情深;还是表面上从此不提这个女人,谁提就骂死她,心里却当她没有死,只是离开自己,回到楚国,总之一句话就是……让所有的人都以为陛下恨王后娘娘恨得咬牙切齿呢?   白仲认真想了想,还好……眼前这位是秦始皇,秦始皇的模板晋江言情小说都写好了,下一步该封建迷信的想找仙山,这样就可以用仙山上仙药,复活女主角……嗯……同时还不忘广建后宫,征集六国美人入宫,就是希望能找到一个女主角相似的妹子。   青梅老去,竹马枯萎,你死之后,我所爱过的人都像你。   白仲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往门口挪着。   不跑不行啊,万一等嬴政从深深的悔恨中回过神来,想起他昔日为了自己而干过的虐待女主角的事,现在女主角特么又……总之,万一迁怒到自己头上怎么办?   还是先跑吧!你说跑了之后怎么办?   当然是准备政变,扶太子上位啦!   白仲刚爬到门口,嬴政终于回过神,说了一句让白仲恨不得冲回去掐死他的话。   “寡人觉得,芈妍应该爱得是寡人,而不是你!你只是一个备胎……并不,连备胎都算不上,充其量是芈妍爱寡人而不得,所以想要报复寡人的工具而已。”   “呵呵……寡人不上这个当!”   mlg蛋蛋!你板着一张死人脸,一脸沉思的想了半天,结果就在想这事? 1836.20第三更来了 白仲“噌噌噌”几下爬回嬴政面前,一张脸凑在嬴政面前左瞧右瞧好一会儿。 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嬴政脸这么大呢?莫非是人老了之后,肌肉不紧绷松掉了,然后就……脸变大了? 目前三十四岁的嬴政,正值人生的黄金颠峰时期,没有脱发烦恼,也没有啤酒度,皮肤白皙健康有光泽,一张脸还是那么帅帅哒,但洗却青涩之后却满满全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虽然白仲和嬴政都是老夫老妻了,但中年版嬴政还是看得白仲芳心乱窜。 算哒,训相公公什么的,过一会儿再训吧。 相公公,你脸上有点脏,让媳妇帮你舔掉。 白仲往嬴政怀里一趴,两人又开始胡天胡地的滚起来。 越滚吧,白仲越发觉得,像自己和自家相公公这么优秀的基因,要是不遗传下去,简直就是造孽有木有。 “媳妇,你今天的姿势肿么这么保守?” “这个姿势比较容易受孕!干活卖力点懂不懂?” “好哒媳妇!是哒媳妇!” 白仲和嬴政都是自幼练武之人,体力之好非常人所能想像,因此这一滚,就滚了大半天。 滚得实在是没力气了,两人才恋恋不舍的暂时停下,招呼赵高送点吃点进来。 但纵然如此,嬴政也没舍得从白仲体内退出去,而是继续搂着媳妇,有一口没一口给媳妇喂食。 自己刚才那么卖力,说不定媳妇肚子里就有小猴子了呢?媳妇是要宠的,有小猴子的媳妇更是要宠的。 白仲就着嬴政的手,歪歪腻腻的吃了两口点心,忽然想到两人滚床单之前两人的讨论,“你怎么就觉得芈妍爱得是你啊?她明明都向我表白了来着。” “芈妍……”嬴政脸上露出一片茫然之情,似乎一时都没回过神,没想起这人到底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嬴政才开口说道:“怎么可能不爱寡人呢?若是她不爱寡人,那她刺杀的应该是寡人而不是你啊!毕竟寡人才是灭了楚国的那个人,而阿仲你……呵呵……媳妇,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嬴政冲着白仲一阵“呵呵”傻笑,不等白仲说话,就已经得意洋洋的开口说道:“你呢,在世人眼里不过是寡人的一把刀,谁会为了一把刀而放过操刀的那个人呢?分明操刀之人,才是真正的刽子手嘛!可芈妍偏偏就不,她不对寡人下手,而是对媳妇你下手……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对我爱得深沉,所以下不了手杀我,无奈之下,就只好对你下手了……媳妇,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但这张脸,刚才看着还帅帅哒的脸,怎么看着就那么欠抽呢? “相公公,你真是想太多了。芈妍不暗杀你,只是觉得你不好下手而已,毕竟你是有媳妇的人,肯定不会背着媳妇和人乱亲的,但是我就不同了……”白仲感慨了一声,“在大家眼里,我可是一个和五姑娘谈了十几年恋爱的人,没有多少爱情经历,更对女人没有办法……这样青涩的人,才是她下手的好目标。” “再说了,她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暗杀我?临死一吻,同生共死,分明是要拉着我到地下,做鬼夫妻的节奏!” “胡说!她喜欢的是我!她不杀我是不忍心!” “才不对呢!她喜欢的是我!她杀我是因为要同生就死!” 就这样,在最美的年华里,都没能让熊爸熊妈为了她而脸红一下的芈妍,成功的在自己死后让熊爸熊妈为了她而大争特争一场。 虽然嬴政从来没有赢过。 就在嬴政和白仲忙乎着造人的时候,熊孩子们正在检阅楚国进宫的女人。 “看来看去有什么好看的?都没娘亲好看!” 对于这项从小玩到大的活动,小贝表示她已经玩腻了,觉得无聊了,很没意思了。 “除了比娘年轻一点,我看其他也没什么好的……不过年龄这种事,那是防不住的……父王还这么帅,他要是想喜新厌旧的话,根本不用找比娘亲漂亮的,只要比娘亲年轻就行了……” 小贝跟在阿宝后面,看着盯着那些漂亮年轻的小姑娘,一个一个打量过去的阿宝,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又继续说道:“所以说,我看你啊……根本不是在为娘亲找对手,而是在给自己找女人……啧啧啧,小小年纪,就思春找女人,真不像话。” 阿宝回过头,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小贝。 要说美人就是美人,不耐烦的样子也这么好看,柳眉轻皱,星目盈盈,让人忍不住想跪下舔舔。 “我找女人怎么了?我这叫自力更生!自力更生你懂吗?我可是大秦太子,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还没出生呢,娘亲就连驸马都帮你挑好了?”阿宝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嘴。 小贝闻言,俏脸一红,一扭手上的小手绢,娇嗔的说道:“你胡说什么呢?什么驸马什么的?我都听不懂!我才不像你呢!小小年纪就思春!” “你听不懂?那好姐姐……”阿宝走到小贝面前,借着比小贝高一个头的身高优势揽住姐姐,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那你跟我说说……不易哥哥为什么忽然想去从军了啊?” “我怎么知道不易哥哥为什么忽然去从军了?说不定……说不定……”小贝俏脸一红,随后又抬起头,看着阿宝不甘示弱的说道:“说不定只是不易哥哥想努力奋发向上,不想萌父荫,想靠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双手……” 小贝说到这里,又开始无意识的用手搅手绢。 “想靠自己的双手干什么?你说啊!笨蛋姐姐!”阿宝轻轻的用手指敲着小贝的头,这么傻的丫头,真不像自己的一母同胞,说出去都丢人。 娘亲不会是因为知道小贝姐姐太笨,所以才特意将他们俩生成双胞胎,这样自己为了只是为了双胞胎的面子,也不得好好照顾这个笨姐姐一生一世了吧? 不过,这么蠢的姑娘,要是嫁给外人,本太子还真得不放心。 要是早几十年,嫡长女什么的,那都是要用来联姻的。 “靠自己的双手……讨厌……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不易哥哥是靠自己的手,不像坏弟弟你,是靠着父王和娘亲……连女人都要父王和娘亲帮你找……”小贝猛得抬起头,拍开阿宝揽住自己的手,噘着小嘴气乎乎的说道。 小贝虽然长得很像嬴政,但模样长开了之后,虽然五官模子还是那个模子,却很好的继承了母亲的明艳大气,再加上王室公主从小培养的傲气,小贝跟女生男相绝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看上去绝对是一个金尊玉贵、养尊处优的大美人,撒起娇来更是可爱娇俏得不得了。 阿宝不语,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小贝。 薄薄的嘴角勾起,桃花眼里尽是嘻笑之情,看着竟然有三分邪魅之气,而另外七分则是…… 我不说话,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逼! 小贝一怒,重重一脚踩在阿宝脚上,气乎乎的说道:“坏弟弟!不跟你说了!你坏死了!” 说罢,小贝小手一挥,召唤自家大狗和宫人一并离开,留下阿宝还有他家二狗子以及服侍阿宝的人。 身为太子,虽然被小贝这一脚踩得很重,但阿宝仍旧一脸淡定的装着逼,只是穿着鞋子里的脚不自觉的蠕动着,希望能减轻小贝给自己带来的伤害。 这个女人,怎么动不动就动手动脚啊?长得再凶也是个泼妇,也就不易哥哥觉得小贝又天真又纯洁,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不沾染半分俗世的喧哗。 这些恋爱中的人,脑子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啊?豆腐渣吗?还“天真又纯洁,不沾染俗世”呢?直接说她是个被父王和娘亲宠坏的大傻逼不是更好! 阿宝一甩衣袖,却不想衣袖正甩在旁边跪着的一个小宫女脸上。 身量未足,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小宫女,立刻被阿宝这怒气满满的一甩给甩翻在地。 因为小贝老是笑他是萝莉控怪叔叔的关系,也因为年纪太小的姑娘养起来时间太长,而他年纪已经够大,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就要准备开吃了,所以近几年阿宝都对这种小屁孩没有了一点兴趣。 因此,本来这个小宫女阿宝都已经无视掉了,但因为这一甩,阿宝不由自主的又往小宫女脸上看了一眼。 只一眼,阿宝立刻就挪不开眼睛了。 这个小姑娘,长得挺不错啊,虽然没自己好看,但也是近几年来长得挺不错的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阿宝将小宫女从地上拎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的问道。 “我……我……”小宫女有些紧张的看着阿宝,精致的小脸又羞又红,似乎挺不好意思的。 从小到大,早已习惯被女孩子这样看的阿宝,挤出一个更为温和的笑容,开口说道:“小姑娘,你不用怕……大哥哥不吃人……你跟大哥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小宫女羞红脸,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回答道。 “没有名字啊?那没有名字的话,你总该有个称呼吧?” 小宫女说自己没有名字,阿宝也不太意外,毕竟这年头连男人都不是全有名有姓的,更何况是女人?还是一个小女孩啊?充其量叫什么“小花”、“小草”、“阿金”、“阿银”而已。 “我叫小虞……” 1846.21汪汪更来了 灭楚的事差不多就算是齐活了,剩下那些残羹剩渣什么的,白仲也没心思去研究,成天就拉着嬴政做造人运动。 可是造来造去,嬴政都准备开灭齐大会了,白仲的肚子还是平……也不能说是平的,最近为了造人,没少吃又不怎么运动,小肚子上都有赘肉了。 历史上嬴政二十多岁就生不出孩子,不会这个世界里也这样吧?系统系统,快出来!你说我杂老怀不上呢? [你和嬴政的身体都没有问题,至于怀不上……那只能说明你们俩太心急了,一般来说,越急越怀不上。] [放宽心淡定点!本系统观你不似少子之相,所以小猴子嘛,总会有的。] 呵呵!你一系统还会看相了?你以前不是说你是高科技产物吗? [矮油!我们晋江最近流行玄学小说,所以本系统也要与时俱进一下嘛。] 翻滚吧!牛宝宝!我要开会去了! 开什么会?当然是开灭齐大会。 还是那个正殿,还是那群人,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 李斯站出来,向嬴政开口说道:“启禀大王,近日来,原来已经安抚好的五国世族,纷纷逃入齐国;数十年无兵事齐国,起兵三十万进驻西界巨野泽;蒙武和王翦将军已经开始平越之战。” “现在齐国备战,我之不宁,大家可有何意见啊?”嬴政开口询问道。 “臣以为三十万大军从燕国、楚国、赵国三路进发,最后合聚于临淄城下如何?”王贲开口说道。 “善!” “此主意不错!” 王贲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附和,毕竟齐国不是楚国,在秦国广大人民心中应该是属于随便打打都能赢得的国家,再加上这个位面没有残赵、残燕的势力需要收拾,所以王贲的想法已经很完善了。 “那么为军主帅是谁呢?”李斯问出了一个大家想知道的问题。 李斯一问完,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天下六国已去其五,白仲一个人包了四国,这是最后的立大功的机会,正属于人人都想要,但又不好意思说我想要的机会。 白仲环顾四周,见无人说话,站起来开口说道:“臣到是有一个人选,不知当说不当说?” 当说当说!媳妇你说什么都当说!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白将军请说!”嬴政特别淡定高冷的说道。 “主帅嘛……我看……”白仲的视线在在场之人脸上晃了一圈。 每一个被他扫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高昂着头,挺起胸膛,试图用最好的精神面貌来面对白仲。 白仲扫完,然后转过头看向嬴政,用铁一般的事实表现了她真是阿宝亲娘这个事实。 “我看不如就请太子殿下为主帅吧!” 以太子殿下为主帅……这个……太子殿下今年已经十二岁了,一般民间男子在太子这个年纪虽然不用服役,但也是半个顶梁柱了,以太子殿下为主帅似乎也不错,但这个主要看大王要怎么说。 众人齐刷刷的扭过头,看向嬴政。 “就依白仲所奏,下面讨论一下三路军副帅人选。” 若嬴政多几个儿子,又或者阿宝再大一点,嬴政说不定还会对阿宝有点提防之心,他几乎没多想的就同意了这个事。 最后议出来,三路军副帅人选分别是李信、白仲、王贲,也就是当年伐楚的三名小主力,其中白仲与太子一路,从燕国入齐。 朝议完毕,嬴政很忧伤,因为媳妇又要走了;阿宝很开心,因为可以和娘亲一起出去打仗;小贝很不开心,你们欺负人家家是个女孩子,都不带人家家出去玩。 好说歹说,哄了小贝小半个时辰,并且许下了一大堆不平等条约和条件,终于让小贝破啼为笑。 “娘亲以后要带我出去玩喔……”小贝拧着小手绢,抽泣着说道。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和娘亲不是出去玩的……我们是干大事、正事……你懂吗?”阿宝兴高采烈的叫下人收拾行李。 白仲在太子宫里转悠一圈,只能说……啧啧啧……宝哥哥的大观园啊,姹紫嫣红全是各种大小美女,要不是自家儿子颜值高,肯定看不上这些女人,她早就将这些小狐狸精都赶走了。 “小贝别哭了,等天下太平之后,我们让你父王带我和你出去玩,然后留你弟弟一个人在家……不带他出去好吗?”白仲摸着女儿的头安慰道。 “好!不带他出去!他是个大坏蛋!”小贝冲着阿宝做了一个鬼脸,坏蛋弟弟,一点都不萌萌哒的说。 “不出去就不出去!正好山中无老虎,小猴子称大王!”阿宝回了一个鬼脸,还一脸嚣张的吐着舌头说道。 白仲这一厢在做伐齐的准备,那一头嬴政的使者早已到了齐国,并且和齐国第一号大奸臣后胜勾搭上。 后胜是齐王建的相国,生平没有别的爱好,也就是贪个小财而已。 为了钱,他什么都敢出卖。 而秦国又是出了名的壕国,送钱什么的那是从来不小气的,因此后胜和秦国有很好的买卖关系。 这一次,后胜听说秦国使者又来找他,心里顿“咯噔”了一下。 后胜爱财,可不傻,自从天下被秦国灭掉五国之后,后胜就已经看见了他的结局:齐国亡于秦。 后胜不想就这样和齐国绑在一起覆灭,他必须找一个新出路。 “见过相国。”秦国派来出使的,正是和诸国王侯关系都不错的姚贾。 “姚上卿别来无恙啊?”后胜开口说道。 两人寒喧一阵之后,后胜再度开口说道:“姚上卿此来,可是为齐国那三十万大军?” “区区三十万大军,岂会看在秦王眼中?”姚贾挥了挥衣袖,一脸不在意的说道:“到是相国大人觉得那三十万大军价值几何?” “大军国政,岂可以金论之?”后胜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为何不能以金论之?此世之事,无一不可以金论之?更何况多年来,我与相国大人论金不知几何,今日又如何遮掩?”姚贾笑着开口说道。 后胜想了一下,开口说道:“上卿此来,可是有事相求老夫?” “原是有事,可我一入齐国,发现相国大人未必能做得了主啊……”姚贾发动激将法攻击,“现在五国世族齐齐入齐,他们其中不少人可是很恨相国大人。比如,那一年长平之战,赵国来借粮,齐王本来已经答应了,但因为相国大人的一力阻止,齐国又反悔了……” “哼!老夫喝名为相国,但实为齐王,那几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后胜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姚上卿有话直说,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 “谋国!相国大人可敢?”姚贾压低声音说道。 后胜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谋国?老夫一身荣辱皆系于齐国,若是谋国……谁知秦国会不会负老夫?” “秦国负不负足下有何所谓?相国大人只要开价即可,其他无须多想。”姚贾“呵呵”一笑说道。 “昔年君太后于老夫有知遇之恩,齐王待老夫更是信任有加,老夫不忍害齐王。”后胜开口说道。 姚贾再次微微一笑,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王书,上书曰,“秦统天下,在于天下归一,以止天下之乱。齐国君臣若能以天下苍生为计,不战而降于秦国,秦王必将王道待之。齐不负秦,秦必不负齐。秦王政二十二年夏。” “那老夫呢?一字不提老夫,秦王欲待老夫如何?”后胜冷笑一声说道:“不要跟老夫玩字面游戏。” “怎么敢忘记相国大人呢?不提相国大人,只是因为最近世道不好,怕此事一公布出去,相国大人的封地北海会乱而已。”姚贾说着,再次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王书,递给后胜说道:“这才是给相国大人的,是秦王的密令。” 后胜看了姚贾一眼,打开手中的王书,只见上面写着,“定齐之日,功臣可凭此书,居北海之地,以襄助我大秦治其地。秦王政二十二年夏。” 后胜还想再多看两眼,手中的王书已经被姚贾飞快的扯了回去,塞回了衣袖里。 “姚上卿这是何意?”后胜看着姚贾,不满的问道。 “这个现在不能给相国大人。”姚贾开口说道。 “那要何时才能交予老夫?”后胜追问道。 “待齐国平定之日,姚贾必将此书亲手交付给相国大人。”姚贾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若相国大人非要此时交付也可,但……相国大人不怕?” 后相略一沉思,笑着说道:“还是待事了再交付吧,否则……拿着此物,老夫心中未免惶恐。” 这两人谈妥之后,一骑飞马将这个消息传回咸阳。 而此时,已经做好了伐齐准备的三路大军,也同时齐齐开拔,准备前往齐国。 阿宝虽然名为王太子,但说出来却可怜的很,这辈子就出过两回远门,一回是去函谷关接娘亲,一回是灭赵的时候去邯郸。 至于后来去楚国,嬴政只带了小贝去,而以“太子监国”为名将阿宝留在了咸阳宫。 嘤嘤嘤!监什么国啊?李斯写的奏折好深奥啊,能说人话吗? 1856.21兔更来哒 因此,头一次出远门,头一次进军营的王太子殿下,表现得就跟头一回进大观园的刘佬佬一样。 随便看见个什么东西,都要“哇”的大叫一下,然后来一句,“原来还可以这样啊!真是好有意思喔!” 那大惊小怪、土鳖得不得了的模样,看得白仲眼角直抽抽,心里都恨不得一巴掌将熊孩子抽回咸阳宫,不……不是塞回自己肚子里,重新再生一个出来。 “拜托!你不要这么丢脸好嘛?”白仲以手半掩着面,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一群小兵喽喽。 熊孩子没见过世面,连个攻城机都没有看过,就这么大惊小怪的大呼小叫着,说好的太子殿下的矜持呢? 最主要的是,你拉着我干什么? 每叫一声都要回过头叫一句,“白将军,你看……” 看你mb啊!你就不能做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王太子吗? 你的礼仪老师是谁?让他出来跟本侯谈谈!本侯要问问他,怎么把太子殿下教成一个大土鳖了! 本侯这辈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白仲看着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王太子,深觉自己教育孩子的路线要改一下,不能教出一个“何不食肉糜”出来。 当天晚上,王太子殿下的伙食就变成了普通士兵的粟米豆子饭和野菜汤。 阿宝只吃了一口,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随后发脾气将饭和汤都掀翻在地,小嘴一噘,进入委屈模式。 “太子,您就吃点吧?”负责服侍阿宝的宫人寺开口劝说道。 “不吃不吃就不吃!这么难吃的东西……我才不吃呢?”阿宝噘着嘴,生气的说道。 “可是白将军说,您要是不吃这个……今天可就没东西吃了。”宫人寺小心翼翼的劝说道:“太子,白将军可是个狠人啊……说得出,做得到!” “不吃不吃就不吃!”阿宝发脾气的将小脸转到一边,开口说道:“有本事,就饿死我!就让饥饿来得更猛烈些吧!” “那奴就将东西先放在这里,太子您要是想……太子别打别打……奴这就下去!”宫人寺看着委屈的坐在一团团的阿宝,告退之后走进白仲的帐内。 前文提过,白仲对生活从来是高标准严要求,就算是在军中也有专用大厨给她烧饭吃。 因此,宫人寺一进帐,就闻到了许多只有宫中才有的美食的味道,连红烧熊掌这种费时又费力的菜,白仲面前案上都摆着一盅。 “见过长平侯。”宫人寺跪在地上,行了一个礼说道。 “他不吃。”白仲慢吞吞的喝着汤,用得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用文火熬了一整天的乌鸡汤,再加上各色药材,又美味可口又滋补身体。 “是的。”宫人寺小声的回答道。 “不吃就饿着呗,饿一天就自己会吃了。”白仲又给自己挟了一块牛肉。 烤成金黄的小牛肉,刷得厚厚的酱料,香喷喷的气味在空中弥漫着,闻一下都让人有一种饥饿的感觉。 “可是万一……饿坏了怎么?太子殿下还是个孩子啊……”宫人寺劝说道。 “饿一天,死不了人的。”白仲笑着说道。 就算要多饿几天也没有关系,麻麻这里有好吃又美味的维生素和葡萄糖,保证死不了人。 发脾气掀了饭桌,阿宝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有等到心爱的麻麻哄他吃饭,一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的太子,委屈的扁着小嘴,开始默默流泪,“父王……我要父王……嘤嘤嘤……” 像是配合阿宝的哭诉,他的肚子也响应似的发出了一阵阵如雷鸣般的响声,提醒他该进食了。 “臭肚子!不要叫了!我们要有骨气!”阿宝狠狠的自己小腹上拍了两下,又往肚子里灌了两壶茶,方才在伴着“我想父王”的声音睡了过去。 就在阿宝睡觉的时候,白仲正在给自家相公公写信,信中就提到阿宝被自己等人宠得太好,外界事务一概不知,这样的孩子,就算再聪明,也很容易被人当成二百五来忽悠,我们必须要改变一下教育路线。 第二天清晨,阿宝委屈的从床上起来,早上的早饭吃……野菜饼子和野菜汤,味道还是那么难吃,但饿了一晚上,已经知道饥饿是什么滋味的的阿宝,还是委屈的将饼子和汤吃掉了一大半。 待宫人将早膳收拾干净,白仲笑嘻嘻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起来适应得挺快的啊!” “坏人!你来干什么?”阿宝冲着白仲叫了一句。 本来都已经不哭了的阿宝,随着这一声叫,眼泪又委屈的掉了下来。 美人就是美人,哭起来都那么好看,泪水就像串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落着,几缕发丝沾在颊上,粉颊一片潮红,显得异常娇俏可人。 这么可爱的男孩子竟然是我的儿子! “来看你哭啊!”白仲一个没忍住,对着自家宝贝儿子流氓了一把。 “我哭有什么好看的?坏蛋!”阿宝气乎乎的挥舞着小拳头。 虽然阿宝从小也有练武,并且剑法不俗,但保养得还是挺不错的,白白嫩嫩的小手上连个茧都没有,十指青葱就像个姑娘一样。 “你哭怎么不好看了?美人落泪!哭得都那么好看!”白仲继续的又流氓了一把可怜的小阿宝,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虽然比为娘差一点,但也有那么一点为娘我昔年的风采吧?” 阿宝看着白仲,白仲回望着阿宝。 阿宝小嘴再次扁了扁,往白仲怀里一扑,大哭道:“我怎么有个这么嫑脸的娘啊?” “没事!熊孩子!你嫑脸的程度,也挺有为娘昔年风采的,相信过几年你一定能尽得为娘风范,用脸走遍天下。”白仲一边给阿宝顺毛,一边安慰道。 “把‘安慰’那两个字去掉……你明明就是想气死我!是不是有了新孩子了,就不要旧孩子了?”阿宝依旧趴在白仲怀里,一边伤心的哭着,一边伸出小爪爪抗议。 “好好好!去掉‘安慰’去掉‘安慰’……要不……改成‘慰安’如何?”白仲话没说完,就听见怀里的阿宝嚎了一声“父王”,接着感觉自己的腰被阿宝死死搂住,然后儿子幼嫩的小身体在自己怀里钻来钻去,似乎是在摇头的模样。 等阿宝哭累了,白仲命人拿来清水,亲自为他净了面,看着大眼睛红通通像只小兔子一样的儿子,笑着开口说道:“越发像个小姑娘了。” “娘亲!”阿宝不依不饶的说道:“我是男孩子!” “男孩子就不要那么爱哭!要是让你父王知道了,他又要生气!”白仲开口说道。 “那……是你先捉弄我的嘛。”阿宝噘着嘴,不开心的说道。 “我哪有捉弄你啊?”白仲怒目圆瞪看着阿宝,哥这么正直的少年……青年……反正不能是中年,怎么会捉弄人?而且还是捉弄自己的儿子呢? “你给我吃的那些东西……”阿宝委屈的说着,“那么难吃的东西……还说不是捉弄我?” “很难吃吗?你父王小时候,想吃都没得吃,你还好意思嫌难吃?真是的!”白仲开口说道。 阿宝哼了一声,不开心的将头撇到一边。 过了一会儿,才气闷的说道:“那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吖!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兵……我吃的比你还差。”白仲开口说道。 “哼!”阿宝低下头,发泄似的说道:“我不管!我不吃!难吃!” “喔?这样啊……本来我还跟你父王说,如果你表现的好,我就让你父王送你一件礼物呢。”白仲说到此处,故作可惜的叹了一口气,“不过既然你不喜欢礼物,那就算了……我送给不易吧……不易也是我儿子来着……” “不行!不准送给他!”阿宝猛得抬起头,看着白仲说道。 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和白不易总是和小贝玩得特别开心不同,阿宝和白不易之间总是会带一点小男孩子之间的竞争,无伤大雅但又能互相激励彼此前进的那种,因此阿宝一听说白仲将要准备送给自己的礼物,转给白不易,阿宝立刻红着一双眼睛,气鼓鼓的看向了白仲。 “那……吃饭……”白仲看着阿宝,提醒道。 “我会乖乖的!我会好好吃饭的!”阿宝认认真真的点点头,发誓般的说道。 礼物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谁都不要想抢我的东西! “那就好……”白仲摸了摸阿宝的头,轻笑着说道。 果然孩子什么的,还是生两个更有竞争意识。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差不多上辈子的小时候,自己是个不爱吃饭的小姑娘,每每自己闹着不肯吃饭的时候,麻麻就会打电话给姑姑,并且盛情邀请表弟到自己家来玩,然后……自己就什么公主病都没有了,一顿要吃两碗饭,吃完饭还要吃平常不爱吃的水果,唯恐输给表弟。 公主病王子病什么的,就算隔了两千年,该治还是得治的。 不过阿宝这孩子……犯蠢时的模样,也是颇有本侯年少时的风采。 1866.21第三更来了 白仲继续慢吞吞的调教着儿子,至少伐齐?其实大家都不太着急。 去年天降大雪,冻死了无数禾苗和百姓,今年年景虽然不错,但却有五国世族齐入齐国。 须知,这五国世族入齐国,并不只是一个人来的,他们不但自己来了,家人来了,甚至还会带着自家的奴隶打手以及佃农一起来。 而随着五国世族一起来的,另外还有不少不愿意当秦人的五国百姓,或者应该说流民。 大量的流民涌入齐国,必会以原来齐国之人发生利益之争,这样一来,不用秦国动手,齐国自己就得先内乱起来。 因此,白仲等三路大军只是驻扎在齐国边境之处,然后静静的……静静的等着齐国装逼作死。 同时,白仲告诉阿宝虽然他是太子,但秦人最重军功,纵然是太子也要隐名在军中学习的,因此白仲直接将阿宝扮做小兵,丢进自己手下的一个军营里,让他像一个普通秦国新兵那样训练、学习、生活。 阿宝今年虽然实岁才十二岁,但他从小个子就高,除了看着还有点文弱,看上去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也差不了多少。 阿宝当然也试图垂死挣扎过,他说:“娘亲!我这么美!你把这么美的我放在军营里,就不怕你儿子变糙吗?” “用大宝,对得起这张脸。”白仲塞给阿宝一堆护肤霜、防晒霜、维生素之类的东西,看着望着一大堆化妆品傻不愣登的儿子,好心的提醒道:“要粉底吗?” “不!不用了!谢谢娘亲!”阿宝打了一个激灵,飞快摇了摇头说道。 毁容计失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隔了两天,阿宝哭哭啼啼的找来说,“娘亲,人家太美了……” “所以……”白仲一脸不解的看着阿宝,你很美吗?你很美吗?你有我美吗?我对象可是秦始皇!你对象是谁?充其量是哪个路人甲的女儿。 人的美貌程度是由他们的对象所决定,很明显……有嬴政在,本侯的颜值在上下五千年里也是能排得上号的了。 “这么美貌的儿子,您就不怕……”阿宝扭了扭屁股,有点小委屈的说道:“不怕您儿子被人非礼吗?” 白仲惊讶的看着阿宝,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着阿宝,看得阿宝心里都开始有些毛毛的了,她才开口说道:“你有我美?” 阿宝很想说“我比你美多了”,但想想自家娘亲的铁拳,立刻改口说,“世上只有娘亲最美!” “那就是了,你经历的我当年也经历过……我这么美都没有被人非礼,你还没我美,怎么可能被人非礼?”白仲说着,拍了拍悬挂在阿宝腰际的宝剑,“军中以实力说话,谁想非礼你你不会揍他吗?难道你以为,你父王教你的角觝之术,和娘亲教你的剑法,只是为了让你用来卖萌泡妹子的吗?” 阿宝再次被果断ko掉。 没得办法,阿宝只能写了几封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书信给嬴政,希望秦王陛下能拿出勇气,一振夫纲,从女魔头手里救出自己可爱又善良的儿子。 但阿宝等来等去,等得黄花菜都凉了,也没收到秦王陛下的书信,反而收到几封秦王他闺女的信。 信中,小贝用一个傻白甜所能想到的,最刻薄的口气嘲笑了阿宝一番之后,又开始念叨不易哥哥。 她说,不易哥哥训练可用心了,比那些大人都不差;她说,不易哥哥因为杀敌英勇被王将军表扬了;她说,不易哥哥按功爵升官了;她说,不易哥哥在上次战斗中,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被王将军拿来当好苗子培养了…… 阿宝那个恨啊!恨得回去咬住了一个勺子! “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可以的!”阿宝气愤的给小贝写了一封回信,然后就再也没有来找白仲卖过萌,堵着那一口气,开始认真操练起来。 春天过去,又是冬天。 一场大雪落后,混入齐国的流民不知冻死凡几。 与此同时,齐国开始流行一句似诗非诗的东西,叫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要说“诗圣”的诗就是好,浅显易懂,比诗经可好理解多了,一时之间齐国的流民都变得心有戚戚。 流民与齐国原国人之间的争斗一触即发中。 虽然暂时还没有打起来,但齐国各地已经是烽烟滚滚,义军四起,虽然这些义军打的都是抗秦的口号,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政权来说,不管是什么口号,敢于聚众成军这都是不能忍得。 尤其是,这很多义军的主人根本不是齐国人,而是五国那些老世族。 老世族们天天在齐王建面前上窜下跳,叫嚣着要齐王建支持他们抗秦,并且让齐王建给钱给粮给兵器助他们抗秦。 齐王建只是一个妈宝,但不是一个逗逼,他是不可能答应这种事的。 因此,齐王建找来后胜商量应该怎么办? 后胜只好派出使者,联络这些义军,并且试图控制他们,让他们不要从抗秦义军,变成对王室的乱军。 但对方根本不买后胜等人的帐,反而说“国有妖孽,必先除之”。 一气之下,齐王建干脆将国事全交给后胜,然后两手一袖,玩去哒。 而后胜也有样学样,将齐国的乱象传给姚贾,意思就是说,哥们,你快来吧,再不来哥就要被乱民赶下台了,那个时候你说的那个什么“不战而降”就不可能了。 短短不过几天,关于齐国的情报就摆在了嬴政面前。 嬴政大喜过望,向三路大军发出伐齐的指令。 白仲面前的正是齐国那三十万大军,而我方人数是……十万。 “三十万打十万怎么打得过?”阿宝虽然不通军事,但简单的数学题还是会做的,连手指都不用掰就能得出正确的答案。 大战再即,白仲当然不会把儿子再放在无人保护的地方,而是将儿子调了回来,跟在自己身边学习用兵之道。 “我说我要打过他们了?”白仲一摊手,想起一句后世名言,开口说道:“就算是三十万头猪,让我打我也得打老半天,更何况是三十万人……” “那娘亲你怎么办?”阿宝捧着小脸,一脸萌萌哒的看着自家娘亲。 “吓跑他们就得了,我还赶着去临淄城呢。”白仲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当天晚上,白仲找了几千士兵,拿着大鼓,在齐军营地外喊打喊杀的敲了一夜的鼓。 第二天一早去看,齐军的营地只有帐篷和一些来不及带走的东西,至于人……反正是没看见的。 “齐国不亡,真是没有天理了。”面对儿子震惊加惊讶的眼神,白仲一摊手,特别装逼的说道。 这个计谋,白仲只是学一千多年后一位金国女真将领,当时这位女真将领带兵进攻北宋,要过黄河,但黄河对岸又有宋兵把守,所以这位将领干脆就命人敲了一夜的鼓。 等到第二天,原本驻守在黄河南岸的宋兵,被这一夜的鼓吓得全都逃回了开封,金兵顺利过河,北宋灭亡。 现在齐秦两国和当年的宋金也差不多,齐国商业发达,有钱,壕,还是孔子故里,特别懂文明礼貌;秦国被齐国视为蛮夷,又送外号“虎狼秦人”,在齐人眼里秦人比茹毛饮血的胡人好不哪里去,因此白仲照搬了这个计策,没想到竟然还真派上了用场。 “娘亲真酷!娘亲真是棒棒哒!这招虚张声势真得用得棒棒哒!”阿宝拼命拍着小手掌,红着小脸说道。 阿宝自幼在咸阳宫里长大,基本上来说是嬴政手把手带大的。 因此,对于父王的文治,阿宝从小就是羡慕佩服得不得了,暗暗发誓要做一个像父王那样的秦王。但是对于娘亲的武功,虽然从各项战报里看出一些端倪,但毕竟没有深处了解过,因此他总觉得娘亲能打胜仗,都是因为父王刻意捧自家媳妇。 最重要的是,娘亲在咸阳宫里时那么傻逼,一看就是小贝的娘亲,一点都不像一个威武八面的大将军。 现在有机会能近距离观摩到娘亲沙场点兵的模样,阿宝才发现……麻麻真得好厉害好棒喔。 难怪父王对娘亲这么死心塌地的,和一个兵家高手玩爱情游戏,那不是想怎么被玩,就怎么被玩——被人家玩。 过了两日,齐军不战而逃的消息传到临淄城里,临淄城彻底大乱起来。 齐国官兵和五国世族在秦军没来之前,展开了一场超大号撕逼。 撕逼的中心就是,五国世族想抢齐国府库里的钱财,然后离开临淄这个倒霉的地方。 到也不是五国世族贪婪,而是他们在齐国这段时间里,齐国借着各种机会搜刮了他们的钱财,所以五国世族们,想趁着秦国还是打过来,拿回自己的钱甩人。 但齐国那边,有后胜这种丞相在,又怎么会将到嘴的肉吐出来? 所以,双方派出了各自的主力队员,进行全方面互掐,一掐就掐了好几天,掐得临淄城满地都是尸体。 撕了两天,齐国本土派靠着天时地利人和,在丢下满地的尸体后终于打败了五国世族。 1876.22第一更来了 不过没有关系,五国世族欺负不动齐国的官兵,却可以欺负齐国的普通国人。 一时之间,临淄城里有钱的商铺民居都被五国世族明火执仗的抢劫,除此之外原来齐国的市井无赖也假扮成五国世族,纷纷拿着武器,闯入市井坊区杀伤抢劫。 临淄城火光四处,四处可闻国人哀嚎声和哭喊声。 这年头,全民尚武,再加上还没有经历始皇收天下之兵,不管哪个老百姓家里都会有几样兵器。 因此,在经过最初的混乱之后,一些大的市井坊区便有青壮汉子自发组织起来,手持兵器与五国世族对抗。 整个临淄城已经陷入了完全无法控制的混乱中。 白仲率着秦军赶到临淄城下之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惨状。 她还没打算攻城呢,就有齐国大臣哭着喊着冲过来,抱着她的……应该是想抱她的,被她用阿宝给挡住了,只得改抱着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发兵,吊民伐罪,救临淄百姓于苦难中。 “我好像是来搞侵略的吧?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我不是来搞侵略,我是来防暴的?”白仲揉了揉太阳穴。 看见跪在自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齐国使者,从没经过这阵仗的阿宝为难的回过头,看着白仲使了个眼色。 “贵使快起来,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白仲让人将齐国使者扶起来,一脸为难的看着对方说道:“你刚才说的这个……吊民伐罪……我真得……现在临淄还是齐国人的临淄,不是我大秦的临淄……我大秦是有基本国策的……” “不知大秦的基本国策是何?”齐国使者小心翼翼的问道。 “让我想想……大秦的基本国策是……和平同处,共同发展……互不干涉内政,维护主权与领土的完整……”上辈子政治背得太多,纵容隔了几十年也是印象深刻,白仲顺口之下,新中国的基本国策给背了出来,然后很顺理成章的收到宝贝儿砸白眼两枚。 “白将军……这个……这个……这是何意啊?”齐国使者一脸茫然的看着白仲问道。 “总之一句话,齐国人的临淄,我不好意思派兵啊。”白仲走上前,仗着身高优势拍拍齐国使者的肩膀,笑着说道:“要不这样吧,贵使先回去,准备应战,我这里再发兵,等我打下临淄城,我再来对付那些五国世族。” “这个……怎么可这样?”齐国使者一脸惊恐的看着白仲。 “为什么不能这样啊?反正我们大军已经将临淄城团团围住,他们又跑不掉!”白仲特别理直气壮的看着齐国使者说道。 说罢,不等齐国使者再说话,白仲已经开口说道:“送客!” 齐国使者就这样被几个秦兵强行押着出了军营。 到了军营门口,负责押送齐国使者的白景,向着齐国使者说道:“齐国人的临淄,白将军是不方便进城的。但若是我大秦的临淄,出兵保护齐王、宗室以及各位大臣的身家安全,这是大秦军队责无旁贷之事,所以……贵使懂得。” 他懂他懂!他特么太懂了! 回到齐国,齐国使者立马跟相国后胜说了这事。 后胜二话没说,匆匆跑进王城,推开守宫门的老内侍,带剑冲进寝宫,将正趴在一个美女身上胡天胡地的齐王建拉起来,一剑刺死侍寝的宫女,看着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一脸惊恐的齐王建说道:“大王,临淄大乱,秦军已至城下,你也该醒了。” 齐王建跟白斩鸡一样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不多一会儿,后胜就闻到一股屎尿的味道。 “大王!”后胜又叫了一句。 鲜血顺着他的剑尖,一滴一滴落在齐王建面前。 “丞……丞相欲……欲如何?”齐王建惨白着脸问道。 “臣启大王:三十万大军已经战败散尽,五国世族在临淄城杀烧抢劫,而秦军……已经兵临城下。请问大王,臣当如何?齐国当如何?”后胜一脸激愤的说着。 那义正辞言的模样,看上去到有几分忠君为国的忠臣风采,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很容易就会被后胜给糊弄住。 “那那那……依丞相之言……本王……不是,我当如何?”齐王建看着后胜问道。 “依老夫看……唯有……”后胜闭着眼睛,一脸痛苦的用烈士牺牲的口吻说道:“唯有降秦,请秦国大兵进来,才能救临淄百姓于水火之中。” “好好好……那就降……降……” 午后,数面巨大的白旗挂上了临淄的城头,几乎临淄城所有的人,都能从各角度看到这面白旗的存在,同时他们也这样一面白旗代表着什么。 齐国灭亡了! 刚才还和五国世族打生打死的齐国国人,表情呆呆的看着城头上的白旗,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此时心情如何。 而此时,在临淄城外,齐王建正怀抱着的王印玉匣,披发赤足走出临淄城门,跪在地上向名义上秦军最高统帅秦太子白献出田氏王室延用了一百三十八年的玉印。 齐国灭亡,白仲立刻派兵进临淄城镇压叛乱。 为了不引起齐人的反抗之心,白仲一进城就命人到处张帖安民公告,宣称秦国大兵此来只为针对五国世族,原齐国百姓一概不会伤害,希望原齐国百姓能将五国世族指认出来,并且表示如果齐国百姓能将五国世族抓来官衙,或者举报其行踪,秦国重重有赏。 临淄齐人和五国世族关系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这几天又硬拼了那么几场,一听说秦人要抓五国世族,甚至还有赏金可以拿,立刻争先恐后的当起了带路党。 反正,五国世族也不是齐国人,举报他们真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一天不到,白仲手下的秦军就抓了好几千五国世族,只可惜没什么重要人物,让人很不开心。 不开心的白仲吃晚饭都吃吐了。 “娘,你真不懂礼貌,吃饭的时候竟然吐!”阿宝不开心的看着捂着嘴,在那干呕的白仲说道。 “大概是饭菜太难吃了吧?”白仲手托着腮,看着桌上的饭菜,非常不开心的说道。 阿宝瞄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有鸡有肉有鱼,还有娘亲最爱吃的香喷喷的大米饭,比他前一阵子在军中吃的粟米饭味道不知道好多少,“很难吃吗?娘亲,你这是被父王养叼嘴了啊!” 白仲扭过头,看了一眼阿宝,略沉思一下点点头,“有这个可能!说不定这就是你父王的阴谋!把我的嘴养叼了,这样我就只能跟着他生活了……因为其他人完全满足不了我的物质欲望。哈哈哈哈!” 白仲笑了几下,她只是长得脱俗、气质脱俗,但骨子里绝对是个物质的女人,要吃好的玩好的穿好的用好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高标准严要求一点委屈都不能受的女人,要让她小龙女似的住古墓、喝蜂蜜什么,还是算了吧。 跟着王贲的军队来到临淄城的白不易,抬起头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白仲,忽然开口说道:“娘亲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白不易一句话,让房内其他两人的动作表情瞬间凝住。 阿宝慢吞吞的扭过头,看着白仲平坦的小腹,牙齿开始有些发抖,“娘娘娘……你真得怀孕了?” “不会吧?系统……”白仲刚想说,如果怀孕了系统会提醒自己的,但想一想小贝的事,她忽然发现系统不提醒自己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再认真想一想,自己的大姨妈似乎有两个月没来了。 因为有吃过让大姨妈延后或提前的药,所以白仲的大姨妈一直都不准时,偶尔有时候会一两个月不来也说不定。 系统说,这是吃了药后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在调节,不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影响,自己的身体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所以不用担心影响受孕什么的。 “难道真得怀孕了?”白仲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想知道怀孕没怀孕,蒙上脸,躲在帐子里,只露出手,找个医生来检查一下也就是了。 果然,经过医生的检查,白仲肚子里已经揣着一只两个月的小包子。 系统,你竟然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 [说的好像你问过一样!] 呃……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好歹也告诉我一声嘛,现在是军中,万一宝宝掉了怎么办? [放心!我会帮你保胎的,不会让宝宝掉掉的!] 确诊出来白仲真得有小包子之后,以前还跟皮猴子一样的两个熊孩子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走路轻手轻脚,说话细言细语,一副唯恐吓坏白仲肚子里小包子的模样。 本来,两个熊孩子能这么快接受妈妈有了新孩子,而且还因为新孩子而有了大人的风范这个事,是很让白仲高兴的,但是没过多久……是没过多久…… 当白仲拿着一本齐地鬼故事正看得津津有味之时,两个熊孩子如风一般的杀了出来。 一个一声不啃的将鬼故事收走。 另一个则板着脸,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身为孕妇,怎么可以看这么恐怖的东西?万一吓流产了怎么?一点都不省心!” 1886.22第二更来了 白仲瞪大眼睛看着两个熊孩子,她刚想说自己怀着他们的时候,也是该吃的吃该睡的睡,别说古代鬼故事这种一点都不恐怖的东西了,她甚至还看了一部3d《贞子》。 要是看个鬼故事都能流产,她早就把眼前这两个熊孩子流掉了! 白仲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当着两个熊孩子的面说了出来。 阿宝一脸委屈,白不易则紧绷着脸,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是你生的!你生的那个在咸阳宫!” “一孕三年傻,看来娘亲是真傻了……嘤嘤嘤……好可怜……”阿宝抹了两把鳄鱼泪。 “是啊,好可怜!要不……我们再去喝点小酒一下?”白不易琢磨了一下,提议道。 “好呀好呀!还要吃好吃的大龙虾……还有昨天吃的那个海参……临淄这里的海产品都好好吃……我以前在咸阳都没吃过。”阿宝开心的拍拍手,点头附和道。 然后,两个熊孩子就手拉着手,丢下自己可怜的,因为怀孕而一吃东西就吐的麻麻,独自去吃好吃的了。 喂!你们俩个死小子!好好走路,不要手拉着手啊!你们拉手了,小贝肿么破? 总而言之,原本见了面之后,还时不时争个风吃个醋,比个学习成绩,让白仲享受了一把被帅哥抢待遇的两个熊孩子,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合作了、团结了,能一起喝酒聊天吐糟妈妈怀孕了还不听话了。 白仲没想到的是,没收小说这个事还只是一切的开端,等到她喜欢吃的小点心小零食全都因为不营养而被阿宝弄丢;她精心收藏的小黄文和爱的故事,都被白不易以会带坏小宝宝为名烧掉;每天还要听阿宝和白不易轮流在自己面前念经……不是,是念书,书籍各类不定,大约内容就是那种心平气和、健康向上、不要杀生、与人为善的内容。 听得白仲真是呵呵哒又呵呵哒,让一个兵家听这种内容,你确定不是让人家去死吗? 你娘杀过的人,比你个村里来的,没见过世面的熊孩子见过的人还要多! 关于这个问题,白不易其实也问过阿宝。 “阿宝,让娘亲听这个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这是胎教!胎教你懂吗?胎教就是在小孩子在胎里时,就开始教育他,让他好好学好,免得出生后是个熊孩子……熊孩子这种生物,我们家有三个就够了。” “熊孩子……看来太子殿下还真是很有自知之明啊……呵呵……” “呵个毛线球啊!熊孩子三个啊……你也是我们家的啊!不易哥哥大笨蛋!” 为了不生出一个熊孩子弟弟,阿宝和白不易继续努力着。 受尽折磨的白仲,终于忍不住提笔向自家相公公哭诉起来,“嘤嘤嘤……相公公……阿宝和不易欺负人家,他们俩把人家的螃蟹都吃掉了……他们俩还不准人家看小人书,人家给你买的爱的故事都被没收了……” 就在白仲过得水深火热之时,嬴政又在咸阳宫里干些什么呢? 齐国灭亡第三日,嬴政就收到了白仲军报一份,以及太子殿下家书一封。 先淡定的拆开军报,嬴政忍不住喜上眉梢,但脸上还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笑着开口说道:“齐国不战而降,天下定矣。” 当时李斯等人皆在嬴政大书房里开会,一听嬴政的话,众人立刻跪在地上,齐齐恭贺说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嗯嗯……”嬴政摸摸胡子,一脸淡定从容的接受着大家的龙屁。 哎!都是“恭喜大王”、“贺喜大王”那老三套的龙屁,拍得一点都不爽!还是媳妇拍的龙屁爽! 嬴政这么想着,又将阿宝的家书给一并拆开。 只看了一眼,嬴政就重重一掌拍在长案上,将正在那拍龙屁的众臣吓了一大跳,不明白嬴政又怎么了?激动成这样!莫非是太子殿下出事了? 李斯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嬴政却已经将阿宝的家书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向众臣说道:“寡人今日还有事,就散了吧。” 说罢,嬴政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大书房。 出去干嘛? 当然是先跑两圈再说啦! 寡人又要当父王了! 嬴政一边跑圈,一边交待赵高准备孕妇生产所需要的东西,还有布置小孩子的房间。 什么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有了阿宝和小贝这两个成功的经验在,嬴政对照顾孩子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只要他愿意,他能用他的权势宠飞到天上。 前提是,你值得他去宠。 一个月后,待大军还朝之即,嬴政亲赴函谷关相迎。 表面上是粑粑去接儿子,实际上是相公公去接怀孕的老婆。 一见好几个月没见的白仲,嬴政顿时大吃一惊,这谁啊?自己面前这个女人是谁啊?怎么瘦成这样了? 看见面前瘦骨如柴、弱不胜衣的白仲,嬴政觉得自己一颗心都碎掉了。 “阿仲!你怎么了?”嬴政冲过去一把抱住白仲,急切的说道。 隔着薄薄的衣服,嬴政甚至摸到白仲衣服下的骨头,自己好不容易才给媳妇养出来的那点肉,就这么肉了。 阿宝你这个熊孩子,让你好好照顾你娘亲!你就这么照顾的?不知道你娘亲是孕妇啊! 嬴政想着,一卷衣袖就想去抽阿宝的屁股。 在他看来,白仲天不怕地不怕鬼神也不怕,能让她瘦成这样的,只有家人。 “不关他的事!”白仲抓住嬴政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小腹上,娇羞的说道:“都是这个熊孩子!吃什么吐什么!一点都不乖!” “这样啊……”嬴政为难的看着白仲的小腹,用手在上面摸了摸,开口说道:“要不……等他出生了,长大了,我再教育他吧,现在……让他先欠着。” 和怀阿宝小贝时,除了肚子大点其他反应其他没有不同,白仲怀这一胎时肚子到不是太大,但反应却比当年怀两个还要厉害。 无时无刻的孕吐,还吃什么吐什么,甚至闻到一点味也会吐,原本瓜子样的小脸,就这么看着看着看着的瘦了下去。 以前的白仲,小脸总是粉嫩嫩的,身体骨肉均匀,纤细但一点都不瘦弱,总之一看就是个健康有活力的小姑娘;现在的白仲,脸白得跟鬼一样,身体单薄的风一吹就飞起来,虽然别有一种柔弱美骨感美,让人一见就心深怜意,但这完全不符合白仲的画风啊。 虽然白仲现在是个孕妇,但孕妇也要上班啊,而且刚灭了六国,朝中事情也不少,她更不可能躲着不去上班了。 故而,白仲归朝后上朝的第一天,所有的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白仲。 有几个自认关系好的,还走上前来询问白仲这是怎么了,不过都被白仲用一句“齐国饮食不习惯,海鲜吃多了”给打发了。 今日是大朝会,除了少数还需要驻守边疆的大将之外,几乎所有秦国的高官都聚于一堂,大家都等着……分猪肉。 用“分猪肉”来形容,未免有些粗俗,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六国已灭,他们这些辛苦灭六国的功臣,若是得不到加封,恐怕这大秦的天下分分钟就会被人掀开。 但是在秦国,自商鞅变法之后,封爵因为其硬性要求降高,已经变成了一件很难的事。 六代秦王,每一代所封的侯爵也就那么几位,且能得其爵位得无一不是劳苦功高之辈,连王翦这样的大将都一直没有封侯,就知道封侯这事有多难了。 当然,像白仲那样出身好的人又另外算了。 因此,在听到小道消息说,这次会封二十多个侯爵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风中凌乱了。 自认为有功于大秦的人,都开始在心里一边琢磨这一溜侯爵里有没有自己的名字,一边琢磨谁会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在场之中,唯一能对封侯这事淡定下来的,大约就只有白仲了。 谁让史书上都写得挺明白的呢!谁让白仲一出生就是侯爵了!谁让嬴政昨天就给自己看过这张封赏王书了! 剧透真没意思! 白仲正想着,就听见台上的司礼大臣已经大叫道,“宣示封赏王书……” 接着,蒙毅手持王书,大踏步走到王台中央。 要说蒙毅小时候虽然是个小包子,但长大之后容貌的确不错,看着也能归入英俊潇洒少年郎……虽然比自己年轻的时候差多了。 “大秦王封赏书:秦定天下,全赖诸卿之辛苦,赖国人之拥戴……特封大功绩者如……” 台上的蒙毅还在念着王书,正在发呆走神的白仲却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现了幻觉。 刚才……似乎……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而且……为什么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那么奇怪?那么火辣辣,像是要把自己吞掉一般?难道自己也有封赏? 不会吧!他早就是侯爵了,还有什么可以封赏的? 要不是场面不适合,白仲早就抓住旁边的人问,刚才王书上封自己是什么了。 现在嘛…… 她只能抓着系统问。 系统系统,刚才王书上说了什么? [你家政政喽,晋封你为‘武安君’,食邑万户。] 1896.22第一更来了 白仲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情到浓时之时,嬴政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的事。 真得是好大一坨惊喜啊! 惊得本侯……不!本君都要流产了! 话虽是这么说,白仲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的翘了起来。 原本因为怀孕而苍白的小脸,因为情绪激动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烟霞之色,幸好她脸上都有面具遮着,很多人对她的印象就是面具大帅哥,不然早就要被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阿政真好! 白仲含羞带臊的看着坐在高台上的嬴政,要不是场合不允许,她真想扑上去,不顾对方的挣扎和尖叫,将他的衣服全部脱光,让他在自己身下狠狠的哭。 阿政这么好!我也应该投桃报李才是! 白仲坐直腰板,准备找投桃报李的机会。 这时,台上蒙毅的封赏王书也正好念完,司礼的大臣正在问,“诸臣可有异议!” 这种场合,谁敢有异议?这是找死了吗? 但现实是,还真有找死的! 就见一只小爪子举了起来,接着一个如清风朗月般好听的声音响起,“臣有异议!” 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长平侯,不对,新任武安君,你有毛线异议啊?觉得大王给你的封赏太过,所以准备退掉一些吗?可是你高风亮节了,让我们怎么办? 众大臣个个脑洞奇大的看着白仲,被嬴政叫起来的白仲,忽然有一种…… 现在不是大朝会,而是某对男女结婚的现场。 神父正一脸慈悲的看着一对新人问,“还有谁有异议吗?” 自己杀出来说一声,“我有异议!” 说人话就是,自己不是一个准备投桃报李的好臣子,而是一个正准备将高台上的帝王抢走的抢亲男……女。 “如今天下已定,陛下已经成为天下的主人,秦之疆域也从区区数十里拓展至千里、万里。故臣以为,‘秦王’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陛下之功德,当另上尊号,所以……陛下最应该封赏的,是自己才对。” “寡人?”嬴政摸了摸胡子,这个他还真没有想过,“廷尉以为如何?” 嬴政望向李斯,李斯立刻直起身体道:“臣附议。” 李斯说完,其他人也纷纷站出来表示,“臣等也附议。” “此事事关重大,今日先不议,待月后大朝时再议。”嬴政一挥手,故作大方的说道:“诸位可还有其他异议?” 有了白仲的大胆提议在前,立刻有人高举着手说道:“臣有异议!” 嬴政看着站出来的小老头,仔细认了两眼,发现自己不认识对方,只好闭嘴看他有什么说头。 “臣淳于越……” 这四个字一出,白仲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 俄滴神啊!这是砸场子的来了! 我说今天这么高兴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提这么不高兴的事呢? 说淳于越,大约没内个人认识;说扶苏的老师,大约一般人都只认识扶苏;但是说到他支持分封、怂恿扶苏反对焚书坑儒,最后把扶苏一坑三千里,坑到九原吃沙子再也没有回过咸阳的人……好吧,估计一般人还是不知道。 但是,大家只要知道这是个祸头子就行了。 一看到这个祸头子出场,白仲立刻用脚趾就英明的猜出了对方要说的话。 “臣冒昧请问陛下:历来天子开国封赏,都会有诸侯之封,夏商周以来就从未停过,何故今天子不封诸侯?”淳于越开口说道。 态度虽然很恭敬,但问话的内容却让白仲很想脱下鞋子,抽他一鞋子脚印。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要欺负我家小政政! “你们……也这么觉得?”嬴政的视线在在场之人脸上转了一圈。 熟悉嬴政性格的秦国官员还好,嬴政曾多次表明志向,他们知道嬴政一心想建立一个和夏商周三代完全不同的国家,而嬴政本人对权力又抓得极严,是完全不可能同意分封这种事;但是非原本秦国的官员那就不一定了,比如这位淳于越就是原齐地的官员,还是稷下学宫的学者。 而齐鲁之地,又是儒家文化是的发源地,受儒家思想影响十分强烈,而儒家又从来都是复古派……什么叫复古派?就是现在的一切都是不好的,还是回到夏朝最好,只要一回到夏朝,一切人类文明的罪恶都会消失。 建国之初,嬴政是很重视这些稷下学宫的学者,给予他们很高的重视,所以这样子的人在朝堂中人数还是不少的。 嬴政问了一句“你们也这么觉得”,立刻有一群人接二连三的跳出来说“臣附议。” “哦……此事寡人记得,今日暂不提此事,容后再议。”嬴政开口说道。 听到嬴政这么说,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要准备秋后算帐的节奏,不知道的是人却以为,嬴政是真得打算改日再议此事,遂也没有发言,只是默默盘算会有哪些人有封地。 新天子登基,能得到最好封地的永远是新朝的功臣、新天子的爱将们,因此大家都将目光齐刷刷的转向了新鲜出炉的武安君。 众人很想去找武安君窜个联,但一去武安君府,武安君总是各种不在家,不但是武安君不在家,连公主都不是家。 说是大仇得报……并不,是大喜过望,回老家祭祖顺便生孩子去了。 生你妹的孩子!生你大爷的孩子啊!你一个男的,生什么孩子?你生个毛线孩子啊? 大家都觉得这个理由很不靠谱,但真相有时候就是如此感人。 #818这个说实话都没人相信的年代。# 而这时,嬴政也下发了一封公文给廷尉等各级官员,前面全是废话可以直接略过,看最后那一句,“寡人以眇眇之身,兴兵诛暴乱,赖宗庙之灵,六王咸伏其辜,天下大定。今名号不更,无以称成功,传后世。其议帝号。” 李斯等人不敢怠慢,和着一众博士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商量出了一个新帝号——泰皇。 “臣等谨与博士议曰:‘秦古神话中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而泰皇最贵。’臣等昧死上尊号,王为‘泰皇’。命为‘制’,令为‘诏’,天子自称曰‘朕’” 朝会之上,李斯开口向嬴政说道。 嬴政不直接表达自己对这个帝号的喜好,而是开口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因为知道今日朝会是议帝号,所以在众人眼中正在老家忙着生孩子的白仲,也在百忙之中回来给自家相公公撑场子,并且高举着小爪说,“臣以为不好!” “武安君请说。”嬴政看着白仲,在自己的精心喂养之下,媳妇脸上的肉肉总算补了一点回去,看着没有那么像好久没吃饭的流民了。 “臣以为上古三皇五帝都不是真正的帝王,实际上不过是部落首领而已。陛下统一天下之功,亘古未有之,可谓‘德兼三皇、功盖五帝’,因此当取三皇之‘皇’、五帝之‘帝’而称‘皇帝’。又,陛下是亘古以来第一位皇帝,故当称始皇帝。” 白仲的话,立刻让嬴政一颗心跟大冬天喝了一杯暖茶一样舒服。 这就是媳妇!媳妇就是对你最好,最了解你的人! 总算不需要寡人拉下面子自己去改,而是有媳妇在面前冲锋陷阵了。 “皇帝……嗯……李廷尉,你觉得武安君的提议怎么样?”嬴政望向李斯,声音虽然乍听还是那么平静,但做为嬴政的官方cp,李斯哪有听不出嬴政意思的道理。 “臣以为棒极了!” 虽然这不是李斯的原话,但大致上就是这个意思。 白仲见李斯都同意了,果然又坑了自家阿宝一下,“陛下为始皇帝,则陛下之子孙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媳妇!么么哒!嘴一个!你真是太懂寡人了!寡人心里才想了这个念头,你怎么就知道了? 熊爸熊妈很开心的抱在一起亲着小嘴,未来的秦二世小朋友站在一旁很委屈的扁着嘴说,“我哪二了?” “你哪不二了?”小贝看着阿宝,拍拍自家蠢弟弟的头,扭过头看着白不易,一脸天真的问道:“不易哥哥,你说呢?” “我觉得太子殿下不算太二吧。”白不易的话招来阿宝赞许的目光一个,以及腰上嫩肉的一疼,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他不过是只有四的一半。” “不易哥哥,你说的太对了!不易哥哥,你的腰疼不疼,让我给你吹吹!”小贝拍拍手,冲着表情委屈的像只小狗似的阿宝,做了一个鬼脸,“哼!我是姐姐,你是弟弟,你行二,不是二是什么?” “什么啊?不易哥哥才是我们家大哥!我是小三你是小二!”阿宝被小贝的话气得直跳脚。 “什么啊?不易哥哥才不是我们家大哥呢!他跟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小贝又冲着阿宝做了一个鬼脸,一抓白不易的手,开口说道:“走!不易哥哥,我们出去玩去!你不是答应带我出宫去玩嘛!我们去玩,不带阿宝……他这个小三!” “我怎么又小三了?” “不是刚才你自己说你是小三的吗?” “呜呜呜……我好歹是大秦太子,你们就不能对我放尊重一点!” 1906.23第二更来了 确定了尊号,李斯和那群博士们开始忙乎始皇帝登基大典应该怎么举行。 这个,白仲是不会插手的,一来是因为史书上没有详细记录;二来是这种东西涉及到很多礼仪典故。虽然白仲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但她对礼仪这玩意大多还停留在幼儿园的阶段——拿了别人的东西要说“谢谢”、请别人办事要说“麻烦了”、不要随地吐痰和大小便、要排队不要乱插队等等。 至于《周礼》上那些东西……矮油!人家一出生就是特权阶级,用得着守吗? 于是,武安君继续回老家生孩子。 不管哪个外客来,武安君都不见。 嬴政忙着处理国家大事;小贝和白不易忙着交流“谁是这个天下,最可爱的小姑娘”;至于阿宝……他收了一份特殊的礼貌之后,就一直被关在上林苑里没有出来过。 说到这份礼物,还要回上次去伐齐的时候,白仲写了一份书信给嬴政,信中提到熊孩子是温室里的花朵、乡下的大土鳖、初进大观园的刘佬佬,总之一句话是完全没有生活常识的战五渣。 嬴政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种问题? 白仲遂提议说,你年轻的时候我给你训过一支军队,干脆你给你儿子……并不是,你给以后的太子都创一支军队好了。 军队士兵的人选就选和太子年龄大小差不多的孩子,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那种,让太子隐名埋姓在其中,跟那些小孩子一起吃一起玩一起训练。 一来是让太子吃苦磨练,知晓更多世事,二来这支军队将来必定是太子的近卫,从小一起玩长大,可以培养他们的感情;三来嘛…… “就没有人打扰我们二人世界了!相公公!亲一个!”白仲噘着起,“啾”的一口亲在嬴政的脸上,“相公公,你高兴不高兴啊?” “高兴!”嬴政抱着白仲反亲了一口,拉着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脸感慨的说道:“没有熊孩子叽叽喳喳!不用带孩子的生活真好啊!” 白仲嘻嘻一笑,身体往嬴政怀里窝了窝,仗着肚子还不算大,侧躺在他身上,侧脸靠在嬴政的胸口,听着他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那么稳定,给人一种莫大的安全感。 “王将军说,南海百越若想太平,非移风易俗不可,所以他想迁一部份大秦将士去南海等以驻守……这样数十年后,南海才会真正归属大秦。” “背井离乡……那这些大秦将士不是很可怜?一辈子都没法魂归故里?” “所以我准备将收入宫中的六国宫女与那些大秦将士婚配,让他们一起去南海百越等地……男人有了家,才会稳定下来,就像我有了你一样……” “哼!就会甜言蜜语!不过……阿宝回来该伤心了!好不容易收集的美女都没了!” “活该他伤心!” “对了!李斯他们还问我,皇后是谁?”嬴政一把将白仲抱起来,让她的脸对着自己的脸,深情款款的说道:“阿仲……做我的皇后吧?” “呵呵……不约!”白仲果断的摇了摇头,才不要做什么皇后呢,一点意思都没有。 “为什么?”嬴政有些不开心的问道。 “我才刚走上人生颠峰路,怎么可能乖乖回家给你带孩子?想都不要想!”白仲高傲的说道。 武安君耶!象征武将最高荣耀的封号耶!现在是我的了!多棒棒哒! “女人的人生颠峰是成为一国之后!”嬴政看着白仲,眼睛里充满委屈。 “你错了!女人的人生颠峰不是当皇后,而是当皇太后……也就是皇后他娘!皇太后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你会让我当皇太后吗?” 白仲趴在嬴政身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声音温柔娇媚的说道。 嬴政没有正面回答白仲的问题,反手一把抓起白仲的手,在自己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说了一句恐怖的情话,“等你死了,就和我同棺可好?” “难道你棺材里还想装别人吗?哼!”白仲在嬴政胸口轻捶一计,气乎乎的说道:“等我们都死了,就让阿宝将我们俩放进棺材里,然后下方是以水银制成的江河大海,头顶是日月星辰,棺材就像小船一样在海面上飘着……我们躺在里面,就现在这个姿势……你说好不好?嗯……想一想,还是挺浪漫的……” 说到秦始皇陵,白仲忽然想到后世很多思想险恶的老砖家,总想挖始皇陵,说是挖出来的宝贝能提高西安的gdp。 哈哈哈哈……然后网上有网友点评了一句,“秦始皇死了两千多年,还得为西安的gdp负责。” 想到此处,白仲又加了一句,“对了,记得在土里多埋点兵马俑。” “为什么?死了还要带那么多小三四五六七八到地下?”嬴政哼哼了一声说道。 “为了两千年后咸阳的gdp行不行啊?”白仲说着,在嬴政怀里耍了一阵无赖,笑着说道。 “你呀……真是得……”嬴政环抱着白仲,隐隐总觉得自己养了两个闺女。 怀里这个是老大,不易是老二,小贝是小三,阿宝是小……阿宝五岁身高就有一米四了。 “你真得不愿意和人并肩而立,站在万人最中央?”嬴政深情款款的看着白仲,一双丹凤眼跟不要钱的似的向白仲放着电。 “我觉得……像陛下这么拉风帅气的人,无人可以并肩而立。”白仲心里默默流着泪,脸上还要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呜呜呜!天知道人家好想和陛下并肩而立啊,可是……人家不要当皇后,然后天天守在咸阳宫里,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等着皇帝召见,这样的生活好无聊好无聊啊! “我看你真是被我宠坏了!” 几十年的友情,十几年的爱情,嬴政哪还看不出白仲那点小心思,心野了,受不了回来了。 “谁让你对我这么好来着!”白仲依在嬴政怀里,娇嗔的说道:“阿政,你知道不知道……人家最喜欢最喜欢的,就是看你穿着皇帝的冕服,站在万人中央的样子……整个人都会闪闪发光,让人挪不开眼睛……每当那个时候,人家就在心里想……” “晚上一定要让寡人穿着那套冕服,被你压在身下,然后被你欺负的狠狠的哭?”嬴政没好气的接口道。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阿政也。”白仲笑着应了一声,“不过……阿政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寡人也经常这样想你啊! 既然白仲不愿意,嬴政便也不准备勉强她,但事后李斯等人问及皇后的人选时,嬴政却给了大家一个想不到的答案。 方士说:朕娶老婆不吉利! 虽然原话比较斯文,但翻译之后,具体内容就是这样的,方士说像朕这么酷炫的汉子最好少近女色,这样才能延年益寿,有皇后会分了朕棒棒哒的天子龙气,于大秦不利,所以寡人为了大秦就不娶老婆了。 红口白牙之下,嬴政硬是将一件被老婆嫌弃的事,说成了我为大秦牺牲个人幸福的伟大情怀,引得脑残粉们又是一阵膜拜。 陛下真是太伟大了! 嘤嘤嘤!我好爱陛下! 在国家机器全力发动的情况下,嬴政的登基大典很快准备完毕,阿宝也从上林苑军营里被放了回来。 从太子升级成皇太子的新鲜感还没保持多久,阿宝就知道了六国宫女都被自家父王谴散的事。 当下,阿宝痛哭流涕中。 别人不知道,以为陛下是不好女色,为国着想,所以发还六国宫女至民间,也算是一件德政。但是阿宝还能不知道吗?分明是为了向娘亲表示自己不是乱来的人,除了媳妇你之外,其他女人朕一概不要。 但是你们俩个要秀恩爱,能不能不要拿别人的东西秀啊?父王……不是,父皇不喜欢,可以留给我嘛,我都十二岁了,再过几年就能开吃了。 阿宝淡淡忧伤的抹着小眼泪,小贝在旁边好心的劝慰着他,白不易在旁边猛翻白眼。 公主和娘亲果然都是女人,说话都一模一样的,对于阿宝就是“不要哭不要哭,女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长大了有更多美女”;但是对于自己就…… 但凡敢多看路边女子一眼,就准备要安抚一个情绪波动,不能呼吸的女人吧。 这两者之间的待遇差距也太远了。 不知道娘亲肚子里那个小的,又会是什么样的性格。 对于阿宝的忧伤,白仲也是了解一点的。 当下,慈母就去问嬴政,“你真得把所有的女人都赶出了宫?包括阿宝喜欢的那些?” “那些宫女连十岁都没有,我放出去干什么?我放宫女出去是为了让她们能和大秦将士婚配,不是让她们去当童养媳的。”嬴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那些女孩子都去哪了?”白仲继续追问道。 “放到行宫里去了……省得她们把寡人的阿宝带坏了。” 天下的父母都一样,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极好的,若有一天不好了,肯定是被人带坏了。 1916.23第三更来了 不管每个人的心情如何,五月的一天,月末,咸阳举行了最盛大朝会——皇帝即位大典。 这是嬴政一生最重要的日子,所以就算忙着生孩子,已经孕五个月的白仲已经将小腹一裹,忙着来给自家陛下加油助阵,而且还花了不少积分,从系统那买了一套高清拍摄装置,要求系统一定要全方位立体式,三六零无死角的把这场大典拍下来,好方便她晚上回去舔屏。 [舔什么屏?直接舔你相公公真人不是更好?] 这你就不懂了!这种没有人知道,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里,暗搓搓舔屏的快感,才是最爽的快感,你懂吗? 望着端坐于高台之上的嬴政,白仲强忍着流口水的冲动,在心里暗搓搓着yy着各种体位的嬴政。 而在王台之上,司礼官员正在朗读《大秦始皇帝第一诏书》,此诏书将在即位大典之后颁布于大秦三十六郡,成为从后数百年大秦的国策。 除了白仲,没有人知道,这道诏书不但将影响有秦一朝,它其中所确定的典制更加在中国延续二千多年,一直伴随着封建社会消失。 诏书太长,白仲也没记住上面的司礼到底念了什么,她脑海里反反复复的被“朕为始皇帝,以下称二世三世以至万世”给刷着屏,太特么酷炫给力了,回去一定要把阿宝揍一顿。 为什么要揍阿宝?当然是害怕这死小子以后当皇帝不努力,来个二世而亡,让他爹的美好愿望成为泡沫,所以趁着自己还能动,先打了再说。 本君就是这样不讲理的女人! 根据后人对另一个位面西汉开国皇帝刘邦登基大典的考据,嬴政的登基大典礼仪是非常复杂的。 天方乍破之时,白仲就已经换好了朝服和一班大臣在大殿外的车马场列队等候;然后由礼官按其爵位高低,分班次将大臣们领上大殿平台。 白仲的“武安君”乃是武将之首,自然第一个就被礼官引了上去,换个地方……继续等。 等到所有的大臣都上殿之后,传礼官的高呼从大殿内迭次传出:“趋——趋——趋——” 在呼声之中,数队殿下郎中不知从何处走处,分两列站在嬴政等会要走的大道上,整整齐齐就如同杆枪一般。 这些殿下郎中都是后来通过白仲军训法子训出来的人,打仗的水平高不高不好说,但站军姿个个是职业级的。 而且这些殿下郎中都是海选出来的,不但个个帅气潇洒,英俊不凡,甚至连身高胖瘦都雷同,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一群复制人。 在礼乐中,白仲和一众大臣被礼官引导着,从郎中夹道中走进殿门,及至陛下。 白仲以武官之首的身份,站在西首第一位,一抬头就能看见王台上的王座——当然,现在王座上还没有人。 当所有的大臣都就位之后,礼乐响起,总掌赞礼官面向大殿屏后一躬,高呼:“皇帝御驾起——” 几名胪传官依次重复一次,呼声迭次向后传了出去。 而此时,嬴政端坐正坐在由六名内侍抬着的帝辇之中,一身玄色冕服,面容严肃而俊美,远远望去恍若天人一般。 帝辇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被抬入王台之前,嬴政被内侍扶持着下了辇车,步登帝座,面南而坐。 阿宝出首,领着百官奉贺皇帝,高呼:“皇帝万岁万岁万岁!” 没错,山呼万岁这一招自从几年前被白仲弄出来之后,这一次干脆被嬴政写进了典礼里。 但百官山呼万岁完毕,又有人拿上法酒,让九位爵位最高的功臣向嬴政贺寿,祝愿皇帝陛下万岁万万万万岁。 白仲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在这九位功臣祝寿之时,其余百官也不能放松,还得跟着一起念万岁,而且举止仪态都得非常标准。 因为在整个朝仪过程中,一直有执法御史不断巡视,谁要是敢失仪,就会被直接叉出去。 如此九回,又称之为九觞。 待九觞仪式完了之后,总赞礼官再度高呼:“皇帝下诏!” 嬴政是个不耐烦俗礼的人,这一套花样下来,不但大臣们辛苦,连他这个皇帝也觉得很累,尤其现在还是夏天,就算室内放着冰,也足够让人汗湿衣衫。 因此,嬴政并没有再说什么场面话,只是说了一句,“礼毕,明日再议国事。” 说罢,嬴政连帝辇都不想坐,自己抬腿就走了。 他走了,阿宝这个皇太子也坐不住,跟着一溜烟的跑出去,忙着去安慰自家父王疲倦的心灵。 大王和小王都走了,只有猴子的大殿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大臣们纷纷不顾形象的用衣袖擦着额上的汗水,同时嘴里还不停的对这次大典抱怨着。 粗人!都是一群粗人! 负责制订诸般礼仪的博士们,非常气愤的看着这一群不守规矩的大老粗。 过了一会儿,朝上诸人散尽,博士们才敢走向那些正在负责收场的御史和郎中,黑着脸说道:“群臣对皇帝陛下不敬,尔等亲耳所见,为何不缉拿问罪。” 领班御史闻言,背着众人朝天翻了个白眼,这群鸟人,刚才群臣在的时候不说,现在群臣都走了,竟然又跳出来了,真是欺软怕硬。 “朝仪已罢,说几句闲话而已,算什么罪?”领班御史转过头笑着说道。 有了老大的带领,其他的御史和郎中也开始嘲讽博士们,气得一向自命为文人的众博士,差点被这班粗俗不堪的人气疯。 这场小小的闹剧,自然很快也被人以笑话的方式,告诉了嬴政和白仲。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没错没错!博士学宫那些家伙,就是那么爱折腾人!” 嬴政和白仲又是一阵笑闹,互相就今天的登基典礼吐着糟。 笑过之后,嬴政忽然拉起白仲的手,开口说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被嬴政牵着一路往外走去,白仲一脸不解的问道。 “你跟我来就是了!”嬴政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块黑色的丝帕,将丝帕在白仲面前晃了晃,开口说道:“你懂吧?” 白仲看了一眼嬴政,笑着开口说道:“看来,这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啊?” 嬴政含笑点点头,“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快系上。” “好吧!”白仲一脸无奈的应了一声,然后将丝帕蒙在自己眼睛上。 嬴政将丝帕检查了一次,确认白仲没有偷看之后,牵着白仲的手一路向着走着,然后登上了一辆马车。 坐在马车上,白仲笑着冲着嬴政说道:“还要坐马车,看来要去的地方挺远啊?” “不远!就在宫里。”嬴政神秘的一笑,便不在开口。 任凭白仲怎么说,嬴政就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一般,就是不发一言,气得白仲在他身上捶了几下,大叫自己是孕妇,蒙着眼睛看不见没有安全感。 白仲话没说完,就感觉嬴政已经贴到了她身边,一口热气伴着一句“有我在,不怕”一同喷进了她的耳中。 真是个讨厌的男人!被他这么一说,莫名其妙的,又有安全感了! 白仲腻腻歪歪的靠在嬴政怀里,闭着眼睛听着嬴政稳定有力的心跳声,嘴角翘起勾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哎!不知道这个讨厌的男人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惊喜呢? 这家伙竟然也会学会浪漫,真是让人讨厌得不了了! 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白仲舒服的依在嬴政怀里都快要睡着了,忽然听见嬴政说道:“宝贝!该醒来了!” 白仲闭开眼睛,发现眼前还是一片黑,本能的想要将丝帕掀开,手却被嬴政挡住。 “不行!还不能掀开!你下来,我带你走!” 嬴政拎着白仲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未等白仲再说话,他忽然弯下腰,将白仲打横抱起。 感受到身体的失衡,白仲本能的惊呼一声,然后死死抱住嬴政的脖子。 “你这么热情,我可要受不了了?”嬴政带着三分调笑的口气,从白仲头顶传来。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白仲恨恨的嬴政肩头咬了一口,含恨说道:“讨厌!老不羞!” “老?你竟然说我老?哼!等会让你知道老人家的厉害!”嬴政看着白仲的一口小白牙,又干净又整齐,雪白雪白的发着亮光,就像……就像上好的细瓷一样。 媳妇就是媳妇,连牙齿都比别人的牙齿漂亮。 嬴政想着,低下头用嘴堵住白仲的嘴,舌头伸出细细的在白仲的牙齿上描绘着,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媳妇的牙齿不但比别人的牙齿更白亮,似乎还比别人的牙齿更整齐。 虽然,他也没亲过第二个女人的嘴,也没用舌头碰过第二个女人的牙。 两人激吻了一阵子,嬴政猛得抽身离开,看着被自己吻得嘴唇红肿的白仲,开口说道:“小女人,差点就在这里将你正法了,几乎误了我的大事。” “什么大事啊?你说啊?还有什么比我和你啪啪啪更重要?”白仲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死丫头!我可警告你,虽然人都被我赶走了,但这可是室外,大庭广众之下……小心我直接在这里要了你!” “野战……不好……” 说罢,嬴政不理会白仲的撒娇,冷着脸抱着她继续前进。 1926.23正文完结 见嬴政真得不理会自己,白仲不开心的揉了揉鼻子,身体在嬴政怀里拱了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别动!小心我当场办了你!” “人家是孕妇嘛!” “真是个作女!” “人家作还不是你宠坏的!你要负责任!” “行行行行!我负责!我负责!” 白仲继续赖在嬴政怀里,抽了抽鼻子,两条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在眼睛不好使的情况下,鼻子变得异常的好使起来,白仲闻到了松脂的味道,以及淡淡的香火味。 松脂?香火?宫里什么地方有这个? 未等白仲想清楚,她听见头顶上传来嬴政的声音,“到了,但是不能摘脸上的帕子。” 随后,白仲被嬴政放到了地上,她听到了水的声音。 “洗个澡吧,累……” 没等白仲抗议,白仲就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嬴政给利落的脱掉了。 “啧啧啧!你穿这么少,是在勾引我吗?”嬴政的调笑声从耳边传了过来。 “什么啊?天气太热了!而且我肚里还怀着孩子呢!大坏蛋!”白仲不开心有用肚子顶了顶嬴政,伸出手说道:“快!扶着点!” 洗澡的过程就不提了,虽然没跟贾宝玉似的洗得床上都湿了,但洗得也不省心就是。 洗完澡,白仲正想让嬴政为自己更衣,就听见嬴政拍了拍手,接着一行侍女鱼贯从外间走了过来。 白仲女装的时候是不戴面具,妩媚柔和让人心碎;而男装时不但戴面具,而且还会刻意的放出杀气,因此两个装扮之间气质差异很大,只要不是特别熟悉她本人,很少有人能将她两个身份联起来。 咸阳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宫女内侍上万是有的,没见过新任武安君和嬴政宠妃的人一大把,白仲根本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人识穿。 只是…… “这衣服为什么这么复杂啊?我感觉手已经伸了很久了!” 白仲伸出双手,任由宫人为自己穿衣,虽然宫人们的动作很快,但白仲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啊。 这衣服……未免太过于复杂了。 嬴政这个讨厌鬼到底想干什么啊? “不急不急!很快了!”嬴政带着几分安抚的声音传了过来。 蒙上眼睛之后,听觉和嗅觉被无限放大,白仲发现嬴政的声音似乎又更好听了。 男神啊! 这么棒棒哒的男神我的了! 真想把他关起来,不让外人看见他! 换好衣服,白仲感觉自己现在肯定特别奇怪,因为……她都不记得刚才那些宫女到底给自己换了多少层衣服,反正举手投足之间,她感觉自己重了不少。 “不要动!小心踩着衣服!”嬴政带着几分报怨的声音响起。 没等白仲吐糟自己变成这样是因为谁,自己感觉再度被人抱了起来。 “唷?沉了一点!”嬴政调侃的声音响起。 “哼!沉了还不是你的错!这衣服……至少要五、六斤!”白仲提起衣服的一角,抱怨道。 “别的女人想穿还穿不了……就你这么啰嗦……”嬴政轻笑一声,开口说道:“从现在开始闭嘴,我不说话你不准开口,不然……” “不然如何?”白仲娇笑着说道。 “不然我们等会又得洗澡了!” 任由嬴政抱着自己前进,走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白仲感觉嬴政抱着自己走进一间大房子里。 嬴政将白仲放在地上,然后开口说道:“来……跟我跪下来……” 按白仲的脾气,她本来是没这么听话的,但今天嬴政的声音略有不同,其中似乎有一种异样的慎重味道。 因此,一向颇为识相的白仲立刻乖巧的在嬴政的帮助下跪了下来。 “好了!脸上的帕子可以摘下来了!” 白仲摘下脸上蒙眼的丝帕,眼睛闭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周围的光线,然后向四周看去,“怎么会?这里是……” 白仲刚想要站起来,就被嬴政拉住手,“跪好!” 嬴政的声音带着几分慎重。 “喔喔喔……我跪……”白仲重新跪回蒲团上,小声的说道:“你在搞什么啊?怎么……怎么来太庙了?” 没错!嬴政带白仲来的地方,正是安放着秦国历代先王灵位的太庙。 抬眼向上看去,漆黑的排位一个挨一个,整整齐齐的放着,看得白仲心里直发虚。 为什么发虚?你要成天欺负人家家小孩,在小孩的爸妈面前也会心虚的好嘛! “大秦列祖列宗在上,我不是故意要欺负旁边这个家伙……只是他有时候太可爱……我就忍不住犯了罪……”白仲在心里默念道。 不过嬴政到底带自己来干什么啊?难道他终于忍受不了自己的百般欺负,所以准备“哭”着叫家长了? 还有这套衣服,这是什么衣服啊?那么麻烦的说。 就在白仲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她听见身旁的嬴政,用他这辈子最虔诚的声音开口说道:“大秦列祖列宗在上,后世孙子秦政今天要在你们面前,娶旁边这位漂亮的姑娘为妻,希望你们能同意……当然,不管你们同不同意,秦政都娶定了。” 白仲瞪大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嬴政,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阿……阿政……” 嬴政扭过头,对着白仲说了一句,“闭嘴!” 平心而论,嬴政说“闭嘴”时的口气不是特别好,反而有点霸道。 但莫名其妙的,白仲觉得心里甜甜的,就跟大夏天吃了冰淇淋一样爽。 难道其实我是个抖m? “从今以后,秦政为大秦始皇帝,芈姓白仲为秦政的皇后,大秦始皇后。” 说罢,嬴政完全不给列祖列宗思考的机会,强压着白仲对着自家祖宗牌位磕了两个头,又特别霸气的拉着白仲准备去走下一个流程…… “喂喂喂!我还没有答应嫁给你呢?”白仲声音小小的开口说道。 “皇后凤袍都穿上身了,你还想怎么样?”嬴政开口问道。 “耶?”白仲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的好像是皇后凤袍来着。 不是白仲不敏感,而是她一直觉得这种东西和她没关系,既然没关系,又何必再去了解,越了解越伤心懂不懂。 “走!婚礼完了,该进洞房了。”嬴政一拉白仲的手,看着还有些犹豫的白仲,开口说了一句,“误了吉时,我可就不娶你了。” “你敢!”白仲冲着嬴政叫了一声,随后想到自己和嬴政还没有出太庙,自己在这里欺负人家孙子,人家的列祖列宗还在上头看着呢,“看在祖先们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好好好!您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嬴政轻笑一声,开口说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白仲伸出手,开口说道:“前头带路。” 嬴政拉住白仲的笑,笑着牵着她向前走去。 两人再次上了马车,马车出了王城向上林苑驶去。 马车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车外传来赵高的声音,“陛下,栖梧宫已经到了。” 栖梧宫?上林苑有这个宫殿吗? 白仲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却实在想不起上林苑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宫殿。 没办法,数十代秦王在关中有大大小小行宫三百多座,谁能把这些行宫的名字都记住? 任由嬴政拉着下了马车,白仲发现眼前的宫殿俨然是一座新的宫殿。 “你新修的?”白仲扭过头看着嬴政。 “还没修好……只修了你的住所……大殿和正殿都没有修呢……”嬴政一边很自然的牵着白仲的手往里走着,一边开口介绍道。 听完嬴政的介绍,白仲发现……身边这小子是准备修阿房宫了。 不过和历史上嬴政修阿房宫是只修了前殿不同,现在嬴政修阿房宫是先将皇后所居的宫室修好,然后再修起来地方。 栖梧宫!凤非梧桐不栖! 虽然有些生气嬴政浪费国力和财力,但不可否决,白仲心里是暗爽的。 整座宫殿风格雄伟壮丽,远远超过咸阳宫的王后宫。而主人所制的正殿,不但以椒熏制,且内中饰品更取天下奇珍,连用来照明的光源都是极为罕见的夜明珠,而非寻常烛火。 一个字“壕”;二个字“土豪”,三个字“棒呆了”。 白仲被嬴政一路拉着走进室内,感觉自己就像踩在云朵一般,整个人都是飘得,就像作梦一样。 “阿政……”白仲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干什么?”嬴政回过头,正好看见白仲那张傻兮兮的笑脸。 “你掐我一下?” “为什么要我掐你啊?” “我怕是在作梦,你掐我一下,看疼不疼!” “这就不行了,我还有最后一样东西送给你呢。” “最后一样东西?” “你看床上……” 白仲顺着嬴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被褥上摆着一个正正方方,装饰极为精美的小方匣子。 “这里面是什么?”白仲拿起小方匣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份量,回过头看着嬴政问道。 “自己打开看!”嬴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白仲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将小方匣子打开,立刻惊呼一声,“和氏璧!” 不对!和氏璧已经被做成传国玉玺了,而眼前这枚玉印又比传国玉玺要小。 可是……这完美无瑕的玉质,又确确实实是和氏璧没有错。 想到某种可能,白仲不由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伸出手,抓住玉印上头的飞凤,将玉印从小方匣子拿出来,翻过看着上面的字。 此情此意,山河同知! 虽然天下人不知,但日山星辰山河同知。 193|6.24小猴子出生 秦始皇二十四年十月初一,这一日又是岁首又是嬴政的生日,还是嬴政当皇帝的头一年。 虽然秦人简朴,但这样子的大日还是要好好庆祝的。 嬴政大手一挥,异常豪迈的说道:“今日赐宴群臣,大家不醉不归。” 喝酒还是一件很爽快的事,尤其是一边喝酒还能一边听人拍马屁,什么周青啊,什么叔于通啊,这些儒家子弟拍起马屁来还真是好听。 嬴政自认为是个对马屁有一定抵抗能力的皇帝……好吧,在他之前也没有出现过“皇帝”这样东西,但是……不准吐糟。 “儿臣祝恭父皇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阿宝端起酒爵,笑意盈盈的向嬴政说道。 嬴政看了一眼阿宝,果然是阿仲的儿子,和她娘一样,天天在军队里摸爬滚打竟然一点都不黑,反而感觉又漂亮了不少。 黑色的皇太子礼服,衬得阿宝整个人跟玉人一般,看得嬴政更为怜惜小贝。 乖女儿,都是父皇的错! 含笑喝了儿子的祝寿酒,嬴政正准备说话,就听见堂下一人忽然开口说道:“臣曾闻凡新朝之始皆需分封诸侯,如今大秦一统天下,百业安生,天下康泰,正是太平盛世,陛下何不分封诸侯,以回正道。” 嬴政脸一黑,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王绾,嬴政的丞相之一,虽然他没事主张分封诸侯让嬴政觉得很讨厌,但是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在政务处理上并不逊于李斯,就是……眼光稍微短浅了一些。 不过,人无完人,目前还在嬴政能容忍的范围之内。 但是嬴政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竟然在过年又是自己生日,说这种糟心的话,简直是…… 嬴政脸沉下来,将酒爵重重放在地上,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见一个小内侍模样的人,匆匆的闯进殿来。 嬴政当下脸色更不好,这些人实在是太没规矩了,大朝也敢随便乱闯。 见嬴政面上不快,随侍在一旁的赵高立刻开口道:“你是何人,竟敢无诏擅闯入殿!” “回禀陛下,奴婢是栖梧宫的宫人,伺候蒹葭公主的。” 一听是栖梧宫的宫人,嬴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随即又想到,算算时间,小猴子应该在这几天要生了。 “可是夫人要生了?”嬴政指着小内侍说道。 “是……是的……夫人开始阵痛……那个……陛下……人呢?” 阿宝走到小内侍面前,看着一脸懵懂的小内侍,开口说道:“还不快带路。” “喏。”小内侍傻乎乎的应了一声,走在前面为阿宝领路。 阿宝则跟在后面腹诽了一句,小贝是个蠢的,连她身边的宫人也是蠢的。 皇帝和皇太子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满室的朝臣和一大堆问号。 虽然大家都知道,宜春宫宫人……现应该叫栖梧宫夫人,很受宠非常受宠,但生个孩子……而且孩子还没生下来,只是开始阵痛就把陛下叫过去,也脸也太大了吧? 但可气的是,我们陛下——英明神武的始皇陛下,竟然还真得随叫随到,模样看上去又积极又激动,好像就是他本人要生孩子一样。 难得理会群臣们的吐糟,嬴政和阿宝一前一后的回到栖梧宫,嬴婉姬和小贝正站在产房门口焦急的等着,而产房里则不时传来白仲用力的哼哼声。 一见嬴政到来,一群人赶紧拥上前来行礼,“见过陛下。” “免礼!”嬴政说了一句,又急切的说道:“谁来跟朕说说,夫人现在怎么样?” “启禀陛下,夫人这一胎胎位很正,再加上夫人已经生过孩子,想必不出两个时辰就能将孩子下来。”产婆开口说道。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嬴政挥了挥手,示意产婆下去,一转头,就发现自家乖女眼睛红的像兔子,立刻关切的问道:“小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父皇,娘亲叫得好惨啊……”小贝一脸委屈的摇了摇头,声音里透露出几分哽咽,“娘亲是不是好疼啊?” “傻瓜!女人生孩子总是会疼的……父皇的小乖乖,不要哭了……你娘亲没事,很快就会好的……”嬴政上前两步,一边帮女儿擦眼泪,一边安慰道。 “父皇,娘亲生和我阿宝的时候,是不是也叫得这么惨啊?好可怕……”小贝怯生生的看着产房里,又看着自家父皇问道。 “是啊,比这叫得还惨呢,因为你们是两个嘛。”嬴政点点头,目光注视着产房,开口说道。 “原来生孩子竟然这么疼,还要疼这么久……娘亲真是好伟大喔……小贝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娘亲……”小贝点点头说道。 “我也要孝顺娘亲!”阿宝同样点点头,开口说道。 看着一双儿女又乖巧又可爱的模样,嬴政不由老怀大慰,自己和阿仲生的孩子,就是这么聪明可爱又孝顺父母。 “不管这一胎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你们俩日后都是长兄长姐,记得要有做哥哥姐姐的样喔。”嬴政笑着提醒道。 “知道啦!”阿宝和小贝乖巧的同时应道。 大约是有了阿宝和小贝的生产经验,和上一回从晚上生到白天比,白仲这一回生得十分快,才过了两个时辰,父女三人就听见产妇里传来一声婴啼声,接着嬴婉姬冲了出来,笑着对嬴政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阿仲又生了位小公子。” “又生了位小公子?好好好!”嬴政开心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忙吩咐人出去挂小弓箭。 “外婆,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娘亲吗?”小贝冲到嬴婉姬身边,一脸关切的说道。 “这可不行,产房里都是血气,不是你们这种没出嫁的小姑娘能进的。”嬴婉姬一句话,小贝的脸立刻委屈的皱了起来。 “外婆……”小贝声音又甜又腻的说道。 小贝虽然长得不像白仲,但软萌呆傻白甜的个性,极大的满足了嬴婉姬养一个萌哒哒软趴趴女儿的梦想。 因此对着小贝,嬴婉姬那是一百二十个没辙,立刻柔声说道:“小贝乖,小贝别哭……外婆去将小弟弟抱出来给小贝看好吗?” “嗯……”小贝乖巧的点点头。 十三、四岁软萌萌的小萝莉真是越看越可爱,看得嬴婉姬都舍不得撒手。 这么可爱的外孙女,还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左看右看不能便宜别人家了,还是娶到自己家来,这样连婆媳问题都没有了。 当下,嬴婉姬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要再写几封信给远在九原的不易乖孙,让他对小贝再好一点。 说到这个白不易,也不知道他那个性格像谁,死板得很,不就是想娶公主嘛,想娶公主那就平常没事多在嬴政面前卖卖萌,刷刷存在感就好了。 反正依嬴政和白仲的性子,也不指望女婿有多大的本事,最主要的是知根知底,疼爱小贝。 而不易完全符合这两点,因此只要他愿意,小贝也愿意,娶公主还不是易如反掌。 结果那个死小子喔……非说什么要靠军功娶公主,不要走后门拉裙带关系,要让小贝知道自己是个靠得住的良人。 真是个混帐小子,气死本公主了。 阿仲,你当年是捡了个胎盘回来吗? 抱着刚出世的小公子,嬴婉姬一边吐糟着白不易,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到小贝手里,告诉她说,“这样……手这样……对了……孩子要这样抱的……多抱抱就会了……” 小贝抱着怀里的粉嫩嫩小团子,只感觉自己手臂僵住了,整个人一动都不敢动,唯恐让伤害到怀里的小团子。 这小小一团的东西,真是感觉轻轻碰一下都会碎掉。 阿宝走过来,看着小贝怀里的小团子,只看了一眼,两条好看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好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父皇和娘亲都是人中龙凤,为什么生下来的孩子会这样……这样……” 阿宝说的很含蓄,但小贝立刻秒懂他的意思,应了一声道:“小弟弟的确是……不怎么漂亮……” 何止是不漂亮啊,脸上的皮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身上的皮红通通的,除了脑袋和四肢有个人样之外,其他地方一点都不像个人,反正像……父皇和娘亲常说的小猴子。 不漂亮才好咧!男孩子要那么漂亮做什么?我们家的娘炮有阿宝就够了!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我们家里最丑的人就不是我了。 “呸呸呸!你们俩个小孩子懂什么呢?这小孩子一出生的时候,全都是这样……丑丑的……但是越丑的小孩子呢,长大之后才会越可爱。”嬴婉姬扭过头看着正闭着眼睛沉睡的小公子,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我看小公子五官周正,相貌不凡,将来长大了肯定又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阿宝和小贝看了看刚出生的小团子,又看了看嬴婉姬,最后双双对视一眼,互相摇摇头。 他们俩的意思很明显,小团长子长大后漂亮不漂亮且不说,但现实……外婆您是怎么从这么一只小猴子脸上,看出五官周正,相貌不凡的? 194|6.24科举制度 好吧,小猴子未来会不会长成一个漂亮的孩子先不说。 小贝忽然想到外祖母刚才说的那句话,“外婆,刚才您说……小时候越丑的孩子,长大后就会越漂亮?” 嬴婉姬点点头,笑着说道:“那当然!” 为了验证自己说的没错,嬴婉姬指着阿宝和小贝,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俩个小时候也一样丑。” 听到嬴婉姬的话,阿宝看着小团子,脸上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怎么可能?本太子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 按阿宝的性格,是万万不会说出一个“丑”字的,所以他只能指着小猴子说道:“像他一样?” 阿宝可爱的模样,极大的取悦了嬴婉姬的恶趣味,她立刻笑了出来,一边笑还一边点头说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 “外婆!”阿宝不依了。 自己这样的绝世美少年,怎么可能有黑历史呢?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像自己这样的绝世美少年,就算刚出生的时候,也必定是个倾城倾国的美婴儿。 就是娘说的那种,就算是个婴儿也能让人一见就爱上的婴儿! 阿宝想到此处,不由哼了一声。 “哈哈哈哈……”嬴婉姬捂着吲,笑得更厉害。 至于小贝,她已经将小猴子交给一边站着的乳娘喂奶,此时正开心的拍着手掌说道:“哈哈哈!原来笨弟弟小时候也普经丑过……不对,外婆说,小时候越丑,长大后越好看……反过来说,长大后越好看,小时候越……哈哈哈!笨弟弟小时候该有多丑啊?原来……笨弟弟竟然也有比我更丑的时候!” 比小贝更蠢的时候? 大秦皇太子殿下觉得自己遭到了会心一记,这怎么可能?自己这么美! 呜呜……娘亲,小贝欺负人……好吧,娘亲刚生完孩子睡着了;那父皇……娘亲刚一生完孩子,父皇就打着“有天子龙气保护,自可百邪不侵、百毒不恶”的旗号……说具体点,就是怕娘亲看不见他,睡觉就会作噩梦,所以去守着娘亲了。 不过父皇在也没有用,他一向是偏疼爱小贝的,只有娘亲最疼爱自己了。 因为自己和娘亲颜值相当,父皇和小贝颜值相当,在他们家,颜值相当的人才是一伙的。 慢着!如果真如外婆所说,小猴子将来也是个美男子,那他们这一边对父皇小贝那一边,人数不就是三比二了? 想到此处,阿宝忍不住笑了起来。 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男人也是美人,美人一笑,在房间里的其他人顿时感觉春天来了,百花盛开了。 看见刚才还一副饱受折磨的臭弟弟竟然笑得这么开心,小贝不由收敛笑容,好奇的开口问道:“你笑什么?笨蛋弟弟。” 阿宝遂将自己刚才的想法告诉小贝,末了还补充一句道:“说来说去,你都是我们家最丑的那个。” “你……”小贝看着阿宝得意洋洋的脸,小嫩脸一板,气势汹汹的走上前。 要说像嬴政就有这点好处,板着脸不说话的时候,会自带嬴政气势,尤其是那双漂亮的丹凤药上挑之时,唬人效果一流。 “你……你想干什么?”阿宝后退两步,做出防守状一脸警惕的看着小贝。 娘亲娘亲,救命啊,你女儿好可怕啊。 打仗!阿宝自然是不会害怕的!从小到大,小贝打架是打不过他的! 可是小贝是女孩子,你敢打吗?你敢打,就准备被父王和娘亲男女双人混合打。 “你到底想干什么?”阿宝被小贝逼得靠在墙上,看着依旧步步紧逼的小贝说道。 “我不想干嘛,我就想告诉你……等二弟长大的时候,我都……”小贝说到此处,俏脸一红,声音也变得小小的,“我都嫁人了……我嫁人了,就算你们家的人了……到时候……我就不是家里颜值最低的了……到是你……” 小贝一指阿宝的胸口,“小心二弟比你好看,到时候你就是家里颜值最低的了。” 不等阿宝说话,小贝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阿宝揉了揉胸口,却没太在意小贝的话,毕竟等小猴子长大的时候,自己都是有权有势的美青年了,小猴子还是个小正太,又哪里赶得上自己? 男人的魅力来自于他们的权力,自己可是大秦皇太子。 笨小贝! 白仲一睡又睡了小半个时辰,等她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嬴政正靠着墙头打呼。 白仲正想着要不要叫醒嬴政,嬴政的身体却猛得一震,自己醒了过来。 “夫人,你醒来了?睡得好不好?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嬴政一边揉眼睛,一边打着哈欠说道。 “怎么了?你很累啊?今日是岁首,是不是和群臣酒喝多了?”白仲看着嬴政略带疲容的脸,小心翼翼的让出半张床,开口说道:“要不要上来躺躺?” “不要了……我不累……就是有点心烦……不过一些小心,没关系的。”嬴政坐在床边,让白仲靠着自己,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 “怎么了?是不是……那些朝臣又给你麻烦了?这么好的日子,他们还给你找麻烦?”白仲靠在嬴政胸口,抬起头,正好看见他的下巴。 忍不住,伸出手,轻抚着嬴政下巴和脖子之间的肉,一边抚摸还一边点评道:“阿政,这里软软的真好摸。” “别闹!要不是看你刚生完孩子,我一定要……”接下来的话,嬴政没有开口说出来,不过白仲大约可以猜出一点。 不就是想让自己见识他硬硬的地方么?大色魔别闹! “让我摸摸,让我摸摸……我就给你支个招,让他们暂时无法因为分封的事而吵你。” 白仲当然知道朝中之人现在在想什么,毕竟自己现在是武安君,是武将第一爵位,得到这个爵位基本上官就到尽头了。 自己在嬴政新朝之初得封这个爵位,这就证明嬴政认可她为新朝武将之中的第一功臣。 而分封诸侯,一般分封的就是三种人,一是历代圣王后裔、二是此前敌国,三是新朝功臣。 而在这三种人里,在分封里最能说的上话的,自然是新朝的功臣。 做为武将之中的第一功臣,白仲自然是分封派积极拉拢的对象之一,哪怕她借口回家生孩子去了,也有不少人想要和她勾结。 “什么招?”嬴政揉了揉眉头,笑着说道。 新朝伊始,百废待新,暂时还不能直接说不分封,先拖着,等办好其他事再来办这个。 白仲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嬴政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在准备统一全国文字?” 嬴政点点头。 “那……推广方面有没有什么麻烦?”白仲再次追问道。 “你知道……总有那么一些人,恨不回我能回到三皇五帝时代……”嬴政的话让见识过“繁简之争”的白仲秒懂。 因为“繁简之争”的双方只要一吵起来,总会有人说,那你是不是要恢复甲骨文啊。 “你……要不要试试……科举考试啊?”白仲笑着祭出了一个“大杀器”。 “科举考试是什么东西?你跟我说说……”嬴政皱着眉头问道。 “科举考试呢就是……”白仲将她所知的后世科举考试大概说了一下,“怎么有?有意思不?” 身为一代帝王,嬴政的眼光是颇有前瞻性的,虽然白仲没有明说,他在听完科举考试的具体内容之后,立刻秒懂这其中的含义。 “太好了!”嬴政一击掌说道。 秦国当然也有公务员考试的,所以从考试中选拔人才的重要性,不用白仲说,嬴政也自然知晓。 但是秦国公务员考试考的是《秦律》,很多人东方六国出身的有才之士未必读过《秦律》,毕竟这年头书还是很贵的。 而治国又不能只靠一本《秦律》来治国。 但是科举考试就不同,考试的范围更大,对人才选择的范围也就更大——至于不会《秦律》的话,这完全可以考上之后再来学习,反正能通过考试的都是学霸,不可能背不熟。 至于原本东方六国的人会不会来参考科举,这简直不在嬴政思考范围之内。 这个世界上,有人不爱名,也有人不爱利,但不可能所有的人都不爱名利,你不来总有人会来。 学成文武艺,若不卖于帝王家,那学文武艺干什么?就跟学了屠龙技术一样,技术再好,这个世界上没有龙,也是——然并卵。 以前这些人是找不到身的路,现在有了……还不麻溜的过来,毕竟仇恨秦国的人还是少数,大部份人都是那种大王是谁跟我没关系,只要能让我过得好就行了的人。 除此之外,这些人要来卖身,自己就得先把秦国的文字学了,不然因为文字而被判定不合格,那得多糟心。 最棒的是,科举制度将动到无数现在得利阶层的蛋糕。 估计这些得利阶层,暂时是没时间来跟自己吵分封这个事了。 嬴政越想越觉得媳妇这个主意真是棒哒了,他真是恨不得科举考试明天就开始。 “媳妇真聪明!你好好休息,我先去找李斯!” 嬴政在白仲额头上亲了一下,起身向外走去,留下在心里暗骂“就知道会被过河拆桥”的白仲。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莲动下渔舟】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